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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位过招-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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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电话里跟赵铭森说,要不就把一切责任推她身上,她不在乎。但赵铭森没听,非要把什么都认了。兴许,赵铭森自己心里也有个权衡,别人罗列了那么多罪状要攻击你打倒你,不可能一条也不存在,更不可能完全洗白。聪明者往往会在权衡中选出那么一两项来,主动向高层检讨、认错,表决心。这种主动找打的方式其实是在有效地保护自己,既可让对方以为打着了他,及早收回拳头。也可让裁判认定你认错态度积极,悔改决心大。犯了错误能改正,照样是好同志。相反,你要是拒不低头,把对方逼急,很可能就把你所有底牌都揭出来。

两害相比取其轻,这点道理赵铭森不可能不懂。文人小说下载

何复彩现在是既甜又苦,作为女人,能让一个男人如此坦荡地说爱,心里真是舒服死了。可一想由此给赵铭森带来的一切,心里又暗。这两天她想见赵铭森,又怕见,也知道不能见。但她心里有太多疑惑,赵铭森为什么这样呢,他不该这么消极啊。他这一退,不正是给别人给了充足的机会么?网刚撒开,还没捕鱼呢,就心甘情愿让鱼反扑?

“想不通是不是?”朱天运苦笑着问了一句。何复彩点了点头,她就是找朱天运来解惑的。

没想朱天运叹一声道:“我也想不通啊,一只拳刚打出去,拳头还没收回来,身后就让别人钳制了。”

“真的这么可怕?”何复彩越发没底了,本来她是把希望寄托到朱天运这边的,一听朱天运这口气,心里立马又紧。朱天运坦然笑了笑,宽慰似地说:“天要下雨,娘要嫁人,随着它好了,放心,天不会塌下来。”

“可我怕啊朱书记。”何复彩很想唤一声朱大哥或者天运的,一种奇怪的情感怂恿着她,蛊惑着她,也激彻着她。可她还是喊了朱书记。她知道,自己是没资格那样亲密的,真的没有。

朱天运很是冷静地说:“怕是没用的,复彩,现在不是怕的时候,该来的迟早要来,就让我们静静等候吧。”

“我不要!”何复彩忽然歇斯底里叫了一声。

该来的真是来了。就在赵铭森因胃病住进军区医院时,省长郭仲旭主持召开了一次会议,这次会议后来被海东政界多数人称为转折会议,也有人戏称是“拨乱反正”的会议,更有人直接将它称为郭罗会议。

这次会议朱天运和柳长锋都参加,朱天运没让何复彩去,做主给何复彩请了病假。他的意思明显不过,是想让何复彩去医院探望赵铭森。人不能太孤独,他太能想象到赵铭森此时的孤独了,世上没有哪种孤独能比官场上的孤独对人更具毁灭力,也没哪种失落比官场上的失落更让人绝望。

坐在主席台上的郭仲旭面貌焕然一新,一改过去不显山不露水温吐吐的内敛样子,开始向朱天运他们发难了。当然,郭仲旭是从经济建设谈起的,政府嘛,什么时候都要从经济建设入手,就跟省委或市委什么时候都要从干部队伍或党风建设入手一样,这才让人觉得你是在谈工作,谈发展,而不是在搞斗争。郭仲旭就当前海东经济发展形势还有建设步伐谈了一阵,话题一转,就开始批评了。他说,当前压倒一切的任务是稳定,是团结,是齐心协心谋发展,聚精会神搞建设。而不是搞内耗,搞斗争。我们有些同志,搞内耗搞习惯了,搞上瘾了,置大好形势于不顾,放着有利时机不去抓,宁可让经济倒退十年五年,也要满足自己的私欲恶欲。他用了恶欲这个词,然后目光锐利地扫了一眼会场,接着道:“中央三令五申,要以经济建设和社会发展为重,要把构建和谐社会放在首位,我们在执行中却总爱走样,总是要发出一些不同的声音。不同的声音可以有,但不能伤害到大局,不能把它演变成你搞我我搞你的政治斗争。”后来他又讲到反腐倡廉,说反腐倡廉当然也是我们的重要任务,但我们不能因为出了一个骆建新,就把所有的干部都当作腐败分子。我们要坚信,绝大多数干部还是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的,是清正廉明任劳任怨的,是值得信赖的……

