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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左女右-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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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鹏点点头,又摇摇头。

老婆蹲下身,开始伤心地抽泣。

杜鹏向老婆提出离婚,如果老婆和他大吵大闹,甚至抓挠个头破血流,状告到单位告他个道德败坏,也许这婚早就离掉了。

老婆偏偏不吵不闹,只是伤心地流泪,最出格的一句话,她说杜鹏坏了良心。

几天以后,老婆对杜鹏说:“我同意和你离。”

杜鹏有些吃惊地看着老婆,过了半晌说:“家里的东西都归你。”

老婆说:“是你的,你拿去,我什么也不要。”

那几天,晚上老婆睡床上,他睡床下,他没想到老婆只几天工夫,起了满嘴大泡。

自从杜鹏回家提出离婚,老婆便不再去上班了,整日躺在床上,望着天棚想心事,想着想着就流泪。

杜鹏也魂不守舍地在外面转悠,他想到了叶叶,叶叶像梦一样在他脑海里闪过,从这一刻起,他想叶叶将会跟随他一生。他同时想起了老婆,自从老婆跟了他,没责怪过他一句什么。他每次回来,老婆总是请几天假,在家里陪着他。老婆整日里陪着他,他仍忘不掉叶叶,老婆越是对他好,他越是想念叶叶。就是在晚上睡觉时,老婆热烈地拥着他,他更多的时候是想起了叶叶,才回报老婆。清醒下来的时候,老婆已经带着满足睡去了,朦胧中他望着老婆熟睡的面容,他真的为老婆悲哀了,同时也为自己的幻想而悲哀了。

他和老婆提出离婚,犹豫了很久,有一段时间他甚至想,老婆是个好人,要是不找自己,换个别人,会有一个很美满的家庭,每次想到这,他都非常清醒地意识到是自己害了老婆。他想哭。于是他又想,就这么过吧,也许时间长了就会好的,人是有感情的。可是时间愈长,他愈忘不掉叶叶。他彻底地为自己悲哀了。

杜鹏也想过,即便和老婆离了,他会去找叶叶么?他心里说,不可能。叶叶也不会来找他,假如叶叶来找他当初也许就不会走了。但他仍然决定离,哪怕是一个人生活,那种犯罪感也许会少一些,同时他也不再想欺骗老婆的感情。

老婆接受了这个现实,便躺倒了。到吃饭的时候,杜鹏依然会把饭做好,端到老婆面前,老婆不吃,也不看他。老婆说:“我和你没关系了,你还管我吃不吃饭?”

晚上,老婆突然从床上爬起来,拉开灯,摇摇晃晃地收拾东西。杜鹏也坐起来,望着她。老婆收拾完东西坐在床边对他说:“要办明天就去吧,别这么拖下去了,我都快死了。”

杜鹏对老婆的话有些吃惊,怔怔地望着她。

她又说:“我做梦也没想到,咱们的缘分断得这么快。”说完老婆含怨带恨地望着他。

此时,他心里有股说不出的味。他知道,老婆爱他,就像他爱叶叶一样。

老婆又说:“我家里人还不知道我们的事,要是知道了……”老婆这时转过身,开始抽泣。

他的眼前又出现她的父母,一对老实巴交的退休工人,每次他回来,老两口对他都是嘘寒问暖。他一想起这些,脑子里就乱了。

老婆又说:“离完了,你就走吧,剩下的事你别管。”

杜鹏浑身冷了一下。吃惊地问:“你想怎么样?”

老婆说:“离完了,我还有什么脸在这。”

杜鹏知道,老婆是什么事都能做出的。他又想起老婆吃安眠药的事。

老婆擦干眼泪说:“我不连累你,我看你是真想离。我不同意离,你会恨我一辈子的,离了,或许你还想我一个好。”说完,放声悲哭了。

那一夜,两人谁也没睡,坐在黑暗中,两个人想了一夜。

天亮的时候,杜鹏彻底绝望了,他已经没有决心去离婚了。他抓过自己的旅行包去了火车站。

杜鹏情绪低落到了极点,他恨不能痛打自己一顿。

刘处长和老苏都说:“离婚有什么好,你老婆对你那么好,离了,到哪去找这样的老婆。”

杜鹏离婚的事就这么放下了,到休假的时候,杜鹏也不想回家,他觉得无法面对自己的老婆。离开家里时间长了,他烦乱的心又一点点平静下来,他更多的时候,开始专心地想叶叶。老婆只剩下了一个影子,背景一样地笼罩着他。

