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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喜乐年华-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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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山林之乐



☆、第1章 重生

“好好,你醒醒啊!”杜如蒿听得妈妈陈松枝在焦急地呼唤她的小名。

村里一般给小孩起个贱名说是好养活,父母给她起名字叫如蒿,意思是像蒿草一样旺盛。自己上学后知道了不依,才让父母给改小名为同音的好好的。

如今听到妈妈这样叫自己小名,杜如蒿想,自己这是又做梦了有多少年,她没听见妈妈这温柔的声音了?有多少年,她没听到妈妈慈爱的笑脸了?

是从哥哥去世后吧。妈妈多数时间被锁在屋子里,紧紧地抱着哥哥的照片,哭一阵笑一阵。也只有在梦中,才能见到她这么清醒地关心着自己。

妈妈的声音这么真实温暖,就是个梦也好啊,杜如蒿这样想着,想伸出手去抱抱妈妈,想安慰安慰她说自己很好,让她不要着急,却发现手沉得不像是她的似的,全没了以往的轻盈。

唉,她怎么又梦到那时候的事了呢?是一大家子在那边等她不及,才托梦给她了吗?杜如蒿想说,你们别急,现在剩我一个人在这世上孤零零活着,也没什么意思,很快就来找你们了。却发现,她晕沉沉的,根本张不开嘴。

不知怎么回事,杜如蒿觉得这个梦比平日的更加真实,以往的梦可只是一个大概,这个梦则连他们说话的语气都有。

她清楚地知道曾发生了什么事,接着又会发生什么事。也清楚知道这是一个梦,但不管什么样的梦,每一次都让她再三回味,因为也只有在梦中,她的亲人才能都在身边,才可以给她孤单的生活一点温暖。

接下来该哥哥说话了,果然,她听到哥哥那有些低沉的声音道:“妈,我们还是快把好好尽快送医院才是!”

“对!对!医院,我可怜的好好!”

往日的记忆从大脑里倾泄而出,如同潮水一般将她淹没……杜如蒿觉得自己的头更疼了。

她知道,这是她十六岁时发生的事。十岁的堂弟杜如岭被他父母宠坏了,神气活现地来家里乱翻东西,自己生气训了他几句。他就拿着家里抽水的水管,追在自己身后射。那种管有小孩手臂粗细,水喷出来浇在身上马上就淋透了。自己不得已躲避,却不料绊着了院子里盖着压井的石头,身子一歪就磕在了旁边缸沿上晕了过去。

这一幕如同刀刻般印在了杜如蒿的脑海里,是因为她不只一次在脑海里描摹过。在她的生活里,这只是一系列变故的开始,就像多米诺骨牌的第一张,倒了之后会带动后面一整列的倒塌。

之所以记得这么清楚,还是因为后来妈妈不止一次地对她说,如果她那时候不晕就好了,说不定家里什么事也不会发生。

她疯癫后偶尔清醒的时候,会掐住她的脖子,恶恨恨地说:“都是你,让家里遇到了这些事!”恨不得一把掐死她,全然不顾自己的女儿年纪轻轻已头发斑白。

其实,真正说起来所有的事情真的是与她无关的,村里有人盖起了两层楼房,大家都去看热闹,因为人多拥挤,新房上又没有围栏,爸爸不慎被人挤下来,这才是一连串变故真正的开始。

那一下,摔断了爸爸的腿,可惜当时自己头上磕了个大包被送去乡卫生所,因而有些耽误了爸爸的治疗。因为种种原因,爸爸不得不截肢,为了保住他的性命,还借了一大笔外债,却再也没能让爸爸站起来。

家里支撑着哥哥和自己上学本就经济紧张,父亲再一倒下,就像一座大厦没了支柱,轰然倒塌。

为了支撑家业,无奈之下哥哥缀学回家,为了让家人生活好一点,为了让心爱的妹妹能坚持学习,他随人到外地打工。哥哥聪明能干,很快就成了施工队里的骨干,却在一次晚上施工中,不慎从脚手架上摔下,当场横死。

