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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剑神曲(第二部)-第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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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目光扫过秦柔、殿青堂、风雪崖那一张张激愤的面庞,心中只有一个念头,自己怎能忍心眼睁睁瞧着他们引颈就戮?

他心中踌躇道:“师父,您老人家能不能告诉阿牛,弟子究竟该怎么做?怎样才能不再让他们互相流血仇杀?”这个问题,淡言真人自然已经无法回答,但在阿牛的脑海中,却恍(书)然(网)浮现起师父从万军丛中挟着自己御剑翔空、绝尘千里的那一幕场景。


为了自己,为了守住那一份对故人的承诺,更为了执着在心的天理公道,老道士决然而起,用他瘦小的身躯,抗衡着整个天陆正道的庞大力量与毁辱。

仁者无敌。

师父虽然已经远去,可是在他的心底永远是那样的高大,那样的亲近。

渐渐的,阿牛有了答案,他深吸一口气,悄然抬头,恍惚中感觉到师父的眼神,正在冥冥里慈祥的注视着自己。

那目光是多么的温暖,足以令他平添无限勇气与信心。

阿牛的眼睛里,闪烁起坚定有神的光芒,朗声说道:“守残师伯,弟子斗胆再向您老人家讨教十招!倘若弟子侥幸不败,还望您老人家和太清宫也一并退出今晚之战。”


守残真人心弦轻轻一颤,微感诧异,隐约感到对面的阿牛仿佛换了一个人般,就像挣脱了某种禁锢的蛟龙,终于要腾云九霄,叱吒四海,显示出强大的信心与气势。


他不由得下意识避开阿牛的眼光,徐徐问道:“要是你输了呢?”阿牛转头望向雷霆,雷霆道:“本教自然会交出解药,听凭发落!”

守残真人领首道:“雷护法一言九鼎,贫道是信得过的。不过,也不必十招分出胜败,贫道与羽罗仁便在一招之上决出输赢,岂不更加简单?”雷霆一怔,问道:“守残真人,此话怎讲?”守残真人胸有成竹,回答道:“本派虽为天陆七大剑派之一,声名实力比起云林、翠霞却多有不及。好在我太清宫也并非一无是处的沽名钓誉之辈,本门先贤传下的几手绝学,堪堪可登大雅之堂。今日贫道就以'一气三清剑诀,会会羽罗仁。倘若他能破解了贫道的剑诀,我太清宫二话不说立即退出,反之,贵教就要履行允诺之事。”


雷霆等人晰间明白守残真人的用心。

原来他对阿牛的十三虚无身法,也是颇为忌惮,唯恐步了停心真人的后尘,所以出此险招,想用御剑术制住阿牛。

要知道“一气三清剑诀”一旦施展,方圆十数丈内剑华充盈,再无半点闪躲空隙,任阿牛的身法再是玄妙,也无济于事,唯一的办法,就是与守残真人硬撼,一招立决高下。


这一提议看似冠冕堂皇,实际上却是险恶非常。

阿牛毕竟只是翠霞派的一个二代年轻弟子出身,纵然淡言真人调教有方,阿牛修炼的时间,还远抵不上守残真人的一个零头。

如此短兵相接,对他有百害而无一利。

风雪崖嘿嘿冷笑道:“真人果然是好城府啊,天陆正道人才辈出,风某今日算是又大开了一回眼界。”

守残真人脸上微微一热,好在他原本就面色红润宛如婴儿,旁人隔得远了也看不出来。后面却有人同样尖声冷笑道:“风老魔,你有什么不满,不妨直说,何必话里带刺,讥笑我六大剑派?要不是看在你身负重伤,无力再战的份上,老身今日头一个就不放过你!”


