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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类英雄-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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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盛:按说呢,如今劳动人民当家作主人了,犯不着跟他们算旧帐,可是,他们的钱财都是剥削劳动人民来的,还给人民也是正当的。就是……

镇反干部:什么?

马盛:怎么说呢?他好像还不至于……,不好说。

午后,金善卿打发自己的人找到老吴,打听一下他的“破坏行动”的效果。老吴正在院子里剁肉,四邻都抻着脖子看。他也从马有财那里领来一份包饺子的材料。

看起来他的那道“捆仙索”没起作用。但老吴自称他的消息千真万确,今个夜里马有财就要行动,但最终必不能成事,昨天接了钱的那一批人,肯定会把马有财撂在旱地儿上。

对于老吴的话,他也就信个四五分,不敢太当真。贪心的人他见得多了,没有一个靠得住的。不管怎么说,南北和谈成功是件大事,自己身份所关,无论如何也要把事办妥。于是,他到德华银行取了三千块钱的钞票,回家捆成好大一捆,揣在怀里鼓鼓囊囊的,便走出家门。犹豫了一番,仍然决定不带枪。枪是粗人用的手段,他有钱就能解决一切难题。

宝义在这么个日子口,跑哪去了?金善卿再次来到她家,门上说,二小姐回来过,换了身青缎皮袍,又出去了。这两天这丫头有些个神出鬼没。

天已过午,他到邮电所打了几个电话,马有财万一失败,他得有所安排,不能让他们就这么去送死。

三梆子还没见人影,他又打电话告诉家里的仆人,三梆子回来,让他晚上六点钟到北门里石头门坎素菜馆找他,也许这孩子知道的情况多一些。之所以约得这么晚,他心里清楚,得给三梆子一点功夫,让他帮着马有财忙活忙活,同时了解到的情况也就更多了。这孩子跟他还有些生分,要想套出马有财的布置来,还得下一番功夫。

而后,他去了一趟津海关,那里有他的一个苏格兰朋友,海关缉私队的队长桑德森,他把三千块钱交给桑德森。桑德森操着宁波味道的官话来了句:“小意思。”他金善卿今夜是好人还是坏蛋,全系在洋鬼子的这句“小意思”上了。

这些事办得真糟心!

还有什么未安排的事?金善卿呆呆地站在英租界中街,夹在两边的银行大楼中间,想心事。能做的事情他都做了,下边大约只能听天由命了。

他不能设想他的计划失败,那不单是没有完成任务那么简单,马有财如果成功,说不定会弄出个北方革命临时政府。说心里话,他对自己说,他对孙文和同盟会近期的做法并不赞成,虽说他不是同盟会的成员,但也不能眼看着给同盟会多出一个对手——即使同样是革命党。可这道理又有点说不通,袁世凯不是同盟会的敌人么?孙大总统眼下说他不是敌人,但每一个明眼人都知道,他们必定势不两立。阻止了马有财,就等于又帮了袁世凯。出个革命党的北方政府总比袁世凯要强啊!

这是怎么了?思绪有些混乱。金善卿平生头一次发现,自己竟然有事想不清楚。

罢、罢,罢。离六点钟还有几个钟头,到了夜里还不知道出什么怪事,撞大运吧!金善卿叫了辆洋车,直奔了日租界的樱花浴馆。烫个日本澡舒坦舒坦,出来正好到石头门坎等三梆子。今年节气早,广西新鲜的鞭笋和竹荪该运到天津了,石头门坎的油闷鞭笋出色当行,另外,有一道豆腐、竹荪汤,给取了个雅名叫“纱窗明月”,也该尝尝新了。本地的菜品吃来吃去,就那么几样,烦人得很。

走过法国桥边的时候他发现,海河航道局的破冰船在河中开出了一条航道,虽不很宽,但普通的货轮完全可以通过。

桑德森言而有信。

8

马盛:直隶总督衙门原先在河北,海河裁弯取直以后,就变到河南边了,紧临着金钢桥。头一次暴动,负责放信号的同志也不知道是没有经验,还是一慌张看错了表,反正是提前一个小时就放出了信号,各队伍还没到达指定位置,河北的人就先动了手。总督衙门自武汉起义开始,就加强了戒备,卫队也增加了。他们一听见河北枪响,抢先把金钢桥给扯了起来。这是我们的疏忽,没想到他们会有这么一招。你想想,我们都是手枪、土炸弹,跟本打不过河去,牺牲了两个同志,暴动也失败了。当时我就想,这次失败的原因,并不只是信号放早了,关键是参加的人手太杂,不统一。

镇反干部:不是你们北方革命总队干的么?

