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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道-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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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能做自己,其实我错了,你今晚就做到了,你勇敢地一跳,让我懂得了一个道理:自我是一种信仰,一种爱的信仰。”马杰蜷缩着身子,像是得了重感冒似的一边咳嗽一边说:“我不要自我,也不要信仰,我只要皇后。”他听罢气得哭笑不得,一把将马杰推倒在沙滩椅上。

当了一晚上灯泡,他已经腻了,知趣地打车回了家。这等于为马杰创造了一次“纵火”的机会,在送海小妹的路上,马杰故意把车开得很慢。海小妹在马杰的注视下开始不自然,脸慢慢地红起来。马杰借口倒视镜的角度不够,在路边停下车,紧贴着海小妹的酥胸去调整镜子的角度,没想到,海小妹竟然借势将朱唇贴在了马杰的脸上……

马杰把海小妹送回家,内心世界还不能平静,已经是下半夜一点多钟了,马杰把车停在楼下,点上一支烟深深地吸了一口,静静心,然后才下了车。外面淅淅沥沥地下起了小雨,马杰打了一个寒噤,随手把烟扔在地上用脚踩灭,缩着脖子向楼道走去。马杰一进家门,白雪就劈头盖脸地问了一句:“你咋这么晚才回来?……”“支队里有事。”马杰敷衍地说完,便脱掉外套顺手扔给白雪。白雪凭女人特有的敏感,闻到衣服上有另一个女人的气味,她大声质问道:“你跟哪个狐狸精鬼混了?你说,你说!”说完气呼呼地把马杰的外套摔在地上。“你她妈的有病啊!”马杰恼羞成怒地骂道。“我警告你马杰,别以为你在外面吃喝嫖赌我不知道,你要敢在外面胡搞让我堵着,我就死给你看。”白雪怒气冲冲地威胁说。“行了,姑奶奶,大半夜的,别喊了,闹得四邻不安。”马杰无奈地说完,从地上捡起外套搭在方厅的椅子上。白雪气呼呼地进了卧室,“当”的一声关上了门,马杰痛楚地坐在了方厅的椅子上……

自从和贝妮好上以后,他常常脱离自己的身体,以廖天北的眼光看自己,他觉得他和贝妮的爱情很像廖天北和许莉莉的,他弄不明白,这是上行下效,还是自己在模仿廖天北,之所以不能确定,是因为他还不完全相信自己很像廖天北,他心里很清楚,要想完全像廖天北,必须彻底抛弃自我,然而这是他心里最不情愿的。他一直努力使自己既像廖天北又不失去自我,然而这种努力越来越让他不知道自己是谁。常言道,妻不如妾,妾不如妓,妓不如偷,人一旦偷上情,便如吸毒一样不能自拔。何况他从中还能体味到一种做自己的快感,做自己就应该随心所欲,现实中到处是囚笼,压抑得无法透一口气,倒是只有性没有任何禁忌了,性不仅是肉体发泄的途径,也是心灵透气的窗口。关于这一点,他不知道廖天北是不是也有同感。

