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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落春仍在-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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楫橹轻起,往洞庭湖深处划去。
清晨的阳光从头洒下来,在湖面上泛起粼粼金光,一丛丛的水草从水底窜出湖面延伸到远处,船行小半个时辰后看见一艘官船,并无特别的气派和华丽,桅杆上飘着楚字王旗,船尾一人正在垂钓。
司马兰廷运足目力,只见那人深红的衣衫儒雅的面容,一身清逸华净之气。心中暗笑到,多久没见过他本来面目了。
从绳梯上到甲板,歧盛长立一旁迎接,躬身施礼:〃见过北海王。〃
石崇在一旁笑着介绍:〃这是船主,楚王身边的舍人歧盛,歧蒲衣。〃
司马兰廷装出一副上下打量的神情,客气道:〃蒲衣一表人才,老五真是收得好手下。〃
司马玮从船舱出来,年轻俊爽的面容灼灼生辉,劲健洗炼流动在举手投足间。司马兰廷微微动容,司马玮与他幼年印象大相径庭,如果武帝的皇位是传与他,这天下怕是难容他人染指了。
〃兰哥。〃阳光下的笑容像是发自最真心的亲近与喜悦。司马兰廷突然想起苏子鱼的笑脸,二者竟是如此泾渭分明,那是能融入人心的灿烂,不会让人怀疑笑容背后有其他旋律, 天真而纯粹。
堂兄弟俩紧紧拥抱在一起。司马兰廷叹道:〃老五,你长大了。先皇临崩最想念的就是你,病榻之上常常唤起你的名字。。。。。。〃其实武帝病重后期,杨骏把持朝政更换内宫侍卫,禁止亲王大臣进宫探视皇帝病情,这句话的真实程度实在值得商榷,说这话的目的也就不言自明了。
司马玮眼圈一红,恨恨道:〃杨峻老贼!〃
自汉以来,朝廷控制诸王十分严厉,番地亲王不奉诏不准入进都城。武帝驾崩后,杨峻把傻乎乎的新帝司马衷叫来,让他亲手写诏书禁令所有宗室亲王不得入都祭奠,所以司马玮没见到武帝最后一面,连送终也无法做到。司马兰廷看他这样,反而放下心来,暗道水深水浅真是一试便知。
歧盛插口道:〃王爷,北海王与石大人刚刚上船,应该还没有用过早膳,不如我们进舱再说。〃
司马玮回过神来微觉失态,忙笑着相让。
司马兰廷迈进舱厅,窗边挂了一幅狂士醉月图,上书:
澄鞍如渍月,照影若流云。别有长松气,自解逐将军。
忍不住睇了一眼歧盛。e
司马玮招呼众人相坐,席面不是分清宾主的席垫、漆案却是新式样的高型圆桌,桌面菜肴已经摆开。这倒免去贵次之分,司马兰廷舒舒坦坦坐了,用罢早膳也不提前事,尽说些民生人情,各地风物,司马玮表现得也是一派平和,问些都城旧友情况。
两人像好友相聚般天南地北的闲聊,石崇终于坐不住了,一拍案几急到:〃杨峻擅权乱国,已到无可容忍的地步,你们还有功夫闲聊,究竟耍的哪门心机!〃一语便是石破天惊。
司马兰廷见他说出这句话,不禁有些吃惊,暗道我倒是小瞧你石季伦了。抬头看见司马玮正盯着自己,旁边歧盛也目不转睛。开口说道:〃你们只道杨峻欺压新帝,擅权乱国,却还不知他矫诏谋逆。先帝病重期间,曾一度清醒,颁布过两个诏令,其一:召还已被任命为镇南大将军但还未外出就职的叔公汝南王司马亮;其二。。。。。。〃说着目光一闪,盯了司马玮一眼。
