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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尘魅影-第1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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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美味。
  晚餐的气氛本来挺温馨融洽的,可不久,景苍便被饺子中突然冒出来的一枚铜板磕痛了牙,当他把那枚铜板从嘴里吐出来时,脸上神情单用精彩二字根本不足形容。
  李荥还在奇怪饺子里怎么会出现铜板,那边小影却早已跳到门边捂着肚子笑得直不起腰了,边笑边道:“不要紧张,那铜板我正面反面都刷了十八遍的,请放心享用……”
  话还没说完,景苍早恼羞成怒地扑了过去,小影尖叫一声,身形一旋便消失在门外。
  看着两人打打闹闹地跑远,李荥低头默默地扒拉着饺子,想让小影早日离开海岛的念头却愈加强烈。
  月色如莲,盛放在海的深处,一朵一朵,随着荡漾的涟漪起伏不定。
  断崖之上,小影和景苍并排而坐,衣袂翩飞,长发交缠,分不清谁是谁的。
  景苍一手执壶,一手执杯,第九次斟酒时,小影伸手按住了他。
  他不解地回头看她。
  小影也已喝了不少,略有醉意地微微一笑,道:“怎么?今夜准备不醉不归么?”
  景苍轻轻躲开她的手,将她手中的酒杯也斟满,看着她道:“我早已醉了,此时,不过想让自己清醒一些。”
  小影有些晕乎乎地抬头,月色下,他的双眸深而亮,像是面前的那片海,一不小心便会教人溺毙其中。
  她却不再躲避,迎着他的目光有些娇憨地问:“醉了不好么?为何要自醒?”
  景苍凝视着她,轻声道:“醉了固然是好,我只怕,自己的控制力不够好。”
  听出他的弦外之音,小影有些躲闪地收回目光,默默地喝下杯中之酒,也不抬头,低低地问:“战争何时能结束?”
  景苍转过头,看着海面,自饮一杯,道:“或许很快,或许,很久。”
  “明日走后,何时再来?”她问。
  景苍沉默了一会,沉声道:“我不想常来,相对于每一次相聚的美好,每一次离别的痛苦似乎更深。”
  小影抬头看他,想到他明日一走,不知何时才能再见,忍不住泪就泛了上来,“我担心你。”仰着眸,忍着泪,她道。
  景苍一怔,看着她眸中的泪,半晌,道:“如果你愿意,等到战争结束,我回来,陪你一生。”
  小影不语,只看着他。
  “你愿意么?”他再问,语气中夹杂了一丝不确定的心慌。
  小影眨眸,两行清泪滚落的同时,她轻声道:“我愿意。”
  我愿意……我愿意!
  景苍浑身僵直,幸福得不知该哭还是该笑,手中的酒壶和酒杯早因失了掌控而滚落崖下。
  他一把握住小影的手,激动不已,望着她的双眸,情潮起伏间,他指月为证,许下承诺:“小影,有生之年,我景苍,绝不负你。”
  次日辰时,小影与李荥再次来到迎候他的沙滩边,送别他。
  望着小影颈间的青色纱巾,他眸中笑意明亮,站在船舷潇洒地向两人挥手作别。来的时候大包小包带了一大堆,去的时候却轻装简从,只带了十几个昨夜剩下的饺子和李荥送他的一幅画,据说,是一杆铁枪的设计图纸,看得出来,他很喜欢。
  小影看着他渐行渐远,心中微微怅然,虽然没有太多离别的伤感,但她知道,今后的日子中,将不可避免地多出一种愁绪来,名字叫做,等待。
  二月,平楚和百州在休战了两个月后,再燃烽火,中旬,两国大军在成皋激战七日,百州军队大败,退出成皋,同月下旬,百州整军反攻,又是大败,退守赤嵌。
  三月初,平楚发动了对赤嵌的全面攻势,八十万平楚大军从左中右三面,分进合击。端木和寇平连忙集合六十万军队,以城池为据点,进行反击。