风雪崖闻声,朝那说话之人的方向瞧去,正见曲南辛横眉冷目瞪着自己。

风雪崖胸口热血一冲,就想要起身应战,无奈真气刚一流转,全身经脉便传来刺骨疼痛,连动弹一下也难。

他忍不住自嘲一笑,心道:“这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换做往日,两个曲婆子也不放在老夫眼里。可今天,我却只能听由她折辱漫骂,连个指头都伸不出来。”

殿青堂察言观色,低声劝慰道:“风大哥,大丈夫能屈能伸,咱们暂且不跟这婆娘计较。只要圣教不灭,你我不死,日后终有讨还之日。”

风雪崖点了点头,不再说话。

就听阿牛道:“守残师伯,就遵照您老人家所说,弟子勉力一试,却不晓得能不能接得下来?”

雷霆唯恐阿牛出个万一,赶紧用传音入密说道:“阿牛,太清宫的'一气三清诀,非比儿戏,你要是没有把握,千万不要勉强,咱们另想办法就是了。”

阿牛向雷霆憨憨一笑,意似宽慰,同样以传音入密说道:“雷老伯请放心,晚辈新近修炼成了一式御剑诀,威力强大,应该可以与守残师伯一拼。”

守残真人见阿牛与雷霆嘴唇蠕动,也不晓得两人在悄悄说什么,当下自背后抽出仙剑“无极”,轻轻用指一弹,发出清脆悠扬的摘鸣,说道:“既然如此,贫道便多有得罪了!”


说罢,右手擎剑朝天,左手横于胸口捏作剑诀,丹田内近三甲子的真元流转全身,最后注入仙剑之中。

无极仙剑似秋水明亮晶莹的锋刃,微微震颤,亮起一蓬紫色光华,随着守残真人的功力不断注入,紫光的亮度不断增强,如潮水一般朝四面八方涌去。远远望去,就好似一波波云涛翻滚弥漫,夹杂着一团无形的呈风扩散开来,激得附近火把齐齐嗤嗤乱晃,忽明忽暗,颇为壮观。


雷霆见此阵势,暗自一震,思忖道:“瞧这老牛鼻子的架式,竟似要尽全力施展‘一气三清诀’。刚才阿牛虽说出其不意赢了一场,可那多半归功在他变幻莫测的身法上。现在纯粹硬撼,单单是功力上,他就要吃亏不少!


可阿牛既然已经同意,雷霆万不能此刻再来阻挠,只好暗中苦苦积聚真元,全神贯注在场内,若是阿牛有一点不测,便可立即出手救援。

至于是否坏了单打独斗的规矩,相比保全羽教主留在人间的唯一子嗣,已是其次阿牛见守残真人率先摆开阵仗,气势迫人,剑冲斗牛,不知为何,忽然回想起当年翠霞派剑会上,自己挑战巫挺的情形。


那时,他只不过是紫竹轩门下一个没没无闻的少年,相比在上回剑会上已经声名鹊起的巫挺,在众人眼中,胜负之分似乎未战之前,已有了结果。

然而他却没有半点的畏俱,更不去想输赢结果,只牢牢记着师父教导自己的那句临阵要诀:“心如清泉映明月,身似清风拂山冈。

此时此刻,尽管面前的对手比起巫挺来,无疑强大了百十倍,但淡言真人的教诲却如言犹在耳。

不知不觉里,阿牛灵台净澄,耳中再听不到六大剑派弟子的鼓啸,眼中只剩下守残真人手中那柄秋水为神、丰润飘逸的无极仙剑。

阿牛的脑海里,清晰的展现出“万象森罗”的星图场面,无数枚星辰周而复始的运转闪烁,勾勒着玄妙无比的轨迹与天象。

蓦然丹田一热,一道澎湃浩瀚的真元,犹如洪水般咆哮而起,源源不断的汇入沉金古剑。

阿牛的身上依稀散发一团银白色的薄薄光雾,轻柔如纱,飘渺如烟,好像谁人轻吹一口气,就可令它消散。

光雾逐渐笼罩住阿牛全身,覆盖起他每一寸的肌肤与衣裳,熠熠闪着光亮。

他的左手五指舒展,指尖朝上不住的转动,吞吐出一团银华凌空旋转,如同托转着一座奇异的星阵,让那广裹虚空,无垠天宇尽皆在他的掌心里跃动。

“叮”的一声,沉金古剑似乎存心不让无极仙剑专美于前,也爆发出一记铿然鸣响,从朴实无华的剑刃上,徐徐升腾起一点一点淡金色的光球,每一个的大小都只如粟米般,从最初的三五点,络绎不绝的生出,直至成百上千,飘浮流转在银白色的光雾里,就好比璀璨星空辉耀日月。