消息传来,妈妈承受不住打击,回头就疯了,天天拿着哥哥的照片念念叨叨,见到村子里大些的男孩子,就拉住不放,让人家跟她回家,不要在外面玩了。

村里的人都避她如虎,走路都远远避着她走。更有调皮的男孩子,拿着碎砖块、小石块砸她,比赛看谁砸得更准。妈妈被砸还哈哈大笑,跟在那些小孩身后叫儿子。

慢慢地,杜如蒿克了全家的消息在村子里传开,有人说她就是个灾星,不然也不会她全家人都遇到了灾难,就她自己好好的。

流言越传越广,杜如蒿开始不断受到排挤,就连一向关系密切的的二叔,在看不到自家生活的希望时,也选择了避而不见。

杜如蒿没办法,上学她是不可能上了,力气又小,会做的农活也有限。她只好搬到城里,做小生意为生。白天,她出去的时候,就把妈妈锁到屋子里,让爸爸能看着她。

好不容易生意慢慢有了起色,经济条件好转,她把爸爸和妈妈都送到了疗养院。却不料爸爸看自己三十多岁还是单身一人,为了不拖累自己,竟然上吊自杀了,余滤桓鋈斯铝懔愕鼗钭拧

不只一次,只要想起这个事情的开头,杜如蒿都好恨自己,当时为什么要去躲避?不就是浇一身水嘛,反正是夏天,浇湿了又怎么样?

也曾不只一次,她想自己家是不是被上苍诅咒了,不然这么多的噩耗怎么全部降临在她家?在无数次睡不着的深夜里,她祈求上苍,如果自己能像小说里说的那样能重回过去就好了,她一定不会在那天让爸爸出门去凑热闹!

杜如蒿想到这里,心里叹了口气,下面,就该是爸爸一身血出现了吧。

然而,事情却没如杜如蒿想象的那样发展,她先是两只胳膊被架高,然后又被人扶着坐了起来。

“好好,如果你没问题还罢,如果你有什么事,我一定不会放过杜如岭!”哥哥恶狠狠地说,“我一定也会制造个意外,让他知道痛苦的滋味!”

咦,怎么和原来不一样了?这个梦今天本来就特别逼真,现在难道又有了新发展?

却听哥哥接着吩咐,“妈,你快去长坡叔家借借三轮车,三轮车跑得快,我们好快点救好好!”

妈妈的脚步声咚咚远去了。她左脚有一些跛,是有一次下雨路滑不小心扭伤了,当时不当回事,谁知后来越来越严重,再去救时医生说有个神经伤着,平时走路慢不觉得,一快就有些跛。就像现在,听到两个脚步的声音就不一样。

这也太真实了吧,难道不是梦境?杜如蒿疑惑不已,努力睁开沉重的眼皮。

首先入目的,就是三间瓦房屋檐下挂得长长的农作物。有编成一串串的白色的大蒜、有鲜红的辣椒、还有金黄的玉米棒子。

杜如蒿转过头去,用土垒成的院墙上,还长着两棵蒿子,那是她有一天闲着没事种上去玩的。果然,蒿子这种草的生命力就是强,在墙头也顽强地长了起来,还长得足有一米多高。

蒿子下面依东墙而建的,是一个方方的猪圈,里面有一头猪正哼哼唧唧。猪圈外边的空地上,几只母鸡正低着头在地上啄玉米粒。不远处还有一只耀武扬威的大红公鸡,在趾高气扬地走来走去。

这正是自己破旧却温馨的家,不是那个县城里自己买的房子。也许是曾经想过千万遍,面对这样的情景,杜如蒿不是惊讶,而是欣喜。上苍终于听到了她的祈祷吗?

终于回到了过去,身体的感觉这时也回来了,杜如蒿觉得头部痛得钻心。她用手摸了摸,不出意料后面有一个大包。她用手使劲按了按,没错,很疼!疼了好啊,这证明现在的一切不是她的猜想。

杜如蒿禁不住咧开嘴巴,然后她把头伏在哥哥脖子那里,轻轻叫了声,“哥哥。”

“好好,你醒了?”杜如蒿觉得哥哥一下子僵住了,连声音都在颤抖。

“是的,我醒了,哥哥!”我又能见到你,又能一家真正地团聚。这一次,就让我来保护你,来保护我们的家!

“太好了!”杜如蒿被小心翼翼地放在院子里的凳子上,就看到哥哥杜如峰正一脸惊喜地看着她。

太好了,哥哥没事,还活生生地站在她面前,用这种宠溺的眼神看着她,杜如蒿忍不住又露出了一个笑。

她恋恋不舍地看着哥哥,看着自己的家,这一刻,她无比感谢上苍,是不是它真的听到了她的呼唤,才有了这样离奇的事发生?不管怎么样,她心中都是深深的感激!

看到妹妹的笑,杜如峰在杜如蒿头上轻轻摸了摸,没错,鹌鹑蛋大一个包。妹妹以往是家中老小,有些娇气,可现在头上撞了这么一个大包竟然还对她笑,莫不是撞坏脑袋了?

