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闹蝉儿-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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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慕风有被虐狂。

这个师娘有虐待狂。

至于这个卓菲嘛……她有虐待狂也有被虐狂,她还情绪化,一碰上爱情就情绪化……

这就是庞府。

当然……还有一个和庞辙严最要好的,庞门的老门主。

他在哪?

在这样一个月白风清的夜,他肯定是在后院里。

干什么?

打坐和打太极拳。

「玄啊!」相较于性急又泼辣的师娘,老门主则是一头白发,慈眉善目。他缓慢地旋身再悠悠地出拳,摇头赞叹。「真玄啊!」这是他老人家的口头禅。

庞辙严安坐在他身后石椅上,绸制黑衫衬着他健硕匀称的体魄。他垂眸,表情沉敛温雅,周身散发着一股坚韧却又优雅的气息。黑衫被晚风吹得徐徐轻飘,他专注地擦拭着膝上一枝褐色竹箫。黑发散落宽肩后,狂放不羁中又隐藏着一股成熟内蕴的风采。

「很玄啊,啧啧……」老门主打了一套又一套拳法,在树影婆娑间,怡然自得。

庞辙严将尘封已久的竹箫擦得发亮。「师父。」他抬头望向老门主。「弟子在麒麟山创了几路刀法,这回将刀谱带来,答应你的事总算有了交代。」

老门主跟他一样嗜武成痴,一老一少最爱一起钻研武术。自收了辙严这武术奇才,原本就变幻莫测的庞式武功更上层楼,他们师徒联手使之发扬光大,声名更胜另一个赫赫有名的武馆,焰合堂。至此庞门成为江湖上能人最想加入的顶尖武馆,远远超越了焰合堂。

「严儿,你瞧我这拳打得怎样?」老门主挪移身形、缓缓打拳。

「柔中带劲,可惜刚强不足。」他诚实道。

老门主听了玻鹧郏呛切α耍园椎暮映さ每煲吹亍!甘Ω甘枪室馐阅愕模焕⑹俏易畹靡獾拿派Q隙阋喻梓肷教上Я恕!

庞辙严把玩起手中竹箫。

「师父,我打算叫老曹将藏经阁的秘籍调出来更动几个势子。中原各派武功日新月异,咱庞门武术若流于形式很容易教人看出破绽,既是顶尖武馆,就不能故步自封。」

庞门秘籍全锁着,由总管老曹负责看管。

老门主呵呵笑,孩子气地拍拍手。「听你的,全听你的!」好象庞辙严才是他师父似地。他圆滚滚的脸儿因为打拳而泛红,一身白衫,满头蓬松白发,倒有些像化外仙人。「由你来改,我就放心了,这次你打算留多久?」

「至多一个月吧!」

老门主风一般转到庞辙严身侧,一边练拳一边斜眼觑他。

「小子,想走恐怕没那么容易。听说你带了位姑娘回来?听说你们孤男寡女的在麒麟山住了好一段时日,听说她还扮男装瞒着卓菲,这「听说」你师娘也已经听说了……」他笑玻Р'撞了庞辙严手肘一下,总结道。「这些个「听说」全是真的吗?」

庞辙严深吸口气,轻轻抚着竹箫,只淡淡一句:「些许真、些许假。」

「哦。」老门主似懂非懂,变化着手中拳式退后几步,望着徒儿俊朗面容,他摇头赞叹。「玄啊,真玄啊!」

庞辙严笑了,觑他。「照你这样「玄」法,天下事没一件不玄的。」

「天下事本就没一件不玄的!」老门主立于庭中,他停住势子,微微屈膝合眼,徐徐吐气。「严儿,好久没听你吹箫了。」他闭目沉吟。「吹一曲来听听。」

「不行。」庞辙严断然道。「夜深,会把人吵醒。」思及先前好不容易才睡熟了的梦蝉,那家伙半夜要听见箫声,按她胆小的性子肯定要以为撞鬼了。想着,他淡漠的脸庞不觉地浮现笑意。

老门主缓缓睁开左眼皮觑他。「吵醒谁?咱庞门还有人怕吵地?」他又闭目摸摸苍白的胡子好似明白了,微笑地不住点头,仍是那一句赞叹。「玄啊,真玄了!怕吵醒人?哼……玄啊,呵呵呵呵……」几时见严儿这般小心翼翼,这还不玄吗?

