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富士康小说网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幽澜露-第79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隆冬时节,寒风萧索,本就无处可去,再加上七姥姥严加管束,我就像朝廷要犯,被牢牢监视。索性踏踏实实和锦云学针线刺绣,守着现成的师傅,比外面绣娘的功夫好上不知多少倍。本来锦云以为是要给孩子做衣裳,怕我劳累,还好心规劝,可当她知道我是要学做荷包,立刻心领神会,嘲笑讥讽我好一阵子,说天底下也就十四爷使唤的动姑娘拿针线。
  我本来女红底子就差,荷包又是细巧玩意,最是考验功力,况且还要刺绣;光花样、颜色就挑选好几天,等以后完工了,穿珠子编璎珞都是大事,想起来就怨恨九哥,没事找事!趁着沁玥看望的机会,把这件事仔仔细细叙述给她,把九福晋笑的前仰后合,眼泪都出来了。她说,谁人品高洁?你九哥?他一个风流招摇的浪荡胚,侍妾三天换一茬,连人名都记不住,完全不知‘高洁’两个字如何写!
  过了正月节,接连就是十四小爷和我的生辰,今年身上不方便,不能再去小酒馆和他单独庆贺,只两个人围住熏笼赏雪,倒也惬意。
  临盆的日子越来越近,天天盼孩子降世,甭管是男是女,也好见见是何模样,七姥姥说,肯定是个阿哥,她一眼就能看出来,难不成老太太会相肚子?
  德妃从宫里送来的不少东西,都被我堆在一旁,总觉得怪异,不敢乱用,况且七姥姥把持的紧,说再好的补药,不如多吃新鲜菜饭。
  谁知元宵节过去没多久,宫里侍候德妃的掌势大太监突然到访,说娘娘知道福晋体质虚寒,让送安胎汤温补,稀奇古怪的一碗东西摆在面前,莫名其妙觉得恐惧。虽然明白德妃再如何不待见我,也不至于拿亲孙儿开玩笑,但就是抗拒,可太监在旁边监视,娘娘赐的就算是毒药,此时也要喝下去,况且人家打的幌子是我体寒,这汤是保孩子的,没理由抗旨。十四小爷这会子正在外朝忙碌,连个挡箭牌我都找不到……
  草草咽了几口,心里怀疑,味道就愈发觉得古怪,一阵恶心窜上来,转身就想吐,剩下半碗说什么也不肯再喝,给了太监几两银子,挥手把他打发。
  到了下午果然不对劲,腹痛难当,身上冷汗直冒,手脚发冷,渐渐不支,七姥姥说,这是落胎的征兆,弄不好孩子要掉,心中慌乱至极,幸而不多时太医赶到府中,开了保胎的方子,算是缓解了势头,可境况仍不乐观,能否保住,还看造化……
  多少日子都平安无事,疑惑自然在那碗蹊跷诡异的汤上,此时剩下半碗还静静摆在桌上,谁都说不准实情到底如何?小爷怒不可遏,非要彻查清楚,他当然不可能去直接质问德妃,却能去管德妃要送汤的太监来亲自拷问,说个明白。
  德妃看她儿子动气,估计也心虚,先开始还死撑,说未必是汤出了问题,怪十四怀疑她的人,大不敬!可直到御医查出汤里当真有活血药,她才气势渐低,亲自将太监交到府上,甭管真假,也惺惺作态气到苍白发抖,说要查明真相,严惩不贷,可若不是她多事,根本就不会发生眼前的状况。