司马玮心中怦怦直跳,只听他接道〃其二:召还第五子楚王司马玮。〃觉得头脑中〃嗡〃的一声,狂怒而起。
司马兰廷仍旧不急不缓说道:〃结果,杨骏闻言借口要查看诏书内容有无纰漏,让人从中书省拿回诏令,随即销毁。这是皇宫内殿中郎孟观和李肇二人事后密报出来的,当时还在京的汝南王也知晓。〃
司马玮气得浑身发抖,彷佛看见金光灿灿的宝座从他手里飞走,根本没再去想即使武帝诏他回都也并没说就是要改传帝位,轻易就把这笔帐全算在了杨峻头上,恨不得马上将他生吞活剥,拆骨入腹。
歧盛在一旁几乎一个冷颤,他想不到司马兰廷会这么说,沉思片刻,还是说道:〃如此。。。。。。这老匹夫真该千刀万剐。但他手握兵权、领制群臣,现在连内侍也多是他的人,恐怕难以动摇。〃
〃老子带兵入朝端了他!〃司马玮一阵爆怒。石崇却有些犹豫,带兵入朝莫说其他,一个不好就是谋反大罪啊。
司马兰廷摆摆手,示意司马玮冷静一点,从容道:〃他因太后而骤贵,没有民望,更无高门士族真心拥戴。掌权之后把皇室宗亲一概排除于决断枢要之外,大肆滥赏亲信,树敌广众,招致无数怨愤,朝野之间人心尽丧。只要筹划得当,除掉他并非难事。此事,关乎我司马宗室荣耀与正统,想必人人都会尽份心的。〃
这话是相当明显的暗示:事成之后,宗室复苏,于大家都有好处,那白痴还能不能继续坐着正统,就另当别论了。
司马玮脸色缓和了许多,请教司马兰廷道:〃那依兄之见?〃
司马兰廷微微一笑,众人只觉得秀丽如春色的面容,舒华绽放却寒风刺骨:〃很简单,叫他成也惠帝死也惠帝。〃
歧盛恍然,他是决意向贾氏低头了。
二十一 志向初露
午后,司马兰廷在岳州城外螺蛳滩头找到自己的坐船。船停处与陆地有些距离,司马兰廷暗暗测量了一番,默运玄功轻身投去,过了半程已经力竭,长鞭一击水面借力稳稳落在船沿上,也稳稳落在守卫的眼里。
守卫亲兵兴奋莫名,张了张嘴完全是五体投地的崇拜:〃王爷,练功呢?〃
司马兰廷淡淡地点了下头,小兵突然又接着问道:〃王爷,二爷可好些了?〃
司马兰廷心思微转,想必是苏子鱼为掩饰自己不在而找的借口。虽然有点头痛小鱼暴躁的脾气,却更想看见苏子鱼那张微黑的小脸发现他回来时的雀跃。带着丝浅笑回到自己的船舱,却发现苏小哥真的是病了,脑袋埋在被子上乱蹭,身上满是大块大块的红斑、风疹块和抓痕。
没有爆跳、没有责怪。苏子鱼抬起头可怜巴巴地叫:〃哥〃
〃怎么搞成这个样子。。。。。。〃吞下半句话,又是气又是好笑又是感动:苏子鱼不知道就这样忍了多久,为了帮他掩饰明明到了岳州也不敢出去看诊。看他在身上乱挠,连忙捉住他两只手腕切脉。触手处,连手腕、手背都是细密的红疹,左手食指微肿着翻开的肉皮周围也有小疹子,心里说不出的痛惜。
查明脉象松开他的手,看他又去抓痒只得连忙握住,道:〃不要搔了,越搔越多。〃发力一捏埋怨道:〃你昨天究竟吃了多少虾贝?〃苏子鱼本来只是湿热之毒,由于不忌口终于搞得自己跟只癞蛤蟆一样。
苏子鱼蔫蔫的,委屈道〃可是痒得难受。。。。。。〃小脸上布满红疹,惨不忍睹。
司马兰廷突然觉得心潮涌动,浑身似乎都在跟着难受,轻轻抚了抚苏子鱼皱起的眉毛,安慰道:不是什么大问题,忍忍就过去了,我这就让人抓药回来。起身到案几旁提笔写了个方子,唤来董艾要他亲去岳州抓药,嘱咐道:〃如果找不到金丝荷叶这几味药,就去找岳州令殷宏宁。〃
董艾犹豫了一下〃这。。。。。。殷宏宁可是太傅那边的人。〃