马盛:不是。好像是同盟会派来的人,不是汪精卫,就是胡锷公,他们要把天津的革命党联合起来,成立了一个什么协会之类的组织,也拉上我们总队,但联系不多。你想这事,七八个组织,互相不认得,也弄不清谁在干什么,就这么暴动,能成么?说句难听的话,武昌起义这事儿多有赶时气,撞大运的成分,他们把那种经验拿到北方来干,可这是满清政府的老窝,怎么能行?不行。要想成功,必需得有周密的计划……

镇反干部:你当时有把握成功?

马盛:至少有七分把握。你看,大清国跟洋鬼子有协定,天津城周围二十里以内不许驻扎清朝的军队,城里的武装,主要是巡警道。新从杨村调来的一个协的新军,也是因为武昌起义闹的,外国人松了口,但还是得驻扎在军粮城,进城的只有五百人,不能穿军服。算算看,五百人分派在总督府、海关道、天津府、巡警道、大清银行、新车站、大清邮政,还有什么?差不多十几个地方,东一股子西一股子,我们只要拿下总督府,活捉总督陈夔龙,或是天津总兵,让他们下令新军放降,事情就成了。听起来这么大个城市不好办,打蛇打七寸,抓对了地方,很容易办到。

镇反干部:你怎么知道直隶总督那天在府里?

马盛:那天陈夔龙的长孙过满月,天津所有的地方官和新军的长官都得到,我们冲进去来个瓮中捉鳖,一个也跑不了。那时天津就没官了,群龙无首,至少华界我们能控制住。

镇反干部:成功以后能怎么样?

马盛:怎么样?还真是的,真要是暴动成功了……,那会儿还没有咱们共产党。我想,只要是成功了,至少全国解放用不着非等到现在。

到了六点钟,三梆子没出现。金善卿心中暗想,老吴的消息多半准,这三梆子一定是跟着忙活暴动的事,抽不开身。于是,他叫了一壶直沽高梁,按说他平日不喝这种烈酒,今日总觉得从心底有股子冲动,正对这种酒的脾性。

然而,烈酒的冲劲是对了他的心情,却与这里清淡隽永的素菜不大搭调。他发现,近来心意彷徨,正在渐渐失去他平日最得意的那份从容。

凡事关心则乱。他发现自己做错了,不该对马有财他们由同情进一步深入到关心。是关心么?他问自己。兴许是,否则,不会从得知今夜暴动的消息后,便这样张皇失措的。这样太没风度了,要泰山崩于前而不惊……

有个短衣的汉子送来张纸条,上面的书法拙劣,说:今晚亥正,来车接你。

晚上十点过来接他,什么意思?莫不是拉他一起去暴动?还是把他劫持起来免得碍事?不明白。

马有财担心,三梆子若去接金善卿,必守不住秘密。先把他稳到夜里十点,再让三梆子拉着他走日租界旭街回家,躲开总督府。那时离起事只有半个小时,他再想破坏也来不及了。

再者说,这一阵子,他还需要三梆子用那辆新车拉着宝义到处走,他扮作跟班在后边小跑,一来四处察看总督府和附近街道上清军的防卫情况,二来还可以随时策应隐蔽在附近的队员们。

三人在城北的侯家后、鸟市一带转了转,马有财发现了不少自己的队员不守纪律。

这一次他吸取了上一次起义的教训,把自己的队伍全都拉过河南边来,免得被新军再拉起金钢桥,把起义的队伍分成两截。从这里发起攻击,距离近,可隐蔽的地方多,是打巷战的好地方。暴动的时间定在十点半,这个时候总督府里庆满月的堂会正唱到大轴,也是他们防备最松懈的时候。

但是,这么长的时间,几十条大汉在街上闲逛,很容易被探访局的暗探们发现。于是,马有财想出一个主意,临出发前,每一个队员发了一块钱,就是向宝义借的那笔钱,还有老吴拿来的一笔钱,让他们各自换成铜子,分成小队到鸟市和侯家后一带的戏院、落子馆里边听玩意儿。这些个地方散场总在深夜,什么人坐在里边也不会引起别人的注意。每个小队有两个负责带枪的队员,一个挑着柴火,里边夹着长枪,另一个是个打小鼓的,这也是他们本来的职业,筐里的旧货下边,是手枪和炸弹。他们都是经验丰富的队员,绝不会引人注意。

谁想到,他的那些队员仍然散布在街上,显眼得很。不听从命令,事情就先失败了一半。

坏了。马有财一拍大腿。千算万算,没想到这一处。那一块钱他们一准是留给老婆、孩子买粮食了。自己是穷人闹革命,怎么也会犯这种富人的错误!