  拷问的情形,我不清楚,只听闻大太监没多久就招供,之前他到府中送药,侧福晋曾召见闲谈,虽未明说,可话已至此,矛头全指向浅香。想来十四小爷因为以前的种种过往,心口本就窝着宿怨,不依不饶非要休了浅香,并移交内务府看押严惩再审,想来他未必真心要外扬家丑,给德妃一个下马威倒是切实。
  德妃自知理亏,却又想庇护浅香,还张罗说审问,可十四爷到底比他额娘心机深沉,先索拿了赵嬷嬷,老刁奴一心户主,死咬牙关不松口,可终于耐不住刑罚,不到半夜,就将罪责全认,说与浅香无关,是她自作主张,在汤里动了手脚,想借此除掉眼中钉。
  赵嬷嬷既然已经伏法,甘心做了替罪羊,德妃顺势就把浅香保下来,说她宅心仁厚,贤良淑德,此事必定与她无关,并以浅香有孕在身为由,力劝十四收回休妾的念头。可在德妃回宫时,浅香悲悲戚戚去恭送,听锦云说,德妃与她全然不似往日般热络,目光深沉阴郁,抚心哀叹。到了这个份上,等于真相已经大白,只是谁都不愿撕破脸而已,还要给皇家留点面子,反正这种事也不稀奇。
  赵嬷嬷在被内务府带走时,恳求见浅香最后一面,可只叹她主子铁石心肠,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后,全然不念旧日恩情,任凭她磕破头,硬是闭门不见,还透过窗口斥责赵嬷嬷歹毒凶狠,望她来日改过自新、诚心悔悟。她也真揣着明白装糊涂,来日?赵嬷嬷此番有去无回,还何谈来日……
  虽然赵嬷嬷无奈何成为替死鬼,可真正幕后主使仍在,经由这件事,谁心里都不好过,趁十四小爷上朝,却想去会会浅香,她何至于对我有如此深仇大恨。
  “福晋,您现在得意了?”,屋里有些阴暗清冷,浅香头发照旧梳的一丝不苟,可眼里却淡漠无神,开口就是针对讥讽。她现在身边没半个知心人,赵嬷嬷走后,谁还敢替她卖命,连个好名声都没有。
  “我没什么好得意!浅香,到底我哪里对不起你?至于下此毒手。你屡次针对我便也罢了,何苦跟没出世的孩子较劲,你自己也是当娘的,将心比心,之前还是我把你和春儿从鬼门关救出来的,你如此恩将仇报,未免太过狠毒,好歹,也给你儿子积点德……”,其实我都觉得自己在说废话,人家和我当然没仇,意图明摆着,只不过碍着她的前程,除之而后快……
  “别跟我提儿子!我儿子被他抢走了!福晋你行行好,告诉我,儿子在哪儿?他心肠太狠,对我恩断情绝,太冷血!”提起春儿,浅香失去了强装出来的镇静,原来十四不让她抚养儿子了。
  “你何苦把怨恨都记在十四爷头上?他对你仁至义尽,若在宫里,发生这样的事儿,你早就不知身在何方了,别找借口说是赵嬷嬷在搞鬼,大家都心知肚明,只不过留着脸面罢了。你儿子我不知道在哪儿,皇子都未必由亲生母亲抚育,为这点事,你何苦愤懑不平?”,不知十四对她做了什么绝情的处置,让她如此忌恨,眼里都冒着凶光。
  “他把我这辈子都毁了,就为这点事儿,我从来没想到他会如此狠心!谁愿意嫁给他?若不是娘娘旨意,谁愿意?”,浅香乱了心智,口口声声都是恨,可看她现在的摸样处境,富贵优越照旧,根本不似被十四整治的样子,到底她心底的怨恨是什么?
