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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情难言其妙-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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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碗里。

“舍不得我们呀?”司机老丁笑呵呵的,“有空多回来看看!” “长大了,都要去念大学了,还这样像小娃娃一样,动不动就哭!”陈嫂其实自己也红了眼眶,她揽着妙妙的肩安慰:“以后想念陈嫂煮的饭,就打个电话来,我煮好给你快递过去!” 妙妙破涕为笑。她多么希望连大哥能在此刻突然出现,和她一起喝这碗清甜的绿豆汤。他一定会喜欢的。

妙妙偷偷留了一小碗,在巨大的冰箱深处。

可是,那是没有实现的愿望。傻气的少女心,与那碗被偷偷留起来的绿豆汤一样,没有等到那个人。

好一阵子以后,她在骄阳如炙的南台湾整理好宿舍,开始上课、社团活动,融入大学生活了,才很平静地打电话回台北,对着来接电话的老爹说:“我一切都好呀……没问题的,都没问题……对了,冰箱里面,在放水果的架子后面,对,最后面,被盒子挡住的角落……有一小碗……我知道坏掉了,把它倒掉吧。” 电话这头,说到后来,她不停流着眼泪,那头的老爹却完全没有听出来。

泪水流到嘴角,那苦涩的滋味,是全世界最甜的点心都无法掩盖去的。

回忆是那么令人黯然,所以此刻,她还是在距离大门口约一百公尺的地方停步。就像以前每一次来的时候一样。

“陈嫂,我是妙妙……”拿起手机打进去,她隐藏起自己的情绪,只是甜甜说着:“嗯,我在外面呀,就是转角这边……好,那就麻烦你拿出来给我了喔,谢谢陈嫂!陈嫂最好了!” *** “为什么要我做这种事啊?” 穿着贴身的水蓝色小礼服,长发挽上去,露出白皙的颈项,薄施脂粉,一双大眼睛寒若明星的妙妙,此刻略抿着菱形红唇,有些困惑地责问。

她被秘书部门的大姐拉出来,站在大厅接待处。新落成的大型办公大楼二楼挑高,门面气势惊人,她服务的超商集团租下两层楼当办公室,此刻又租借了大型宴会厅来办酒会。莫名其妙被拉到大厅的妙妙现在一头雾水 她又不是秘书部门的人,为何要她当接待?

“小华突然拉肚子,她现在一直跑厕所!”秘书部门与会计部门一向交好,掌舵的古秘书和她也有私交,此刻对她又是打躬又是作揖,“你来代替她一下,一下就好!现在贵宾们都正在进来,忙得要命,你就帮帮我们嘛!何况你最年轻漂亮,站在这里多好看,庄点我们门面!” “我是门神吗?”她很无奈地笑笑。

一字排开的几位,都是年轻貌美的秘书,带着可亲笑意,对所有来参加酒会的贵宾致意,一面请他们签名、放下名片,一面把准备好的宣传资料及名牌交给来人们。这工作看似轻松,不过站久了笑久了,也是很累的。

“快好了,妙宜,你做得很好喔!”旁边小芬偷偷对她说,还伸手捏了一把她裸露的纤细手臂,“妙宜,你皮肤好好,嫩得好像掐得出水来。好羡慕!” “不要捏,会痒啦旦”她笑着躲开,两个女孩嬉闹着。

“别闹了,你们两个,还有贵宾正在进来!”古秘书低声喝斥着。

“是。”吐吐舌,她们乖乖继续站好定位。

酒会开始时间已经到了,络绎不绝的贵宾大部份都已经进到宴会厅里,气派大厅中安静了下来。

她们已经开始准备收拾桌上的名片与签名簿,拉肚子的小华哀声叹气地找了张椅子坐下,小芬一屁股坐在桌角,古秘书拿起矿泉水要喝,也顺手递了一罐过去给妙妙。

“又有人走过来了。赶快赶快,站好!”古秘书眼尖,看到来人就低声警告她们,众女生们迅速跳起来站好,摆出职业性的甜美笑容。

随着来人愈走愈近,几位女生的笑容也愈来愈真心甜蜜。

好……好帅啊。

英挺的深色西装人人都穿,可是身材这么好、这么玉树临风的,可不多见。这位清俊男子大约三十出头,直挺的鼻梁上架着斯文的细框眼镜,略略远去那有神的眼眸焕发的光芒,优美薄唇带着极浅淡的笑意,让所有负责接待的女生都有如沐春风的感受。