见多识广如风雪崖者,也禁不住轻咦道:“这绝对不是翠霞派的御剑诀!

殿青堂也点头笑道:“真不晓得少教主是从哪里学来的这些厉害招式,老牛鼻子这下有好看的了。

风雪崖生性某鹜不驯,此时也不得不叹服道:“淡言真人果真了不起,一个丁原已经将云林禅寺打得无可奈何,颜面落尽。没想到连少教主这样性格木讷憨厚的弟子,居然也被他调教得如此厉害。倘若再有三五年的磨砺之功,足以跻身天陆十大高手之林。只可笑那些正道的老顽固,食古不化,硬生生将淡言真人这样的中流砒柱逼死,更将丁原与少教主一手推到我们这边。”


殿青堂嘿然笑道:“这便是自作孽不可活,只要我们能涯过今日之劫,圣教中兴指日可待。到那时侯,婆罗山庄的血海深仇,我们要一笔笔跟他们算清楚!”

两人低声交谈的工夫,阿牛与守残真人已经各将自身的真元提升至顶峰,一紫一银两团流光异彩的光岚,避无可避的撞击在一起,迸发出“啾啾”鸣响,犹如过年时点放的爆竹一般,回荡在大殿之中。


剑气抵冲里,两人不约而同生出感应,上身如风拂杨柳微微晃动,脚下却似生根一样岿然不动,稳稳伫立。

一波波的光岚,排山倒海向着对方涌去,不断的激撞纠缠,忽而此消彼涨,忽而僵持对峙,人们的心情便随之七上八下的悬在空中。

第二章聚首

守残真人心中更感惊诧,暗道:“想不到这娃娃的御剑诀也如此了得,我更要提足精神,万不可有分毫的大意。要是一不小心阴沟里翻船,还有什么面目再见本门的列祖列宗?”


他默念真言,催动十成真元飞起仙剑。无极仙剑冉冉升过头顶,剑尖遥指阿牛,锋刃上的紫色光芒越聚越浓,凝成一束波光,顺着剑身循环往复的流动,到最后化作一串耀眼夺目的光焰,刺得人眼也睁不开。


“咄——”

伴随守残真人一声低喝,光焰激射而出,犹如一道撕裂虚空的闪电,快得让人几乎来不及作出任何的反应。

紫芒射至半途,突然色彩由紫转青,分化成三束剑光,左中右齐头并进,迫向阿牛。

也不见阿牛口中念动什么真言,沉金古剑飞撩半空,迷离苍茫的银色光雾蓦地爆裂,滚滚翻卷弥漫,光雾中流转的金色星光,却同时迸射出亮眼光华,拖曳着无数道美轮美奥的淡金色轨迹,仿佛一张撑开的巨伞,罩向三道紫光。


刹那里,万象森罗诀铺展开壮观璀璨的神奇景象,恍惚间星光满天,北斗斜横,每个人的眼中不断闪现着点点金色星辰,直如突然置身在一片浩瀚无垠的苍穹之中,周围星移斗转,白云苍狗,演绎着无穷无尽的变化与沧桑。


那般的庄严肃穆,变幻万千;那般的深邃玄奥,极尽天地。

不知不觉里,众人无不目瞪口呆,心旷神怡,差点就忘记眼前正在进行着一场事关正魔两道兴衰存亡的生死对决。

三道紫光被金色的光束牢牢抵住,仿佛是一条条被无数丝光缠缚禁锢的苍龙,任有飞翔九天八荒的神力,如今也只能凝滞不前难做寸动,但又不甘蛰伏,暴烈的扭曲旋转,企图挣脱这张无形的牢笼。


守残真人头顶水气如柱,面色赤红,丹田中的真元倾囊而出,势在一搏,二次低吼道:“破!”

