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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老婆是军阀-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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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昭最后就火了,一瞪眼睛:“道台大人以为我年少好欺么?那我明日就回话,答应了洋人的章程,回京只说是你的主意!”
  吴健彰吓了一跳,本来就坐得不是很安稳,听了叶昭之言屁股就好像着了火,噌一下站起来,“卑职,卑职不敢。”
  “那你给我出个主意,怎么回京堵住那帮人的嘴。”叶昭虽然心中已有计议,但若论上欺下瞒,吴健彰这类个中老手怕是更为圆滑,倒要听听他怎么说。
  听叶昭这么讲,吴健彰一颗心嗖的就放回了肚子,小公爷这分明就拿自己当自己人了,顿时浑身骨头就觉得轻了几两,沉吟了片刻,吴健彰道:“洋人横蛮,小公爷也以横蛮对之,我观新章程洋人实则以大大让步,小公爷不妨答应下来,回京的折子上,只说因江海关衙门位于租界之内,雇洋人雇员效命而已。当然,这章程还是要抚院大人签押的,抚院大人新晋军功,在这上面担些干系也是应该的。”
  叶昭颇有些瞠目结舌,“雇佣洋人雇员”,这也行?这些官员推脱干系的花招也实在匪夷所思了,再想想也就释然,实在因现今信息不通,虚报天灾的封疆大吏尚且大有人在,又何况这小小的花招?
  叶昭琢磨了一会儿,微笑端起了茶杯,说道:“道普老哥多来我这儿走动才是。”喊起了他的字,那更是当他自己人了。
  吴健彰脸上马上露出一副感激涕零的神情,啪的甩马蹄袖一个千打了下来,“卑职遵命,卑职惶恐。”
  叶昭笑道:“得,您也甭跟我客气了,起来吧。”
  “卑职告退。”吴健彰恭恭敬敬的倒着身退出了花厅。
  叶昭又在花厅翻看了一会儿洋人的新章程,正准备再找老夫子商议的时候,一名戈什哈急步进厅,打千禀道:“爷,洋鬼子把人送来了。”跟在叶昭身边,别的没学会,倒学会了喊洋人“洋鬼子”。
  叶昭微微点头,说道:“带进来吧!”
  低头将章程收起,就听噔噔噔脚步声响,一抬头,叶昭吃了一惊,嗬!好一条大汉!
  就见花厅外走进一虎背熊腰的汉子,肌肉虬结,就好像黑塔一般,虽然他蓬头垢面,脸有伤痕,却掩不住那股子好似会冲天而起的彪悍之气。
  “卑职河镇营把总韩进春见过大人!”大汉推金山倒玉柱就跪了下去,一脸羞惭,在这个时代,被敌酋俘虏带来的耻辱怕是一辈子都难以洗刷。
  见他雄姿,叶昭倒有了几分喜欢,笑道:“起来吧,委屈韩将军了!”
  “卑职不敢,卑职有负朝廷圣恩,请大人治罪!”大汉嗓门洪钟一般,却清朗响亮,显然不是那种真正的粗人,又道:“大人称卑职将军,卑职实在不敢当!”
  叶昭就笑,说道:“失手被擒,非战之罪,韩大人也不必放在心上,明儿个咱再赢回来就是。”
  “是!是!”大汉虽然口中称是,但脸上的悲愤羞惭却不能稍减。
  “你知道我是谁吧?”叶昭品口茶,慢条斯理的问。
  “卑职知道,大人乃是京城来的钦差!”大汉还是这么直挺挺跪着。
  叶昭点点头,说道:“知道就好,和镇营你也甭回了,也回不去了。赶明儿我给抚院写封信,算是要你来帮我办差吧?你可愿意?”实在这大汉也无处可去,怕是已经上了许乃钊拟定的阵亡名册了。
  大汉不是粗人,自然明白叶昭的意思,嘭嘭嘭就给叶昭磕了几个头,“谢大人抬举!小的只有舍命办差!”
