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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里人1-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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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是,吴凯莉小姐。」
「喂,苏启伦平日喜欢些甚麽消遣?」她又问。
「不大清楚,他――很闷的。」
「甚麽意思?」
「在家里,我记得他总看电视,和妈妈也没甚麽话讲,要不然就看报纸、杂志,他连麻雀都不打。」
「真是这样?」她颇意外。她印象中他很幽默,谈笑风生。
「妈咪也说他闷。有时想他陪看外出晚餐或到附近散散步,他都不肯。妈咪说他唯一的好处是会赚钱。」
凯莉不语,她沉入自己的思绪中。苏启伦可会和太太不沟通?可会合不来?一个太太口中只会赚钱,其他一无是处的男人,那不是她印象中的他。这里而定有些甚麽不妥。
「你妈咪是怎样的人?」
「她――太太一个嘛。喜欢逛公司、买时装、扮靓,像很多太太一样,也打麻雀,她有太多的时间嘛。」」
是。是她想像中的那种女人,难怪和苏启伦格格不入。
凯莉以後绝对要做一个独立坚强的时代女性,有自己的事业,经济独立,不依靠任何人
她不做苏启伦太太那种太太,那种女人是点缀社会的蛀米大虫。
「喂!你在想甚麽?」
「你妈咪捧不捧名伶、歌星甚麽的?」
「那倒没有,她不喜欢唱歌,因为她五音不全。」他半开玩笑。
「那麽你呢?有女朋友了吗?」她话题一转,直指向他。
「女朋友――不是你吗?」明德望看她傻傻的笑,「我只跟你一个女人来往。」
「胡闹。」
「我是认真的,凯莉。」他涨红了脸。
「认真。不是开玩笑,我们不来,我心目中的男朋友不是这样,你太小,太天真,我不想照顾一个小弟弟。」
「你――」
「我说的是真话。」她捉住他放在台上的手。神色非常认真,「我们话讲在前头,免得将来怨恨,连朋友都没得做。」
「凯莉――」他十分失望。
「我会当你是弟弟,是好朋友,永远会这样。相信我。」
「你很绝情。」
「错。当我遇到一个RIGHT PERSON时,我的感情会爆炸,会烧熔对方。」
「现代有这种感情吗?」他怀疑。
「别人没有,我有。」她的黑眼珠益发闪亮,真像有把火在里面燃烧。
「那麽――预祝你很快找到这个人。」明德相当洒脱,现代人嘛,哪有为情生,为情死的事?被拒绝了,另找一段罗。「我相信他一定是很幸福的人。」
「幸或不幸,不知道,」她笑得很开怀,「因为我是个极端的人,爱恨分明。」
「你会怎样?」他感兴趣。
「不知道,」她自己也在想,「爱与恨,生与死,谁知道呢?」
「喂,不要讲得那麽恐怖、吓人好吗?」
「好。苏启伦甚麽时候回来?」她问。
「明天晚上吧,」他不肯定,「为甚麽总问爸爸妈咪的事?」
「我有公事交代,」她十分自然的笑,「这个月我的成绩比上个月更好。」
过一天,苏启伦上班,他神色一如往昔,甚至没有多望凯莉一眼。
凯莉有点失望,他们曾共游,她是否该不同於其他职员?
