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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皮火车-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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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了几场,给我印象很深的是,乐队开始时间都很准时。他们的调音时间不像国内乐队那么长。我和绿妖还去了披头士第一次演出的酒吧,破败的老街,酒吧已经有了几十年的历史,屋子里挂满了披头士成员的相片。我们一坐下来,就有个乐队开演了。之前,我还跟绿妖吹嘘:国外的调音师水平特别高,现场的音响效果跟国内的不可同日而语。结果,那个乐队的前奏一起,贝司就开始汽笛一般地呜呜啸叫,让我这个有点崇洋倾向的人,当场被大大折辱。

另外,与国内酒吧的高消费对比,德国的酒水算便宜了。一瓶纯正的德国啤酒,在酒吧里只卖一两欧元。而且你不消费,也没有服务生拿酒单满场追着你跑。为什么酒吧到了中国就成了奢侈品?在酒吧看演出的,除了年轻人,还有好多老头老太太,就像我们国内当年的戏园子。

音乐节的第三天,演出达到了高潮。街边坐满了背着帐篷、拎着啤酒来看演出的酷小伙和酷大叔,红灯区的女主人们一个个地靠墙而立,巧笑嫣然。还有暗潮涌动的某政治团体的集会,警车呜里哇啦地一辆接一辆,彻夜不息。

最后一天,我们坐着邮轮游览易北河,快靠岸的时候,最生动的一幕出现了,一群五六岁的孩子在岸上,像唱歌一样,一起挥着手,向着我们喊:“Hello!Hello!”

马不停蹄的音乐节

过去,我们在北京城里跑场子,曾经戏言:将来能坐飞机满中国地跑场子,那就牛了。2010年,牛来了。

我是2010年10月8日到的济南,参加一个叫“民谣盛典”的演出季。跟我联系的时候,主办方说这次演出并非商演,前一阵工体不是有个摇滚的“怒放”演出吗,他们宣称也要搞一场民谣的“怒放”。等我们到现场时,剧院到处都是某酒厂的大幅广告,演出前,各方领导纷纷登台讲话,所以到后来,歌手就没多少时间唱歌了。可是他们忘了通知我,所以我还优哉游哉地唱了四十多分钟,事后才知道,那时后台已经乱套了,因为领导等着唱完合影,甚至主持人在后台发狠:“怎么不直接掐话筒!”我以为这只是作为开幕式第一天的特殊待遇,过几天遇到张佺,他也在济南刚演完,我问他怎么样,他说前面各方领导纷纷登台讲话,最后要合影,所以他那天只唱了两首歌。

还有一个趣事,名单上写的有小河参演,我还纳闷,因为那时小河已经去了瑞士,以为他有分身术。据现场人描述,先是主持人报幕:下面有请小河。台下欢呼声中,上来了一个陌生版小河。观众一阵交头接耳,但大家以为小河爱搞行为艺术,今天或许是个易容的表演。结果唱了几首歌,观众狐疑着纷纷退场。

之前,2010年10月3日我参加了丽江雪山音乐节,音乐节最怕下雨,尤其是户外的。所以,据说国内很多大型音乐节主办方事先要去龙王庙拜祭一下。束河也有个龙潭,上面有个过去的龙王庙,可能主办方忘记了,没去祭拜,演出三天一直下雨。

这次演出有些细节:张佺一上台,雨就停了,他练的是大漠派的功夫,歌声起处,雨散云消;实验舞台万总就是不唱歌,人们误以为他调音一个半小时,就下台了;老狼人气最旺,雨后的现场蘑菇般突然冒出几千人;苏阳喝醉了,哄客栈的牧羊犬睡觉,搞得那狗彻夜失眠;张玮玮唱歌的时候,李志冲进大雨里,和场地中的姑娘们串成串跑火车。事后,大家问他是不是被玮玮的歌声感染了,如此冲动。他解释,本来在避雨,旁边的哥们儿放了个屁,熏得他无处可逃,结果被迫一头扎进雨地里。束河成了北京的后海酒吧街,每家门前都有个深情款款的驻唱歌手。某早点摊的招牌上,写着“豆浆油条”,紧接着加上“发呆,晒太阳,艳遇”的宣传标语。可每个饭店都没有厕所,真是只管艳遇不管排泄。

永远年轻,永远不听话

2011年4月8日,我去“上海大舞台”看鲍勃·迪伦(BobDylan)中国巡演。仿佛是上天为他安排的出席仪仗,离体育馆三百米,路边就有一个卖唱歌手,在吹着口琴唱歌。再行百步,第二个卖唱歌手正在低头调弦,马上就要开唱。快到门前,第三个卖唱摊出现,并且有自己的宣传口号:向鲍勃·迪伦致敬!流浪歌手某某街头演唱会,手机号、QQ号。