再临时想办法是不成了,他身上的钱也留给了老婆、孩子。望了一眼前边车上的宝义,自己先摇了摇头。他之所以用不着带钱,就是因为扮了宝义这位阔小姐的跟班,三梆子是车夫,这样不会有人怀疑,当然更不用带钱。他同意宝义参加这次暴动,也是因为少一个这样的人,他的那些队员扮不成阔少爷。

宝义倒像是很沉静的样子,架着二郎腿坐在车上,也不东张西望,稳当得很。

再向宝义借点钱?马有财心中的那点穷人的豪横劲不允许他再张口。咬咬牙,再坚持一会儿,街上的行人散去之后,他的队员也该分小队向各自的目标靠拢了。

这个时候可不能出事,要不,一切都白忙活了。

三梆子来接金善卿时,一脸的不高兴,他在梦里都想参加暴动,上一次嫌他小,不让去,这回有了机会,又去不成。

车还没到鼓楼,金善卿捡个僻静地界把三梆子叫住了。“跟我说实话,马有财是不是今天夜里暴动?我告诉你,新军的布置有了变化,马有财可是一点也不知道。我现在必得马上见到他。”其实左师爷去了北京,今天并没有总督府的切实消息。

三梆子没言语。马有财给他下的是死命令,让他架也得把金善卿架回家。

“如果他们这样就干起来,人可少死不了,事也不一定成功。”

三梆子毕竟是个小孩子,让金善卿连哄带吓唬,便掉转车把,奔北边下去了。出北门,正遇上巡警抓了两个北方总队的队员,用锁链锁在脖子上,牵着往南走。他们二人都别过脸去,与来人不照面,三梆子脚下如飞,穿锅店街,奔南运河边上的鱼市。平日里,每天天不明,海下顶着潮头上来的渔船在这里卸下各色时令鲜鱼,如今封了河,鱼市上冷清得很。

马有财的指挥部就设在鱼市东头的一间小茶棚里,往北距金钢桥之有一箭地。马有财并没在这里,茶棚里坐着喝茶的是宝义。

“你来干什么?”金善卿怒火中烧,马有财要是在跟前,他免不了要破戒开骂了。“他怎么能把你弄来?这不是害人么?”

“是我自己要来的。”宝义手里那碗茶刚是二泡,嫩绿的芽尖不是这茶铺中所能有的,手边是她那枝柄上嵌珍珠的柯尔特。“我虽然不赞成他们,但事情既然干起来了,我也不能袖手旁观。”

茶棚后边蹲着五六个人,大枪卷在芦席里,有条汉子站起来望了金善卿一眼,又蹲下了。金善卿认出来,这人住在堤头,昨天亲手接了他三块大洋。

他妈的说话不算数!其他收钱的人想必一个不落的都来了。这些个穷小子行事另有一套,跟他不是一个规矩。

看来只能往最坏里打算。金善卿把宝义拉出茶棚,一只手臂拢住她的肩头,手上用劲,搂得紧紧的,在她耳边道:“你一定要听我的话,现在坐我的车,赶到挂甲寺河边,给送个信。”

“我要参加战斗,马有财让我带这一队人马。”这只是在撒娇,她的身子已经有些发软。

“千万听话,这是要命的事。那边的人你认识,告诉他们,要做好准备。”金善卿强按着性子,把语调调理得分外的轻柔。“这里的事交给我了,我替你去办。”

宝义总算坐着三梆子的车走了,临行把柯尔特手枪给了金善卿。三梆子很是不乐意,但也没有办法。

算起路程,三梆子得避开总督府,沿着南运河往西,从西马路绕到德租界,再到挂甲寺,少说也得用一个钟头的时间,不知道是否来得及。

一个队员走过来问:“金先生,宝义小姐把表带走了,现在几点了?”

