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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耻妖孽-第20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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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空色庵的女尼不顾一切挡在了缁衣老尼姑的身前,全力出手招架。

“砰、砰!”两人的身躯应声激飞,右臂被掌刀削断血如泉涌。

悲鼎大师喝道:“妖尼,你还不认罪?!”

刁小四见状深吸一口气,急道:“老尼姑,快把我解开,不然大家一起完蛋!”

缁衣老尼姑望着扑跌在地的那两个女尼,眸中泛起一丝哀伤之色,摇摇头道:“佛魔本无别,全从心中求……悲鼎师侄,你如此暴戾横行岂是佛家本意?”

悲鼎大师冷冷道:“若能为我慈恩寺除去你这妖孽,贫僧万事皆休又如何?!”又是一记掌刀凌空劈来。

这一次,再没有人敢为缁衣老尼姑挡刀,那些陈情请愿的僧尼或是惊惧或是怀疑,或是慑服于戒律院首座长老的神威,不约而同地向后退开。

俗话说沧海横流方显英雄本色,很快刁小四就诧异地发现,自己搀扶着老尼姑正孤零零地站在队前,眼睁睁望着悲鼎大师的掌刀凌空掀起一卷金色狂飙劈头盖脸地轰来。

刁小四恨恨盯着悲鼎大师,准备放出三妖跟他玩命。假如不是经脉受制,又哪容得这贼秃在老子面前猖狂!

缁衣老尼姑突然挣开刁小四,摇摇晃晃朝前半步道:“徒弟,快带小困走……”

她颤抖的手勉强在身前捏成一道佛印,却已无力阻挡悲鼎大师的掌刀迫击。

“噗!”她的胸前被刀芒切中鲜血迸溅,身躯顿时失去所有的力量向后仰倒。

刁小四一惊,下意识抱住浑身浴血的缁衣老尼姑,红着眼叫道:“娘希匹,你不能死啊,老子的禁制还没解开呢!”

缁衣老尼姑双目紧闭,痛楚地抽搐着说道:“哪有……什么禁制?”

刁小四愣道:“没有,怎么可能?”

悲鼎大师再上前两步,高举禅杖喝道:“妖尼,快快说出幕后主使之人是谁,否则休怪贫僧替天行道清理门户!”

“嗖!”大师兄猛然蹿出,风驰电掣直扑悲鼎大师。

悲鼎大师拂袖扫出“喀喇喇”脆响,袖袂被猫爪撕裂。

法鼎、痛鼎二僧齐声呼喝,两柄禅杖笼天罩地摄住肥猫,令它不得脱身。

缁衣老尼姑口喷瘀血,断断续续道:“能够束缚你的,惟有自己的心……心若自在,身便……”

话未说完,又是一口殷红的热血狂喷而出,眼见是没命了。

那边“砰”的闷响,悲鼎大师在法鼎、痛鼎二僧的相助之下,挥杖击中肥猫。

肥猫“喵呜”一声凄厉惨叫,横空翻滚着甩飞出去。

悲鼎大师丢下肥猫不管,怒视缁衣老尼姑道:“妖尼,你既不听贫僧苦口劝说,我便只得一开杀戒!”抡起正法禅杖朝头顶砸落。

千钧一发之际,他的眼前蓦然亮起一束浑圆雪白的刀光,如奔雷横天气吞万里,铿然有声劈击在了正法禅杖上。

悲鼎大师猝不及防,正法禅杖应声荡开,直感一股霸道无双的刀气破体而入,震得身躯摇晃向后退步。

没等他反应过来,那雪白的刀光再次亮起,如瀑飞泻挂断长天。悲鼎大师猛感左臂一凉,不禁呆了呆扭头望去,这才难以置信地发现自己的一条胳膊已被齐肩削断,卷裹着一团血柱直冲天际!

他惊怒莫名地一声大吼,踉踉跄跄退出三丈,就见那满面油彩的哼哈将左手揽住缁衣老尼姑,右手握紧赵武灵王杀胡刀,周身星河跌宕风起云涌,杀气腾腾面容狰狞地向自己一步步迫来!

