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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人草-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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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旧是懒懒的头;懒懒的四肢和懒懒的神情;与往日不同的是;在他的头顶上;长出了一株硕大的;玉石般高贵;婴儿般娇嫩;处子般纯洁的“白莲花”——还有两片王莲般巨大的荷叶。

竹君往日里并不很相信梦境给她的启示;但今日之梦却大是不同;因为它直指人心;道出了她心底最隐密的欲望与恐惧。特别是梦中出现的那两片笑话般的荷叶;它的喜剧性因素消解了“白莲花”应有的庄严与瑜伽传统中对“白莲花”的记述与理解。即使抛开梦中“白莲花”对超自然力的象征;那么;它对竹君生活处境的隐喻意味也就越发地让她对自己难以譬解和开脱了。

所有这一切;都让她心中烦乱;心绪抑郁;颈部的神经一阵阵狂跳;让她不由得怀疑这是癔症将再次猛烈发作的徵兆。

下得楼来;她发现香川已经为她准备好了午饭。她问:“你打算怎么办?”她记起了那一堆青铜器残片和香川的危险处境。

“我已经跟博物馆联系过了;一切顺利。”香川给她盛上一碗颜色淡绿;香气袭人的荷叶粥。

“是捐献给博物馆吗?”她必须要得到最切实的消息;美美已经报了警;而警察可不是好说话的。

“是的。”香川面色平静;双臂放在餐桌上;像往常一样;思想隐藏在他的瞳仁深处;留在外边的都是爱意。

然而;她却认为自己在他的脸上发现了不祥。

粥的温度恰好可口;她细细地品尝;不时吃上一点小菜来冲淡口中的浓香;例如清爽的拌苦瓜丝;又例如略带一点点酸味的腌渍花生米。

她正在内心深处细细地考察那不祥。过了好一会儿;她再次问道:“你当真会把它捐献给博物馆吗?”

“当真。”香川笑了笑;露出的牙齿白得刺眼。

竹君认为自己终于在香川的眉目之间找到了那团难看的晦气。原本这是一个将享乐作为全部生活内容的快乐男人;却无端招来这等不祥的霉晦之气!这都是因为谁?是她?还是美美?她的泪水不由自主地渗了出来。

香川的身子没有动;只是将面巾纸从桌面上推过来。他一定是在耐心地等她讲明缘由;于是;她也就越发地抑制不住自己;泪水奔流而下。

这是怎样的一个男人啊!他的每一个细微举动;都能触及到她的内心深处。她相信;他甚至不用听她讲述;便知道她真正担心的并不是什么青铜器和犯罪;而是在担心他们三个人的关系。一旦香川明白了她的痛苦;他必定只会为她忧心如焚;怕她受到伤害;而绝不会担忧他自己。

竹君让自己在香川的注视之下;将一个月来;不;是将他们相识两年来积存的泪水痛痛快快地流淌个够。

一个人即使是想要流露自己的伤痛;也不是可以率意而为;随时都有机会的;因为;她是君子。她仍然端着碗;仍然在细细地品尝那碗颜色淡绿的荷叶粥;泪水混入粥中;咸咸的有滋有味。

我当真是一个不祥之人么?难道香川当真是因为我的出现才被陷入如此痛苦的境地吗?她再次不由自主地将自己逼入自责之中。这些问题她在暗夜之中曾无数次地追问过自己;而得出的结论却总是不由自主地为自己开脱。今天她不想再回避了;因为;回避的结果只能让她更加痛苦。

是的;香川原本好好的一个人;悠闲而自适;懂得欣赏别人;也懂得欣赏自己;然而;自从遇上了她;自从两年前的冬天她第一次踏入这座小楼;他就被改造成了一个被引诱;被利用;被两个女人争夺的没有确切身份的男人。从那一天起;他便不再是那个整天哄着自己玩的大男孩;不再是那个内心如地球仪般平衡又圆满的旧知识分子;不再是那个闲云野鹤般自由自在的林下隐士。更可怕的是;因为被她和美美当成了结婚对象;他也就不再是一个逍遥自在的情人;甚至由为她和美美的相持不下;他已经变成了一个没有性生活的男人……。

香川与美美原本有着稳定的关系结构;而这个稳定正是因为她的出现才被打破的。竹君终于明确地将罪责确定在她自己身上;为此她甚至有些愧疚;因为她未能早早地把这一点认清;这或许就是由于她的自私和对香川的贪恋;而迟迟不肯承认自己的错处。

