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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佛低语-第1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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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海观音把面一板,正欲答言,谁知红孩儿口快,接道:“你这狗贼瞎了狗眼,见了南海观音还不下拜?”

白衣邬星大惊,看了看红孩儿,他见红孩儿面色肃然,不似弄假,再看看面前的孙悟空,这定下心来一看,再想想此前在净琉璃世界中遇到的孙悟空立时醒悟过来,眼前这孙悟空言谈举止,与昔日所见果然不同。

突的,南海观音见这邬星,眼波闪烁,面上竟飞起一团红晕来,不由得大奇。

白衣邬星呐呐的道:“你……你……你果真是南海公……公……观音?”

南海观音听他似是想说南海公主,当下便道:“不错,我就是昔日的南海公主,今日的南海观音。”说罢,轻动身形,现出原身来。也是一袭白衣,面色庄婉。

白衣邬星呆了,双眼迷离,愣在那儿,竟是傻了。

南海观音见他以那种眼光看着自己,不知为何,竟然面上微热,轻叱道:“邬老三!”

白衣邬星不自主的道:“嗯?”接了这一句话,这才醒过神来。忙的又道:“南海公主。”

这白衣邬星竟是一时改不过口来。

南海观音道:“邬老三,你邬家兄弟不在净琉璃世界好好呆着,为何跑到我紫竹林来撒野。”

白衣邬星摸了摸头,竟是显得甚是忸怩。

红孩儿喝道:“勿那贼人,还不速速招来。”

白衣邬星吃红孩儿一吼,醒悟过来,拿眼角斜了红孩儿一眼,哼了一声道:“南海公主,当年承蒙你等所赐,我弟兄几个在净琉璃世界呆了万余年,这等恩德又岂能相望?冥冥之中似是另有天道,我弟兄几个总有出头之日,是以初出净琉璃世界,便来拜会。”

南海观音嘴角微微一哂,甚是不屑:“好啊,那就恭喜贤昆仲了,恭喜恭喜。”

白衣邬星冷笑道:“好说,好说,这等恩德,说不得也请观音到彼处盘桓一些日子,也圆了我兄弟欲报恩德于万一之情。”

红孩儿听得云里雾里走了一遭。这邬老三是个什么来头,红孩儿可是一点也不知。不过他久在南海观音身侧,这天上地下,东方西方的事儿也听得不少,可就不曾听南海观音提过什么邬家兄弟,想来定不是什么厉害角色,否则又何必假冒南海观音之形?冒人形体,这绝不是成了名气的人物所用的。红孩儿便认定这邬星没什么大本事。更加上适才自己不曾识破,反拜了他几拜,这份奇耻大辱实是自己所不能容忍。虽然自己两次出手皆为其所阻,不过这些年随同南海观音更是学了不少东西,不过一直无法试招,今儿个有了这等机会,又岂能轻易放过?

当下红孩儿一声轻叱:“勿那贼子,休要口中讨乖。且让你家少爷与你斗上几合。”说罢,弃了手中枪,向着白衣邬星双手合拾。那自是要动手之意。

白衣邬星扭头看了看红孩儿,双目一瞬不瞬,红孩儿见他双目深似海,竟然看不透底细,心中不由得一颤,不过他少年英雄,也只一刹那的功夫,红孩儿一声喝:“贼子,接招。”双手一挫便欲出招。

白衣邬星突的一声暴喝:“且慢!”

这一声喝,来的太过突然。红孩儿就觉得一声炸雷在耳边响起,只觉得耳朵里“嗡”的一下,同时身子为一阵大风一吹,双腿一麻,就此扑的一下坐倒,就在他坐倒之时,眼角余光扫了一下周围,只见紫竹林当真刮过一阵大风一般,那秀竹齐向外侧折去。那南海观音扑腾腾也是向后连退了几步,同时以手急掩双耳。

接着就见南海观音双眼怒睁,上下嘴唇一张一合,对着白衣邬星显然是说点什么,可是红孩儿耳朵里只是嗡嗡声一片,却是什么也听不清。

红孩儿急忙自地上蹿起,那边南海观音早已与那个邬老三动起手来。红孩儿却听不得任何声音,这一下红孩儿可急了,他把双手扯着耳朵,头连摇了几摇,然后以手拍了拍,这才慢慢听得他两个交手的声音。只听得南海口中不断轻叱,那邬老三不断嘿然冷笑。红孩儿这才放下心来,不过心下实是惊惧之极。这邬老三到底是何方怪物,自己这么些年身随南海,自恃学了不少佛门绝学,可是一下也用不得,被人家一吼之力便把自己置于此等境地,这个人丢得可当真大了,一时间,又羞又怒,心下颓废到了极点,一腔雄心尽付东流水,只在那傻呆呆的看。

