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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绝版青春-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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复读了几遍,随着不断的阅读,我的心跳加快了,手也禁不住微微有些抖。
信是这么写的:
某某:
也许你不会想到我会给你写这封信吧,连我自己也没想到。好几次提起笔,想想又放下了,然而最终还是忍不住写了起来。真是痛恨自己。我知道,彼此不通音讯,对你,对我都好,同时也是对你对我的最好惩罚。在心里,我从来没有原谅过你,也不想原谅你,就像我不想原谅自己一样。过去的事了,本不该再提,我们从前都说过,不应该在已经存在的伤口上再撒盐了。谁能想到,十年过去了,伤口会依然痛,没有愈合。当我在写下你的名字时,我觉得心口痛得想流泪,那种“疼”不是形容词,不是描写,是实实在在的生理上的“疼”。对,没错,是一种心脏病,一想起过去的事我心口就会痛得要吃几片“芬必得”。算了,跟你这样的人说这些恐怕你是不会懂的。
信的内容,我想了好多,写完了又撕,忍不住又写,好几次,都想不把它发出去。现在我仍然心存侥幸,希望信能被寄丢,或者,你根本收不到,又被原样退回,比如你搬家了。如果你收不到,也好。如果你能看到这封信,我也不希望你能回信,你明白我的意思就可以了,不必回信。
我的意思是,你可以编故事,但是请不要写到我,想来你《刀锋少年》文中的女孩应该是以我为原型的吧。写到这里,你可能会很惊讶,甚至会暗暗得意,是的,我看到了你写的文字,你书的封面竟还无耻地写着“这是个真实的故事”“她现在远在大洋彼岸,是否会听到我对你的思念”这样的话。
如果故事和我不相干,也许我还会觉得有趣,可恰恰往事和我相关,我印象中的故事和你写的完全不一样,那种伤害叫我不堪回首,算了,我不想再提了,只想告诉你,你把一切写得太美好了,那种少年初恋式的爱情,简直是太虚伪了。当然我早就已经知道了,十年前就知道了,你本来就是一个虚伪的家伙,我真是恨你。因为那种“恨”会让我心脏疼,我才忍住,以“不想”了事。都说惹不起,躲得起的,谁知道,现在真的远隔万里,时间又过去了那么久,还是不能逃开。
不多说了,你好自为之。珍重。
陶薇
七月五日,夜。
7
女孩为了平息愤怒,低头点了一支烟。她缓缓地吐出烟雾,看着我,没好气地说:“你笑什么?”
“没笑什么。”我说。这回轮到我冲女孩表情暖昧地笑了。
“你相信他说的话吗?”
“什么话?”
“侯磊说我的话呀。”
“侯磊没说过什么呀。”我继续微笑着说。
女孩眼珠来回转了转,可能意识到上当了,低头抿嘴笑了起来。笑完,她表情严肃地说:“你有硬币吗?”
“干嘛?”我不明所以。
“有就拿来。”
“找找看吧。”我掏出钱包。
待应生以为我要结账,赶紧走过来,恭恭敬敬站在一边,看到我又把钱包重新揣回兜里,那个男孩抓抓脑袋,又退回到了吧台里。
“我们来做一个游戏好不好?”女孩从我手里接过钱,说。
我看着女孩微微晗首。
“我们由一个人向另一个提问,然后转这个硬币,如果是国徽,被提问的人就得如实回答,如果是麦穗,被提问人可以拒绝回答,也可以胡说八道。”
“好。”我点头。
“那我们先来发誓吧。”女孩把硬币放在桌面上,故意让国徽那面朝上。
“发誓?”
“我们要冲着国徽发誓,如果看到国徽而不说实话,那就不得好死。怎么样?”
我想了想,说:“好吧,我发誓。”
“如果你不说实话,就不得好死。”她手指我的鼻尖。
“我不得好死。”
“你真的会不得好死。”
我愣了愣,说:“好,我真的会不得好死。”
女孩满意地笑了,“我先来提问。你为什么要写《刀锋少年》?”