狗屋橘子说030

单飞雪《闹蝉儿》 kwleigh扫校

,。4yt。四月天会员独家OCR,

第六章

翌日──

大堂上,师娘双手插腰立在众弟子间,对着堂下咒骂不休,俨然有骂上一整天的打算。堂上只听得她东骂西骂骂声咻咻不绝,卓菲则一脸憔悴站在一旁。庞门众人围住立在堂中被骂了一上午的庞辙严及柳梦蝉。

老门主一身白袍,晾在角落边坐着喝茶。他漠不关心地听夫人嚷嚷个不休,一副很习惯了的模样,还索性盘腿嗑起瓜子。

柳梦蝉脸色惨白,瞪着眼前对她一直叫嚣个不停的血盆大口。

「妳好样的!妳打哪儿蹦出来的,嘎?」

蹦?「我……」她还没来得及回答,另一个问题又劈来。

「我说妳安什么心眼?妳什么意思啊?妳还要不要脸?」师娘骂声连连,她见梦蝉直往庞辙严身后藏,于是骂得更带劲了。「妳不知道他已经定亲了吗?还跟在他身边、住他那里,妳什么意思?妳给老娘说清楚!」

「我……」

「是不是想抢卓菲相公?」

「我……」梦蝉躲在师父后头,揪着师父手臂,只露出小小的脸蛋儿,惶恐的望着咄咄逼人的师娘。「我其实……」

师娘挽起袖子,怒气冲冲走下来瞪住她,然后又仰头瞪住高大的庞辙严。他看起来一副非常无聊的样子,对她的愤怒显得无动于衷。

「我问你,你和个姑娘家躲在麒麟山干什么?」她气冲冲又指向躲在他身后的柳梦蝉。「还让她扮男人,你们存心诳谁啊?严儿,你是打算不娶卓菲了是不?」

卓菲呜咽一声之,蒙住脸转身就倒进二师兄怀里哭。慕风抱住小师妹柔声安慰。「小菲菲……不哭,不哭喔……」

庞辙严和师父一样,对师娘的咆哮彷佛已经很习惯了,他双手环胸懒洋洋地一句:「师娘,妳冷静点。」他略略移动身子,将梦蝉整个人挡在身后。

「小子,你给我解释清楚,你和这女人是啥关系?」

梦蝉见师父被骂,自他背后探出头来小小声说:「不是的,其实师父他根本──」

庞彻严回瞪她一记,暗示她住嘴。

「严,你倒是把话说清楚,你和她什么关系?」

「是啊,大师兄。」慕风也跳出来加入战局,帮着卓菲问。「啊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嘛交代一下,你看卓菲都哭成这样,你没做对不起师妹的事吧?」

庞辙严立在众人目光中只不耐地叹口气。

师娘火大了。「你倒是说啊!你喜欢上她了是不?」

「是。」庞辙严振振衣袖忽地一句。

哇咧!师娘傻眼,众人瞠目,全都被他这爽快的一句,给骇得瞪直了眼睛。

更震惊的是躲在他身后的柳梦蝉,她杏眸圆睁以为自己听错了。师父……师父刚刚说了什么?他……他喜欢她?

