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毒手阎王令-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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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鬼,”武笑天闻言不由得失笑,“你的脸上不会留下疤痕的。”
“为什么?”
“因为伤口不算太深。”
“怎么会?”秦心逸不服气地道,“我用了很大力气,也流了很多血。”
“当时你体内的药力已经发作,你以为的‘很大力气’其实只有一点点而已。”武笑天解释道,“血虽然流了不少,不过用了俺大师兄独门秘制的金创药,不出五天俺包你连个印儿都看不出来。”
“这样啊……”秦心逸不无遗憾地道,“那只好等下次的机会了。”
“小鬼,”大手轻轻地抚上少年未曾受伤的右颊,细细地感受着掌下如丝缎般光洁润滑的肌肤,武笑天认真地道,“身体发肤受之于父母,无论如何都该好好地保护,如果你受了伤,俺肯定会心疼的。答应俺,从今往后,别再轻易伤害自己,也别再随意舍弃生命——好吗?”
“……好。”少年迅速地垂下眼帘,吸了吸鼻子,小声地问,“你会一直陪着我吗?”
“俺会陪你一辈子的。”叹息一声,大汉伸出手将少年整个拥入怀中——同样的对话,与昨夜相比,说话人的心境却截然不同。两人互相凝视,沉浸在甜蜜的气氛之中,两颗头颅渐渐贴近,唇对着唇,秦心逸悄悄地说了一句:“……”
“什么?!”旖旎的氛围立刻烟消云散,武笑天从床上一跃而起。“真的?!”
“我对我的眼睛和耳朵有自信。”少年傲然道。
“那个淫贼……”武笑天咬牙切齿地道,“小鬼,你放心,俺迟早会宰了他替你出气。”
“你见了他最好小心一点,”秦心逸提醒,“那家伙是个变态,连……”他一五一十地把梅亦情当时所说的话重复了一遍。
“呕……”武笑天满面嫌恶地道,“你说他连尸体也……真是太恶心了……”
“是啊,”秦心逸捧着左颊道,“我以前倒从没想过他会是个这么变态的人。”
“……嗯,”武笑天思忖片刻,“既然俺们这边的事情已有了眉目,等齐老前辈回来,就一起赶去和大师兄他们会合吧。”
“好。”少年一口应允。
九月初七。
最近几天来往嵩山的人渐渐多了起来,郑州境内车马喧嚣、热闹不凡。
绝心谷谷主雷玉与浩然门门主罗苍劲定下的嵩山之约早已传遍江湖——武林中盛名远播的两大龙头间的互相较劲究竟孰胜孰败?秦家惨案及刘老爷子被害一事的真凶到底是谁——对于这些问题抱持着强烈好奇心的各路英雄侠士、绿林豪杰们自然耐不住性子纷纷跑来凑个热闹,其中绝大部分人亦极想见识一下素来神出鬼没、鲜少露脸的绝心谷谷主和朝暮楼楼主的真面目。
辰时三刻。
艳阳高照。
嵩山脚下某一城镇。
一个不大不小的客栈。
后院。
二楼。
一间相当宽敞的屋子。
两个少年对面而峙,房内充斥着一片剑拔弩张的肃杀之气。
“小鬼,”武笑天紧紧按住秦心逸的手,唯恐他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别冲动。”
“零,”南宫泯双手搭着恋人的肩,柔声劝慰,“稍安毋躁。”
“哼,”秦心逸冷峭地打鼻子里哼了一声,“是他自己亲口承认曾经参与一个半月以前的屠杀,难道我不该找他报仇吗?!”他恢复如初的完美脸庞上夹杂着愤慨与仇恨。
“小鬼,他也是身不由己……”
“是啊是啊,”南宫泯频频点头,“零从小就是孤儿,又在那种环境长大,他所做的一切,都是迫不得已的。”
“可是……我父母……”
“你父母不是我杀的。”零淡淡道。
“你说我就信吗?!”