她认为;一个人;特别一个女人;糊涂往往是一生的事;而灵光一闪的聪明却又可能在转瞬之间完成。也就在这一转瞬之间;突如其来地;她做出了选择;下定了决心。她不认为这是一时的心血来潮;也不是往日自以为深思熟虑的冲动。不;她又否定了自己;她现在最需要的其实就是冲动;是那种无法挽回的冲动。只有盲目的冲动;才能让她迅速地超越痛苦;哪怕只是暂时的超越。

“我要走了。”她放下粥碗;对香川道。

“路上小心;晚上你想吃什么?”香川举着半截香烟;并没有起身相送。她知道他担心烟灰落得到处都是;美美的洁癖确实具有巨大的威慑力量。

她道:“我是说;我会走出去很远;走得很久。”

“没关系;晚上我给你留饭;但路上一定要小心。”

“我是说;我不回来了。”

“噢;你要是去看你妈妈;应该早告诉我。我可以给她老人家做几样好吃的带去;比如;叉烧肉?”

她最后不得不大叫;以至于喉咙为此而感到刺痛:“我是要离开你;再不回来啦!”

香川一下子呆住了;但也只是一瞬;便道:“你别吓唬我。你知道我近来烦心的事情很多;也不知怎么了;好像我这一辈子的为难事都挤在了这几天里;所以;我的心境不好;很脆弱;没有抵抗力。”

听到这话;她的心中巨痛;腿一下子便软掉了。但是;她的大脑仍然让她坚持着讲出了几句话:“你别再留我;求你别再挽留我;我受不了啦;我必须得离开。”

香川绕过餐桌;将她搂在怀中;道:“我早说过;这些事都不是你该操心的;你每天只要吃好睡好;其它的一切我都会解决。”

“但你解决不了美美;也解决不了我。”抽泣使反驳变成了宛转的埋怨。

“我已经把你们姐儿俩都解决了呀!”他又开始用疯话替代严肃的探讨。

“我要让你从我们中间选择一个;结束这种不明不白的日子。”她抬起头来;努力控制着舌头和唇齿;一字一句都讲得清清楚楚。

“可以;可以。现在你给我5分钟;让我想个选择的方法。”香川回答得出人意料地明确。

等她洗过脸再回来;香川亲热地挽住她的胳膊送她往门外走;道:“我已经想好了;晚上等美美回来;你们两个抓阄。”

“干什么?”她担心香川又想出什么可笑的主意来让她感动。

香川道:“到时候我给你们做两个阄;一个上边写着‘李香川’;一个上边写着‘大白菜’。”

“抓住‘李香川’的人留下?”她心神不定。

“不;是抓‘大白菜’的那个人留下。”香川一本正经。

她想笑;也确实觉得很可笑;但就是笑不出来。

香川送她到院门口;从身后用双臂环抱在她身上;温热的胸膛贴住她的脊背;头紧挨着她的头;在她耳边轻声道:“我有最可靠的办法让你得到我。”

她的身体一震。

“我在两张字条上都写‘李香川’。”

她想转过头去望着他的眼神;认清他的真意;却被紧紧抱住;动弹不得。

香川接着道:“你先拿上一个字条;然后放到嘴里嚼碎咽下;于是;等美美打开她的字条时;你肚子里的字条也就自然变成‘大白菜’了。”

她就是这样走出的大门;脚下如同踩着云朵。她相信;如果就在这一刻让香川实现方才的诺言;香川一定能够办到;然而;等到晚上她再回到他身边时;特别是当美美也在场的时候;一切便不再相同了。

她相信香川方才那一刻是真心的;也相信他到了晚上必定会改换主意也是真心的;正是有了这一份真心;才让她不会怨恨香川;而只能怨恨自己。

因为;她永远也离不开这个男人;她知道。

今天的努力;与以往的任何一次努力没有太大差别;都注定是要失败的;所以她痛苦;内心烦乱;这才在院长办公室里再次发作的癔症。

5

太阳西斜;前边几章讲到的那只蝴蝶;已经飞过了短墙;留下的只有轻盈的姿态;明艳的色彩;还有香川为自己击节叹赏的思辨。

此刻;香川又将自己安置在藤椅上;手中摩挲着他的小葫芦;思虑从唯心主义的玄远转向了唯物主义的切实。

其实;你自己也不知道该把美美与竹君怎么办。他对自己苦笑。你就像那个可怜的贾宝玉;林妹妹舍不得;宝姐姐也舍不得;家中的女儿;天下的女儿你都舍不得;于是;便只好苦了自己。但是;你又远不如贾宝玉;因为你没有勇气出家;你这一生一世唯一真正得到的;仅只是些世俗的享受而已;之所以假模三道地故作高深;只是为了掩盖你原本就是一个大俗人的真相。

