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巴达克思-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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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等恺撒回家，就争分夺秒，赶到执政官那儿报信去了……

　　　　

第一卷　第十章　角斗士起义

　　　　加普亚是意大利康滂尼亚省的省会，是个肥沃、繁华而又美丽的地方。它的香料、香膏、唇膏、香精等等闻名全国，满足了罗马的一大批贵族太太小姐们的需要。

　　　　罗马无老院派了整整一队骑士，在统领季杜斯…赛尔维里昂纳斯的率领下，晓行夜宿，飞马前进，一路上也不知骑倒了多少匹好马，好不容易才赶到加普亚总督府第。这时候，全城人民都『骚』动了，人们纷纷猜测，一定出了什么要命的大事！

　　　　斯巴达克思和埃诺玛依，自从那天深夜骑马离开罗马以后，也每到一个歇息的地方就换上一匹新马。他们在苏苏爱萨——波梅季耶，碰上了奔往加普亚报警的骑兵。他们只好避开大路，昼夜兼程。两个角斗士指望只要能比元老院的急使早一个钟头到达加普亚，就是伟大的胜利！没想到，在离加普亚还有七哩路的地方，斯巴达克思的坐骑突然力竭倒下，把人也摔到地上，它那沉重的身躯还压住了骑者的手臂，使他的肩膀关节脱了臼。

　　　　肉体的剧痛，跟折磨斯巴达克思的精神痛苦比较起来，就不在话下了。这出人意料的挫折使他们比敌人早到的可能『性』落空了，眼看四五年来艰辛营造的理想大厦，就有毁于一旦的危险，他感到多么的失望和痛苦啊！

　　　　斯巴达克思几乎绝望了。他突然跳起身来，想与埃诺玛依合骑一匹马再赶几里路，一看，他的马也半死不活了，正在痉挛而又吃力地喘着粗气，全身汗水淋漓。他们估计，即便敌人早到一会儿，但是下达种种命令和设法破坏起义计划至少还得花费一个小时。于是，两人决定徒步赶到加普亚去。

　　　　他们忍受着饥饿和疲惫，以疯狂的速度奔跑着，不到一个半小时就飞快地赶到了。他们刚想入城，就听到一个百夫长赶到门卫那儿，布置紧急任务：“听着！角斗士快要暴动了，元老院的急使报告说形势很严重。命令我们必须放下铁栅，关闭城门，象战时一样小心防守。……”

　　　　百夫长转身看到了正想乘机溜进城去的斯巴达克思和埃诺玛依，厉声问道：

　　　　“你们是什么人，角斗士吗？”

　　　　“从前是角斗士，”斯巴达克思很快就抑制了惊恐的感觉，镇静地答道。

　　　　“那末，自然是从巴奇亚图斯的角斗学校出来的了？”

　　　　“您弄错了，大人，我们是李信奥纳斯提督大人府中的侍从。”

　　　　“你认得我吗？”百夫长诧异地问。

　　　　“我在主人家见过大人好几次。”

　　　　“真的……”百夫长注视着角斗士，但越来越浓的黑暗掩盖了两个魁语的角斗士的面部和神情。“我看你们好象也有些面熟。”

　　　　原来斯巴达克思对提督府上的奴隶很熟，还吸收过他们中的一些人加人同盟。他和埃诺玛依的身材也与提督府上的两个日尔曼奴隶相似。斯巴达克思还熟知提督家人的规矩和习惯。他把这些一抖落，百夫长也就深信不疑了。接着他又问道：

　　　　“如果角斗士起义，你们这些奴隶会幸灾乐祸，起来响应吗？”

　　　　“我们在我们和善的主人家里生活过得再舒服不过了，怎么会发疯造反，自己找死呢？！”