年底的时候,老婆来了一封信,那信里依然没有一丝责怪他的意思,信上说,要离你就离吧,这么拖着你难受,我也难受。我就像个囚犯,随时准备听宣判,你知道一个死囚在等待宣判是多么的难挨吗……

杜鹏不看信还好一些,一看信他心里就乱了,越乱他越思念叶叶,叶叶无时无刻地不在他心里占据着。他认识叶叶以后,写了许多诗,那些诗都发表在报刊上。那时他的心情很好,人也年轻,他觉得这个世界就是为了他和叶叶才创造出来的。没有叶叶,就不会有他的一切。可是自从结了婚,他便觉得世界到了末日。为了找回那个世界,他再次鼓起离婚的勇气。

杜鹏为了离婚,又一次回到了家,可他一面对老婆的眼泪,和那一双无助的神情,他都走到了街道办事处门前,结果又走了回来。他发现,老婆这一年也被折磨得不成个样子了。没有了笑,甚至没有了语言,脸上没有一丝血色,像久病初愈的病人。老婆仍那么无怨无悔地看着自己,老婆不恨他,一直是那句话:要离你就离吧,我不拖累你……

他在街道办事处门前,转了几天,一直没能下决心走进去,他积攒起来的勇气和决心,正在一点点地崩溃。他看到里面进进出出的男女,他真羡慕他们的潇洒。老婆一直站在一棵树下等他,老婆一边等,一边擦眼泪。他一直等到街道办事处的人都下班了,他才无力地叹口气。走回家。

他无力地躺在床上,老婆又是那么默默地张罗着做饭,不一会儿,把做好的饭菜端到他面前,他没心思吃。老婆就一直端着碗盆站在他的面前,他莫名地开始烦躁,他恨,又不知恨谁,他一挥手打掉老婆手里的饭菜。那一声脆响之后,他的心也碎了。这时老婆哭了,一边哭一边默默地收拾地下的饭菜。收拾完,老婆红着眼睛对他说:“离吧,我求你了。”

他一听老婆这么说。心再一次碎了。他想哭,痛痛快快地哭一场,不知是哭老婆还是在哭自己。

他自己也不清楚,自己离婚这事,陈静不知什么时候悄悄地被卷了进来。他只觉得陈静的身上有些叶叶的影子,他和陈静来往,也完全是为了那一丝影子而已。

别人以为把陈静调走了,他就会死了那份离婚的心。陈静走了,人们看到的杜鹏依旧是杜鹏,并没有因为陈静调走而有什么变化。难道不是陈静?人们又开始猜测。经过一段时间,人们并没发现杜鹏和什么女性来往,他甚至从不主动和人打一声招呼。人们开始疑惑了,不知杜鹏想的是什么。于是人们又想,杜鹏离婚的事是一定了,他已经铁了心了。人们等待杜鹏离婚,猜想水落石出那一天,会是个什么样子。人们开始希望早日揭开这个谜底。

8

老苏一上班就让主任给叫走了。好半晌,老苏才阴着脸回来。

小姜就冲老苏说:“有什么好事,是不是要给你调房子?”

老苏没好气地说:“鬼。”

老苏接下来便开始愣神。

原来老苏卖雪糕的事让主任知道了,主任和老苏谈了很多,从中东战争谈到东欧局势,又谈到目前的改革开放,不管谈什么,都是强调一个军队在国家的重要地位。最后才谈到老苏卖雪糕的事。主任语重心长地说:“要是部队官兵都去卖雪糕,那还像个部队?”老苏明白主任话里话外的意思,那就是自己已经给部队抹黑了,雪糕再卖下去已经不像个军人了。

老苏此时后悔自己太大意了,当时卖雪糕时没留个心眼,怎么能让领导知道呢。虽说现在调职调房没有自己的份,可保不准什么时候就会有机会。

老苏又想,卖雪糕的事是谁报告给主任的呢?老苏觉得自己做人也够小心的了,背地里怎么会有人给自己使坏呢?想来想去他想不出是谁把这事给捅出去的。他便不再想了,把这事梗在心里。

老苏回到家就把卖雪糕露马脚的事说了,又把眼前的利害关系说了。

老婆说:“莫不是于处长说的?”

老苏说:“不会吧,上次咱们不是去过了么?于处长见我也客客气气的,况且咱对他也没什么威胁。”

老婆说:“不管谁说的,这雪糕你卖还是不卖?”