然而被那炯炯眼眸望着的时候,却又不是那么平静了:心头彷怫有小鹿开始乱撞……撞得人心口微微发疼……

一字排开五、六个年轻漂亮的接待小姐,都笑得甜甜的,可是那位俊男却直视着站在最旁边的妙妙。

两人的视线相遇,世界仿佛在那一瞬间静止了几秒钟。

连其远。

五年的光阴,一点都没留下痕迹,连大哥依然俊秀斯文,只是更沉稳了,在镜片后的眼眸,让人完全看不出情绪。

也看不出,任何一丝熟悉的温情。

“来宾麻烦请签名。”古秘书有礼地打破沉寂,提醒着。

“啊,笔在这里。”妙妙把笔递过去,努力抑制着自己愈跳愈快的心。

他不认识自己了。他没有认出她来。他只是接过笔,很客气地道谢后,签了名,顺手把名片递给她,就和等在旁边的美丽女伴会合,潇洒地挽着佳人进去。

“好帅!气质好好!” “今晚看到的,以这个最帅。”连阅人无数的古秘书都这样讲。“连我们乖乖牌妙宜都看呆了!” 妙妙的脸只是一热,她无法解释自己心中升起的浓浓失望感,只是低头装作在整理文件与名片。

“他刚把名片给你了?我看我看!”小芬过来把名片抢过去,一面大声念了出来:“弘华集团总经理连其远……哇!他就是连其远!” “我们公司酒会还请得到这种大人物?!”

“他本人这么帅呀……” 旁边好奇又仰慕的吱吱喳喳慢慢淡出远去。妙妙沉浸在已经很久没有过的情绪里。无助而旁徨。

他……没有认出自己……

已经过了这么多年,何况当初离开时就知道他没有把自己放在心上……那现在这浓重的伤心与失落感,又是为什么呢?

“妙宜?妙宜!”旁边古秘书叫了她好几声,到后来提高声调,才把她惊醒。“赶快收一收,你该进去喽!等一下你们老大出来找人,我就要挨骂了!” 整场酒会她都心不在焉,眼光毫无办法地偷偷追寻着那斯文优雅的身影,却又在对方转身之际,像受到惊吓的小鹿一样慌乱转开视线,装作在吃东西或讲话。

念了四年大学,离家在外一个人生活,到现在,都已经开始工作大半年了,本来以为自己已经长大,却在今晚偶然的巧遇中,发现深藏在心底的脆弱柔软。

连大哥还是好好看。温文的笑意,内敛又不凡的气度……

她是小职员只能躲在角落偷看他,但他却是众人注意力的中心,不断有人过去寒暄打招呼,相谈甚欢……

原来那时候老爹说的是真的。

“你们是不同世界的人。”老爹对於她痴心等着连大哥回来,还找德叔询问时的傻气,只是这样淡淡她说。

死心吧。那可怜的少女梦幻,不就已经在五年前随着那碗藏在冰箱深处,坏掉的绿豆汤一起被倒掉了吗?

她垂下眼帘,强迫自己不要再看了。

*** 他其实认出她了。

更精确点说,他其实一走进大厅,就认出她了。

精致五官没有很大的改变,变的是气质。经过女孩子变化最大的这几年之后,脱去青涩的外衣,她蜕变成丰润而美丽的青春女子,唇际的梨涡甜得腻人,窈窕的身段在端庄的水蓝礼服下,是成熟的曲线。

远远看着巧笑嬉闹着的她,到走近时,与那双清亮眼眸视线相接,他觉得自己彷佛窒息,无法移动,无法思考。

望着自己的眼神那样坦白而陌生,他根本无法确定,五年多不见的她,是不是还认得馥郁。

何况……

当下他立刻做出决定。不能认。

压抑情绪对他来说是最习以为常的事情,所以整个晚上,他谈笑着,移动着,或寒暄,或聆听……都与平常完全没有两样。

只是偶尔,就像此刻,坐在车内,他静静望着漆黑窗外,会一时忘记旁边的人还正在讲话,而他该回答几个字,表示自己有在听才对。

“你怎么了?今天晚上看你出神了好几次。”舒适的大型房车上,装扮华贵大方的廖佩青轻轻一罪着他,温柔地问。

虽然他偶尔跟别的女性出去约会,也有过其他短暂交往,不过廖佩青一直是他身边的红粉知己。毕竟认识了五年多,她对连其远有着相当深刻的了解。

“没事。”他回神,拍了拍廖佩青的玉手。

“是不是太累了?”廖佩青关心地问。“我知道你忙,今天还拖你来参加这个酒会……其实,都是我爸爸害的,他一直说这个姚董是他的好朋友,这个人场非捧不可,还交代我一定要请你一起出席。” “没关系。” 当然没关系,如果不是这样,他也不会遇到妙妙。

可是……遇到她,又能怎么样呢?

