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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左女右-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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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局棋是军长输了,这是军长输给刘处长少有几次的一次。

军长说:“我真的老了么?”

刘处长意味深长地笑一笑,然后收拾好棋具,夹在腋下回家了。

老苏感慨地对杜鹏说:“以后我又在你手下干了,这么多年,我送走的处长都数不清了。”

杜鹏愣愣地看着老苏。

老苏回到家遭到老婆好一顿数落,老婆说:“你天生就不是个当官的命,想得眼花一样,净自己折磨自己,这是何苦呢。”老苏不说话。不久,杜鹏的房子分下来了。是三室一厅的处长房。杜鹏拿到钥匙后,却把钥匙交给了老苏。杜鹏说:“那么大的房子我用不着,你先住着。”

这大出老苏的意料,老苏说:“这怎么行。”

小姜小汪也都劝说:“杜处长是真心的,让你住你就住。”

老苏眼圈就红了,冲杜鹏说:“处长,你真是个好人。”

春节的时候,小姜和小汪两人突然宣布结婚了,这又一次出乎人们的意料。

老苏说:“真没想到你们俩会……”

小姜和小汪就冲老苏笑。

老苏又说:“其实你们俩挺般配。我早看出了。可我就没说。”

小姜说:“算了吧老苏。”

小汪说:“老苏你什么时候有空来喝喜酒。”

老苏说:“哎哎——”

过完春节不久,杜鹏老婆把一应的手续也办完了。

老婆来的那一天,杜鹏去接站。天上飘着雪花。老婆一下车就看见了浑身落满雪花的杜鹏,老婆眼圈就红了。

杜鹏的目光越过老婆的头顶,望着满天飘舞的雪花说:“咱们回家吧。”

“哎——”老婆哽咽着答。

·9·

“非典”时期的爱情

如果不是那场突如其来的灾难,也许马竹和文燕早就不会在一个屋檐下生活了。七年前,他们也是在这样一个草长莺飞的春天里结的婚,那时,他们谁也没想到会在七年后这个春天,提出分手。

马竹和文燕都很普通,他在一家机关里工作,她是小学老师。七年的婚姻生活可以用水波不兴来形容,时间过得很快,他们结婚第二年时有了小宝,接下来的日子就是忙乱。一晃孩子小宝都五岁了,然后他们发现自己的婚姻出了问题。究竟哪里出了问题,他们也说不清。总之,他们的情感已毫无激情可言了。那时,每天早晨,都是文燕先起来,忙着做饭,然后给小宝穿衣洗脸,喂奶、喂饭,接下来,她就领着小宝上幼儿园了。差不多在文燕领着小宝出门时,他也出门了,提着包下楼,在小区的自行车棚里推出自行车,目标是单位的办公楼。

中午,他们一家都在单位吃饭,晚上的时候,一家三口都回来了,孩子是文燕接回来的,忙忙碌碌的吃过了晚饭,天就黑了。文燕忙着给小宝洗换下来的衣服,又找出明天穿的衣服。忙完这一切还有一点时间,她还要备课,等她躺在床上的时候,马竹已经睡着了。一觉醒来之后,就又是明天了,今天和明天一样,明天和后天也差不了多少。这日子就少了些滋味和内容,只剩下了重复,重复来重复去的,他们各自就生出了倦意。

有一天,他说:你看这日子过的。

她也说:可不是,这日子,真是没意思。

又有一天,他说:也许咱们当初结合在一起时就是个错误。

她说:也许吧。

还有一天,他说:要不咱们各自都换一种活法?

她说:换?那就换吧。

他们说这些话时,都惊奇各自的心境出奇得平静。他望着她,她也望着他,目光里已经没有什么实际意义,只剩下了空洞。

于是,他们很快做出了决定,在这个春天里结束他们毫无激情的生活。在做出这一决定时,谁也没有一丝半点的忧伤或者难过什么的,决定就决定了,他们都心静如水。

他们把后事考虑得很周详,也很有人情味。他们现在住的房子是马竹单位分的,自己已经买下来了。房子仍由马竹住着,她去住学校的集体宿舍。学校有几间集体宿舍,那是给无房户的老师准备的,几个人一间,条件虽差了些,毕竟是个窝。这是暂时的,他陪着她去了一个新建的小区,是经济实用房的那一种。他和她说好了,用贷款的方式为她买下一套两居室的房子,贷款由两个人承担。因为当初买下这套房子时,也是两个人共同的积蓄。现在小宝暂时由他来带,等她的房子交付了,再由她来带。他们做出这一决定时,很文明,很人性。