「你、你、你说什么?」师娘浑身发抖,气急败坏对他咆哮。「你有种再说一次,你给老娘再说一次!」

梦蝉躲在师父身后,清清楚楚听那浑厚低沉的嗓音果断而坚决地道:「我是喜欢柳梦蝉,所以不可能娶卓菲,这亲事算了吧。」

先是一阵令人窒息的沉默,跟着是师娘那几乎掀了屋顶的尖嚷。

「我宰了你!」她「哇」的一声,扑上去要打庞辙严,众弟子赶紧上前拦住抓狂的师娘,卓菲则是哇哇地放声大哭,而慕风又开始吟颂起风花雪月凄美的情诗安慰她。

混乱中,老门主终于出声了。他先挥掉膝上的瓜子壳,然后对着被众人拦住的夫人搧搧手讪然道:「得了得了,妳又打不过他,看妳气的。」

师娘听了,猛一转头扑过去扁她相公。「全是你教出来的好徒弟!死老头,就只会晾在一边说风凉话,我是打不过这臭小子,他大了,哼哼!」她冷笑道。「我打你这老的!」几十个拳头击向门主。

瞬间众人齐齐惊呼又忙着奔去拦师娘,一下子鸡飞狗跳,哭声骂声齐来,场面更加混乱了。

庞辙严立在中央冷眼看他们搅和一团,上前劝架的被师娘踹得飞来飞去,景象凶残暴力。

梦蝉躲在师父身后,虽然怕得要死,可心底还是为师父的话悸动不已。

她看着那壮硕的师娘抓狂地将人摔来摔去,宛如野兽出柙,疯狂地左踢右踹,把劝架的人当沙包那样扔来扔去。

「怎么办?」好象全打在一起了。那个师娘好恐怖,力气怎么那么大?几个大男人抓都抓不住。

「没事。」在庞门,师娘抓狂扁人就像吃饭那样稀松平常。「我们出去。」庞辙严拖住梦蝉的手转身离开,心底清楚师父是故意引开师娘注意好让他走。看来没打上一时半刻,她的气是不会消了,让她发泄发泄也好。

梦蝉被师父牵着离开大堂,一路只轻飘飘地想着师父的话。

师父喜欢她?师父喜欢她?她越想越兴奋,这真是太美妙了、太好了、太幸福了,她乐得彷佛要飞上天去了。

梦蝉跟在师父身边,红着脸儿,鼓起勇气,决定也响应师父的感情,她瞅着师父俊朗的脸,脸红心跳地道:「师父……其实我也……」

「梦婵。」他忽地停步,望住她。「抱歉──」

「嘎?」梦蝉错愕,一句「我也喜欢你」被师父突来的歉意截断。师父怎么忽然道起歉来?她望着师父,他的手握着她的,日光映在他俊朗的五官上。她望着那对深邃黝黑的眼睛,听着他温柔的声音。

「对不住,师父利用妳帮自己解套。」他勾起唇角,苦涩道。「师父一直苦恼怎么拒绝卓菲的婚事。想了一夜,不如将错就错,趁此让卓菲死了心。」他目光温柔,可这次他的温柔却让梦蝉心碎,他说:「妳暂时委屈委屈,让他们误以为我们一起,等师父将一些事处理好了,就带妳离开。」他向她保证。「妳放心,师父定找个地方安顿好妳才回麒麟山,妳觉得如何?会不会怪师父?」

梦蝉怔怔地望着师父,只是傻傻地仰望他。不!她眨眨眼,不能哭,现下若哭了就太丢脸了。她心口很酸、很痛。看着师父,很用力地抿唇忍住不哭。

不,不能哭,她勉强地硬挤出很不自然的微笑。天可怜见,这实在要她的命!

「这……这的确是一个好办法,哈哈……」她说得言不由衷。她努力想隐藏住失望的表情,她装作若无其事,还伸手拢拢头发,努力不让凶猛欲出的泪湿了眼眶。笑容隐去,老天,她的胸腹如火灼般疼痛,她好想好想哭喔……