“真有妖孽!”悲鼎大师简直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生死关头他也无暇细想,猛运佛功提起正法禅杖独臂使动,便欲以攻对攻轰击过去。

刁小四毫无畏惧,满脑子都是老尼姑横身挡刀鲜血淋漓地倒入自己怀里的情景,胸口一团熊熊火焰直欲爆裂开来!

他一声长啸刀走直线,再次劈击在正法禅杖之上。

“铿!”悲鼎大师虎口开裂跌跌撞撞连退三步,体内刚刚积聚起的功力被威不可挡的刀气绞得丢盔卸甲寸寸碎裂。

他正想往痛鼎、法鼎二人身边退去,避开刁小四下一波猛攻,就看到眼前遽然炫光暴涨,一束束五颜六色的剑芒如孔雀开屏充斥天地,“噗噗噗”爆响声不绝于耳,自己周身的护体佛罡已被击穿,身上赫然多出二十四个血窟窿!

“砰!”如虹剑气将悲鼎高大的身躯远远震飞,一路血雨凄迷腥风扑朔。

刁小四驻刀矗立,宛若天降杀神,目送老和尚如断线的风筝在空中翻腾,长出一口胸中恶气道:“若非老尼姑不准我大造杀孽,老子定将你剁成肉酱!你最好向佛祖祈祷老尼姑没事儿,不然我就将戒律院一刀抹平!”

“娘希匹……”他嘿然一笑,“老子受了那么多窝囊气,你妈的谁也别想好过!”

“师兄!”痛鼎大师纵身飞飘,接住半死不活的悲鼎大师,只见他身上千疮百孔惨不忍睹,好在都不是致命要害,但一条左臂是不可能再续上了。

崇信峰下一片死寂,所有人呆呆地望着刁小四,心底里油然升起莫名的寒意。

第465章 以暴易暴(下)

“妖孽受死!”法鼎大师吼声如雷,僧袍飘飘阔步迫近,手中一根碗口粗的天风禅杖势大力沉朝刁小四砸落。

法鼎大师天生神力身长八尺有余,在峨嵋慈恩寺鼎字辈的高僧中素以勇武著称于正魔两道,这一式“天垂六幕外”暴怒勃发刚猛异常,乌黑的禅杖有若泰山压顶重逾万钧,所过之处十丈方圆罡风如潮,掀起滔滔狂澜譬如雪崩海啸。

刁小四的全身都在杖势笼罩之下,除非能够在瞬间遁出十丈开外,否则无论如何闪展腾挪也难逃天风禅杖的当头一击。

若在平时,他肯定会偷工减料想方设法避其锋芒,但此刻正窝着一腔怒火无处发泄,望见法鼎大师举杖攻来,当即想也不想纵刀猛劈狠砍直撄其锋!

痛鼎大师一边救治悲鼎大师一边在旁观战,见此情景不由心中一喜。

他比任何人都清楚法鼎大师的这一式“天垂六幕外”是何等的厉害,这小和尚不知天高地厚,居然妄图和法鼎大师正面对撼,只怕就这一个照面便会被轰得骨断筋折吐血而亡。

“铿!”天风禅杖与赵武灵王杀胡刀凌空激撞,一串串耀眼光火缤纷四溅。

法鼎大师庞大的身躯竟不由自主地噔噔噔连退三步,手中的天风禅杖高高弹起,双臂微微发麻胸口一阵阵地郁闷难当。

再看刁小四的身形只是晃了两晃便稳稳站定,别说骨断筋折连血都没喷一口。

法鼎大师呆了呆,不能相信这么个二十来岁的小娃娃竟然若无其事地就接下了自己以八成功力轰出的一杖。

他浑身骨骼“噼啪”爆响腾起浓烈金雾,大喝道:“再吃我一杖!”抡动天风禅杖愈战愈勇,施出九成的功力猛轰刁小四。

“你个仙人板板的,全家都是打铁的?”刁小四硬接了法鼎大师的一记“天垂六幕外”,虽然被震得两眼冒金星,感觉却说不出的舒坦,见对方第二杖不由分说地攻到,悍勇之气油然而生,运转金丹大道鼎吞星噬空大黄庭奔腾呼啸直贯右臂,卷裹着千军万马的杀伐之气急劈而出。

一霎那间,他清晰地感受到来自赵武灵王杀胡刀中那金戈铁马纵横四海的万古豪情,心与刀合神与意融——虽千万人吾往矣!