今天廖天北开了一天会,累得很,因此下班后推掉一切应酬按时回家休息。他送廖天北回家后,赶紧给贝妮打电话,说是马上就到,他打车直奔香榭花园。

刚进屋,贝妮就扑到他的怀里,两个人抱在一起吻得天旋地转。厮磨缠绵一番后,贝妮的秀眉抵住他的眉毛,娇滴滴地说:“亲爱的,自从我们相爱以后,我怎么觉得自己像变了一个人。”他像个沐浴在爱河中的新婚丈夫,脸上挂着幸福的微笑,用痴迷的眼神看着贝妮,好奇地问:“变成谁了?”贝妮白皙的双肩宛如纤巧的羽翼,好像是从柔韧的躯壳内滑出来的精灵,躲在他的臂弯里,美滋滋地说:“当然是自己呀!”他脸上挂着迷失的神情,目光讶异地看着她,仿佛担心眼前这个楚楚可怜的精灵会随时从他身边逃离似的,他大惑不解地问:“为什么?”贝妮一双玉臂吊在他的脖子上,双眸闪耀着自信的欢欣,凝视着他贪婪而迷茫的眼睛,贝齿生津地微笑着说:“以前我整天在心里模仿江冰冰,当然不是自己了,现在你是我的了,我再也不是一个拙劣的模仿者了,当然就变成自己了。”他深情地凝视着贝妮清澈透明的眼睛,有一种灵魂出窍的感觉,仿佛站在贝妮面前的不是自己,而是另一个人,他定了定神,颇有同感地说:“你别说,宝贝,你说得还真有道理,不瞒你说,我也有这种感觉,觉得自己越来越像自己了。”接着他用食指刮了一下贝妮姣美的鼻子说:“宝贝,我开了一天会。有什么好吃的?我都饿了。”“背我去餐厅,不然不让你吃。”贝妮撒娇地说。一句话,让他心中幸福的火焰欢快地摇曳起来,他像抱小孩似的抱起贝妮,先在屋里转了三圈,然后抱着她进了餐厅。餐桌上早就摆好了四菜一汤,他放下贝妮,用两个手指捏起一块肉片就要往嘴里放,贝妮打了一下他的手温柔地说:“饭前洗手。”他只好进厨房洗了手,然后坐在餐桌前美美地吃了起来。贝妮幸福地看着他吃,脸上带着孩子气的调皮表情,身上却透着一种清丽温婉的气息。在他心中,贝妮不是玫瑰,而是牡丹,既国色天香,又风情撩人。两个人一起吃完饭,碗筷都不收拾就搂在了一起。亲吻了一阵子后,贝妮温柔地说:“亲爱的,我今天要你早点走,我有一篇重要的稿子今天要赶出来。”可是,他的嘴吻着贝妮,手已经伸到了她的怀里。此时此刻,他心里已经火烧火燎了,很想和贝妮做爱,听贝妮一说,只好克制住自己,他不能让贝妮觉得自己来只是为了做爱。两个人又温存了一会儿,他深情地说:“那好吧,宝贝,你乖乖的,我走了。”“再亲亲我。”贝妮恋恋不舍地说。两个人便又是亲吻,又是拥抱。

他回到家里,江冰冰正躺在床上看电视,他草草洗漱完毕也上了床。电视里正在播着电视剧,一个男人拼命地吻着一个女人,江冰冰仿佛也入了戏,她模仿电视剧中的女人,温柔地趴在丈夫的怀里。他耳畔还回荡着贝妮香浓柔软的声音,电视剧里的女人仿佛就是贝妮,那女人姣美可人的样子,和贝妮撒娇时一样让人欲火攻心,这时,电视剧里的男女已经动真格的了,江冰冰一边搂着他亲吻,一边问他是不是想要了。他突然感到有些愧愧的,就抱着妻子温存起来。江冰冰已经很久没和丈夫行云雨情了,想得很,两个人都好像顾不得许多了,你掀我的衣服,我掀你的衣服。顷刻间床前地毯上满是长衣短裤了。江冰冰双手紧紧抱着丈夫,就像融在男人的怀里,女人荷塘般地荡漾,男人像干柴一样燃烧,女人如离水的鱼,起伏颤动,男人像登山的勇士奋力接近顶峰。两个人不断地换着姿势,他惬意极了,感觉自己是被温柔的海浪托着,掀过来掀过去。江冰冰觉得丈夫今天棒极了,她兴奋地大叫起来。他突然发现妻子的叫床声竟然和贝妮十分相似,于是仿佛身子下翻云覆雨的不是妻子,而是贝妮,这么一想,他再也憋不住了,急风暴雨般地倾泻出来。