　　　　斯巴达克思的回答口气自然，合情入理，百夫长答应破例放他们进城，但是勒令他们必须交出短剑。急躁鲁莽的埃诺玛依一听这话，险些儿拨剑出鞘，斯巴达克思一把捏住了他的右手，怀着深恶痛绝的心情，毕恭毕敬地把两支短剑交了上去。还故意用不满的口气说：“您这样作很不好，我想我们的提督大人对您随便怀疑他手下的人是不会满意的。”

　　　　“快滚！一切我自会向提督大人解释清楚的！”

　　　　两个角斗士奇迹般脱了险之后，急忙走进城里。他们随即就发现到处是喧闹、忙『乱』、惶恐、慌张的景象。看来尽管他们用尽了力气，但是回到角斗学校显然已经太迟了。

　　　　这天晚上，角斗学校发生了从未有过的怪现象：所有的角斗士都逗留在学校里。一部分人在武艺厅里练习攻防技术，他们手握木剑互相格斗，这是他们在学习期间唯一可拿的无害武器。另一些人在院里东一队、西一队地聚在一起。他们在做体『操』，同时唱着卫兵们椎也听不懂的神秘歌曲。还有一部分人在与学校连在一起的房屋的小巷里逛『荡』，或是呆在走廊和小房间里。

　　　　“难道角斗士们今天都不出去闲逛了吗？……”“往日一到黄昏，学校里就空无一人，令儿出了什么怪事啦？”

　　　　“他们那些烂污姘头今天晚上可要空房难独守啦！……”

　　　　“别大意，说不定会有暴动的危险呢？……”

　　　　卫兵们你一言我一语地东拉西扯，感到有些惶惶不安，这时候，三十一岁的角斗士学校老板巴奇亚图斯正快步走来，他也发现了学校中的反常现象，瘦长而又苍白的脸上，显出阴森、凶狠的神情。紧接着就有人来向他传达提督的吩咐：要他确保武器库，关闭学校所有大门，还说半小时之后，将派统领季杜斯率领两大队罗马士兵和二分队城防军前来学校协防。

　　　　吓得心惊肉跳的巴奇亚图斯，立刻给五百名士兵和奴隶分发武器，叫他们分别防守武器库和全校的出口。不久，统领率着上千兵马赶来，他又增加了武器库的卫士人数，而且下今除福尔金娜门之外，关闭所有大门。他自己身边带了二百六十名士兵相机行动。这时候，天已经黑尽了。

　　　　在敌人守卫布置就绪的时候，斯巴达克思和埃诺玛依偷偷溜到了角斗学校的高墙根下。埃诺玛依敏捷地利用围墙的凹凸部分，一会儿就爬到了墙顶，向另一边往下爬。斯巴达克思往上爬时，忘记自己的臂膀脱了臼，他用力一撑，突然痛苦地叫了一声，便仰面朝天地跌倒了。

　　　　“怎么了，斯巴达克思？”已经落到角斗学校院子里的埃诺玛依，一弄清斯巴达克思的臂膀脱了臼，就重新爬上墙去，费力地帮助他。

　　　　终于，两人都落到了学校里墙的地面上，斯巴达克思一下躺到一块大石头上，昏了过去。他的额上布满了大滴大滴的汗珠，惨白的嘴唇在剧痛的痉挛中牵动着，牙齿也在昏『迷』中发出格陠陠的响声，冰冷的脸『色』象大理石一样。埃诺玛依惊慌地护理着他，他感到无比坚强的斯巴达克思忍受了何等剧烈的痛苦啊！

　　　　痛楚使斯巴达克思丧失了知觉，痛苦又使他很快恢复了知觉！他刚一清醒过来，就自我嘲讽地叫道：

　　　　“好一个‘英雄’！受了点轻伤就变得象个可怜的婆娘似的！我的弟兄们就要遭到屠杀，我们的事业快要被人毁灭，可我却象一个懦夫似的在这里昏了过去！”

　　　　埃诺玛依一边帮他紧急包扎，一边要他相信，他昏过去才不过两分钟，眼下周围还很平静，挽救危亡仍有可能，并鼓励他说：“只要你有一只健壮的右手，还是天下无敌的！”

