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焚烧灵魂-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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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万长畏罪潜逃的消息犹如晴天霹雳,迅速在三号矿区传播开来。矿工家属听到这一消息时,第一反应就是抢险救人已经没有希望了。年纪稍大的家属呼天抢地恸哭哀号,几个愣头青立马反应激烈,他们抓起东西就砸,看到设备就破坏,本能的利用年轻的身体发泄着失去亲人的悲痛。整个抢险现场一片混乱,局面曾经一度失控。幸亏刘书记的命令下达及时,警察也就违反了对家属要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规矩,以暴力手段强硬的抓捕了起头闹事破坏的几个人。擒拿推搡的把家属强行送上汽车,连夜打发回县城。正在参加抢险的矿工情绪明显受到影响,一个个垂头丧气,已经没有最初救人的急迫心情了。大家都认为,困在矿井下的人,完了。

发生这些事的时候,史可平和吴征正在三号矿办公室,接受省安监局刘副局长主持的第一次事故听证会的事故原因调查。从下午一点开始,一直持续到夜间十点多。省安监局的人轮换了几茬,采用轮番轰炸的方式,持续不停的就几个问题,从各种角度反复盘问,但史可平就是三个字:“不知道”或“不清楚”。

最初,一进三号矿办公室的门,史可平就发现这个事故听证会有三堂会审的氛围。在安监局的人看来,他已经是一个对此次事故负有重大责任的责任人。中国人的法律观念是淡薄的,安监局的人在心理上已认定史可平相当于罪犯,所以,一开口,就没有什么客气的。

从接到被调查通知的刹那,史可平就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他心里明白,对于所有参加抢险的人来讲,现在的抢险救人只是一种例行公事而已。真正的工作重心已经随着救人无望而进入事故的善后阶段。那就是追查和明确事故责任人,然后绳之以法,也好对社会各界有个交代。

史可平颓丧异常却又不失平静,默默扫视着他曾经高居上座,倾听汇报,众星捧月般开展工作、最熟悉不过的康明禹的办公室。内心感叹过去座上客,如今有如阶下囚般的人生变故。待到发现吴征也坐在旁听样的侧席时,史可平脑子咣当一炸,深深感觉到人生真是冤家路窄。但他脸上没有带出任何表情,内心知道此时哪怕片言只语的错误,都将使自己陷入弥天大祸。想到此,他脑子里暗自决心一言不发。他明白,任何的调查包括审讯,只要嫌犯对象不开口,怎样威逼利诱都是没有办法的。只要你一开口,哪怕简单的辩解,也都会落入对方早已设好的陷阱。然后被对方步步紧逼,最终突破心里防线,一泻千里的全盘交代。

史可平沧桑疲惫的脸上毫无表情,自然地走向设在安监局人员面前的木头方凳。

刚一落座,刘副局长就说话了:“史可平总经理,因为你最近一直忙于布置抢险,所以我们在事故原因的调查过程中,没有传唤你。现在,事故抢险即将结束,我们希望你作为矿业公司的总经理,对事故原因做一个必要的说明。当然,我作为本次事故调查的主管,有些的询问,可能不是那么对你有利。但是你放心,我们都是国家干部,只要你如实回答,能担待的我们尽量担待。我的意思你明白吗?”

史可平点了点头,没有吭气。

吴征在史可平进门的一刹那,内心突然有些慌乱。他心理明白,今天的听证会是决定能否战胜史可平的直面一仗。自己已经冲到前台,也就用不着扭捏作态,这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只有发挥好,抓住史可平的痛处,迅雷不及掩耳般穷追猛打,方能毕其功于一役,让史可平永无翻身之日。想到这里,吴征调整了一下坐姿,脸上变的肃穆真诚。好似一个剑客高手,不经意间保持着高度警惕,随时观察着对手的细微变化。好在对手出现破绽的霎间,一剑剜心,置敌于死地。但不到时机,吴征也决心一言不发。

夏茗在保护康明禹的时候,被那些不知轻重的愣头青打的遍体鳞伤。等那些家属一走,立刻扶着康明禹进了矿井。听到外面吵闹声平息下来,这才惊魂未定的打量起康明禹。见康明禹衣衫褴褛满身伤痕,眼圈青黑又胡子拉茬,回想自己刚才的一幕。委屈伤心的一把抱住康明禹,“哇”的一声嚎啕大哭。康明禹梳理着夏茗的头发,也是泪光晶莹,却什么也不说。