硬币立在桌面上飞快地旋转,我心中暗生疑惧,这女孩怎么回事?怎么转来转去还是离不开那本烂书。
啪的一声,女孩突然一掌向桌面拍下,抬手再看,硬币朝上的是麦穗。
“我可以胡说是吗?”我看看女孩,说:“因为我很爱那个叫陶薇的旧日女友。十年过去了,我依然总是想起她,所以那些文字是纪念。”
女孩说:“我想,她一定是个特别漂亮的女孩。”
我想了想,说:“实话实说,她长什么样我都快忘了。”
8
说那段少年恋情让我难以释怀,不如说是少年情怀的失落所产生的距离美给了我创作的灵感。十年前,和陶薇之间真正的恋情实在过于短暂。分手的原因也很难说出口,仅仅是出于一种对青春期冲动的恐惧。这样一次可笑的恋情,本来我早已经忘记了。真实的创作灵感出于一次偶然。
那是一天早晨,我从梦中醒来,头脑尚未完全清楚。鬼使神差般,我从床上迅速地爬起来洗漱,然后下楼,打开自行车,心里想着:“不行,今天又要迟到了。”跨上自行车的瞬间才明白过来,我早已经在多年前毕业了,再也不用每天急急忙忙赶着去上学了。我略有些失落,同时心里也很庆幸,那段日子终于熬过来了。然后我还是骑车去了十年前,我十七岁时所在的那所学校。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会在头脑迷糊的时候竟想着要照常去上学,那条路我足有十年没有骑车走过了。毕业之后,继续求学、恋爱、工作、辞职,我本以为这些新的生活早已把从前那些属于成年以前的生活覆盖掉了。
站在校园空空荡荡的操场上,我看到了往昔生活的一个场景。编成一队队的男孩女孩们在伸动着胳膊做课间操,领操的是他们从前的体育老师刘大鸡巴。我一直不知道他的本名,只记住了这个外号。不知道是哪个学生给他起的,也不知道那个学生是男是女,这些东西都无从考证了,想来他或她应该是见识过刘老师的那个东西。
我看到刘大鸡巴拿着话筒站在领操台上,说:“下蹲运动,一定要蹲下去,压腿运动一定要把腿劈开,那个女同学,你把腿劈开,劈开!别怕疼。”
然后刘大鸡巴又说:“我们的同学为什么要穿那么瘦的裙子和裤子呢?如果个别同学实在因为裤子紧,蹲不下去就算了,站起来算了。”
全操场的孩子都在努力地往下蹲,只有一个男孩慢吞吞地站了起来,带着那么一种不求上进、随随便便的态度。
刘大鸡巴朝那个男孩一指,愤怒地说:“那个男同学,你的裤子那么宽松干嘛要站起来?”
男孩在四周的一片哄笑声中又慢慢地蹲了下去。
那个假装满不在乎,喜欢出点小风头,耍个小聪明的男同学就是十年前的我,我回想起从前的自己,立刻回想起了那个年轻的自己当时正和一个低我一年级的女生秘密恋爱而处在甜蜜的烦恼之中。那个甜蜜的麻烦像是棵成长中的树,最后生出的却是酸涩的果子。
那个女同学就是陶薇。
回到家,我想起了也许正是和陶薇的恋爱使自己会在多年后重新诡异地跑去上学。那时候,我对陶薇爱恋的开始就是在上学的路上,看到陶薇在我前面骑车,这也正是后来我总记不清陶薇面容的原因,我更多的时候看到的是她的背影。
追忆我的学生时代,我一直觉得如果不是因为每天早晨能够看到陶薇,也许我早就退学了。直到今天,回忆起过去时,女孩的容貌虽然模糊,但我却能清晰地记起当时女孩穿着裙子在我前面骑车时小腿的肌肉清晰地随着蹬车而自然流动的优美。
9
酒吧要打烊的时候,我们已经互相提了足够多的问题,女孩告诉我,她的真实年纪是二十四岁,她的父母是外交官,从小家教极严,不许她跟男孩子接触,如此等等。
我告诉了女孩,我和侯磊虽然从学生时代起就是好朋友,但是现在已经不怎么来往了,原因连我自己都不清楚。
我说:“可能是因为人长大了,碰到事不能像小时候那样坦诚了吧。”
因为不断地混着喝啤酒和红酒,当我们从酒吧出来时,我感到女孩似乎已经喝多了。有一次,女孩起身去洗手间,出来的时候,胸前湿了一片,弄得T恤里的文胸变得隐约若现。
“送你回家吧。”站在街边,我招手叫了计程车。
“不不,我送你回家。”女孩略带醉意地说。
“有这个道理吗?”
“当然,我常常送嘉宾回家。”
“?”怪事全让我赶上了。
“有一晚我送一个特别特别有名的人回家,你猜怎么着?”
“……”
女孩坐在车里,突然哈哈笑起来,“到了他家楼下,他非要我再送他上楼。”
“……”好笑吗?
“你猜后来怎么着了?”