　　　　当斯巴达克思和埃诺玛依突然出现在院子里的时候，角斗士们立刻认出了自己的领袖，神『色』顽丧的脸上霎时容光焕发，发出了满怀希望的欢呼声。

　　　　两个领导人劝大伙沉着冷静，不要出声。

　　　　他们马上到练舞厅里召开了各级角斗士头领的紧急会议。

　　　　“我们已经完蛋了！”主持会议的角斗士丧气地说。

　　　　“还不见得，”斯巴达克思说，“当务之急是抢夺武器库，那怕是一个也好。”

　　　　“可惜我们没有武器。”

　　　　“密谋泄『露』了，罗马士兵很快就要打来了！”

　　　　“他们会把我们剁成肉酱的！”

　　　　“别说丧气活了！你们准备火炬了吗？”斯巴达克思了解到他们已经准备了四百支火炬，还可能弄到比这个数多两三倍的火炬，就兴奋他说，“快把所有的火炬统统燃烧起来，作为武器，我们先去烧毁武器库的大门，再夺取精锐武器武装自己。只要大家有血战到底的决心，我们的胜利是有希望的！”

　　　　这时候对方的统帅季杜斯、角斗士校长巴奇亚图斯以及提督梅季乌斯也在紧急商议。五十岁的地方长官梅季乌斯是个脑满肠肥的人，他吓得连称自己是文官，从未习武练剑，不能指挥作战，甘愿把指挥全权交给统领。统领强调防卫的重点仍然是武器库、大门和通道，并命令提督也去守卫一个紧要的大门。

　　　　不幸的是，正当角斗上们准备冲击武器库的时候，敌人的冲锋号也吹响了。斯巴达克思立刻命令两个军团的正百夫长回到自己的弟兄们那儿去。如果一刻钟后听不到自由的歌声，就让大家先悄悄回到房间去。这说明武器库未能打开，攻打式器库的角斗士已经从离赫克里斯门不远的库墙下的那道小栅门冲出墙外，到迦尼米提斯酒店去拿起轻便武器，再到维苏威火山下集结待命，高举战旗了。

　　　　“弟兄们，冲啊！”斯巴达克思和埃诺玛依带头象旋风一样直扑罗马士兵，向武器库冲去！他们用一支支熊熊燃烧着的火炬，打到敌人的脸上。他们攻打守库的士兵，『逼』得他们挤成一堆。当他们快要赶开这些士兵的时候，统领季杜斯的大队人马赶到了。他们用大量投枪掷向手无寸铁的角斗士。

　　　　角斗士们惨遭屠杀，血肉横飞，四散逃奔。

　　　　“跟我来！”斯已达克思一面高高举起火炬，一面向围墙撤退。一部分已经从武器库守卫那儿夺得短剑长矛的角斗士紧紧跟上。他们到了围墙边上，就地合力扛起了一根大理石住子，撞开了栅门，直奔迦尼米提斯酒店而去。酒店的老板原是斯巴达克思的好友、一个参加起义密谋的释放角斗士。角斗士们从店卫收集到不少刀斧叉棍，还有三架梯子和几条绳索。未容他们喘上一口气，敌人就跟踪追击来了。斯巴达克思抡起一根粗大的炙肉义，向拦住他进城的那个百夫长叉去，那家伙一下就被刺穿身子倒下了。角斗士们经过加普亚提督身边时，这个地方官缩作一团，哀求饶命，被埃诺玛依飞起一脚，踢得老远，昏死过去了。

　　　　等角斗士们跑出三百来步远，斯巴达克思就停下来，喘着粗气对埃诺玛依说：

　　　　“我们必须留下一半人在这儿，把追兵抵挡半小时，好尽快让其余的一半人越过城墙逃出去。”

　　　　“我留下，”埃诺玛依说。

　　　　“不，你快领着弟兄上维苏成山，我留下来。”