司马兰廷冷哼一声,〃要他几味药,又不是要他的命,他敢不给我这个面子!〃董艾不敢再表异意,领命出去了。
司马兰廷回到内舱,果然看到苏子鱼在那里东挠西抓,又连忙上去按住他的手,好言哄着:〃等下用温盐水洗一洗就不痒了。〃将小鱼光裸的身子拥住,轻轻将生肌药膏涂在他手指上,为转移他注意力问道:〃手指怎么回事?〃
〃被鱼咬的。〃
司马兰廷浅浅一笑:〃你可真出息。〃
引得苏小哥想起四处找药却一无所获的事,气乎乎地抱怨。
司马兰廷抱着小鱼,觉得他身体瘦小却结实,从后侧望去耳朵弧形优美小巧可爱,让人兴起含在嘴里轻啮的冲动。司马兰廷放开他一只手,扯扯他耳朵,宠溺的说:
〃是我没考虑周全,以后我会备药在屋里,得先教你分辩一下气味颜色才行。〃
苏小哥才空出只手忍不住又去挠,被司马兰廷急忙握住,正好亲兵安置好了洗澡水,在外舱请浴。司马兰廷用盐调和了,让苏子鱼泡在里面止痒,果然舒服很多。身上不适渐去,想起方才的话,问道:〃什么分辨气味颜色?一般的药难道我还能认错不成。〃
司马兰廷沉默一下,才说道:〃有一年因父王生病就配置了药丸放在屋内,吃着却老不见好,后来才发现好些药丸暗中被人调换了。〃
苏子鱼明白过来,为什么他对药物之事如此谨慎,敛了笑容唤道:〃哥〃想说什么,又觉得很难开口,一时闷闷的。
齐王之事始终是司马兰廷心中一道过不去的槛,每次提起都觉心绪纷乱,想起来心中隐隐难过,脸上像挂了一层霜。回头看见苏子鱼黑得发亮的瞳仁直直的瞅着自己,可惜却是张布满红块的花脸,心情一下就松快了。把苏子鱼受了伤的手握在手里,轻轻吁了口气:〃有些事天下知道的也没几个活人了,过些时候我慢慢告诉你〃
苏子鱼心里有些忐忑,似乎司马兰廷要说之事像网一样,一旦知道了就会脱离不去挣扎不开。又想到慧远的告诫,人有顽痼,要善为化诲,切莫讳疾忌医,正在犹豫间司马兰廷站起身来,说着:〃累了一天,我去清洗一下。〃
苏子鱼突然拉住他说:〃我不知道你究竟想要什么,但有我可以帮忙的地方一定要让我知道。〃
这话让司马兰廷心里一震,他一直疑惑苏子鱼为什么对他所做之事视而不见,不闻不问?却原来他不责问只是对自己全心信任。想着与苏子鱼相认以来的情分,心里忽然涌上一种似血似气,又酸又热的苦涩,当下有点不敢看苏子鱼的眼睛,含糊道:〃我不想你介入朝廷争权夺利的事,你跟我回洛阳只管吃喝玩乐就成。〃
苏子鱼怔了怔,想了好大一会儿终于说:〃哥,长沙事毕一待了结尘缘我就回庐山去。〃
司马兰廷大吃一惊,眉头紧蹙,一字一板地说:〃了结尘缘!你要出家当和尚?〃他原来感受到苏子鱼向佛之心,觉得他出家是最好的结果,如今听说不知为什么突然就无名火起。
苏子鱼心中奇怪,虽然还是一张没什么表情的脸,但他知道司马兰廷方已经发脾气了,心道老子不当和尚还要当皇帝不成?刚想说话,却被他哥厉声打断:〃堂堂皇裔你还顾不顾体面?乖乖跟我回洛阳,莫说成武侯的爵位,即便是这个王位迟早也是你的。〃
苏子鱼傻了,不说他这〃堂堂皇裔〃是见不得光的,也不说他对侯爵王位没有半点兴趣,即便是有司马兰廷凭什么说出这种话来?愣愣地说:〃你。。。。。。你竟然是想要那个上位。。。。。。〃
司马兰廷脸上冷冷的,淡淡然像说着再平常不过的事:〃竟然?那位子难道我就坐不得么?如果不是父王当初相让,怎么也轮不到那个白痴执掌江山,后面也出不了这么多事!〃