  叶昭就笑,温言道:“起来吧,我这儿啊,也没那些个血淋淋的差事。”
  大汉这才慢慢起身。
  叶昭打量着他,又问道:“韩老弟台甫怎么称呼,甚么出身啊?”
  大汉连说不敢,又恭谨的道:“小人草字万生,道光爷三十年武进士。”
  叶昭自不知道这个名字在历史上威震江南,乃是剿灭太平军的绿营第一悍将,是以全无感觉,只是听说他是武进士出身,不由得多看了他几眼,虽然来到这个世界二十年了,对于武科出身还是颇觉得新鲜。
  “瑞四儿,瑞四儿”叶昭喊了两嗓子,声音也不算大,但马上,厅外就窜进来一只瘦猴儿,瑞四儿打千请安:“爷,瑞四儿候着呢!”
  叶昭指了指大汉,说道:“带韩将军去沐浴更衣,好生休养几日,再把老夫子喊来。”
  “喳!”瑞四儿起身,做了个请的手势,“韩爷,请吧!”
  第二十一章 小冲突
  刚刚进花厅见到坐在叶昭身侧的苏红娘时,老夫子险些没认出来,以为哪来的俊俏小生呢,也太俊俏太妖媚了吧?可不是,俏丽的黑色洋装,还戴了顶礼帽,英气勃勃中说不出的明艳动人。
  待等认出了是小王爷唯一的妾侍,老夫子可就眼观鼻鼻观心再不敢多看一眼了,话说回来,要老夫子的儿媳妇打扮成男人,而且还是鬼佬男人,老夫子说不定把儿子腿打瘸了再叫儿子休了她。
  可在小王爷这儿,不知道怎么的,好像少奶奶怎么打扮都令人觉得理所当然,感觉不出半分逾越之处。
  叶昭写了封信,准备派亲兵赶回京城报平安,可不是,出来多长时间了?亲王福晋不知道多惦记自己呢。
  此外就是写给京城的折子,却是要老夫子参详一番,叶昭这二十年也算不学无术了,对于这种古句连篇的折子实在不知道如何着手。
  苏红娘一直憋着笑,看着老夫子几乎是手把手的教叶昭落笔。
  “老夫子,算了算了,你来写吧。”叶昭握着毛笔实在觉得遭罪,赌气就撩了挑子。
  老夫子抚须微笑,虽然说起来不敬,但对叶昭,他却总有一种对小辈的疼爱之情,概因这位小爷从来不摆架子吧。
  “爷,爷,不好了!”瑞四突然气急败坏的跑了进来,他在叶昭面前,可从来没有这般不成体统的时候。
  “韩进春他,韩进春他跑去海关衙门了!”瑞四脸色有些苍白,也怪他多嘴,和韩进春唠叨了几句洋人占着海关衙门,里面的账册拿不出,爷心焦着呢。谁知道韩进春却是二话不说,夺了戈什哈的腰刀就冲了出去。
  叶昭蹙眉道:“他去那儿作甚?”
  瑞四儿扑通就跪下了,噼里啪啦掌自己的嘴:“奴才该死,奴才该死,都怪奴才多嘴,说爷为了海关的事儿烦,他就说拼了这条命也要帮爷把关务账本抢回来,巴克什和阿尔哈图也都着了魔,跟他一块儿去了!”
  巴克什和阿尔哈图乃是卫护叶昭的戈什哈,从王府带出来的亲兵,均是镶蓝旗有名的勇士,那也是骄傲的很,倒是瑞四,渐渐见识到洋人的厉害,知道这个祸可闯大了。
  瑞四追出去劝说半天,却终究劝不得他们回头,只好飞奔回来报信。
  “胡闹!”叶昭真生气了,啪一声拍得桌上笔墨乱溅。
  “奴才该死,奴才该死!”瑞四儿跪在地上,一个劲儿抽自己的嘴巴。
  叶昭也来不及理他,急得团团乱转,却一时无计,去清军大营调兵一来来不及,二来许乃钊怕是不会痛痛快快施援。自己这儿又不是郑王府,身边就几名亲兵,瑞四几名包衣那是见不得刀阵的。
  “好了!起来,去备马!”现在只有希望自己赶得及,韩进春三人没遭洋人毒手。而后院中,早就从许乃钊的军营征用了几匹军马。
  “奴才这就去,这就去。”瑞四慌慌张张跑出去。
  叶昭一转头,才发现刚刚还坐在书案旁看自己笑话的苏红娘不见了,不由得诧异道:“她呢?”