这时,有警察进来通知:凡是与抢险无关人员一律离开现场;康明禹抢险阶段,任何行动,必须有公安人员随同。康明禹问:“那我要和施总商量最后的工作布置怎么办?”警察面无表情的说“施总正在接受调查,要商量工作,必须请示刘书记。”康明禹一听,扭头就往矿井外走。警察亦步亦趋急忙跟上。夏茗追在后面问“你要去那里?”康明禹头也不回说:“我去找刘书记。”

到了矿井口,只见刘书记正给县直机关的人员讲话,刘书记早年从部队转业到地方,却依然有军人之风。刘书记说:“多余的话我就不说了,大家一定记住,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为了我们自己的事业前程,大家也应该积极冲在前面,我就守候在这里看,对于表现良好的,这次抢险结束,我给你们嘉奖;对于懒惰躲避的人,你不要怪我不讲情面。一句话:谁砸我的碗,我砸谁的锅。造成严重后果的,将有法律等候着你。一切的一切,就靠你自己的表现了。有什么困难的,你现在也不要给我讲,公道自在我心。等事故抢险结束,我自然给你一个明确答复。”下面干部听着刘书记这火辣辣,却又拉拢许愿的话,个个摩拳擦掌,信心十足。

刘书记恩威并用,看鼓动和威胁的火候差不多了,就说:“你们放心,我刘某人说到做到,决不食言。这对大家来说,也是个机会,希望你们珍惜。好,大家现在解散,休息休息,做好准备打好明天抢险救人的最后一仗。解散。”

康明禹看刘书记也是眼窝深陷,胡茬满脸,但现在谁也顾不上这些。见刘书记的战前动员会结束,康明禹径直过去,叫了一声:“刘书记。”

刘书记从听到李万长潜逃的消息后,就对史可平康明禹有了偏见。回过头来,见是康明禹,气就不打一处来。气咻咻的问:“什么事?你不在井下督促抽水,跑上来干什么?找我什么事?”

康明禹听着这包含巨大压力的问话,沉默半会,迎着刘书记咄咄逼人的目光固执地反问:“刘书记,为什么现在就已经展开事故原因调查呢?”

刘书记:“这是我们县委经过研究决定的。怎么,你不同意?”

康明禹:“刘书记,我是说,现在是抽水抢险的关键时刻,史总是离不开的,有些具体的安排,我们得随时商量,然后分头执行。”

刘书记:“为什么不行,没有胡萝卜,就不能做素席了?你最好踏踏实实的抽水抢险,不要动什么歪念头。要知道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康明禹还不知道李万长畏罪潜逃的消息,对刘书记的话一片茫然。但抢险最后时刻,确实离不开史可平。所以他还是硬着头皮说:“刘书记,我没有什么歪念头,这时候,抢险救人确实不能没有施总。毕竟救人要紧。事故调查可以等抢险结束,随时都能进行。”

刘书记看康明禹被人揍的落拓不堪的样子,听听也有道理,思索半晌,带着意味很深的口吻说:“那好,我出面给安监局的人打招呼,让史总先和你一同抢险。你留在这里督促抽水。”

康明禹却坚持说:‘刘书记,我和你一起去,我向安监局的人说明情况。”

刘书记点头说:‘也好。记住,千万不要有李万长的想法和念头。”

康明禹愕然莫名,问:“李万长怎么了?”

刘书记错开牙关,从牙缝里蹦出:“李万长跑了,畏罪潜逃。”

康明禹惊诧的几乎跌倒,终于稳住身子,抬头仰望繁星满天的夜空,眼中无限悲怆凄凉。久久才悠悠说道:‘天要下雨,娘要嫁人,由他去吧。!”

刘书记想到自己已经下了对李万长就地执法的命令,遂一字一句恶狠狠地说:“他以为,他能跑得了。”

第二十七章:挺身而出

 二十七

康明禹和刘书记匆匆回到办公室时,就见史可平已经被折磨的疲惫不堪。耷拉着脑袋,坐在那里一言不发,脸色凝重而又无奈。在任何调查询问中,被调查的对象如果不开口,对于调查人员来说,这样的人是最难对付的。尽管安监局的人员使用不同方式,不同角度的反复质询,史可平就是一言不发。

史可平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让安监局一帮人束手无策。吴征只好主动跳出,按早先的既定思路,口若悬河、铿锵有力的分析本次事故的责任。