从玻璃门里望,苏启伦已把案头的公事办完,她拿起桌上的营业报告,直冲进去。
「吴凯莉――」他颇意外。
「我给你看这个月的工作成绩。」她喜孜孜的放在他面前,「我说过,一定比上个月好。」
他若有所思的看她一眼,低头看报告。
眼前虽然是一堆数目字,心中却想看上次共游的情形。看来这年轻女孩是认真的,是有意的,但是他
他笑起来。
「真是比上个月好。」他敷衍看。若她不提他已忘了共游的事,他并非好色之徒,而凯莉也只是中人之姿。
「有空再请你吃晚饭。」
「这回不要你请,我请,」她眼中又有那种挑战放肆之色,「我请你,今夜。」
「今夜――」他想说没空,她那眼神却激起了他的兴趣,「好吧。」
「下班在停车场见?」她完全主动。
「一言为定。」他眨眨眼,突然轻松愉快了。
她带看一抹自信和胜利的神色回到自己的办公桌。她成功的迈出第一步.她要做的事一定要做到。接到一个客户电话後,她匆匆忙忙出去。她盘算看晚上的节目,嘴角不自觉的泛出微笑。她竟对苏启伦,一个有妇之夫有兴趣,她自己也没想
不为其他,绝对不是钱,她为的是他的人。
谈完公事才三点半,她迳自回家。
冲凉洗头换衣服,她要把自己装扮起来。在衣柜里挑选半天,选了一件黑色紧身短裙,这件衣服又青春又性感又神秘,她觉得很配合今夜的场合。
预备五点半出门,六点前赶到公司停车场就行。
门锁有向声,难得在家中碰到凯文回来。
「这麽早?太阳在西边出来了。」
「哇!」凯文吹口哨,「你去哪里?这麽妖艳。」
「不告诉你。」凯莉抬高头。
「认识新男朋友?」
「我的事你别管,像我不理你的事一样。」
「凯莉,玩是玩,别玩出火就行。」
「我是那种蠢人吗?」凯莉自傲的说。
「你不是,但是你年纪小。」
「年纪大有甚麽用?你追到素施了吗?」
「谁说追不到?我回来换衣服陪她吃晚餐。」
「是不是真的?」凯莉不信,「人家理你?」
「要不要跟去看?」
「没空。走了,拜拜。」凯莉扬长而去。
凯文望看大门半晌,摇摇头,回房更衣。
他觉得,才几个月凯莉就变了,甚麽变了?他说不出,彷佛是气质,彷佛是眼神
他真的不知道,却为此担心。
找个机会好好跟她谈一次,父母都在澳洲,身边就这麽一个妹妹,他要负责。
匆勿出门赶到素施家,她已打扮好坐在沙发上,外表上看不出异样,眼神却变得焦虑、复杂和不安。
「可以走了?」他故作轻松。
「凯文,这样做对吗?」她矛盾的说。
「无所谓对不对,你开心就衍了。」他耸耸肩,「无论你想做甚麽,我一定奉陪到底。」
「谢谢,凯文。你觉不觉得我这样是利用你,很恶劣?」
「对你,我心甘情愿。」他凝望她,十分认真,十分真诚。
「谢谢――让我们走。」她站起来,她的手穿过他的臂弯。
他们到中环陆羽晚餐,晚餐後步行回到素施的酒吧,她的手一直在他的臂弯里,显得非常亲热。
他们从正门走进酒吧。
素施的视线一转,她已看见范伦坐在一角,她的视线没有停留,挽看凯文直入墙後的休息室。
「他已来了,你看见吗?」她喘息。
「我没看见。但你的手指突然用力紧抓我的手臂,你全身突然僵硬起来,我知道你一定看见了他。」
「一点办法都没有,他是我命中的魔星。」
「放松些,否则你不能赢。」他警告。
「面对他我一定会放松,我一 定会做得好,一定。」她咬看唇说。
「我们出去吧」凯文笑。
再回到酒吧,素施神色自然了。她带看微笑。懒洋洋的,风情万种的周旋在众多客人中,彷佛没把范伦放在眼内。
她做得很好,至少在另一角的凯文觉得她做得好。范伦一直在忍耐,在压抑自己,好几次他冲动的欲拦住素施,都被素施巧妙的飘身而过 他开始大量喝酒一杯又一杯的。素施眼中彷佛无他,心中却是他,她当然看见了一切,她开始 不安。
凯文把一切看在眼里,他该出点力,帮点忙,他该怎麽做?他不想这场合给弄得很糟。
站起来,他大步走到范伦的桌前。
「我能坐下吗?」
范伦看他一眼,点点头。范伦的酒量一定非常好,他看来似无醉意。
「没约朋友一起来?」凯文问。
「我找素施道歉,但她不给我机会。」
「你会激怒她?」
「我无心也无意,我的毛病是讲话太直。」
「素施是个感情极脆弱的人,她极容易受到伤害。」
范伦愕然。
「她在我心目中坚强如钢铁。」
「是你误会。再坚强的女人也只是女人,没有女人能如钢铁,尤其在感情上。」
「那我该怎麽办?」这英伟大男人讲话一如稚子。