“差十分十点半。”

那伙人从茶棚后边出来,沿着河堤向金钢桥摸过去。金善卿跟在最后,看明白了,他们一共七个人,四个人握着大枪,另外三个手里是斧头、棍棒之类的东西。

这件事真有点开玩笑,可他们就这么干了。金善卿从未开过枪,沉甸甸的柯尔特拿在手里很不得劲。离桥头还有十几丈的时候,前边的人停了下来,伏在河堤上,回头问:“现在几点了?”

“十点半差一点儿。”全仗着这一段河岸没路灯,要不,桥上的新军大老远就能发现他们。

金钢桥头上平日里只有两个巡警把守,上一次起义失败后,这里用砂包堆了个工事,换上了四个带长枪的新军。

“他妈的,怎么多了两个人?”前边一个队员低声道。隔着不远,金善卿也能看清,桥头上有六个士兵。他想起来,准是总督府的堂会要散了,官员、眷属们要回家,街上自然加派岗哨。

有人从他身后摸过来,吓了金善卿一跳,手里的枪险些走火。扭头一看,先是看清两只细细的小眼和一脸皱纹,再一定睛,认出来了,他妈的是老吴,拖着枝大枪,笑模笑样地冲他点头说:“金掌柜的,生受您了,饺子别提多香了,家里人对您老感激不尽。”没等他回答,又爬到前边去了。

一时间,金善卿觉得这二十多年白活了。他一向自诩从未看错过人,这一次真是瞎了眼,让这几个小子给玩了。

一排枪声猛地在他耳边响起,浓烈的火药味扑面而来。再看,桥头上的士兵倒下两个,剩下的四个士兵有两个扭头往总督府那边跑,另外两个一边向这头射击,一边往工事后边跑。

老吴猛地跳了起来,瘦长瘦长的身子像好大个靶子,叉开双脚稳稳地站在河堤上,平端大枪,啪啪两声,那两个士兵便扑倒在工事边上。老吴放下枪,回头冲金善卿一笑:“金掌柜的,打兔子的枪法,您老还看得入眼么?哈哈。”

金善卿有些佩服起马有财,这个战术很高明,清军的兵力大都在河北,只要把守住金钢桥,桥南边只有些卫队。

轰地一声巨响,红光映天,总督府附近发生了爆炸。

“攻进去了,太棒了。”没枪的队员此时已抄起了岗哨的枪,躲在工事里边,枪口对着河北,回头往南看。“总督府的后墙一准给炸塌了。”

金善卿问:“马有财在哪?”

“他领的那一队专打总督府的大门。”正说着,总督府的辕门前也响起了一声巨响,声音不如方才的响亮,想必是手抛的土炸弹。

照眼下的情形看,说不定还真让马有财给蒙着了,兴许就能成事。他心下琢磨着,万一马有财占了天津城,他怎么跟南京临时政府打马虎眼,至少也该替马有财说几句好话才像人,于是,便蹲在工事里点上一颗烟。

“寻一根抽抽。”老吴蹲在他旁边,伸过手来也拿了枝烟点上,一下子嘬进去大半根,“好烟,么牌的?”

镇反干部:我听您说是初三见到的宝义和金善卿,初五暴动,但其他人的交代材料中说,从你们见面,到暴动,不是经过了三天,就是四天,这里边时间不大吻合。您看这?

马盛:肯定是他们记错了,这件事我一辈子也忘不了。

镇反干部:不是我们不相信您,从多方面的材料来看,金善卿在这几天里的活动互相冲突,还有不少别的事,他就是有三头六臂也干不了那么多事,我们琢磨着,这里边是不是有什么诡秘的东西?

马盛:你这话问到点子上了,金善卿这个人,表面看起来还算规矩,其实神出鬼没,净干些个让人意想不到的事……

9

马有财听到总督府的后边炸响了,心下一喜,从衣襟里掏出两把手枪,一枝柯尔特,一枝勃郎宁,只两枪,便把被他拉住闲扯的两名岗哨撂倒在地。听到枪声,散在四处的队员们都冒了出来,每人一枝手枪,一枚土炸弹,向总督府门前冲过来。

许是暴炸让守卫在门前的十几名卫兵有些慌乱,但看到拿着武器向他们冲过来的北方革命总队,这些人即使是出于自卫的本能,也立即端枪射击,革命党当即倒下了两个人,新军和门前的官员、轿夫也有几个被子弹击中。

三十几个人攻打总督府的正门,是有些个冒险,但马有财认为,选的这个时机有把握,来道贺的官员、眷属正是告辞出门的时候,马车、轿子一片乱乱轰轰,枪声一响,这些人有的回身往总督府里跑,有的沿着大街四散奔逃,也有的女眷被仆妇丢下不管,独自坐在地上大哭……