“我也可以不告诉你我曾去过秦家。”
“你……”
“小鬼,”武笑天将秦心逸的身体扳向自己,凝望着对方怒气冲冲的双眸,正色道,“你看人一向很准,他是哪一种人,难道你看不出来吗?”
“……”秦心逸垂首不语。
见此情形,武笑天舒了口气,一面轻轻拍抚着少年的背,一面冲着南宫泯偷偷地使了个眼色——每日一次的战争终于告一段落。
“嗯哼,”一直坐在房中边喝茶边悠闲地欣赏着一出好戏的雷玉清了清嗓子,“后日便是嵩山践约之期,各位最好能把私人恩怨暂且搁后,一起好好想想该如何应付那位藏头露尾、阴险诡诈的暗煞首领。”
“咱们朝暮楼应该没问题了。”答话的是前几日匆匆赶至的朝暮楼二当家“无名枪”莫敢,他偏首望了望坐在自己右侧,面如冠玉、温文尔雅的青年。“小俞那边也安排好了吧?”
“是。”青年微微颔首,简洁地回答。
“我们绝心谷这边也没问题,”林亭轩亲昵地挽着新婚妻子的手说,“谷里的事全办妥了。”
“小逸、零,”瞥了瞥相互离得远远的两个人,雷玉嘴角含笑,“到时候该说些什么,你们都练习过了吧?”
“练习过了。”两人异口同声,然后不约而同地瞪了对方一眼,各自扭头他视。
“对了,”苏放省起一事,“小逸,齐老前辈已经出发了吧?”
“嗯,齐伯伯一大早就出门了。”
“启禀楼主,”推门而入的是朝暮楼郑州分舵的舵主“金钩银刀”白如笑。“本舵弟子在嵩山脚下有异常发现。”说着,从怀中掏出一个小木盒呈了上去。
苏放接过,打开木盒,与雷玉一齐探首而观,随后又小心地拈起盒中的粉末放到鼻子底下嗅了嗅——
“原来如此。”苏、雷二人相视诡秘一笑,“这回咱们可以好好地大玩一场了。”
九月初七。
深夜。
嵩山脚下。
暗煞组织某一据点。
一间昏暗的小屋。
两个人。
“你是说,秦家小鬼身旁的那个哑仆便是绝心谷的武笑天?”依然一袭黑衣装扮的暗煞首领冷冷问着伫立在一旁面无表情的男子。
“是的。”戴着人皮面具的男人阴沉地道。
“你能确定?”
“是。‘长空三击’的招式我绝不会看错。”
“如此说来……”暗煞首领蓦地冷笑数声,“这回咱们算是彻头彻尾给人耍了!哼哼,我早就说过不该留下那小鬼的活口,你却偏偏不听……”
“但是……他长得实在是太漂亮了……”
“住口!”暗煞首领厉声道,“色字头上一把刀,做什么事都得有个分寸!过了九月初九你就给我呆在房中闭门思过,两个月内不得出户!!”
“……是。”梅亦情张口欲言,但在对上暗煞首领严厉的视线后只得垂头丧气地答应下来。
“贰。”暗煞首领沉声呼唤。
“弟子叩见首领。”门外无声无息地滑入一人,跪叩在地。
“嵩山脚下的事办得如何?”