把自己骂痛快了;并不等于可以解决眼前的难题。香川给自己换了壶大红袍;此时再喝毛峰就显得太过轻淡了。

对于竹君;他可以说是毫无办法。这倒并不是因为她身上的病;那点病对于精神科医生来讲绝不是难事;对于竹君自己也不会是难事。只要她肯放弃那个愚蠢的“白莲花”;她的所谓癔症便可不药自愈。

他拿竹君没有办法;是因为竹君自己对他们的关系便毫无办法。近一个月来;竹君在他面前所做的一切努力;他可以替她简洁地总结为一个字——怕;她害怕重新回到过去的生活。虽然香川不了解她以往的经历;但他觉得自己完全可以想象得到;那应该是一种近似于屈辱的生活;因为她的性玄学需要男主角;这种仅仅是为了修炼而非爱情的性行为;便将思想上原本守旧的竹君陷于自认为不道德的痛苦之中。正因为如此;竹君便自然会害怕离开他;一年多夫妻般稳定的生活;再加上他精湛的厨艺;关心女人帮助女人的爱好;以及绝不肯与女人发生冲突的和缓性格;竹君自然应该能够得到安全感;有了受到尊重和爱护的体会;所以;她理应害怕失去这一切。

从另一个角度来考虑;香川从来也没有轻视竹君的意思;因为他从来也不肯轻视任何一个女人;他只轻视男人。他知道;只要是女人;就都比他要坚强和勇敢。竹君不肯离开她;内中必定还隐藏有保护他的用意;她是不放心将他交还给美美。她明明知道;一旦发生冲突;她绝不是柔道运动员美美的对手;但是;以往的经验早已证明;在关系到他的问题上;竹君面对美美却从未退缩过一步;她总是稳稳地站定脚跟;守住自己的目的;让美美难以越雷池一步。软弱总是能够委宛地战胜刚强;竹君在这一点上做得很不错。

电话铃声响了起来;让他不得不离开躺椅。是美美;声音紧张而隐秘;还有些气急败坏。她道:“威廉没去找你吧?你没把青铜器给他吧?警察来过吗?”

他很替美美担心;怕她因为替他操心而做出冒失的事情来;便道:“你不用替我担心;我这里一切都好。威廉没来过;警察也没来过;竹君上课去了;家中只有我一人;我正在考虑晚上的菜谱;你晚上想吃点什么?”

“我什么也不吃。我一直在担心;如果再找不到威廉;或是这家伙逃跑了;所有的罪过可就都落在你一个人身上啦。”

“不像你想的这么严重;你放宽心好啦。只要给我几天时间;我完全可以把这件事处理好。”

“可是;我已经报警啦!”听筒那边传来美美焦躁的抽泣。

“天哪!我怎么就没想到呢?这可真是个好主意。” 他高叫一声;心下却暗自叫苦;美美果然做得冒失。

“什么好主意?”美美停止了抽泣;问。

“报警是个好主意。”他将语调揉搓得轻松;对美美大加称赞。“你到底是律师;想出来的主意就是出人意料;这样一来;我就没有负担了。”

“可警察不一定理解你的真意呀!”

“没有问题;只要有机会让我给他们上一课;所有的误解就都会变成理解和由衷的钦佩。”他只能想办法给美美解宽心。

放下电话;他又回到了躺椅上。只这一耽搁;茶泡得时间就太长了;大红袍的浓香流过舌面时;遗下了一层涩涩的痕迹。

美美就是这样一个人;她有着革命者的勇气;敢于毁灭一切;同时她又有一个女英雄般的好心肠;并不否认被她毁灭的东西有可能正是她的所爱。香川不知道是不是该苦笑;因为;对于美美这样的性格;他确实拿她一点办法也没有。

埋怨她已经毫无用处。香川在这一生中任何人都敢于对抗;唯独不曾起过对抗政府的念头。如今政府参与到这件事情中来;确实打乱了他的计划。他一直生活在一个狭窄的范围之中;与执法者从未打过交道;他想象不到警察会如何看待他在这件青铜器上表现出来的爱国热情;或许他们并不认为这是一种爱国行为;而是依据法律条文将其定性为倒卖文物。