坐在座位上,听到后面的观众嘱咐自己的孩子:“今天演出的老爷爷,你这辈子大概只能见一次,一定要好好看。”

全场熄灯,乐队上场,大家欢呼还未结束,第一首歌的前奏已响起,老迪伦的声音迫不及待地冒了出来。我真是难以想象,七十多岁的人能在舞台上这样“嗷嗷”地唱歌。我们常见的七十岁老人,都是在公园里,像落日一样庄严又平静地唱着《夕阳红》。歌曲几乎是一首连着一首。第二个高潮是鲍勃·迪伦开始吹口琴solo(独奏)的时候。那是他的招牌范儿。其实他的solo跟我们万晓利的水平很接近,就是执拗地在几个高音上来回挣扎,突破乐队的和声,又颓然地倒下去。至于他的歌,我跟在北京的先行者的观众们意见一样,都不甚了了。就感觉他把当年的一些旋律肢解成欢乐或愤怒的口白。

整个乐队的表现,也就是中等偏上。有一首歌,开始的时候,贝司跑音了,鼓手没有等他,直接进入前奏。贝司是在前奏的摸索中把音又调回原位。按照我苛刻的要求,作为世界一流的乐队,这个错误是不应该犯的。

整个演出的氛围更像一个不经意的酒吧现场。无论是舞台设计还是曲目的安排,都找不到我们所理解的上万人的大演出的严谨结构。但也可以理解,这正是鲍勃·迪伦我行我素的风格。每一次前奏响起,大家都盼望着,是《答案在风中飘扬》吧,是《敲开天堂的大门》吧,都张开了嘴准备大合唱,然而,又是一个陌生的旋律。从这个角度理解,鲍勃·迪伦的确是一个终身叛逆的歌手。他从一个阵营叛逆到另一个阵营,叛逆自己的反战标签,叛逆自己的木吉他。当然,他也会叛逆那些被经典化、偶像化的旋律,如《答案在风中飘扬》等。我想,他在中国的舞台上诚实地呈现了他本真的面目。

高潮在最后还是出现了。倒数第三首歌,乐队磨合得更加自如,乐手好像也放开了手脚,整个音乐趋于华丽飞扬,调音似乎也比前半场好了很多。经过一个小小的返场,《像一块滚石》在上海滩真实地响起。它的和声套路丝毫没有变,所以一听前奏,我就空前绝后地找到了一首自己熟悉的歌。那些资深的迪伦迷,或者英语娴熟的人,听几句就知道这是他经典的歌曲,全场开始部分地沸腾。另一些人还在艰难地判断、取舍:这到底是哪一首?当最后他唱“Like a rolling stone”时,整个一个多小时的万人大合唱的期待得到了解放。

最后一首,是《永远年轻》,一首关于光辉的嬉皮士运动的落幕之歌,带有一种燃烧后的灰烬的温暖和怅惘。迪伦也很动情地反复唱了好多遍“Forever young”,文人小说下载这让我想起了凯鲁亚克的那句话:永远年轻,永远热泪盈眶。但我还想补充一句:永远不听话。

绝妙好词之一:关于梵高的两首经典民谣

“野孩子”乐队的主唱张佺,一人一冬不拉一口琴,低调地走在巡演的路上。他是中国装备最简约的民谣艺人,是那种绚烂隐于平淡,杀气敛于无形的民谣剑客。他关于梵高的歌词如下:

《伏热》

他的心就像石头一样坚强

哪怕破碎了那也是,那也是石头

他的爱就像花儿一样善良

就算天黑了那也是,那也是花儿

太阳在那阿尔的天空燃烧得太快

送行的人还没有到来

大风把那苦涩的汗水吹遍了田野

只有天真的孩子快乐地唱着:

伏热伏热伏热伏热

一次古老民歌精神的灵魂附体,用石头、花儿作比喻,首先要放下争奇斗艳的心,孩子和大师才有的思路。民歌几千年就是个保守的赋比兴,从身边的事物中找比喻体,信手拈来,又无比恰当。像陕北民歌中的“山坡坡”、“泪蛋蛋”,一切外物都成了歌唱者的亲娘老子婆姨孩子。张佺最早离开北京,娶妻生女在丽江,丽江对于艺术家可是个险恶之地,“烟盒里的云雾,酒杯中的大海”,艳遇满天飞。而张佺如定海神针,岿然不动安静踏实地在那里做有关理想和土地的音乐。

