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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左女右-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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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终于来了,她很快地在他脸上吻了一下,便跳上车。他一直望着车驶离了自己的视线,才骑车往家走,一路上他的心里洋溢着空前的幸福感。

回到家的时候,马萍已经把女儿接回来了,显然饭已经吃过了,两人正在看电视。他一进门,女儿便飞跑过来,抱住他一条腿仰着脸说:爸爸,你咋不来接我?

文君面对女儿只好说:爸爸今天有事,下次一定去接你。

他牵着女儿的手走进屋里,马萍没有问他为什么回来这么晚,只是淡淡地说:饭菜在锅里。

他“嗯”了一声。

一晚上很平静,他一直想把家庭气氛搞得活跃一些,便拼命地找话题去说,只有女儿应和他,马萍一直在看着电视,似乎被电视里的情节吸引了,他看一眼电视,发现电视正在转播一场网球赛,两个外国人在场地上跑前忙后的。

他就说:你啥时候对这感兴趣了。

她说:瞎看呗。

夜里一家人睡下了,女儿躺在两人中间,这是他们一周的保留节目,每天睡前,他们把女儿夹在中间,三个人总要嘻嘻哈哈一阵子,直到女儿睡着,这是一家人最快乐的时候。女儿睡着之后,他突发奇想冲马萍说:咱们明天去逛商场吧。

马萍说:干什么?

他说:看有没有合适的衣服给你买两件。

他知道,她最爱逛商场,哪怕什么都不买,她也会感到很满足。这次不知为什么,她却说:算了吧,那么多人,还不够闹人的吗。

他就不再说什么了,想了想说:那就去公园。

这次她没再说什么,对马萍微妙的变化他并没有察觉。在睡觉之前,他就想,明天抽空给韦晓晴打个电话。

4

马萍一下子疏远了文君,这种疏远让她自己都感到吃惊。究其原因,还是半年前她与常冶的相识。

马萍在文联机关门诊部当医生,文联嘛,大都是一些文人。在这之前,常冶的名字她是知道的,常冶是作家,写小说也写电视剧。常冶是这座城市的名人,和文学、艺术沾点亲带点故的人都知道常冶的名字。马萍因为在文联机关门诊部工作,常冶这名字听得自然比别人多了一些。

那一阵子电视台正在播放一部二十集电视连续剧,编剧就是常冶。门诊部里的医生护士一上班就议论那部电视剧和常冶。议论来议论去,常冶这个人在马萍的心里就亲切起来。因为她也很喜欢常冶写的那部电视剧,在这之前,她还读过不少常冶写的小说,在她的印象里,常冶是个很细心的人,描写的男女情感也是那么感人。

常冶不经常来机关上班,他是作家,工作就是在家里写作。常冶只是偶尔来机关开一次会,或者别的什么事才匆匆地来一趟,然后就走了。常冶似乎从来也没到门诊部来过,仿佛常冶从来不生病。

那一天,她听同事说常冶来了,就在二楼的会议室里开会,不少没见过常冶的人都去上楼看常冶,他们的门诊部在一楼。她没有去,不是不想见常冶,而是觉得那样看人家有些不好,扒着门缝看人家像什么话。其实她很想看常冶,她想象不出一个能把一部爱情故事写得让人肝肠寸断的人,究竟长得什么样子。

直到中午时分,会议结束了,常冶从楼上走下来,她隔着窗子在人们的指点下,认识了常冶。常冶四十多岁的样子,脸孔很白,不像一般文人似的都戴着眼镜。但在马萍的眼里常冶是最像作家的人了。如果,只是这么认识常冶也不会发生以后的事了。有一天,常冶突然来到了门诊部,另外两位医生去领劳保去了,只有她一个人坐在桌后,他别无选择地来到了她的面前,不知为什么,她竟有几分紧张,睁着眼睛望着他。