老苏这次比较沉着,卖了一个月的雪糕他已经尝到了甜头,老苏觉得世上不管什么事都有上瘾的时候,就像钓鱼或者下棋。老苏知道自己卖雪糕已经不能自拔了,便说:“卖,一定要卖。”

老婆说:“不让明着卖,咱就偷着卖。”

老苏说:“对。”

说句实话,老苏一个月下来,借来的一千元钱已经还了一半。要不是卖雪糕,这笔钱从哪里出。老苏经过深思熟虑,决定每天晚饭后,老苏先在院外等着,让儿子把装着雪糕的自行车推出门去找老苏。老苏为了以防万一,又买来一个大墨镜,戴在脸上。老苏一见儿子推来的车,忙接过来,左右看一眼没有熟人便飞身上车,先走小巷,然后再上大街。

经过一段时间的实践,老苏没有再遇到什么麻烦。眼看着借来的一千元就快还上了,老苏觉得很顺心,人一顺心就有许多干劲。老苏在机关呆长了,处理手头的工作也有经验了,很快一天的工作就处理完了。然后屋里屋外走一走,看看天气,又把手伸出窗外感觉一下窗外的温度。

一到夏天别人都喊热。惟老苏不喊热,老苏心想,下火才好呢。那样,他的雪糕就会卖得更快了。老苏最犯愁阴天或者下雨,那样会直接影响他的生意。老苏看着当头的太阳在万里无云的天空中闪耀,心里就有说不出的愉快,嘴里哼着小曲,像一下子年轻了十岁。

刘处长看见了老苏就说:“老苏,你老婆又怀孕了么?”

老苏说:“开什么玩笑。”

老苏马上警觉起来,他想,四十几岁的人了,真是的,心里有这么一点点事就装不住,我这是怎么了?老苏经过简短的反省,开始有些怜悯起自己来。自己偷偷地卖点雪糕,挣两个小钱,跟人家升大官发大财的比,算个屁。老苏这么一想,终于悲哀起来。他又想到了母亲,孩子,房子……

电话又响了,小汪正在电话旁,伸出手要接,又缩了回来。

小姜说:“你怎么不接?”

小汪说:“你的电话我干吗要接。”

小姜一边说一边走过去:“你怎么知道是我的电话。”小姜拿起电话,果然是找他的。打电话的又是个女孩。那女孩在电话里说,自己要买一辆变速车,可不知选什么牌子的。让小姜下班去帮忙挑一挑。

小姜说:“有什么回报?”

电话那端响起女孩子一个响亮的飞吻。小姜笑一笑说:“OK,就这么定了。”说完放下电话。

老苏说:“啧啧。”

小姜说:“老苏你也离婚吧,离了我帮你介绍一个。”

老苏说:“小姜你开什么玩笑,我这一把年纪的人了,真是。”

小姜笑一笑。

下班铃一响,小姜飞身往外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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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汪喊:“当心跑断腿。”

小姜回敬一句:“断了腿,你养活我。”

又是个星期六,老苏匆匆地关上办公室的门准备下班。路过处长办公室时,看见门虚掩着,虚掩着的门里军长正在和刘处长下棋。

老苏走到家属院时,看见主任和于处长每个人推着一辆摩托走过来,摩托上驮着渔具,老苏就说:“二位领导钓鱼去?”两个人冲老苏笑一笑,点点头,骑着摩托一溜烟地走了。

老苏立在那,望着两个人远去的背影,叹口气,摇摇头,心想,要是单位有什么人要变动非两位处长莫属。想想自己吃完饭还得去卖雪糕,心里凭添了许多感触。

晚上老苏和老婆躺在床上,就把这种感触说给老婆听,老婆听了就说:“你别以为官好当,他们比你累,你以为刘处长、于处长真心喜欢下棋、钓鱼?”