他忧心忡忡,声音里带着哽咽地问:“你怎么样好好,头晕不晕?恶心不恶心?还有哪里不舒服?”

杜如蒿觉得只要自己醒了就问题不大,安慰哥哥道:“我觉得没事。”

妹妹一脸苍白还说自己没事,杜如峰更觉得妹妹惹人疼,他柔声哄道:“好好,你先坐着别动,妈妈马上就叫长坡哥回来了,我们去医院看看啊!”

杜如蒿刚从这种惊奇里回过神来,就想到了父亲。父亲杜石林正是这一天摔下来的,她没顾上回答哥哥的话,忙问:“咱爸呢?”

☆、第2章 爸爸

杜如蒿莫名重生醒来,马上就问哥哥他们爸爸的下落。杜如峰回答:“村里根山树家盖了二层楼,爸爸被人喊去看热闹了。”

听哥哥说爸爸已去了根山叔家的楼房那里,杜如蒿更急。前世就是因为爸爸去看热闹,不小心从上面摔了下来,才让他们家陷入那样困苦的境地。今世重来,她再也不要爸爸那样受罪,再也不要自己家的悲剧重演。

“我去找爸爸,也顺便去看看热闹!”

杜如蒿噌地站了起来,可她头上磕了那么大一个包,脑袋现在还是晕晕的,一站起来,不由身子跟着晃了晃。

陈松枝进院就看到女儿脸色发色,颤悠悠地说要去看热闹。随口说:“看什么热闹,你身体这样。”

说完才反应过来,“好好,你醒过来了!”她一溜小跑跑了过来,抱住了女儿,手轻轻在她头上摸着,“让我摸摸你头上的包,还是这么大,那个杀千刀的杜如岭。你磕成这样他跑了,真是养了只白眼狼!”

现在不是计较这个的时候,杜如蒿真怕去晚了爸爸又重演上一辈子的轨迹,急忙打断妈妈的话,“我没事了,想去看看爸爸,也看看根山叔家的大楼房!”

女儿一向腼腆内向,从来不爱凑热闹,有时间宁可自己在家看书。说什么去看大楼房,她在县城上学看的还少吗?还不是想着去找她爸。

一时之间,陈松枝心里真是有些酸溜溜的,她一把屎一把尿把女儿养这么大,他杜石林管过几次,可女儿还是跟她爸亲,头上磕了这么大一个包,都晕过去了,结果眼睛睁开就要去找爸爸。

“让你哥去叫你爸,他一会儿就回来了,你头磕成这样,还是等长坡过来了去医院检查检查吧。”虽然心里有些醋,陈松枝还是劝阻女儿,并把她重新按到了凳子上坐下,双手还压着她肩膀不让她乱动。

其他地方磕一下,也就是流点血破个口子,那都是外伤没什么大不了。脑袋那里可不一样,人脑那么精密,都在里面什么也看不到,万一有个好歹了后悔都来不及。

杜如峰刚才就觉得妹妹磕成这样竟然还对他笑就不正常,也劝道:“是啊,好好,你看你站起来的时候身子还晃,肯定是头部有些眩晕,听话别乱跑了。”

看妈妈和哥哥都劝她不要动,杜如蒿真是心急如焚。刚才听到妈妈喊自己时,都怪自己以为是梦而沉浸其中,要是知道是现实,她拚命也要早点醒过来,这样说不定就可以拦住爸爸不让他去凑热闹了。

一时之间,她什么也顾不到,就怕去晚了爸爸又像前世那样,只急着说:“妈,我刚才晕的时候,其实我是有意识的,也能听到你们的话,但就是自己醒不过来。我看到爸爸从根山叔楼上摔了下来,一身的血,急得不行才醒过来。别管我了,我真没什么事,我们还是快去找我爸爸吧!”

“你这个死妮子,乱说什么呢?”村里人大多有些迷信,最听不得这样不吉利的话。听女儿这么说,陈松枝不高兴地教训她。

杜如蒿忙道:“我说的是真的,一点也没骗人。这事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如果没事我们只是白跑一趟,有事不就救了我爸啦!”

陈松枝有些心动,她下意识去看儿子,想听听儿子意见。儿子长大了,是家里最有学问的人,现在他爸不在还是看儿子怎么说。

杜如峰看一眼焦急的妹妹,说:“妈,听好好的吧,我们跑一趟没什么,不怕一万,只怕万一。”

“我去叫你爸回来,你们在家等着。”陈松枝还是不放心女儿,说着自己就要出去。

这时门外传来三轮车的突突声,还听得马长坡大声叫:“婶子,好好妹子怎么样了?”