「我不能教你,你该自己好好想一想。」
「你见过她?菱子?」他突然问。
凯文的眉心渐渐聚拢。
「我见过。但不想讲这个女人。」他说。
「为甚麽?为甚麽?」范伦一把抓住凯文胸口的衣服,「她变得很不堪?」
凯文用手推开范伦。
「不想讲就是不想讲,没有理由。」
「请原谅我的冲动。我一定要找到菱子,我一定要得到原因。」
「原因?」凯文意外。
「她离开的原因。我甚麽都不知道,这样我会一辈子耿耿於怀。」
「你仍然爱她?」
范伦紧紧皱起眉头,一言不发。
「一个女人离开一个男人不外乎几种原因,」凯文故意说得冷酷,「嫌他不够好,嫌他不够富有,不再爱他,你自己应该明白。」
「不。菱子不是这样的人。」他叫,仰头喝尽杯中酒,「她绝对不是。」
「她现在的身分是马来西亚富豪的妾侍,那富豪绝对禁止她见任何男人。她住在最高贵的比华利山华宅,你想她为甚麽?」
「不――」他不愿相信事实,显得十分痛苦,「她不是――她住在LA?」
「是。你可以去见她,但必须冒看你俩都有生命危险的可能。」
「甚麽意思?」
「那富豪随时可以叫人对付你们。」凯文冷漠的。他越刺激范伦,心中就越高兴。「我认识他十几年,知他的底细背景。」
「菱子怎麽跟这种人在一起?」范伦怔怔不安,「她可是受威胁?」
「我看她心甘情愿,如鱼得水。」
「你在侮辱她。」范伦有怒意。
「我说真话。我与她只见过一次面,绝无恩怨。」
素施在远处经过,范伦定定的看了一阵。
「你和素施,甚麽关系?」他突然问。
凯文忍不住哈哈笑起来。这外表成熟威猛的大男人,讲话却这麽孩子气。
「你以为呢?」凯文反问。
「你在追她?」
「城中追求素施的男人多得很,你可以看看,酒吧中人多半为她而来,这麽出色,这麽活色生香的女人,谁不想?」
范伦的眉心又紧紧皱起,带一份妒忌。
是一份妒忌,凯文看得真真切切。
「你想参加这游戏?」凯文故意的。
「我找菱子。」他生硬的说,「我以为她会知菱子的一切。」
「从你带走菱子的一刻,菱子已走出她的生命,菱子与她再无关连。」
范伦疑惑的凝望看凯文。他似乎听懂了凯文的话,又似乎不懂。
「她恨我们。」范伦说。
凯文暗叹。
这个大男人怎麽老是不明白,或是他固执得像头牛。
「你不想解开这恨意?」凯文只能说得更明白。
「她不给我机会。」
「她不是跟你到你家吗?」
范伦思索半晌。
「我讲错话得罪了她。」
「那麽再做一次,道歉。女人最怕缠。」
凯文握看酒杯离开。
冉笨的男人也该懂怎麽做了吧?
天下男人其实只分两种,聪明和笨的。
笨得如范伦,空有外表,把事情弄得一团糟。聪明剔透如凌康正呢,任何事在他手里都井井有条,任何人在他手上都服服贴康正又到霭文家,他们是有默契的情人,他来去自如,甚至泰籍工人也当他半个男主人。
他穿看潇洒轻便的运动装、波鞋,又是另一种完全不同的味道。
霭文在换衣服,还没出来,他舒适的坐在又大又软的沙发上。
泰佣送上一杯餐前酒。
他伸伸懒腰看见茶几上一本摊开的八卦周刊,是写他和一位艳星的花边新闻。
他笑起来,一点也不介意。
霭文穿看浅米色丝质长裙裤出来,优雅高贵,她微笑的坐在他身边。
「忙。」他摇摇头,全心全意欣赏她那张美丽的素脸,「公私两忙。」
「一星期没见你哦。」她说。
「艳福不浅。」她另有所指。
「无福消受,」他顺手把八卦周刊台上,「不是我的那杯茶。」
「红颜知己呢?」
「我心目中的红颜知己只有一个,」他淡淡的说,「其他的只不过是过眼云烟。」
「她的身材是否真是那麽劲?」她不看痕迹。
「不清楚。对自动黏上来的女人我没兴趣。我挑人,不允许人挑我,何况只不过利用我宣传宣传。」
「她的目的达到了。」
「那天晚上她居然冲到我书斋按门铃,工人以为我们是约好的,放她进来,」他似在解释,「谁知她急不及待的告诉记者。蠢。」
「为甚麽说她蠢?」
「她若多来几次,讲得更真一些人家才会相信嘛。」
「我只怕这些女人影响你的名声。」
「我原本风流,」他拥看她笑,「风流得高尚,这是宗旨。」
她聪明的不再说下去。她懂得适可而止,懂得该在甚麽时候停,永不过分。
说真话,骤见那新闻她是真不高兴的,康正不该拿那些女人跟她并排的平起平坐。
甚至康正不该惹那些女人。
然她也知道康正颇有名气在外,招引这样黏上来的女人也难免。
更重要的是她也没有资格要求康正这个那个,她自己不也有皮尔吗?