李志当之无愧是中国新民谣的人气王,他无论去哪儿演,宣传与否,粉丝们都会山呼海啸地从地里冒出来。李志的火,指向未来,伟大的互联网替我们做主,后来的地下音乐人可以向他学习,不借助主流媒体的抬举,凭借自己的实力,很酷地唱歌,幸福地生活。下面是他的成名曲《梵高先生》:

谁的父亲死了

请你告诉我如何悲伤

谁的爱人走了

请你告诉我如何遗忘

我们生来就是孤独

我们生来就是孤单

不管你拥有什么

我们生来就是孤独

让我再看你一眼

星空和黑夜

西去而旋转的飞鸟

我们生来就是孤独

张佺的梵高是大风烈日下的劳动者,李志的梵高是都市丛林里的罂粟青年,其实每个人最终都在呈现自己。当下中国,没有陶渊明的乡村供你隐居,没有孟浩然的山水供你笑傲,我们只能苟全性命于城市,偶尔在自己的孤独里小憩,甚至孤独也须向人解说清楚,不然会背上装ABC的恶名。

所以,真正的孤独,我们看不到,真正的梵高在中国活不了。

绝妙好词之二:白银米店

民谣界中忧伤的手风琴手——张玮玮扬言,在家乡兰州只要一个深呼吸,他就能嗅出两条街外的拉面馆是否正宗。然后,他写了一首情歌,背景却是南方的米店。

《米店》

三月的烟雨 飘摇的南方

你坐在你空空的米店

你一手拿着苹果 一手拿着命运

在寻找你自己的香

窗外的人们 匆匆忙忙

把眼光丢在潮湿的路上

你的舞步 划过空空的房间

时光就变成了烟

爱人 你可感到明天已经来临

码头上停着我们的船

我会洗干净头发 爬上桅杆

撑起我们葡萄枝嫩叶般的家

这首歌,应该被舟山或者泉州这样的海边小城买去,作为市歌,在清晨细雨如斯的广场上播放,整个小城都能隐隐地听到。人们懒洋洋地吃上早点,悠闲美好的一天即将开始。

歌曲的旋律慢悠悠的,仿佛曲曲折折的窄巷子,两边斑驳的门窗,流水般起伏而过,我们骑着单车,一路向前,爱情不纠结,风轻且云淡,天边外,有北京上海们在自恋地推动这个世界旋转。

情歌最怕流于空泛,而《米店》是实实在在的爱情,葡萄嫩叶织成的家,清贫的工作,小天小地的,大海也温顺得像城外的牛马。阶梯般的节奏,缓步而下,跟随卖杏花的、卖米酒的下到巷子的深处,小儿女的小城之恋,不足为外人道。

张玮玮出生于1976年的兰州,那年很多领导人去世,他一来到人间就听到满耳朵的哀乐。他回忆小时候,他整个一愁容骑士,上学的时候,成为问题少年,敢跟体育老师对打。后去广州闯天下,狂唱张楚,占领了某地下通道。又转战到北京,发愤练习手风琴,荣幸地成为“野孩子”乐队的成员。接着加入“美好药店”乐队,客串左小祖咒、王娟、钟立风、李志等乐队的乐手。

他是民谣界的小灵通、立交桥,加上为人随和,所以经常见到,几个乐队演出,一波波地上上下下,只有他在台上下不来。如今,他戴上了眼镜,好读书,温文尔雅,长得越来越像胡适或蔡元培了。最近响应音乐人离开北上广的号召,携女友江南完婚,还要发行第一张个人唱片《白银饭店》。

烟雨飘摇的米店,生米做成了熟饭,白银饭店就顺理成章地开业了。

绝妙好词之三:林生祥的《大地书房》

有韵且工整的歌词最难写成好歌,《大地书房》应该属于这一类。翻译成普通话,读起来还略显生涩,但用客家语念,那就成了朗朗上口的七言乐府。

林生祥,台湾当代最优秀的客家歌手,已经出版了八张唱片,曾是台湾“交工”乐队的主唱。新出版的《大地书房》,音乐素材多来自台湾作家钟理和的文学作品。钟理和晚年贫病交加,只能在室外,坐在藤椅上,前面架一个小木板当书桌,所以他的书房是以木板、藤椅、树影、山川、田园、村庄、云烟、竹树和人物打造而成的。下面是林生祥《大地书房》的歌词:

一块木板权当桌

藤椅树影庭前坐

青山飘云龙搞水

山歌男女故事多

远看田野绿海洋

点点人影耕种忙

翻掘大地寻养料

踏实平和又紧张

竹树云烟孤村静

笠山农场苦经营

山火烟楼西北雨

文章笔墨寻知音

从《菊花夜行军》到这首歌,林生祥始终钟情于他的土地山川。音乐形式上,不断地探索,从日本三弦,到如今他改良的月琴*,加上大竹研行云流水的吉他,美丽的台湾少数民族生活连环画般地展开。他的歌,写现实琐事仍诗意盎然,是那种能把小说唱进歌里的人。

今年,林生祥来大陆做了个小型巡演,除了北京、上海、广州,我特邀他来绍兴加演了一场。绍兴观众对他还不够熟悉,由于担心门票情况,我们还拉上了宝马,他们买了一百张票赠送给员工。林生祥说,他很喜欢小一些的城市,问我绍兴有多少人口。我说,不多,一百万吧。他大惊,这还小城市?他是不了解我们大城市的大。

现场演出出乎意料地好,因有字幕,观众能很容易地进入音乐。林生祥说绍兴在台湾很有名,那里的人们爱喝绍兴酒。最后返场唱了《风神125》,其中有:

他人系驶个BMW/捱等是铁牛车罔拖(大意是:别人家如果开辆BMW/我们就铁牛车勉强拖)

台下的宝马员工一片哗然,大概以为是给宝马现场创作的呢。

演出结束后,我们去南方书店喝黄酒,到深夜。临走了,他还怀揣一瓶简加饭,小声说:“回宾馆,睡前再喝。”这一点,作为海峡这边的音乐人,我特别能够心领神会。

绝妙好词之四:左小祖咒的《恩惠》

左小祖咒是个什么样的音乐家?永远不配合。比方他的某首歌,差一点就忧伤起来了,然而他坐下来打了个哈欠。或者,差一步就快乐了,他转身拐弯了。他的音乐是多向性的,里面道路纵横,你可以自由出入。这决定了他独特的唱腔,晃晃悠悠,决不靠岸。

下面是他十七年前的歌:

《恩惠》

阿丝玛和她的孩子们得到过你的恩惠

尽管你说过多五百元你也不会富

尽管你说过少五百元你也不会穷

她和她的孩子们得到了你的恩惠

阿丝玛背着长子抱着幼子拉着她的情人

走到了塔克拉玛干,走在塔克拉玛干

她神秘的脸上镶着珠宝光的眼睛开始模糊

她和她的孩子们得不到你的恩惠

阿丝玛背着她的长子抱着她的幼子

走在塔克拉玛干,走在塔克拉玛干

她神秘的脸上镶着珠宝光的眼睛开始模糊

她和她的孩子们得不到你的恩惠

阿丝玛抱着她的幼子,抱着她的幼子

走在塔克拉玛干,走在塔克拉玛干

她神秘的脸上镶着珠宝光的眼睛开始模糊

她和她的孩子们得不到你的恩惠

阿丝玛在塔克拉玛干,在塔克拉玛干

走在塔克拉玛干,走在塔克拉玛干

她神秘的脸上镶着珠宝光的眼睛开始模糊

阿丝玛,阿丝玛得不到你的恩惠

根据左小私下解释,这首歌是晦涩的黑童话,阿丝玛,一个唱着歌散播死亡的女神。还有一种解读:对他好的女子,比方借钱给他可以不还的姑娘,都被他称为干妈。他当年潦倒北京的时候,身边人经常会听他说“找我干妈去了”。那时,他更像个顽劣的音乐儿童,所以,阿丝玛是他生活中好女子的象征。

但是,一千个耳朵里有一千零一个左小祖咒。我理解歌曲写的是云南姑娘阿丝玛,因为多生了个孩子,带着两个儿子和一个情人,亡命天涯,跑到新疆,一直跑入“死亡之海”塔克拉玛干。堪比孟姜女,不让花木兰。这不是我胡批,左小的很多歌都有预言性。两年前他写的钉子户,我还荣幸地帮他伴唱了。“钉子户,钉子户,我是一个钉子户。”结果,两年后,他在老家的岳父成了钉子户,向左小求助,险被拆迁。他把我推上了微博的道路,等我上瘾了,他发言要被审核,只能转发了。在众多僵尸、粉丝们面前,他又要拐到另一条陌生的路上去了。