　　　　“不，不，无论如何不行！如果我死了，你可以继续领导战斗，你死了——那就一切都完了。”

　　　　“快跑，你快跑，斯已达克思，”八九个角斗士一齐喊道。“我们和埃诺玛依一起留下来：”

　　　　斯巴达克思热泪盈眶，被一种崇高的充满自我牺牲精神的同志爱深深感动了，他紧紧握着日尔曼人的手说：

　　　　“再见！……我在维苏威山等你！”

　　　　

第一卷　第十一章　从加普亚城到维苏威火山

　　　　埃诺玛依他们随即隐蔽在那座隔断街道的街垒后面，不断地抵抗罗马士兵的攻打。斯巴达克思和他的战友们迅速把三架梯夺用绳子互相连接起来，趁黑爬上了城墙，随后又冒着危险费力地把梯子抽到上面，再把它安放到墙外，很快地爬了下去。然后，他们又把三架梯子拆开，再把它们叠在一起绑起来，放到蓄满深水的护城河两岸，小心地走了过去。一过了河，他们便扔掉梯子，急行军前进。两小时后，他们就来到了执政宫陀拉倍拉的别墅附近，这座别墅坐落在阿台拉大道和库玛大道之间的一个美丽的小山岗上，离加普亚城约八哩远。

　　　　这时候已经是深更半夜了，他们好不容易才叫开了别墅的大门。角斗上们一走进别墅的林荫大道，斯已达克思就下令关上栅门，派五个岗哨值勤。他随即招呼大家到花香四溢的草坪上集合。一清点人数，包括池本人在内，总共不过七十八人！他微微叹了口气，对站在他身旁的一个刚毅顽强的高卢小伙子说：

　　　　“不错，鲍尔托利克斯！……如果幸运女神对我们的勇敢显出微笑，我们这支只有七十八人的小队伍，就可能是伟大的战争和胜利事业的基础！……”

　　　　随后，斯巴达克思找来了别墅的管家，说他们只需要一些粮食，一些必需的用品以及别墅所有的武器，除此之外，他们不会随意索取，更不允许部下偷盗和抢劫。他劝管家尽力相助，免得他们先礼后兵。这些要求很快得到了满足，口粮足够三大的储备了。

　　　　幸运的是，斯巴达克思还在别墅里的九十名奴隶中，发现了一个担任医生的希腊奴隶。他的名字叫欧德南纳斯。他很热心地医治了斯巴达克思的手臂，川绷带把它包扎好。再用长带绕过他的脖子，把手臂横放在胸前悬挂起来。然后，他就劝斯巴达克思抓紧睡一会，好旱点恢复元气。否则，就有患热病的危险，因为连续多日的疲劳和惊恐，在他的身上已经引起了很高的热度。

　　　　斯已达克思听从了。他吩咐助手鲍尔托利克斯要注意的事项以后，就在一张软床上沉沉入睡了，直到第二天上午才醒过来。他自觉神清气爽，就在管家和监工的陪伴下，当场释放了二十个带着脚镣手铐做苦工的奴隶，并鼓励所有的奴隶行动起来，为自己的自由和解放而斗争，随他们去干一番惊天动地的伟大事业。结果有八十多个奴隶愿意用斧头、镰刀和三齿叉武装起来，参加被压迫者同盟，立志跟随斯巴达克思南征北战。

　　　　下午两点钟，这支纪律严明的一百五十多人的队伍，就离开别墅，沿着荒僻的小路穿过野地和葡萄园，向那坡里进发。黄昏时分，角斗士和奴隶们赶到了离那坡里城几里远的一座贵族别墅。斯巴达克思命令只向主人征集三天的口粮和能够找到的武器，而且严禁暴力和劫掠。两小时后，队伍又离开了，这次增补了五十来个角斗士和奴隶的志愿战士。

