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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城市-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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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有个习惯,这个习惯也是到成功岭之后才开始培养的。
    我会依照寄信人的代号,还有收到信的先后顺序,在信封的右上角编号。
    阿居的信,编号是G1和G2,因为他的居字,我用G来表示。
    皓廷的信,编号是H1和H2,因为他的皓字,所以用H表示。
    而那另外二十一封信,我用的代号是L,L1到L21。
    我拿起那封L1,那是L写给我的第一封信,我不知道她去哪里找人画了一个我,这封信的信封是用半透明的描图纸做的,上面有我的画像,还有她涓秀的字迹。里面只写了一首词。
    「花自飘零水自流,一种相思,两处闲愁。
    此情无计可消除,才下眉头,却上心头。」
    如果我没记错,这是一首宋词,是李清照的《一剪梅》,而这一段是词的后半段。
    告诉我这首词的人说,这首词要上下两段同时呈现,才有那满满的相思愁。
    火车慢慢的往彰化的方向行驶,天空已经暗了下来,除了西边那一道紫橙相衬的余夕之外。
    艾莉,好吗?此刻B栋11楼的天空,是不是和我眼前的一样呢?
    … 待续 … * 此情无计可消除,才下眉头,却上心头。*
    第14节:无视思念的存在http://book。qq 2004年 12月 16日 QQ专稿我记得国家考试结束那天下午,我接到艾莉的电话,她正结束一个访问,在捷运站里打电话给我。
    「子学,考完了吗?」电话那一头的她,声音听起来是笑着的。
    「嗯,刚考完。」
    「考得如何?得心应手吗?」
    「不瞒说,既不得心也不应手。」
    「啊……」
    「别担心,这个考试自古以来本来就输多赢少,考完就好,上榜与否,老天知道。」
    「你这幺看得开?」
    「不是我看得开,是只有看得开这条路啊。」
    她说为了庆祝考试结束,要请我去喝杯咖啡,我们约在台北车站。我记得那是个雨天,台北车站的屋檐在滴着硕大的雨水,我站在路边,眼前有个小贩正在卖雨伞,我看了看手上那把伞骨已经断了两根的破伞,然后掏出两百块,向小贩买了一把咖啡色的。
    在选择颜色的过程当中,我几乎没有任何犹豫的就选了咖啡色。一直到我付了钱之后,我还在奇怪为什幺我会选咖啡色?天空突然响了一记闷雷,轰隆隆的。我突然想起艾莉是个不喜欢拿雨具穿雨衣的女孩,这幺黄豆般大的雨,她一路走过来也淋湿了吧。
    自从毕业之后,我就没有再见过艾莉,一直忙着准备国家考试,就连家里的大门也很少踩出去过,就别说是跟艾莉见面了。那段日子每天的作息几乎都一样,而且时间公差相当小,昨天起床的时间跟今天起床的时间绝对差不到三分钟,吃饭的时间也是,念书的时间更是占了二十四分之十五。所以每天的动作就是起床,早餐,念书,午餐,念书,晚餐,洗澡,念书,宵夜,念书,每一件事情的时间几乎都一样,唯一不同的是睡觉的时间,因为我有在睡前收发E─mail的习惯,因为我跟艾莉之间的连络,也只靠E─mail。
    艾莉本来决定要补习考研究所,但后来她的亲戚推荐她到一家杂志社工作,那是一家汽车杂志社,也因此她迷上了汽车,也迷上了开车。她在八月就拿到了驾照,在我参加国家考试的前几天就应公司的要求下场飙了几圈,在E─mail里她不断得告诉我那赛车场的刺激,还告诉我有朝一日一定要带我飙两圈。
    在她的E─mail里面,你时常会看见很多你不懂的专有名词,或说是不明白意思的动词。
    例如:子学,有机会你一定要试试HONDA H22A的威力,那真是NA引擎的艺术品之一。
    又例如:子学,今天有辆硬皮鲨在试车的时候失控撞上了路旁的电线杆,我们一行人跑上前去把人拉出来,虽然驾驶没事,但我看着那爆裂的引擎室,刚刚吹到1。3 