他坐在那里,也很认真地望着她看了几眼,然后声音柔和地说:我叫常冶,就是文联的,我来开点药。

为了让她相信,还要去兜里掏工作证。这时她说话了:我知道,你是作家。

常冶就笑了笑,笑得很腼腆。常冶就说了自己的病情,她又问了问有关情况,便给常冶开了几种药,常治拿完药,说了声谢谢就走了。

常冶走后,她坐在那发了半天呆,她突然想起来,有一味药开错了,应该是另一味药才更适合常冶的病。如果换了别人,马萍不会担心也不会着急,反正不对症的药也吃不死人,不管用,下次再来开就是了。而对常冶她就担忧了起来。她认为常冶的工作很重要,病一时半会治不好,就会耽误他写作,在她的心里,写作是很重要,很神圣的事情。于是,她就急三火四地去了楼上的办公室,查找常冶家的电话号码,于是打通了电话,过了半天,常冶才接电话,她把情况在电话里说了,希望常冶能来一趟,她给换一味药。常冶就说:算了,又不是什么大病,不吃药过几天也许就会好了。

常冶越是这么说,她越是感到对不住常冶。她回到门诊部,就是忘不了这件事,心里七上八下地老是想着那味药。终于,她忍不住又上了一次楼,查到了常冶家的住址,不是文联宿舍,文联宿舍她熟悉。中午的时候,她带上那味药找到了常冶的家,常冶见到她很吃惊,她说明了来意,并把那味药拿出来时,常冶就更吃惊了。接下来就是万分的热情,拿出水果让她吃,她没有吃,只是打量了一下常冶的房间。这是一套两室一厅的房子,一间住人,一间是常冶的书房,书房的门开着,一台打开的电脑放在书桌上。她知道,常冶在工作,忙起身告辞了。

常冶一直把她送到楼下,并要开车把她送回机关,在马萍的一再坚持下,他才没有送她。但他还是一再说:马医生,真是太谢谢你了。

他叫她马医生让她感到有些吃惊,在这之前他们并没有见过面,他怎么会知道她的姓名呢,一路上她都在琢磨这个问题,直到回到门诊部她才恍然明白,原来在常冶开药的处方上写着自己的名字。看来他真是个有心人,为了他记住了自己的名字,她竟感动了好几天。

不久后的一个中午,常冶突然给她打来一个电话,说是为了上次的事情,中午要请她吃饭。还没等她推辞,他就在电话里说:马医生,你别推辞了,二十分钟之后,我去接你,你在机关马路对面等我就行。

在这二十分钟的时间里,马萍的脑子乱成了一团,她做梦也没想到常冶会请她吃饭,面对那么有名气的一个作家,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她站在马路对面,还没有想清楚,常冶开着车在她面前停了下来。她坐上车,一直到下车,走进一家饭店,脑子仍然很乱。

那顿饭,她吃了些什么,她自己都记不清楚了,说了什么也记不得了。只记得常冶不住地说着感谢的话,并不停地让她吃这尝那的。直到常冶开着车又把她送回到机关门口,她才清醒过来说:谢谢你请我。

常冶笑着说:是我谢你才是。

接下来,她就是兴奋。几天之后,她突发奇想,应该回请一次常冶,礼尚往来嘛,人家请你了,怎么着也得意思一下呀。这一想法一经产生,便不可遏止了。她偷偷跑出去,用公用电话给常冶打了个电话,有些语无伦次地把意思说了。

常冶就在电话里笑着说:你请我?这怎么行,要不你来我家,咱们一起做饭吧。

她说什么常冶就是不同意让她请客,没办法,她只好妥协了,去他家做饭。这是第二次走进他的家门,她赶到的时候,他把什么都准备好了。

那顿饭,两人吃得都很愉快,常冶不住地夸她做菜的手艺,并说自己许久没有吃过这么丰盛的菜了。直到这时,她才知道,常冶的夫人在国外已经学习工作几年了,到现在也没有回来的迹象。平时,常冶不是吃方便面,就是速冻饺子。她就从医生的角度说了许多营养的重要性,他表示赞同,但还是总结性地说:不是没时间,一个人懒得做。

她听到这,心里沉了一下,竟鬼使神差地说:要不,中午我来帮你做饭。

他听了她的话先是怔了一下,但马上就表示了欢迎,还说了许多谢话。她说完这句话,自己都感到吃惊。平时,中午她不回家,一是家离机关较远,二是机关有食堂,每顿饭只要交一元钱,其余的机关给补贴。文君也在机关食堂吃。