接下来,他们就准备办理离婚手续了,他们已经说好了,去街道办理协议离婚,;¨;w;é;n; ;r;é;n; ;s;h;ū; ;w;ū;¨;手续简单得很。

谁也没有想到的是“非典”袭击了这座城市。刚开始他们并没有把这场突如其来的变故当回事,他们想,过几天也就过去了。接下来的事情让他们措手不及。刚开始是小宝他们的幼儿园停课了,接下来她所在的小学也停课了。他所在的机关也改变了过去一成不变的工作方式,改成了轮流值班制。一句话,政府想尽办法控制这场突如其来的灾难。

因为这突如其来的灾难,打乱了他们设想的步骤。那天,她已经收拾好了自己的东西,然后她说:我到学校去住吧,等过了这阵,咱们再办手续。

他想了一下,又想了一下,才道:那就先别搬了,住集体宿舍好几个人呢,怎么说也不如在家里安全,等过了这阵再搬吧。

她想了想,又想了想,最后点点头。把自己收拾出来的东西简单归置了一下,就搬到小宝的房间里了,从这以后,她要跟儿子住一个房间了。

那天晚上,她对他说:以后小宝就要归你带一段时间了,你现在就应该把小宝的生活照料好。

他没说什么,点了点头。

晚上临睡前,他定上了闹钟。这是以前从来没有过的,都是她做好了饭,来叫他。闹钟响起来的时候,他起床了。烧水、煮粥,热馒头,然后风风火火地把睡得迷迷糊糊的小宝抱下床,就那么迷迷糊糊,手忙脚乱地穿衣服。这些年,小宝都是文燕照料,他基本上没有插过手,给儿子穿衣服时,手忙脚乱自然不必多说,重要的是,笨手笨脚,还经常出差错,一会系错了扣子,一会又穿错了袖子,这面已忙着呢,厨房里煮的粥又开锅了,弄得他东奔一头,西撞一头的。他刚从厨房奔回来,小宝又说:爸,我要撒尿。他又要急三火四地领儿子去卫生间。

等一切忙完了,他已经有些晕头转向,精疲力尽了。好在,这些日子,小宝并不去幼儿园,如果去幼儿园,他还要绕道两站地,把儿子送到幼儿园,他才能上班。

她也要去学校,学生停课了,她还要在电话里辅导在家的孩子,包括学习、身体、生活等等,她的身边,还要带着小宝。

他现在做的这一切,只是个实习。如果是真实的,他还不知道要忙多少倍。

下班的时候,他无法直接回家,他直奔超市,买了菜,才匆匆回来,一进门,连衣服都没换,他就进了厨房。厨房对他来说也是陌生得很,过单身生活时,他可以吃食堂,或者自己简单对付一下,真正做饭,他还没有操练过。又是一通手忙脚乱,饭菜端上来时,他已经没有食欲了,把小宝安顿在桌前,他忙里偷闲点上了支烟,烟还没有吸两口,小宝放下筷子离开了座位。

他问:小宝,怎么不吃了。

小宝说:不好吃,咸死人了。

他走过去,尝了一口菜,原来他把盐当成糖了。小宝看着菜,皱着眉头,眼泪汪汪的样子,小宝说:爸,你做的饭难吃死了,还是妈做的好。

他叹了口气,灭了烟,准备再一次进厨房。这时文燕走过来,走进了厨房,她在做,他看着,不时地给她打着下手。在这之前是从来没有过的,她做饭,他为小宝放一个动画片的碟,他抽空看晚报或其它什么报纸,厨房里任由文燕一个人忙碌着,直到文燕叫他们吃饭了。他才关掉电视,放下报纸,走到桌前。

这一切已经不存在了。马竹要开始新的生活了。他有些感谢这场突如其来的“非典”,要是没有这个“非典”,他连实习的机会都没有,那样的后果,会更惨。

吃完了饭,他找出小宝明天换的衣服,然后拉着小宝洗澡,洗完澡,他又要洗小宝换下来的衣服,等做完这一切时,他已经浑身酸坏了,没洗脸没洗脚就躺在了床上。黑着灯,不想动,连想都不想要想了。他真的没有一丝一毫的力气了。