  这场激战,历时一个半月,惨烈异常,双方的鲜血和尸体几乎铺满了赤嵌的每一寸土地,当充满了血腥气息的春风拂过这片土地上的残破城池时,百州大军丢下十六万同胞的尸体,退回了枕霞关内。
  这场赤嵌大战,百州虽然大败,却有一个人,在这场惨烈的激战中名扬三国。
  那是四月初的一天夜里,平楚素有幼虎将军之称的青年将领陈戈趁着夜色率领五万精兵突袭与赤嵌首府南郡成犄角之势的卫城高楼,当时,负责守卫高楼的正是郡国军中洲南拨出的那十万兵。
  平楚新近发明了一项十分厉害的攻城武器,远程铁箭巨弩,粗如椽梁的箭支顶端锋利无比,穿透力极强,再厚的城墙,十箭之内,必被射塌。平楚正是靠这铁箭巨弩屡屡破城,无往不利。
  此番也不例外,当城头的卫兵发出警报后不足一刻时间,高楼西面的城墙便被巨大铁箭射塌了一个缺口,大批的平楚铁骑蜂拥而来。
  洲南此番派出的军队以耐力较强的步兵为主,骑兵只有两万,平楚突袭的骑兵却是个个经验丰富,骁勇异常,一进城,便是一场砍瓜切菜般地血腥屠杀。
  幼虎将军陈戈使一柄长达四尺,沉重无比的双刃青龙钢刀,一马当先,势如破竹,青光过处,洲南将士血肉横飞,惨不忍睹。
  仅仅两刻时间,陈戈便斩杀了洲南统军派出的五位将领,沾着洲南将士血肉的铁蹄从城门一直杀到了统军所在的高楼衙府右侧的四马大街上。
  就在这条因只能供四匹马并排通行而得名的狭窄街道上,景苍拉开了自己一生血腥征杀的帷幕。
  当陈戈看到并非将领装扮的景苍手执一杆银枪带着上百人的骑兵向他冲来时,他根本没有把他放在眼中,挥起的长刀甚至还带着一丝自信到几乎随意的慵懒。
  然而,这一刀下去,他并没有如意地看到应势而起的血光,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弧月般的银光。
  他的长刀还未结束斜劈的动作,腾身跃起的景苍却已将自己的枪头以一个极其诡异的方位刺入了他的脖颈。
  他僵住了,他身后所有看到这一幕的平楚将士也僵住了。唯一没有僵住的,是景苍。
  他脚尖在陈戈的马头一点,肘部下沉,一下将他挑至空中,反手夺下他的钢刀,电光般向他正在下落的尸体掷去,钢刀当胸穿过陈戈的身体,在平楚将士愣怔的沉默中,将他带飞五六米远,“咚”地一声插入街口的一棵大树树干上。
  平楚的骑兵们都被这突来的变故惊呆了,洲南的将士们却爆发出一阵欢呼,精神振奋地向群龙无首的平楚骑兵冲杀而来。
  这些平楚的骑兵们定然与陈戈一样,从未想过自己会要后退,所以,才选择了四马大街这样一条无法转圜的进攻线路,而这条他们本想用马蹄踏碎的街道,却因为景苍的出现,变成了他们的不归之路。
  很短的时间内,陈戈被杀的消息便传遍了全城,正在厮杀的双方立马在精神上分出了胜负,平楚的骑兵们开始慌张无措,而洲南的士兵们却开始无比的振奋。
  天明时分,平楚的骑兵在留下了他们的主将和五千多尸体之后,狼狈地逃回了他们的阵营,四马大街的那棵树下,尸积如山。那些都是想要将陈戈的尸体抢回去的平楚部将,可惜的是,那么多的人,却没有一个能将那把钢刀从粗壮的树干中拔出来。
  陈戈的死,成就了景苍的威名,那一夜后,景苍这个名字,连同他所使用的四十九路飞星传恨枪,响彻了正被战火蹂躏的广袤土地。
  只可惜,凭他一人之力,终是难挽狂澜,就在高楼之战后不到半个月,平楚大军攻破了南郡,寇平和端木率领百州大军退回枕霞关。
  




第209章 绸缪

  自从百州大军退回枕霞关后,双方的兵马便都消停了下来,百州没有反击的意图,平楚也没有进攻的动向,但双方的大军却仍针锋相对地囤积在边境线上,仿佛只要哪方的矛头再伸长一点,便会因戳到对方的士兵而再次引爆战争。
  此时平楚的雪都烈城,却是一片喜气洋洋的热闹气氛,原因无他,国君北堂陌亲自为十九皇子北堂嵘与虞氏一族的千金小姐虞茵露主婚,你说场面和气氛该当如何?
