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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阳卷-第7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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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落愣了愣,没想到他随之就把话锋绕到燕吹笛身上,她多心地打量了他一会后,唇畔漾着了解的笑,“可说是主从关系吧,虽说燕吹笛早就不是她的主人了,但她还是把他当成主人来看待。”
“为何?”
她忍不住笑开来,“放心吧,弯月不会爱上任何人的,因此姓燕的永不会是你的情敌。”谁说男人不好懂的?只要听听、看看,就知道他们腹里的蛔虫在想些什么了。
他不自觉地锁紧了眉心,“什么叫不会爱上任何人?”
“她没告诉你?”真怪,他们不是同出一处吗?怎么弯月会连他也瞒?
“若她肯说,我又何须找你?”那日弯月在说完话后,转身就走,他知道那时他若拦她,她或许真会和他动起手来。。
回想起弯月偶尔会在脸庞上透露出的思念模样,以及她时常一言不发地凝望着皇城的方向,碧落突然有些明白,她为何不告诉这个对她来说,应当是最亲密的雷颐。“弯月是不完整的。”弯身在廊底下摘了朵小花的碧落,边拈剥着花瓣边说着,“她看起来似人,但她不是人,虽说她已修炼成灵,可她也不是完整的刀灵,她和你这完整无缺的剑灵不同。”
他一腹的诧闷,“哪不同?”什么叫不完整?
洁白的指尖,残忍地继续剥瓣离枝,“每个得到她的人,都为她而疯狂,并使尽手段想将她留在他们身边,当他们发现自己不能永远拥有她后,他们便有了一个共同的想法。”
“什么想法?”,
“不能得到她的全部,那也要得到她的部分。”手拿着花瓣所剩无几一的花枝,碧落同情地看着被迫离技,散落在廊上的花瓣;在那其中,她仿佛看见了弯月的身影。
在南风将廊上的残瓣吹过雷颐的眼前时,觉得每一次吸嗅至肺里的,都是撕心的痛、裂肺的疼,他试着想屏住呼吸,掌心不断一张一握,企图想将染至身上的苦楚都逐开,可弯月那份已被揭开来的伤疤,却像一瓣瓣落在他脚尖前的花瓣,陈尸在他面就要他看清楚。
“套句人间的话来说,这叫贪。”抚去身上残余的花瓣后,碧落正色地看向另一个也踏进弯月往事里的人,“若是能恨的话,我相信弯月最恨的就是这一宇,但她无爱恨,因此对贪这一字,她就是想恨也恨不起来。”“无爱恨……”他止不住愤懑地抬起头,“他们对她做了什么?”
“他们分别自弯月的身上拿走许多用于她的东西,她的爱恨、梦想希望、笑与泪等等,他们想借由所剥夺的部分控制住她,也由能谷永远拥有她。”她无奈地摊摊两掌,“所以我才说,弯月不是完整的。”
他们……将她拆得四分五裂?难以言喻的心痛,作疼得令人难以忍受,雷颐紧握着两拳,总算明白,那日弯月眼中的无奈从何而来,那欲哭却无泪的模样,又是因何而生,在知晓她数千年来的遭遇后,现下,他只想问自己一句话……
他为何不早个几千年回到地的身边?
若他能早些重获自由,将她自那些主人的手中救出,或许他记忆中的弯月就不会变了样,或许,她就不会因为残缺的自己,而不愿让他回到她的身边,因她知道,他想自她身上得到的是什么,可就因她的不能给、也给不起,所以她才会要他忘了她,要他救自己。
他怎么可以让她孤单这么久?
抬手示意要他等等,走进屋内的碧落,在出来时,持了张颜色泛黄的纸条交给他,“这是我背着弯月去查来的。”接过纸条的雷颐,摊开它后,低首看着详细书写着弯月历任主人的名单。“她的第四任主人是谁?”弯月说,夺去她笑与泪的,正是她的第四任主人,可在这上头,他却追寻不着那家伙的名与落脚之处。“心魔。”研究完他脸上的表情后,在心底暗叫不妙的碧落,边答边识相地退得远远的。他的眼眸愈显阴鸷,“如何解咒?”
“能解咒的,就只有施咒者。”关于这点,就连她也是有心无力。
“很可借,心魔已经失踪几千年了。”
失踪?哼,就算化成灰他也要把那家伙给挖出来!