“回禀首领,一切均已办妥,初九那天,只等首领信号。”
“很好。”暗煞首领目光狞狰、阴森一笑,“嘿嘿,我倒要瞧瞧谁才是那个粉身碎骨的人。”
第二十章
    九月初九。
晨。
绝心谷一行人踏上嵩山。同行者有绝心谷三位谷主,朝暮楼四位当家,外加“飞星剑”南宫泯、“铜头铁臂”丁熊,以及两个头戴斗笠、面蒙薄纱,让人看不清真实面目的神秘人物。
其时,少林主持智善大师亲自出迎。
九月初九。
午。
浩然门门主“正气剑”罗苍劲罗老爷子携同其子“白衣剑侠”罗正上山,同行者尚有“精打细算”齐响、“伶俐拐”刘福全、“红衫翠袖”胡落梅。几人是在中途偶遇,故结伴而行。
其时,少林主持智善大师与罗苍劲等人交谈甚欢。
九月初九。
酉时。
嵩山顶。
七十二峰,由东向西,高低起伏,连绵不绝,气势磅礴。
重阳佳节,正是与二三知已登高望远,把酒言欢之日,然而,此时此刻的嵩山之巅却充满了凌厉而肃杀的紧张气氛。
双方对峙,各据一边。中间伫立着此次的仲裁者、武林中德高望重、素以仁厚正直著称的智善方丈和嵩山少林寺达摩堂首座、人称“伏魔仗”的智真大师及其堂下一干弟子。至于一众前来凑热闹的黑白二道的大侠豪士们自然谁也不肯错过这场千载难逢的好戏,里三层、外三层地包成了一个大圈,直围得水泄不通。而那些轻功高超的,也早已飞快地蹿到树上占好了位子,以便能瞧得更为详尽清楚一些。
“阿弥陀佛。”白发白须、慈眉善目的智善大师以一声佛号作为开场白,“老衲得蒙浩然门的罗门主与绝心谷的雷谷主所邀,出任此次事件的仲裁,实感三生有幸。不过,”他郑重宣告,“因为本次事件牵涉极广,是以老衲先在此向各位保证,在听取双方意见之时,老衲一定会秉公论断,绝不徇私枉纵。”
“好!!”沁凉的山顶上顿时响起了一片热烈的掌声。
“阿弥陀佛。”智善冲着对峙中的双方各施一礼,再次高宣一声佛号。“如此,老衲便僭越了。”
“大师请。”罗苍劲客气地回礼。
“请。”雷玉抱拳而立,微微一笑。
“雷谷主,”智善暂时将视线转向绝心谷这一边,“八月初九那日,你身在何处?”
“扬州城引月楼内。”雷玉很爽快地回答。
“那一天你可曾当众亲口承诺会在一月之内找出秦、刘两家凶案的凶手?”
“不错。”雷玉一副轻描淡写的口吻。
“哦?”智善眸中精光一闪,“听雷谷主言下之意,似乎已找出了幕后真凶?”
“正是。”这句话说得极为肯定。
“胡说八道!!”站立在罗苍劲身侧的刘福全激动地叫嚣起来,“什么真凶?!真凶不就是你吗?!!”
“刘施主,”智善以目示意,“请稍安勿躁,一切待问明雷谷主后再作定论。”
“大师说得是。”罗苍劲伸手按住神色愤然、亟欲上前动手的刘福全的肩,语重心长地劝慰道,“刘世侄,你放心,今天罗世伯一定会替你主持公道,绝不会让真凶逍遥法外。如今暂且忍耐一下,雷谷主既如是说,咱们又何妨一听?”
“……”刘福全这才默不作声地退了开去,只是一双眼睛仍是恶狠狠地盯着雷玉,不肯放松一丝一毫。
“刘公子何必如此动气?”雷玉整了整衣襟,慢条斯理地道,“这件事事关重大,我想今天到这儿来的各位想必也心中有数——一个半月以前的秦家惨案与二十年前河北金刀门一夜之间满门被灭的情形十分雷同吧?”
“何止雷同?”苏放接口,“依我看,无论是行凶杀人的手法和毁尸灭迹的方式,这两起凶案俱是一模一样。”
“此事老衲也早有怀疑,”智善听得频频点头,“十六年前洛阳王家以及七年前湖南忠义堂被毁也应与之有关。”
“那么,不知大师可曾听过一个名唤‘暗煞’的杀手组织?”雷玉抬眉道。
“暗煞?”旁观众人面面相觑——如此陌生的名称尚属首闻——该不会是某人胡乱杜撰的吧?