听听,人家多会讲啊。肯定一大片团结一大片,你不孤立都不行。

郭仲旭的讲话让与会者精神为之一振,有人脸上当下露出了红光。不可否认,骆建新案后,海东的政治形势是吃紧的,干部们尤其各级领导干部神经绷得很紧,有些快要绷不住了。今天郭仲旭在会上这么一讲,犹如一股新风吹进了会场,立刻让众多提紧的心异常惬意地松驰下来。郭仲旭还在台上长篇大论地讲着,忽尔激昂陈词忽尔又厉声痛斥,看来北京之行,他真是收获不小,一个从来不公开亮明自己态度只在背后运筹帷幄的人,这天却异常鲜明地举起了倒赵大旗,而且态度非常之强硬,措词非常之尖锐。朱天运这时已不报任何幻想了,虽不知道北京之行到底发生过什么,是什么人关键时候帮郭仲旭扭转了乾坤,但官场上这种超强地震还有突然变故他是经历过的,应该说已经习以为常。他收起目光,刚才他一直在观察下面或身边人的反应,他发现,郭仲旭的讲话鼓舞了不少人,也振奋了不少人,不少人已经焦急地等着为郭省长鼓掌了。

罗玉笑在主席台另一边冷冷地瞅着他。

还有柳长锋,那是怎样的一种得意劲啊,仿佛,他已坐在审判台上,急不可待地要审判朱天运了。

朱天运心里掠过一层悲。这一搏,他和赵铭森是彻底输了。输得有些莫名其妙,输得更是不明不白。由此他想到,这两年,在人的经营上,赵铭森终还是没玩过郭仲旭。官场说穿了还是玩人,玩不转人,就玩不转一切。赵铭森这方面,还是功夫不到位啊,或者说心不狠手不辣,才让人家轻轻一搏就搏了回去。

突然间,他就对赵铭森生出一股恨来,真的是恨。

更深的悲凉却留给了自己,他知道,自此以后,他就是一人孤军作战了。一个同盟如此不堪一击,令他感到彻骨地冷寒。但心里同时响出一个声音,我不会放弃,不会妥协,绝不!

3

不妥协由不得朱天运。变局不仅仅是郭仲旭冲他们发难。刘志坚一死,整个案件马上出现大回转。也不知消息怎么传进去的,几天时间,所有涉案者都反了供。首先是唐雪梅,第一时间就推翻了所有供述。声称自己是被逼,被诱供,并且说在审查中遭到了虐待,刘大状对她施虐,刑讯逼供不说,还企图玷污她。然后,就将所有问题推到了刘志坚身上,说她只是一名下级,上级领导要求她这么干,她能不从?你们哪个不是惟命是从?!她问得理直气壮,再问她具体事,她就说记不清了,钱都按刘志坚的指令打出去的,至于打出去做什么,让办案人员问刘厅长去。

跟着是叶富城,邵新梅和蔡永革等,口径几乎完全一致,就像有人写好供词,让他们照着读一样,无一例外将所有责任都推到了刘志坚这边。

最后是汤永康!

叶眉愁苦着脸跟朱天运汇报这些时,朱天运是平静的,没显出半点激动或愤懑。这时候再激动,就不是他朱天运了。刘志坚车祸消息一证实,他就料到了这个结果。往死人身上推,这已不是什么新鲜手段,要不他们干嘛让刘志坚死。他冲叶眉说:“冷静点,甭激动,这是一堂必修课,你要好好从中学习。”叶眉惊讶于他的平静,陌生地望住他说:“局势变成这样,难道您一点不愤怒?”

“愤怒?我为什么要愤怒?”朱天运反问叶眉。他在感叹自己无力回天的同时,也感慨叶眉的不成熟。官场斗争哪有那么容易啊,他二十一岁参加工作,从秘书干起,一路趟着泥泞,踩着荆棘,有时候还要踩地雷。沟沟坎坎走到今天,经历过的斗争形形色色,波云诡谲,有些事远比现在这事还离奇,还荒诞。早就练成了处事不惊,沉着应变的老辣功夫。看见叶眉一惊三乍,由不得就替她担心。

叶眉意识到自己的错,脸一红,声音轻轻地道:“对不住,我不该在这个时候烦您。”

朱天运富有同情地看了叶眉一眼,说:“现在要学会干工作,更要学会保护自己,该是收起你锋芒的时候了。”

“您是让我妥协?”叶眉越发惊诧地问。

朱天运释然一笑,说了句让叶眉喜出望外的话:“世上不存在妥协,但必要的策略还是要讲。小叶啊,你年轻,这些都是必经的,好好把握自己。送你一句话,只要你不放弃,就没人敢逼你缴械。我看过一部电视剧,那上面的台词很有意思,有个游击队长说,放下武器是为了更有力地拿起武器,暂时低头是为了永远昂首。”