三道紫光合而为一,幻化做一束浑厚磅礴的光柱,瞬间紫芒大盛压制了漫天星光,大有破围直进之势。

“轰”的一记震耳欲聋巨响,半空中的光澜,终于承受不住来自……双方的庞大冲击力,宛如碎裂的玻璃顷刻迸散。

支离破碎的光焰流火,一时充盈了整个天地,此起彼伏的激流声中,离乱的剑气呈风如同狂暴的怒兽,横冲直撞,肆虐呼啸。

六大剑派中站在头排的耆宿人物,几乎同时功透全身,双掌推出,顿觉好像猛一头撞在了一堵铜墙铁壁上,气血翻腾,脚下立足不稳连连后退,胸口一口真气接不上来,好生的难受。


而这些长老级人物的修为高下,也随之可见端倪。

如云林禅寺的无涯方丈,只不过向后退出半步就已重新立定,而燕山、平沙岛等剑派的宿老却少则一步,多则两三步。

一恸大师与一执大师竟是纹丝不动,巍然如山的伫立在原地,依然一副眉目低垂、事不关己的模样,却教人看得又惊又佩。

守残真人“嘿”的一记低哼,立在地上的双足,仿佛被人用一双无形大手猛往后拽,形成两道由深至浅的沟壑,足足不下六丈长,身躯硬是没有被弹飞出去。

然而他却是有苦难言,为了保全住最后的面子,守残真人硬吃下这一记呈风反挫之力,表面看来气度从容,浑然无事,可暗地里已受了莫大的暗伤,全身无处不传来刺骨疼痛,眼前金星乱冒,天旋地转,一口淤血积压在嗓子眼里苦苦忍住,才没令它当场喷洒,无形里又让伤势加重了一层。


阿牛的模样就显得狼狈了一些,身子滴溜溜的在空中翻滚起伏,被铺天盖地的气浪抛来颤去,直飞出十数丈远。

他体内的真气,在适才施展的万象森罗诀里几乎耗尽,经脉与丹田里空荡荡的十分难受,索性就随波逐流,舒展身躯,任由呈风挟着自己载浮载沉,“璞”的喷出一口热血,藉以疏通胸口郁结。


如此一来,他所受内伤,反倒较之守残真人为轻,经脉虽受震荡,但并未伤及肌理,只要一段工夫的调养,待真元恢复即可无碍。

只是乍一眼看上去,着实令人为他捏了一把冷汗。

秦柔见阿牛吐血飞退,只感到眼前一黑,仿佛天也要塌下来了一般,再顾不得矜持羞涩,冲出人群闪身射向爱郎。

雷霆的反应更快一步,刚一在呈风激流里站稳脚跟,身形便再次腾起,欲从半空里接下阿牛。

猛然两人身前光影一闪,一白一紫两道飞电似的身影奇快无比,在电光石火间抢先救下阿牛。

那道紫色身影接着阿牛魁梧敦实的身躯后,悠然划出一道曼妙的弧线,飘飘落在魔教阵前。

而那道白色身影轻舒水袖,卷起沉金古剑,也随之落地,又见她迅速取出一枚杏黄药丸塞进阿牛嘴中,轻声道:“快服下,不要开口,专心调息。”

雷霆与秦柔大吃一惊,双双折回,这才看清楚,救下阿牛的是两名面蒙轻纱的中年妇人。

那紫衣妇人轻探左手,为阿牛微一把脉,松了口气道:“好小子,倒把我们吓得不轻,要不是有三叶奇葩灵力护体,我看你还能剩下半条小命就算不错。

秦柔闻言稍稍放心,但看见阿牛满身被剑气划出的血痕触目惊心,深浅不一,忍不住又心疼无比,想开口安慰几句,又唯恐打扰了阿牛的静修,只得强忍着激动默默关注,目光不肯有片刻的离开。