南海观音与邬老三身手之快,实是罕见,不过他两个拳脚却不相交,两个相隔数尺,你一拳,她一脚;你弯腰避过,她那边也侧身闪开。拳脚之中,红孩儿隐隐看到他们发出的似是什么东西,恍如暗器一般,可是明明又不是暗器。红孩儿看得直皱眉头,知道他两个是以毕生修为相搏,也并非南海观音藏私不肯授与自己。这邬老三能与南海观音如此一较高下,足见人家修为实是厉害之极,可笑自己竟是不自量力,在自己的拿手绝技三昧真火无功之时,竟还敢冒然出手,实是自讨其辱。

南海观音与白衣邬星两个愈战愈快,到得最后,只见这两个如两团白雪球急速旋转腾挪,根本就看不到他们的本来面目。红孩儿看到急处,只觉得头晕目眩,忙的闭目凝神。在他一闭目的当口,脑中勿自在想着他两个的旋转腾挪,他似是依稀看到其中一个白影身上有图案,这图案看似那么熟悉,不过又看不清晰。

红孩儿忙的睁开眼来,急欲看个究竟。可是此时却见他两个已然凝立不动,相互看着对方。那邬老三面上似笑非笑,南海观音却是端庄严穆。

红孩儿大奇,不知他两个为何便此停手,若是从他两个神情来看,倒似邬老三占了上风。

果然,南海观音缓缓的道:“邬星,你们邬家兄弟这么多年在净琉璃世界可没偷懒哪。道家心丹的是不凡。”



至此,红孩儿方始知道这个邬老三原来叫做邬星。这个名字,自己实是不曾听谁提起过,包括自己的父亲牛魔王也向不曾提起。

那个被呼作邬星的懒洋洋的道:“我弟兄几个身处蛮荒之地,菩萨恩德一时不敢忘,又岂敢偷懒,只是我兄弟魂魄若非为人拘禁,又何止此翻作为,这点儿能耐倒是让观音见笑了,倒是观音的心镜在佛门之中怕是鲜有人敌,佩服佩服。”

红孩儿听至此处,恍然明白,适才两个一出手,果以自己绝学相拼,一个用的是道家心丹,一个用的是佛门心镜,这个邬星原来竟是道家人物。无怪自己闭目之时隐隐觉得一个白衣人身上似有什么图形,现在想来,隐隐便是八卦之形。可是红孩儿又有些不解了,而今这邬星静静的立在那个地方,怎的竟看不出有什么八卦之形来,当真是奇怪来哉。

南海观音冷冷的道:“贤昆仲魂魄被拘,非我一个之力。再者说了贤昆仲当年祸乱天庭,涂毒生灵,有此万年之劫,也是理所当然耳,不把尔等元神灭掉已是大发慈悲了,尔等不来感念恩德,倒来此地祸乱,是何道理?”

邬星呵呵一阵冷笑:“人家都道,最毒妇人心,我邬星本还不信,枉我邬星付你一片深情,于净琉璃世界日夜不敢相忘,谁知一见面倒落得你如此奚落。邬星啊邬星,你的心都让狗儿给吃了。”

说罢邬星仰天一声长啸,这一啸之力又是不凡,只把个红孩儿吓得忙的捂了耳朵。

南海观音突的语声一转,婉声道:“邬星,你这又是何苦呢,我自小修佛,此心终生托付佛门,天下人尽知,你又何必如此?”

邬星冷然道:“此翻前来,我妹邬雪极力反对,言我太过痴情,只怕念及私情,误了大事。你既如此,我又何必念情。不过,你适才不用佛门法器胜我,邬星已是不胜感激。也好,这么多年也只是我邬星一厢情愿,想当年你乃南海公主,身份何等尊贵。我邬星得能窥上一眼,已是三生有幸,而今你又身为西方佛门菩萨,释迦牟尼身边常侍之一,而我邬星依旧是一介囚禁外出之徒,谈这些做什么。你这个弑父的迕逆女,今儿个,你的好日子到头了!”

说到后来,邬星陡然又是一声大喝。出其不意之间,把红孩儿又是吓了一跳。他突听得身后有人“啊呀”一声,忙的回头看时,原来木咤及黑罴精等守山大神早已惊闻紫竹林之内有变赶将过来,也不知来了几时了。

南海观音脸色骤变,怒道:“邬老三,哪个弑父,休要污我清白。”

邬星呵呵一声怪笑:“哪个弑父?菲玉佛是你什么人?你又如何待他?”