“雷颐。”碧落在他听完欲走时留住他,把未说完的部分再道出口,“她只是活着而已。”
雷颐听了,一双怒眉攒得死紧。
“她的爱恨已遭抹煞,无笑无泪,空无希望也没有梦想,她甚至连做梦也不会,行尸走肉,对她来说并没有差别。”已经快放弃弯月的碧落,不得不提醒他,“可最要命的是,现下的她,却只想这般活着。”
他冷笑,“只是活着,并不代表真正活着。”
他的话尾方离口,彻底爆发开来的怒气,霎时化为锐利的剑气四处流窜,赶紧闪避到一旁,并以两手捂住双耳的碧落,在雷颐走后,若有所悟地回过头,看向身后整座宅子在瞬间全遭割裂成片片的窗纸,哭笑不得之余,她也只能安慰地想着至少雷颐在发泄怒气这方面,已经对她这个局外人相当手下留情。
信步踱回屋内,走至妆台前取来铜镜的她,就着窗外的阳光,看着镜中那个总是踩着孤独的脚步,独自在红尘中行走的弯月。
“或许……”她以指轻划过镜面,“他是上天特意派落凡间。来填补你这颗残缺月儿的人。”
受过伤的人,总会牢牢记住当时的痛苦,当同样的遭遇再次上演时,有的人会选择勇敢面对,有的人会害怕逃避,但也有人……会选择害怕的面对。
这是一种两面皆输的作法。
站在魔界密林外的弯月,茫然地瞧着眼前这座再熟悉不过的黑暗森林,弥漫在林间的重重瘴气,似永不会散去的黑雾,依旧占据了整片怪木丛生的密林。
仔细算来,她离开魔界,约莫也有三百多年了,当初她在遭人带离此界时,她就不曾想再回来过,若是可能,她永远也不愿再踏上这片土地,可她这回寻药的地点,偏伯就是在这片埋葬了她许多往事的暗之森林、心之坟场。
回想起在魔界的数千年来,那些血一般的往事,两脚重若千斤的她,不知该怎么说服自己大步迈人林间,看着眼前这些令她踌躇的景致,她不禁在怀疑,派地寻药的燕吹笛,刻意指名那味药,是否就是想借此让她去面对那些她不愿回顾的过往。
燕吹笛曾说过,当人最大的痛苦,就是想忘的事忘不掉。
她曾经很羡慕说这话的燕吹笛,因为他的生命有限,就算那些想忘的事忘不掉,至少他还有个以生命作结的终点在那儿,时间一到,纵使再有忘不掉的事,也终会被忘川水给流尽,可对她这生命无尽漫长、不知终点在何方的刀灵来说,她就连忘川水也盼不到。
就在她裹足不前的当头,一道自旁传来的熟悉男音,忍不住问出他心底的疑问。“进不进去,真有需要考虑这么久?”想当初那只镜妖问她去不去魔界时,她不是很快就下定决心了吗?怎么到头来却又退却了?
弯月侧过脸,瞧着那个她原以为已打发的雷颐,“你还不死心 ?”
“我是个很固执的男人。”笑意飞上他的薄唇,仿佛先前他之间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似的。
原本认为只要她托出了往事,他就会死心不再缠着她的弯月,在此时低迷的心情催化下,不知不觉地握紧了拳心。
“本是同根生,你不会与我动手的。”雷颐有恃无恐地朝她眨眼,更得寸进尺地牵起她的手与她交握,“更何况,你厌倦杀生。”“放手。”她想将那只握牢她的大掌甩开。
紧握着她不放的雷颐,在她的冷眼朝他杀过来时,只是微扬起墨眉睨着她,摆出一副“我不放你又能拿我怎么办”的模样。
“我有事得办。”她要心烦的事已经够多了,再加上他这桩的话…他是存心不想让她好过吗?
“正巧,我也有事得到魔界一趟。”他说着说着,就拉着她大步冲进她一直都跨不进的森林边界。“走吧。”经他一拉,别无选择一脚踩进魔界领域的弯月,在林中冰凉薄雾扑面迎来时,无法克制地倒抽口凉气,虽然声音很小很细微,但拉着她行走的雷颐仍是听见了,但他并没有给她后悔的余地,径自握紧她的手往林间深处走去。
枝无栖鸟、草无宿虫,四下安静得有些可怕,走在蔓地恣生频勾人裙据的荆棘地上,仰首看去,一棵棵枝叶浓密的老树,庞然无边地蒙蔽了天际,树干上四处挂满了形状与色泽皆似白色蛛网的松萝,冷风一吹,即犹如一双双迎风摇荡的白色骷髅手,随时都有可能探爪下来抓住迷失在林间的人们,而在远处的大树底下,幢幢黑影,则不时闪掠而过。
察觉她的手心似乎传来了阵阵颤意,不认为她会怕这些东西的雷项,实是不明白她在怕些什么,甘愿再冒碰钉子窘况的他,索性出声转移她的注意力。。
“有没有心情与我聊聊?。
愈走愈慢的弯月,不语地自他身后看着他的背影。
“嗯?”他有耐心地回头再问。
“这些年来………你都在哪?”一时之间找不到什么话题的她,迟疑地拖着音调。
“神佛两界以及人鬼两界。”将她拉来身旁挽着她手臂的雷颐,体贴地放慢步伐配合她。“我经历过的主人并不多。”
她有些不解,“神佛两界要你何用?”人鬼两界她还可明白,但神佛两界……不是不杀生的吗?