第二天是星期六,他难得在家休息一天,吃完早饭,江冰冰唠唠叨叨地说:“老公,我给爸妈买了两盒西洋参,你先给爸妈送去,然后回来帮我打扫房间,咱家挺长时间没有大扫除了,今天趁你在家,帮我好好收拾收拾。”“好吧。”他说完,拿着两盒西洋参走了。江冰冰从客厅收拾到厨房,从厨房收拾到卧室,地板擦得亮亮的,地毯也吸得干干净净。然后,她打开全自动洗衣机,加满水,准备洗床单。江冰冰把床单取下,又把双人床上上下下打扫了一遍,在打扫床底的时候,她突然发现在床底下有一个用过的避孕套,她和丈夫做爱从来不用避孕套,因为她戴环多年了,她怒火中烧地将避孕套扫出来,气得一屁股坐在地板上呆呆地愣着,眼泪哗哗地涌了出来。这时,他哼着小曲开门进来了,江冰冰呼地从地上站起来,拿起笤帚劈头盖脸地就打,声嘶力竭地喊道:“商政,你给我滚!”他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一边躲一边问:“冰冰,怎么了,你他妈的疯了?”江冰冰顺手将避孕套摔在了他的脸上,一边哭一边骂:“这是不是你与贝妮干的好事?我早就看出那个狐狸精看你的眼神不对劲,为了勾住你的心,我天天模仿她,就差叫床学她了,你还不知足,竟然胡搞到家里来了,商政,你个臭流氓,你对得起我吗?”江冰冰骂完呜呜呜地大哭起来。他心里顿时明白了,前些天,江冰冰出差,他和贝妮在自己家做了一次爱,贝妮怕怀孕,每次都要求他戴避孕套,那天两个人戴套干完以后,又干了一次,第二次比第一次还猛,两个人光顾享受,套就折腾没了,怎么找也没找到,没想到让江冰冰大扫除给扫出来了。他心想,得赶紧找个理由解释解释,不然,就江冰冰现在这个醋海翻波的样子,能找廖天北闹去,一旦廖天北知道了,后果不堪设想。他灵机一动想起了马杰。“冰冰,你误会了,我和贝妮清清白白的,根本不是你说的那种关系,”他绞尽脑汁地解释说,“这准是马杰干的好事。你出差那几天,楼下的邻居说咱家卫生间往他们家漏水,让我们抓紧修一下,我当时跟廖天北正会见外宾根本抽不出身,就给马杰打电话,他到市政府拿咱家钥匙时,我见他车里坐着一个非常漂亮的女孩,两个人卿卿我我的,我估计关系不太正常。是不是这小子那天在咱家干坏事了,不行,我得问问他。”其实那天家里卫生间漏水确有其事,但找的不是马杰,而是白明海。他说着就拨通了马杰的手机,张口就质问:“喂,马杰,那天我家卫生间漏水,我让你找物业到家里修一修,你小子到市政府拿钥匙时,我见你车里坐着个女孩,你们是不是在我家干坏事了?怎么还把避孕套扔我家床底下了呢,弄得冰冰还以为我往家里勾引女人了呢,快把我骂成陈世美了,你快点跟冰冰解释一下吧。”马杰太了解他了,一听就明白怎么一回事了,而且在电话里,他已经把编好的瞎话告诉了马杰,马杰暗骂,狗日的,自己干了见不得人的事,竟然把屎盆子往我脑袋上扣,但转念一想,谁让咱们是莫逆之交呢!想不到你商政人模狗样的,也有偷鸡摸狗的时候,看来你做不成自己,也只好做爱了。马杰幸灾乐祸地说:“你胡搞也不分个地方,这种事怎么能弄到家里去搞呢?你把电话给冰冰吧。”江冰冰气呼呼地接过电话。“冰冰,”马杰一副难为情的口吻说,“真对不起,我在你家干了件偷鸡摸狗的事,那天到你家我带了个女孩,卫生间的水管修好后,我们并没有马上走,而是把你家当成宾馆房间了。冰冰,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你们两口子可千万别再吵了,冰冰,商政是什么人,你还不清楚吗?他是个一心想做自己的理想主义者,一肚子的雄心壮志,他给老大当秘书时,老大腐败掉了,他都什么事没有,他是个出污泥而不染的人,怎么可能做对不起你的事呢?该打该骂的是我,哪天我去负荆请罪,好不好!”马杰厚着脸皮说得虽然违心,却是天衣无缝,容不得江冰冰不信,她劈头盖脸地骂道:“马杰,想不到你竟然是个没良心的负心汉,你对得起白雪吗?你就不怕白雪知道了撕了你!我警告你,再不检点,小心我告诉白雪。”马杰嬉皮笑脸地说:“冰冰,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图,我知错了,再也不敢了,你可千万别告诉白雪。”江冰冰在电话里又不依不饶地骂了一通,才心安理得地放下电话,一场风波总算平息了。