现场主客已经易位,安监局的人员要么凝神倾听,要么奋笔疾书做着纪录,只是吴征一人在铿锵有力的声讨:“………象我们这样的大型国有矿山企业,发生这样的特大责任事故,首先矿长应该负完全责任。但我们凡事都应该追根溯源,这就要求我们应该对本次事故进行定性。那么,这次事故是怎样的一次事故呢?我认为,这是一起错误决策、违章指挥而引发的一场特大责任事故。那么,我们还要问,为什么会发生错误决策和违章指挥呢?那就涉及我们的矿山管理人员的知识层次的问题。作为这样的大型国有矿山企业,它的矿长却是一个农民,一个只有初中文化的民工。用一个没有文化的民工,来管理这样的国有大型矿山企业,能不错误决策、违章指挥吗?

“所以发生这样的特大责任事故是必然的。我们还要问,我们明知让一个没有文化的民工担任矿长,肯定会发生今天这样的特大事故,为什么还要强行任命这样的人担任矿长呢?这个问题,恐怕只有作为法人代表的总经理史可平先生最清楚不过了。还有,我们矿管委主要领导早就意识到矿业公司干部的知识结构问题。一个月以前,我们就下发了矿业公司中层干部的任用标准,明文规定中层干部必须要‘大学毕业、工作两年以上’,可直到今天,这个文件为什么还没有执行呢?这恐怕也只有我们的史可平先生最清楚了。综上所述,我认为,史可平无疑应该同样承担主要责任。”

吴征端的好口才,逻辑严谨,推理周密,一番自问自答的推敲叙述,干脆利落的嘎然而止,既把自己的责任洗的一干二净,又满打满算把史可平和康明禹推入绝境。听的安监局的人员神昏目眩,却满对胃口的不住点头。一旁的刘书记见其如此阴狠毒辣,暗自也是倒吸凉气,一时也瞠目结舌。史可平的防线似乎刹那间已被击溃,无可奈何的闭上了眼睛。

康明禹早就听的义愤填膺,连续多日劳累的神经,好似被吴征落井下石的话语霎间调动起来了。在吴征掷地有声的结束语刚一落下,康明禹脱口而出:“吴征,你不光卑鄙,你还无耻。”因为大家都还沉浸在吴征的推理中,所以很安静。因为安静,所以康明禹的话听得很清楚。大家一起把目光转向康明禹。

康明禹不停地点晃着脑袋说:“你说的不错,我是个民工,确实是个初中毕业的民工………我知道,我没有资格担任三号矿的矿长。但我不是因为文化低,而是因为我就是一个农民工,一个没有吃公家饭资历的农民工。那我问你,你应该有知识,有文化,你也曾经担任过三号矿的矿长,为什么三号矿在你管理的几年里,事故接二连三,并且同样是恶性事故呢?我没有记错的话,你也是因为发生了恶性事故,才被免掉了三号矿的矿长职务吧?

“我还记得,我师傅梁工也就是在你担任矿长期间,被你的违章指挥而送了性命。我更清楚的记得,你被免掉矿长的那次事故,也是恶性特大责任事故吧?只不过比今天所困的人数少而已,他们都是因为你的违章指挥而丢了性命,这,才过去两年,你怎么就忘了呢?”

刘书记听到康明禹提起两年前的旧帐,不觉大吃一惊。因为那次事故来的突然,最终和七名死者家属达成协议,没有上报省安监局。这在矿难事故中属于瞒报。现在这个康明禹不知死活,为了对付吴征,一味的扯出旧帐反攻倒算。却不知这是一波未平,又起一波,正好给了刘副局长抓住把柄的机会。这样下去,牵连出多少人多少事还不知道呢,尤其自己这个当初做出决定的当家人。看省安监局刘副局长火辣辣的期待眼光,正等着康明禹继续发挥。形势正朝不可遇见的险恶方向发展,刘书记不觉大吼一声:“康明禹,放你的娘的狗屁。说你自己的事。”

安监局刘副局长听到这样振奋人心的消息,恨不得康明禹继续大暴猛料,也好抓住把柄,追根问底,然后穷追猛打,一网罗收这个桀骜不驯的刘书记。见刘书记破口大骂,遂皮笑肉不笑的对刘书记说:“刘书记,不要发火骂人呀,让他说下去嘛。”