她都不认识自己了。

送了廖佩青回家,德叔熟练地掉转车头,准备往阳明山方向前进。

“等一下。”连其远突然出声。“我不回去大房子,送我过去菁英世家吧。” 德叔从后视镜中瞥了少主一眼,没有多问。

自从五年前那场惊天动地的爆发之后,连其远的个性更内敛了。本来还会对德叔流露的情绪从此封印,被深深埋藏在他温文的外表下。

不再发怒,不再大笑,他整个人都更深沉,也更遥远了。虽然对德叔依然客气有礼,但是德叔很清楚,自己已经失去从小照顾大的少主那坚定的信任。

曾经尝试着要跟他解释当初发生的事情,不过这几年来,德叔很挫折地发现,意志力坚强的连其远决定三缄其口的话,不管怎么试探或询问,他不谈就是不谈,总是微笑着把话题带开,彷佛他们从来没有住过那花园大厦,从来没认识过那些人,包括那个甜甜的小女生。

德叔这才知道,当初这位大少爷与那个小姑娘看似清淡的互动,对於一个寂寞的灵魂而言,有多么深厚的意义。

沉默地把车开回旧地,夜色中矗立的几幢大厦上如刚落成时的富丽贵气。连其远早已重新买下原来租住的单位。站在门廊的警卫点头招呼这位尊贵住户,他正一面回头交代:“我要在这里待上一阵子。” “这次要待几天?”德叔忍不住问。

“不知道。”连其远回头,夜色中,唇际扬起温文却坚定的微笑。

“董事长那边……”德叔还在犹豫。

“我会跟他说。” 他不再是个小孩子了,是个成熟而笃定的男人。让人摸不清看不透,也无法质疑。德叔只能静静点点头。

*** 妙妙发呆了一个早上。

那张名片就在她手里,已经捏得有点烂烂的。酒会时,她偷偷把名片偷出来,紧握在手心,好像怕被其他人发现一样。

上面简洁印着名字与头衔,然后是一支电话,没有分机。她猜大概都是总机转接吧,就算打去,也听不到他的声音,最多最多,是跟他的秘书讲话。

可是……她真的好想打。那张名片彷佛一个邀请,无声地催促她拿起话筒,按下数字……

不行!她又猛然挂掉。

对了,说自己是新味集团的会计人员,有事情找连总经理……

好,就这样决定!打吧,2557……

等一下!自己待的新味是食品集团,跟弘华那种以建筑业起家的八竿子都打不着,会有什么事情好谈?还指名要找总经理?

那……那用孙名辉学长的建筑事务所好了,这总该有相关了吧?

别闹了,全台湾有多少建筑师事务所啊!

就这样,她整个早上都心神不宁,好几次都已经快把那个号码拨完了,又在最后一刻慌张放弃。

只是想听听声音而已,反正,他也认不出自己了……根本就忘了吧……

何况,根本也不可能接到他手上,这么大的集团,到总机或秘书就挡驾……

“李小姐二线电话!”还盯着电话发呆时,对讲系统突然响了,把她吓得差点失声大叫起来,耳根子辣辣地接起。

“妙宜吗?我是孙名辉啦,周末有没有空?要不要回山上看老爹?我可以载你去喔!”那边传来爽朗的嗓音。面对学长的殷勤,妙妙无助而汗颜。

“我……我不知道,周末可能要加班……”她清清喉咙,让自己正常一点,不再胡思乱想。

“你不想出去走走吗?”孙名辉有些失望的样子,“我最近要开始做一个大案子,再来可能会很忙,想趁还没开始前出来吃个饭。告诉你,我们事务所标到弘华 集团的大案子喔!那个很大很大的弘华集团,你知道吗?” 妙妙闻言就是一震!

怎么会巧成这样?