然而他却不知道,马杰在给他灭火的同时,自己正处在水深火热之中。那天,马杰正在市刑警支队食堂吃午饭,手机响了,他一看号码是海小妹的,心里一阵荡漾。“怎么,想我了!”马杰压低声音得意地说。“杰哥,我那个不来了。”海小妹难为情地说。马杰没反应过来,忙问:“什么不来呀?”海小妹突然吼道:“就是大姨妈不来了。”马杰一下子明白了,心里有些紧张地问:“那你说怎么办?”海小妹一下子哭了,她抽泣着说:“我要知道怎么办还找你干什么?”马杰脑子飞快地算计了一下说:“那你等我电话吧。”说完就挂断了手机。他给马杰打电话时,马杰正开车接海小妹。两个人刚通完电话,海小妹就风情万种地从楼道里走了出来。她上身穿了一件暗红色紧身衫,下身穿了一条牛仔裤,酥胸高耸,脸色绯红地上了车。马杰随手往车载CD里塞了一张刘德华的碟片,一踩油门,奥迪车直奔滨海市驶去。刘德华一曲《忘情水》,曲调悠扬,让马杰心中油然而生悲悯之情。到了滨海市,两个人住进了海景酒店,这里是滨海市景色最优美的地方。马杰和海小妹每人开了一间房。之所以没开一个房间,是因为马杰想借打胎之机,和海小妹就此分手。“小妹,先休息休息,明天陪你去医院。”马杰语气非常冷漠。坐了两个小时的车,海小妹确实有些疲倦,一进房间她便慵懒地躺在床上。这时,马杰的手机突然响了,是白雪打来的,马杰有些紧张,急忙走出了海小妹的房间。

“阿杰,你晚上回不回家吃饭?”

“今晚我值班,你和孩子吃吧。”

马杰的儿子,今年刚上小学。一想起儿子,马杰心里就美滋滋的。自己在儿子心里一直是大英雄,记得儿子刚入学时,老师问儿子,长大以后想做什么?儿子毫不犹豫地回答,要做像爸爸那样的大英雄。每当想起儿子小英雄的样子,马杰心里就特别自豪。接完白雪的电话,他又想起和白雪旅行结婚的情景。当年两个人旅行结婚到南京,当地人说,到了南京一定要看燕子矶,两个人也是头一次听说这个地方,便从南京市坐长途客车去了燕子矶。燕子矶位于南京北部观音门外的直渎山上。当时两个人住进了一个木质结构的旅店,上下两层,木头灰黑发朽,整座木楼歪歪斜斜,有一种一脚就能踹倒的感觉。旅店位于长江边上,起了一个很江湖的名子叫“临江饭店”,让人有一种走江湖住进了黑店的感觉。那时候,白雪小鸟依人甚是可爱。晚上江风骤起,旅店的房间与房间之间就隔一层厚木板,从木板间的缝隙清晰可见相邻房间的灯光。半夜隔壁房间住进了几个男人,说着听不懂的土话,抽旱烟的烟味顺着木板缝隙飘了进来,白雪吓得直往马杰怀里钻,马杰也有些紧张,手里紧紧攥着水果刀,脑海里浮现出无数英雄形象。他从小就喜欢模仿英雄,渴望像英雄一样建功立业,此时此刻他在心里一直模仿金庸小说里的英雄好汉,怎奈一夜相安无事,旭日东升时,他才睡着,在梦中他正模仿郭靖在草原上弯弓射雕。第二天两个人登临矶头,看滚滚长江,浩浩荡荡,江帆点点,蔚为壮观。御碑亭上清朝乾隆皇帝还亲书“燕子矶”三个字。这一切都历历在目,仿佛就发生在昨天。想到这,马杰觉得特对不起妻子,心里涌出想回家的感觉。