“嗯……肯定乖乖跟着上楼了呗。”
“我撒腿就跑,一路跑回了自己家。”
“没听说过。”
“真的,平胸的女孩优势就在于跑得比较快。”
我笑了:“佩服,长学问。”
车到了我家楼下,女孩跟着我下了车。我看看她,说:“你已经把我送到家了,现在怎么办,我再送你?”
“不用了,我自己再叫车回去。”
“嘿,哥们,已经半夜两点多了!”我说。
“怎么了?”
“会碰到坏人。”我说。
“噢,”女孩点点头,“原来你一直把自己当好人了。”
我被她气乐了,说:“得了哥们,干脆上楼在我那儿凑和凑和吧。”
“你老婆不在家吗?”
“当然,如果我有老婆怎么会让你上去。”
“就你一人住呀?”
“当然,有了你就是两个人啦。”
女孩低头迟疑片刻,说:“这样吧,我和你一起上去,不过,无论发生什么事,第二天一早你都要忘记我,完全忘记我,我们根本不认识。行吗?”
“这样,不好吧?”我嘴上这样说,心里那样想。
“如果不行我就走了。”女孩说着,做了个开步要走的架势。
我拉住她:“好吧,我答应你。明天一早就忘掉你。”
“要完全忘掉。”
“绝对完全。离谱的完全。”
女孩转身上楼的时候,我突然有些疑惧。楼道的声控灯一直以来就是坏掉的。当她拿出手机,用荧光屏照亮时,女孩尖瘦的脸颊诡异地被映上了一层绿光。她走得很慢,无比小心翼翼,想到她穿的是那种后跟极细的鞋子,我曾试图想搀扶她一下。她冰冷而有力地推开了我,她说:“我没醉。”那声音也同样冰冷而有力。
“让我跟在你身后你不怕吗?”她说。
我转回身,看到她的眼睛,确实是清醒而寒冷的眼神。果然没醉。
“我想,怕的人应该是你。我少年时代喜欢玩刀子。”我说。
“什么意思?”
“就是说,现在我还是特别喜欢玩刀子。”
“你想吓我?”她突然关掉了手机屏幕。我和她彼此陷入完全的黑暗中。
“没有。”我说:“是你吓到我了。”
我掏出打火机,打着火的瞬间,她的手恰好向我伸过来,摸在我的肩上,她微笑说:“我不知道你胆小,我是开玩笑的,对不起。”
黑暗中,她的尖脸和摸过来的手让我一阵悚然。我突然想到了陶薇,永远的别离意味着另一种形式的死亡。
10
很久很久以后,女孩的姿影带着某种唯美主义的色彩出现在我脑海深处。我站在十年后回头向远去的时光眺望,看到那叫陶薇的女孩是如此之美,像旧时代琼瑶电影里只能让黑暗中看电影的人偷偷倾心的女主人公。
很久很久以前,十七岁的我还喜欢校园中撒满阳光的操场。早操的纵队,高一(一)班的陶薇和高二(四)班的我站并排。左右看齐时我常常让伸展出的手指貌似无意地和陶薇的指尖碰到,每次都会触电般地被一种温柔触动。陶薇也敏感到了,女孩的脸红了,眼睛看着远方。我侧脸望去,那婷婷玉立的女孩仿佛洒满阳光的花瓣,阳光下的脸庞,被阳光晃动得眯起的眼睛如此令人心驰神往。想到我正和她沐浴在同一道光中,多年以后,我还会情不自禁地怦然心动。
我常常想,那是我第一次感到她的存在,也是第一次感到自己的存在。阳光使一切真实而美好。
有一次,正当我像做梦般沉浸在那种特别感觉之中时,却被领操的刘大鸡巴给点醒了。
刘大鸡巴在领操台上大声却又是语调缓慢地说:“大家都在做伸展运动,可有个男同学和一个女同学却在一起做全身运动。”
我回过神来,侧头一看,发现陶薇也和我一样,刚刚回过神来。只有我们两个人在人群中是如此刺目,如此格格不入。
想到这些,我认定那年轻时代非常温暖和美好。这温暖和美好的感觉甚至包括我初次面对陶薇的紧张和慌乱,包括暗恋的辗转反侧,包括莫名其妙地因陶薇而被人殴打,包括我们相约不再来往后的压抑和痛苦。
多年以后,陶薇的来信却破坏了我的那种感觉。首先,我没想到她会看到我的文字,更没想到她还会写来信。当我在写《刀锋少年》时,是饱含着真诚的激情的。我想不明白,为什么在我记忆中可以用美丽来形容的恋情,在另一当事人看来却是那样惨痛。
难道是我的记忆出了问题?它忽略了什么重要的细节,因而使我对往事的解释发生了偏差、曲解,还是对陶薇来说,别有隐情?这使我不得不重新开始回忆那段过往。
11
我打开灯,佳佳立刻抢占了客厅里看起来最舒适的一张沙发,她把坤包随手一扔,然后鞋也不脱就以最舒适的姿势把自己摆放进了沙发里。
“你家里有酒吗?”女孩点起一枝烟,问我。
“你还想喝?”