  喜宴就办在北堂陌刚刚赐给北堂嵘的荣王府内,一国亲王与三大贵族之一的虞氏联姻,有皇上主婚,有丞相即墨晟撑腰,荣王府内自然是高官遍地,名流锦簇,就连千里之外的关河总督即墨涵也为了参加表妹的婚礼而赶回来了。
  虞茵露并非即墨涵的嫡亲表妹,不过因为他与即墨晟关系不错,虞茵露才唤他表哥而已,即墨涵也不是一个懈怠公务四处游荡的人,对于他此番离开关河来参加北堂嵘与虞茵露的婚宴,即墨晟有些不解,却也无暇细问,因为他心中装着一件更为要紧的事,那便是,北堂陌究竟退不退兵,何时退兵。
  北堂陌今日似乎心情不错,多饮了几杯,晚宴开始没多久便推说有些头昏,由宫女侍卫伺候着出府登上龙辇回宫去了。
  他走后不久,即墨晟便向北堂嵘辞别,也出了荣王府。
  刚刚回到即墨府,朱峤站在门前,告诉他皇上来了,正在心芳亭等着他。
  一样的黄昏,一样的地点,一样的人,从情景到气氛都分外的熟悉。
  不同的是,亭中对面而坐的两人,均已不是几年前的性情。
  北堂陌似乎真的有些醉了,单手支着额头撑在桌上,看着即墨晟的眸光有些迷蒙。
  即墨晟看着这样的他,不知他此时到府又是为何。
  正在猜度,北堂陌却轻轻一笑,拿起桌上的茶壶,一边斟茶一边道:“不是有话要说么?”
  即墨晟一愣,知心事已被他勘破,便拱手道:“皇上,蔡州、成皋与赤嵌三州悉已夺回,臣请问皇上何日收兵?”
  北堂陌慢饮一口清茶,抬头淡淡睨他,道:“朕何时说过夺回三州便要收兵?”
  即墨晟似早料到他会这样说,答道:“皇上不曾说过,但臣认为,皇上该收兵了。”
  北堂陌轻笑一声,摇头道:“开始吧。”
  即墨晟有些沉闷地顿了顿,道:“如今大军集结边境,虽不作战,但每日所耗之粮饷并不比作战之时少半分,长此以往,百姓不堪重负。春耕在即,臣认为,皇上应返兵于田,让百姓有喘息休养之机。”
  “你料定百州大军不会趁我平楚收兵之机大举进攻?”北堂陌眉眼不抬地问。
  “百州国君姬琨生性懦弱,此战从去年爆发至今,历时一年有余,百州连战连败,损兵折将,若皇上先行收兵,姬琨必求之不得,绝不会再主动发兵来攻。不知皇上以为如何?”即墨晟沉静道。
  北堂陌闻言不语,只站起身,有些脚步轻浮地走至亭边,伸手攀上亭侧的梅枝,转首笑问:“你可知今夜谁最高兴?”
  他话题岔得远,即墨晟一时未能跟上,有些微愣。
  北堂陌笑了起来,道:“自然是北堂嵘。”言讫,脚下不稳身形一晃,伸手向即墨晟的肩头搭来,说时迟那时快,即墨晟身形一转,已从他的掌下离开,同时伸手在他肘下轻轻一扶,借力将他带坐凳上,在一旁站定,冷冷道:“皇上醉了。”
  北堂陌仰头看着暮色中出尘俊秀的他,眼神略有痴迷,点头道:“的确。我心中不快,我地位在他之上,可此生,却还未有如他一般高兴的时候。”
  即墨晟不语,稍显冷硬地别过头。
  北堂陌拊了拊额头,道:“晟,我希望你找个女人,这样,也许你就不会有这么多精力和我对着干了。你觉得九公主怎么样?”
  即墨晟冷声道:“臣不敢高攀。”
  北堂陌意味不明地嗤笑一声,道:“谈何高攀?我知你心不在她身上,难得她喜欢你喜欢得要死,你便勉为其难收她做个侧妃吧。你这样凤毛麟角一般的旷世英才,至今膝下无一子嗣,你的父亲已开始为此担忧了。”
  即墨晟一愣。
  北堂陌抬起头来,双目似清明似惺忪,道:“在你纳妃之前,只要百州没有异动,你纳妃之日我便撤回大军,就当贺你新婚之喜,如何?”
  殷罗临牧宫,宴泽牧刚刚去探视过他重病缠身的父亲,此刻正在内殿由两名美貌宫女伺候他更衣。
  追月悄无声息来到内殿门扉旁,行礼道:“殿下,云轩少爷求见。”
  宴泽牧系好玉带,淡淡“嗯”了一声,道:“叫他进来。”还未走出内殿,便见宣园行色匆匆风尘仆仆而来,当然,宣园与燕九一样,只是个假名,他的真名叫做梅云轩,梅瑾第四子,梅氏灭门案中唯一的一条漏网之鱼。
  宴泽牧屏退殿中宫人,看着梅云轩笑道:“今日不请自来,莫不是月余不见想我了吧?”
  梅云轩却全无玩笑之意,劈头就问:“阿九,你是不是将荀氏三族都喂了黑狼军?”