“呜——”刀风如金鼓轰鸣号角震天,一股燕赵悲歌铁血无双的古战场苍远气息迫面而来,雄关漫道黄沙百战,不破楼兰誓不还!

赵武灵王杀胡刀同样感受到了主人气质的变化,沉睡千年的刀魄被彻底唤醒,刀身嗡嗡颤鸣泛起丝丝缕缕的血纹,威力骤增五成!

“咦?”法鼎大师敏锐地察觉到了刁小四和他手中的赵武灵王杀胡刀在弹指间产生了脱胎换骨的变化,或者更加准确的说是一种升华,一种涅磐!

但他的天风禅杖业已轰出,此际若要变招必定会令气势衰退反被对手压制。何况他打心底里就压根不信自己的功力会不如一个乳臭未干的小毛孩儿!

于是他的身形不退反进,扬声虎吼双臂抡动天风禅杖大开大阖往下猛砸!

“铿!”赵武灵王杀胡刀与天风禅杖结结实实撞击在一处,一团团光火如滚雷炸开,众人脚下的大地都在为之战栗,“喀喇喇”如蛛网开裂。

法鼎大师脸膛充血有如醉酒,跌跌撞撞向后退出七步,身前留下两串由深而浅的脚印,竟比第一个回合吃的亏更大!

这时候战场四周顿时变得一片寂静针落可闻,每个人都下意识地摒住呼吸,直愣愣地望着场内的一老一少。

一边是云淡风清的刁小四,另一边是暴跳如雷的法鼎大师,任何一个大脑正常两眼不瞎的人都能够轻易地看出其中的高下之分。

但所有人加在一起,也没有法鼎大师本人此刻心中所受到的震撼更大。

他的胸口气血翻腾,耳朵里仿如有无数钟鼓在轰轰震荡,双臂一阵阵地酸麻抽搐,隐隐有脱力的征兆,简直是自修为大成以来从未有过的事。

在峨嵋慈恩寺鼎字辈的高僧中,他的修为仅在十名左右,未能跻身闻名天下的“一寺九鼎”之列。但凭借一身豪勇之气和苦修了近一个甲子的“金刚禅功”,依然坐稳了戒律院长老的宝座,几十年来未尝一败。

然而时至今日,他毕生最引以为豪的刚猛豪勇,竟不可思议地被刁小四一挫再挫。假如对面之人是宁无奇抑或魔门四宗的宗主,自己还能说是虽败犹荣,可站在他面前的分明就是个二十来岁的小和尚!

他呼哧呼哧猛喘两口粗气,像是在和谁较劲似地猛然一声大吼道:“我偏不信!”丹田积聚十成功力流转周天不顾一切地注入双臂,天风禅杖崩云裂石一往无前朝向刁小四第三次轰落!

“呜呜呜——”杖风腾起黑金般的流光,如一团团湍急的涡流充盈十丈方圆清晰可见。不要说血肉之躯,此刻哪怕将一块千锤百炼的精铁投入其中,也会在眨眼间被绞成齑粉灰飞烟灭!

刁小四仗刀而立,诸天星阵流转护持,衣发在汹涌的杖风中如旌旗般飞舞,心中有一种难言的畅快。

他个多月来明显是被憋坏了,尤其方才空负一身绝世神功,却只能眼巴巴瞧着缁衣老尼姑被悲鼎大师打得吐血昏迷九死一生,胸膛里喷薄的怒焰几要炸开。如果不是老尼姑嘱咐他尽量不开杀戒,崇信峰下早已血流成河。

饶是如此他也不打算放过这些老秃驴,反正都开打了,索性就干个痛快,要是能把那个冒牌的玉鼎大师从乌龟壳里打出来,就更妙不过。

想到这里刁小四毫不犹豫地跨步进刀,猛劈在天风禅杖上。

“铿!”刀杖相击,这一次法鼎大师整个人像弹石一样飞了出去!