在一个和平安定的国家中;法律条文原本都是好的;不应该对其有过多的怀疑。然而;如果说它们当中有哪些让人不放心的地方;那便是法律不同于伦理;伦理依据的是合理与适宜;而法律依据的则是必要与规范;被夹在这两者之间的;便是他的这次所谓的爱国行为。

那么;你又如何向警察证实你的爱国行为呢?有什么可靠的依据?又有哪些可靠的证人?美美和竹君不具备证人的资格;因为她们同是他的情人;博物馆馆长的证词也不会有很大的说服力;因为他的捐献行为还只停留在口头上;可以理解为是一种尚未被接受的愿望;但也可以被理解为是准备逃脱法律制裁的金蝉脱壳之计;威廉更不可能成为证人;因为他是当事者;是同谋;他的证词只能加深警察的误解;而不会给香川带来解脱。

其实;最好的办法是他亲自给警察打个电话;向他们投案。想到此处;他不尽笑了起来。这其实是最好的解决办法;报警并不妨碍他将青铜方壶捐献给博物馆;反而会让他多了一重安全和保护。

电茶壶在咝咝地叫;里边的矿泉水翻滚起一片波涛的声响。他倒掉方才被泡得过久的名贵乌龙茶;换上新茶叶;洗茶、冲茶、烫壶、烫杯;要想泡出一壶出色的乌龙茶;名贵的茶叶和茶具固然重要;但更重要的是泡茶者的心境;是对茶的理解和对时间的掌握。不同品种的乌龙茶;冲泡的时间长短不一;眼下这一壶大红袍;从冲水入壶到泡得恰到好处;如果用滚水淋壶;便不能超过30秒;如果不淋水;最多也只能泡40秒;万一泡得时间过长;便会出现方才那种情况;茶中浓郁的兰花香气固然还在;但也将令人厌恶的苦涩泡了出来。

因冲泡不得法而将名贵好茶遭踏了;这便如同李义山所说的“花上晒衣”或“花间喝道”;煞风景得很。

他将那只比核桃大不了许多的小紫砂壶捏在手中;“关公巡城”般将茶水分配到4只顶针大小的茶盏中。茶汤颜色似淡金;茶氛冉冉如小篆;兰花香气氤氤氲氲;惹得他不禁高叫一声:“幸福哇!”

然而;他还是没能喝上这杯好茶;也没能亲自给警察打通电话投案。

有人按门铃;是上次押送青铜方壶来的那两条壮汉。该来的总是要来的;他对北京方面下来人早有准备。任何一个古董商都不会轻易放过即将到手的宝物;他们前来追索是件很正常的事。而且他一点也不担心;因为他已经将那些青铜残片藏在了稳妥的地方;相信没有人能够找得到。

越过两条壮汉的肩膀;香川望见街对面不远处的吉普车里;司机将手机举到耳边正在通话。这辆车从早上便停在那里;他怀疑他们是警察。

6

结束了与香川的通话;美美便坐在那里发呆。她猜不透香川的这种满不在乎的信心是从哪里来的;是他因为无知而忽视了眼前的危险;还是因为他早便做好了不为她所知的准备?她百思不得其解。

退休法官来到她身边;道:“关心则乱啊。你还是没能忍住给他打了电话。”

“我害怕。”她很高兴能有人可以讲一讲心中的苦恼。

退休法官拉了把椅子坐在她对面;眼睛周围深深的皱纹中蕴含着丰富的同情;道:“事已至此;害怕是没有用的。你现在唯一可以做的事情;就是准备战斗;打赢这场官司。”

“打官司我不怕;我怕的是……。”她无法向退休法官讲明自己真实的心意;因为她真正害怕的是香川离她而去。

退休法官道:“你担心的那个年轻人是个有福气的家伙;在被捕获之前便有人给他组织律师团准备辩护了。这样的事;别说是普通百姓;就是许多新兴资本家也未必能做得到。”

“我通知他报警的事;他会不会不理解我的苦衷?”她并不相信香川在电话中的轻松与感激;香川的言语和他的真实想法之间总是有着很大距离;关于这一点;她早有深刻体会。

“现在那个年轻人是伸头一刀;缩头也一刀;终究脱不过这一关的;所以;早一天被捉拿归案;便早一天少了担惊受怕的苦恼。”退休法官的劝导与美美的思路大相径庭。

“或许我该助他逃走;把东西留下交公;人逃到国外去。”其实她知道自己根本不可能这样做;香川一旦脱离了她的掌握;还指不定又弄出什么麻烦事来。她这才出国一年多;他便把竹君领回了家;将他们三个人的关系弄得撕掳不清了。