     bar的螺子被撞毁了,突然觉得好心疼。
    到底什幺是H22A?什幺是NA引擎?什幺是硬皮鲨?又什幺是吹到1。3 bar的螺子呢?我不得其解,但看着她发现了自己有兴趣的事物,我似乎也替她感到快乐。
    她还会在E─mail里附上一些照片,是她采访过或是她很欣赏的车子,甚至她还告诉我她已经坐过法拉利,只是那法拉利并不是在行驶中而已。那些照片当中,有一张是她站在车子的左前方,她的旁边有个男人,搂着她的腰,他的脸离她的脸很近。
    我的心像是被什幺东西打到,很难过,却一直不知道难过的原因。我希望这个男人离她远一点,我希望这个男人拍照的时候不要随便搂着别人的腰。但我只是在看到照片时难过,至于回信当中,我并没有响应艾莉什幺。我只是把那封信给删了,然后难过的上床睡觉。
    其实说真的,当我知道艾莉在汽车杂志社工作的时候,我有点没办法想象,一个中文系毕业的女孩,怎幺会对汽车这幺阳刚的东西有兴趣呢?艾莉说,是我们男人天生的观念错误,才会觉得女孩子不适合与汽车有关的工作。「是你太小看女生了,子学。」,艾莉说。
    她说,汽车只是个东西,而且是个没有限制性别使用的东西。凭什幺男孩子对车子有兴趣很正常,而女孩子对车子有兴趣就是奇怪呢?
    我没办法做任何的辩驳,因为她说得对。
    而且我后来想想,一个会骑伟士牌的女孩,会对汽车有兴趣也算是有迹可循。
    这时,天空又闪了一记闷雷,我撑开了咖啡小伞,因为雨被风吹到我的脚尖前。
    艾莉不知道何时站在我的后面,我被她吓了一跳。
    「这是个好颜色,子学。」
    「什幺?」
    她指了指我的雨伞。
    「我以为又要淋雨过来了。」
    「我搭捷运啊,不会淋到雨的。」
    「刚刚的访问还好吗?」
    「其实我只是跟着前辈去记录的,但刚刚那辆S2000真的很快很快。」
    虽然我不知道S2000是什幺,但我还是笑着看她,她则是微笑的看我。
    「好久不见了,艾莉。」,我说。
    「好久不见了,子学,你想念我吗?」
    在咖啡小伞下,她往前站了一小步的问我,这一小步让我几乎听见了她的心跳,而我的心跳似乎也在应和着。
    我没有回答,只是笑着点点头。
    * 总以为自己可以无视思念的存在,直到你出现在我面前……*
    第15节:我跟你之间的约定
    3。注定
    两千零四年了,月历换上了新衣,我却依旧一身愁绪。明明是该放弃了啊,那是我跟你之间的约定。
    我曾拥有你的温柔,我曾拥抱你的温度,我甚至想用我这辈子的全部,交换你这辈子的保护。
    最后,两个多月的僵持之后,Mr。Banson还是选择了土耳其绿纹的窗帘,我精心努力推荐的英格兰香草橙黄配上北极星蓝,他还是放弃了。这是不是一种巧合呢?经过Lake 
     Washington时,我这幺想着,Mr。Banson选择了土耳其绿纹,是不是就像你选择了当一杯咖啡一样呢?我觉得他如此英格兰风味的人,应该适合我的推荐,就像我觉得咖啡跟牛奶如此的绝配,应该适合你我之间。所以,这是不是一种巧合呢?亲爱的子学。我想,你一定没有答案吧,我想。于是,我开始相信注定,也开始相信,我们之间不是注定。
    By 想念咖啡的牛奶后来,我们并没有去喝咖啡,因为艾莉的公司打电话来,突然有很紧急的事情要她赶回去加班。
    我其实是没关系的,这种无奈的事情纵使没有理由我都可以体谅,更何况是公事。我们走进捷运站,因为她用悠游卡,所以我只买了我的票,要搭到市政府站。她要搭的是淡水线,我陪她走到月台,她的车子刚刚离开。
    「对不起,子学,我不知道会这样……」
    她的眼神中充满着歉意。
    「没关系,没关系,我不会介意的。」
    「那,你可以等我吗?」
    「考试都结束了,我本来就没有什幺事,当然可以等。」
    「不管多晚你都会等吗?」
    她的表情虽然是微笑的,但语气却像在颤抖的。
    「是啊,不管多晚我都会等。」
    「嗯……」她看了看我,然后转过头。
    显示屏上面告知说,距离下一班列车进站的时间,还有四分钟。
    「子学,下个月我要出差到日本去,大概要去四到五天。」
    「日本?为什幺?」
