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模范爵爷 罗莉塔·雀斯-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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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多时间。”
他的下巴差点掉下来,但及时控制住。
“如果你以为我会呆坐在这里,等你找回我的外甥,那你显然是失去理智了。”他说。“他是我的责任,不是你的。”
“要是你期望我坐在家里,那你才失去理智了。”她说。
“我们必须有一个人去,”他说。“另一个留下,不可能一起行动。”
“的确。”她说。“但是你太过心浮气躁,没有想清楚。”
“心浮气躁?”他无法置信地重述。“我从不心浮气躁。”
“你没用逻辑去思考,”她说。“你不希望风声走漏,对吗?”
“当然,我——”
“你太引人注目,”她不耐地打断他。“你不可能到处打探两个孩子的消息,却不引起注意。你的一举一动无时无刻不在表明你的身分和阶级。你平直的声音和讽刺的语调,高高在上的姿态,惯于发号施令的样子,简直就是在脖子上挂块写满头衔和祖谱的名牌。”
“我也懂得该如何保持低调。”他说。
“但你不懂如何表现得像个普通人。”她说。
而她真的懂?宾迪想,凭那副容貌和身材,她无论走到哪里,都会引起旁人回头,还有一长排的男人垂涎与跟随。
他握紧拳头。她独自在破晓时,搭乘出租马车出发,连个伴护或女仆都没带……
简直不堪设想。
“你不能单独行动.”他以冰冷的语气说,换作其它人会很清楚这是不容置疑的命令。
“过去这三年我都是单独行动的。”她说。
他想要摇晃她。他命令自己松开拳头,找回耐性。“那时你是跟女儿一起,”他说。“
人们对待独身女人的态度,和对待带着女儿的母亲不同。”
“这太荒谬了,”她突然退开。“在这里和你争论是浪费时间,我该照原本的计划行动。”她跨步走向地板上那堆物品,开始收拾。
她说她正要去当铺。
宾迪不知道除了将她打昏或是绑在某件沉重的家具上,还能用什么方法阻止她。
“够了,”他以通常用来阻止议会喧闹的口气说。“不必费事去当铺,我们可以合作。”
“我们不能——”
“你让我别无选择,顽固的女人,”他说。“我死也不会任由你单独离开。”
* * * *
宾迪一边等她收拾帽子、上衣及其它必需品,一边试着重新控制他的舌头。
他从未以那种语气对女人说话,他总是以耐心相待。
但是她……
她是个大麻烦。
等她和蒲太太迅速说完一些话,踏出门口后,情况依旧没有改善。
“敞篷马车?”她站在阶梯上,无法置信地看着停在路旁的车。“你驾这种车来?”
“难道你期望我坐四匹马的车?”他说。“你能想象我们带着另一名车夫上路吗?”
“但这不行,”她说。“太时髦了。”
“这是租来的,而且至少有斗年以上的车龄,甚至需要好好再上一次漆,”他说。“你根本不知这什么叫时髦。上车。”
她抓紧他的手臂,视线移向拉着两匹马的唐斯。“我们不能带任何仆人。”
别发火,宾迪告诫自己。“我们需要有人照料马匹,”他耐心地说。“你不会注意到他的存在。他会坐在车后,观赏沿途的风景,思考自己的事情。”
她拉扯他的手臂,让他挡住自己,踮高脚跟,轻声在他耳边说:“你一定是分心了,所以才会带他到这里来。仆人最喜欢闲言闲语了,比三姑六婆更可怕。明天同一个时间,全伦敦都会知道你做了什么,和谁在一起。”
她的呼吸搔弄宾迪的耳朵,他清楚察觉到抓住手臂的纤细手指。
他抓起她,将她丢上马车。
他爬上她身边的座位,听见她说:“容我提醒你一句:现在是十九世纪,不是第九世纪。这种行为连同锁子甲和修女的头巾一样,过时很久了。”
唐斯匆忙坐进仆人的座位。
宾迪让马匹开始行进后,才开口回答:“我不习惯向别人解释自己的行为,温太太。”
“显然如此。”她说。
