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毒手阎王令-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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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
“你可有凭证?”
“凭证?”秦心逸一愣,“我当时只来得及抓下他的面具,接着就挨了一刀,随后便昏了过去……”
“如此说来,”罗正唇角漾起一缕得意的微笑,“你并无真凭实据了?”
“这……”
“依我看,你所谓的刀伤也是骗人的吧?”罗正步步进逼,“你的右脸根本没有受伤!”
“你……你胡说!!你怎么知道我的右脸没有受伤?!”
“那当然是因为……”罗正倏然住口——好小子,差点儿着了你的道。
“因为什么?”秦心逸抬眉道。
“没什么。”罗正悠悠一笑,“反正我什么都没有做过,你再怎么诬蔑诋毁也没用。”
“好啊。既然你口口声声说没有做过,那么,”秦心逸仰首直视着罗正,“你又有何证据能够证明那天晚上你确实不在现场?!”
“我当然能够证明。”罗正早已料到对方会有此一问,当下不慌不忙地道,“那晚我在浩然门的总堂喝酒赏月,还邀请了南京倚月楼中最有名的歌妓小红前来献舞——不信的话,你尽管去倚月楼查证。”
“……你终于承认了。”秦心逸长长吐出一口气,转头欢叫一声,“雷大哥,我成功了!”
“恭喜你,小逸。”雷玉莞尔。
“阿弥陀佛。”智善微微示意,智真及达摩堂一众弟子立刻四散成半圆状,封住了罗家父子的退路。
“你、你们这是什么意思?!”罗正惶然四顾,色厉内荏地喝叱。
“我来告诉你吧。”雷玉越众而出,朗然道,“方才小逸说起‘那天晚上’——请问诸位,你们可知是哪一天的晚上?”
??!!!!
霎时,大伙儿纷纷豁然大悟。
“秦少侠根本没有提及具体的时间,怎地罗公子却如此清楚?”连艳语调极缓,盯向罗正的目光中充满着怨毒与仇恨。
“罗正说得不错,我的右脸的确没有受伤。”秦心逸随手扯下绷带,露出整张毫无瑕疵的脸,“各位,现在大家应该明白他为什么会知道我的脸上没有伤痕了吧?”
——当然。
白玉山的愤怒呈平方状上升,想起刚才自己愚蠢的言行,他恨不能割下自己的舌头:“你这万恶的淫魔!还我弟弟的命来!!”他悲痛难抑,满腔仇怨。
“罗正!”余风飞仰天长啸,眸中带泪,“还记得余某人的女儿么?她才十三岁……你……竟下得了手……”
“梅亦情!你这禽兽!!”
“恶贼!!天网恢恢,我看你这回还往哪儿跑?!”
“姊姊!小弟今日一定会替你报仇雪恨……”
一时之间,群情激愤、人声鼎沸,嵩山顶上传出阵阵叫骂、痛斥、哭喊之声。面如土色、形若筛糠的罗正心知大势已去,惊慌失措之下不由自主地向自己的父亲投去求救的眼光。
“你这孽子!!”深陷错愕、沉默多时的罗苍劲终于回过神来,他须发皆张,气得浑身直打哆嗦。“为父平日是如何教导于你?!没想到……你居然背着为父做出如此人神共愤、不可饶恕之事!!你……”
“爹……”罗正面色一变再变,显然未曾料及自己的父亲竟会在性命相交的关键时刻弃己而去。须臾,他眸内闪现出一丝绝望而又怨毒的狞狰之色,咬牙道,“我……”
“证据确凿,你不用再狡辩了!”罗苍劲神情悲怆,他长吸一口气,厉声道,“正儿,为父作为白道盟主,定要对天下英雄有个交代!!你……休怪为父手下无情……”
