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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香惑儒生-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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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懂治病救人……”
“那你还给我开药?”断云恨恨地看着他,真想把这些天喝得奇苦无比的药都灌进他嘴里。
说什么不在乎生死,她明明紧张得要命。江愁慢吞吞地继续说下去:“不懂可以学嘛!谁让我天赋异禀,很快就了解各种药理,察言观色也可瞧出个七八分。我想啊!既然我有这方面的才能干吗还要走仕途,所以干脆放弃了考学。就这样一直到了现在,如今只要不是疑难杂症,一般都还难不倒我。”
她紧蹙着眉头,认真问道:“有没有人说你的皮很适合人药?”
“人药?”他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我的皮为什么适合人药?”
“厚啊!”
他半晌方才明了她话语中的取笑意味,憨憨地笑着,他注视着那双流光溢彩的丹风眼,“原来你也会开玩笑。”
意识到自己在他面前暴露了太多真性情,断云俯下头猛灌了几口药汁,苦不堪言。
这样的她江愁已然有些习惯了,常常是说到最开心的地方随之戛然而止,他不知道她究竟在计较些什么,却也无力改变。
月静静地瞅着他们,无语问云。
如此沉寂也未能坚持许久,二夫人的贸然来访打破了僵局。
“断云啊!好消息!好消息!肖家那边上门提亲了——”
蓦然间,扛愁手中的诗卷坠到了地上,“哗啦啦”,纸页滑落的声音以最残忍的方式滑过他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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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娘,你在说什么?”望断云斜斜地瞅着二夫人,满眼里竟是狐疑,“什么肖家?什么提亲?”
二夫人挥动着手中的丝绢八婆地嚷嚷着:“就是你未来的婆家啊!你忘了,你爹在你还很小的时候曾经为你定下一门亲事,对方是洛阳肖家的长公子——肖胜坚。他们家虽然比不上望家,却也是大户人家,他的父亲在朝为官,听说他很有才学的。今年二十四岁,大你六岁。断云,你也十八了,不能一直忙着望家的事业,错过了自己的终身大事啊!”
断云的脑袋出现片刻的空白,她似乎忆起了什么,也似乎遗忘了什么。转过头,她的目光不自觉地去寻找羿江愁。
他正从地上拣起诗卷,缓缓地放到书架上,好像生怕碰坏了它似的。闪躲的眼神出卖了他内心的不安,“你们有事谈,我先回去。”
“哦!我太高兴了都没注意到——江愁,你也在这儿呀!那正好,我把肖公子请进书房,你们见见面,反正大家都不是外人嘛!”没等江愁有所反应,二夫人已经招呼丫鬟去请肖公子过来了。
内书房里静悄悄的,谁也没有说话,这沉默一直延续到肖公子进来。
“久仰二小姐大名,在下肖胜坚。”
虚话断云懒得说,她只是毫不客气地盯着他,眼神放肆地巡视着他的周身。若是弱一点的男人,恐怕早就逃开了。老实说,他长得不丑,有着一股贵公子的气势。然而,对断云来说总是少了点什么。
肖胜坚趁着断云看他的时机也在看这房里另一个人——江愁,“这位想必就是人称‘活神仙’的羿扛愁羿公子了吧!今日得见,幸会幸会!”
“哪里哪里!”江愁打着官腔,心里却只想赶紧离开这个书房。他告诉自己:他惦着药田里的药苗,在这样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
彼此相见过后,肖胜坚也不再客气,这就直奔主题。“相信二夫人已经跟小姐介绍过我这次的来意,关于婚事,不知小姐意下如何?”
风萧萧,烛火舞动。断云丹风眼一勾,简单丢下两个字:“入赘,”
“什么?”
在场的另外三个人制造出一片哗然,最惊异的就属江愁了。他知道她非常与众不同,却不想她的掌控力强到这种地步。好歹对方也是官宦子弟,她竟然叫人家人赘?