  老夫子摇摇头,一脸茫然,刚刚也只顾心急,却没注意少奶奶去了哪里。
  ……
  西洋风格的铁栅栏门洞开,叶昭虽骑射皆劣,但多少还有些骑术,蹬上高头大马,几名戈什哈也都披挂整齐,一脸肃杀,瑞四等几名包衣杂役聚在叶昭马旁,这时节儿自没人敢惜命,若小主人出什么差池,只怕他们的亲眷都会受到牵连。
  远方传来“砰砰砰”的火枪巨响,叶昭一皱眉,挥动缰绳,胯下马飞奔而出。
  枪声一起,租界的马路上就不见了人影,这几天租界也是乱的很,人心惶惶。
  “哒哒哒”几匹马飞奔,瑞四等奴才一溜烟跟在后面,行辕距离海关衙门不远,拐过一个路口,就见海关衙门的铁栅栏门前影影绰绰围着二三十名洋兵,各个占据了射击位置嘭嘭的向里面开枪,而这个旧日的海关衙门,却在二楼窗口伸出了一面虎豹旗,那是清军标营旗帜。
  叶昭心下一松,虽不知道战况,但显见几人还未遭毒手。
  “停火!停火!”叶昭大声用英文喊,谁知道靠近这边街巷的几名洋兵扭过身,马上瞄准了火枪,“砰砰砰”震耳欲聋的火药爆炸声,叶昭未及反应,已经被一名亲兵猛的从马上扑下来,摔了个七荤八素。
  一阵混乱,几名亲兵动作快捷,很快就护着叶昭钻进了旁边小巷,钢刀出鞘,守在巷口,刚刚扑叶昭下马的亲兵腿上血淋淋一片,也被拽了进来,接着瑞四等奴才大呼小叫的也都跑进了巷子。
  “爷,咱们先回去,这巷子口拐个弯就通行辕。”瑞四见叶昭额头摔得青了一块,脸都吓白了。这些日子租界的巷子,倒是被他摸了个门儿清。
  叶昭知道,自己现在再喊什么全无用处,再留这里莫名其妙被抓了俘虏,回头变成自己大清钦差带领兵勇武力进攻租界商团,却真是有理说不清了。也只有回去从长计议,出来时已经派人去清军大营送信,看许乃钊是什么算盘吧。
  当下点点头,“走!”
  瑞四等人这才松了口气,簇拥着叶昭一路狂奔,等洋枪队冲进巷子时,早就人影不见。
  ……
  许乃钊的援军迟迟不到,等了一个时辰,叶昭实在坐不住,心说也只能求苏红娘了,有她护卫想来遇到商团散兵游勇也能对付,现在只有去见霍尔律师,要他斡旋此事。
  若不是必要,叶昭不想令阿礼国等政治人物知晓自己同威尔斯同霍尔的密切关系,想来威尔斯也是同样的心思吧。而不管威尔斯会不会侵吞自己的专利权,至少暂时两人之间还算是合伙人。
  可是上了二楼,转了一圈也未找到苏红娘,叶昭正无奈之际,亲兵跑来报信,说是英国领事阿礼国到了。
  叶昭心下就咯噔一声,看来韩进春等人不是遭了毒手就是失手被擒,不然阿礼国也不会找上门来,而现在人家有理有据有节,甚或手里还有俘虏,可真不知道接下来自己的戏该怎么唱。
  不过叶昭倒真希望租界商团只是俘虏了几人,尤其是巴克什和阿尔哈图二人,对自己何等忠心,若两人鲜血淋漓的尸体摆在眼前,真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发狂。
  一心担忧,叶昭匆匆来到花厅,谁知道阿礼国脸色好像比他的还难看。
  “景祥大人,我希望你立即命令部下离开海关衙门,释放我国侨民,不然我将会视大人的行径为向我大英帝国宣战!”见到叶昭,阿礼国就怒气冲冲的喊了起来。
  叶昭一怔,什么?离开海关衙门?释放侨民?敢情这一个多时辰了,洋枪队不但没攻进海关衙门,还有人被抓了俘虏?