呛。
胡落梅一声惊叫。
锋芒飞逝,一剑穿喉。
罗正仰面倒地,瞠目而亡——无论谁都看得出来,他永远也不可能再站起来,不可能再开口说任何一句话——这一刻,他已经真真正正、彻彻底底地成了一具死尸。
喧嚣的山顶于瞬间沉寂。
山风簌簌。寒意,渗透衣衫,直达心底——不知怎地,看见罗苍劲如此正气凛然、大义灭亲的举动,反而令人有一种脊背发冷、不寒而栗的感觉。
长剑拄地。一向豪气干云、气度非凡的罗苍劲罗大侠仿佛一下子苍老了许多,他表情木然、眼神空洞,整个人沉浸在丧子之痛中不可自拔。
啪、啪、啪。
“罗老爷子这一手六亲不认、杀人灭口的本领当真让在下大开眼界、自愧不如。”雷玉击掌而叹,“我虽号称‘毒手’——这么心黑手辣的事倒还做不出来。”
“是啊,”苏放大表赞同,“小玉儿,不如你把外号送给他算了,我看罗老爷子才是真正当之无愧的‘毒手’。”
“你们……”罗苍劲愀然作色,“难道老夫大义灭亲也有错么?!正儿……是老夫唯一的儿子……若非他犯下了十恶不赦之罪,老夫又怎忍心……”如今的罗苍劲完全是一副有气无力、心丧欲死的迟暮老人形象,以致于惹得围观众人的同情之心大为泛滥,眸中聚满了不忍之色。
“诸位,”苏放目光一转,扫视着四周,“不知大家以前可曾料到为人正直谦和、侠肝义胆的罗少侠竟然也可能是采花大盗梅亦情?”
“这个……没有。”白玉山老实地回答,“我连做梦也没想到……”
“既然如此,”雷玉反问,“各位又怎能确定领袖群英、正气浩然的白道盟主罗苍劲罗老爷子绝不会是暗杀组织的首领?”
“……”
大伙儿你瞅瞅我,我望望你,再想想方才罗苍劲挥剑斩子时的那股狠劲儿,都有些心头发毛,站在罗苍劲附近的几个人更是小心翼翼地向后退开了两三步。
“你们如此诋毁老夫,究竟有何企图?!”罗苍劲不怒反笑,神色阴冷。
“这怎么能算是‘诋毁’?”苏放理直气壮地道,“我们有证据。”
“哦?”罗苍劲目中精光大盛,“不妨拿出来瞧瞧。”
“好。我这儿有一个人,请罗老爷子看看他是谁?”雷玉微笑着示意,一直隐藏在绝心谷众人身后的一个少年慢慢地脱去斗笠,缓步上前。
“你……”罗苍劲的瞳孔骤然收缩,一缕慌乱之色急速掠过眉间,即刻消失不见。“我不认得他。”他平静地道。
“你不认得他,”雷玉悠闲地道,“他却认得你。零,”他转眸睇向神情淡漠、肤色略显苍白的娃娃脸少年,“你仔细瞧瞧这位罗盟主的眼睛,可是跟‘他’一模一样?”
“是。”少年昂首,语气坚定。
“零,你不会认错吧?”苏放不放心地道。
“绝对不会。”少年与罗苍劲对视良久,忽地躬身一礼,“弟子见过首领。”
“你是什么人?”罗苍劲疑惑地道,“因何口称‘弟子’?”
“他不是暗煞座下的头号杀手么?”苏放万分讶异,“啧啧,才短短半个多月不见,你这做首领的居然就忘了自己的弟子——记性也太差了吧?”
“无稽之谈!”罗苍劲不屑一顾,“哪里来的头号杀手?请问各位,你们有谁认识此人?知其姓甚名谁?”
——的确。没有一个人认得这个长相可爱的少年,即使他说的全是实话,也很难成为有力的证据。
“阿弥陀佛。”细细端详着少年,智善蹙起了两道长长的白眉,“虽然老衲从未见过这位……零施主,不过,总觉得他似乎有些面善……”
“啊!!”余风飞突如其来地大叫一声,直把周围的人吓得三魂七魄差点飞上天,他疾步冲至零的面前,兴奋激动之色溢于言表。“你是不是姓王?!!”