  “你现在好端端在府里做侧福晋,何苦把自己往绝路上逼?心怀暴戾,满眼是恨!十四爷到底哪里对不起你,尊重礼遇,之前没半点怠慢之处,眼下你又怀着身孕,已经比其他人占尽先机,还要怎样?”,我不了解十四和浅香的恩怨过往,明明是青梅竹马,表姐弟夫妻,何苦到现在如履薄冰。
  “滺澜,你何苦回来?明明都走了,凭什么还要回来?你倒好,去留随意,可你知道,这一天我盼了多久!娘娘说,只要废黜你,嫡福晋的位置就是我的!可你居然在这个节骨眼回来了,还怀了孩子,让我辛苦付之东流!滺澜,你知道吗?他让我绝了念头,说死都不会把我扶正!一句话就绝了我的所有念想!眼下,我儿子连面都见不到!”,浅香心中全是怒气,她沉静内向的表象下,藏了多少欲念翻涌,稍不如意,就怨天尤人。
  “我不回来,嫡福晋的位置也不会是你的,自会有新人进门,别让利欲熏心迷了眼睛,这个位置真有这样重要?劝侧福晋保重身体,切莫一意孤行……”,她现在半个字都听不进去,问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怕还会出差错,不如就此告辞。
  “滺澜!你帮我问问儿子的下落,好不好?算我求你!之前的恩怨,你就怪我一个人,千万善待我儿子!”,浅香忽然放声大哭,旷荡冷清的屋子,显得颇为阴森。
  你倒是母子情深,可我现在能不能保住孩子,还是未知;人何苦自私到这个地步,多行不义,把自己送入绝境,回头都难。
  因为这次的波折,孩子未足月,提前降世,过程艰辛自不必提,还好有惊无险,均是平平安安,御医说要悉心调养,才能保小阿哥周全。
  十四小爷剥夺了我给孩子取名的资格,说这是他的嫡子,要用个寓意深刻的字,不如用‘明’,日月同辉。太极生两仪,两仪生四象,四象生八卦,八卦生万物。明字蕴涵世间万物,苍生离不开日月,日月之衡,生生不息。
  我倒是没想过这些讲究,只要孩子平安健康就好,弘明,从此你就是我在世上最大的宝贝……
  

作者有话要说:浅香,太狠了,…_…|||
她和十四算是撕破脸了,本来这姑娘也不喜欢十四,两人命运被德妃硬凑在一起,对谁都是伤害。浅香活到乾隆年,始终是个侧福晋,她和十四这辈子,说不清道不明,爱恨纠缠没完没了……
小爷在滺澜心里失宠了,^




人面不知何处去 桃花依旧笑春风

  因为之前的变故,孩子未足月出世,自己体质虚寒的症兆加重,头晕目眩、气力不足,月子不知做了多久,连日来竟连房门都不大出,恍惚间,数月时光弹指而过。
  浅香在十月底的初冬时节生了个女儿,她总是心不在焉,阴沉抑郁,十四小爷不敢再让她亲自照料孩子。索性带过来和弘明一起养,两个孩子年纪差不了几个月,只是重担都落在锦云身上,她脾气秉性本就认真仔细,这下更是恪职尽责,不敢怠慢疏忽。
  “锦云,这些日子难为你,本想趁在余杭的时候,替你把终身大事尘埃落定,可我想不透完颜淳在顾虑什么?”,日子过得实在烦闷,只剩下和锦云闲说话来打发光阴,可她又总忙忙碌碌,没空搭理我。
  “淳少爷在顾虑什么,您犯不上去琢磨,随他在想什么,我和他素无太多瓜葛,之前若说他托付我看管祖传佩剑,也只是即将上战场,留个思念在故土,并没太多情意,是姑娘想多了。我这辈子只管守着姑娘就够了,哪儿也不想去,谁也不想嫁!”,锦云随口应付我的疑虑,眼睛却片刻不敢离开正喂奶的奶妈,生怕出点差错。