“好!好有魄力!不愧是‘天下首富’的大当家,肖某佩服得五体投地。”
这……这是一个官宦人家的长公子该说的话吗?江愁简直绝倒,却听肖胜坚踱着步器宇轩昂地说:“自从我知道自己未来的妻子年纪轻轻便执掌整个望家的商行时,我就在想她是一个怎样的女子。一定是有着非凡的气势、无与伦比的魄力和刚毅坚定的心才能带领着望家成为,‘天下第一家’。我很佩服你,今日得见我更加欣赏你。入赘,是吧?没问题!即使与肖家完全断绝关系,我也要娶你为妻。”
断云眼一眨不眨地看着他,就像看见了鬼怪;江愁已经完全失去了反应的能力,只能呆呆地半张着嘴巴;惟有二夫人开心地挥舞着丝绢,拉着肖胜坚说长道短,一场婚事似乎就这么说定了。
江愁静静地转过身向断云望去,这时候他应该说声恭喜的。他真的准备这么去做了,抬眼却见她扬起药盅将那些黑糊糊的药汁猛地灌进了喉中。他端来的药盅遮住了她的脸,而他也看不清她的喜悲。
背过身,他的背影拢出一片乌云。他合上的双眼未能看见,她放下药盅的手指正远远地伸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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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是该说肖胜坚料事如神呢,还是该骂他长着一张乌鸦嘴。当他将入赘望家的事禀告父母,换来的真就是被一脚踢出家门,从此恩断义绝。
收拾好最简单的包袱,他兴奋地来到了望家。因为尚未成亲,所以他被另外安置,院落正巧就在大小姐依水的旁边。就在他到来的下午, “阎罗望”要成亲的消息便传遍了长安城的大街小巷,成了大家茶余饭后的谈资。有人幸灾乐祸地等着看好戏,看肖胜坚被“阎罗望”修理的好戏;有人站在肖公子这一边,认为他会忍无可忍,休妻了事;有人甚至拉开了赌局,无论怎么赌就是没一个人赌“阎罗望”的好。
对于外面的喧哗,望断云并不是不知道,她只是有太多的事需要去处理,根本管不了旁人说些什么。就像现在——“二妹,你喜欢这支珠花,还是这支?”大小姐依水细心地帮她选着行礼当天要戴的首饰。
可惜断云根本顾不上这些,拨动着手中的算盘珠子,她冷冷地丢下一句:“随便,你决定就好。”
“可是,二姐,”三小姐爬上了椅子去翻弄下属送上的贺礼,“这是你成亲啊!你一辈子就嫁这么一回,难道不该认认真真地操办吗?”
“随便,你们看着办就好。”这笔账目有点问题,等一下得让织布坊的当家过来核算。
偏巧二夫人又过来凑热闹,拿着成堆的布匹要断云挑花色,“断云,断云,你看看!你快过来看看,我觉得这几匹布的颜色都不错,你穿着都会很好看。这几匹布的料子不错,绣工也很精细,你觉得呢?”
“随便,你选吧!”不对!这笔运输费用太高,木材可以由自己的船舶行运送,这样可以省下一笔不小的开支,待会儿跟几个大管家商量这件事。
她飞舞着毛笔快速地记下些什么,恰在此时,惜虹这个闯祸精手一抬碰倒了贺礼,许多东西从高处落下来正好砸向砚台,墨汁溅出来弄脏了她刚刚核对好么了?你们没事吧?“
惜虹调皮惯了,忽地一下子爬了起来。依水哪禁得起这番折腾,半晌仍挣扎着。不忍她这般狼狈,肖胜坚认为作为准妹夫该帮她一把,他好心地过去扶起她,关切地问道:“你没事吧?”
男子坚毅的臂力让依水失神,她微微红了脸颊不敢抬头迎视他的关怀,只是轻轻地摇了摇头。二夫人立刻走上前来,以母亲特有的关爱守在女儿身边,“你们都没事吧?”
惜虹顽皮地耸耸肩,“我怎么会有事呢?我从树上摔下来都安然无恙啊!刚刚那一幕啊要是让范成哥哥知道了,他准又要骂我。”提起她的范成哥哥,小丫头满脸都是笑容。
“你们到底在搞些什么?”
一声酝酿着怒意的低吼响起,望着眼前这一团乱,断云的忍耐已经到了极限,“你们没事可做我还有很多事要忙啊!你们以为,‘天下首富’这块牌匾是那么容易顶的吗?麻烦你们出去……出去说,好不好?”