“是什么案子?”她脱口而出。

从来对他的工作都没有兴趣,也不会多问的妙妙,居然主动开口追问,孙名辉很高兴,“喔,是在汐止的经典社区,很大的造镇计画……” 那边还在滔滔不绝,妙妙已经迅速做好决定,想好说词。她随便敷衍过有些兴奋过头、很想跟她分享的孙名辉。挂上电话,几秒钟后下定决心,拨出那个已经熟记在心的号码。

“您好,我们这边是大千建筑事务所,想跟连总经理讨论一下最近要合作的案子,也就是在汐止的经典社区。麻烦您帮我转接,谢谢。” 因为怕被打断,也怕自己失掉勇气,妙妙用快速而专业的腔调劈哩咱拉讲完这一串,开始屏息等待。

对方没有动静。

完了,难道打错了吗?难道这样讲还是被识破吗?难道……

忐忑得要死,紧张到几乎无法呼吸,妙妙已经绝望到要把电话挂掉了,对方终於清了清喉咙。

“连总经理没有参与经典社区的计画。总负责人是聂铭宇副总。还有,若需要转接的话,请打总机,有专人为您服务。”声音里还带着浅浅的笑意。

温和低沉的嗓音很悦耳,应该满适合当总机的。不过现在各大集团总机还是喜欢用甜美的女声……。

“你不是总机?”妙妙彷佛被那磁性嗓音蛊惑了一般,楞楞的反问。

“不是。”答得轻松简单。

“那你是谁?” “应该就是你要找的人。”对方扬起温和愉悦的笑声,好像一点也不惊讶、不介意似的。“我是连其远。” 妙妙被这几个字吓得心脏彷佛停了。

她喘不过气,反射性的第一个反应,就是用力把电话挂上!

抱头趴在桌上,过了大约三十秒钟,她才开始放声尖叫起来。

天啊!是他!居然是他自己接电话!

那竟然是、是专线!

5

“你心情不错?”

开完会,牛世平和表哥连其远一起走出会议室。他侧眼打量着嘴角彷佛微微含笑的连其远。

再怎么说,刚刚的会议中,温文儒雅的连其远把某经理刮了一顿,质疑工作进度不说,还顺便暗示了对於背后撑腰的某位董事的警告之意。对方被说得面红耳赤,一脸即将爆发的愤怒样。出了会议室之后,连其远看起来居然……心情满好的样子。

“怎么说?”连其远笑笑。

“你看,你在笑。”牛世平开朗的俊脸上夸张地做出惊讶的表情,还一手指着连其远,“江经理可是董事会的爱将之一,你当众这么不给人面子,难道不怕常董给你好看吗?还这么高兴!”

“他仗着有人撑腰,连续好几次拖延发包,还包庇了自己的人来竞标……”连其远摇摇头,不想多说,“赚钱人人都想赚,可是吃相不用这么难看。我只是给他一点警告而已。” 一点警告而已?

大家都知道,这个年轻的总经理是不会发脾气的;可是,他却能冷静地把你的 头切下来,之后,还很有礼貌地跟你道谢。

一开始,他主掌企划部的时候,不是大家都以为他温驯无害吗?参加各项会议都安安静静,不曾有过什么质疑或要求。主管们对他戒心渐减,董事会们也喜欢他的作风,认为没有什么太大威胁性。

可是两年多过去,他顺利升上总经理后,那些原来以为连其远不过是个懦弱二世祖,曾经背后嗤笑过他的无为与沉默的人们,开始发现,根本不是这么一回事。

之前苦心经营的温文形象,成功地让他深入各部门,了解到弊病与难处。最后,当上总经理以后,便开始行动了。

最大一桩,就是连续撤换了几位已经油条到谁都不怕的主管,就算得罪董事会也好,不管谁来说情,连其远依然毫不手软。

说他想翦除异己以便掌权嘛,却也不是。他一直力挺几个年轻、甚至没有背景的副总。不只是自己的表弟牛世平,连一路从基层主管做起,直升到副总的聂铭宇、胡骏杰都一样。权力确实下放,给他们足够的决策实权,在主管会议上,也极少质疑三位政策实际执行者的行事。

所以,已经让他开口给了“一点警告”,绝对不是那么简单可以蒙混过关了。这简直像是夺命符一样,再来要是不战战兢兢、规矩工作的话,很快就要回家吃自己。这样恐怖的会开完以后,当事人的嘴角居然还勾着罕见的笑意,也难怪牛世平要大惊小怪了。

“你到底在笑什么?最近有什么好事吗?”牛世平和他一起走到总经理办公室门口,追着正要开门进去的连其远问:“是你跟廖董的千金终於要订婚了吗?你们分分合合的也走了这么久,是不是该……” 连其远的笑意加深,摇摇头。“你的想像力也太丰富了。” “不然,到底为什么?” 为了几天前的一通电话。