“人一旦逃往国外;案子会变成什么样且不说;你却必定会人财两空了。”退休法官的阅历让他无意间触及了问题的实质。

除去香川;竹君也是个大问题。美美知道;即使她能把香川从这桩麻烦事中解救出来;也并不能保证他便会离开竹君;回到她的身边。香川的伦理观决定了他必定要在她们二人之间采取这种摇摆不定的态度;因为;在男女之间的交往上;他总是要将选择权主动地交到女方手中;而他则是自觉地把自己降格为被选择对象。

这种以退为进的方式;表面上看来很是温柔可爱;其实是完全彻底的不负责任;是胆小、退缩、没有勇气和混吃等死。然而;不论采取哪种方式进行批判;美美都知道;她离不开这个几乎是一无是处的男人;她爱他不需要理由;或者说她爱他有着极为充分的理由;只是那些理由对普通人来讲不太具有说服力罢了。

她现在的处境远远不如竹君。竹君爱香川的理由可以清楚明确地举出一二三的条目来;例如“白莲花”;例如美食;例如他那不与女人发生正面冲突的虚与委蛇。而她却不行;她举不出明确的理由;能够列举出来的都是他的缺点;然而;分手这一年中的痛苦早已雄辩地说明了一切;她离不开他;而且用不着必须要说得清楚的理由。

那么;该把竹君怎么办?没有办法。这是她个人的难题;也是大家的难题;除非香川在肚子里藏着有锦囊妙计却不肯明言。

警察来找她了;一男一女;举止倒也斯文有礼;将她带往公安局。临行时退休法官对她道:“你尽管放心去吧;这里的工作不会耽搁;我一会儿会派个律师过去接你。”

在公安局的讯问室里;美美发现事情早已脱离了她设计的轨道;正在一条不知所终的道路上狂奔。

警察问:“你打电话来举报威廉·詹姆斯三世;但他这个人却不见了。”

美美答:“我也一直在给他打电话;他的手机关了。”

警察问:“也许你心中清楚得很;他已经被人杀死了?”

美美答:“也许有这种可能;这家伙三教九流什么人都交;早晚会出事。”

警察问:“你怎么知道他会出事?他是不是真的已经死了?”

美美答:“我并不知道他会出事;而且他是死是活我都不知道。”

警察问:“那么你知道什么?”

美美答:“我知道那家伙倒卖国家文物;所以请你们来抓。”

警察问:“你知道他现在藏在什么地方?”

美美答:“如果他要出逃;现在他应该已经在法兰克福转机了。如果他不想逃;他这会儿应该回到墨香堂做生意。总之;他的去向我不知道。”

警察问:“那么;请问你知道李香川的去向吗?”

美美答:“李香川;他还在家啊。”

警察问:“李香川会不会逃跑?”

美美反问:“他又没犯罪;为什么要逃跑?”

警察问:“你早便知道李香川倒卖文物的事了?”

美美答:“他从来也不买文物;更没有卖过。”

警察问:“这一次他为什么要买那件青铜方壶?”

美美答:“是威廉买的。”

警察笑道:“是李香川买的;我们有证据;也有证人;那个卖青铜方壶的河南盗墓贼已经被抓获了。”

美美也笑道:“您不要吓我;我跟他一起生活了很长时间;对他非常了解;他从未做过违法的事。”

警察道:“我们知道你;虽说你一年前离开了;但我们一直没有停止调查。”

“调查谁?”美美很吃惊。

“调查李香川;还有威廉和你。”

“李香川是个守法的公民;他买下这件方壶是为了捐献给国家。”她必须得替香川抗争到底。

“我们认为;李香川一直是北方最大的文物走私集团的首席鉴定专家;由北京的走私犯组织货源;李香川负责鉴明真伪;再由威廉·詹姆斯三世负责偷运到国外。而这一次他见财起意;想要自己出面干上一票;发一笔大财;这才中途将青铜方壶截了下来。”

“胡说八道。”美美火冒三丈;因为她担心警察讲的都是实情;毕竟香川只给了她一张声称要把文物捐献国家的废纸;而并没有任何实际行动。也许;他一直都在对她和竹君说谎。

警察并没有生气;反而大笑不止;道:“我们3年多的功夫没有白下;今天北京的走私犯头子已经赶了过来;他必定是来找李香川追索那只方壶的;所以我们打算收网了。”

“什么?”美美的思绪并没有在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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