在睡着的那一刻,他想:这么多年,文燕是怎么过来的。

这么想着时,他心里什么地方动了一下,也就是在那一瞬间,接下来,他想到定闹钟,后来,他手里抓着闹钟就睡着了。

“非典”时期,虽然学校暂时停课了,文燕似乎比以前还忙了,班上每个学生的生活、学习她都要关心,上门不方便,就在电话里联系,有时学生把电话打到家里或学校,有时她就把电话打到学生家里。她最惦记和记挂的就是,班级里有两个学生的家长,都是收治“非典”病人定点医院的医生、护士。此时,她有责任和义务去照顾好这两个特殊的学生。

马竹所在的机关实行轮班制,也就是说,他每周要上两天班。不上班的日子还好说,一上班,他只能把儿子小宝反锁在屋子里,吃的用的已经准备好了,不外乎奶呀、饼干什么的。等他傍晚回到家的时候,屋子里已经是一片狼籍了,奶洒了,饼干散落一地,电视开着,一部动画片已经不知是播放第几遍了。小宝哭过了,脸上尚没干的泪痕可以作证,此时,小宝躺在沙发上已经睡着了,手里还攥着吃了半块的饼干。

他一把抱住小宝,眼泪也快下来了,他抱住儿子那一刻,他心里想:这过的是什么日子呀。他想发火,又不知向谁发火,文燕现在是属于暂时借住他这里,人家可以管这个家,也可以不管,孩子是他们的,他们已经达成了协议,在文燕还没有属于自己房子时,小宝归他带。

他擦干眼泪,接下来就忙着做饭了。

文燕回来的时候,一眼便知道家里发生什么了,她能说什么呢,又能说什么呢。离婚对她来说没有什么,让她最放心不下的就是儿子小宝。一大一小两个男人生活在一起,什么都可能发生。这是她最不愿意看到的。在她还没有搬出去之前,她多么希望马竹能把这个家料理好,把孩子料理好,这是她最大的心愿。如果那样的话,她就可以放心地搬出去了。她甚至感谢这场突如其来的“非典”,如果没有这场“非典”她就没有在这个家住下去的理由了,那接下来,他们的生活又会是一种什么样子呢?她还住在这个家里,按理说,她可以像以前一样把这个家务承担起来,可那样的结果是,等她搬走了,留给马竹的,仍然是一团糟糕的生活。她要尽快培养他,让他能尽快适应又当爹又当娘的生活。

一个周末的早晨,她突然对他说:天渐渐热了,该给小宝添点衣服了。

以前,他从来没管过小宝的衣服,包括自己的衣服,都是文燕置办,也就是说,她买什么,他就穿什么。现在她要走了,才给他说这样的话。

那天,一家三口人,第一次去逛商场。以前他最不愿逛的就是商场,现在的商场是越来越大,人也越来越多,累不说,看什么东西都差不多。于是,自从结婚后,他便开始拒绝陪她逛商场了。

也许是因为“非典”的缘故,商场的人并不如他想像的那么多,他们来到“童装天地”,很快就选好了小宝的衣服,他以为她会提出走。结果她牵着儿子的手来到了男装柜台前,他只能随着。她开始选男装,一开始他没注意,后来她让他去试衣服,他怔在那里。

她说:你记住衣服尺码,下次你自己来买衣服,心里也该有个数。

他拿起衣服走进试衣间时,心里热乎乎的,鼻子还有些发酸,不知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那天,他也买了两件换洗的衬衫。然后一家三口人便走出了商场。

一楼就是“麦当劳”,小宝和所有孩子一样对这种洋快餐情有独钟,他挣脱了母亲的手,义无反顾地向“麦当劳”跑去。“非典”什么都影响了,似乎就没影响“麦当劳”的生意,这里依然是一片繁华的景象。他和她只能跟着儿子向里面走去。

出了“麦当劳”小宝仍意犹未尽的样子,他又要求去街边公园滑滑梯,儿子玩的时候,他们两个就一边站着等。在等儿子的过程中,她对他说:以后带小宝你要注意,这么大的孩子是最没深没浅的。

他答:嗯。

她又说:别让小宝吃太多的甜食,对他牙不好,也让孩子发胖。

他答:嗯。

她还说:以后炒菜时,火候轻点,这样有营养,小宝正在发育。

他答:知道了。

她再说:小宝睡觉不老实,总是蹬被子,你睡觉轻点,别让小宝感冒了。

他答:嗯。

他听她这些絮叨时,不知为什么,心里一阵阵竟有些酸。以前,她无数次抱怨过,他都把她的话当成了耳边风。过去就过去了,他甚至认为她很烦,唠唠叨叨的,太像个家庭妇女了。七年的日子,她都在唠叨抱怨中过来的,他那时真烦,烦得他没了激情,没了脾气。