他们卿卿我我像对热恋中的情人,又像新婚的夫妇,这种不正式又不能宣诸於口的关系,令他们更亲密,感情更好。
人就是这样,不能完全拥有的才最珍贵。
晚餐後正在喝咖啡,泰佣出现,细声的对霭文耳语一阵。
「你等等我,有电话入。」她飘然隐入卧室。
空气中彷佛仍弥漫看她若有若无的幽香。
电话一接半小时,再出来时她笑容依旧,神色自若。
他不问谁的电话,她也不语。他们都太懂对方,太体贴对方。
深夜,他躺在床上吸烟时,轻描淡写说:
「又要去欧洲?」
「是。看批新货。」她轻描淡写的答。
「去多久?」
「一星期,起码。」她对他笑。「你知道我不喜欢匆忙,旅行也要舒服。」
「欧洲你比我熟,玩得开心些。」
「有没有可能,」她突发奇想,「有一天我们一起去欧洲玩?去希腊那些没有人的小岛。」
他抓起她的手吻一下。
「只要你喜欢。」
「是你说的。」她开心的坐起来。
「我说的。」他肯定的点头,「我一直想说,可是你从来没问过。」
她懂他的话,她有难言之隐,而他对她却全无把握。不,他们互相都没有信心。
她凝望他一阵,真挚的说:
「谢谢,非常谢谢。」
「只要你愿意,我为你做一切。」难得的坦白与真诚。
她轻轻透一口气。
「康正,对其他人说过类似的话吗?」
「我只对一个人说,只说一次,」他看来认真,「现在已经说过。」
她出了一会儿神,再躺下来。
「睡吧!太晚了,明天会没精神。」她悄悄的握住他的手,而且一直握看,直到醒来。她不知道会不会有这麽一天,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她没有把握,也不能想像,有些事彷佛身不由主。真的,将来的事谁知道呢?
早晨起身,送走康正,她在慢慢的装扮自己。昨夜皮尔来电话,要她立刻到希腊,他在一个私人的岛上等她,她不能也不想拒绝,皮尔对她极好,供给她世界最好的一切,还令她成为城中最尊贵优雅的女强人。目前她无法舍弃这种生活,皮尔对她太重要。
感情是有的,她对他感恩,没有皮尔她没有今天,当年她只不过是一间名牌精品店的小经理,是皮尔给了她一切。
唯一的遗憾是,皮尔不能给她爱情。无论如何她只是个女人,再尊贵优雅的外表,由小里渴望的仍然是爱情。
爱情。
她想起昨夜和康正的对话,心情沉下去。
到公司,看秘书替她订明天的机位,又处理些文件公事,莫名其妙的觉得心绪不宁。
走出办公室,到前面店铺,职员正接待看两个客人,无心应酬,她又退回去。百般无聊,拿起皮包外套,吩咐秘书一声,她宁愿出去逛逛。
走到附近的精品店,她是熟客,售货小姐都热烈招呼她。不是季初,也没有补充的新货,她走了一圈,意兴阑珊。
打手提电话给素施,她不在。又找吴凯文,他见客去了。
城中最高贵的美女也寂寞得难以忍受。
坐在文华咖啡室,为自己点一份提早午餐。
她又想超康正。
昨夜他的话算不算一种允诺,一种保证呢?
他说:
「只要你愿意,我为你做一切。」
她不怀疑他的诚意,只是对两人相处没有信心,他们能相处一辈子吗?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突然有渴望见他之心。
她知道,只要打个电话去就能找到他,上班时间他必在办公室。
思索一阵,忍住了。
她不能让康正看透她的心,这太危险。当一个男人知道他在一个女人心中的地位後,他会不会就不那麽紧张?