“这个……”智善蹙眉,沉吟良久,猛然眼前一亮,“对了!老衲记得二十几年前的确有一个暗杀组织就叫这个名字。”
“是么?!”罗苍劲显然吃惊不小,“奇怪,老夫怎地从未有所耳闻?”
“对啊,我从来就没听说过这个名字。”
“我也是。武林中最大的杀手组织不是朝暮楼么?”
“是啊,是啊……”四周哗然之声大起。
“各位,”智善神情肃然,不慌不忙地解释道,“只因那暗煞组织行事一向诡异多变、神秘莫测,所以江湖上知其名者可谓少之又少,至今不过寥寥数人。”
“原来如此。”罗苍劲说这话时脸色有点儿难看,堂堂的白道盟主居然对此一无所知,令他面上多少有点挂不住。好在周围的大多数人均能对他表示理解——反正连素来博闻广见的罗老爷子都没听说过,其他的人自然也就不必觉得自己太过孤陋寡闻了。
“雷谷主突然说起暗煞,”智善望向雷玉,“莫非是认为这二十年来的四起凶案皆是其所为?”
“大师睿智,”雷玉无比诚恳地拱手道,“雷某不胜佩服。”
“雷谷主夸奖了。”智善谦然一笑,“但不知雷谷主有何证据?”
“证据嘛……”雷玉故意一顿,清眸流转之间迅速地捕捉到某人眼中一闪即逝的一丝得意的光芒。
“如果拿不出证据的话,再怎么巧舌如簧、天花乱坠也不会有人信。”打鼻子里哼出来的是武当派的“剑掌双绝”白玉山,他不屑地道,“我也可以说这四件案子俱是绝心谷所为,不知各位以为如何?”
“噗、嘻嘻嘻、哈哈哈……”话音才落,一边的苏大楼主忽然抱着肚子直笑得弯下腰去。
“苏楼主,”白玉山涨红了脸,“在下说的话如此可笑吗?”
“唔……敝、敝人有一事……想请教白少侠。”好不容易止住了笑,苏放努力摆出认真的姿态。
“什么事?”白玉山戒备地道。
“白少侠既然怀疑金刀门、王家、忠义堂和秦府的灭门惨案俱是绝心谷所为,那么请问白少侠,你认为这四起凶案的背后主使究竟是谁?”
——这还用问?当然是……白玉山不由自主地将目光移至苏放身旁纤细秀美的男子身上。
“小玉儿,”苏放叹着气道,“你都明白了吧?”
“明白了。”雷玉颔首,“真是相当高明的推测。”
“是啊,”苏放一本正经地道,“一个不到两岁的小孩……咳……不,婴儿,居然能够率领一大帮子杀手去别人家里杀人放火——小玉儿,你简直比妖怪还厉害。”
雷玉乜目瞪了他一眼:“即使我当真能这么做——”他淡淡地瞟向白玉山,“难道白少侠以为当初才两岁的我会是金刀门‘一刀震乾坤’吴方正吴门主的对手?”
“这、这……”就见一时失察,忘了计算时间的白玉山张口结舌,当场被噎得说不出话。
“白少侠只是推测而已。”崆峒派掌门“穿心剑”余风飞正色道,“雷谷主方才提及这四宗血案乃暗煞所为,余某听雷谷主的口气,似是十拿九稳,想必已掌握了足够的证据吧?”
“不错。”雷玉悠然道,“而且,雷某还知道谁才是暗煞的首领。”
“哦?”余风飞竦然动容,“不知那人到底是谁?”
“说起此人,在江湖上可是鼎鼎有名。”雷玉笑眯眯地道,“他德高望众、引领群雄,一手剑法更是出神入化、炉火纯青,行事公正不阿,武林中人人称颂。据说当年横行漠北的‘十三黑衣盗’便是在此人手里分崩瓦解、烟消云散。”
“雷谷主,”余风飞眉宇间尽是难以置信之色,“你说的那个人……”
——不会吧??!!!大伙儿的视线同时集中到了一个人的身上,眸光中充满着震惊与不信。
“阿弥陀佛。”智善沉声道,“雷谷主所指之人难不成是浩然门的罗门主?”