以前,他和她吵,为一点小事,也许是她的唠叨,也许是对他的抱怨,究竟为什么,他都记不清了,总之,都是一些小事。比如,进屋洗没洗手,换没换衣服。到后来有了孩子,她抱怨他没带孩子,没给孩子买过玩具,上幼儿园之后,他很少去接孩子等等。总之,都是他听了很烦的话,觉得这日子也太没意思了。

后来,她没再要求他陪她逛过商场,因为他们有了孩子,她去商场都是必须要去了,把时间放在学生午休时,放学后,她大包小包把东西提回来,有吃的有用的。吃的用的,大部分都是孩子的。她自己的则很少。没孩子时,她把逛商场当成了一种乐趣,一到周末,她就缠着他去逛商场,为这事,他们没少吵架。

比如,每年的春天他们结婚纪念日,她总是要求他搞点纪念活动,或者让他送给她点什么纪念礼物。他总是想不起来,或者是没有那种心情,一到结婚纪念日,他就装聋作哑的,然后她就发火,两人总是闹得很不愉快。一到结婚纪念日,便成了两个人灰色的纪念。

日子一天天地过,干嘛要找这么多事呢。这是他的想法。

自从有了孩子之后,这还是一家三口人第一次出来逛商场,他的心情并没有因此坏下去,反而还有些愉快。他看着儿子乐此不疲疯玩的样子,心里暖烘烘的。

公园里,一家三口人的身影彼彼皆是,他们都满心欢喜的样子,孩子跑在大人中间,呼爹喊娘的样子,幸福得很。他觉得这一切也很正常,甚至有些美好。他看着小宝的样子,后悔,以前,陪儿子的时间太少了。以前,每到周末,都是文燕带孩子出来,他们干了什么,他不关心,也不感兴趣,他愿意在家里静静地呆一会儿,看看报纸,看看书,或者看看电视什么的,日子也就过来了。他没想到,一家三口人在一起时,日子也是快乐的。

那天,小宝一直玩得很晚,一副心满意足的样子。最后,拉着她和他的手,很高兴得幸福地往家走去。

儿子扭着头说:爸,下个周末你和妈妈再带我出来。

他答:好。

儿子还说:爸,今天我真幸福。

听了儿子的话,他吃了一惊,儿子居然会用幸福这个字眼了,而且用得那么贴切。

他偷眼去望她,她的眼睛望着别处。他心里一时不知是个什么味。

后来,儿子还说:爸爸,妈妈,等我长大了,带你们出来玩。

这一天,他第一次听儿子说了这么多话,他听了儿子的话,鼻子又有些酸,眼泪差点掉下来。他望着在前面疯跑的儿子,心想:儿子总有一天会长大,最后长得比自己还高,然后自己就老了。这就是日子。他想着这一切,恍若隔世。

他想到这,他再一次去望她,此时,她也看着他,他发现了她眼里的泪水。两人都转过头去,望着别处。

马竹和文燕在“非典”的日子里,也就是说在即将分手的日子里体会到了一家三口的天伦之乐。

马竹每天下班后,他想到的是买菜,然后大包小包地提着,匆匆忙忙地走回来。这时的文燕也已经到家了。马竹换了衣服就直奔厨房,文燕在一旁指点着,菜怎么洗,怎么切,油热到什么火候,在文燕的指点下,马竹的厨艺大有长进。

儿子吃着菜就说:爸爸做的菜也好吃。

那一刻,马竹就有了一种成就感,在儿子的眼神里,他体会到了一种快乐。这是以前从来没有过的。

他甚至一个人也能完成给儿子洗澡了,他扛着洗完澡的儿子,儿子在他肩上大呼小叫着,那一刻,他恨不能跟儿子一起那么大呼大叫一番。安顿完这一切,他还可以看上一会电视,或者躺在床上翻翻书,然后就进入了香甜的梦乡。

周末的时候,他想到带儿子去街边公园玩玩,儿子小宝又要拉上妈妈,文燕躲不过,一家三口便走出家门。春天,是这座城市最可爱的季节,天气不凉不热,一切都滋润着生长着。莫名的马竹的心情却很好,虽然大街上到处都可以看到戴口罩的人,这也没有影响马竹的情绪。