苏子鱼再不晓事理,也知道这样的话是随便说不得的,〃呼〃一下站起来慌忙去蒙司马兰廷的嘴,竖起耳朵左听听右听听。
司马兰廷看他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想到他毕竟是维护自己的,刚才的不悦早就烟消云散了。他在心里说:到底还是个小孩子,慢慢教导就是了。也不管小鱼浑身湿漉漉的,拍拍他后背,好言道:〃不要紧,我的亲兵都是自己人。〃看他坑坑包包的皮肤,又替他难过〃好点了么?又瘦又矮的,等回府里让明叔给你好好养养。〃奉明是打从齐王时期起的王府大管家,很得两代人的信任。
苏子鱼却越听越疑惑:〃什么回府?〃
司马兰廷道:〃我有点要紧事得赶回洛阳,长沙之行只得先延后。〃
苏子鱼拉下脸来,老大不高兴,闷闷地坐回浴桶里。
二十二 临别在即
没过多久,董艾带着人从岳州城内搬回大包药草。
苏小哥穿着亵裤坐在席垫上,往嘴里大口大口塞着糕点。他哥坐在一旁虎视眈眈,准备随时制止苏小哥乱抓乱挠的不良行为,眼见董艾回来心里松了口气:〃怎么样?〃
董艾朝二人行过礼,回道:〃药都分好了,那殷宏宁还算识趣。〃眼睛瞟到怪模怪样的苏子鱼,身上黑花黑花的,腮帮子还一鼓一鼓,想笑又不敢笑出来,一张脸憋得比苏小哥还扭曲。
〃殷宏宁。。。。。。〃司马兰廷止住问话一阵思索,似乎推敲着什么。殷家是受杨骏提拔起来的,殷宏宁虽是个小角色,但整个殷家在朝中还颇有些人脉,窥一斑而知全豹,司马兰廷想知道的是殷家对他的态度。
董艾看出司马兰廷的后话来,回道:〃殷宏宁素有狂妄之名,但对属下还算客气,本想亲来拜见王爷,但被我婉拒了。我想这也是王爷的意思,不希望洛都方面误会王爷频繁和外臣联系。〃
〃嗯,办得不错。〃司马兰廷满意了,吩咐道:〃启程转航,我们即刻回洛阳。〃
董艾微微惊讶,却没有表现出来,领命转身就要去执行,苏子鱼连忙拦阻,瞪着眼睛急道:〃药、药。。。。。。〃
司马兰廷笑笑说:〃没有忘,这就亲去给你煎。〃董艾这下吃惊了,就像看到一只老虎突然变成了小猫。惊讶归惊讶,稍微一愣,还是没忘记自己该干嘛,转身又往外走,苏子鱼又在后面急道:〃等等。。。。。。〃转头对司马兰廷道:〃哥,迟一点不要紧吧!我还没逛过岳州呢。〃
司马兰廷这下知道他醉翁之意不在酒了,打发走董艾,权做不知,问道:〃老毛病又犯了?我这里事情紧急,别耍小孩子脾气。〃就要起身去给他煎药。
苏子鱼眼看要开船,哪还顾得上司马兰廷的用词,连忙将他按回席位,正颜道:〃哥,你等等。我有话说。〃
司马兰廷也不多言,坐在一旁看他寻思了半天,快不耐烦时,苏子鱼突然问道:〃层霄里的东西究竟是什么?〃
司马兰廷木着一张脸,看不出喜怒,平静地问道:〃你问这个做什么?〃
〃你见着我时赶命似的往长沙奔,难道你要的秘笈和什么手谕突然就不重要了?〃
司马兰廷明白过来,心里愈暖,思忖一下决定坦言相告:〃我跟你说过,我练的内功是道家宝典《释天则》。这是父王传给我的,但并不完全,少了一则总纲。起初我以为基底都是父王帮着筑的,没有总则不会有什么关系,但在一年前我练到六重心法后,再也无法寸进。甚至。。。。。。〃司马兰廷口气淡然,苏子鱼却听得心惊,这是性命攸关的大事啊,手指不自觉的就抓紧了案几边缘。司马兰廷看他这样紧张就住了口,改了轻快的说辞:〃甚至偶尔觉得气脉不顺。我的师父,算起来也是父王的半个徒弟,但他所领悟的还没有我精深,我有这种情况他也无法解决。〃