“王?对了!”一经此言提醒,智善顿时忆起,“零施主的长相与昔日洛阳王家的当家宗主‘追梦刀’王枕桥极其相似……”
“王枕桥??”零不明所以。
“不错!”余风飞怔怔地望着零左瞧右瞧,上上下下打量个不停,直把南宫二少看得心头火起、炉意狂燃,当下摩拳擦掌地准备冲上去揍人,不料却被苏、雷二人一左一右夹在中央,虽用力挣扎,却半点迈不得步。
“我的脸有什么不对吗?”零的手轻轻按上腰侧的剑柄,冷淡的黑眸内漾起丝丝怒意。
“不是……你别误会。”余风飞急忙摆手,“枕桥兄生前与余某乃至交好友,你的脸……简直和枕桥兄毫无二致……你……你究竟姓什么?”
“我没有姓。”零冷冷道,只是搁在剑柄上的手又悄悄地收了回去。“我是个孤儿。”
“那……你今年几岁?”
“不知道。”零想了想,“也许十六,也许十七。”
“唔……”余风飞思忖了片刻,忽然眼前一亮,急急询问,“你臀上是否有一红色的八角星形胎记?”
“你怎么知道?!”南宫泯怒不可遏,大声斥责,“你是什么时候偷看的??!!”
“泯!!”霎时,零的整张脸彻底地烧了起来,他狠狠地瞪向南宫泯,“你闭嘴!!”
在少年必杀的眼光之下,南宫二少委委屈屈地噤声不语。
“这么说……你果真是枕桥兄的儿子!!”余风飞根本没空去理会这些,只一个劲儿沉浸在兴奋喜悦之中,“我还记得,十六年前,你才刚满周岁……”
“什么?”零不敢置信地望着余风飞,“你说我是……谁的……儿子?”
“阿弥陀佛。”智善合什道,“原来零施主居然是洛阳王家的遗孤……”
“洛阳王家不是早已满门尽毁了么?!”少年明显地激动起来,他脸色寒白,神情峭然,“你们说我是洛阳王家的遗孤又有什么证据?!”
“就凭你身上的八角星印记。”余风飞的语气极为肯定,“你父亲也有一个,只是位置稍有不同,他的在右臂上方,而你的则在左臀正中。当初,你满周岁的那一天,我还抱过你……”他目光悠远,仿佛回到了十六年前,“那时我正值新婚,枕桥兄跟我约定,若我生个儿子,定让你们结为兄弟;若是个女儿,就结为夫妇。只可惜小女命薄,竟然被梅亦情那恶贼……”他语声哽咽,悲伤难耐。
“幸好……”终于摆脱了苏、雷二人箝制的南宫二少挨至少年身侧喃喃自语。
“你说什么?!!”余风飞怒不可遏。
“啊?!”南宫泯慌忙捂住了自己惹祸的大嘴,支支吾吾地解释,“不……我是说……幸好零还活着……”
“哼,”余风飞余怒未消地斜了他一眼,在转向零时又化为满面关切,“当年你家惨遭灭门之祸,我曾派门下弟子四处查询线索,却始终一无所获。今日能够再见到王贤侄,当真是老天有眼……”
“王贤侄?”南宫泯听得发怔,“他在叫你吗?”
——不是我还有谁?零抬首送了他一个白眼。
“唔……‘王零’……”南宫泯皱眉,“这名字怎地愈听愈象是‘亡灵’……不如这样,”他脑中灵光一现,眉飞色舞地提议,“你干脆跟着我姓南宫如何?南宫零——这名字很不错吧?”
“臭小子!”余风飞听不过耳,“‘王’乃祖宗之姓,焉可说扔便扔?!再说他原本并不叫‘王零’……”
“那他本来叫什么名字?”南宫泯好奇地问。
“王明睿——聪明睿智,有何不好?”余风飞审视着南宫泯,“你又是王贤侄的什么人?有什么权力要他跟着你姓?!”