吴征倒吸一口冷气。他千算万算,却没有算出康明禹会扯出陈年旧帐。当着安监局的人,一个简单的反攻倒算,一下子把所有人都摆到被动位置。吴征感觉冷汗直冒,不觉呆了。但吴征也不是一有风吹草动就马上迷失错乱的人,并且在这样的关键时刻,岂能让康明禹几句话就可以吓倒。吴征鼻子哼了一声,说:‘可惜,你说的已经时过境迁了,我们现在讨论的是这一次的事故。所以,我们现在全部的精力是关注本次事故。”

康明禹看了刘书记一眼,似乎醒悟,口气缓了缓,疲惫深陷的眼眶里充满无限蔑视:“吴主任,说起来,我们算是难兄难弟,为什么现在要这样落井下石呢?”

吴征一时无话了,沉默片刻狠很地说:‘你是个疯狗。”遂不再说话。

史可平对康明禹及时赶来救驾感激不已。见康明禹在此非常时期,反击吴征竟然口若悬河,犀利慷慨。立马使吴征噤若寒蝉。内心暗自称道:这才是愈见危疑愈显颜色的男人本色。但他毕竟阅历丰富,听康明禹不管不顾的失常发挥,牵扯出过去的陈年旧帐,如此下去,局面必将失控。发现康明禹还要说下去,也就顾不上一言不发的初衷了,赶紧严厉制止:“康明禹,有事说事,没事赶快去抽水,抢险救人要紧。”

康明禹这才回过神,半天恢复了平静,对安监局的人说:“抢险救人到了做关键时刻,我们有些方案,还需要和史总最后商量。我来请史总到井下实地勘察,争取尽快拿出方案。你们看,事故调查能不能暂时先缓一缓?”

刘副局长看到正精彩处,听康明禹话题改变,傲岸的一口顶住:“这不是你能决定的。”

康明禹平静地说:“我知道。但现在井下困着28条人命,如果人还活着,我们的计划稍有差错,这个责任应该谁负呢?况且,最后的关头,抢险救人确实离不开史总。”

看刘副局长迟疑不定的样子,刘书记恳切地说:“刘局长,确实是这样。按《三号矿特大事故预案》,所有抢险方案,最终都应该由史总来拍板。三号矿也是史总最初筹建的,他是我们当中最熟悉矿井内部的人。这个时候,他应该在抢险第一线。至于事故调查,毕竟没有当下的救人要紧呐。”见刘副局长拿不定主意的样子,刘书记接着说:“左右明天天黑前就可以知道结果,人,不管死活,我们都得先救出来,对吗?”

刘副局长犹豫了半天方吐口说:“好吧。就按你说的办。不过,刘书记,你要保证他们不出意外。”

刘书记点头:“那是,那是。凡是涉及事故的人我们都采取了措施。”

康明禹马上扶起史可平要走,刘副局长却放不下康明禹刚才扯出的老帐,忽然说:“康明禹,请你在你刚才所说的谈话纪录上签个字。”

众人脑子嗡的一响,不禁面面相觑,一时呆若木鸡。

负责纪录的小伙立时手足无措,脸色煞白。他刚才亲眼目睹了一场没有刀光剑影的血腥厮杀,正看的意乱神迷。因为康明禹不是今天的调查对象,所以就没有把康明禹的一番话纪录在案。在刘副局长锐利的盯视下,只好怯生生咕哝道:“刘局长,我,我没有纪录。”

刘副局长懊恼异常,却又不便发作,梗过脖子对刘书记说:“那好吧。刘书记,你们先忙去吧。这事,我们下来再说。”

几人长出一口气,转身出了门。

听到人声渐远,负责纪录的小伙惶恐的叫了一声“刘局长”

刘副局长勃然大怒,手指向门口,狂喝一声:“滚出去。”

刘书记边走边骂吴征和康明禹:“你两个,都是没有脑子的二球。幸亏没有叫抓住把柄,要不然,我看你两个二球怎么收场。都这时候了,还狗咬狗?我看你们和李万长都是一丘之貉。”

吴征和康明禹听着刘书记的粗口大骂,都默不作声。但仇人相见分外眼红,互相对视的眼神里满是仇恨,目光相逢,又倏而分开。

史可平却问道:“刘书记,李万长不是在抽水么,他怎么了?”