  宴泽牧怔了一怔,随即终于想起来了一般“哦”了一声,轻描淡写道:“这事我已经知道了。”
  梅云轩眉头深深皱起,道:“阿九,你答应我会放过黛眉双亲的。”
  宴泽牧在窗下的桌边坐下,道:“是啊,不仅他们,连荀放我也放过了,为了免除他们徒步远涉之苦,我甚至还赠送了车马给他们。谁叫他们半路想跑,跑便跑吧,偏生命运如此不济,正好跑到黑狼军的领地,你叫我怎么办?”
  梅云轩站在殿中,既痛苦又不愿相信般地偏过头看着宴泽牧,痛声道:“阿九,你何故如此残忍?”
  宴泽牧送到唇边的酒杯停了停,随即仰头一口饮尽,放下酒杯,斜眸睨过来,道:“表哥,你是不是觉得,相对而言,当年梅氏一族死得太痛快了。”
  梅云轩浑身一颤。
  宴泽牧倒了一杯酒,站起身,来到他面前,盯着他,道:“若是连你也不赞成我这样做,我只好等将来到了地下,亲自去向舅舅讨个公正了。”说着,将酒杯递给他。
  梅云轩接了酒杯,僵立半晌,有些艰涩地道:“那黛眉的父母……”
  “哦,我不过想看看她究竟爱你到何种程度,怎么,她走了?”宴泽牧背过身,语气平静。
  梅云轩不语,只将手中酒杯握得死紧。
  “由此可见,你在她心中还不是最重,这样的女人,走便走了吧。”宴泽牧站在窗前,回过身向他照一照酒杯。
  “可是,她……已有了我的骨肉。”梅云轩眉间忧虑道。
  宴泽牧愣了一愣,忽而笑道:“如此甚好,至少,你不必担心她会自尽。”
  梅云轩抬头,看到宴泽牧一脸近乎悠闲的笑意时,欲言又止。
  宴泽牧低眸看着杯中清浅的液体,淡淡道:“云轩,现在不是儿女情长的时候,只要你摒弃杂念全力助我,待天下尽在你我之手时,你还怕她能逃出你的手心么?”
  梅云轩隐忍道:“争霸天下,也非一朝一夕的事,我担心的是,在此之前她该怎么办?”
  “除了自求多福外,没有别的选择。”宴泽牧目光冷凌地抬眸。
  梅云轩被他凌厉的目光钉在原地,无法拒绝无法反驳。
  他却突然极其温和地笑了起来,放下手中的酒杯,道:“云轩,我在皇宫东面造了一座点将台,前日刚刚落成,你来时可有看见?”
  梅云轩怔了一下,思索片刻,道:“略略地看了一眼。”
  “走吧,我带你去台上小酌,这座台有个绝佳的妙处,你知道是什么吗?高,高耸入云,不仅能看到金煌全貌,就连城东百里外的九龙河都能尽收眼底,登点将台,如临天下。”宴泽牧走过来,拍着他的肩向殿外走去,梅云轩无奈,只得先放下所有心结,陪他一起登台观景。
  日暮时分,宴泽牧打发了梅云轩,独自回到临牧宫,没多久,追月也来了。
  大多数时候,宴泽牧习惯边用膳边听属下汇报情报,这个习惯养成于他刚刚组建黑风王朝开始打拼天下之时,因为这样可以节省时间,如今,他早已不必非得这样,但若无特殊情况,他却还是保持着这个习惯。
  追月站在他身侧三尺远的地方,捧着一本折子字字清晰:“……四月十七日,也就是百州大军退回枕霞关的第三日,景澹以母亲病重之名将景苍召回了洲南。
  四月十七日夜,雷霆率雷营到达枕霞关侧的边镇朔冬,已按殿下吩咐化整为零潜伏下来,另,据报,雷霆最近已能使自身隐于雾气之中,但练功之时已出现吐血症状,他似乎并没有停练之意。
  四月二十日,平楚十九皇子北堂嵘与虞氏家族虞茵露成亲,据报,当夜,北堂陌曾与即墨晟在宴后赴即墨府小聚。
  四月二十一日,姬申按照殿下指示,将虎翼军的夜灵升为副将,并将他的几个异姓兄弟从其余两个军中调到了他的麾下。
  四月二十四日,百州库存的大量作战兵器被查出质量粗劣,工部尚书郑庸被投入大牢,百州国君姬琨派七皇子姬申亲自负责审讯,恰逢郑庸瘾发,手脚颤抖,言语模糊,称非要喝了—网醇才能交代。姬申派人去龙栖园取—网醇,龙栖园告知其存酒已罄,园主正赴殷罗运酒。当夜,郑庸因不堪毒瘾折磨在牢中触墙而死,姬申气得赤手劈断牢柱两根……”
  刚刚念到此处,一旁的宴泽牧突然咳嗽起来,
  追月转眸看去,却见他掩着口放下酒杯,笑道:“如此笑话等膳后再说吧。”
  追月领命,美眸在折子上上下扫了几眼,接着道:“詹锐传来情报,说百州似有休兵之意,而平楚军队的情况也十分稳定,不像要继续进攻的样子,向殿下请示下一步该怎么做。
  微风传来消息,前日下午,第五艘战船已建造完毕,于昨日上午下海试航,一切正常,如今,征海军已在着手打造第六艘战船。
  云娜和香神先后传来讯息,说这几个月洲南、雪都烈城以及再生谷外均没有发现和秋雁影或是李荥有关的任何消息,请示殿下是否继续蹲守暗访?”