他又羞又怒,只感觉那些门下弟子看着自己的惊愕眼神中包含着无限的嘲讽,当下一声长啸气沉丹田,将身躯硬生生往地上砸落,砰的闷响双脚插入土中,这才止住了去势。

但如此一来破入体内的刀气便无法顺利卸去,气血剧烈震荡“哇”地喷出道血箭。

刁小四连挫法鼎大师战意更盛,手中赵武灵王杀胡刀气贯长虹杀气冲霄,不假思索地一刀劈出,纵声喝道:“老贼秃,你也接我三刀!”

法鼎大师的双手不由自主地在哆嗦,双腿陷入土中还没有来得及拔出来,刁小四的赵武灵王杀胡刀已经蛮不讲理地劈到。

他无暇运气调息压制内伤,只得奋起全力横杖招架,甚至连自己都没有意识到仅仅三个照面,即已彻底陷入被动挨打的局面当中。

“铿!”赵武灵王杀胡刀雷霆万钧劈击在天风禅杖上,又如蜻蜓点水般顺势弹起。

法鼎大师的身躯摇摇欲坠,硬是咬牙强咽下一口淤血,却惊骇地发现天风禅杖之上赫然多了一道刀痕。

他的脑海里电光一闪,险些骇然失声,因为从交手至今刁小四一共发了四刀,不论战局如何变化,招式如何运转,赵武灵王杀胡刀始终劈落在同一个位置上,就似用尺子量好的一样毫厘不差!

“铿、铿!”刁小四不管三七二十一,更懒得理睬法鼎大师心里是啥想法,随手又是两刀劈落。

他的体内金丹大道鼎汩汩流转,将吞星噬空大黄庭源源不绝地输送到各处经脉,最后汇聚成一股洪流注入右臂,根本不虞功力衰竭,更需要无谓的运气喘息,只管一刀接一刀劈出去就是了。

这也是为何最初一刀法鼎大师还能与刁小四正面抗衡,但到后来即便将功力提升到十成,却反而吃亏更大的奥妙所在。

当然,假如先前不是在与缁衣老尼姑的大战中耗损了颇多的功力,他现下的表现也不至于会这般不济。

法鼎大师每接一刀都觉得自己的骨骼经脉像是要爆裂开来,双腿不断地往地往下沉陷,一口口气血前仆后继涌了上来,堵在嗓子眼里火辣辣地难受至极,只盼望赶快熬过这地狱般的三刀之厄。

谁知刁小四三刀过后兴头大起,似乎全然忘了计数,不管不顾地又是一刀连一刀毫无间歇地往天风禅杖上猛砍。

“铿、铿、铿铿——”法鼎大师的双膝渐渐没入土中,像根木桩子似地插进地下无法动弹,只能被动地挺杖硬撑,殷红的血丝从口鼻耳眼里汩汩渗出。

于是那么刚猛威武的一位高僧,却差点就哭了出来——不是说好就三刀的么,怎么说话当放屁一样?自己的半截身子已经入土,再劈下去那和活埋有何两样?

可再听刁小四隐隐约约好像在嘟囔什么,凝神一听这小子说的竟然是:“一、二、三、四,再来一次!二、二、三、四,还有一次……”

猛然“叮”的一记切金断玉的脆响,天风禅杖终于承受不住赵武灵王杀胡刀一次次暴风骤雨般的劈斩,铿然断裂一分为二。

“嚓!”刀气如注从法鼎大师的身前掠过,自眉心直到小腹霍然破开一条血线。

那边痛鼎大师已将悲鼎大师交给同门照应,他原本自恃身份不愿上前夹击,此刻眼瞧法鼎大师被打得只有招架之功全无还手之力,连天风禅杖也被赵武灵王杀胡刀一斩为二,若再不出手救援多半性命难保。

情急之下,他扬声断喝道:“孽障,休要伤我师弟!”掣动禅杖向刁小四身后掩袭而至!