老婆这么一问老苏就缄了口,他以前还真没往这方面想。这么一想觉得自己真是无官一身轻。老苏有些激动地搂过老婆,他这才想起,这么长时间一直只顾卖雪糕了,已有好长时间没和老婆亲热了。老婆这时说:“轻点,别让孩子听见。”老苏这才想起门口的空地上还睡着儿子。老苏一想到房子整个身子很快凉了下来。老婆翻过身给他擦汗,老苏说:“老喽,真的是干什么都不行了。”老婆也叹口气,两个人翻个身,很快就睡去了。

一天上午,杜鹏接到一个电话,打电话的是一个女的。杜鹏一听电话里的声音,就呆立在那里,他喘息了片刻,语无伦次地在电话里讲了几句,便放下电话。然后很兴奋地对一屋子的人说一句:“我要出去一下。”说完头也不回地跑出楼去。

小姜说:“老杜撞着鬼了。”

老苏说:“电话里的声音有些熟。”

小姜和小汪就一起冲老苏笑。

电话是叶叶打来的。叶叶从香港回大陆做一笔生意,路过这里,便停留了一下。

杜鹏见了叶叶才知道这些年叶叶的一些情况。叶叶到了香港不久,就和一个香港人结了婚,没多久,叶叶发现丈夫有一个情人,而且丈夫借故经常不回来。她后来知道丈夫根本没有看上她,而是看上了她的那笔遗产。叶叶知道自己受骗了,知道离婚将损失一笔钱,但她还是离了婚。不长时间,她又嫁给了一个英国人,这个英国人没多久也把她给甩了。两次离婚,使叶叶完全变了一个人,她不再相信感情,只相信金钱。她不再结婚了,走到哪,算哪。她这次来大陆,想起了杜鹏,初恋的记忆很短暂地在她脑子里闪现了一下,转瞬又消失了。

那天杜鹏在宾馆里陪叶叶呆到很晚,叶叶一边喝香槟酒一边和他说这些。后来叶叶喝醉了,脱光衣服,趔趄地走到杜鹏跟前说:“今晚别走了,陪陪我。”杜鹏站起来,他觉得眼前一下子黑暗下来,以前梦魂牵绕的叶叶一下子在眼前消失了,他有些厌恶地推开赤裸的叶叶,叶叶跌在床上,吐了。杜鹏心里也一阵恶心,忙拉开门跑了出来。

那一夜,杜鹏想了许多,他想起了老婆、陈静,还有叶叶。每次他想起叶叶那种兴奋、美好的东西没有了,杜鹏的心也空了。他呆呆地躺在床上,想起这几年和老婆的恩恩怨怨,直到这时,他才真切地意识到,这么多年是自己对不住老婆,同时也嘲笑自己对叶叶的幻想。想到这些时,杜鹏大哭了一场。

转天一上班,他就打了一份随军报告。杜鹏早够随军条件了,只因他一心想离婚,才没有办理随军手续。杜鹏想,年轻的时候是自己对不住老婆,他想把损失的一切再还给老婆。

人们得知杜鹏要老婆随军的消息都很吃惊。

小姜不信地问:“老杜你不离了?”

杜鹏笑一笑说:“不离了。”

老苏这时很激动的样子,搓着手道:“我就预料你早晚能想开,其实离婚有什么好的。”

杜鹏冲老苏笑一笑,没说什么。

杜鹏此时真想见到老婆,把这些年积攒起来的话一起说给老婆,然后两个人像别人一样安安静静地过日子。

杜鹏又开始写诗了,他又恢复了以往的形象,有说有笑的。主任拍着他的肩说:“小杜,好好干。”杜鹏觉得周围的人对他都不错,以前怎么没发现呢?杜鹏这么问自己。

9

张副主任正在办公室给下面部队打电话,电话还没打完,人便晕倒了。像上次一样,被救护车送往医院,却没能像上次一样从医院里走出来,这次在医院里只住了两天便死了。病因还是癌症。

原来上次张副主任住院时,医院已确诊是癌症晚期了。但老张不知道,老张的家人知道老张不会活多长时间了,又不忍心就那么看着老张在医院干熬着死去。也是为了减轻老张的心理压力,家属和医院以及机关的领导,一起隐瞒了事情真相,让老张出院。于是老张便很幸福地一直工作到死。临死前也不知道自己得的是癌。

追悼会是在一天下午召开的。老张很安详地躺在花环和松柏之中,哀乐一遍又一遍地在殡仪馆里滚动。机关的人排着长队,默默地从老张身边走过。人们看着老张的遗容,想起了老张生前的种种好处,于是都红了眼圈。

刘处长和于处长一前一后地走在队伍中,走到老张身旁的时候,不知为什么,刘处长停下了,于处长也停下来,两人一起注视着躺在那里的老张。后面的人们从他俩身旁默默地绕过去。

刘处长向张副主任鞠了个躬。

于处长也鞠了一个躬。

两人一起从殡仪馆走到外面,外面阳光普照,两人不由得都眯起了眼。

刘处长说:“这天。”