三个惹了祸的女人灰溜溜地带着她们的东西向门口移去,肖胜坚却不肯就这么无功而返,“断云,说好了我们一起出去的。你要带我看看长安城的环境,认识一下望家的亲友,还要去庙里求神。这些事我们几天前就该做的,你一拖再拖,拖到现在,你到底……”
“你不知道我很忙吗?”丹凤眼流露出冷淡又无奈的光芒,“你以为支撑起这么大一个家光凭什么‘非凡的气势、无与伦比的魄力和刚毅坚定的心’就可以了?你根本什么都不懂,还谈什么佩服我、欣赏我?”她的嘴角牵出一抹笑,一抹混合了苦涩的冷笑。
肖胜坚从这一刻开始才知道自己当初对她的评价有多么无知,他住在府上的这些天听闻也眼见了断云办事的魄力与效率,他从未想到一个女子需要背负这么多、这么重的担子。相比之下,他显得浅薄了许多。除了会写几篇无伤大雅的诗赋,他根本是一无所用。
“那你看我们的婚事……”
断云长吁一声,“大姐,麻烦你带肖公子去认识一下亲友,再带他熟悉熟悉长安的街市,一切就有劳你费心了。”
“哦?”依水顿了片刻,随即答应了下来,“好!胜坚,你随我来吧!”
肖胜坚也很高兴,几个大步奔向了依水。终于,书房重新恢复了平静,无法平静下来的却是断云那颗孤独而又疲惫的心。
想想多可笑,再过半月就要成为她丈夫的人,她却称之为“肖公子”,而她的大姐却可以很习惯地叫他“胜坚”。
她抬起手背掩面,长长地叹息了一声,然而那一身的包袱却是她怎么也卸不掉的。
放下手,她无意识地向外望去。不远处,一抹茫然的身影正悄然滑过……
第三章
今晚有暴风雨,要不然望家怎会人人自危?
今晚有暴风雨,“阎罗望”的书房就是暴风雨的中心。
第三本账册被摔在地上,随之而来的还有望二小姐特有的冷声咆哮。如果你没有见过望断云的发威,你绝对想象不到世上还要这样奇妙的怒火中烧。她不大吼,也不大叫,冷冷的丹风眼紧随着你,再配上冷冷的声音就足以让你不寒而栗。她不用骂你、打你,只是这样你就情愿去跳井,只求逃离她所制造出的暴风雨。今晚就如此。
“拿回去重算,三处账目不对,十一处账目不清。算不好,你自己看着办。”
第三个倒霉的当家畏畏缩缩地退了出去,断云横扫满屋子战战兢兢的男人,冷漠地丢下一句:“你们都出去吃点东西,一会儿再说。”
范大管家领着解脱的众人徐徐告退。人影退去,断云顿时合上眼疲倦地倒在坐椅里。
她这是怎么了?再强烈的情绪地都能掌控下来,为何此刻竞难以平复心情?在心里,她反复提醒着自己:望断云啊望断云,你忘了老头子的教诲吗?你忘了自己的誓言,忘了要成为比他更加成功的商人吗?你忘了你要打败他,战胜你自己吗?
这些难道你都忘了?你怎能让心左右你的判断力?你不是一个普通的女子,你是掌握着多少人命脉的“阎罗望”。所以,你只能不断地胜过自己,超越自己,你绝对不能输,不能!
抚面喘息片刻,断云准备驰马再战。然而,上马前有人拉开了战争的导火线——“二……二小姐,药!你……你的药,江愁哥他……他要我端过来。”这个倒霉的人是江愁身边的小厮,平时是没有机会接触断云的,今夜硬被主子推过来送药,他吓得都快哭了。颤巍巍地将药盅放在离断云最远的桌子…亡,他这就准备逃了。
他真的逃了,以最快的速度逃到书房门口,这才探出半个脑袋向内张望。他不该的!他真的不该多作逗留的。
“砰——”什么声音?
是药盅被摔的破碎声。望二小姐非常大气地举手、放手,羿江愁熬了两个时辰的药汤就这样喂了地面。
哇!小厮真的哭了。“江愁哥……江愁哥,我不干了啦!”
一盏茶之后,另一盅药在另一个小厮颤抖的双手中摆到了断云的面前,“二小姐,请喝……喝药。”
没有言语,断云只是手一挥,小厮连试着去接的机会都没有,只能认命地收拾起地上的残渣。
“出去。”清楚的两个字轻易地将小厮打发出去。她半靠在椅子上,等待着该来的人出现在这里。
从她坐的角度隐约可以看见外面的夜色,今夜无月,依稀连星光也没有。那个月白的身影又在何方?