第466章 会须大战一照面(上)

刁小四背对痛鼎大师,正打算挥刀继续“三、二、三、四,最后一次……”之际,灵台警兆突显,清晰映射出一条身影飞掠的轨迹。而痛鼎大师手中的“散花禅杖”前途万辙竟显现出令他灵识亦无从捉摸锁定的无数变化!

刁小四暗吃一惊身形向前疾掠,与法鼎大师擦肩而过。倘若痛鼎大师的修为稍欠火候又或反应慢上半拍,他的散花禅杖便极有可能径自劈击到法鼎大师脑袋上。

谁知刁小四身形甫动,散花禅杖倏地中途变招,化劈为挑犹如附骨之蛆直奔他的背心攻到,招式转换之快令人眼花缭乱防不胜防。

刁小四仿佛背后长眼,想也不想施展出三十六天罡身法,身躯如同柔韧的柳枝般匪夷所思地向右弯折,只等痛鼎大师的散花禅杖走空,便回刀攻其下盘。

然而痛鼎大师的散花禅杖却如行云流水,在空中划过一道圆润的弧线反抽刁小四的腰眼,招式又快又狠,风驰电掣偏又阴柔多变。

刁小四头皮发麻,不晓得这老和尚后头还藏着多少古里古怪的变招。他和法鼎大师的功法一柔一刚完全走的是两个极端,骤然交手令自己极不适应。

好在刁小四身经百战,立刻翻转赵武灵王杀胡刀瞄准痛鼎大师杖法中的一线缝隙急劈而出,试图短兵交接先将对手的散花禅杖震退再说。

痛鼎大师面无表情,猛地振腕抖杖。又细又长的散花禅杖仿似灵蛇炫舞,躲过赵武灵王杀胡刀的刀锋,疾点刁小四的右腕脉门。

刁小四没想到对方竟然还有后招,眼看脉门就要被散花禅杖戳中,当即兵行险招不顾禅杖来势,运劲掷刀射向痛鼎大师的面门。

痛鼎大师急忙侧身避让,散花禅杖稍稍走偏“哧”地紧贴着刁小四的手腕掠过。

刁小四感觉腕部一阵剧痛,幸亏有诸天星阵护体,不然右手当场就得废了。

饶是如此,他也吃亏不小,趁着痛鼎大师躲刀之机,身形不退反进撞向对方怀里,双腿卯足了劲儿打出朱雀七连环。

痛鼎大师镇定自若,策动散花禅杖以快打快,总能抢前一线遏制住刁小四的腿攻,逼得他只能连连变招。最后刁小四虽然七腿尽出,却无一例外地被散花禅杖轻松化解,感觉就像抡起的巨锤落到半空中时,又得全力刹住,这滋味别扭到了极点。

“唰!”两人的身影凌空交错,刁小四抬手摄过飞出的赵武灵王杀胡刀,拧腰侧身就是一刀恶狠狠斩向痛鼎大师背脊,却愕然发现对方的散花禅杖早已从肋下吐出,绵里藏针引而不发,赫然直指自己的小腹。

表面看来,这是两败俱伤的被动打法。但痛鼎大师手中的散花禅杖比刁小四的赵武灵王杀胡刀长出一倍不止。换而言之,没等刁小四的刀劈到他的背上,自己就已经教散花禅杖捅了个一杆到底!

刁小四火冒三丈却又无可奈何,只好放弃攻势挥刀反切散花禅杖。

两人从交手到现在仅是一眨眼的工夫,却是兔起鹘落精彩纷呈,看得人目不暇接如痴如醉。

尤其是痛鼎大师的杖法变幻莫测,屡屡抢占先机将刁小四迫入险境。也就是小四爷够机灵,总能逢凶化吉遇难呈祥,若换成似法鼎大师那般一根肠子通到底的,身上没有十七八个窟窿眼便是奇迹。

但刁小四的心里依然别提有多郁闷。这些年他从关中到蜀中,从东海到漠北,不知会过多少正魔两道的耆宿魔头,还是头一遭遇见像痛鼎大师这样的打法。

对方的修为明明只在忘情境界,较之戒律院首座悲鼎大师尚略逊一筹,更莫遑论郎仙平、王世伟那般的绝世凶魔。奈何散花禅杖神出鬼没,犹如一根绣花针般指东打西虚实莫辨,随时随地能生出新的变化,令自己束手束脚无从施展。

同时刁小四还需腾出左手照应重伤垂危的缁衣老尼姑,便愈发地手忙脚乱顾此失彼,而且交手四十余个回合,竟然连对方的禅杖都没碰到一下!