刘书记没好气地说:“抽个狗球的水,这狗日的跑了。”

史可平听了,刚要说话的嘴就裂在半空一动不动了。

大半天,史可平喃喃说道:“天要下雨,娘要嫁人,由他去吧。”

刘书记奇怪,这话怎么和康明禹当初听到这个消息时所说的一字不差。

史可平又恶狠狠地说:“他以为,他能跑得了。”

这下吃惊的是康明禹了,刘书记当初亲口说的,现在居然被史可平说得一字不差。而且两人的表情都几乎一模一样。

刘书记停止了粗口,让跟在身后的吴征去休息,叮嘱吴征把脑子用在正道上。吴征哼了声,反正这次事故已经是铁板定钉的结局了,28人的生命消亡。任你史可平康明禹再怎么折腾,也是无力回天。那就只有耐心等待他们最后的悲惨结局,看那时候,你史可平康明禹还有多大能耐。刘书记见吴征去了,偕了史可平和康明禹到了矿井口。

康明禹远远看见夏茗还在井口焦虑徘徊,却已经顾不上关心了,只随着二人进了矿井。夏茗待要追上去时,被警察阻止了。

刘书记已经没有县委书记架势了,累的软踏踏地顺洞壁靠着坐了下去,说:“你们商量,我听着。”

康明禹把自己的想法全盘托出。说明天抽水到最底平井时,由他一人先涉水进入事故区,先弄清楚被困人员是否活着。然后其他人员依次进入,施行急救。史可平听了,沉吟半晌说:“应该可行。只是你一人进去,太危险了。”史可平还有一层意思没有明讲,那就是被困人员全部遇难,康明禹一旦有意外,留下这一摊子自己怎么收场啊。

康明禹以为史可平关心自己,诚恳地说:“史总你放心,我不会有事的。”

史可平说:“如果没人和你进去,我陪你进去。”

康明禹感动的热泪盈眶:“史总,你不能去,现在李万长跑了,我和田宝义进去。如果真有个万一,那也是命。刘书记在这里,我也不忌讳。退一万步,有你在,我们毕竟不会没了下场。假如你一旦有个三长两短,有又谁能给我们说话呢!再说,这个时候,我也不能出意外,我不能把这个烂摊子留给你收拾。”

史可平说:“不光是烂摊子的事,这么大的事故,我不能眼睁睁的把你再搭进去。李万长这一跑倒好,本来他做的孽,我们就坐实了叫他承担。本来我还想给他分担一些责任,毕竟年轻。现在看来,他不值得我们担待,那我们就实实在在给他往实坐。刘书记在这里,你把实际情况给刘书记汇报汇报吧。我们要再不说,吴征这条疯狗还不知怎么狠狠咬我们呢。这次事故已经定性,我们无力回天。你也看到了,今天这半天,风急浪大呀,我们就要翻船了。”

康明禹当然明白史可平的意思,那就是已经到了这种惨烈程度,只有把一切责任推到李万长头上,才能保护史可平和自己不至于万劫不复。

康明禹刚要开口,刘书记摆摆手:“我不想听过程,我要结果。只要人有活着出来的,我刘宝怀自然感激你们;如果全军覆没,我刘某人决不同情你们。该怎么办,就怎么办。我不能再昧着良心对死去的亡灵。”

话说到这份上,史可平康明禹明白,刘书记把最后的路都堵死了。三人一时都沉默了。

气氛沉重到极点。史可平清楚,不管是吴征抑或自己,现在都已经到了图穷匕首见的时候了。吴征蓄谋已久,趁次机会要穷追猛打,以期毕其功于一役,然后一劳永逸,让自己跌入万劫不复之地,永世再无出头之日。对于自己来说,28条人命的消亡,自己无疑已经仕途到头,再加上任人唯亲,贪污渎职等累计叠加,反正铁窗凄凉已经定局。想到这里,史可平感觉万念俱灰,说道:“尽人事,听天命吧。”

其实,刘书记心中极其明白,当年瞒报事故时,为了将后不至于被人秋后算账,在史可平强烈要求处理吴征的情况下,自己曾经亲自对吴征做了说服工作。让吴征答应接受县委和政府的处理决定。当然,条件是两年后风平浪静,复出担任矿管委主任一职。今天,吴征虽然担任了矿管委主任,但局面却远没有风平浪静。而且因为一场28人的特大事故,更把自己推到了风口浪尖。如今,康明禹和吴征仇人相见,也都赤膊上阵。瞪着血红的眼睛要置对方与死地,却不知道这样无异于把他这个县委书记架上了熊熊火炉。看他们昨夜一场你死我活的争斗,险象环生之间,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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