马杰和海小妹吃完晚饭后,各自回自己的房间休息。马杰独坐房间默默地抽烟。这时,海小妹推门走了进来,拿起马杰的烟点了一支,两眼直勾勾地看着他。“不好好休息,看我干什么?”马杰心烦意乱地问。海小妹不说话,但眼睛仍然直勾勾地看着他。马杰心里有些发毛,心想这丫头是不是受刺激了。这时海小妹把烟掐了,开始脱衣服,衣服脱完,她一丝不挂地躺在床上。“杰哥,我要!”马杰哭笑不得地看着她。海小妹突然坐起来抱住马杰就开始亲吻,马杰实在受不了了,猛然把海小妹扑倒在床上,火烧火燎地说:“小妹,我想回家!”两团火又燃烧了起来。

白明海恋爱了,女朋友叫池小娜,是省歌舞团的舞蹈演员。两个人是在丁香小姐大赛上认识的,当时白明海是主要赞助商,池小娜是参赛者,并且赢得了丁香小姐的桂冠。东州市的选美大赛,之所以称为丁香小姐大赛,是因为丁香是东州市的市花。池小娜赢得丁香小姐大赛桂冠后,便成了团里的台柱子,最近团里创作了一台颇具创新精神和浪漫情怀的大型现代舞《寻找自我》,池小娜是一号女演员。

中午,白明海接到池小娜的电话,说大型现代舞《寻找自我》下午三点彩排,邀请他去观看。彩排在省歌舞团大礼堂举行。两点多钟,白明海西装革履,头梳得油光水亮,兴高采烈地开车去了省歌舞团。

白明海走进大礼堂时,已经座无虚席,彩排已经开始了,白明海默默地坐在了后边。只见舞台上立着几个高大的棱镜,二十几个男女演员,每个人手中持有一个小小的地球仪穿梭在棱镜之间,面面不同,色色相映,脚下是覆盖整个舞台的中国地图,在抽象的极富个性的舞台语汇下,演员们以富有力度的肢体语言,解构着处于十字路口的人们寻找自我拒绝迷茫的动人图景,展现生命中蓬勃迸发的积极力量,演员们的肢体动作不仅有古典芭蕾,也有民族舞蹈,严谨的钢琴音乐引领着古琴,让观者在心灵的疆域里上下求索,沿着地图的标志,不再迷路。演员们充满生机的肉体缠绕扭曲在一起,抚摸面孔,互相叠加,每一个舞蹈者的呼吸、皮肤、血液、毛孔和神经全部融于音乐、灯光、舞台,池小娜像一个迷失在森林中的梦游者,怀里抱着一个枕头,引领那些年轻的、洁白的、鲜艳的肉体揉搓着双肩,咬住拳头,痛苦地纠缠在一起,坚韧而孤独地向前爬行、寻找……白明海怀揣着幸福感被美不胜收的表演深深地感动着,仿佛自己的心灵随着心上人鲜美的肢体在一起律动。大学毕业后,白明海因一时找不到工作曾一度迷茫,眼下虽然事业有成,但仍然觉得自我迷失在自己蛛网密布的内心隧道中,找不到心灵家园的入口,《寻找自我》不仅表达了他想做自己而做不成的痛苦,更表现出现代人既留恋传统文化,又向往现代文明,既留恋东方文化,又向往西方文明的迷茫。