第二天,她就如约前往了,从机关到常冶家不用换车,坐车四五站,十几分钟就到了,很方便。她来到时,他已经把所有东西都准备好了,饭做得也愉快,吃得也愉快。吃完饭,两人就坐下来聊天,渐渐,她觉得常冶和平常人也没什么两样,说的都是普通人说的话。一下子,她觉得和常冶近了许多。她在他书柜里发现了许多常冶写的书,他看见她在书柜前留意,便打开书柜随便抽出了两本说:愿意看就送给你了。这是她第一次拥有了一个作家的两本书。以前在上大学时,她也曾是一个文学爱好者,在大学的文学社参加了两年活动,也写了一些习作,可惜一篇也没有发表。那时,她喜欢读小说,把自己的青春幻想移情到小说中。毕业不久,先是恋爱、结婚,渐渐就没时间读小说了,是常治又一次焕发了她读书的热情。那一阵子,她把业余时间都用在了读常冶小说上。文君就奇怪地问她:这是谁写的书,让你这么上心。

她就说这是她们文联的一个作家写的,还介绍了常冶的一些情况。文君没往心里去,随便翻了翻就放下了。

从那以后,每天中午她都准时地出现在常冶家中,刚开始,常冶每次都把菜准备好。后来她为了让常冶安心创作,菜什么的她来时买好带上来。

随着时间的流逝,两人渐渐就有了许多理解,这种理解再往前走一步,就产生了感情。马萍在和常冶产生感情时,不是没想过后果,但她控制不住自己。她就像自由落体一样,向常冶那片大地跌落而去。后来她觉得这种感情不能自拔了,她已经深深地爱上了作家常冶。如果说刚开始走近常冶时,是崇拜、好奇,但现在已经变成彻底的爱了。这是一个女人对男人的爱,是一个已婚女人的婚外情,马萍和所有婚外情的女人一样,面对着痛苦的煎熬,在矛盾着,困惑着。

5

马萍和文君谈恋爱时感情也是很好的,他们都是有知识的人,知道没有感情的婚姻是可怕的。现在马萍经历了两个男人的情感,她有了对比,情感在她心里便分出了优劣。

马萍和文君谈恋爱之前也曾和两个小伙子谈过恋爱,没有撞出什么火花,很短的时间里他们就分手了。直到马萍和文君相识,两人才碰撞出火花,最后走向了婚姻,于是他们又有了快满四岁的女儿。

遇到常冶,马萍觉得已经不是火花了,而变成熊熊大火了。这种高热度的大火,烧得她几乎窒息。这是马萍在文君身上所没有感受到的,刚开始她并没有完全地投入,和常冶这样不明不白的约会,她一想起文君和女儿,便有一种犯罪感。随着和常冶接触的加深,他们有了肉体关系之后,马萍那种犯罪感在心里渐渐淡去了。

每天中午之后,常冶开着车把马萍送到机关外马路旁,然后他就开着车走了。马萍一直望着常冶的车远去,才拖着疲倦、兴奋的身体向机关门诊部走去。此时,她浑身上下的每个细胞仍洋溢着快乐,这种快乐让她浑身通泰,从肉体到灵魂,她都感受到了变化。

她和文君热恋的时候,似乎也有这么一点点感觉,但随着进入婚姻,这种感觉很快就消失了。她以为,所有男女都是这样,结婚,生儿育女,忙忙碌碌地过日子,所谓的爱情就是过日子,两人心往一处想,劲往一处使。现在她遇到了常冶,这种想法才得以改变。

常冶不仅唤醒了她沉睡的肉体,而且唤醒了她的灵魂。在床上,常冶的温柔,以及疾风暴雨,她都喜欢,肉体上的快乐,让她对常冶流连忘返。她喊叫,挣扎,最后又像退潮的海水一样,静静地躺在那里,直到又一次潮涌的来临,波峰、浪谷,让她体会到了晕眩、颤栗。这是她以前从没有体验过的。

因为常冶给她带来了全身心的变化,她不可能不透彻地感受着常冶,每一寸肌肤,甚至常冶掉在她身上的一根发丝都让她感到心旌神摇。她想,这大约就是爱情。

她尝到了失落和渴望。当常冶把她送到机关门口,又消失之后,她一下子觉得心里空空落落的,一下午的时间,她坐在门诊部里,经常发呆,想象着和常冶短短的两个小时幽会中,他们说过的每一句话,每一个眼神,每一个动作,一切都让她怀念,神往,接下来就是渴望了。仿佛他们已分别了许久。