“到底有没有啊?有就拿来。”
我站在原地呆了两秒钟。
“你胆够大的。”我边去查看冰箱,边大声问那个喝多的家伙。
女孩在沙发里歪躺片刻,环顾我的家居时,看到墙壁上挂着的一柄日本武士刀,引发了她的好奇。
她站起来,从墙上拿下那柄“正云”,抽出来,仔细地观赏刀身的纹路和刃口,我拿着酒瓶和酒杯从厨房走来时,看到了这一切。
“你刚才说什么?”女孩问我。
“我说你胆够大的。”
“刃不够快呀。”女孩用手指试刀口。
“嗯,”我说:“比菜刀是差点。刀身是用来格档的,开刃的地方在刀尖那十英寸处。”
“我怎么胆大了?”她双手握刀,摆了个皇军的POSE。
“咱刚认识你就跟我回家,你就不怕我把你怎么着?”我面对刀锋微笑。
女孩严肃地看着我,说:“你能把我怎么着?”
“比如说,我把你杀了。”
“我又没惹你,你干嘛要杀我?”
“没什么道理好讲,假如我是个变态狂呢?”
女孩想了想,点头说:“如此,我胆子是够大的,我没想到这一层。”
“那你想到了什么?上床?上床不害怕?”
“这我当然想到了。不过我确实不害怕,这种事,主动权在我,如果我不想,就根本不会出那种事的。”
“这可就由不得你了,如果我想呢。”我淫笑。
女孩也跟着哈哈哈地笑起来,收了笑容,她说,“我知道你是不会那样做的。”
“太瞧不起人了,凭什么我不会那么做?我认为这种事主动权在我。”
“不不,你是个温文尔雅的人,怎么会做出那种不堪之事呢。你不会强迫我做我不愿意做的事的,对不对?”说着,女孩“啪”的一声,把长长的武士刀回了鞘。
当女孩返身踮着腿跟想把刀挂回墙上那0。018秒,我从背后抱住了她。脸靠在她颈后,双手环绕在她腰间。于是,两具肉体僵住静止了那么几秒钟。她的胸部剧烈起伏,呼吸也开始微微急促,然后,她的手就伸向了长刀旁边那柄武士们通常用来剖腹的短刀。我手疾眼快,握住了她纤细的手腕。
“不要从背后抱我,让我转过身。”她说。
我放开手,她在转过身的瞬间,从我旁边突然溜开了。我意识到女孩跑开时,室内惟一打开的灯突然灭掉了。我突然陷入黑暗,基本像是掉入了深渊,只能孤立无助在原地站着。
“把灯打开。”我说。
黑暗中,悄无声息。没有任何声音回答我。
我慢慢向门边挪动脚步。突然听到房间角落有女孩轻微的笑声,太像鬼片了,我毛骨悚然。
“道歉。”女孩说。
“好吧,我道歉。”
我重新开灯,发现女孩原来又躺回到沙发中,手中竟然在弄玩着那柄极度锋利的日式短刀。
“你要做乖孩子,不要做坏孩子。”她冲我眨眨眼睛。
我闭目感受了一下光明,睁开眼睛,抿嘴笑了,说:“我想不明白,既然这样,你跟我回家干嘛?”
“就是想跟你继续喝酒。”
“好吧。我就陪你。”我无奈地说。
“我们继续刚才那个游戏吧?现在我向你提问。”女孩从沙发上坐起身,“既然你对上床的事这么感兴趣,我就问你,你和陶薇上过床吗?”
硬币在茶几上飞快地转动起来。
女孩用手拍住硬币,问我:“你希望哪面在上?”