叶眉不傻,这番话的意味太深,也太有感染力。后面那两句绝不是游击队长说的,是朱天运换个方式讲了出来。官场上这种说话方式很普遍,明明是自己的意思,楞是要借别人的口讲出来。要不怎么说,官场上一大半是哑谜,剩下一小半,那才是江湖。

叶眉动情地望住朱天运,心里一时七上八下,不知说什么才能把最真实的心情表出来。朱天运走过来,长辈一样伸出手,拍拍她的肩:“没事,云遮住天的时候多,我们就等雨过天晴吧。”

“知道了朱书记,谢谢您教诲。”

茹娟来了,约朱天运吃饭。朱天运本想推辞。在这个非常时期,他惟一能选择的就是闭门不出,电视上不见图像,报纸上不见名字,重大场合不出现影子。这也是一种自保方式吧,无法还击的时候,你只能选择沉默选择自保,因为你也是人家打击的对象。说不定哪一天,狂风恶浪就朝你袭过来。

茹娟说,她从广州带了一位朋友,很想认识朱天运。朱天运最终还是被诱惑了,广州来的朋友,茹娟是在暗示他啊。

他欣然应允。

地点选在离市区较远的一家酒店,档次不高,但饭菜很有特色。朱天运到那里时,已是晚上七点二十。海州的交通状况越来越差,一到上下班高峰期,车辆几乎变成了蜗牛。老百姓对此怨声载道,朱天运在多次会议上都强调,要下决心治理城市交通,要拿出切实有效的办法来“治堵”。强调归强调,这问题到现在也没解决,相反,堵塞现象越来越严重。这又引起朱天运另一番思考,我们的干部整天都在喊忙,个个日理万机,忙得连回家的空都没,好像真就在鞠躬尽瘁,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可他们到底在服什么务,为谁服务?不知什么时候,官员们对工作的热情已成两边倒,重大项目工程建设,包括高铁、高速、大型工业园区以及旧城改造等,个个争得头破血流,唯恐下手慢一点,工作就被别人抢走。但那些关乎到老百姓生存的普遍性问题,比如菜蓝子米袋子,比如衣食住行等公共事宜,却你推我让,反应极为迟钝。

利益,利益才是驱动一切的杠杆。如果一道令下去,说把某条道扒了重建,你看他们积极不积极?

胡乱想着,朱天运来到了酒店。迎宾小姐满脸桃花,笑得着实迷人,再三问先生几位啊?朱天运说,前面来了人,不记得哪个包房了。小姐很热情地帮他查单子,这时朱天运意外地看见了一个人,谢觉萍。尽管戴着墨镜,头也勾得很低,朱天运还是一眼认出了她。他赶忙躲迎宾小姐后面,借着一棵高高大大的假树掩护自己,想看看跟谢觉萍在一起的是什么人?等了约莫五分钟,有人出来了,热情地迎着谢觉萍往楼上去。

朱天运被那两个人惊呆了。一前一后从楼上走下来的,竟然是市纪委书记赵朴和省纪委肖庆和!对了,有消息说,肖庆和马上要提拨为省纪委副书记了。

真是巧啊,你以为远离市区安静的地方,别人也认为安静。结果,这里就演绎出另一场热闹来。朱天运既震惊赵朴,又觉谢觉萍不可思议。真是无法把他们两人联系到一起啊。他曾以为,经历过那样一场劫难,谢觉萍就会永远远离政治,远离是非,哪知……

败兴,真是败兴!朱天运一刻也不想在这里久留了,更甭提吃饭。匆匆出门,给茹娟发条短信,说换个地方吃吧,这地方的饭菜他吃不下。茹娟很惊讶地回过一条短信说,我都看见您影子了,怎么突然又消失?朱天运没做任何解释,顺手敲出一家酒店名,给茹娟回复过去,让她们往那边赶。

茹娟带来的男子姓李,叫李铁,广州公安局刑侦大队刑警。茹娟说是她高中同学,朱天运看着不像。李铁很年轻,三十出头,非常精干,朱天运以为他是特警。

茹娟开门见山,说刘志坚案完全是个阴谋,从一开始有人就设计好了,然后一步步逼刘志坚往套子里钻。朱天运听着战栗,打乱话说:“不至于吧,又不是恐怖片。”没想茹娟更较真地道:“比恐怖片还恐怖,他们为了洗清自己,真是到了丧心病狂的程度。”