转口突然说道:〃我师父见过你。〃看苏子鱼兀自疑惑,微微一笑,又沉下脸来漫不经心的说:〃当年他曾跟父王一起去西秦救你母亲,后来又把你母亲送回大晋,你那时还是个新生婴孩,自然不知道。不过我师父说你又白又胖的,那知道却是个黑小子。〃
苏子鱼知道他没有这么容易放下介怀,但司马兰廷说到长乐亭公主之事竟然如此平和,有多少顾做轻松的成分就可想而知了。当下也不知该说什么,只得打哈哈:〃我小时候也没这么黑。。。。。。所以你师父知道层霄在我母亲那里?但是那总则未必在。。。。。。〃突然脑中像雷击似的一个灵醒,有些模模糊糊的画面一窜而过,惊骇莫名地就这么呆了。
司马兰廷也注意到他的异样,正想询问,苏子鱼似明了似迷糊地说:〃可能你要的东西真在层霄里,〃神色渐渐坚定〃哥,让我去长沙。〃
司马兰廷仔细看他的脸,已经是磐石不移的断然,冷冷道:〃你都决定了还问我做什么。〃
起身便走,被苏子鱼拽住衣袖,一扯没扯开,转脸看去,见他神色中竟然隐有懊丧,颇觉意外又坐了回去。
〃自从看到你那把短剑,我便模模糊糊想起一些片断,我不知道为什么会记不清那些事,总觉得自己把什么很重要的东西遗忘了。这感觉离长沙越近越是强烈。〃看了一眼司马兰廷又说〃另外,父亲去世已经七年,我从未回去拜祭过,总是于心不安。他虽不是我生父,待我却更胜己出,虽说去就同归,但能不能尽遣微末孝心却是我的事。〃苏子鱼双目闪烁生光,只有此时才能看到与他年龄不相称的老练与成熟。
后面的话就说得有些不自在了,由于皮肤黝黑红斑点点,脸红也没人知道:〃哥,你比不得我自由。若非要与我同去长沙也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成行。走火入魔的事,保不准什么时候就来了,一旦出事,你又要叫我后悔么?〃虽然表情别扭,真情切意却让人一望而知。
〃呵。。。。。。〃彷佛心上像被人挠了一下,没有一处不舒服。司马兰廷静静看了他半晌,眼光似要渗出水来,始终没有说话,出了船舱却吩咐董艾延迟启程。苏子鱼在舱内听见,盯着手里的紫藤酥会心一笑。
傍晚,苏小哥的救命药终于熬好了。
张守正端上来时司马兰廷先尝了一口才递给苏子鱼,苏小哥还不领情,咕哝着〃你也太小心了〃一口喝了,这药里加了甘草本来不算苦却让他找着借口多吃了一盘甜糕。
司马看着好笑,想着回府以后可得叫明叔多请几个糕点师父回来了。分别在即,又想到以前收集的信息,心突然从高空中一下子沉落下来,划得一阵疼痛。沉思了一下,对小鱼道:〃虽然苏秋现在洛阳,可苏家其他人仍留在长沙,老太太死了,苏卿怀的元配还在府里。这些人大多对你有间嫌,你不用忍他们的气。不想见他们就暗中探找,明里暗里都不用顾虑。〃
苏子鱼笑道:〃父亲一去,那府里再没我上心之人,他们怎么样都无所谓的。〃
司马兰廷沉默不语,他想到当年暗探打听来的另一个传言,心里一阵发紧,想说你还是别去长沙跟我回洛阳,看苏子鱼的样子却知道劝也无用,终于没有说出口。但最大的原因,还是那个消息他并不真信。
二十三 五指之间
清夜无尘,月色如银。
丝丝晚风吹来,如醉如酥,司马兰廷和小鱼二人信步而行,不觉转到慈姑塔。微风过处,檐角的小铁玲叮当作响,悠明悦耳似天籁之音沁入心扉。弯月一勾,淡烟满湖,佳景如此竟引不起苏小哥半分兴致。