“国徽。”
她翻开手掌,却是麦穗。
“如此隐私的问题本来应该拒绝回答你,”我笑着说:“不过我还是告诉你吧。”
她瞪着眼睛,直视我,无比地期待。
“没有。”我说。
她眼睛中的某种光芒熄灭了。
12
那时候,没有手机。那时候,也没有MSN。那时候,我想见陶薇,常常让侯磊代劳,结果女孩她爸妈一直以为勾引他们女儿的坏小子是侯磊。
那时候,侯磊用这种方式帮我约女孩。他站在陶薇家的楼下喊:“侯磊,侯磊。”陶薇听到了会飞快地跑下楼。陶薇想约我的时候,她站在我家楼下喊:“陶薇,陶薇。”
这时,我在窗口就会看到那个穿着蓝色的牛仔裤,白色的T恤衫,梳着长长的马尾辫的女孩。就是这样,大家因为思念对方,却朝天空大声呼喊着自己的名字。
穿帮的时候偶尔也会出现。侯磊站在某栋楼前大声呼喊自己名字的时候,吸引来了恰好路过的我们的数学老师。那人站在对街,盯着侯磊疑惑了许久,最后带着疑问默默离开去菜站买菜去了。
我只去过陶薇家一次,惟一的一次。此后,我们就说好不再来往了。那是永远的一天,天气好得离谱。当我从女孩家出来时,恰好黄昏降临。
那是我和陶薇惟一的一次。事成后,两个人都吓坏了。你驾驭不了自己。你感到头晕目眩,为神秘陌生的欲望的显现而战栗。死过一次般的空虚。在糊里糊涂的恐惧中,仿佛被一根烧得火红的钢丝从身体中间穿过,腹部胸膛肠胃肝肺心脏统统被灼伤。那种毁灭般疯狂的痛苦与欢愉在后来的体验中都没有了……
十七岁的青春,很长一段日子,我开始了失眠。静寂深夜,各种只让哲学家们困惑思索的问题反复在内心深处辗转。
后来,有一天作文课,老师出的题目是《我第一次……》。我疑惑了许久,决定写一篇《我第一次拾金不昧》。那篇作文是我学生时代惟一的一次不及格。问题在于,我们语文老师死活不相信我会如此言之无物,勒令我重写。我想了想,决定把题材换成《我第一次看到了大海》。老师依旧摇头,说,比上篇好一些,可依旧神彩不在,你的作文我们是要拿到区里比赛的,你再好好想想,有什么事情让你终生难忘?凭你的能力,是完全可以获奖的,要珍惜机会。
我一直困顿迷惑,如果我真写了,当时会获奖吗?唉,机会就是这样一次次失去了。罗佳英说,我的第一次是很宝贵的。没错。那时候我不写,现在,我同样不打算写。各自参考自家的生命体验吧。
13
“下一个问题,你和陶薇上过床吗?”名叫佳佳的女孩问完,再一次开始认真旋转硬币。这一次,她如愿以偿,国徽。
“好吧,我告诉你。”我说:“有过。”
“几次?”
“好了,你别再转硬币了,你问我就全告诉你,就一次。”
“就一次?”她瞪大眼睛。
我叹息,“一次就够可以的了,那时候我们还都是十几岁小孩呢。”
“你还记得那一次是什么时候吗?是不是春天,六月份。”
“什么时候?”我抓抓脑袋,“我说,你不会再问我们当时采用的是什么体位吧?”
“我就是想问问,那一次是不是发生在十年前的六月?”
我严肃地想了想,点了点头。
这时候,女孩突然哭了。她端端正正地坐在沙发上,两腿并拢,手放膝头,低着脸,盯着地面流泪。我甚至可以看到泪水一滴一滴地掉在了她的布裙子上,很快她大腿那片的裙子就湿了。我吃惊地看着那块被咽湿的裙角。
突然的变故让我惊慌失措,不知如何是好,“喂,你怎么了?”
女孩声音哽咽地问:“你是不是至今还很怀念她?”
我想想,点点头,关切地看着女孩说:“你到底怎么了?”
“没什么,我就是被你感动了。竟然会有那样的女孩,让一个人十年后还有那种刻骨铭心的爱情,说实话我有点嫉妒。”
我差点想把眼前的女孩趁着夜色从楼上扔出去。这是哪儿和哪儿啊?!太离谱了。
我点了一枝烟,然后,又拿了一枝分给女孩,给她点上火,问她:“你没事吧?”
女孩擦擦眼泪,摇摇头,“没事。”
我笑了,说:“酒喝多了吧?有人就是一喝醉就哭,你就是那种人吧?”
女孩转脸去看窗外的夜色,许久,她从黑暗的纵深处转回脸,长长地吐了一口烟,问我:“难道你真的认不出我是谁了?”
“你是谁?”我摸不着头脑。
“我就是陶薇。”女孩说。
我怔了片刻,然后就笑了,原来此人还是没忘记想吓我。我笑道:“是吗?我确实是认不出你来了。”
女孩进入了陶薇的角色,她眼神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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