微博,危博

想当初,左小祖咒一见我就催促说:“老周,快开微博吧,像我们这种没有唱片公司的,就需要互相推。”有一次,他还向我现身说法,先拍了一张我们的合影,发到微博上,然后说:“你看,现在已经有二十个转发。”他说,“这二十乘以二十,就几百几千个转发了。”我也不知道他是怎么计算出来的。

后来在北京的饭局上,经常是几个人就不说话了,耳闻滴滴答答的按键声,好像在发电报。那是“王小山”们在发微博。席间,张玮玮说:“刚才出去买烟,看见一有军衔的军人,买了两盒杜蕾斯。”我傻乎乎地问:“杜蕾斯这烟好抽吗?”满座大笑,进而沉寂下来,周围全是滴滴答答的发报声。大家都在抢发微博。

终于某天,我也上线了。刚开始只用手机发,并很洁身自好地跟别人说,我不看评论,这样就不会对微博上瘾。后来电脑的技术环节解决了,一下子就下了微博的海。每天转发、评论,关注自己的粉丝增加了多少。当然我打字的水平很差,经常打错别字。比方第一条,“我也危博了”,那时我就预感到微博的危险。我的微博转发率最高的是柴静进公园的那条,有两千多次转发。

左小还经常向我传授“秘诀”,说上午十点是黄金时间。所以有时半夜我睡醒想到一个段子,手痒得都睡不着觉,但还是憋着,等到上午十点,迫不及待地发上去。瘾就这样越来越大,看谁都像微博的素材。耳朵像个雷达一样,搜索周围有趣的对话。但是喝醉了不能发微博。“十三月”的老总卢中强曾经语重心长地告诉我:“喝酒前,把手机、电池、卡放在三个不同的地方。”然后我们就开喝,过一会儿,老卢喝多了,开始跟别人在微博上对骂,进而发展到拿起手机,说咱们打一架,你约个地儿。第二天早上,我看他的微博写道:一个早上醒来买烟删微博的人,是没有前途的人。

当然,左小说得还是对。我们现在的演出消息,只要在微博上一发,省了印海报和宣传单,又轻便又环保。我每天都会转发一些微博,无论是在巡演的路上,还是在家里。我想,说话或者愿望,同样是一种能够改变现实的行动。

矜持的狂欢

2010年音乐节如井喷般大范围地爆发起来,我身边的一些小有名气的歌手,忙的时候,都是打着飞机满中国地赶场子。大家私下里认为音乐人的春天到来了。

等2011年,春天来了的时候,音乐节却大多销声匿迹了。

中国的音乐节,基本不能完全靠门票收回成本,更不用说赚钱了。2010年的泡沫,催发的源泉是地方政府开发旅游资源,或者房地产商炒地皮,音乐节不过是个廉价的大广告牌。但树了一年,效应不大,源泉也就没兴趣了。

这样短期的商业行为运作常常不够专业,往往是花钱很多,看的人寥寥无几。像2010年我参加的广州某音乐节,场地里,警察比观众还多,一小撮文艺青年们在全副武装的防暴警察的包围中,战战兢兢地小声欢呼着,更像是某监狱的慰问演出。张北县办的草原音乐节,宣传画上一片风吹草低见牛羊,等到了现场,就是个寸草不生的戈壁滩音乐节。所以,这种急功近利的做法,不会长久。到了2011年,繁华褪尽,还是那几个老牌的有成熟运作团队的音乐节坚持了下来。

“摩登”和“迷笛”,一山二虎。迷笛音乐节资格老,2011年已经是第十三届了。迷笛学校,当年就是中国地下音乐的黄埔军校,前几届,都是免票的狂欢,给歌迷留下了乌托邦般美好的回忆。可这种完全拒绝商业的浪漫无法持久。摩登天空,作为一个拥有众多签约艺人的唱片公司,异军突起。先是共同瓜分北京市场,紧接着凭借自己的商业运作,“摩登”不断扩张,2011年,“迷笛”已经退守到北京偏远的门头沟去了。据我的经验,“摩登”给演出艺人的报酬更丰厚,而且敢花钱请大牌。2007年,我、李志、小娟等人参加“迷笛”,演出费几百元,那时已经开始售票了。而第二年,“摩登”给我开的价涨了十倍,且演出环境也不赖。

“迷笛”战略转移,到镇江发展,“摩登”也勇渡长江,2011年,在周庄、苏州也开了分会场。这种良性的竞争,对于看演出的观众是好的,对于参演的艺人也很有利。

其实,除了这两虎相争,还有杭州的西湖音乐节、上海的爵士音乐节、成都“热波”音乐节等,都是潜力很大的各方诸侯。杭州的演出环境好得无处可比,且当地的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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