  “行了锦姐姐,你倒比我这个亲娘对孩子上心,不碍事,奶妈都是细致人,好歹得空就歇歇。若你说的是真话,不如……,要不……,你嫁给咱们家爷算了,好不好?回头我去问问?”,也不知锦云说的真心,还是气话?若完颜淳真不是他心中所挂念,到底如何才能一辈子守在我身边。
  “您是拿我玩笑,还是折煞我?姑娘现在说的轻省,心里头舍得才怪……”,锦云从来对我的话都不以为然,到底谁在拿谁当玩笑。
  “我近来的状况,你都瞧见了,总觉得不是好情势,没谁月子能做大半年不止的,说出去都觉得羞愧。总觉得爷身边没个可心的人,也不大好,外面人又对孩子不尽心,这我才来求你,何谈折煞二字?”,这大半年和十四小爷亲近时候,屈指可数,想想就让人心灰意冷。
  “姑娘!你才十七、八岁的年纪,如何就说得出这般伤人心的话?身子不好,还有年轻可倚仗,悉心调养就是了,别说我不敢奢望,就是爷自己也没心思纳妾,姑娘可千万别去问,回头还招他生气!”,锦云一着急,嗓子就高,让外人看着,分不清屋里谁是主子,谁是丫鬟,气势大的不得了。
  “要给谁纳妾啊?”,说曹操、曹操就到,十四小爷听了个话尾,满头雾水,谁知是不是揣着明白装糊涂。
  “给爷您纳妾!我们姑娘说了,她觉得自己身体不好,说愧对爷!”,现在锦姑奶奶在家里是顶梁柱,发起脾气谁也不顾,摔下几句气话,顺手把弘明递给十四。
  “哟?许是你主子在家里憋闷的胡思乱想,锦姑娘多担待些,好歹劝慰几句,别让爷在外头办差累的半死,回家还得听挤兑!”,难得小爷心情好,和锦云你来我往的打暗语奚落我。
  “她是主子,要听话,也是听爷的话,您才要多担待!”,看十四有些睡眼惺忪,锦云把孩子从十四怀里接过来,笑嘻嘻掩门回避。
  “澜儿是嫌我冷落你,还是看我厌倦了,想找个人来分担,好眼不见心不烦?”,小爷换了衣裳,懒懒凑过来腻歪。
  “看你看厌烦了!”,随手拽个垫子给他靠着,推了推小爷额角,知道这半真半假他也不往心里去。
  “可我看你不厌烦,这辈子,下辈子都不腻烦,相看两不厌,唯有颜滺澜……”,好好的唐诗,让他随口就改的面目全非,十四爷难得一句情话,就让人乱了心神。
  “我就是近半年,状况时好时坏,有点灰心……”,真正的心结,叫我如何开口说明白。
  “求福晋别说让我难过的话……,许是你在家待太久,心里憋闷的。等下月圣上巡视畿甸,我带你随行,好不好?不然我个把月不在家,谁知你又胡乱琢磨些什么。”,小爷许是终于想到令人开怀的法子,献宝一样拉着我的手使劲晃。
  其实伴驾是个苦差事,想到一路舟车劳顿,风餐露宿,就令人胆寒,可看眼前十四爷兴致颇高,我又怎会忍心驳他面子。只好含笑应下,顺情势询问出行的日程,好将府中事务交待仔细。
  大清康熙四十五年二月,皇上率诸位皇子、宗室、臣工巡视京郊、直隶一带,防御工事、风土民生、八旗护军,皆在勘察之列。
  浩浩荡荡人马日夜兼程,驻扎在京郊汤泉行宫,皇子轮流值夜,子时未到,十四小爷就匆忙换好衣裳,将四哥替换下来,说他四哥从来熬不得夜,城外风凉,恐夜深受不了。小爷行事任性桀骜,可难为他心底仁厚,这番心意,令四哥怔怔无措,颔首领会。
  小爷去值夜片刻的功夫,家中仆人送来急报,说我们才出发两日,寄晴就着了风寒,年纪太小又无法吃重药,没多久竟不治。那孩子是十四的心头好,从出生就疼爱备至,胜过他的两个儿子,虽是之前娇雪动胎气早产,导致孩子身量未足,可一直平平顺顺,如何我们前脚离开,转眼说没就能没了?