“我是……”南宫二少刚想拉开嗓门跟对方辩个一清二楚就被零使力踩了一脚,直痛得龇牙咧嘴,却又不敢叫出声来,只得打落牙齿往肚里吞,心不甘情不愿地闭上了嘴巴。
“我喜欢‘王零’这个名字。”少年清泠泠的黑眸笔直地射向罗苍劲,眼瞳中的光芒犹如出鞘的利剑。“剑下亡灵——首领,不知你以为如何?”
“咳咳,”罗苍劲咳嗽两声,“这位小哥,老夫与你素昧平生,就算你真是王家的遗孤,老夫对你的事也仍是一无所知。”
“一无所知?”零的语声冷得如同冬天里舀起的一片薄冰,“你灭了王家满门,又将我训练成杀人的棋子——这些事情莫非你俱已忘得一干二净?”
“王贤侄,”余风飞惊疑不定,“此话当真?”
“小兄弟,”罗苍劲无可奈何地苦笑道,“你既执意认定老夫便是那暗煞的首领,必定有所凭证,不知可否拿出来让天下英雄一观?”
“我没有凭证。”零静静地摇了摇头。
“没有??哈哈哈哈……”罗苍劲蓦然一阵大笑,“无凭无据,岂不可笑之至?!”
“他没有凭证,”一个高高瘦瘦的男人一步一步地慢慢踱到罗苍劲跟前,“我有。”
罗苍劲终于勃然变色。
“你??!!”
“罗世伯,”阴沉的语调中隐隐透出入骨的恨意,刘福全眼神冰冷,“你不是说过要替小侄主持公道么?我父亲的命就请你拿自己的来还吧。”
——此言一出,众皆哗然。
“这、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白玉山张大了嘴巴,久久难以合拢。
“一个多月前下毒害死我父亲的凶手不是别人,”刘福全一字一句地缓缓叙道,“正是这位武林中急公好义、剑法卓绝、人品出众、刚正不阿的大英雄、大豪杰罗、苍、劲。”后面三个字是从牙缝里硬生生挤出来的。
!!!!!!
“刘世侄,”罗苍劲勉强笑道,“江湖上人人尽知老夫与应天兄乃生死至交,又岂会下此毒手?”
“先父一生耿直,从未说过半句谎言。”刘福全神情凄然,语调沉痛,“谁知……为了报答当年驱走‘十三黑衣盗’的救命之恩一步踏错,终致晚节不保……”
“刘公子,”余风飞面色凝重,“听你言下之意,当日刘老爷子在众目睽睽之下指证绝心谷为凶手一事其实并非真言?”
“不错。事发当晚,我见父亲长吁短叹、愁眉不展,便询问其由,才知这一切均为罗大侠暗中指使。”刘福全沉浸在回忆之中,“先父为了答谢这位罗大侠当年的仗义相救,才……”他倏然抬首直视着罗苍劲,咬牙道,“罗大侠,你一定没有料到我早已知晓了全部的真相吧?”
……
沉默。
良久。
“我的确没有料到。”罗苍劲叹了口气,锐利的双眸逐渐眯成了一条细缝。“否则你今日焉有命在?”