一句话触到朱天运痛处,朱天运不再阻拦,任由茹娟说下去。

朱天运原以为,茹娟只是个商人,精明能干,有投资头脑,虽说也懂点政治,也能看出些门门道道,但绝不会精,不会看到深层。没想茹娟的话让他连连惊讶。茹娟说,这盘棋有人在下,让骆建新出逃只是第一步,如果上面不全力追查,可能责任就让骆建新一人担了。没想铭森书记和朱天运咬住不放,甚至有借骆建新案深挖硬挖的嫌疑。于是他们怕了,接连打出两张牌,一张是把责任强行推给孟怀安,然后迫使孟怀安外逃。茹娟说,据她得到的消息,孟怀安的护照还有在国外藏身的地方都安排好了,路线一共安排了三条,这叫三重保险。

“那为什么不让刘志坚也走这条路,让他外逃不就得了,干嘛非要让他死?”朱天运问。这个问题他到现在也没想明白,内心里,他真希望那是一场没有人为因素也不带任何阴谋的车祸,这样接受起来至少心里轻松些。可……

“一开始他们就是按这个设计的,包括刘志坚的护照身份证等,都是跟骆建新一起办的,目的地也跟骆一样,当初甚至想让他跟骆一起外逃。又怕目标太大,逃不出去,最后才让骆先走,让刘再撑撑。”茹娟就像布局者,更像事件的导演,讲得头头是道。朱天运听得也是津津有味,似乎被茹娟带到某个局中。

是的,局。官场上所有的手段还有阴谋都是用局来展开,局是一切,一切是局。布局或破局,便是官场最大的较量。

“刘志坚本来可以安全出去,他们也没想赶尽杀绝,可是铭森书记安排了审计。”

“审计?”

“是,是审计迫使他们铤而走险。”

“你怎么知道?”朱天运真是对茹娟刮目相看了,她简直就是一政治奇才,看问题的角度还有破解谜团的能力,远在那些庸官之上。

听见朱天云问,茹娟有点发急,红脸道:“书记您是在怀疑我吧,千万别,这些绝不是我凭空想像出的,有证据啊。您想想,刘志坚早不逃晚不逃,为什么要等到省里专家组的审计结果快要出来时才逃?答案只有一个,审计触到了雷区,查出重大罪证了。”

朱天运的脸一下白了!市里审计结果出来时,他曾找人了解过省里对住建厅的审计,当时是问审计厅一位官员,那位官员告诉他,很多事上面不让碰,不断有人打招呼下指令,但负责审计的专家组姚组长是个很有血性的女人,被人称为审计界的铁娘子,什么不让碰偏碰什么,哪怕天王老子打招呼她也不买帐。

“迟早会出大事的,要么姚组长走人,要么,建委整个班子翻船。”那位官员当时非常邪乎地跟朱天运说。刘志坚出逃后,朱天运再次找这位官员,当时他就猜想刘志坚仓惶出逃可能跟审计有关,遗憾的是,这位官员再也不接电话,极力回避他了。

官场上,有人一旦有意回避你,你就千万别再硬找,就跟有人如果硬粘你你千万要留神一样。官场上的往来是有很多信号的,每张脸都是风向表都是官场晴阴的探测器。人家主动回避,要么是有难言之隐,不便见你,要么你有问题,他不能再见。为官多年,朱天运从来不干强人所难之事。可是,那个悬疑一直在他心里。现在听茹娟这么一说,他才知道自己当初的预感是正确的。

“车祸发生后,姚组长突然患病住院,审计组解散,所有的审计材料不翼而飞,专家组集体缄默。这一切,难道不能说明问题?”茹娟近乎在控诉了。朱天运长叹一声,他相信有人已把手伸到了各个触角,开始在四处灭火了。可是相信顶什么用呢,难道他有回天之术?

目前没有!