他开始磨牙,接着迅速停止,要自己记住以下的规则:女人和小孩的大脑空间较小,所能容纳的理智也较少,因此需要更多的耐心相待。
因此他捺下性子说:“唐斯不是伦敦长大的仆人。他来自乡下,从小在我家的德比郡庄园长大。虽然担任的是男仆的职位,但事实上他和任何马夫一样善于驾驭马匹。几个星期前,瑞麒开始上绘画课时,我便将他视为可信赖的心腹。因为他定能保守秘密,我才会将那个重责大任交给他。”
温太太吐出一口气,身体坐直,双手在膝上交叠。“请原谅我质疑你的判断,”她说。“毕竟后果如何对我毫无影响,我不必为亚瑟顿侯爵唯一的继承人和子嗣负责。也不是万一东窗事发会被全世界唾弃的人,更不是——”
“我希望你至少听过沉默是金。”他说。
“我不是政治家,”她说。“我习惯有话直说。”
“我早该想到女儿失踪会让你忧心如焚。”
“我高度怀疑莉薇会碰上任何伤害,”莉薇的母亲说。“但挡了她路的人就难说了。”
7
尽管对希望保持低调的人而言,敞篷马车是太过花稍的交通工具,蓓雪仍然必须承认它有其好处,例如速度和机动性。
教堂六点的钟还没敲,他们已经在海德公园北角停下。
尽管不像白日那样车水马龙,倒也并非空无一人。运水人提着一桶桶的水,走向车站后一长排的马车,路灯下有几名军人在闲聊,牛奶女工提着空罐往骑士桥大街的方向走去,守检站的人会彻夜值班。
其中应该有些人下午曾在现场,若莉薇到过这里,必然会有人注意到。
因此,在经过一番激烈争论后,洛斯本勉强同意蓓雪下车,而他继续往前进。他们将在不远处的骑营路碰头。
她首先探问运水人,他对莉薇的印象十分深刻,而皆有相同印象的人还很多。不出所料,他惹出了麻烦。
不久后,蓓雪又踏上了马车。“如何?”洛斯本问。
“我女儿所谓的随从丁奈特因为闹事,被带到治安官那里,”她说。“莉薇以典型的陆家传统将他舍弃,找到另一名受害者。某个卖饼的女人听到我女儿对一名年轻的农夫诉说她重病母亲的哀伤故事。”
她描述接下来的情况,又说:“想必莱尔爵士非常具有骑士精神,因为莉薇不可能会想到带他一起走,但显然有人教过他什么叫做责任感。”
她相信那个人便是洛斯本,虽然他谈到男孩时总是轻描淡写,但从第一次见面开始,她便感觉到两人之间强烈的联系。他对亚瑟顿侯爵教育方针的愤怒,也显示这个外甥对洛斯本有多重要。现在莉薇疯狂的举动可能危及这层关系。
多么的典型,蓓雪阴郁的想,任何人只要碰上“可怕的陆家人”,生命都会因此而改变,而且鲜少是正面的改变。
“虽然他的父母并不明白,但莱尔确实比同龄的男孩成熟,”洛斯本驱马前行。“他不可能袖手旁观,任由一名十二岁的女孩独自旅行。”
“对中下阶层而言,无论就那个方面,十二岁都是个大人了,”蓓雪说。“莉薇不是温室里的花朵,何况她还继承了我的家族天花乱坠的口才,有办法说动或哄骗任何人协助她解决困难。那个重病母亲的故事便是最好的例证,真不知道我为什么要浪费金钱送她上学。她说不定可以依靠写通俗剧本或是滥情小说致富。”
他瞥她一眼。“你不可能真像你说的那么冷血,”他说。“我不信。”
“对付莉薇不能心软,”她说。“否则她会彻底加以利用。她是个可怕的孩子,你只能面对现实,或是每天在自我欺骗中度过,任由她走上歧途。我拒绝放任她变坏,因此不会对她感情用事,假装她是正常的普通孩子。”
马车中一片寂静,蓓雪不打算开口。他必然对她的铁石心肠感到讶异,身为贵族的他不会谅解要养大一个与众不同的孩子有多困难,即使和他同阶级的女性也很少有人明白。他们的孩子都是交由其它人照料。
她没有指明这一点,因为她不希望他怜悯她,甚至不希望他对她有丝毫好感,至少理智的那部分并不希望。理智的那个蓓雪很高兴这场危机让他们开始吵架,敌意可以让他们保持安全距离。
过半晌,他开口说话,或者用低声咆哮来形容更恰当。“你说他们搭乘农夫的货车离开,你可问他们往哪去了吗?”
“农夫说可以载他们到贝雷福,”她说。“她一定打算前往布里斯托。”
“海盗选择布里斯托埋宝藏,似乎奇怪了点。”他说。
“宝藏并不存在,”她说。“那只是个传说,陆艾蒙也不是海盗。我不知对莉薇解释过多少次,全是白费唇舌。”
“那么事实是?”