门口站班的门丁和卫队,急忙退入衙中,企图掩上大门,一颗土炸弹丢过来,两扇大门轰然倒地,总督府便大门洞开了。

“一位老爷也别放过,都抓起来。”真正跟总督知近的大官都更衣换上了便装,不像州府、知县、佐杂们得翎顶辉煌地支应着,得仔细辨别。

冲入总督府,并没有遇到抵抗,卫兵们都逃散了。马有财心下暗喜,真乃天助我也。

总督府是座五进的院子,大堂与客厅很快就肃清了,抓住的官员都被集中到西花厅内,其他的丫环、仆妇们都不见到踪影,卫兵只有死在地上的几个。

让马有财感到不安的是,院子后边方才响了一阵密集的枪声,此时却没了动静。他在正面的进攻并非主力,主要的战斗人员和大枪都放在了总督府的后面,后花园的院墙被炸开之后,便可杀进府来,从背后击溃府里的卫队。

北方革命总队强于其它革命组织的地方,就在于他的成员在本地下层有极广泛的基础,各大衙门、宅院中都有他们的人当仆人、厨子、门丁等等,即使没有内线,送煤、送柴、送水、送菜的人们也能在里边进出,所以,总督府的防卫情况他非常清楚。根据今天早上的情报,这头两道院子里至少也应该有二、三十名卫兵才是,都到哪去了?

第三进院子的大门紧闭,这倒不是难题,一炸就开。第三进院子是总督的签押房和内客厅、书房所在,第四进则是内眷们住的内宅。宅院的西面有一条夹道,直通后面三进院子,第五进院子里一大半是后花园,另一部分是车房、马房和厨房,当然还有后门。从夹道进去,可以直接攻进后面的两进院子,此时另一队人马应当攻进府内,至少也应占领了后花园,并控制住后门,以防陈总督从那里逃跑。

受伤的队员被搭进了门房,有两个人已经当场死亡。这是革命必需的代价,马有财还没有时间表现出伤痛。他留下一半人守在前院,亲自带领十几个人,打算从夹道中攻进去。

那些卫兵怎么不见了?后院又响起一串暴炸声,紧跟着就是一阵紧似一紧的枪声,突然间,又没了动静。

夹道中有一个带门楼的二道门,没有门槛,以便于进出车马。马有财当先带领众人摸入夹道。后院的枪声已经很稀了,想必同志们得了手。

他向后摆了摆手,低声道:“小心撞上自己人,开枪前先看清楚了。”自己人要是在这院中火拼出来,倒让新军捡了便宜。

二道门吱呀呀向两边一分,马有财带领队员伏在墙边。门里火光一闪,像是雨夜中的闪电,很不整齐的一排子弹从他们的头上飞过,好像还挺高。因为看不清门里有没有工事,马有财伏在地上,一动不动,队员们也没有放一枪。子弹太宝贵了,不能轻易耗费。

门里的人显然是心惊胆战,又几排枪打出来,就更不像样子了,子弹有的高得将房檐上的瓦都打了下来。乘着枪声一停,马有财向后挥了两下手,身后两个身影便冲了出来,一阵枪响,其中一人给子弹打了个跟头,却又歪歪斜斜地冲了上去。

轰然暴响,砖瓦碎石四射,门楼塌了下来,那两名对员想必是死了。

出发之前,总队中共有八个人抽到了“死签”,他们是其中的两个人——这是从本地民间组织的决斗中继承的一种方式,抽到死签的人必须首先执行必死的任务,他们死后,他们的家庭将得到组织慷慨的照应。

暴炸冲起的尘土尚未落下,马有财大喝一声,当先冲了上去,紧贴着墙根,……

河北的新军终于出现了,在金善卿向队员们敬了第二圈他那名贵的纸烟之后,但只是聚集在金钢桥的北头,探头探脑地,并无意进攻,看起来极似是没有长官指挥。这是马有财指挥天才的第一次体现,在他后来的三十多年的战斗中,也曾多次体现出这种战术上的“先验”判断——今夜长官们都在总督府听堂会,吃喜酒。

队员们把大枪架在沙包上,向北岸瞄准。

“先别开枪。”金善卿向左右分别说了一句,“他们不像要冲过来,省着子弹。”

自作聪明的结果,只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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