就看见,阿牛略显疲惫无神的眼眸望向自己,闪烁着憨憨的笑意,好像是在说:“柔儿,我没事,你不要担心。”

雷霆目不能视,却也猜得出这两名妇人尽管来意不明,但对阿牛非但没有恶意,反而颇多关爱,不禁心下一松,用客气的口吻询问道:“请教两位朋友高姓大名,雷某与本教的众位兄弟,先在此谢过援手之德。”


阿牛本想通自出言回答,可记起白衣妇人的叮嘱,话到嘴边急忙憋住。

正于此时,一团暖洋洋的真气,在丹田里渐渐凝聚,原来在药力刺激之下,三叶奇葩的灵力开始散发,生出新的真元,不断补充入几近干涸的铜炉。

白衣妇人见阿牛已无大碍,站起身子微微含笑道:“雷护法何必这样客套?老身雍舆情,与敝师妹容雪枫,说来和圣教颇有渊源,更是羽翼浓羽教主的昔日故人,你我便不必见外了。”


雷霆、风雪崖、殿青堂等一干魔教高手面面相觑,谁也记不起什么时侯羽翼浓羽教主多了这两位修为直可超凡入圣的故人。

魔教这边忙着救护阿牛,六大剑派那边也没闲着。

观止真人与退思真人双双抢出,一左一右赶到守残真人身前。见他微阖双目,屏唇不语,观止真人低声问道:“掌门师兄,你不要紧吧?”

守残真人有口难言,生怕一张嘴淤血就要喷口溅出,惟有摇摇头。

退思真人收了无极仙剑,见剑身上竟开裂了几丝浅纹,不由暗自一惊,悄然握住守残真人的右手,立时感到对方体内真气微弱,气息紊乱,似受了极重的内伤。

他反应极快,一面不动声色向守残真人体内输入真气,助他疗伤,一面用传音入密盼咐观止真人道:“师弟,掌门师兄已受了内伤。你不要声张,先将他搀扶回去再说。”


当下两人各出一手,携着守残真人退回六大剑派的阵列,各派人等纷纷投来关注目光。

东海平沙岛与太清宫素来交好,两派的队列也离得最近。耿南天低声问道:“观止真人,不知贵掌门情况如何?”

观止真人取了一枚丹药为守残真人送服入口,向耿南天微一苦笑摇头,却不说话。

一众高手目睹此景,不由倒吸一口冷气,任谁也没想到阿牛居然一神至此,再次让身为太清宫第一高手的掌门真人也大吃苦头。

先前停心真人战败,马马虎虎还可说得过去,毕竟阿牛那套变幻莫测的身法有取巧之嫌。

可与守残真人一战,双方却是以御剑术实打实的正面硬拼,半点投机也是没有的。

淡言真人门下出了一个丁原,已经让天陆正魔两道为之侧目,或者头疼不已。

如今要是再加上一个异军突起的阿牛,岂不要天下大乱了?

屈痕皱眉道:“方丈大师,守残真人也已不幸失手,下面我们又该如何应对?”

东海五圣中年龄最长的邓南医,徐徐道:“若老夫所见不差,那羽罗仁也负了不轻的内伤,恐怕一时半刻难有再战之力。

“倒是方才将他救下的那两位妇人不知是什么来历,身手不凡,倘若突然插手相助魔教,无异又让我六大剑派平添强敌。”

曲南辛冷哼道:“谁晓得她们是什么来历,既然和魔教余孽纠缠在一起,多半也是邪魔歪道。咱们还是抓紧时间拿到解药,要是等那些中毒弟子体内毒性发作,可就说什么都晚了。”


无涯方丈一醒,颔首赞同道:“曲施主说的正是,当务之急还是救人要紧。”

耿南天和葛南诗暗暗对视一眼,耿南天开口道:“既然除了云林禅寺与我东海平沙岛以外,其他各派都出过手了,这阵就由我平沙岛接下罢!”