    「下个月是东京车展,我必须去观摩观摩。」
    「哇……」我有些羡慕,「那一定很赞吧。」
    「嗯,东京车展是世界五大车展之一,那规模一定是很大的。」
    「我看我得开始加强自己对车子的知识了。」
    「为什幺呢?」她转头问我。
    「免得以后我都不知道在说什幺。」我笑着。
    「呵呵,」她轻轻咬了一下下唇瓣,「我没有要让你自形惭秽的意思,我只是想跟你分享我的获得。」
    「那看样子,的获得很明显的比我多了。」
    「但你在其它方面的获得却不比我少啊,」
    列车进站还有三分钟。
    「我就不知道国家考试到底考了些什幺,你说是吧。」
    「是是是,说的都是。」
    「其实我会做这个工作,我自己也很意外。」她低着头,月台上人群越来越多。
    「我以前一直觉得,我将来的工作不是当个老师,就是到出版社工作,我小的时候也一直认为自己将来一定是个老师。」
    「是挺适合的。」我说。
    「后来进了汽车杂志社,对车子有了些许的了解,我发现有好多的东西本来不在你的脑子里的,一但跟你擦出了火花,那种收获都比想象中的多很多。」
    「你知道什幺是V6或V12吗?」她问。
    「不知道。」
    「你知道什幺是扭力吗?」她问。
    「不知道。」
    「你知道什幺是四活塞卡钳吗?」她问。
    当然,我还是不知道。
    我很惊讶这两个多月的时间,这些所谓的社会历练给她带来的成长。她就像一块海棉,不断的吸收着社会给她的水分。我看着她越说越起劲,却越发现自己似乎慢了她那幺一点点。
    「那你呢,子学?你本来想做什幺?」
    「我?我本来想当数学家。」
    「数学家?」她不可置信的,「为什幺?」
    「因为我小时候一直觉得我是天才,而那些大大有名的数学家几乎都被称做是天才,所以我觉得我会是下一个被称做天才的数学家。」
    她笑了,笑得很开心,不过,那应该是在笑我的天真吧。
    「我小时候的偶像是高斯跟阿基米德,」我摸摸头发说,
    「他们两个跟牛顿并称三大天才数学家。」
    「尤其是高斯,他十岁的时候,他的数学老师就已经输给他了。有一天上课,数学老
    师出了一个题目,1到100的各数总和,高斯不到一分钟就举手,向老师说答案是5050。」
    「他怎幺算呢?」艾莉有兴趣的问着。
    「想想,1加100等于多少?」
    「101。」她说。
    「那2加99呢?」
    「也是101。」
    「那3加98呢?」
    「喔!原来……」
    「嗯,1加到100,就等于有50个101。」
    「子学,你为什幺会知道高斯十岁时的事情呢?」
    「因为我小时候爸爸买了一些名人传记给我看,也就是因为那些传记,我才对数学家有兴趣的。曾经我还想过如果我当了数学家,我就要拿个诺贝尔数学奖,只是后来才知道诺贝尔没有数学奖,知道为什幺吗?」
    「喔?为什幺?」
    「因为我们伟大的诺贝尔先生的老婆,就是被数学家给拐跑的,所以他怀恨在心,不在诺贝尔奖里面设立数学奖。」
    「真的假的?你为什幺知道呢?」
    「因为我有个国中同学,他叫邱志融,数学系毕业,是他告诉我的。」
    这时隧道里吹来一阵风,我抬头看了看显示器,列车正要进站。
    「子学,我也知道林子学小时候的事情喔。」
    「什幺?」因为隧道里吹出来风声的关系,我没有听清楚她说什幺。
    「我说,我知道林子学小时候的事情。」她贴近我的脸,靠在我的耳边说。
    「我小时候的事……?」我好疑惑。
    列车慢慢的停了下来,我睁着眼睛看着她,她只是微笑。
    「你真是个傻瓜。」她说,脚步正往车内移动。
    「艾莉,等等,说什幺我小时候的事?」
    「你真的一点都不记得了,子学。」
    她依然微笑着,列车的门打开了。
    「快告诉我啊。」我焦急着,心想该不该跳上车去。
    这时,她用双手的大姆指和食指圈成了两个圈圈,慢慢的放在她的眼睛前面。那是个
    戴眼镜的手势。
    鸠鸣声响起,车门关上,她放下手,对我微笑。
    她用唇语说着「等我」,列车很快的消失在月台尽头。
    戴眼镜?戴眼镜的艾莉?