“我的曾祖父的确想成为海盗,”她说。“但很快就腻了。艾蒙是个纨绔子弟或花心大少,我不知道当时他们如何称呼这种人。他很快便发现,海盗是粗鄙、肮脏、衣衫褴褛的粗汉,完全不合艾蒙的格调。此外,海盗大多太笨,总是被砍成残废或是一块块的尸体,不小心还会淹死或被吊死。走私更适合艾蒙,和官方玩猫捉老鼠的游戏有趣得多。他特别喜欢在距离他家祖产只有几里的赛文港冒险。”
“啊,的确,”洛斯本说。“我都忘了,陆家还有——呃——其它人。”
“善良的陆家人。”她补充。
“比较无趣的那些,”他说。“如果我没记错,陆家的祖传庄园就在布里斯托附近。”
“我家所有的人都知道索莫顿庄园的位置和与它有关的一切,也明智地不会走近它的方圆五十里之内,”她说。“同时却又不断夸耀陆艾蒙的传奇。或许杰克也有同样的叛逆倾向,他总是听得津津有味。而且从莉薇小时候开始,便不断重复说着这个故事,这是他们的床边故事之一。我以为等她长大就会明白,那和《天方夜谭》一样,都是虚构的故事。”
“在那个时代,宝藏并非不可能存在,”洛斯本说。“走私者轻易便能累积大笔财富。”
“但他有必要把钱藏起来吗?”
“那便有待商议了。”他说。
“毫无道理,”她说。“艾蒙是个败家子,说他把钱都埋起来,我更相信他会花掉。我说过很多次了,你可能想不到我们一家三口有过多少次同样的对话,那已经变成一种游戏。‘你想陆艾蒙会将宝藏埋在哪里,妈妈?’莉薇会在我们帮她盖被子的时候这样问。‘那种人不会把钱埋起来,’我会这样回答。‘他们很快就会用酗酒、赌博和女人把钱花光。’然后他会转而问杰克。‘你想他会把宝藏埋在哪里,爸爸?’杰克则会说:‘就在他家的大门前。如果我是他,我就会这么做。我会乘着月黑风高的夜晚,把所有的黑心钱埋进神圣的祖坟,然后每次想起来便会哈哈大笑。’”
她听见洛斯本深吸口气。
“你很震惊,爵爷?”她问。
他们来到了哈格米检查站,他停下马车。
“是的,我的确相当震惊,”他缓缓开口。“你的丈夫竟然会送孩子上床,还会说床边故事给她听。”
* * * *
检查站的守卫看过太多的农场货车,很难记住特定的某辆,无论上面有没有小孩。
然而,这是通往贝雷福的必经之路,因此宾迪继续往前。他不悦地发现他们碰上了阻碍,铺着石板路的马路不像之前的路段那样灰尘满天,但较为狭窄壅塞。
像先前一样,宾迪试图专心于危险的夜间驾驶。马车油灯只能勉强照亮车身,照不到前方的马路。路灯提供差强人意的光线,他努力看着前方,不被温蓓雪的声音打扰。
他向来不习惯任由女人的声音包围,脑中同时处理其它的重要事务,例如:战后寡妇和退伍军人、失当的当前政策,以及千奇百怪的英国法律。
但这次他的思绪却一直绕着温蓓雪打转。他仔细倾听她所说的一字一句,难以听若未闻,强烈地感知到她就坐在身边,在这局促的座位上。而当马车行进间,唯一能不碰触到她的方法,是紧靠马车的边缘坐,而那会使他无法驾驶,更别提有多可笑了。
因此他们时而彼此相碰,臀部相触,腿部轻擦。
每一次的接触都让他想起上次,几个星期前的亲吻……她嘴唇的气息、肌肤的芬芳和她在他体内唤醒的疯狂饥渴。
为了让思绪离开身体的吸引力,他只能专心听她说话,结果他开始对温杰克感到好奇。
她的描述无法和社交圈赋予他的形象相符:一名冷雪魔女的受害者,被致命热情毁灭的男子。在宾迪的想象里,他应该是个被生来所属的世界放逐,伤痛而孤独的男人。
但她所描述的温杰克竟像个终于找到真正归属的男人。事实上,他对宝藏的想法比他的妻子更像“可怕的陆家人”,困惑的宾迪想提出更多问题。
他相当擅长旁敲侧击,哄诱他人放开顾忌,对他坦诚地说话。在理由正当或是为了求胜,使用这种手段情有可原,但运用在私人谈话,则非常可耻。