  眼下十四爷护驾值夜重任在身,容不得分心,身旁家仆还在等待主子拿主意,叫我如何是好?捏着信纸的手都在发抖,身上冷颤连连,十四啊,叫我如何开口对你讲……
  片刻时光都是煎熬,十三爷厚道,卯时未到,就让十四回房歇息,忍到他进屋,本想委婉平顺的告诉他,可话未出口,自己的眼泪先掉下来,进而到控制不住的地步,心里明白不该如此没用,可孩子没了,对谁都是痛苦难捱。
  仆人悲悲戚戚的叙说了事情的经过,现在才想明白,委婉也好,直白也罢,摆在眼前的事实,都是聒碎伤心梦不成。
  十四小爷没有过问太多细节,随意几句吩咐交待,就挥手遣退了下人,陷入长久的沉默,眼睛只望着窗外出神,许是他也明白多少无意的道理,逝者长已矣,再多追问都是枉然……
  他昨日值夜从子时接替四哥,到十三哥卯时换人,几乎整夜未曾合眼,寄晴的事情,若他发脾气、伤心痛苦都是正常,可偏偏他对此缄默无语,才真叫人放不下心。等到天亮,十三弟和他商量差务,再到和护军都统去巡视,忙碌不堪,小爷对心事只字不提,窥不出半点异常,可我总觉得这才是他真难过,可又不知如何宽慰。
  夜幕低垂,宫人送了晚饭几次,却连他书房门都不得进,小爷把自己关在屋里,闭不见客。
  轻推房门,却是虚掩,看他趴在书案上,灯烛因无下人打理,已经燃到末尾,烛泪滴垂,似把伤心都看透,灯火摇曳之下,发现桌上放着一张纸。
  嗟尔生来一岁零忽闻疾殁泪盈盈 灵魂莫苦归时早 百岁还同一岁生
  这是首悼亡诗,寥寥几句,浮华文采雕饰全抹去,留下的,只有直白的诉说,哀哀凄凄,闻之伤怀,瞬时间就感同深受,竭力忍耐,却还是把眼泪打在纸上。
  “十四……”,轻轻推了推趴在桌上的小爷,虽知道他一天一夜未曾合眼,确实疲惫,可这样伤着心睡觉,有益无害。
  “天凉,我叫人准备了衣物、八宝,好歹送孩子一程……”,现在才是二月天,夜晚寒气逼人,小女儿孤零零离去,虽是远在城郊,无论如何,也该将父母心意尽到。
  皇家有禁忌,不许随意烧纸、祭拜,借着夜色浓重,和小爷骑马远离行宫,不知走了多久,才找到僻静开阔的清雅之地。
  “十四,人这辈子只在个‘缘’字,夫妻缘、父母缘、兄弟缘、儿女缘,谁不是孤零零来去无牵挂,人殁缘灭,魂魄离身,再入轮回。相逢皆是缘,缘尽莫强求,谁道福与祸,世事皆虚妄。”,这番话,小爷现在的心情,未必听得进,可人生的道理,全在这几句,日后他总会想通,再深刻的痛苦,终归都是虚幻。
  “纵是缘尽,太短了……”,他终于开口,可落寞惆怅谁都听得出,彻骨的遗憾,比夜风还要寒凉。
  焚香洒净水,把事先备好的纸样、方才的悼亡诗,连同父母深埋心底最真切的思念,一同捎给远方的小女儿。今生缘尽,化作离殇……
  “十四爷,你可知,这种太过深刻的执念,会加重女儿的罪孽,让她没法安心往生。与其念念不忘,不如诚心祈求她来世有个好托生,平平安安,长命百岁,福禄相随……”,握紧身旁冰冷的手,我最希望的,是靠着自己存着的温热,把他的心暖过来。
  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
  心经诵念,将痛苦与思念化为期盼祝福,来生续缘,不诉心伤……
  伴随圣驾,一路往北,不多日终于抵达直隶,接连还要巡视多个府县,成日的忙碌不堪,终于令十四小爷的情绪有所平复,他仍是沉默寡言,也罢,谁没几件难释怀的伤心事。