南海观音气得面色发白:“菲玉佛,菲玉佛,你,你……我义父而今尚在,又何来弑父之说,你满嘴胡言乱语……你……你……想当年,若不是我于义父面前与尔等说情,尔等焉有命在,不知感念恩德,却在这胡言乱语。”

邬星叹了一口气道:“南海公主,我弟兄几个当年委实欠你一个天大的人情,让我弟兄苟活。不过,后来你与阿弥陀佛及释迦牟尼、李耳诸人联手欲治我弟兄于死地,这翻恩德早已烟消云散了,你还提此作甚。还有,若不是感念此翻恩德,南海观音,你而今又岂有命在?”

南海观音道:“如此说来,倒是我欠你一个人情了。”

邬星道:“那道不是,闲话少说,南海观音,你用法器吧。”

说罢邬星手向旁边一招,一枚竹叶轻轻飘过来,邬星伸手接了。

南海观音不知邬星要做什么,不过知道这竹叶便是他的法器,当下不敢怠慢,玉腕一翻,玉净瓶已然在手,其上柳枝低垂,南海观音右手轻执柳条,却回首道:“此地非尔等能待之地,要活命,速速远离。”

红孩儿与木咤等知道南海观音所言不虚,当下急忙飘身远退。

邬星赞道:“人皆汝大慈大悲,果不其然,好吧,你先出手吧。”

南海观音心下一沉,知道此战实是凶险之极,邬星既让自己先出手,显然有制胜把握,当下不敢再行谦逊,素手轻挥,右手柳枝向前一展,一串水珠径向邬星击去。那水珠也是奇怪,飞行甚慢,竟似有人在下以手托住一般,缓缓前行,而且愈向前行变得愈大,顷刻之间一个个水珠已是大如桌面。

邬星凝目以待,不敢相接,口中道了声“好”,同时袍袖挥展,于面前自上而下只一划,然后身子后退。只见那水珠行至邬星划出,竟似遇到一面无形墙壁,再也飞不过去,那水珠,只沿着墙壁滚动,甚是好看。

邬星见了,嘴角抽动,微露得色。

南海观音见水珠无法通行,冷哼一声,右手抖动,数枚柳叶脱枝而出,那柳叶飞行甚快,于飞行之际已是化作数枚硕大钢针,钢针破壁而过,其后水珠尾随而行。

邬星见了,眉头微皱,待得钢针堪堪飞到,一张口,陡然间猛吹一口,平地卷起一阵邪风,飞沙走石,径向钢针卷去,同时邬星双手于胸前回旋,只见卷起的泥沙已于胸前形成一道有形之墙。

多数钢针已然于风中飘走。水珠于狂风之中早已飘于数丈之外,落于紫竹之上,只听得沙沙声响,恍如下了一场暴雨。

邬星正自宽心,陡然间却见有三枚钢针,依然强势而行,堪堪到得面前,其中有两枚竟是直取他双目,另一枚直取他咽喉。

邬星大吼一声,身子外侧,同时,右手袍袖急拂于面前,口中急念咒语,袍袖泛起一道金光。耳中只听得一连三声暴响,就如三块巨石击在墙壁上一般。

邬星急展袍袖看时,只见三枚柳叶,叶尖已是深入袍袖,险险洞穿。邬星心中暗叫好险。可就在此时,只觉得胸口一痛,口中一声狂吼,急低头看时,只见胸口不知何时已有一个铁环印在了左胸处,正急向内而去,眼看便要不见。



邬星实是骇惊之极,此乃剜心环,若是深入体内,其心被缚,焉有命在?实是自己大意之极。

邬星急运护体内丹,于胸口中一撞,那环铮然落地有声。

邬星手捧胸口,咬牙道:“好,好,南海观音,你果然厉害。”

南海观音道:“邬老三,果然有些本事,无怪敢至我处撒野,休要怪我,是你自找。”

邬星嘿然道:“南海观音,都道你慈悲心肠,今日一战,当真是闻名不如见面,好一个慈心善肺,我邬星修为若是再差得一点,这条命便就此不保。你先以净瓶水珠诱我,再以柳叶针击我,而柳叶针之中又暗以三枚夹汝佛门至高心法欲制我于死地,可惜我避得了你这三种功法,却防不了你的阴功。你以这四种功法胜我,且一个比一个隐蔽,一个比一个歹毒。我邬星想不服都不行,南海观音,你能不能告诉我,你伤我之术为何术,我为何看不到?”