  听到此条,宴泽牧刚刚伸出去的银箸顿了一顿,随即搁了下来,用右手边银盘中的锦帕拭了拭唇角,道:“看来此番委实是不想被我找到了。唉,都怪我吓着了她。也罢,让她们先回来吧,她要躲,就且让她躲个痛快。”
  他转过脸,看着追月淡淡吩咐:“有两件事你马上布置下去,第一,替我传信詹锐,让他联合众将弹劾寇平,不管用什么借口,总之让他从边防军总统领的位置上下来就行。寇平手下有名偏将叫做……杜军,对,就是那粗鲁暴躁的家伙,你告诉詹锐,不管付什么代价,用什么手段,一定要将此人扶上边防军总统领的位置。事成之后我有重赏,若事不成,他这个京北王于我而言便毫无用处了。
  第二,马上调动我们分布三国的所有暗卫,令其在最短的时间内找到秦黛眉,特别需要注意的是,不可惊动云轩少爷。”
  追月领命,又有些不确定地轻声问道:“找到黛眉小姐后,是……”
  宴泽牧宛若实质的眸光冷冷地睨过来,嗓音轻哑道:“还要问我么?”
  追月忙低头,抑着一丝心颤,铿锵道:“属下明白!”
  




第210章 婚讯

  五月初五,洲南王府溯洄亭,夜。
  景苍靠在亭栏边望着湖面,景澹则坐在桌边望着他。
  他今日刚刚回来,看得出来,他并不高兴。
  景澹倒了一杯酒,微微叹息一声,道:“我知道,我不该骗你。”
  景苍不动,也不说话。
  “你一战成名,成为我百州军中翘楚的同时,必定也成为平楚大军的眼中之钉,若你换做是我,此等情况下,你会怎么办?”他问。
  景苍稍稍低下头,半晌,转身,缓缓来到景澹对面坐下,默默喝了一杯酒,放下酒杯后,问:“最近你过得如何?”
  下午他刚刚回府时,祉延显得很激动,差点抢在景澹之前扑向他,若不是被他冰冷的眼神无声喝住,场面只怕不可收拾。
  景澹伸手将他的酒杯再次满上,道:“还好。”顿了顿,又道:“祉延为我洲南委实牺牲很多,母亲甚是喜欢她,我希望你看在母亲面上,对她和善一些。”
  景苍看着他,他沉稳而温润的脸上并没有太多的情绪,然而他心中却渐渐地苦涩起来,自父亲死后,他一肩担起重任,平日里,总是为洲南费心为家人劳神,可他何曾为自己考虑过?他顾及祉延的感受,顾及他的感受,可他自己的感受呢?
  “大哥,你……”
  “我很好,你不必为我担心。”一语未完,他早已接了过去。
  景苍低眸,手指捏住酒杯,却端不起来,半晌,换了个话题,低声道:“即便你和母亲都不放心,可我总不能因此而困守府中。”
  景澹道:“在唤你回来之前,我早已和宋如戟说好了,他会从军中拨出五万人给你,今后,你就留在洲南带兵吧。”
  景苍倏然抬头,道:“大哥,我说过的,我要……”
  “你证明的还不够多么?说句私心的话,别的我不担心,我只担心端木之流妒贤嫉能容不下你。北线若实在缺兵少将,我可再派十万人过去,但你,一定要回来。”景澹道,语气竟带了丝他父亲般的不容置疑。
  景苍怔了一会,别过脸去,显然既不愿冲撞他又心有不甘。
  景澹见状,放缓了语气,道:“景苍,即便你要为国效力,又何必急于一时?若你能留在我身边,无论面对什么事,我心里也能有些底。何况,母亲的身体你是知道的,若让她日日为你思念担忧,只怕病情只会每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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