庞辙严望着她,是他的错觉吗?似乎有些水光在她黑黑的瞳底闪烁?「妳……」他皱眉,觉得她的表情有些不对劲。

「我知道了。」她故作轻松地耸耸肩。「我一定帮师父。」唉!师父怎么可能喜欢她,连卓菲那么优秀的姑娘师父都不爱了,更何况是她!梦蝉紧抿着唇凄凉的苦笑。

庞辙严凝眸打量她,那闪烁着的是……泪光?正纳闷,她已先一步别开脸去,然后她仰头闭上眼深吸一口气,把眼泪全逼回去。

「真好,师父……」她合眼,敛住泪。「我闻到花香……」不要想了,她安抚着自己,不要再想了,再想又要哭了。

「这附近有间花房。」庞辙严牵住她的手继续往前走。「我带妳去瞧瞧。」

这是第一次,爱哭的柳梦蝉成功地忍住泪儿。憋住泪后,那满腔的泪彷佛就堵在胸口,胸口瞬间闷闷痛起。她眨眨眼,然后默默抽回一直被师父握着的手。

庞辙严愕然,为着掌心里的一阵空虚。

他暗暗吃惊,打什么时候起,竟习惯拖住她的手?怔忡着,忽然有些恍惚,某种说不出的感觉涨满胸口,那种烦躁的情绪又开始拉扯他的心。忽然觉得想对她说什么,却恍惚着不知该说什么好。

他们并肩于日光下走着,陷入一阵令人尴尬的沉默,气氛有点诡异。

顶上骄阳莫名得让人心烦意乱,令他心浮气躁。

梦蝉打破沉默,她忽然低低地问道:「师父,你说蝉在地底熬了十几年才终于栖上树梢,牠们……牠们为了什么叫那么大声?为了吃吗?肚子饿吗?」在麒麟山时,她就一直困惑着。

「为了求偶。」庞辙严低声答她。「为了让生命中的另一半寻来。」

梦蝉脸更低了,她注视自己的双脚,惶惶不安地小声问:「万一找不着呢,万一牠们一直喊也找不着呢?一季过后还是要死吗?」

「嗯。」他点头。

「那多可怜啊!」她淡淡一句。

不行,她的心痛极了,她用力眨眼,企图把泪逼回去。她无法让自己不去想,原来师父不是喜欢她,原来只是为了逃避亲事,只是这样而已。师父根本没打算将她永远留在身边,安顿好她之后师父就要走了,要永远永远的离开她了。梦蝉哽咽,眼眶灼热刺痛。

发现她异常的沉默,庞辙严停步,侧身回望低头不语的徒儿。

「怎么了?」他关心地问。注意到她微微颤动的肩膀,又担心起来。「梦蝉?怎么了?哪不舒服?妳今天吃药了没?」伸手捏住她下巴,抬起她的脸,霎时他怔住,看到她泪痕斑斑的脸儿,他心中一紧,皱眉问:「怎么哭了?」

终究还是没法藏住泪。「我……我……」她只好撒谎。「我只是……觉得那些蝉好可怜。」

庞辙严愣住,旋即笑了,他眼中闪烁的温暖让她的眼泪掉得更凶了。「妳真是──」他宠爱地摸摸她的头。「这也哭?傻瓜!」

梦蝉揉起眼睛,嘤嘤啜泣起来。不是的,是师父害她哭的……她伤心地想,她的感情恐怕永远也传递不到师父心底。

「梦蝉,暂时委屈妳在庞府待上几日,不论他们说什么妳都别当回事,等师父忙完再一起离开。」

「嗯。」她揉揉眼睛用力点点头。「梦蝉什么都听师父的。」她认真道。想了想又抬起脸问:「可是师父……」她困惑地。「你不喜欢卓姑娘吗?」

「卓菲是我看着长大的,我对她就像对待自己妹妹。」他诚实地回道。

「那师父为什么要和她定亲?」

庞辙严侧着脸笑了。「主事的师娘妳也瞧见了,她疼那丫头,不论我如何反对,她硬是要指婚。这让我很困扰。为了顾全卓菲的面子,我才离开庞门独居麒麟山,以为时间一久她就会死心,没想到卓菲也恁地固执……」庞辙严俯视梦蝉皎白秀气的脸儿。一直就觉得她清秀,现下换回女衫,绾起长发,这才惊觉她细致的五官像玉儿雕成那般灵秀。「梦蝉。」不知怎地,望着那一对水汪汪的眼儿,他胸腔就热了。