    不,她的视力正常,从不需要戴眼镜的。啊……!该不会她是……
    第16节:渴盼这一份注定
    「我生命中第一个副班长?」
    列车已经离开,那车轮与轨道的磨擦声还在隧道里撩绕,我的惊讶如果可以迭起来,大概会有半天高。我正在努力的接受这个讯息,却又很难确定这个答案。我拿起电话打给阿居,他跟皓廷正在等着电影开演。
    「阿居,我告诉你一件很不可思议的事。」我急着。
    「不可思议?你决定要去变性了?」他还是这幺喜欢提水还没开的那一壶。
    「拜托,正经点。」
    「我很正经啊,现在除了三件事情让我觉得不可思议之外,其它的我都会觉得还好而已。」
    「哪三件?」
    「韦皓廷跟李睿华分手,林子学变性,陈水扁不竞选连任。」
    「你很无聊。」我无力的说。
    「你不觉得这三件事几乎没得商量吗?没得商量的事成真了,那就是不可思议了。」
    「我不跟你唬了,我跟你说,你真的不记得我们小学一年级的副班长是谁了?」
    这时我的列车进站了,车厢里涌出好多人。
    「不记得,我只记得她戴一个大眼镜。」
    「她是王艾莉。」
    阿居听完,大概十秒钟不能说话,过了好一下子,他才说「再说一次?」
    「她是王艾莉。」
    「你唬我吗?」阿居的语气变了,变得很认真。
    「我没事唬这个也太没营养了。」我比他更认真。
    「你怎幺知道?」
    「她刚刚……」
    「啊!!我想起来了!!副班长的名字叫做王美华啦!」
    阿居这幺一说我也才记起,艾莉以前的名字叫做王美华,她只跟我们同班了两年,后来就不知去向了。挂了阿居的电话之后,我还在那个惊吓中待了好一会儿,很多以前的事情慢慢的被回想起来,感觉很近,却也很遥远。
    那天晚上,我等到八点半,艾莉终于下班,但还没离开公司就急忙打电话给我。
    「嗨,子学,你还在台北吧。」
    她的声音里裹着一种着急的情绪。
    「当然啊,我说过我会等。」
    「我好怕你走了,我以为你是跟我开玩笑的。」
    「我不会跟开这种玩笑,这是会受伤的玩笑。」
    我听见她在电话那一头的呼吸,却没有听见她的响应。
    「还在吗?喂?喂?」
    「在,我在。」
    「怎幺不说话呢?」
    「没有,我被你的话吓了一跳。」
    「吓了一跳?」
    「没,没什幺?你在哪里?我去找你。」
    「我在市政府附近,不需要来找我先回家洗个澡恢复一些精神,我到家楼下等。」
    说着说着,我走进捷运站。
    「你确定吗?」
    「嗯,我确定,应该还住在B栋11楼吧?」
    「对啊。」
    「那幺,待会儿见。」
    到了B栋11楼,我走近警卫室,警卫叔叔还记得我,还问我是不是考上了律师?我尴尬的笑了一笑,表明我的来意,他开门让我到中庭去等艾莉。
    我拨了电话给她,她刚洗完澡从浴室出来。
    「你到了吗?子学。」
    「喔,不,我还没到。」
    「我刚洗完澡,你还要多久呢?」
    「希望我快一点还是慢一点?」
    「我……」她的声音带着一些犹豫,
    「我希望能快些见到你,又希望你慢慢来,小心安全。」
    我的心跳频率开始不规则,艾莉的回答让我深感悸动。
    「那幺,现在开始数到100秒,100秒之后,我就会出现在中庭。」
    「子学,」她的声音轻轻的,
    「我数200秒好吗?我宁愿多等你100秒,我也不要你危险。」
    听到这里,我已经不想再继续开她的玩笑了。
    「对不起,艾莉,我其实早就已经到中庭了,刚刚我是跟逗着玩的。」
    她听完大约过了三秒钟,「子学,」她说,「那幺你希望我快一点还是慢一点呢?」
    「我希望跳下来,我希望下一秒钟就能见到。」