心胸狭窄的小人才探听他人的隐私。
他向来不喜欢谈论个人的生活,问题是近在身边的她持续干扰他的心思,因此恼怒的他才会未经思索的任由那些话冲口而出。
所以通过肯辛顿宫不久,他们困在车流中时,他会又问:“我真的很惊讶。我一直以为送孩子上床,将床边故事是保姆的职责。父亲只会质问:你为什么把弟弟绑在床头,用削铅笔刀剃光她的头发。”
话才出口,他便后悔了,但他没有时间懊恼,车阵中出现一小块空隙,他连忙驱车挤进去。
即时专心驾驶,他仍然可以察觉她改变坐姿、转向他,感觉她的视线凝聚在他脸上,仿佛在他脸上的是她的手……也知道她把每一句话都听进去了。
“你为什么把弟弟绑在床头?”她问。
“我们假装我们去了美洲的殖民地,”他努力以轻描淡写的幽默口吻说。“我扮演印地安酋长,”因为黝黑的外表,他老是得当印地安人。“季飞是我的英国俘虏,所以我剥了他的头皮。”
她笑了,充满共鸣的低沉笑声,然他差点忍不住跟着微笑。
“原来你不是模范儿童。”她说。
“绝多不是,”当是他非常讨厌季飞的卷发和眼眸,以及天使般甜美的五官。“如果可能,我会连励思的头皮也一起剥掉,可惜他和保姆安全地在其它的房间。”
他没有开口,且原本也不必再说什么,但……“那些保姆都称呼我的弟弟是‘金色小天使’,”他继续说。“其实他们除了外表,一点也不像天使。”
“你应该也剥掉保姆的头皮,”她说。“她们太蠢了。”
“我那时不过八、九岁,”他说。“季飞和励思都是金发,而我是黑发。如果他们是天使,那我是什么?”
“你会那么想是很自然的。”她真心地说。“换作是我也会做出那些事。”
他看她一眼。“不,你不会。”
“因为我是女性?”她挑眉。
“女孩不会做出这种事。”
“你显然不了解女性,”她说。“所有的小孩都是野蛮人,即使是女孩,或者该说特别是女孩。”
“不是所有的小孩都这样,”他说。“无论如何,我们也野不了多久,尤其是长子。一旦弟妹出生,我们便必须负起责任,不再是孩子。‘好好照顾弟弟,宾迪,’他们会说。‘你是哥哥。’或是‘你应该更懂事才对,宾迪,你是哥哥。’”
“你父亲这样告诉你?”
“类似的话,我已经不记得那些教训的内容,只记得他每次训话完毕都得到同样的结论。他会叹口气说,真希望他生的是女儿。”
“那只是气话,”她说。“没有哪个男人,尤其是贵族,会偏爱女儿甚于儿子。”
“他是认真的,”宾迪说。“自从那次开始,他又说过无数次。”
“到现在还是?”
“正是。”
“为什么?你们已经过了让人头痛的年纪,长大成人了。”
“我依然还没达到他的标准。”宾迪说。
她转过来,面对他。“连你也不能让他满意,你这个模范爵爷?”
“以常人的标准,我或许很完美,”宾迪说。“但我父亲不是常人,与他有关的一切都和平常无缘。我甚至不确定他可以被称为人类,”他迅速补充。“无论如何,他也不说床边故事,所以我从没想过任何父母会做这种事。”
“杰克的父母也不可能做,”她说。“显然是‘可怕的陆家人’带坏了他。”
“不尽然,”宾迪说。“你说他生性叛逆,或许他和瑞麟一样,渴望另一种生活,或许特立独行是他的天性。”
而在陆家,温杰克必然体验到在崇高的社交圈无法享受的自由,一个不需要规则的世界。
“无可否认的是,他如鱼得水,”她说。“然而杰克仍能清楚分辨实事与幻想,但我的亲戚通常办不到。他们善于编造动听的故事,或许那些谎言会如此具有说服力,是因为他们自己也深信不疑。我想莉薇也一样,否则我想不出如何解释她疯狂的使命。”
“她需要请位家教。”话方出口,他便想咒骂自己。愚蠢的建议,为什么不顺便建议帮她雇请一批仆人,附送一栋远离万恶伦敦的乡下房子?