南海观音面色木然,双唇有些哆嗦:“邬……邬老三……,你……你……还不走更待何时?”

邬星强笑道:“你倒关心起我来了,你不是欲治我于死地而后快么?怎么又发起慈悲心肠来了?难道说这就是你们西方佛门的慈悲为怀么?哈哈哈……哈哈哈……”

谁知邬星竟大笑起来,虽是双手掩胸,看似受了重伤,可是依然笑声颇大。

南海观音见了,竟有些儿呆了。

邬星道:“你用何术伤我,为何不敢说,难道当真要我死不瞑目么?”口中说着,却慢慢的蹲了下来,伸右手以中指和食指夹起地上铁环于眼前看了看,叹了口气,然后握在手中,那环转即化作一黑一白两道气,散于空中。

邬星叹道:“好一个大慈大悲的南海观世音,偷偷的练起这种功夫来,也不怕道家人笑你。这凝炼道家阴阳气的本事你偷练了多久?”

南海观音面色变了几变,恨恨的看着邬星道:“谁说阴阳气只许你道家修练了?我为何便修不得?”

邬星摇了摇头:“南海公主,你骨子里是贪婪无比的,也不知你这么些年如何能够于下界赢得如此大慈大悲之名。你们佛家口上说的与心中想的可绝不是一回事,口上说自己静如水,可心里比谁都恋那红尘。我邬老三此次之行,最大一个收益你可知是什么?”

南海观音道:“你的事,我又怎能知道?”

邬星惨笑了一声:“我此次之行最大的收益不是知道你偷练阴阳术,而是打破了我自己的一个心结。”

南海观音道:“心结?”口中说着,旋即明白,当下哼了一声。

邬星笑道:“是啊,你知道了最好,这个心结是因你而起,也因你而终,甚好,甚好。”

南海观音默然。

邬星又道:“南海公主,不是我邬星小看于你,以你心魄,永成不得气候,虽赢得三界妄名,可在我邬星眼里终不入流,可叹啊可叹,可笑啊可笑,西方佛门实是无人了,释迦牟尼竟着汝暂代掌教之职……”

南海观音沉声道:“休要以唳言辱我神教。你若再不走时,定将你元神俱消。”

邬星道:“好一个元神俱消,不是我小看于你,适才若不是我邬老三心存宅念,你又岂能伤得了我?”

南海观音哼了一声。

邬星强笑道:“南海公主,你出手完毕,不过还不曾见我出手,便要留我,实是大言不惭。”

南海观音听了,失声道:“你当真还要动手?”

白衣邬星笑道:“来而不往非礼也,这话是谁说的?我也送你一件礼物吧。”一面说着,一面漫不经意的抬起手来,手中一片青竹叶横于口中。

蓦地,清音凫凫,自白衣邬星口中传来,非管非弦,却胜似管弦,自有一种清雅纯正之色。

南海观音听在耳中,只觉受用无比。可是南海观音哪敢怠慢,急以自己万年修为严防,唯恐着了邬星的道儿。

可是那音却绝无伤害之意。

其音初起,清正纯和,如严冬之中初沐春风,浑身舒畅,人闻之则懒洋洋。南海观音不解,此何曲也,怎不见它有伤人之效?

正在南海观音惊疑之时,突听得空中鸟鸣叽叽,抬头看时,只见空中群鸟齐飞,正向紫竹林中飞来,一霎时,群鸟或飞于空,或落于竹,又何止数万?眼见着远方依旧有飞鸟不断涌来。

南海观音心下大惊,心道这邬星音技缘何如此之高,竟引得百鸟而来?

突的那曲音色一变,陡然间拔高,其音尖且利,直刺耳鼓。南海观音心下暗道:“原来匿在此处,倒要听听有何高明之处,难道还高过了向天歌不成?”

南海观音甫一想到向天歌,立时心中有些慌乱起来,不过,转念一想,这向天歌原本是六人齐唱,且原也只有西方六人会得,这邬星万万学不来。这样一想,心中顿时一宽。

此时,那音升至极高处,突的一停,刹那间由极高落至极低处,让人极不舒服。可是就在音色落至谷底之时,那音突的又起,以极微极细的声音缓缓升起,果如爬山一般。不过其音却是凄凉之极。南海观音听在耳中,突觉得身入悲凉之秋,心下不由得黯然。

群鸟本自高飞而鸣,此时听得音色陡变,却也随之而变,凄凄凉凉的叫起来,就如失去了孩子一般,听在耳中有一种莫名的悲惨之意。

南海观音情怀立时被这音所扰,心情不断随着这音而压落下来。南海观音心中只急道:“绝不可如此,绝不可如此。”心中说着,同时调整心神,当即闭起双目,口诵金刚经,把自己的修为提到了极致,以御邬星之曲。