“正是。”
“哈哈哈哈……”罗苍劲朗声大笑,神态一派自若,“雷谷主,凡事都得讲证据,信口雌黄可作不得准呐。”
“是啊。谁不知道罗老爷子乃是当今白道的掌舵?他一向宽厚待人,怎会做出如此丧尽天良之事?!”白玉山大为愤慨。
“说得好!咱们白道中人素来行得正,站得直,又岂惧邪魔歪道的诬蔑中伤?!”
“放屁!!谁是邪魔歪道?!雷谷主是咱们黑道的龙头,他说的话,焉能有假?!”
“是呐。白道的人总是喜欢挂羊头卖狗肉,当面君子,背后小人。所谓‘上梁不正下梁歪’——此种传统,想必是从罗老爷子那儿延续过来的吧?”追云三煞中的老二“断魂煞”连艳冷笑着嘲讽。
“你这疯女人胡说什么?!!”白玉山气得暴跳如雷,“竟敢侮辱罗老爷子……”
“好。”雷玉莞尔,平和清悠的语声截断了双方的叫骂,在晚风中徐徐送出,响彻全场。“就凭连姑娘的这份胆色,本谷主今天便送你一件大礼。”
“什么大礼?”连艳妖媚地抛过去一个飞眼,唬得对面几个男人浑身发冷、汗毛直竖。“太轻的话我可不要。”
“梅、亦、情。”雷玉一个字一个字地道,“够不够重?”
!!!!!!
一石击起千层浪。
“够!!”连艳咬牙切齿地道,“那个挨千刀的王八羔子,老娘要把他碎尸万断!!”
“雷谷主,”连艳的结拜义兄、追云三煞中的老大“绝命煞”马铮颤声道,“此话……当真?”
“千真万确。”雷玉笃定地道,“我有证人。”
“谁?!”白玉山急不可待。
“小逸,”雷玉拉过立在自己身后,从头至尾未发一言的人,“你来说说那天晚上的情况。”
“好。”秦心逸抬手摘下头上的蒙面斗笠,露出一张闭月羞花的容颜,只是半边脸颊上包着的白色绷带影响了整体的美感。
“秦少侠!”刘福全讶然,“你的脸……”
“秦兄弟!”罗正惊喜交集地迈步上前。
“别过来!!”秦心逸疾步退至一个魁梧壮硕的凶恶大汉身侧,脸色寒白。
“你怎么了?”罗正茫然驻足。
——不但他感到奇怪,旁观众人亦是百思不得其解。上个月在引月楼内,秦心逸和刘福全同仇敌忾,对雷玉简直是恨之入骨、水火不容,谁料才过了短短一月,他却突然站到了绝心谷那边,前后的态度斗然间翻了个个儿,这种情形……玄妙得让人有点儿毛骨悚然。
“秦少侠,”刘福全面色阴沉,森然道,“你这是什么意思?莫非你不想报仇了?!”
“灭门之仇,不共戴天。”秦心逸缓慢而坚定地道。
“既然如此……”刘福全面带疑惑。
“我只是不想找错复仇的对象。”
“秦兄弟,”罗正面上一片错愕,“难道你也以为我父亲是什么暗煞的首领?你可切莫听信他人的胡言乱语。”
“你父亲的身份我不清楚,”秦心逸冷冷道,“不过,你的身份我却清楚得很——梅、亦、情。”后面的三个字掀起了一阵晴天霹雳,无论黑道白道、正道邪道,人人均被震得双耳发懵,如遭雷殛。
“秦兄弟,”罗正剑眉紧蹙,英俊的脸上满是伤怀。“没想到你居然会这么说,我……”
“秦心逸!”乍见心上人哀怨的表情,胡落梅当即柳眉倒竖,“你少含血喷人!!单凭罗大哥的家世样貌,何须做这偷鸡摸狗之事?!”