原来,痛鼎大师的这套杖法名为“三七神功”,讲究的是每招只出三分劲,还有七分杖中隐。因此招式必不用实,更忌用老,力求“敌不动我先动,敌不变我已变”,将“一巧破千斤”的功法造诣发挥到了极致境界。

如此一来刁小四根本就看不出痛鼎大师的杖法中,哪一招是虚张声势,哪一招是孤注一掷,自然而然落入了全盘挨打的被动境地。

四周观战的戒律院弟子欢声雷动喜上眉梢,只盼痛鼎大师能够一鼓作气击败刁小四,也好为法鼎大师的失利挽回些许颜面。

刁小四对沸反盈天的鼓噪声充耳不闻,平复心绪一边继续与痛鼎大师周旋,一边转动脑筋寻思破解之法。

假如说法鼎大师是一团暴烈狂猛的火,那痛鼎大师便是一缕飘忽无定的风。如果单凭血气之勇跟他蛮干,接下来吃苦头的肯定是自己。

刁小四心中模模糊糊感觉到痛鼎大师的打法肯定有问题,但问题到底在哪里?

——格老子的,都怪前一阵子读经读傻了,结果跟和尚一样变成了榆木脑袋。

可是且慢!

“经书……”刁小四的脑海里猛然闪过一道灵光,浮现起缁衣老尼姑曾经给自己讲解过的一段经文:“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

谁说读书无用的?书籍就是人生航行的力量啊——

刁小四的心头豁然开朗,蓦地拔身腾起脱出战团,又在空中很是装逼地团身后空翻三周半接七百二十度大回转,冉冉飘落在五丈开外,口中大叫道:“等一等!”

痛鼎大师一怔,收住散花禅杖全神戒备道:“等什么?莫非你要认输?”

“认输?”刁小四把脑袋摇得像卜浪鼓般,说道:“不瞒你说,老子小时候家里穷,砸锅卖铁也念不起书,到现在都不晓得啥叫‘认输’?”

痛鼎大师听他张口“老子”闭口“孙子”,丝毫没有出家人应有的觉悟,不禁皱了皱眉头道:“你究竟想说什么?”

刁小四慢条斯理道:“没什么,老子想先歇口气。”

一旁的戒律院僧人闻言,纷纷叫道:“痛鼎师叔,这小和尚阴险狡猾卑鄙无耻,千万不要中了他的诡计!”

刁小四瞪圆双眼,怒道:“什么小和尚,老子法号‘小鼎’,好歹也是鼎字辈的,你们不叫‘师叔’目无尊卑,统统该罚!嗯,就罚你们每人十两银子,等打完这架,记得过来交钱。”

痛鼎大师振臂掣杖遥指刁小四,肃容道:“佛门清净之地,容不得你胡搅蛮缠!”

刁小四叹了口气道:“老子原本怕你待会儿输得太惨,从此没脸见人,所以想点到为止见好就收。谁知好心当成驴肝肺,活该你倒霉。也罢,老子便小露一手,让你开开眼界!”

痛鼎大师怒极反笑道:“如此甚好,就请赐教一二!”

“行,苦头是你自找的,别怪老子言之不预。一个照面,我包管你禅杖脱手屁滚尿流!”

此言一出,所有戒律院的僧众无不愤怒至极,纷纷讥笑道:“小和尚,也不怕风大扇了你的舌头!”

“大言不惭!别说一个照面,就算一百个照面,只要你能伤到痛鼎师叔一根毫毛,贫僧就立刻磕头叫你师叔!”

还有的僧人嘿嘿笑道:“本事不大脸皮倒厚,咱们慈恩寺何时出了这么个人才?”

刁小四混不理睬,将赵武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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