  阿礼国现在真可说满腔郁闷,突然有清军冲入海关衙门悬挂起清军旗帜,这还可以说迫不及防,毕竟海关衙门只留了两名卫兵看守。可接下来巡逻的商团马上发起攻击,谁知道半路又杀出个莫名其妙不知道来头的煞星,一身欧洲贵族打扮,等到了跟前突然夺了一名火枪手的步枪,轮着枪托打晕数人也冲进了海关衙门。
  接下来二三十名武装人员,却怎么也攻不进衙门大院,对方不但箭矢精准,还有个极厉害的火枪手,七八名士兵被对方火器所伤,后来几名武装人员翻后墙进了院准备偷袭,谁知道全部被活捉成了俘虏,被绑在窗户前作人质。
  无奈之下,阿礼国只好打消了武力夺取衙门的念头,带了十几名武装人员直奔钦差行辕,若翻了脸皮,只管将大清钦差抓起来就是。
  阿礼国怒气冲冲的兴师问罪,叶昭莫名其妙占了上风,心情大好,无辜的指了指自己额头的淤青,说道:“领事大人,我当时可曾在现场大喊停火,却遭到贵国暴民袭击,我一个亲卫,被贵国暴民伤了性命!这又怎么说?”叶昭说着话脸就沉了下来,其实救护他的亲兵只是腿伤,倒无性命之忧。
  随即叶昭就话锋一转,说道:“算了,不管谁是谁非,总之以和为贵,我本意只想着人取回海关衙门几份旧文件参考,或许言语不通才酿成了这场悲剧,在此我个人深表歉意。请领事大人下令撤去围攻海关衙门的武装,我保证贵国侨民毫发无损。”
  阿礼国哼了一声,但还是点了点头。
  第二十二章 数钱数到手软
  等叶昭见到亲兵去传令停火接回的人众才恍然大悟,占领江海关衙门并抗拒洋枪队进攻达两个小时,除了韩进春、巴克什和阿尔哈图,却还有第四人,正是穿了燕尾服英挺帅气散发着别样诱人妩媚的苏红娘。
  院门前喷水泉旁,叶昭看到苏红娘就笑:“老婆,可吓死我了,你没受伤吧?”
  在这许多人面前苏红娘却不由得脸一热,更觉得这小鬼浑不知道拉拢人心,怎不先去问你的部下呢?但莫名的,又颇有些被人疼的心甜。
  “我没事儿。”苏红娘淡淡回了句,转身走向洋楼,自要先回房洗漱。
  韩进春此时惊佩惶恐,实在想不到突然杀出来救助自己等人的竟然是小王爷的夫人,刚才还想呢,谁家小哥这般俊俏,简直可说妖艳了,而且那身功夫叫一个俊,十个八个大汉根本就到不了她近前,偏偏又拿了把短火枪,其准头更令韩进春惊骇。西洋火器,若操作得当,原来这般犀利。
  可万没想到,这救命恩人竟然是少奶奶,韩进春呆了半晌,猛地跪了下去,大声道:“卑职该死,卑职累夫人身陷险境,万死难赎其咎,卑职罪无可恕,请大人治罪!”