彩排结束以后,白明海在大礼堂前等着正在后台卸妆的池小娜,脑海中不时浮现出心上人优美精妙的舞姿,心头荡漾着幸福的涟漪。大约二十分钟后,池小娜与几个女孩儿一起走出大礼堂,白明海顿时觉得花气袭人,空气中弥漫着令人迷醉的芬芳。池小娜一见心上人便喜形于色,款款摆动着俏臀迎上前来,几个女孩儿醋味十足地与她开着玩笑。“哟,小娜,那边就是你骑白马的王子吧?”“什么骑白马的王子,是开宝马的王子。”“骑白马的不一定是王子,那开宝马的就一定是王子吗?”“说不定是司机!”池小娜笑嘻嘻地向女友们摆摆手,神情幸福而娇媚,她甜津津地问:“明海,你觉得我们的演出怎么样?”夏末的晚霞如梦如幻,天空犹如泼满了鸡血,一片昏红,连空气都如染上了淡淡的红色。白明海痴迷地欣赏着池小娜曼妙的身姿,心田涌起甜蜜的芬芳,用迷醉的口吻说:“想不到现代舞用肢体语言可以表达这么深刻的主题,我们之所以找不到自我,是因为我们找不到心灵家园的入口,失去心灵家园的人最大的痛苦就是既做不成自己,也当不成别人。”池小娜轻咬朱唇,用崇拜的目光看着白明海,动情地说:“明海,想不到你理解得这么深,不瞒你说,别看我是《寻找自我》的台柱子,我也没有你理解得深,我在演出时,只是一个演员,一个角色,根本不是自己。”两个人一边说话一边上了车。车内洒满夕阳,池小娜周身包裹在光晕中,映出手臂上的汗毛若娇嫩的小草,她吐气如兰地说:“明海,我饿了,咱们一起吃点东西吧。”车内弥漫着醉人的音乐,白明海儒雅地看着心上人,无限怜爱地问:“想吃点什么?”池小娜就像个被宠坏的孩子,迷人的贝齿轻咬着浅粉色的朱唇,妩媚地一笑说:“我想吃麻辣火锅。”白明海像青蛙王子似的点了点头,思忖片刻,莞尔一笑说:“那就去狮子楼吧。”

狮子楼的生意火得很,白明海费了半天劲才找到车位。两个人一下车,门前悬着一副颇有气魄的对联:古者王侯列鼎烹乾坤;今日吾辈悬锅煮天地。迎宾小姐给他俩找了一个靠窗户的位置。白明海和池小娜商量着点了酒菜。不一会儿,热腾腾的火锅就上来了。白明海给两个人的啤酒杯倒满酒,微笑着举起杯,建议先干一杯,祝贺小娜演出成功,没想到池小娜并未举杯,而是伤感地低下头,眼圈微红地告诉心上人,今天是她爸爸逝世一周年的忌日,第一杯酒为爸爸喝吧。白明海连忙放下酒杯,目光既同情又怜爱地看着小娜,关切地询问她爸爸的死因。池小娜似乎正陷入悲痛的回忆中,良久才哀婉地说,爸爸是死于糖尿病。这时火锅里红彤彤的热汤沸腾起来,为了转移话题,白明海赶紧夹起一筷子诱人的肥牛,在沸腾的红汤里涮了涮,又饱蘸了作料,放在池小娜的餐碟里,柔情蜜意地劝心上人趁热吃。池小娜的馋虫一下子被勾了起来,辣得嘶嘶咧咧地吃了起来。两个人吃得正热火朝天,有人突然拍了一下白明海的肩膀。白明海抬头一看,原来是姐夫马杰,他的脸腾地就红了。赶紧站起身腼腆地介绍了池小娜。池小娜也脸色绯红地叫了声“姐夫”,问了好。马杰显然对小舅子和池小娜一起吃饭很吃惊,但还是用艳羡的口吻称赞了一番丁香小姐,然后抱歉地向池小娜笑了笑,言称刚好有事找明海商量,以此为借口,将小舅子叫出了酒店。

一出酒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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