于处长说:“可不是。”

于是两人默默地向大轿车走去,一路上,两人都没有说话。

机关上下忙乱了一气,处理完老张的后事,一切又依然如故了。不知为什么,主任一直没忙着再找人代理张副主任的空缺。那间办公室就那么一直空着。上班前,公务员依然把那间空着的办公室打扫一遍,整个办公室光洁明亮,上班的人们经过那间办公室门前,都忍不住往里面看一看,又匆匆地走过去了。

过了一些日子,又过了一些日子。

主任先找到刘处长谈了一次话。

主任又找于处长谈了一次话。

又过了几天,主任同时找两人谈了一次话。

谈完话的两个人仍和以前一样,看不出喜也看不出忧。有时,两个人聚在办公室里说会儿话,门关着,没有人知道两个人说的是什么。

最着急不安的是老苏,每次他看见于处长和刘处长聚在办公室里,他就从座位上离开,贴着处长办公室的墙壁走来走去,然后点上烟说:“你们分析一下,这次谁能当副主任。”

小姜说:“管他是谁,反正不是我。”

老苏就笑一笑,又把目光盯向小汪,他想小汪是老军长的女儿,也许会知道一些实情。

小汪故意不看老苏,摆弄手里的一支笔。

老苏又说:“我看咱们刘处长的可能性最大。”几个人都看老苏。

老苏又说:“不信你们等着。”

老苏回到家,就对老婆说:“反正现在天也凉了,雪糕就暂时不要卖了,现在是非常时期。”

老婆说:“不卖就不卖了,反正一千元也还得差不多了,我再批发点袜子来,留着冬天卖。”

老苏在老婆面前沉思。

老婆说:“想也没用,什么人就是什么命。”

老苏说:“不,能争取就争取。”

母亲前几日来信说,手术就快做了,到时真的重见光明了就来看一家人……老苏想,万一自己真当了处长,房子问题也解决了,一家人也真该团聚团聚了。

想到这些,老苏就独自笑了。

老婆说:“你笑什么?”

老苏说:“不笑什么。”

第一场雪都落了,不知为什么,副主任人选的问题一直没有定。有消息说,副主任人选是刘处长,党委开会已经议了。也有消息说副主任人选是于处长,党委开会也已经议了。众说纷纭,莫衷一是。在于处长和刘处长脸上却看不出什么来。

杜鹏随军的报告已经批下来了,这段时间他一直在忙着办理老婆随军手续的事。老婆也有信来,老婆在信上问了这一切可是真的?杜鹏看了老婆的信,心里着实地难过了一阵。他在心里说,人好好活一辈子,比什么都强。

小姜看着杜鹏忙进忙出地跑有关手续,就说:“老杜我真为你失望。”

杜鹏笑一下说:“小姜,你还年轻,你不会明白的。”

小姜说:“我明白,什么都明白。”

不知为什么,小汪和小姜两人不像以前那么贫嘴了,两人说话办事总是客客气气的。女孩子来找小姜的次数明显地少了。

年底说来说来了。

年底一到机关就忙乱起来,转业的,调级的,还有一年来的工作总结,等等。机关陡然加快了工作节奏。

正在这时,上级下发了一份文件,文件的内容是有关机关精简整编的,还有对退休条件新的补充规定。

文件传达完之后,一时人心浮动,都不知道这新文件对自己是好是坏。

元旦前一天,机关突然通知去礼堂开会,说是要宣布几项任免命令。

这次命令,机关调整很大。离的离、退的退。

政治部副主任是上级机关下来的一个处长担任了。

刘处长、于处长刚好符合新的退休条件,被宣布退休了。

杜鹏被任命为宣传处的处长。

几项命令,大出人们的预料。

宣布完命令,杜鹏和老苏都愣住了。

杜鹏说:“我不想当处长。”

老苏说:“你真有意思。”

杜鹏找到领导谈了一次,命令已经宣布了,就得服从,哪有不干的道理,处长就是处长。

老苏抱着脑袋说:“人真是个命。”

小姜和小汪去帮助刘处长收拾东西,然后移交给新处长。

这次军长也被宣布离休了。

那一天,军长又找到刘处长下了一盘棋,在机关里的最后一盘棋。办公室被折腾得很乱,两人就在很乱的办公室里非常专心地下了一盘棋。

那局棋是军长输了,这是军长输给刘处长少有几次的一次。

军长说:“我真的老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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