“……你不辩解?”刘福全毫不畏缩地迎视着他的眼,沉声应答。
“事到如今,”罗苍劲笑了笑——仿如一条从冬眠中苏醒过来的蛇,“辩解何益?徒费唇舌罢了。不过,”他带着些许的好奇,“我倒真想不通你为何会知道事实真相。”他凝眸回想,“你爹指证绝心谷那日,从早到晚,我都跟你们父子呆在一起喝酒聊天,根本没让你们有独处的机会——在此期间,你爹未曾道过老夫半句不是。而后,老夫故意带你出城拜访追月山庄的凌庄主,在那儿留宿一夜,次日清晨方回——那时候,你父亲已死。而且我可以确定,他并没有给任何人留下只字片言。”
“不错。”刘福全红了眼眶,“我一发现我爹遭到毒杀,便知凶手定是你所派之人——只因我早已知道其中缘由。”他顿了顿,续道,“先父自从残疾以来,便极其喜欢查阅相关书籍,且精研日久,甚至从中习得哑语,就连我也跟着略知一二。”他语中不无讽刺,“当初我还认为先父既非喉中有疾,学之无用,谁料……”
“怪不得那天晚上他说话时的手势特别多,”罗苍劲痛悔,“老夫还以为是喝多了所致,并未放在心上……当真是百密一疏。”他直直地盯着刘福全,“事后,你居然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恳求老夫出面替你讨还血债,演技简直出神入化——老夫还真是看走了眼。”
“罗老爷子,”雷玉笑眯眯地插口,“莫非你忘了刘公子的绰号?”
“伶俐拐”——玲珑剔透,机智善变——这样的人,又怎会轻易上当受骗,被人牵着鼻子走?
“……原来……罗老爷子……不,罗……”白玉山一时不知该如何称呼,只吃吃地道,“当真是暗煞组织的……”
“不错。”罗苍劲目光电转,厉眸生威。霎时,周围众人不知不觉地向后退开几步。
“阿弥陀佛。”智善长宣一声佛号,“老衲不明白罗门主为何要做出此等连老弱妇孺都不放过的凶残行径?如此荼害生灵,必遭果报。”
“何谓果报?!”罗苍劲仰天狂笑,“成大事者,多多少少总得做出一些牺牲!他人的性命在老夫眼里,无异蝼蚁!!”
“——也包括你的亲生儿子吗?”雷玉闲闲地丢来一句。
“哼!”罗苍劲猛然停止了大笑,面色铁青、神情狰狞,“一直以来能做武林第一人才是老夫的梦想!!谁教金刀门偏要挡在前面碍老夫的路?吴方正算什么东西?!也敢跑来跟老夫争夺盟主之位……”
“所以,你杀了他全家。”苏放替他接下去,“之后的洛阳王家、湖南忠义堂俱是因为同一原因被灭吧?”
“这一次,轮到朝暮楼和绝心谷碍了罗盟主的眼。”雷玉一针见血地道,“你灭秦府满门,无非是想嫁祸于绝心谷,一旦引起江湖公愤,即使是绝心谷也难以抵挡整个武林的追击。”
“至于剩下一个朝暮楼自然是独木难支——”苏放悠悠道,“罗大盟主,你的如意算盘也未免打得太精了。”
罗苍劲面沉似水,一言不发。
“罗大盟主还在等什么?”雷玉眼珠一转,“该不是在指望你派去攻打绝心谷总坛的人能不远千里飞回来救你吧?”
“……”罗苍劲眸中惊怒参半,杀气乍现。
“不瞒罗老爷子,敝谷除了咱们这几个不成材的谷主之外,尚有两位眼明手快、心狠手辣的主儿坐在谷内准备关门打狗——”雷玉一脸可惜地道,“你的完美计划恐怕要泡汤了。”
“危言耸听!”罗苍劲嗤笑一声,“谁有这么大本事?!”——从没听说过绝心谷的当家除了眼前这三号还另有其人的。
“那当然是亭子和大武的师父,也就是区区在下我的亲生爹娘。”雷玉轻轻松松地回答。
!!!!
“……但不知雷谷主双亲的……高姓大名?”连艳的好奇心上涨到了极致——不仅是她,四周众人不约而同地睁圆了眼睛,拉长了耳朵,屏息以待。
“家母雷忆雪,家父靳飞涯。”雷玉一派大方地自报家门。
“莫不是昔日以暗器剑法名闻天下的武林第一美人雷忆雪和拥有一身绝顶医术、以刀法纵横江湖、鲜逢敌手的‘圣手魔刀’靳飞涯?!”余风飞大为感叹,“他二人绝迹江湖多年,没想到一直隐居在绝心谷内。”
“……原来如此。”罗苍劲咬牙瞪向智善,“难怪老夫觉得你这秃驴似乎总在暗中偏袒姓雷的小子——靳飞涯不是你的方外至交么?老夫今日算是中了你们设下的圈套——卑鄙!”
