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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上田园-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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棒槌娘与江氏,那是一种非常深厚的关系,曾经为了陈大海肚皮上的血窟窿,赤膊激战过无数次,胜败各有一半的成算……
已经在心理上身体上全部得到蜕变的棒槌娘,出手确实已非昨日阿蒙,人家的方向感丝毫不模糊,两只手一伸一拽,“刺啦——”,江氏的大褂斜襟盘扣儿,就扯坏了多半拉儿。
半张的大褂里面,并不需要有幸目睹的人害羞,因为,里面绝对不是白生生的肉皮,也绝对没有跳出一对“胸器”……
什么?你猜测这妇人贴身穿着肚兜儿?还是绣着鸳鸯戏水图的?
你想歪了。
江氏是个好样的!阿珠忍不住竖起了大拇指,为了捍卫这个时代女子的名声,人家不但把自己包裹的不露身上半点皮肉,还预先准备着万一被扯坏外衣的时候,如何才能依然保持妇人的贞洁……
不信?你看——
棒槌娘不容江氏有丝毫反抗,双手扯住她肚皮上的保护层,用力一拽——
江氏变身为人形陀螺,完全不受自己使唤,跟着上半身缠缚的丝绸布料而不停旋转。
江氏的舞姿,就像春节晚会上那个从头旋转到尾的“小彩旗”一样高端,如果,她没有在棒槌娘拽出最后一圈布料的时候,跌倒在地的话。
正文、第一百一十八章 迎接
春晚的导演注定不会亲自邀请到江氏去旋转了,这一跤摔得半张脸贴地,生生破了相啦!
“我——我不知道——这破布咋就缠到我身上去了啊——”,破了相的江氏还在伸冤,涕泗交流声情并茂,或许,到春晚替换“小彩旗”是不可能了,但可以尝试问鼎一下金鸡表演奖……
那么一大匹绸布,不单单是主要缠在江氏身上了,其他三个妇人也都有份儿扯了些,用的也是同样的藏匿手段,贴着肉身子缠裹,最后把布头儿一角掖起,就“万无一失”了。
怎料得这个没三寸丁高的小东家眼尖口毒,再加上棒槌娘听命令就上,压根儿不顾及同村邻里的情面,本来完全可以云淡风轻刮过就算完事儿的,结果弄了个灰头土脸。
门外边等着消息的男女老少可没离开的心思,屋子里的动静早传出去了,除了江氏蔫了些,其他三个妇人又开始哭天抹泪的诉说自己只是“盲从”的罪过,万万没有偷盗之心……
余下的,就让李管家解决好了。
四个妇人的下场可想而知,赔偿了裁成四段的绸布价钱,还被老羞成怒的里正命令着,在宗祠里关了两整天不给食物和水,更不容许亲人探望,并且,给了妇人们的汉子们无上的权力,可以就此休妻再娶,陈家庄的子孙,应该拒绝这样丧门风的媳妇子。
李管家也是个雷厉风行的,直接罢免了栓子媳妇的管理职务,一应加工活计的备料清点发放工钱等事宜,完全交到了棒槌娘的手里。
藤蔓堆儿已经消耗了五分之一的数量。陈家院外视野开阔了一些,每天午晌儿,阳光灿烂的时候,奶娘会推着两个小娃儿在外面溜达儿,阿珠设计的婴儿专用四轮推车。正好派上用场。
这车也是木头支架藤蔓编织辅助,轻巧灵便,一前一后坐俩孩子没问题,中间的隔板,还可以充当小婴儿们互相交流或者吃喝的场地。
李管家深以为自己挖到了宝,藤蔓编织品只需要他绞尽脑汁去思谋销售途径就行了。花样的更新,全部由阿珠完成。
小丫头随手一画,就能出现一张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图案样式,再转到陈大庆和三癞子手里,就能很快变成精美的实物……
用小丫头做梦似的语调描述。跟听天书似的,什么“从造型上讲,目前既要有表现欧美风格的西式家具,又要有演绎东方情调的中式家具……”,什么“特色一定要鲜明,具质感,于原始中略带高雅,于精致中显露自然。充分迎合京城达官贵族们的时尚与品位……”。
没错,现在,李管家已经成功的把藤蔓制品推销到了京城。反正自家本来就有铺面,定个天价儿爱买不买,任谁说破了嘴皮子,也休想降低藤蔓制品的身份象征。
人性天生就是犯贱的,一样东西你越是卖得贵,贵的离谱儿。就越是有人追捧,并乐此不疲。享受被宰割又被艳羡的滋味儿。
所以,半年来大家伙儿的收获都不少。李千总跟镇衙门也觉得盆满钵满了,对于阿珠的种种匪夷所思的想法和建议,就更为重视与支持。