　　　　一路上，这支特殊的队伍每过一个别墅和庄院都短暂停留一次，任务和前两次一样。就这样，他们快到天亮的时候就赶到了维苏成火山附近，踏上了那条从庞贝通向贵族们的别墅和游乐场所的上山大路。他们在离庞贝约两哩远的几座花园停下来，三百人的队伍分散宿营，日出开拔。

　　　　久已不再喷发的维苏威火山，密密地布满了橄榄树、果树和花园，还有不少葡萄园和小树林。贵族们在那儿建起了好多精美的别墅和庄院，使那一带就象是一个巨大的花园，又象是一座完美的大城市。一清早，火山和那坡里海湾在初升的太阳照耀下，雄伟而瑰丽，引起了斯已达克思和战士们的山衷赞叹。但是，就在这有着『迷』人景『色』的庞贝城，仍然留下了不少昔日被残暴的苏拉烧毁的断墙残垣。

　　　　斯巴达克思没有久久注目美丽的风景，他留下少数人坚守隐蔽的营地之后。就和鲍尔托利克斯分别带队出去活动了。三小时之后，他们带口了好些武器，还增补了两百名刚解放的角斗士和奴隶。斯巴达克思把五百人编成五个中队，以鲍尔托利克斯为第三中队队长，这个中队包括八十名最年轻、最勇敢的角斗士。他们的武器是锋利的梭镖和长矛，类似罗马军团的长枪队。四、五中队的武器是镰刀、三齿叉和炙肉叉；一、二中队由『色』雷斯角斗士组成，全都使用短剑、刀和别的短武器。每一中队有两名正副百夫长，一个中队分为十个小队，各有一名十央长。这些领导人全是他从七十八名核心角斗士中挑选出来的。

　　　　负责侦察的鲍尔托利克斯报告斯巴达克思，离营地约两哩远，有一条狭窄的小路穿过树林通向山顶，但是，到达相当的高度，小路就在难以攀援的馋岩峭壁中消失了。斯巴达克思一听，高兴极了。这是个进可以攻、退可以守的理想的野营地啊。他找来了九个精明可靠的角斗士，每人发给他们一大笔钱，命令他们循着不同的道路出发：三个人上罗马，三个人上拉文那，三个人上加普亚，分别去通知那里的不幸的弟兄们，就说斯已达克思已带着五百人在维苏威山扎下了野营，止他们齐心协力前来汇合。他设想得十分周密，无论哪一路，途中即使有一两个人遭到了不幸，也总会留下一人去完成任务的。

　　　　送别这九个人之后，角斗士的队伍就进入了密休中的小径，攀上高山峻岭。经过两个多小时的艰苦攀登，队伍终于来到一片宽阔平坦的岗地上。从那儿再上儿百少就是维苏威山终年积雪的峰顶了。斯巴达克思决定在这儿扎营。朝下望去，岗地的一边是他们上来走的那条陡峭的崎岖不平的小径，另一边是不可攀援的悬岩峭壁；第三边的路要比来时的路更险峻得多，这一面是绝对不会受到攻击的。他觉得在这里扎营，决没有腹背受敌的危险。角斗士们在斯巴达克思的领导下，在来路的小径上筑起了防御工事。他们用树枝和大石头堵住山路，又横切路面掘了一道宽阔的壕沟，在沟旁用泥土、石头和树枝堆成土垒，这样就把唯一容易受到进攻的部分牢固地防守起来了。他们还在岗地搭建了茅棚，燃起了一堆堆熊熊的篝火，来抵御这早春二月的风寒。

　　　　当历尽艰辛的战友们沉沉人睡的时候，斯巴达克思还一动不动地站在宁静的山岗上。他用右手托住他那吊在绷带上的左手，极目远望，海湾、大船、灯火……一一尽收眼底，这使他百感交集的思绪一下延伸得很远。他想起了故乡美丽的青山绿水，记起了自己无忧无虑的少年和青年时代。但是那一阵和煦的春风很快就吹过去了。接着是罗马人残酷的入侵，『色』雷斯人流血的抵抗和溃败。他们成群的家畜被抢光了，家园遭到了毁灭，亲人们一个个沦为猪狗不如的奴隶……