“我是被摆着好看的。”他耸耸宽肩,谎言说得甚是流畅。
“你该庆幸,你的遭遇不似我这般。”一想到他能安然地在那两界,不必替主人四处征战杀戮她便很感激上天仍是善待了他们其中一人。
他冷声一笑,“是吗?”她要是知道这几千年来他曾奉主人之命干过些什么事,她恐怕会更庆幸她的遭遇不像他的。
弯月并没有留心他的这句话,她两眼直视着前方远处一线穿透暗物的光线,始终飘浮在空气中的重重林瘴逐渐散去,愈是往前,林间的景致也有了些改变,当他们终于走出密林时,迎接他们的,是有些类似人间的风景。
“魔界向来都是这么冷清吗?”四下追寻不着半分人影的雷颐张大了眼左观右望。
“魔界之魔不喜与同类往来,他们大多安分的待在自个儿的地盘里。”她轻轻拉开他还牵着不放的手掌。“你不会希望他们全都出笼来迎接你吧?”
岂料他却漾着笑,“那样的话,我会省事些。”
“省事?”她多心地瞧着他那副别有所图的模样。
“瞧,这儿有桃树”装作没听见的雷颐一把拉过她,大步走向前方的桃林。
“已死的桃树。”看着已枯了数千年,至今仍是毫无生机的桃林,她微微摇首,“这树在魔界里种不活的。”
雷颐一手抚着下颔,“可是我想看桃花。”
她楞了楞。“桃花?”都已是夏日了,哪有可能会开?况且这些桃树早就死尽了。
“对。”身怀各界术法的他扬高一手,以指轻点桃树树身。
在时,原本已死尽的桃林再次恢复了生机,枯于的枝桠重获水泽的滋润,一颗颗花苞转眼间在枝头上冒出,不过几许,遍林生满了含苞欲绽的桃树,在风儿拂过后,举林再次盛绽。
漫天纷飞的桃花似粉色的雪,弯月怔看着漫天的嫣红,想起了在她的记忆最深处,也曾看过这令人思念的情景,她记得在那株落瓣如雨的桃树下,有两道身影。一是她,另一个则是……他。
他曾在桃树下亲吻过她。
难忍心痛的弯月使劲挣开他的手,方举步要离开,他立即追了上来。
“你刻意的。”她抚着胸坎,语气里有着指控。
“对。”
“我无爱恨,你再怎么做都是枉然。”去路遭拦住的她,只好转过身面对这个痴念不改的男人。
他倒是信心满满,“棋局未到棋罢,别太早定江山。”
“你来魔界究竟想做什么?”说什么也有事要办?说到底他不就只是不改前衷只想追着她四处跑而已?
“你终于对我感兴趣了?雷颐勾起她的下颔,弯下身将气息全部吹拂在她的面上。
“无论你要做的是什么,别把我扯进去。”她直接以一掌推开那张老是在卖弄性感的俊容。
“我尽量。”受挫的他微撇嘴,抬首看了看天色,“天快黑了,明日我再来找你”
“你要上哪?弯月莫名其妙地看着这个突然又改变主意的男人。
“办事。”赶时间的雷颐,在临走前不放心地看着她,“你一个人可以吧?”
“别把我当成三岁小娃。”知道他在挂惦着方才她进魔界时的蠢样,弯月不自在地抬起一手掩着脸。
“放心,我只当你是个女人。”他邪恶地笑笑,两眼刻意滑过她玲珑有致的身段,带笑地离开她的眼前。
被孤留在原地的弯月,望了望快黑的天色,不懂为何每到天黑他就会消失不见,先前在人间是这样,到了魔界后他还是这般,为何这个白日里都会缠得她不耐烦的男人,老是在夜里不见踪影?