  “十四福晋,前些日子,我家眷多有不敬,还望福晋见谅……”,之前听闻镶黄旗和硕贝勒会在护军统领之列,心想他在外朝,我在内堂,不用刻意回避,就能井水不犯河水。
  “贝勒爷言重,尊福晋曾有言,完颜家是镶黄旗出身,永世都为旗主的家奴,您这样说,倒是折煞了我!”,原来他是来放马后炮的,我家落难势危的时候,纵容家眷逞强斗狠欺负人,这会子完颜润晖官至督御史,阿玛虽在外省,好歹也是二品巡抚,更听闻我生了阿哥嫡子,他才肯现身示弱。
  “哈哈哈,十四福晋果然聪颖过人,名不虚传,在下惭愧,之前确实是家教不严,才惹出事端,令福晋不快,在此给福晋赔不是,还望看在我的颜面上,不与她计较,改日定会登门赔礼!”,和硕贝勒老谋深算,比他福晋的处事为人强太多,堂堂宗室,肯示弱低头,就足以见其心机深沉。
  “贝勒爷,我福晋宽容仁厚,向来善气迎人,自然不会多加计较。只是,今后无论是贝勒福晋有高见赐教,还是贝勒爷您要结交拉拢,都烦请知会我一声,胤祯必会洗耳恭听。我福晋近来身子不适,素不喜抛头露面,禁不起烦扰,还望贝勒爷见谅,并代为转达。”,小爷话说得不客气,想来他对之前贝勒福晋登门为难的事情,许是已有耳闻。
  “这……,十四爷,在下牢记……”,和硕贝勒闻言一怔,迟疑片刻,却还是堆出笑脸,俯身告辞而去。
  “十四,之前贝勒福晋的事儿……”,我拿不准他知道多少,更不明白是谁走漏了风声,况且小爷能隐忍这么久,都没吐露半个字,着实令人叹服。
  “我听你弟弟说了,只是那时确是我怠慢你,未曾留意府中状况,怨不得别人;只是这和硕贝勒欺人太甚,居然能跑到我家里来撒野!未免太胆大包天!”,就知道他会动气,皇家人把面子看的最重,遇上这种事情,换了哪位爷都不会忍。
  “润涓告诉你的?怎么你也不告诉我?你可替我好好教训润涓没有,我千叮咛万嘱咐,就怕他惹事,可谁承想,还是人算不如天算。”,虽然知道没太多可能,但还是盼着小爷拿出皇子威仪,来给润涓几句训诫,让他知道天高地厚。
  “教训谁?你弟弟?我跟他说了,真是个男人,就把和硕贝勒家的额那泰往死里打,让他不知好歹,胡说八道!”,十四小爷满不在乎,说的理直气壮,这样看来,幸亏他早不在学堂念书,不然比润涓都要血气方刚还了得?
  “好了好了,我的爷,你也让我省点心!别不教我弟弟好!跟着你瞎胡闹!这事就到此为止吧,我总觉得和硕贝勒看似和善,可心机太深,他福晋更是个势利小人,逮着机会就狠咬你一口的主儿!可别再节外生枝了……”,隐隐就是担忧,说不好具体是哪里,忐忑难言,只盼望恩怨就此罢休。
  塞外清幽宁静,精神比在府中要清爽许多,不再昏昏沉沉、萎靡不振,就连皇上都兴致高昂,随性围猎,玩的不亦乐乎。
  带着小肥狗遛遛,看它可着劲撒花儿,弄得我也忍不住开怀,小肥狗现在长的快要半人高,可比巴鲁活泼,谁来府里做客,都要躲着它,不然身上的物件就得被叼走几件。十三弟说,这是随着主子的性情,偷桃偷习惯了;可我倒不以为然,十三爷被狗偷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1 2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