于是,马萍的日子里多了期盼,先盼晚上,然后盼天亮,又盼中午,一到中午,有时还没有到下班时间,她便早早地走了出来,有几次她等公共汽车,等得她不能忍受,而干脆打出租车,急三火四地奔向常冶居住的楼门。门刚一打开,常冶似乎也等她许久了,一见面两人就抱在一起。以前,两人先做饭,然后聊天、说话,现在他们一见面就抱在一起,让他把她抱到卧室的床上去。有时整个中午,他们都是在床上度过的,昏天黑地,乐不思蜀,流连忘返。

有几次下班时,马萍竟鬼使神差地走到了常冶的楼下,直到这时,她才清醒过来。然后她又去换车,回到自己家中。以前,她很希望文君每天下班比她早到家,她一进家门,看见文君,不管文君在干什么,她的心里都会感到很踏实。现在不知为什么,她怕见到文君,每次她推开家门,一见到文君忙碌的身影,她一下子就冷了下来,感到了一缕失望和悲哀。只要文君不在家,她从外面带回来的快乐就能延续下去。

以前她盼过周末,因为那是他们一家人团聚的日子。在这之前,她和文君电话联系过了,商量着去幼儿园接女儿,接到女儿后,他们并不急于回家,而是去麦当劳或者别的什么快餐店吃饭,然后一家三口人,手拉着手,说说笑笑地走回来,回到家后,一家三口人商量着明天去哪里玩,当然每次都听女儿的。那时,她感到是幸福的。

马萍现在最不愿意过的就是周末,因为那样,她就要等上两天之后才能见到常冶,两天对她来说如同两年一样的漫长。

双休日的时候,一家人也出去,女儿没有什么变化,在前面兴奋地跑着、跳着。马萍和文君跟随后面,他们的心里各自装着心事,于是,他们之间就显得很沉闷,也有些心不在焉。有时,两人没话找话地也咸咸淡淡说两句,刚一出口,又忘了他们说的是什么。

马萍有了和常冶的恋情,越来越不能接受文君的身体了,不知为什么,这一阵子,文君似乎向她示爱的信号很频繁,每到这时,她接受也不是,拒绝也不是,于是,就那么不推不拒地承受着。身体自然是麻木和冰冷的,她为了不使自己痛苦,有时闭上眼睛就拼命地去想常冶,有那么一瞬间,她把文君当成了常冶,身体一下子热了起来,竟也得到了几分欢愉。当她清醒过来时,就陷入到了深深的悲哀之中,她大睁着眼睛,面对着文君,想念着常冶,她又陷入到另一种痛苦之中了。

只要文君不在家,她就忍不住给常冶打电话,只要常冶在电话里“喂”一声,她的心里便有了一种过电般的感觉。

她就说:还写呢?

他就答:还写呢。

然后她就说注意身体,早点休息之类的话。他就在电话里笑一笑,也说些思念她之类的话。她听到这里,便只想哭,她有一种流泪的欲望,这是思念和幸福折磨着她所产生出来的。

静下来的时候,马萍有时感到一种茫然,她第一次被常冶抱进卧室时,她感到紧张和一种压抑。常冶家卧室的墙上挂着一张放大的照片,那是他们一家三口的照片,常冶的夫人,那个很有气质的女人,正用一双笑眼在盯着自己,她在整个过程当中,一直望着那个女人。后来常冶顺着她的目光也望到了那张照片,他没说什么,她也没说什么。第二次的时候,那张照片就消失了,只剩下一块白色的印迹。不时地她仍盯着那块印迹发呆。

有一次,她忍不住问:她什么时候回来?

他愣了一下,待明白过来,轻描淡写地说:谁知道呢?

她又说:听说出去的人都不愿意回来?

他仍淡淡地说:也许吧。

她幽长地叹了口气。

他抚摩着她,她感受到了他的温柔和细腻,心里又有了一丝感动,她对他的夫人就有了些许的妒意。

她问:你想她吗?

他想了想道:头两年想,时间长了,就淡了。

她声音大了些:那你还是想。

他不说什么,只是笑笑,身体压过来,吻着她,她还想和他争辩想不想的话题,他已经不允许她多说什么了,用身体的动作,代替了语言。激情过后,两人都满足和幸福地望着对方,过了许久,她又说:这么长时间,你真的没有别的女人?

他把一只手放在她的胸前,淡笑着说:不是跟你说过了嘛。

她有些不太相信他的话,但又愿意听他这么说。他们每天中午幽会两个小时的时间里,她对他是放心的,因为他是属于她的。只要和他一分开她的身体就空了,这段时间他又在干什么呢?