这金刚经厉害之极,有趋鬼超渡之能。凡间寻常僧人于人死之时,若诵得三遍,事主已是千恩万谢了,若是能诵得十遍,则情愿倾家产而相赠了。此经可说乃是西方佛门第一经,之所以取名为金刚经,原是取意于西方佛门守门金刚之名。这西方守门金刚,一个个原本相貌凶恶,做事毒辣,寻常鬼神唯恐避而不及,后为释迦牟尼降服,便做了守护之神。

此经取此名,本意就是刚猛之意,此时由南海观音口中高声诵出,且同时夹了自己毕生修为,其刚猛之处,实是无可比拟。



南海观音正诵之间,突觉得周身有乱物袭来,可那些物体在南海观音护体神功之下,纷纷落在外围。南海观音心中暗笑邬星实是没有自知之明,自己护体神功何等厉害,他竟在自己闭目之时相袭,当下也不理邬星,只管把金刚经念来。

南海观音只觉得身边之物如急风骤雨般落将下来,大有不停之意,心下疑惑,当即睁开双目,这一看不要紧,只把个南海观音急得大叫一声:“啊呀,邬星,你好歹毒。”

此时邬星竹叶之曲早已停息。

只听得一个声音悠然传来:“南海公主,到底是你歹毒,还是我邬星歹毒,且叫太上老君来评个理。”

南海观音骂道:“邬老三,你今日犯的罪孽可大了。”说着一个纵身,腾空而起。

腾身到了空中,南海观音不由得面色惨白之极。

原来南海观音睁目之时,只见自己周身立起了一道高墙,却是由死鸟积堆而成。是以她不由得大声惊呼。待她腾空而起,由上而下观看,这才发现,岂止是她原来身子周围,这整个紫竹林,到外皆是死鸟,又何止千千万万,死鸟把紫竹几乎压平了。

邬星早已腾身于空中。远处,一人手持拂尘,凝立云端,正是太上老君。这太上老君向来足不及南海,而今来此,实让南海观音困惑不解。

南海观音怒道:“邬老三,在我佛门清静地,你如何杀生无数,是何道理?”

邬星冷冷的道:“南海公主,枉你自称慈悲为怀。若不是有太上老君在此,今儿个这顶杀生的高帽子就扣在我邬星的头上了。嘿嘿,你佛门中专会做这等事。”

南海观音此时再也控制不住,不由得咬牙道:“邬星,你,这飞鸟有何罪责,你……你……”

邬星冷笑道:“南海公主,都道你见识最高,可是你却把这杀生的罪责扣在别人身上。你可知这鸟儿并非为我竹叶曲所伤,实是你金刚经之力。你且想一想,我邬星竹叶曲,可有伤人之意?”

邬星这一句话听在南海观音耳中,就如兜头一声棒喝,一下把南海观音敲醒。

邬星这话说的果然不假,邬星原也只是以竹叶曲诱得群鸟而至,群鸟随曲而来,尤如群鱼随波逐流。竹叶曲婉如小小的溪流之水,无汹涌人之意,也无伤人之能。而南海观音错以为是浪将至,急诵金刚经,就如一个巨汉手持巨幅门板,向着水面猛力一击,水中之鱼吃这一震之力便此而亡。

这个道理南海观音,懂。

就因为此,南海观音立时便懵了。呆呆立于云端。

邬星冷笑道:“南海公主,你无端端杀死如此多生灵,你纵有回生之力,也已是杀生,这可不合你们西方佛门的规矩啊。可笑啊可笑,尔等立下不许杀生的规矩,而今却杀生无数,造下如此大孽,我看你复有何言。”

南海观音此时就如一介木雕泥塑一般,邬星的诸多话,竟似不能入其耳。

邬星冷笑几声,突的扬声道:“太上老君,别来可好?”

太上老君微然一笑道:“恭喜邬家兄弟得从劫难中脱身,实是可喜可贺之事。老道这厢有礼了。”

邬星笑道:“好说,好说,你我皆是道门中人,你这翻恭喜我又岂能不收?收了,收了。”

太上老君笑道:“好说,好说,既然道兄自称为我教中人,为何做这等事?”

邬星笑道:“太上老君,此言差矣,我邬星做了何等不当做之事,还请老君指教?”

太上老君一时语塞:“这个么……”

看着面前受伤的邬星太上老君竟是一时无语,紫竹林中虽是死鸟无数,可这实是南海观音所言,这可是自己目睹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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