陈大川原定的过了正月十六就返回镇子上的计划,现在必须推迟了。
“三老”大人派衙差下达通知,县城里来了一位“田曹掾史”,不日将莅临李官镇陈家庄,亲自验看陈大川研发的“旋耕犁”,并很有可能还要给予适当奖励。
这可是祖坟上冒青烟儿的大事儿好事儿,第一个“嗨皮”的跟打了鸡血似的的就是陈家庄里正,跑起来各家各户下通知的速度,能超得过一拉溜儿五岁的娃儿……
陈家庄再一次沸腾起来,比前段时间过大年还要热闹,为了迎接“田曹掾史”大人的到来,里正和长老们商定,各家各户里里外外都得刮地“三尺”,确保路面平整干净,摆设美观大方。
“大川啊,这事儿可得精心儿,你把家里家外也收拾齐整喽,野猪也再杀上一头,那几只野鸡也不下蛋了吧?干脆一块儿宰了,好好让大人老爷们品尝品尝咱山里的特色野味儿——”。
这还不是里正老爷爷最先表面的态度,接下来老脸一红,吐露的才是真经:“那个——这个——大川啊,咱们宗祠里面,现在就有一个千总大人赠送的‘义薄云天’牌匾,祭祖的时候,显得空落,不如——不如等这位‘田曹掾史’大人来了,恩赏下来的那啥——奖励,也摆进宗祠,给祖宗长长脸……”。
目前已经从芯子里都透着买卖人味道的阿草丫头,开始掺话接舌了:“里正爷爷,那要是奖励我爹银子,也得摆进宗祠?”
那可坑人坑的太*了,遮羞布总是还要一块儿的吧?
“自然——自然——不摆银子——”,里正觉得额头挺潮的,陈大川家这几个闺女都成精了,听说俩儿子虽然小,这几天的功夫都能认字了,难不成整个陈家庄的福气,全都集中到这一家了?
再看一眼陈家院子,曾经的陈氏老宗祠,忍不住在心底里吐血,就是把这院子借住给陈大川,才让一家人发达起来的,早知道——自己家搬来喝西北风也行啊!
不过,再想想比他还要郁闷五百倍的陈大棒子,这心里头就舒坦了不少,啥叫窝心?啥叫“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这就是血淋淋的教训!
陈家老爷子最近越发的沉默了,一大把年纪,竟然活成了一个前卫的都还不能算时髦的“宅男”,日日憋在家里不出门,连大年初一的拜年活动,和大年初二的祭祖仪式,都恨不能全躲过去。
陈大川是被逐出家门的,还可以算得上是光着屁股拖家带口走的,曾经不少人以为肯定是被饿死的命运,老爷子当初,可没舍得下命令让赴死的儿孙们留下来。
更别说此后发生的各种闹剧,逐渐割离了陈大川与父母兄弟的血亲联系,现在,疏远的跟个路人一般。
过年礼倒是丰厚的,肉啊蛋啊尺头啊都齐备,但是儿子没有亲自送来,里正家的小子捎带的,连句嘘寒问暖的客气话儿都没留下。
可怜这当人爷奶的,连两个双胎孙子的面儿还没见过呢,王氏那妇人现在威风了,路过老宅儿的时候,连把脑袋从车棚子里探出来瞧一眼都不肯……
陈大棒子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吞的感觉,真是不好受,家里的老婆子更是变本加厉的时常指天骂地,诅咒那一家子不顾亲情只知道自己吃香的喝辣的多么没良心,陈大江夫妇照旧是不言语,大海夫妇也照旧跟着母亲的节奏捶胸顿足……
这个家——没法儿过了!
也只有孩子们不考虑这些恩怨,被敲掉了牙的狗剩儿已经补齐了两个新牙,照旧满街乱窜,一群正事不干讨人嫌的小子照旧当他的小尾巴,只不敢再跟阿珠和棒槌过不去,连村外到山上那条道儿,也轻易不去凑乎。
“田曹掾史”一行人,是在正月二十八光临陈家庄的,二十七连夜赶来的衙差,里正就扯着破锣嗓子把全村子里的人都召唤了起来,洒扫庭院,圈拢家鸡家犬,还要把庄里庄外的道路和道旁的围墙都全部划拉一遍……
貌似哪朝哪代都是这般迎接上级领导的吧?为了防止陈大川一家会因为发达了而产生骄傲自满等情绪,从而影响了“田曹掾史”大人的观感,里正大人又委派了一个年级最长的长老去村外坐镇,监督大川一家不眠不休也要搞好每一处犄角旮旯的卫生。
全家总动员,好在阿珠年龄小,不被被考虑干活的的范围,那就关紧房门,带着俩弟弟进小世界舒坦舒坦……
这是属于阿珠的空间,没有要防备的祸害因素存在,完全可以放任两只小“老虎豹子”随意爬行或漂浮,或者,跟阿珠一样,合着眼睛在水面上睡觉儿。
不过,阿珠还是被“啊——啊啊——”的动静给吵醒了,俩小子竟然钻到庄稼棵子里面去了,从里面发出很欢欣的召唤……
“oh,mygod!”