忍不住,她就给他打电话。有时他家的电话长时间占线,她打不进去,就有些烦躁,终于打通了,她问他跟谁通了这么长时间电话时,他每次都说:和出版社谈稿子。要么就说:和导演谈剧本。

她这么问过了,他也这么答了,她也就相信了,心里安静下来,但很快,她又不安起来,想给他打电话,又怕影响他的写作,于是她就坐卧不安地忍着。

文君在外面开会期间,她在常冶那里住了两个晚上,这是他们在一起呆得最长的一次。她和他在一起时,他的生活习惯和规律,也许不是他的生活常态。他关掉了电话,他说不想让任何人打扰他们,她对他的话感到感动。可她又希望他不关电话,也许那样,她对他会有更多的理解,在她不在的时间里,他的活动规律就会具体起来。可他却关掉了电话,这也是她希望的,她不想被别人打扰。

他和她在一起时,他们大部分时间都呆在床上,这是她所愿望的,哪怕什么都不干,让他抱着自己,感受着情人的体温和柔情,她就是幸福的。

现在马萍越来越无法接受文君了,她现在巴望他出差,时间越长越好。那样的话,她就有更多的时间和常冶在一起了,只要文君不在,她就会感到自己是自由的,哪怕她见不到常冶,她也是愉快的。

只要文君出现在她的面前,她就感到浑身不自在,甚至有一种窒息感。以前,她把女儿当成了生活很重要的一部分,现在女儿仍是那么聪明可爱,可她却不愿意在女儿身上花去更多的时间了。她和女儿在一起时,脑子里仍忘不掉常冶。

·1·

男左女右

6

文君和韦晓晴虽然天天见面,但两人一旦分开,文君免不了仍记挂着韦晓晴,他们像一对热恋男女一样,只要分开一会儿,便思念对方。

韦晓晴开始抱怨文君,不能随时和文君通电话。文君和韦晓晴交待过,下班以后,不要往他家里打电话,方便的时候,他会给她打电话。虽然这样,韦晓晴还是给文君打了几次电话,不知为什么,文君和马萍对电话都异常敏感,只要电话一响,两人都争着去接。韦晓晴打来电话时,有两次是马萍接的,韦晓晴自然没有讲话,便把电话挂断了。马萍没说什么,文君却很紧张,他怕马萍怀疑什么。有两次文君接到了韦晓晴的电话。她就说:真想你。

文君一边接电话一边察看马萍的表情,马萍正往这边看。文君便装得没事人似的冲电话里说着:是你呀,最近怎么样,家里都好吧。

韦晓晴听见文君在电话里这么说就叹口气半晌才说:你夫人在吧?

文君就说:是呀,你挺好吧。

韦晓晴就幽怨地说:我想你。

文君不好说什么,只冲电话里干笑两声说:好久不见了,找个机会聚一聚吧,再见。

挂断了电话,马萍没问他什么,但他仍说:大学时的一个同学,好久没见了。

马萍没说什么,正心不在焉地看电视,文君心里就愈发地虚弱,他对着马萍望了一会儿,没话找话地冲马萍说:你最近好像瘦了。

马萍听了文君的话,心里一惊,忙说:不可能,没什么呀。

文君就说:瘦点也好。

马萍就摸摸自己的脸,她发现自己的脸正在发热。

文君觉得不能随心所欲地和韦晓晴联系,挺对不住她的,一个年轻姑娘对你这么痴情,你连一句真话都不敢和她讲,本身就是一件很不公平的事情。为了和韦晓晴联系方便,他自作主张买了一个手机。在这之前,他也曾和马萍商量过买手机的事,当时马萍说:你一上班就在办公室,平时就在家,用得着那玩意么。文君想想也是,便打消了买手机的念头。

他买了手机之后,对马萍说这是单位配的,他怕马萍疑心,只好编个谎话。出乎他意料的是,马萍连问都没问,只是瞟了眼手机,轻轻淡淡地说:你们单位不错呀。

从那以后,文君便养成了揣着手机散步的习惯。他散步时,当然要例行公事地拉着马萍。马萍说:你自己去吧,我还要洗衣服呢。

以前文君散步时,也喜欢拉着马萍,马萍有时去,有时不去。现在他巴不得马萍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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