不想令她起疑的雷颐,在确定自己已经离得她够远后,现身在隐密的林间,在幽暗中抬起一掌,摸索地抚上距离他最近的树干,在终于能站稳时,他施法弄出三四个式神。
他简短的下令,“将他们找出来。”
受命的式神即刻消失在林间,雷颐则是颓靠在树身上合目休息,不过一会,他再次睁开双眼,却觉得,无论他睁眼闭眼,目前依然是漆黑一片,他伸出一掌,在掌心中燃起一朵莹莹灿亮的鬼火,在青冥色的绿焰下,他努力张大了眼,试图看清那条愈来愈黑暗的前路。
天曦初醒,围绕在林里的薄雾,忽远忽近地追逐着雷颐的步伐,手提一只大红灯笼的他,在愈来愈明亮的天色下,边走边就着灯笼的火光读着手上纸条的字迹,在走到一座两旁遍植木兰的古刹前时,他停下了脚步。
枝头上一朵朵洁白亭绽,可却又极度不合时节的木兰,将整座古刹笼罩在优雅的清香中,当他将纸条收进袖中,一朵高枝的木兰花坠落在他的面前。
这是在警告他非请勿入吗?
雷颐低声轻哼,回想起那张纸条上所书写,关于此处婪魔的大略简介,压根就不把它当一回事,就在他欲再举步上前,另一朵花儿又正坠在他的脚尖前,阻止的意味似乎更明显了些。
踩过花儿前行的雷颐,在来到寺门前时,他仰首眺看高悬在门上的横匾,在那上头,书了四字。
愿赌服输。
原有不解的雪项,在踏进院中时,蓦然明白了匾上之字所书何意。他看了看四下,发现此院并非一般庙宇古刹的院落,在这偌大的院中,地面上遍铺石材,石材上雕凿了许多纵横之线,构筑成棋盘似的方格,在许多方格里还摆放了似真人大小的石像,仔细一看,那些石像的衣着分为黑与红,分据在楚汉之界的一出
“阁下有事?”站在院中打扫,状似修道人打扮的中年男子,在他入院后,搁下手中的竹帚改拿起放在一旁的拂尘。
雷颐将手中的灯笼扬高了些,借以看清他找上的头一个目标。
“你是云中君?头戴道局身着素袍、手持拂尘……这只忘本的家伙,他到底有没有搞清楚他是人还是魔?
“在下正是。”表情镇定自若的云中君,有些纳闷地瞧着这个在天亮后仍提着灯笼的陌生人。“那好,我没找错。”他点点头,在朝阳照进刹中时,揭盖吹熄了灯笼里的烛火。
捺着性子的地主再次提醒他,“阁下尚未说明来意。”
雷颐笑了笑,一手指向院中,“我想赌棋。”
云中君眯着眼将他打量一回,“你不是魔界之魔。”魔界中有胆量上门找他下棋之魔,为数不多,而眼前这个面生的男人,以往也不曾在魔界见过。“这重要吗?”
“有何赌注?”根本就不认为他是特意来赌一把的云中君,在逐客之前,有些好奇他敢找上门来下棋,究竟怀有何本钱。
专爱找魔性弱点的雷颐懒声地问:“你可听过佛心舍利?”
“你有佛心舍利?”云中君眼中霎时进出期待的光芒,语气中难掩兴奋。
“不。”雷颐朝他摇了摇食指,再将指尖指向自己的胸口,“我是想告诉你,我胸坎里的这颗心,比那玩意还管用。”
此话一出,云中君脸上迅速布满了轻屑之意,他微扯着嘴角,一反前态,对这大言不惭的男子感到失望。
“不信?”雷颐一手指向自己的脚跟,示意他看清,“那就瞧仔细了。”
随着雷颐自院口一步步踏进院中的棋盘,云中君的两眼止不住地张大,只因雷颐每往前一步,脚下步步生莲。
“你是佛界的人?”对佛界充满惧心与恨意的云中君,当下如临大敌的问。
“可以这么说。”总没个老实的雷颐耸耸肩,在就定位之后,扬首邀请着他,“你赌不赌?”佛心舍利不过是个死物,而一颗活生生的佛心,则是远比佛心舍利更加难求的万法之宝,甚想得到他的心,可又有些惧于佛界之法的云中君,几番挣扎后,仍旧是敌不过诱惑的问。
“你想赌什么?”
“弯月。”雷颐就等着他的入套。“我要她的梦想与希望。”据碧落给他的纸条上所写,婪魔枕之以梦想,食之以希望,凡与他下赌者,下场通常是被取走了这两样东西,并且得化为石像成为他的手中棋。
云中君当下拧起了两眉,“你是打哪知道这事的?”