「嗯?」她一脸无辜上望师父,双眸潮湿,鼻尖泛红。

「妳……」庞辙严伸手轻轻抹去她脸上泪迹。「妳真的没事?」

梦蝉用力点点头。「没事。师父,你放心,我一定帮你。」

* * * * *

是夜,书房里。

庞辙严翻阅着先前总管老曹取来的几本秘籍,对老曹道:「我想改几路功夫,你先取刀谱过来。」

老曹躬身回道:「是是是,我这就去拿。」

老门主坐在一边摸着白须,笑望着和他一样白发苍苍的老曹。「你啊你,我不是叫库房给你十两银做件新袍吗?怎么还是穿这件破衫子?」

庞辙严抬头望向老曹,他身上的褐色袍子的确又旧又破,一堆的补缀痕迹。

老曹挥挥手。「爷啊──」他老泪纵横。「小的啥都不缺,您对我好,小的知道,小的一向淡泊名利,两袖清风,这身外之物小的一点都不在乎,这袍子还可以穿,行了。」

「行什么行?」老门主瞪他。「近日天冷还镇日飘雪的,你去给我裁件袍子穿,要冷着你这把老骨头怎行?」

「真的不用了,」他还是推辞。「别浪费银子了,俺再活也没多少年,您是知道的,我老曹对身外之物一点都不贪求,一点……都不在乎。我啊,有一口饭吃就好了!」

老门主转而望向庞辙严,指着总管又气又笑地道:「你瞧瞧他、瞧瞧他?他是非要咱们欠尽他就对了,在这儿待几十年了,连给他做件袍子他都推三阻四的。」老门主起身感动地握住老曹双手。「唉!这世上还有谁似你老曹这般忠良,连件袍子都不肯要,您真是太让我汗颜。」

「什、么、话!」曹老激动反驳。「您才是德高望重、世人景仰的上人啊,拿我老曹跟您比,简直侮辱了您啊!」

「您千万别这么说……」

两人互相说着吹捧的话,庞辙严只微笑听着,静静审视庞式秘籍。

* * * * *

雪镇日飘着,这个冬季的雪下得比往年还要凶猛。

等待着和师父离开庞门似乎比想象中还要艰难。

怕惹来麻烦,及众人敌意,梦蝉只敢胆小地躲在暂住的西厢院落里。窗外细雪纷飞,又是一个冻死人的早晨,又是无趣的一天。

梦蝉单膝跪在椅上,一手撑着木桌,一手探出窗外,接住了棉絮般轻盈的雪片,她接了一片又一片,这是个无聊的游戏,尽管如此她仍情愿困在这小小隐匿的地方,好过出了院落,和那些充满敌意的庞门师兄弟们打交道。

尽管那可以增加她看见师父的机会,尽管……她有多么渴望见着他,然而她就是没胆踏出院落半步。

还是安分地乖乖躲在这里就好,她想着,翻身,双肘搁在窗棂上,上半身探出窗外,她仰望屋檐凝结着的晶莹的冰柱。她望着,张唇呼一口气,一团白雾升起,春天什么时候来?好冷。

她又呼一口气看它飘上屋檐,头再往后仰些,霎时她眼一睁彷佛看见了什么非常恐怖的东西!

她火速翻身站定,确定她所见不假,立即跳起来将窗子用力关上,冲向门口把门闩上,随即转身将桌子推向门口,让桌子对牢紧闭的门扉,身子靠着桌子,咬牙使劲地抵着,不料「砰」的一声──

来不及了,门被踹开,门板撞上桌子,桌子击上梦蝉肚子,然后她眼一瞠,放手,弓身摀住撞疼的腹部,同时听见凶狠的声音响起────

「x的!妳站在门口干么?」师娘瞪住痛得五官扭曲的柳梦蝉劈头就骂。她抬起粗壮的脚一踹,就将梦蝉妄想挡住他们的桌子踹得四分五裂。登时梦蝉惊恐得魂飞魄散,想象自己若有幸被那肥腿一踹,下场恐怕不会比桌子好到哪里。