“哼,”秦心逸冷哼,“我原也以为罗公子乃正人君子,又是一代俊杰,自然不会做出此等下流卑鄙之事。但是……罗正,”他直呼其名,清朗的双眸中充溢着轻蔑与愤怒,“如果不是那天晚上我侥幸扯下了你脸上的人皮面具,也许我至今都难以相信道貌岸然、侠名远播的罗少侠竟然是个人面兽心的衣冠禽兽!!”
“什么人皮面具?”罗正的面色渐渐地沉了下来,显见得亦动了气。“胡乱诬陷、信口开河——秦兄弟,”他痛心疾首,“我真不明白,为什么你会变成一个如此事非不分、颠倒黑白的人?!”
“我所说之事俱是我亲眼所见!”秦心逸环视着四周屏息以观的人群,大声地道,“那天在我家废园,若非绝心谷的武副谷主施以援手,我早已……各位,”他指着自己右颊上的绷带,神情激昂,“我脸上的这一刀就是他砍的!”
“胡说!!”罗正不自觉地跟着激动起来,“分明是你栽赃嫁祸、蓄意陷害!”
“正儿。”罗苍劲横了他一眼,暗暗以目示意,“各位,老夫虽然不知秦少侠为何一口咬定犬子便是那武林中人人痛恨的淫贼,不过,据老夫猜测,此事可能与绝心谷的武副谷主大有关连——相信大家都已经看清楚这位武副谷主的相貌了吧?”
“对了!”有人恍然,“他不是一个月前咱们在引月楼中见过的那个跟在秦少侠身边的哑仆吗?”
“是啊,没想到他就是绝心谷的‘长空三击’。”
“秦兄弟,难怪你执意倾向绝心谷,原来……”罗正摇头叹息,语气异常暧昧——这会儿,疑忌中夹杂着些许鄙夷的目光通通落到了清逸绝俗的少年身上。
“诸位,”齐响慢悠悠地迈步而出,冲着周围团团一揖,“绝心谷的武副谷主乃是受了老朽所托,小逸事先并不知情。”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余风飞挑眉道。
“余掌门,”齐响神色凝重,“老朽有一事长久搁置心中,只因时机未到,是以一直未敢公告天下。”
“什么事?”大伙儿的好奇心全被勾了上来。
“唉,”齐响长叹一声,“实不相瞒,老朽的至交秦浩在遇害之前曾跟老朽提及,他对某个在武林中享有盛誉的大侠有所怀疑……”
“哈哈,”罗苍劲干笑两声,“齐兄口中的那个‘享有盛誉的大侠’指的定是罗某人吧?”
“罗兄既然知道,又何必多问?”齐响皮笑肉不笑地道。
……
目前的局面变得十分诡异,齐响在白道上亦是相当有份量的人物,虽然名气不及罗苍劲响亮,不过也甚得人望。两人这一对峙,倒令群雄一时不知如何是好——孰是孰非,大家愈听愈觉得糊涂。一瞬间,交头接耳之声四起。
“喂,你看,齐老前辈说的是真是假?”
“这个……我也不清楚……”
“难道……罗老爷子当真……”
“……不会吧……”
“嘿嘿,”雷玉以掌作拳放至唇边,对着身边的人悄声嘻笑,“小逸的演技大有长进,以后咱们绝心谷若开个戏班,不妨考虑请他客串几场。”
“咳咳,”苏放捂着嘴,用力地咳了几下,“齐老前辈的表现也不赖,真是骗死人不赔命……”
“废话。他有一个绰号便叫‘只进不赔’,你也太孤陋寡闻了吧……”
——几句无聊的对话过后,场中的局势又开始发生新的转变。
“阿弥陀佛。秦少侠,”智善专注地凝视着秦心逸,“当日你在秦家废园所见之人果真是罗公子么?”
“是。”
“你可有凭证?”
“凭证?”秦心逸一愣,“我当时只来得及抓下他的面具,接着就挨了一刀,随后便昏了过去……”
“如此说来,”罗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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