他就徘徊在她的门外,荡荡悠悠不肯前行。
何苦呢?明明身体虚弱得要命,为什么就是不肯喝药?要知道,她的健康对他……对大家有多重要。或许有人恨她,有人诅咒她,但她若有个万一,靠望家商行提供日用的百姓、在望家谋生的仆佣、她的家人、还有……他都会悲伤的。
但他不能告诉她,更不能接近她。因为她要嫁人了,她要成为另一个男人的妻。他还有什么理由再将药汤送到她手上。他不能逾矩,他不能!
手中捧着药盅,他像是捧着生命般神圣。在书房门口站定,他鼓起勇气去迎视她冷淡却深刻的目光。长长的距离拉开两人,彼此的眼神却交织在一起。
他就在她的注视中蹲下身,将手中的汤药稳稳地放在门槛外。直起身再看她一眼,然后,转身,他头也不回地选择离开。
再也无法按捺自己的心绪,断云提起裙裾奔至门口,遥遥地望着那如月般的背影,她的唇角动了动,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眼睁睁地看着他消失在自己的视野里,她的心竟闪烁起前所未有的迷惘,似乎就在这一刻,生命中有些东西就此滑过不再重现。
好累!真的好累!
一颗心像压着千斤巨石,直压得断云折下腰来。她跪坐在地上,伸出瘦弱的手臂捧起那温热的药盅。打开它,她将苦苦的味道送到嘴边。这是她选择的苦涩,她无法逃避。
一口一口再一口,所有的苦涩她来承担,够了!这样就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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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婚礼的日期越来越近了,望府上下忙成一团。惟一没什么变化的就是婚礼的女主角,望断云依旧是每天忙着她的商行,所有婚嫁的事统统交给二夫人,所有新娘子要决定的事务通通交给大姐依水。
“断云,你看这套衣服行不行叼?要是不行再让绣坊修改?”依水比划着手中的嫁衣,试图向当事人讨一点意见,“我看你还是试一下吧!试一下就知道好不好了。”
实在是被烦得不行了,断云总算是有了点回应,“我没有时间做这些无聊的事情,大姐,你帮我试一下,我看看就可以了。”
“这……这恐怕不太好吧!”嫁衣被入先穿是相当不吉利的,二小姐她到底懂不懂?依水为难地绞着眉,“而且我们的身材也不一样啊!”她的身材是时下惟美之极至的丰满有韵,不似断云消瘦得只剩下一身骨头,干巴巴的没看头。
断云无所谓地舞动着毛笔,无所谓地丢出一句:“随便你,你决定就好。”
依水真的是怕了她,吩咐丫鬟掩上门,她这就换起来,“真不知道这场婚礼到底是谁的,你难道一点都不期待嫁给胜坚吗?他才华横溢又博学多才,风度翩翩又温文有礼。能嫁给他,真的是你这辈子最幸福的事……”
正在说话的依水猛地转过头碰撞到断云探究的目光,她环手安静地凝望着大姐,似有所悟。
这个比自己小上一岁的妹妹有时候实在是让依水有点怕怕,你永远无法弄清她在想什么,只能认命地等着她来判决你,“你……你为什么这样看着我?”
“没什么。”断云轻松地带过, “这件嫁衣穿在你身上很漂亮,也很……合适。”
“大小姐、二小姐,肖公子来了。”丫鬟在门外轻声唤着。
只这一声,依水顿时不自在起来,喃喃地说着:“我去把衣衫换掉,我这就换。”
“不用了,让肖公子看看吧!”断云若有所思地盯着门外,“既然他是新郎官,他就有权知道嫁衣穿在谁的身上更合适。”
“依水,你在吗?说好去看珠花的,新娘该配什么珠花才好呢?依水……”
门缓缓地拉开,现出热情如火的肖胜坚,也现出他迷乱的眼神。显然,他完全被穿着嫁衣的依水震住了。在这一片喜气的红装映衬下,依水的眼神随着他流动。
断云甚至连眉头也没皱一下,她只是漠然地收回目光,将精力放回手中的纸上,她告诉自己要再看一家商行,要再赚个十万两的银子。
至于其他的,对她而言都不重要,她不在乎,她对什么都不在乎。
在她不在乎的誓言里,肖胜坚与依水去选新娘凤冠上用的珠花了,还有什么要置办的,断云也全甩给大姐了。
如果可以,她会把这个“才华横溢又博学多才,风度翩翩又温文有礼”的丈夫甩给长姐吗?她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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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得今天所有的事都合望断云的意,才过一更人已经处于闲置状态。披上外衣,她踏着月色徜徉在春夜中。
在这个院子里住了十八年,即使闭上双眼她也不会迷路。她真的闭上了双眼,像一个顽皮的孩子与全天下玩着躲猫猫。将所有的意识交给脚下,她不知走了多久,直到依稀听见阵阵萧声,她才惶惶然睁开了双眼。
月色下那道熟悉的月白身影倚坐在西洲居的回廊上,他手持碧萧,夜色顿时扬起悠悠的哀愁,那可是属于他的心曲?