「柳梦蝉,今天咱们将事情作个了断!」师娘凶恶地说着,然后焦虑地在房里踱起步来。

来的还有卓菲,她看起来瘦了一大圈。她偎在虎背雄腰的师娘身侧,益发显得楚楚可怜。

梦蝉猜想她被师父善意的谎言伤得很厉害。

另外还有个看来较正常、清秀斯文的年轻男子,他提着一只黑色箱子沉默地立在师娘身后。

现在,柳梦蝉清楚意识到自己大祸临头,抑或是死期将至?

眼前三个人俱都瞪着她,她头皮发麻地退到床前。「呃……你们要谈什么?」

「我要知道自己输得多惨!」卓菲瞪住梦蝉,然后她深吸口气,一字一句清清楚楚地道。「妳老实回答我,绝不要撒谎,我保证一定冷静。妳……和庞辙严好到什么程度?」

「这个……」这实在很难清楚回答。

「他吻过妳了是不是?」

「吻!」梦蝉想起那次师父为了救她才……她望着卓菲,吞吞吐吐很紧张地、决心否认到底。「那个……其实……其实是……」她脸色发青,语无伦次,冷汗直冒。卓菲一见她那吞吞吐吐的模样,立即自以为是地下了结论。「啊!八成是吻过了!」卓菲气得踹床。

梦蝉吓得双腿一软,跌坐床上。「冷……冷静。」梦蝉忙解释,她急急辩解。「妳别气,妳听我说,虽然是嘴对嘴,可是……」真是愈描愈黑。

「该死!」卓菲抱头咆哮。「我不要听细节──」

梦蝉被她那几近发狂的模样吓得噤口,开始很不争气地颤抖起来,眼睛立即蓄满泪水。呜呜……师父呢?救命啊──这些人都是疯子,她还记得师娘是怎样将那些大男人摔来摔去的,太恐怖了!她抖得如似风中落叶。

师娘拍拍卓菲肩膀。「孩子,冷静!咱们是来解决事情的。」

卓菲点点头,她很用力地深吸口气,重新冷静面对柳梦蝉。

「那么──」她咬咬唇,彷佛下了很大的决心才又吞吞吐吐开口。「你们……你们睡过没有?」

睡!梦蝉缩着肩膀,恐惧地望着卓菲凶狠的目光,她小嘴紧紧闭着深怕再说错半个字,这次要再答错,她恐怕就要死无葬身之地了。

卓菲认真地向她保证。「我会冷静,妳说实话,你们到底睡过没有。」只要还没睡过,一切都好办。

「柳梦蝉──」师娘也开口了,凛着脸威胁她。「妳最好给老娘说实话,快说!」她咆哮。「妳要是敢给我撒谎,我拆了妳!快说啊──」

梦蝉被那张血盆大口咆得头昏眼花,只慌乱地急急辩解。「睡一起是因为发烧,所以──」

「噢!」

「啊!」

这次师娘和卓菲同时大叫,叫得梦蝉魂飞魄散──她话……还没说完哪。

师娘转身。「慕风,把箱子拿来!」然后从衣内抓出一只沉甸甸的袋子,拋至梦蝉怀中。她双手插腰,强势道:「我知道妳很可怜,这些银子够妳安顿自己。」说着她俯身一脸凶恶地瞪住梦蝉。「趁现在天色尚早,妳给老娘写一封信,说妳想离开庞辙严,说妳不想留在他身边,然后给我滚出庞门。」

梦蝉惊恐地捧着那一大袋银子。「这个……师父不可能会相信的,而且我和师父说好了……我答应他……要和他一起离开……」

「慕风!」

「ㄟ!」慕风将箱子拋上桌,打开箱子,师娘抓出个盒子。

「我懒得跟妳废话,如果妳不给我乖乖写──」师娘打开盒子,里头是一堆细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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