  至于巴克什和阿尔哈图,早就跪着趴在那儿自己掌嘴了,他俩刚刚还真未认出救援三人的大高手竟然是主子的妾侍,平时他俩自不会和苏红娘有什么照面的机会,就算见了,也早就打千问安,又哪敢偷偷瞄上半眼了?
  叶昭此时心情不错,笑道:“她喜欢舞刀弄枪,倒也怨不得你们。”顿了下,笑容也渐渐淡下来,“不过你们也忒不将我放在眼里了!在你们眼里,可还有规矩?”
  韩进春垂下头,不敢作答,两名戈什哈就更只顾自己掌嘴了。
  目光扫了一圈,叶昭道:“好了,你们也停了吧,这时节儿是给谁看呢?”说着甩手就进了院。
  巴克什和阿尔哈图讪讪停了手,脸蛋都已经又红又肿,三人大眼瞪小眼对望着,只能乖乖跪在院门前等发落。
  半个时辰后,一队清军才匆匆赶来,钦差行署处于租界边缘,商团对这队清军倒也没有阻拦。带队的是一名游击,姓陈,言道抚院大人和藩台大人昨日晚就去了苏州,军营调度繁琐,是以援军才来晚了。
  叶昭自不会难为这些卒子,老官油子一向明哲保身,许乃钊就算不驰援也在意料之中,至于是不是去了苏州倒也不必深究。
  说起来自己也算因祸得福,韩进春几人莽撞行事,却无意间帮了自己一个大忙,想来阿礼国等人对清军的实力又要重新估算了。
  ……
  晚饭时分叶昭才要瑞四去传话要跪着的三人起来吃饭,“日后再犯,双罪并罚。”
  杂役早就拎着红檀木的食盒将饭菜送上了二楼餐厅。
  西洋油画,雪白蕾丝窗帘,长长的餐桌铺着白绿格的餐布,两张梅花镂空椅背的木椅,餐厅内一派西土风情。
  当苏红娘见到一盘盘肉和菜泾渭分明的食物,俏脸微有诧异之色,但也没多说什么,却见叶昭笑着将自己惯常坐的那张木椅向后移了一格,说道:“老婆大人请坐。”
  苏红娘对“老婆”这个称谓已经麻木,但叶昭的动作却令她吃惊不小,莲步轻摆来到木椅前,却觉背后一动,椅子碰到了腿弯,却是叶昭又木椅向前略微推了进来。
  “你干甚么呢?”苏红娘坐下,诧异的看着叶昭。
  叶昭回到自己位置坐好,笑呵呵道:“男人风度嘛,唉,我都快忘了,遇到你这些天,我才想起来男人该怎么疼女人。”
  苏红娘忍不住好笑:“这叫甚么风度?”
  叶昭正色道:“疼女人的风度,男人本就该让着女人。”
  苏红娘轻笑道:“兔相公才讲究这种风度呢?要我说呀,男人大丈夫就该有男人大丈夫的样儿,驰骋疆场建功立业,那才是大英雄大豪杰,再不济在家里也该有个威严吧?整天围着女人转,给女人端茶倒水,又是什么男人了?”
  叶昭心中一晒,也罢,自己算是一轮明月照沟渠了,这个世界的女子思想古怪,就算苏红娘这等巾帼,却也对大男子主义习惯了的。
  “好了,吃饭吧。”不管怎么说,叶昭未免觉得有些无趣,也没精神去介绍各种菜式了,只淡淡道:“西餐,洋鬼子的口味,也不知道合不合你胃口。”
  “怎么,生气啦?”苏红娘笑孜孜看着他。
  “不敢。”叶昭确实有些赌气,随即就好笑,也难怪苏红娘看不起自己,自己也太孩子气了。
  “好啦,给你这个,别生气。”苏红娘虽不知道怎么用刀叉,但将鹅肝削下一片来自然轻而易举,用亮闪闪的小叉子叉到了叶昭的吃碟里。
  叶昭哼了一声道:“这就想赎罪啊?怕是差点劲儿吧?”