　　　　他这样站立了很久，又到处巡视了一番，就回到茅棚准备睡觉。突然间，他隐约听到了不远的岗哨传来了大声问话的吆喝：

　　　　“哪一个？……”

　　　　接着那个哨兵用更大的声音招呼同伙：

　　　　“快拿起武器！”

　　　　斯巴达克思十分惊讶：“罗马人不会这么快就攻上来吧？这很难让人相信呀！”但是，为了慎重，他还是立即披衣起来了。他随即命令大家严阵以待，接着又派人去细心探明情况。不一会儿，下面的小径上就发出了一个十夫长兴高采烈的呼喊：

　　　　“是埃诺玛依他们回来了！”

　　　　一场虚惊之后，爆发了一阵热烈的欢呼！

　　　　“埃诺玛依！埃诺玛依！我们伟大的英雄万岁！”

　　　　紧接着就传来了日尔曼人雷一般的吼叫：

　　　　“‘坚持——胜利！’是我，是我，亲爱的同志们，跟我一起来的还有从加普亚逃出来的丸十个弟兄呐！”

　　　　斯巴达克思象亲兄弟一般紧紧拥抱了日尔曼伙伴：”啊！埃诺玛依，我亲爱的战友，我没想到这么快就能见到你！”

　　　　“我也一样，”日尔曼人答道，一面用他的大手抚摩着战友那金发浓密的脑袋，一面不断地亲吻他的宽阔的前额。

　　　　人们纷纷互相亲热地询问彼此别后的战斗情况。原来，和埃诺玛依一起逃出来的是一百二十多人，不幸在惨烈的夜战中又牺牲了三十多个。后来他们往庞贝方向撤，途中碰到了斯巴达克思旅往加普亚的一个使者，因此就宜奔这儿来了。这些人马上就编成了第六中队。

　　　　第二天，角斗士们遵命努力去搜集粮食、木柴、石头……

　　　　等等，随时准备战斗。

　　　　第三天拂晓，统领季社斯就带领了一千人左右的两大队罗马士兵，从庞贝那边的山脚下悄悄爬上来，企图攻打角斗士们。原来斯巴达克思到了维苏威山的消息，大大震惊了加普亚和罗马的元老院。他们发出命令，以两泰伦脱黄金的巨额，奖金，来悬赏换取斯巴达克思和埃诺玛依的头颅。紧接着，力图从平叛中迅速捞取高官厚禄的季杜斯，又自报奋勇，乘胜前来，想一举扑灭这支起义的奴隶队伍。

　　　　当季杜斯和前面几排士兵刚刚冲近土垒的时候，站在士垒后面的五十名角斗士就用冰雹一般的石块向敌人掷去。由于坡陡路险，敌人只能在十分狭窄的山路上用密集的队形作战，他们最前面的战线不能超过十人。又长又密的罗马士兵队伍，简直成了角斗士们百发百中的打击目标。敌人招架不住，不到一刻钟就转身逃跑，角斗士们跟踪追击，用短剑猛刺他们。罗马兵士们在慌『乱』中把自已人纷纷挤倒在地上，踏着倒下者的身体、夺路逃窜。

　　　　罗马人霎时间全军大败，这个特殊的战场顿时出现了一种十分奇特的景象：两千名以上的参战者，一部分在逃，另一部分在追，谁都不能用长矛进行战个。罗马人想战却不能停下来，因为向前逃奔盼人被后面的人推挤着，而后面的人又被更后面的人推挤着。由于同样的原因，角斗士们也不能停。狭窄的山路被两边的石岩紧紧夹住，峻峭的岩坡使这条人流下山的速度达到致命的程度。敌人一直泻到比较平坦的大路和果园，还在惊魂未定之中，又被角斗士们包围起来，大砍大杀了。连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