杜如峰匆匆小声说了一句,“出去可不能说妹妹看到了什么,就说喊爸爸回来有事。”

母女两个一齐点头,现在新社会,都讲科学,要是漏了好好神神鬼鬼的事,对她一个女孩名声可不好。

吩咐完这一句,杜如峰才迎上去道:“长坡哥,我妹醒过来了,问题应该不大。”

马长坡大步走了进来。他二十多岁,刚从部队复员回来,还带着军人那特有的矫健。

杜如蒿奇怪怎么会遇到这个人,记得前世可不是他送自己去医院的。这可是个大能人,在几年后开了一家养牛厂,从养殖开始,又接着煮牛肉卖,最后还在这基础上开办了餐厅。

数年经营,他家的牛肉那是远近闻名,经常见他家餐厅那里停着外地车牌的车。一斤牛肉卖五六十一斤,逢年过节还供不应求。

看到他,杜如蒿心乱如麻,还想着重生能改变家里的事故,可现在马上就遇上了一个计划外的人,那家里的生活还能逆转吗?一时之间重生以来的信心又被打碎,她不禁有些恍惚。

直到陈松枝推她一把,她这才惊醒过来。迷蒙地问:“怎么了?”

“你长坡哥问你话呢?愣什么?”

马长坡爽朗地笑道:“没事,婶子,如蒿妹子估计是太疼了,怎么样?现在去医院吗?”

妈妈和哥哥只以为自己是在做梦,并不是太着急。可只有她自己知道那是会真实发生的事。不管怎样,杜如蒿想,早赶到根山叔家才好。

“我没事了,谢谢长坡哥!你们先聊,我现在去找我爸爸!”杜如蒿趁机站了起来,说着就急步向外走。

“这个孩子,也太不懂事了,一说她爸回来了就急得不行。”陈松枝觉得不好意思,这把人家叫过来救人,正主却说自己没事跑掉了。

“没事,没事,如蒿妹妹没事了是好事。你们不去医院我就回去了啊。”马长坡觉得自己这么大人,真没必要去计较这个。

杜如蒿急步如飞,恨不得两胁插翅,一下子就飞到刘根山家新房那里。她走得急,随着她的脚步,脑袋背后的包更是一霍一霍地疼,可杜如蒿完全顾不上这个。早一秒到那里,就能早一秒叫爸爸从房子上下来,就能减少他出危险的机率。

一路上,不断有人给她打招呼。“好好,你也去看热闹啊,你们学校的楼房不比这个高?”

全村平均下来两年也出不了一个考上县一高的,她和哥哥两人一起考上,没掏一分的高价,这在村子里都是罕见的。所以村子里的人见他们了也很礼貌,不像对其他的小孩那样毫不客气,而像对大人一样尊重。

杜如蒿只是微笑点头,却没放慢脚步。一直到她走过去了,村人还在议论。

“也不知人家老杜是怎么教育的,两个孩子都这么争气。我家那个臭小子像他们一样就好了。”

“人家老杜家有祖宗保佑呗,他们老太爷是贡生。这才是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生的会打洞。按照现在的话,是人家基因好。你学习都不会,想孩子好,那得基因突变才成。”

“去你的吧,那你说干脆我们就不用上了?”

村子就那么大,很快杜如蒿就快走到刘根山家。透过一幢瓦房屋顶,她已看到了刘根山家楼房的一角。

还没到地方,杜如蒿就先听到一阵的喧闹声。转过一个弯,整个楼房都展现在她眼前。楼房坐北朝南,光底层都有村子里其他瓦房的一倍半面积大,上面又是四间,房子东墙的外侧有楼梯通向顶层。在周围一圈瓦房的映衬下,显得特别气派。更别说前面墙上还贴有马赛克磁砖,更给楼房添加了一些奢华。

这也是村子里的第一幢楼,怪不得半村的人都汇集到了这里。只见一楼房顶,二楼房顶,就连楼梯上,都站满了人。大家都兴高采烈,你一言我一语地说话。

“根山这家伙真是发了,给自己家盖这么一幢高楼。”

“是呀,不过这站得高就是看得远,我连远处的白塔山都能看得见。”

杜如蒿看看周围,并没有人从楼上摔下来,不由有些欣喜。终于赶在时间的前面了吗?可没有看到她爸爸,她还是不能完全放下心。

她目光在人群中巡视。啊,看到了,爸爸就在二楼的房顶,和根山叔站在一起,手还比划着什么。他们那一片,是视野最好的,周围没有树挡着视线,可也是人最多的地方。

杜如蒿心都提了起来,大声叫道:“爸!”可惜她嗓音一向柔细,这里又嘈杂,声音被风吹散,喊了之后上面的人根本没反应。

“爸!”身后也传来喊声,原来哥哥杜如峰也来了。

兄妹两人把手卷成筒状放在嘴边,一同大声叫:“爸!下来!”