无涯方丈稍一踌躇道:“耿掌门豪情公义,着实令贫僧钦佩。只是那羽小施主正如邓施主所言,已失去再战之能,我们若是再出阵与他对决,未免有些说不过去。”


葛南诗摇头微笑道:“方丈大师宅心仁厚,不愧是得道高僧。只是此战关系天陆千万苍生,绝不能留有半分犹豫。今日若不乘机铲平魔教余孽,待到他日又将是养虎为患。何况,杀害贵寺无为大师的真凶还没有着落,咱们更不能就此收手。不然如何对得起令师兄的在天之灵?”


无涯方丈心头一震,无为大师身中魔教绝学重击,惨死云梦大泽,是云林禅寺上下千多僧侣的奇耻大辱。葛南诗说到这点,他自然不好再反驳什么。

曲南辛见无涯方丈默许,当下说道:“耿师兄,这一战便让小妹为你代劳,替诸位中毒的弟子讨回解药!”

说来或许是因旧怨太深,曲南辛见着淡言真人的门下弟子,修行多年的灵台便气不打一处出。

先是盛年,害得东海平沙岛好不尴尬,自己更是赔上了苦心栽培十数载的爱徒墨晶。

后是丁原,当众辱骂嘲讽平沙岛不说,甚至变本加厉打伤耿照,让双方仇怨越结越深。

她本来就是眼睛里容不得沙子的人,性情老而弥辣,如此接二连三受辱于紫竹轩一脉,早憋了满腔的怒火。

只是以往碍于彼此正道连枝,看在翠霞派的面子上,一再忍让,才没有主动去找盛年等人的麻烦。

而今时过境迁,不仅是盛年、丁原被逐出师门,连阿牛也因身世不堪反成仇敌。

今日相逢,于公于私,曲南辛都要先出上一口恶气。

耿南天与她相处百多年,自然熟知这个师妹的脾气,晓得若是不答应,多半曲南辛要暗生上老半天的气。

好在一个强弩之末的阿牛纵然再厉害,也不可能抵挡得住曲南辛的手中仙剑,于是顺水推舟道:“那就有劳师妹了。”

曲南辛走入场内,冲着对面的魔教阵营扬声道:“羽罗仁,你连败碧落、太清两家掌门,修为果然非同小可,称得上是年少有为。可惜,你不仅辜负了翠霞派苦心造就之功,更白白槽蹋了一身所学,投身魔教,为虎作怅。老身即便有意怜惜你,可也不能因私废公,忘了天陆正道与魔教千年血仇!”


“不过,看在你身受内伤的份上,老身也可网开一面。只要你能接住老身三剑,我平沙岛今日就再不为难魔教半分!”

她以气传音,话声虽然并不如何响亮,却清晰的传遍大殿的每个角落。

魔教阵营里顿时响起一片嘲笑喝骂,连不少六大剑派中的耿直之士也感觉耳热。

阿牛暂时口不能言,耳朵里却听得清清楚楚,眼见曲南辛出阵向自己挑战,他心中一急,体内真气立时出现紊乱,险些出了岔子。

幸得雍舆情在旁护法,以纯厚真元替他导引真气流转,在阿牛耳边低声喝道:“不要分心,一切交给你雍姨和容姨处置。”

那边容雪枫在雍舆情劝慰阿牛时,已缓步迎上曲南辛。

她冷冷扫了对方两眼,不屑哼道:“我说是谁敢在我圣教阵前耀武扬威,大放厥词,却原来是你这老虔婆。东海平沙岛好歹也算是天陆正道的名门大派,什么时侯竟然沦落成趁火打劫之徒?”


曲南辛没激出阿牛,却被一个来路不明的妇人,在众目睽睽底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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