本来嘛,你叫一个全身奇痒难耐的人赏风弄月也确实强人所难了点。司马兰廷本为引开他注意力,才硬拉他出来的。见他这样,淡淡一笑一个蜻蜓点水,风摆杨柳般飘上三层塔檐,月下长立,盈盈如玉,竟使天上清辉减了三分颜色。苏小哥果然眼睛一亮,来了兴致。平地一个回旋凌空腾起,如鹰搏长空飞射到司马兰廷身边,却并不停下,轻轻一点檐沿,飞上了四楼,站在他哥头上咧嘴而笑。
司马兰廷眼光微动,一提气如行云流水上了5楼。苏小哥可不吃亏。仰脖望了望塔顶,直飞冲天、流星赶月般上了七层,冒个脑袋出来示威。司马兰廷有心杀杀他的威风,足跟一收足尖一抖,有如风云相托身形居然冉冉升起,到了苏子鱼眼前。
苏小哥惊讶得半天合不拢嘴。飞檐走壁,似舟行水,如鸟飞渡都不稀奇,像这般踏云缓起才是惊人之极,除了神仙谁能做到这样?
苏小哥想到做到,抬手就去捏他哥的脸,看还有没有温度。触手处,温度虽有,却是一片滑腻,刹那间手指如触雷电,一股异样惊悸流过全身。他急忙缩回手来,怔怔望了半晌。司马兰廷似有所觉,伸手覆上他盯了半天的手指,小鱼不可抑制的一个颤动,抬起头来满眼迷惑不解。
司马兰廷笑了,异彩流光扫开十里春色,风月无边。揉揉他的鬓发,趁苏小哥神不守舍之际拉他在怀中坐下,手指相握间缓缓摩擦,这个夜晚突然变得美妙而惬意。
也许是太过惬意,苏小哥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睡着了。第二天起来神清气爽,身上痒患也减轻很多,坐在塌上愣是想不起自己是怎么回船的。
司马兰廷说:〃我抱你回来的。〃
苏小哥的脸〃腾〃一下像煮过的虾子,红了,恼羞成怒的迹象很明显:〃你不知道叫醒我么!〃想一想觉得不对〃我怎么会睡那么熟?那药里放什么了?〃
司马兰廷头也没抬,一直专注自己手里的密报随口答到:〃放了点蛇麻草。〃
苏小哥恍然大悟,咕哝着:〃给我吃了蛇麻草还让我出去,这不成心叫我出丑么。〃顺便把昨晚一切奇怪状况归结为蛇麻草的影响,心安理得了。
按照昨日的商议,早膳过后就该分道扬镳了。司马兰廷强制安排了3名亲卫给苏子鱼,奉勇、奉勤、奉毅。第一任务就是押着这位二爷在岳州调理三天才能上路。这三人是齐王府从小培育出来的忠士,算是家奴,而张守正等外姓亲卫是外围的属下,今后是要放到官场军队的,亲疏有别。司马兰廷自己则须带着卫队乘船返回武昌换马,至此二人分别在即。
并立在岸边,两人多多少少都生出点离别愁怀。司马兰廷不太喜欢这种扰人心绪的感觉,淡淡嘱咐着苏子鱼关于手谕的事宜:〃。。。。。。所以用掌、用剑、用刀,兵器不论,凡是死伤之后表面毫无所异,内里心肝脾肺肾却为五行真气所夺,出现金、木、水、火、土特征的就是中了释天大法。在江湖上遇到天极宫的人,千万不要与他正面冲突,能避则避。〃
苏小哥强着嘴道:〃我才不怕他们。不过看在父王面子上,总不会无缘无故去惹这些人的。〃
原来这手谕问题,牵扯着齐王司马攸的秘密。司马攸年幼之时,因为机缘认识了梵净天极宫的掌门。天极宫是先秦时期流传下来的修仙教派,不同于一般的江湖门派,门人弟子很少出世行走。这掌门传导司马攸的兵法武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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