“这不重要。”已经有些不耐的雷颐烦躁地催促,“你究竟赌不赌?”
“赌!”在失了弯月之后,一心只想重掌魔界的云中君,无法拒绝此等可让他重新站上魔界之巅的利诱。
快步踏进棋盘中的云中君,两掌朝旁一扬,自十指中射出数条红色的线绳,将它们射向棋盘中为棋的人形石像,而难得愿意
浪费时间的雷颐,兴致挺好地法炮制,也掏出数张黄符贴在属于他这方的石像身上。
楚河汉界间,红军与黑军你来我往,遭他们操纵的石像如有了生命般,依令奋力攻向彼方,自恃棋艺甚高的云中君,在双方交战了许久后,虽不至输棋,但也占不了上风,眼看这样下去不知将要缠斗到何时才能方休,急于想打败对方的他,在出棋之余,双目朝旁一瞥,立在院中的一名石像,即朝雷颐射出一箭。
“棋品这么差啊?”雷颐偏首闪过之余,不敢苟同地撇撇嘴。
云中君探出犹如尖刀的利爪,“让我把你的心挖出来!”
“你肯定想这么做?”雷顷微微一晒,索性大方地成全他,动也不动地的在原地,任他扬手疾快地刺向胸坎。
刺抵雷颐胸坎的利爪,硬生生地断裂成片片,来不及收势的云中君,在整只手掌都已抵达雷颐的胸前时,顿遭指折骨断,在痛彻心肺中,飞快闪躲至一旁的云中君,一手紧按着已断的右臂。
“想剖开我的胸腔,你得先用火神借点工具。”雷颐若无其事地拍拍胸前已破的衣襟,而后收起了闲散的神情,锐目朝他一凛,“五界中任何神兵利器,恐怕无一可毁这副金刚之躯。”
火神?金刚不摧?
“你……”恍然明白他是何许人的云中君,抱紧了断臂不断往后退,“根本就不是佛界的人……”
“佛界?”他像听了个笑话似的,冷冷扬高了墨眉,我该说别太抬举佛界还是别太抬举我?”
冷汗直滑下云由君的额际,“你是雷颐?”
“在我找上门时,你就该先问这句话的。”失了耐性的雷颐在刹那间飞身近抵他的面前,一掌牢牢擒住他的天灵,“我要的东西呢? ”
“在……在那。”不能动弹的云中君,勉强伸出一手,指向院中一株花朵盛开得甚是美好的木兰树。
雷颐随即扬起一掌,将困锁住希望与梦想的树身轰个粉碎,高耸的树身轰然倾倒而下时,目送着两团状似白雪的东西朝天际飞去。得到想要的东西后,他回过头在云中君的耳边低喃。
“来者是客,输者的下场,就依你的规矩吧。”
“什——”尚未来得及开口问清的云中君,立在地上的两脚顿化为石,逐渐蔓延至他的双腿再攀附而上。
当张大了口的云中君也成了棋盘中的石像后,雷颐缓缓撤去了掌心,扬首看向弯月所拥有的东西离去的方向,起身追了出去。
失了主人的古刹,院中四处遍植的木兰顷刻间花调如雨,偌大的花儿一朵朵坠打在院中,落地即成烟灰。
一名始终暗藏在角落的男子,在整座古刹开始崩毁之时,信步踱至棋盘中,不语地瞧了瞧虽仍有生命,却被永缚在石中的云中君一眼,扬掌将他震碎成一堆石砾。
足尖高水面约有数寸,孤立在湖心中的弯月,静看着魔界每至黄昏时,即会出现在天边的七色霞彩。在她足下的湖水,倒映着天际如霓似幻的层叠云彩,围绕在湖畔的森林,绿影也默然投映在湖水之上,扬首看去,在远处的无林之地,水天一色,分不清是水是天。
不急着去寻药的弯月,在湖畔逗留已有一日,一来,是因她还未做好就这样在魔界四处行走,将可能会遇上她的那些前任主人的准备,二来,是因她有些担心那个首次人魔界,就不知去向的雷颐。“抓到你了。”无声无息出现的雷颐,冷不防地自她身后搂住她。
她皱眉地拉开他,“你上哪去了?昨夜一整晚不知上哪去便罢了,他竟连白日也不见踪影,他到底知不知道他是什么身份?竟然就这样在魔界里大摇大摆的四处乱走。
“访友。”不想解释的雷颐,现下只想快点看看成果。“把手伸出来。”
弯月防备地将两手藏在身后,“做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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