他吹得动人动情,她听得在意在心。月明风轻,连天也要成全这片刻的相对。
一曲终了,羿江愁茫茫然抬起双眼,她的身影就此闯进他的天地,“断云……二小姐,这么晚了还过来察看药田呢?”他不敢妄想她是来看他的,他只能认为她是为了药材而来。
他的自以为是换来她的冷笑,一步步走到他身边,她率真地坐了下来。回头望望他的住处,她突然开口:“这栋别苑是我娘用她从娘家带来的私房钱盖的,除了新婚的头三个月,她活着的时候就一直住在这里,她死后这里再没有人住过。”
江愁一惊,他知道这是她的母亲住的地方,但不知道这里在全府中有这么特别的意义。既然如此,她为什么还要让他住在这里?惊骇之余,他变得局促不安起来,“那我是不是不应该住在这里?这好僳对大夫人不敬……”
“她死了这么多年,应该不在意你住这里。再说,你不是‘活神仙’吗?”
她语气里调侃的成分远胜于嘲讽,江愁不觉松了一口气。或许是心情放松的关系,压在心底的思绪一股脑儿全冒了出来,“对了!你要成亲了,我还没向你祝贺呢!祝贺你……”
“祝贺什么?”她迷蒙的丹风眼紧瞅着他,“祝贺我要嫁给肖胜坚那个男人,是吗?”
被她这么一追问,他反倒不知该说些什么,直觉告诉他,她并不喜欢这场婚礼。为什么不拒绝?这个问题他问不出口,他只听见自己的嘴巴这样询问着:“婚礼准备得怎么样了?什么地方需要我帮忙你尽管开口。”感觉说得有点过火,他随即转移话题,“我是你买下的奴仆嘛!”
在这样的夜晚,他的话,她的婚礼,屡屡让她感觉不舒服。或许是不想再继续这样的话题,她打起诨来,“都交给二娘和大姐了,要是惜虹喜欢,她也可以来插一脚。”
儒生终是儒生,这种事情总是忍不住摆出端正的态度,“这是你自己的婚礼,一生就这么一次,你该……”
突然间,她的手握住了他的,她深不可测的眼眸装下他未出口的话语,“不要再提什么婚礼,不要再提了。”
她的手冰冷,相信同样冰冷的还有她的心。这样的感触让他无怨无悔地奉献上自己温暖的手掌,即使不能陪她一生,只这一刻也是永远。
月光覆上她的身体,此刻的断云显得脆弱而娇嫩,她不是那个可以执掌整个天下商行的女商人,她不再是为了顶住“天下首富”的匾额而心狠手辣的“阉罗望”,她只是一个需要人爱、需要人保护的小姑娘。
“陪我走走。”见他没有言语,她讷讷地道:“可以吗?”
“哦!可以。”没想到阎罗王也会询问小鬼的意见,他手握着碧萧匆忙站起身,随着她的方向跟了过去。
她走得很慢,似乎在刻意放慢速度。春夜还是有些凉的,她单薄的身体在寒风中微微地颤抖,看得他有些不忍,忘记丁儒生心中该有劝主仆、男女差别,他脱下月白的衣衫披上了她的肩头,“很凉,你的身体不好。”
断云没有倔强地辩解,温顺地披着衣衫,贪婪地吸取着它所携带的温度,那属于他。
弯弯曲曲地走了一长段小径,她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他也就沉默地陪着她。潜意识里,他希望这段路可以一直走下去,没有尽头,也就没有所谓的婚礼。
几乎是刹那间,这样的延续被打破了。不远处人声嘈杂,断云本想绕过去,但就在这时候她听见了自己的名字从一道男声里掉了出来。
“我不能娶断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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