    「那我偏不,」她笑着说,「你慢慢等吧,姑娘我心情好了才下去见你。」
    电话的那一头充斥着笑声,电话这一头的我也是。
    那时候有一种温温热热的感觉充满了整颗心,我想那是一种幸福。
    不久后,她从电梯里走出来,头发还是湿的。
    「不把头发吹干就出门,这是会感冒的,王美华小姐。」
    她听到,呵呵的笑了出来,「你想到啦?」,她说,「美华是我小六以前的名字,后来说什幺比划不好,所以改名艾莉。」
    「其实不是我想到的,是阿居想到的。」我说
    「喔,没想到他还记得我。」
    「应该说,没想到一直记得我们。」
    「散步好吗?子学。」她拉了拉我的衣角,我们一起跨出第一步。
    「还是左五十圈右五十圈吗?」我问。
    「如果我说走到永远,你会答应吗?」她突然停下脚步,转头看着我。
    我被她的问题吓了一跳,不知道该不该回答。
    「是认真……?还是……」她没有响应,只是笑一笑。
    我想再追问时,她说「我其实本来是不记得你们的,」她看着地上,「那是因为水泮
    居这名字太特别了,一辈子也只遇到过这幺一个水泮居,所以我慢慢的想起来,原来
    你们是我的国小同学。」
    「的眼镜呢?」
    「我是四百度远视,后来去雷射治疗。」
    「那干嘛不跟我们讲呢?」
    「这幺好玩的事情,一定要留着改天吓你们啊。」
    「这幺说,很久以前就发现?」
    「一个把班长当校长一样在做的人,让人印象深刻,这真的很难忘记。」
    「果然,跟我有同感。」
    「我还记得我们国小大致上的样子,但三年级就回到台北来了,一住就是十五年。」
    「那幺,那次到高雄去找我,是十六年来唯一的一次?」
    「是啊,唯一的一次。」
    我们已经顺时针走了十圈,艾莉拉着我转了个方向。
    「那……真的好久不见了,同学。」
    「是啊,好久不见了,同学。」
    她走在我的右前方,一步一步轻盈的,我慢慢伸出手,用右手食指勾住她左手的小指。她慢慢的把左手往后,且慢下了脚步,配合我的速度,一指一指的勾住我右手全部的手指。
    「啊,没想到今晚还会有星星。」她抬头看着天空,而且没有把我的手放开。
    「是啊,下过雨的台北,天空应该还是吝啬的。」
    「子学,我想问你一个问题……」她拉着我坐下,在中庭里的亭台上。
    「说。」
    「我们如果国小二年级之后,到现在我们都没有再见面了,你会不会觉得可惜呢?」
    「我不知道怎幺回答,艾莉。」
    「为什幺?」她眨着大眼睛看着我。
    我推了一推眼镜,「因为我并不知道,再见面之后我们会是这样的,所以我不知道该怎幺觉得可惜啊。」
    「那你说,我们现在是怎样的?」她调皮的问着,抓住我右手的手握得紧紧的。
    「我觉得是注定,艾莉,」我转头看着她,「这真的是注定。」
    她没有说话,只是看着我。
    月亮终于从云层里露了面,那幺明显,那幺的皎洁。
    … 待续 …
    * 多少人渴盼这一份注定,又多少人需要这样的注定。*
    * 又多少人明白,注定两字,不是能被渴盼与需要的。*
    第17节:一张差点遗忘的纸条
    两天之后,部队收假了。
    感觉时间好快,两天前才刚在成功车站上了往彰化的火车,两天之后又回到成功来了。站在成功大门的前面,我的心情百感交集。眼前是一扇两天前带着雀跃心情离开的大门,现在又必须带着痛苦的心情从这里走进去。我在想,如果这一条斜三十五度的成功大道有生命的话,那幺它会听见多少像我现在一样不愿意走进去的痛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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