“休得对方丈无礼!!”智真冲着罗苍劲怒目而视。
卑鄙??大伙儿你望望我,我看看你,均有些忍俊不禁——这话从罗苍劲嘴里冒出来,还真教人啼笑皆非。
“哼。”罗苍劲冷哼一声,迳自转头凝视着苏放,“既然绝心谷已有防范,朝暮楼也不可能坐以待毙吧?”
“这个当然。”苏放拍了拍身侧温雅俊秀的男子的肩,嘻嘻笑道,“介绍一下,这位是俞四楼主的孪生兄长。”
“敝人俞骏文,”男子斯文地拱了拱手,“在朝暮楼任总管一职,也就是负责一些烦杂琐事,记记文书、做做帐目之类。至于敝人那个喜好行兵布阵、精于星象八卦的弟弟俞骏飞目前正在楼内恭候浩然门的贵客,只等着瓮中捉鳖。”
——至此,罗苍劲派去的两拨人马算是全军覆没。
“好、好、好。”罗大盟主连退三步,神色颓丧。然而,仅止片刻,他目中重又聚起一丝残忍而恶毒的光芒。
“阿弥陀佛。”智善神情肃穆,“罗施主,你已无路可走,苦海无边,回头是岸……”
“哈哈哈哈……”罗苍劲以激越的笑声猝然打断智善的苦口婆心,惨然道,“老夫如今身败名裂,陷入重重围困,即使过得了今天,依旧难逃天下英雄的追击——如此苟延残喘,还有什么意思?!”
“难道……你想就此自尽?”白玉山迟疑地推测。
“哈哈哈哈……”罗苍劲又是一阵狂笑,直笑得前仰后合,久久方绝。他目露凶光,“老夫是何等身份?!就算要归天,也得有千人陪葬——但不知嵩山顶上的各位豪杰侠士意下如何?”
“呸!”连艳第一个不屑,“你要死便死,姑奶奶才没空奉陪!”
“只怕各位是不陪也得陪了。”罗苍劲阴恻恻地道,“老夫早已命人在这山上山下埋下了不止万斤的火药,”他从怀中掏出一个小木筒,上有一根红色引线。“嘿嘿,只要筒里的东西飞上天,这五岳名山和整个少林寺都将灰飞烟灭,大家一起死无葬身之地——你们说,这个方法妙不妙啊?”
——此言说的人兴高采烈、得意非凡,听的人却是面如土色、头顶乌云,一点儿也不能感同身受。
啪、啪、啪。
苏、雷二人一起鼓掌:“果然绝妙。”
“的确是不错的点子,”刘福全表示赞同,“不过,”他语气一转,以一种比罗苍劲更奸更险的表情望过去,“罗盟主,你现在还有气力拉动这根引线么?”
“老夫……”罗苍劲正待举手,忽觉浑身一震,气力骤失,同时喉头一甜,一缕暗红色的血丝顺着嘴角蜿蜒而下。他瞪大了眼,断断续续、不可置信地道,“鹤……顶……”
“正是鹤顶红。”刘福全冷笑,“罗盟主想必也听说过‘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这句话吧?”他冷冷地迎视着罗苍劲努力射来的惊悚目光,嘲讽道,“你方才不是曾亲热地搭过我的肩膀么——罗盟主尚不致如此健忘吧?”
“其实这本来是藏在零嘴里的药,”雷玉补充道,“本谷主只是在时间上略作变更而已,药性却依然未变。”他对着刘福全眨了眨眼,“恭喜刘兄大仇得报。”
“多谢雷谷主托齐老前辈送来了药,”刘福全眸中隐含水光,“刘某感激不尽。”
“哪里,刘兄太客气了。哈哈哈……”
“你……们……”罗苍劲七窍溢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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