光屁股娃儿脑袋恨不能钻入黄土里,四只小手在扒扯一根植株,那是——宝贝人参!
这还是生产他们的时候才种下的人参根须呢,王氏就是因为含了人参,又借助泉水的帮助,才平安生下的两个倒霉孩子。
现在,莫不是要“欺师灭祖”?把“救命恩人”斩草除根?
“老虎,豹子,快住手!”糯。米@小…说*论#土云#
阿珠大叫着,伸手去扒拉俩弟弟的小身板儿,哎呦——膝盖上肚皮上全是泥巴了,鼻子尖上也都是黄土……
姐弟三个全仰天躺倒在地,没办法,让一个两岁的娃儿,去同时拉扯两个不满一岁的娃儿,貌似有些技术上的难度。
“咯咯——咯咯——”,“小老虎”笑得开心,一副五指掌印印在姐姐脸上,能不开心吗?
正文、第一百一十九章 熬夜的村民
可是阿珠这会儿顾不上搭理这个调皮的娃儿了,她发现,在这株开过花结过籽儿的人参附近,又生长出一棵非常肖似的植物,叶片的形状完全相同,只不过是缩小版……
再仔细搜寻,不远处,还有一棵——两棵——三棵——
哎呦妈啊,可别长成大白菜,到时候自己又该拿着当零食儿啃,遭李管家或者吴老爷子暗恨……
“呵呵——呵呵——”,俩小豆丁不明白,神经病姐姐为什么自己在傻笑,全忘了应该帮助他们重新坐起身子。
粗心的姐姐,忘记了依照“老虎”和“豹子”的摔倒姿势和年龄限制,很难使出吃奶的力气独立坐起来呢!
她的心里只有惊喜,不能被复制的人参,能种植能繁衍,比明日里那啥“田曹掾史”的到来,要更加值得庆贺。
长老还真负责,硬是呆在陈大川身边从半夜到清晨,才满意的打着哈欠儿回自己家换新衣裳,今日里他老人家也是欢迎长官的形象代表,处处不糯。米@小…说*论#土云#能丢陈家庄的份儿呢!
这是阿珠所深感钦佩的地方,虽说陈家庄里正和长老们有时候也有自私自利的苗头儿,但是一旦上升到陈家庄集体的形象问题,就立刻郑重起来,不惜力气不畏繁琐都要求尽善尽美。
大半夜的都不睡觉儿,就为的让陈家庄在外人眼里干净整洁,这思想——该说是迂腐呢,还是积极上进?
陈家人现在还有四个没心没肺睡饱喝足的小人儿——阿珠、阿穗、老虎、豹子。
其余的,都辛苦了半宿儿,天一亮就蔫巴了。
可是蔫巴也不能回屋补觉儿不是?王老爷子从养猪场牵了一头瘦型野猪过来。王老太太从后院抓了两只野鸡,这就得算是符合里正的要求了吧?
请大人们吃“杀猪菜”,也可以算是地方特色,这个里正其实是个当官的材料。
安排好的陈屠户带着家伙什赶来了,这是本村土生土长的专业杀猪人士。现在名声远扬,每日里的工作都很繁忙。
为啥哩?
因为这陈屠户拜了一位好师傅,学习了一招“阉割种猪”的技艺,经他净身过的家猪野猪,那肉的滋味不腥不膻,包包子炒菜蒸炖。滋味儿都香喷喷没的说,价钱也能抬高……
不过,陈屠户从不跟任何人透露,到底他的师傅是谁。
但是,身价不菲的陈屠户。偏偏来给陈大川家里杀猪的时候,半文钱不取,还随叫随到,从不打哏儿。
这次也是,把家里拾掇利落,陈屠户就赶来了,恭恭敬敬跟院子里逗弟弟们玩儿的阿珠见礼,口称“小东家”……
貌似。陈家四闺女在外面的大号儿,就是这三个字了。
阿珠笑着摆手:“大龙叔,别忘了把猪下水也一并留起来。拾掇好了也是美味儿哩!”