杜石林这才注意到他们,对他们挥挥手,说了句什么,杜如蒿看到他的笑容,根本听不到他说什么。

她急得不行,举起手,示意爸爸赶快下来,杜石林这才拔开周围的人群向外走。

杜如蒿知道,村里有平房的人家,一般麦收和秋收,都喜欢把粮食放在平房顶上晒,一来能防止家禽捣乱,二来比在地上干净。为此,房顶都不设栏杆的,顶多在房顶周围垒一砖那么高的台子。刘根山家的楼房也是如此。

老天,这么多的人,房顶和楼梯外面都没有栏杆,怪不得前世会出问题。

这次可千万不要有事啊,那一刻,杜如蒿眼睛都不敢眨,唯恐一个眨眼父亲就不见了。

一楼、楼梯,杜石林越来越近,直到他落在地上,杜如蒿的心才放了下来。

“爸!”她上前一步,紧紧抱住了杜石林的胳膊再不撒手,眼睛里却不由盈上了泪花。

要不是这么大了不好意思投入爸爸的怀抱,她真恨不得抱住爸爸大哭一场。这是她的爸爸,两腿健全高大稳重的爸爸,眉目间含着英气。而不是那个躺在床上,双目紧锁,直拍床沿说让他死了去吧的爸爸。

☆、第3章 受伤

王石林是县煤球厂工人,原来工厂效益还好,可现在城市里都用起了煤气,农村人则更乐意买煤自己打煤球,他们厂的效益就日渐下滑。后来厂里干脆给每一个人发了一笔遣散费再也不管。他现在以在县城打零工为生,一般一个月回来一次。

见女儿对自己这么亲热,他心里也是热乎乎的,自己天天在外奔波图个啥,还不是为了老婆孩子能有个好生活。摸摸女儿的头发,他露出一个憨厚的笑,“这么大的姑娘了还哭鼻子?谁给你委屈受了?”

“爸,你不知道杜如岭那个臭小子追好好,让好好头上磕了个大包。”

杜如峰原来见妹妹晕倒就气得不行,叔叔也太宠杜如岭了。他都已经九岁,不是什么也不懂的小娃娃,对自己还好,一向对妹妹没一点尊重。可那时候妹妹急着出来找爸爸,也顾不上这个。现在爸爸站在两人面前,他自然得和爸爸好好分说一番,让爸爸不要像往常一样维护杜如岭。

杜石林还没来得及回话,就听“嗵!”的一声巨响。爷仨儿吓了一跳,惊异地向后望,却发现不远处的楼下正躺着一个人。

“天哪!根山掉下去了!”楼上楼下的人就像煮开的水一样沸腾起来。

“你咋样?都伤着哪儿了?”有人奔过去问。

根山□□一声,动了一下,“腿,我的腿动不了啦!”这时,他老婆王芳也哭着跑了出来。

“快抬他去医院啊!”王芳高声尖叫。

众人七手八脚准备去抬他。

杜如蒿最先冒出来的念头就是,幸亏自己来得早,再晚一步,摔下来的是不是就变成自己爸爸了呢?接着又有些羞愧,觉得根山好像是替爸爸挡了一灾。

自己爸爸前世就是因为救助不得力,又遇上庸医才截肢。那种痛苦她已经受够了,看众人要抬根山,急忙叫道:“先别这样动他!”

几人伸出的手停了下来,大家都看着她,有些手足无措。根山老婆气得说:“不动还能咋办?我们得赶快去治疗啊!”

杜如蒿理解她的心情,接着说:“看骨头断没有断,骨头断了得用夹板夹上,如果移位了不好接!”

根山动了动腿,腿软绵绵地一点也不受力。“断了,我都没感觉啦。”

“那还是找个木板把腿绑好,也不要去乡卫生院了,直接去县医院吧。并且,还要找个好大夫,有些技术不行的如果给你接不好,会瘸的。”杜如蒿建议。

旁边有村民附和说杜如蒿说得对,说自己亲戚骨折都骨折三个多月了,去了钢板还是腿疼走不成路,后来才发现是骨头没接正,又受了一番罪。

“可谁知道哪个医生好啊!”王芳满怀希望地看看大家,“有谁认识县里的医生吗?”

大家都摇摇头,他们生活在村里的人,一般感冒发烧这种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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