他面红耳赤,只能静待她挖苦上流社会轻忽现实的陋习。
“我完全同意,”她再次出乎他的意料,这几乎已经成了常态。“这是清单上的第二顺位。施小姐的学校办得很好,但那不同。我以前也有位家教,她简直是头恶龙,连爸爸都退避三舍,但这也是她成功的原因。要是她没办法吓走我父亲,我根本不会看她一眼。”
“你是说,你也不是模范儿童?”他说。
“谁来教我当模范儿童?我的父母?”她反问。
“一定有人教过你,”他说。“你是位淑女。”
她把头转开,再次面向前方,双手交叠在膝上。
“你确实是,”他说。“这一点无庸置疑,我是这方面的专家。”
“我必须是个淑女,”她紧绷地说。“母亲对我寄望重大。”
“所以她请了那位恶龙家教。”他说。
“我承认我也对莉薇寄望重大。”她说。
“你努力让她走上正途。”他说,巧妙的避开一辆莽撞的货车。“很高尚的期望。”
“你不必如此委婉,”她说。“我明白你在想什么。”
“我很怀疑。”连他都不确定他在想什么。他清楚知道拥塞的交通,以及因耽搁而生的不耐,清楚知道心中对瑞麟和莉薇的忧虑,随着时间消逝和夜色渐浓越来越甚,清楚知道坐在身旁的女人,温暖而亲近的身体……以及或许更为危险的,他清楚知道他对她深深着迷,她说的每一句话、她的思考方式。
她的思考方式!一个会思考的女人!
而他无路可逃。两人间逐渐拉进的心灵,让他不安,无法佯装若无其事。他太过清楚满溢在空气中、或是黑夜里,又或是萦绕在她身边的某个存在,已经削弱了他的防备,让他说出许多从未告诉他人的话,更别说对象还是个女人。
他更明白横亘在两人间的鸿沟,有如辽阔的海洋,而他快越不了那道鸿沟,让他感到近乎绝望的愤怒。或许那份怒火是他最该忧虑的部分。
无论如何,这一切已经远远超过负荷,让他无法思考。他需要秩序才能思考,但此刻情况一片混乱,毫无秩序可言。
“我母亲决心要我嫁入豪门,”她的声音依旧紧绷,坐在旁边的身体同样僵硬。“他们希望我成为‘可怕的陆家人’晋身社交圈的钥匙。”
她的语气和姿势,比语言透漏出更多因为母亲的野心所付出的代价。她遭受过深刻的伤害,或羞辱。温蓓雪会以惯有的幽默谈论这些事,而他渴望了解更多……但理智告诉他最好到此为止,他对她的感觉已经太多了。
“天下的母亲都希望女儿有好的归宿,”他刻意保持语气轻快,希望让对话往轻快的方向进行。“她们用尽各种手段和谋略,只求达到目的,”他顿一下。“在这方面,我父亲也不例外。”
她非常意外。“你的父亲?”
“我明白这听起来很不可思议,”宾迪说。“但他不甘于只将魔爪局限于政坛,更决心要我的每一个弟弟娶得有钱的女孩。截至目前为止,一切都如他所愿,即使是他宣称无可救药的鲁博都替他完成了心愿。”
“你呢?”她问。
“喔,我向来不必列入庸俗的财务考虑范围,”他说。“反正我将继承一切。”
从她略微松懈的姿势看来,这个话题显然让她摆脱了阴郁的思绪,无论那是什么。
“所有的母亲一定急着向你推销他们的女儿,”她说。“现在相比依然如此。”
他耸肩。“以前我似乎没注意到任何母亲或她们的计划,但现在旁观者清。我也不曾想过这对女孩来说有多沉重,至少略有感性和智慧的女孩应该很不舒服。以前的我当然不可能如此观察入微,只会先注意容貌和是身材,再来是声音是否悦耳,最后则是她们的举止。”
他感觉到她放松下来,目光再次回到他脸上。“你在捉弄我,”她说。“仿佛选一位新娘和在塔什么地方选择马匹没有两样——那个马匹拍卖场叫什么?塔维——”
“塔特赛。”
“所以这便是男人对阿耳梅克会馆的看法?另一处塔特赛拍卖场?你们完全不考虑女孩的性格特质?”
“如果她们不是性情甜美的女孩,便不会出现在婚姻市场上,”他说。“阿耳梅克会馆不会允许她们进入。”
当时他连想都不曾想过找一位不符阿耳梅克会馆资格的女孩结婚。不必为了金钱结婚,不代表韩克伯爵的继承人可以为所欲为,无论对象或时间都由不得他。宾迪清楚规则,也了解他人的期待。
那雅黛呢?她是囿于世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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