“一定一定——”,屠夫陈大龙还兴奋的搓起手来了,他常年做杀猪的营生,若是再得几份做猪下水的法子,那可就如虎添翼了。
井台边上开始埋汰起来,野猪惨叫了半声就光荣离世。能蒙陈大龙的超度是幸运的,痛苦很短暂。
等阿珠推着弟弟们到后院转悠回来。杀猪仪式以及收尾,王氏跟王老太太并奶娘三个。连猪毛都给褪干净了,陈大龙把猪下水洗净,就等着阿珠指示了。
大肠不需要讲解,阿兰阿草轻车熟路是做熟了的,那就琢磨一下小肠,没有什么专业的设备,只好灌风干肠了。
肠衣用水泡好,猪肉以肥、瘦1:9的比例配比,切成拇指肚大小的块,勾兑佐料,酱油、砂仁面、花椒面、姜沫儿、盐、几滴白酒、糖,拌匀,先配好佐料,品尝滋味儿,再加肉块搅拌,直搅到有粘性为止。
把肠衣剪成大约50厘米长的小段,肠衣一头扎口,一头用个漏斗似的东西撑开了,将肉馅徐徐灌入,肉不要塞得太实,松一点就好了,中间大约25厘米处再用线扎一下,将灌好的肉肠挂在通风处并用牙签在肠上刺眼排气。
这样悬挂起来,有时间就用柏树枝熏上半天儿,不熏的话,要自然晾到皮干为止,一般为10天左右。肠可自然发酵,调味料能充分向肉里扩散。最后开水锅内煮小半个时辰就可以食用了,味道鲜美的很。
阿珠指挥的兴起,忍不住诗兴大发:“大龙叔,咱这‘灌香肠’可以这么做广告,‘黄白晶莹肉色纯,烟汽带香肠味足,日日品尝胃康健,何必珍馐来朵颐。’遇到肚子里有点墨水的人家,你就把这诗一念,保准财似云来——”。
陈大龙欢喜的合不拢嘴,一个劲儿的点头称是,还说什么“下个月,红利”啥的囫囵话,陈大川一家人愣是没听懂。
平常阿珠没人管教惯了呢,王老爷子长期住在养猪场,有时候三餐也在那边吃……
王老太太深以为失职,拽着外孙女的肩膀摇头叹息:“阿珠啊,别怨姥娘小气,你这是在白白把自家的秘方送给别人呢!”
就连最实诚的陈大川,做买卖做久了,都觉得可惜:“以后——还是——”。
还是啥呢?阿珠抿着嘴笑,笑完了才秃噜出一句:“你们别操心了,都是自家人,便宜没到外家去——”。
怎么不是流落到外家去了?陈大龙只不过跟自己同宗同族罢了,论起血缘关系,比二大爷家还远了好几轮呢!
可是小丫头已经跑掉了,还没忘回头嘱咐一句:“爹,你再不换衣裳,大人们来了可是要笑话的!”
何止是被笑话,里正那老头子肯定敢举着棍子往身上抡,全村子人一宿没睡,就请等着给大人们留个好印象呢,你这个正主儿反而掉链子丢了份儿,穿的破衣烂衫,还带着猪骚味儿?
忙活了半晌儿的众人,立刻撒丫子一哄而散,灶上的红烧肉快熟了,两只野鸡也入了锅,是换上新衣裳显摆一下的时候了。
王老太太甚至在脑袋上插了根碧玉的簪子呢,水头儿不算太好,却珍惜的什么似的,时不时摸上一摸,确认一下那宝贝物件时不时还在。
而王氏秀娥,鸟枪换了炮,银钗变身成黄橙橙的金钗,手腕子上耳朵上,也都没空着,金丁香和银镯子,透着一股子从穷酸大步走向富贵的精气神儿……
现在镇子上住惯了,不套上外罩的襦裙都不敢出门见人,跟陈家庄穿裤子党的妇人们坐在一起,竟然生出了一种可以称之为“高贵”的气度,几乎想不起来自己当初是多少年如一日穿着肥裤子晃荡在外面的。
甚至于,这次给老宅儿那边置办年礼,王氏就好心的选了三件襦裙,明显就是送给三个女人的,多善良啊!
虽然,送了礼之后肯定要挨骂,陈老太太就气的牙根儿痒痒,生生肿胀了半个月,吃喝都不顺溜,就是为的这襦裙的年礼。
“丧家败兴的婆娘,肯定没安好心,送件子下地干活儿不能穿的妖怪裙子,这是来寒掺我呢!自己穿金戴银,怎么不给老娘送些个来?”