“吃饭!”他重重地冲茹娟和李强说了声,然后粗野地扒拉起饭菜来。

叫李铁的刑警也给朱天运带来了秘密,事关几千里之外的那场车祸。李铁说,刘志坚乘坐的是广州一家贸易公司的车,开车的是那么姓温的女演员的表哥,刘志坚当时的身份是广州永信恒泰贸易集团董事长,他的名字不叫刘志坚,持的是一张叫柳宏信的假身份证。温的身份是他助理兼私人秘书,也用了假身份证,名字是陈莺莺。车子快要驶上通往机场的高速路时,前面遭遇车祸,几名交警指挥着疏散交通。当时堵在路上的车子有几十辆,刘志坚可能是紧张,怕被盘查,让司机绕道而行。司机犹豫着不肯,这时间就有警察朝这辆车走来,温也怕了,厉声让她表哥走便道。那地方正好有一便道,约莫五公里长。车子七拐八拐,终于驶上便道,走了约莫五分钟,一辆大卡迎面驶过来,只听得轰隆隆一阵巨响,大卡上面的货物落了下来,堵死了路。司机跳出来,左看看右看看,慢条斯理不急不慌,后来竟坐路边抽烟去了。登机时间眼看要到,刘志坚心里发慌,忍不住跳下去跟司机理论几声,司机说有种你帮我把货物装上啊。刘志坚骂司机不讲理,司机说讲个嘛理,我没揍你就是很讲理了。无奈之下,刘志坚又让车子往后倒,想回到原来公路上去。温演员的表哥满脸不高兴,抱怨他们乱指挥,说这样的便道根本走不了车。正往后倒着,突听得一声巨响,从后面又驶来一辆大卡,毫不客气一头就顶到了小车上。小车被弹出老远,撞到前面那辆大卡上又弹回来,在路面上打了几个转,后面大卡趁势而上,以千钧之力辗压过去……

谈起现场的惨状,李铁连声唏嘘。朱天运脑子里冒出血肉横飞的场面,猛然间又想起一件事,去年某地查案,也是惊天大案,查到后来,有人坐不住了,要强行灭火,纪委一干人不屈压力,冒着风险继续查,结果某天,纪委副书记乘坐的车子被几辆车挡在路上,众目睽睽之下,重型压路机从上面轰然辗过,这样的惨案,最终告之公众的也是一起交通事故……

一阵巨大的压抑后,李铁又告诉朱天运另一件事,刘志坚跟他老婆是分开逃的,兴许他提前预感到什么,没让老婆跟他走同一条线。车祸发生后,刘志坚老婆神秘失踪,到现在也没有消息。李铁说,按他掌握的情况,刘的老婆并没落到那些人手里,肯定是躲了起来。

“马上找到她!”朱天运下意识地发起了指令。

一连几天,朱天运都打不起精神,并不是接二连三的变局吓住了他,也不是受到来自某方的压力或威胁,而是他自己给自己不给力。说来奇怪,海东发生如此超强地震,朱天运这边却很平静。一周里没人找过他,没人跟他通过电话,就连于洋这边,好像也突然沉默,不主动跟他联系了。有关骆建新一案,现在全变了味。按照郭仲旭要求,海州纪委开始拨乱反正,按照不扩大事态不波及无辜不制造混乱的三不原则,重新梳理案情。郭仲旭煞有介事地下了一道死命令,要求专案小组先从缉拿骆建新入手,通过各方途径,积极将骆建新引渡回来。

这等于是给骆建新案重新定了调,先缉拿人,再调查。人不缉拿回来,所有调查工作全部停止。朱天运黯然发出一片苦笑,谁都不能说郭仲旭有错,他才是抓主要矛盾呢,到哪里他这话都挑不出毛病,而且会让人精神振奋。相比之下,赵铭森真就有些乱搞,放着外逃贪官不往回引渡,楞是在内部制造一系列矛盾,不明真相的人还以为,赵铭森跟骆建新有什么勾当,故意贻误时机,让骆建新逍遥法外。而人家郭省长才是真正向贪官开刀,不让外逃贪官有藏身之地,不给贪官任何喘息的机会!

事实呢?但凡逃出去,能那么容易引渡回来?远华走私案赖昌星出去多少年了,到现在还在交涉。还有去年从海东逃走的移动总经理,以及失踪的汤永丽现在连藏身地点都没找到。人家这是玩另一种游戏啊,在遥遥无期的引渡中,让一切归于平静,再也掀不起恶浪,直到人们彻底淡忘!

什么是官场智慧,这才是。

这天刘大状突然闯了进来,气急败坏地说:“这活我不干了,干不了,书记你让我走人,现在我就申请退休。”

朱天运刚刚练完字,这段时间他突然又对书法产生的兴趣,将扔过去几年的笔重新提了起来。

“大状,你来得正好,快来看看,我这字写得怎么样?”

“不怎么样!”刘大状看也没看就道,顺手拿起纸杯,接了一杯水,咣里咣当灌了下去,手一抹嘴,又放起了炮:“一夜间乌云遮顶,啥都变样了,我受不了,你让我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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