  “你还想怎样?”苏红娘好笑的看着他,这个家伙,说他孩子气吧,但有些话的见识气度,能令人深思良久,而和西洋诸国、和那些朝廷大臣打交道,可是老练着呢。可要说他本事吧,偏偏整天没个正形儿。
  叶昭瞄着苏红娘娇媚含嗔的诱人神态,心脏又跳的厉害起来,顺嘴道:“喊声老公,那我就不生气了!”
  苏红娘啐了他一口,“想得美!”说完就呆住,自己这是怎么了?怎么好像在跟这个家伙打情骂俏,怎么这般不知羞耻,又,又如何对的起九泉之下的薛大哥?
  叶昭不知苏红娘心里想什么,却是笑着一手持刀一手持叉,说道:“来,我教你怎么用刀叉,学我这样拿着用起来才方便。”
  苏红娘看了眼叶昭,心下不知道什么滋味,低下头,默默去割盘中那黑乎乎的烤肉。自己,自己委实早就对不起薛大哥了,从阴差阳错和这个家伙成了挂名夫妻那一天起,自己就背叛了薛大哥。
  或许,自己就是个轻贱的女人吧,不配薛夫人这个名份。可是回到桂西,又如何面对薛大哥的亲人?
  “红娘,你为什么会想到去救韩进春他们几个?他们可都是吃的大清国的粮饷。”看得出苏红娘心情忽然低落,叶昭也就不再开口老婆闭口老婆了。
  苏红娘割着盘子里的肉,不流露丝毫感情的道:“你帮了我这么多次,我总要帮你一次。算不了甚么。”
  叶昭看了她几眼,委实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变得冷冰冰的,挠了挠头,只好也低头去吃自己碟里半生不熟的牛排。
  ……
  接下来的半个月,叶昭差事办得顺风顺水,如果说唯一的遗憾,就是感觉到苏红娘一直在躲避自己,就算吃饭时都比自己晚半个时辰进餐厅。
  这十几天,倒是和各国领事磕磕绊绊的议好了章程,对方又让了一步,江海关衙门一体事务仍由大清国官员署理,但衙门设顾问三名,分别由英法美三国侨民出任,“凡涉关税纷争,均交由江海关监督与各国顾问合同办理。”
  想来因为“钦差四亲兵”占领海关衙门一事,令各国领事也感到了紧迫感,这次小冲突更完全可以说是商团失利,大清国钦差的四名亲兵就将商团三十余名火枪手压制的死死的,最后更不得不毫发无伤的任由人家离开,怎么说都是闹了个灰头土脸。
  各国领事自然担心这类冲突多了,怕是租界的安全都不得保障。毕竟上海租界并没有西方诸国正规驻军保护,而租界之畔,就是旗帜遮天蔽日的清军大营。
  “钦差四亲兵闹租界”的威风,倒令清军大营也变得唬人了。
  章程拟定,看似比历史上争来了好大的面子,但一个主体国家的海关事务,却要同各国争论谈判月余,又岂能称为胜利?更不要说还要加入不伦不类的所谓顾问之说了。
  不过叶昭可没有贸贸然就签押坐实新海关条款,而是同阿礼国等人拟定了个试用条约,就是从今儿起正式向进出上海码头的货物收取关税,但仅仅为试用期,正式签约要等自己送入京城的折子收到准信儿再说。
  在晚清历史上,同洋人打交道最为危险,同洋人签约更甚,前脚签完约送走洋人,后脚说不定你就成为替罪羊被治罪,以平息朝廷强硬派以及民间义愤的反对声。至于被后世骂为卖国贼的,那就更不知凡几。
  叶昭不想重蹈这些大人的覆辙,是以同阿礼国等人商议搞了这么个试用条款,即可以很快开始收取关税,免得白花花的银子流走,又有回旋余地,条约章程我一字不差的发回京里,你们同意不同意和我没干系,以后翻旧账也算不到我头上。
  阿礼国等人倒理解钦差大人的顾虑,虽然无奈,但也想这事儿早点平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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