庄户人家还有个好习惯,东家说的话,西家很快就能掌握,并且不用付工钱,自动自发替你传播到南家北家,然后,还会有一心为了你家好的善良妇人,小小心心的把这些话再转达到当事人的耳朵里。
陈大川本来担心王氏会为此生气不痛快,却不料媳妇板着脸听完,送走了客人自己就扑到被褥上去了,脸埋进去,身子瑟瑟发抖,连脚丫子都在发颤,跟风中凌乱了似的……
结果,硬是抱起了媳妇,抓了袄袖子准备代为拭泪之时,发现这善良的妇人竟是在笑,笑得满脸阳光灿烂。
女人的心思男人你别猜,你猜来猜去也猜不明白。
不过,从那以后,每天早晨王氏套上襦裙仪态万方时,那诡异的笑意都会再现,陈大川已经彻底免疫,视而不见了。
今儿傻汉子的行头也有的一看,衣裳是新的这不稀奇,稀奇的是一个庄稼汉子穿上了长袍,束上了腰带,还在腰带上提溜儿了一块玉佩,伴随着他的大踏步四下奔突,而上下翻飞……
老哥儿,你知道玉佩挂腰下是做啥子的不?它的作用是压服住长袍,显得人走动起来稳重如山,而不是晃起膀子抡?头,驾驭着黄牛犁地的……
“这东西——误事儿哩!”陈大川万般无奈,伸手捞起玉佩,斜斜的别入腰带,连同长袍的一侧大襟,掖的严严实实的,露出两条裤腿来,才舒服的喘了口长气儿。
就是这样的关头,锣鼓声敲响,“三老”和千总大人,陪同着那位“田曹掾史”大人,来到了。
全村子的人都要列队等在家门前,里正一番心血没有白费,陈家庄出奇的干净整洁让大人们分外赞赏,对乡亲们的着衣举止也分外满意,就是——这村子里怎么个个都红着俩儿眼珠子?
能不红吗?一宿儿没睡狠刮地皮,新衣裳不干净的人家还得由妇人重洗,再双手举在灶火前面人工烘干……
正文、第一百二十章 仙草
“田曹掾史”大人的姓氏简直太靠谱儿了,人家就姓“田”,田地的田,胜任这个职务,简直是绝配。
掖着袍角儿,提溜着晃晃荡荡的玉佩的陈大川,就这么傻呵呵的出现在自家门前。
手足无措的一票家人,就兴奋又紧张的排列在陈大川身后,不过,不包括阿珠和两个更小的豆丁。
年纪小就是有小的好处,不需要假模假式奴颜卑膝的迎接什么上官大人,姐弟三个在后院玩的高兴,丢一把鲜木耳在推车上,俩小的就能捯饬半天,后院的温度又稍高一些,不担心他们会冻着。
不过,到底,还是没自在多大会儿,陈大川和王老爷子就风三火四的跑到了后院儿,扬声召唤着:“阿珠,快!田大人要见见你们!”
里正老头子也紧跟在后面笑得跟狼外婆似的:“阿珠,能把蛇大仙叫来不?也让大人们见见?”
这是一群穷显摆啊!阿珠装作没听清里正的话,小身板却已经被陈大川抱了起来,还行,当爹的替自己回绝了:“里正叔,这是啥话?蛇大仙能随便被咱凡人使唤吗?它自己高兴时才回家来玩会儿呢!”
就是呢,黄金蟒可不是自家圈养的宠物,还需要摆在客人面前表演个才艺啥的赢得赞美……
不过,阿珠立刻悲催的发现,黄金蟒是免除了被赞美的命运了,自己——和两个弟弟,却掉进沟里了。
里正那张嘴可以被拉链封住了,真想不明白他那副老身板儿还能这般欢脱,又是弯身又是哈腰又是指点着阿珠介绍:“田大人。这就是咱们陈家庄远近闻名的‘小东家’,别看她也就两周岁,言谈举止都是给蛇大仙调教过的,比大人还能耐哩!来来来,阿珠。你跟大人说说话,拣深奥的词儿——让大人听听——”。
阿珠差点儿就喷出一口老血,丫的姐活了两辈子,还稀罕站在几个小官官儿面前耍猴儿讨赏?
再看看坐在最上峰的那位陌生田大人,长得就跟闹着玩儿似的,两道扫帚眉。两撇八字胡,人工修整过吧?不然不可能如此平行……
王老爷子刚刚狠狠的露过一小脸儿了,这会儿看外孙女似是被吓傻了,赶紧抱了俩小的上前一步,介绍到:“这是两个半岁的娃儿。已经认识十几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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