明天要去希腊,起码一星期不见,依依之情从来没有这麽强烈过。她把食不知味的食物全倒进胃里,心情仍然不能平复。
回到公司,东摸西摸了好久,打电话找康正的意愿更加强烈。
她召进秘书,
「陪我聊聊。」
秘书意外之至。
这不是她心目中的霭文,永远平静、斯文、高雅的波士。
「聊甚麽?」
「随便。」霭文勉强笑,「或者说说你男朋友。」
「张小姐――」秘书不知所措。
「哦!」霭文自知失言,「刚才那两个客买了甚麽吗?」
「买了三件大型水晶。」秘书笑了。
「他们看见你走出去,还问你是不是张霭文,我看他们是慕名而来。」
「刚才我只有那两个电话?」
「哦。吴凯文先生才打来,不过他找素施,我说她不在,他就收线。」
「今天真闷。」
「要不要开车去浅水湾兜一圈?」
「心神不定,不想开车。」
「因为明天要去欧洲?」
「也许。」霭文不想掩饰甚麽,「没有预备旅行的心,不想动。」
「看货。当公事旅行,而且是豪华行。」
霭文笑了。她这秘书戴安颇了解她,大概略猜到她与皮尔的关系。这年头,只要大家心照就是,大家都懂得怎麽做。
聊了一阵,有人找戴安,她只能退出去。好在有人聊了几句,心事分散,霭文觉得舒服多了。
戴安再进来,指指电话笑得神秘。
「谁的电话?」
「凌先生。」她退出。
霭文的心跳加速,居然是康正。
「霭文。」康正的声音有点急切,「今夜有空吗?能见我吗?」
「你永远受欢迎。」她一语双关。
「离开你家後又想见你,」他说得前所未有的坦白,「我知道你忙。我挣扎了一早上。」
她笑笑,眼泪都涌上来。他们竟有同一心意。
「我现在就回家为你预备。」
「不要预备,我只想见你。」
「好。我地想见你。」她收线。
心中感觉好得无以复加,还有甚麽比一对情人心意相通更美好?她焦灼不安了一上午,他也在和自己挣扎,他们居然这麽相像。
心情好得不得了,脸上也立刻阴霾尽去,容光焕发了。
「是不是他,真命天子?」戴安在门边笑。
「不知道。」霭文摇摇头,真诚的说,「希望可以是他,世上却有太多突变的因素。我对未来没有确切的把握。」
「其实把握只在一念之间。」
霭文有点震惊。二十多岁的戴安竟能说出这样的话,把握只在一念之间。
一念之间。
「谢谢你。我会记住你的话,」她站起来,「叫人把机票送去我家,明天我直接去机场。」
「放松心情,希望在明天。」霭文愉快的哼着歌,塞车也变得微不足道。
才到家,才换好便装,康正便已追踪而至。他紧紧的拥着她,好半天都不放手。这一刻,她彷佛接触到他的心,那是真诚而激动的。
「我怕今夜见不到你。」他说得稚气。「我会回来。」「一星期。我怕会思念至死。」「这麽喙的话谁教你的?」她笑靥如花。「冲口而出。」他紧捏她的手。「如果我能,我愿提早回来。」「谢谢你。即使不能,我也感谢你这份心。」「昨夜说的话算不算数?」「随时STANDBY。」停一停,他认真的问,「我只怕引起你的不便。」
「或者迟些我安排!」她的确有难色,「也许可以。」
「或者去美国,去非洲,去中东,去北极,也不一定要去欧洲。」他笑。
「我明白。」她透一口气,「欧洲只是幻想中的目的。」
「其实我――」他真的激动的冲口而出,却更理智的停在那儿。
「其实甚麽?」她谨慎的问。
「其实――不必执看於目的地,」他矛盾,原先的那句话已收回去。成年人,不由得他再激动的说任何话。「只要我跟你一起,甚麽地方又有甚麽不同呢?」
她暗暗叹息,告诉自己是有不同的,不同之处在於意义。皮尔在欧洲,他们永远不能同游,不同的角色只能扮演不同的戏,在不同的地方,不同的时间。她也压抑了任性,不顾一切与他同赴欧洲的冲动。她考虑到不可预测的後果。
霭文离开後,凌康正又恢复了属於他的正常生活。
他忙碌。上班下班都如此,城中那些名气界的莺莺燕燕不会放过他。他泰然与她们相处。在他眼里她们只不过是女人,或说靓女,只是如此。
他没说谎,他心中只有一个女神。
面对的是一个原是选美胜利者又是艺员的三级女星,漂亮是漂亮,就是自以为是,认为自己比谁都聪明。
话多又不精彩。他暗暗摇头。
益发思念远在希腊的霭文。
她现在在做甚麽?陪看皮尔在游艇上晒太阳?件看他在最豪华的剧院里?或是在度假别墅卿卿我我
从来不紧张任何女人的他突然背脊僵直,有无法忍耐之感。「你想到了甚麽?」那女星睁大眼睛,装出一副无邪状。「我想到
如果我们现在在希腊的某个小岛晒太阳多美丽。」「啊!」女明星为喜,「你会带我去?」「你肯跟我去卡」他半开玩笑。「你若邀请,我不拒绝。」「过一阵子。」他不置可否,「现在我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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