那个甜甜的嗓音一传来,他马上就知道是谁了。何况,他的官方名片一向由秘书派发,自己身上的名片印的,是他桌上的专线电话,不随便给人的。

他的嘴角不受控制的又慢慢扬起。

“你看,你又在笑了!”牛世平惊恐莫名,“你愈来愈像杀人不眨眼的那种变态了,要炒人家鱿鱼还可以笑得这么高兴。” 连其远已经推开门,他回头,有点无奈地看着这个高大俊朗,却老是让他觉得童心未泯的表弟。

“我不是在笑那件事,我没有打算炒谁鱿鱼,最近应该也没有订婚的打算,所以,你可以放过我了吗?”他耐着性子解释。

“可以,可以!”牛世平受不了表哥什么事都正经严肃的模样,举起双手投降,“我上楼去了,随便你爱笑多久就笑多久吧。” “什么事这么好笑?”明快悦耳的女声从他办公室传来。

连其远一进门就看见坐在沙发上好整以暇喝着咖啡,笑吟吟的廖佩青。

她刚刚耳尖听见连其远和牛世平在门口的对话,简单几句,关键字“订婚”传来,让她心头猛地重重狂跳好几下。

虽然两人之间一直淡淡的,双方都还偶尔有其它花絮腓闻,但是,好歹也在一起这么多年了,要他陪自已出席正式的场合,他也没有拒绝过。英俊多金的男子在她周围并不少,但像这样温文儒雅、浑身带着天生贵族质感的,只有连其远。

芳心暗许,偷偷期待他有进一步表示,已经很久了。

难道……

“没什么,世平就是这样,爱闹。”连其远苦笑着摇摇头,走回自己实心花梨木大书桌边。“怎么有空过来?” “好几天没看到你了嘛。打电话去你家,德叔说你最近都没回去。住在菁英那边?”廖佩青也起身,莲步轻移,玉手轻轻按在连其远的宽肩上,亲昵温柔地问:“那边房子又不大,才五十多坪,就不知道你为什么老是爱过去那边住,还坚持要买下来。” 连其远只是扯起嘴角,无声笑笑,没有回答。

“晚上有没有应酬?我陪你吃个饭好了。还有,爸爸说好久没看到你,周末有空,要不要过去我家吃顿饭?”廖佩青轻笑,“有时候我觉得我爸喜欢你还胜过我这个亲生女儿,一阵子没见,就老爱问起你,连我都要吃醋了。” “廖董真客气。”连其远回应,依然那样清淡,他温和解释:“我今天可能要加班到很晚,你不用等我吃饭了。” 搁在宽肩上的玉手僵了僵。

“周末呢?”半晌,廖佩青不死心地轻问。

“也是忙,最近事情多。”连其远抬头,用那张所向无敌的儒雅俊脸,很诚恳地对她说:“抱歉了,麻烦你,帮我跟廖董打声招呼。” 推得乾乾净净。连其远的拒绝总是直接,可是态度却那样温和有礼,让人想生气也气不成,只能闷在心底。

尤其最近,她愈来愈看不透他的想法,行踪也开始难以掌握,问他什么,都是轻描淡写的带过,推拒邀约的次数也愈来愈多。

这个令人捉摸不定的男人: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花了五年的时间,廖佩青还是很挫折地发现,她一点也不了解他。最近,不知道是他态度的转变,还是适婚年龄已届的压力,廖佩青愈来愈容易焦虑。

为了摆脱他若即若离的态度带来的深浓挫败感,廖佩青忍不住想要伸手抓住一点确定的东西。她急急脱口而出:“那下周末是我爸做寿请客,你早就答应要来的,你再忙,也该推掉工作来赴约吧?” 话一出口,廖佩青简直想咬掉自己的舌头。在他面前一向大方爽朗的形象,突然开始崩坏。连其远有些诧异的抬眼看她,沉吟着。

那几秒钟彷佛一世纪,廖佩青快要窒息了。

“当然,我一定到。”连其远最后这样说。

*** 不要再胡思乱想了!

电脑上的数字开始跳舞,资料与报表摊在桌面上却好像天书,妙妙手捧着午餐,楞楞地看着面前这一片混乱。

从大学时代开始钻研、接受专业训练的她,此刻却对着一串串数字发呆。

其实让她这样失魂落魄的原因,并不是她熟悉的工作,而是……摊在桌角的那本杂志。

建筑业龙头弘华集团总经理——连其远,自己一个人就占了整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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