小宝在前面疯跑着,他和文燕走在后面,那一瞬间,他觉得这日子史无前例地快乐。以前每年也都有春天,那时的春天在他的记忆里似乎没留下什么印象,冷了加衣服,热了减衣服,匆匆忙忙的,一晃就到了夏天,夏天一过又一晃到了秋天。周而复始的,他没有在这四季的更叠中,体会到过生活的乐趣。

不知为什么,在即将和文燕分手时,他却体会到了生活的乐趣。

小宝在街心公园里独自玩着,他和她保持着一定的距离,两双目光都在注视着小宝的身影。一时间,他们无话,是那种微妙的沉默。

久久,她说:以后你有时间常带孩子出来玩一玩,爱玩是孩子的天性。

他答:知道了。

她又说:到秋天我才能住上新房,到时我就把孩子接过去。

他答:……

他想到了秋天,春天一过就是夏天了,秋天就真的不远了。他现在开始爱自己的儿子了,以前不能不说他不爱孩子,那种爱似乎和现在不一样,以前更多的是责任那种爱,现在是他发自内心,一种血与肉的关系。他不敢想像儿子离开他之后,他自己怎样生活。他们都刚刚三十出头,也许过不了多少时间,文燕会爱上别的男人,结婚生活在一起,也就是说儿子以后将和一个陌生的男人生活在一起,想到这他怕冷似的那么抖了一下。心里多了些惆怅,也多了几分悲哀。

自己呢,也许用不上两年,会喜欢上别的女人,然后恋爱,结婚,过日子,日子自然也会有春夏秋冬,那又会是一种什么样的日子呢,那样日子中的春天他又将干什么呢?

在这个特殊的春天里,日子过得很快。那天晚上他躺在床上,他突然就想到了他和文燕结婚纪念日。七年了,也就是说,他们在一起经历了六个结婚纪念日。在没有小宝的头两年,每到结婚纪念日,她总在提醒他,他想,这日子这么过不是挺好么,有什么可纪念的。在她的纠缠下,他都要例行公事地陪她过一过,要么在外面吃顿饭,要么硬着头皮给她买束花什么的,即便这样,她也是欢天喜地的事。

后来有了小宝,在没过纪念日她是想着的,还拉着他到商店里转一转,她逛得最多的是首饰店。她看好了一枚钻戒,三千多元钱。她差不多每年结婚纪念日之前,都要去那家首饰店里转一转,站在柜台前,让服务员把那枚钻戒拿出来,一遍又一遍戴在手上,爱不释手的样子。他不说话,站在一旁冷静地看。在他眼里,那枚钻戒可以说是毫无用处,那么贵不说,又不当吃不当喝的。最后的结果是,文燕在每次结婚纪念日之前,总要来看一看那枚钻戒,差不多,已经成了他们的习惯了。

结婚的时候,他答应她给她买一枚钻戒,那时,他们的日子过得紧巴,他们家都不在这座城市,各自的父母日子过得也紧巴,不是下岗,就是退休的,可以说,他们的婚礼,包括置办的一切,都是靠他们自力更生努力来的。到了结婚的时候,他们手头已经拿不出买钻戒的钱了,钻戒只能离他们而去。

那枚钻戒成了文燕一个心愿。

日子里有了小宝后,生活又有些紧张,那枚钻戒离他们又远了。

在那天晚上,马竹想起了结婚纪念日,想起了那枚钻戒,他心里很不是个滋味。他想,在那天,一定把那枚钻戒买回来,了结文燕的心愿。

纪念日在五月中旬。这一次马竹清楚地记着。他利用中午的时间,去了一趟首饰店,毫不犹豫地把那枚钻戒买下了,他又提前下了一会班,在路上买了一束鲜花,还买了许多菜。

等文燕推门回家的时候,看到了桌上那枚鲜花,她愣了一下,看了一眼在厨房里忙碌的马竹。

那天晚饭吃得有些伤感。

她哽着声音说:要不是“非典”咱们今年就过不上这个日子了。

他没说什么,双眼有些发潮。

晚饭之后,他为小宝放了一个动画片的碟。小宝便专心看电视了。

他把她叫到房间里,拿出了那枚钻戒。他很平静,低着头很平淡地说:这么多年了,一点纪念的东西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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