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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尘魅影-第1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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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阵疼痛。
  她头晕目眩地睁开眼,半晌,方才看清自己落身之处,竟是一张纱幔垂地锦衾柔肌的大床。
  床侧,宴泽牧摘下面上的银罩,扬手向不远处的方桌砸去,桌上壶倾炉翻,一阵乱响。
  他回首看向床上的小影,狭长的眸中一闪而过的戾气犹如一把新出鞘的宝剑,锋利无比,却刺不破小影眸中坚冰一般冷硬的恨意。
  他顿了一顿,突然嘴角微微一勾,极其温和地笑了起来,文雅地整理好自己的衣襟及颈边的黑发,在床沿坐了下来,伸手撕掉她脸上的面具,一边触摸她柔嫩却有些苍白的面颊一边道:“景澹大婚,我以为你会去参加他的婚宴,便派人前去找你。不意你没有出现,我的手下一气之下,把景澹的新娘子给睡了,你说,这该怪你呢,还是怪他?”
  小影僵住,眸中的恨意早已被这突来的消息震得四分五裂,只剩下满满的不可置信,然后,沉痛如渊的痛苦漫延上来,她口不能言,只能目光如刀,剜着他。
  他不痛不痒,手指渐渐来到被她咬伤的下唇,用力地揉抚起来,看着新溢出的鲜血将她的下唇染得殷红,他邪魅地笑道:“今天,轮到即墨晟了,你说,若我先将你好好疼爱一番,再送入他的洞房,他会怎样?”
  小影深深地惊惧起来,不,她无法想象那会是什么情景,她宁愿去死,可,她现在就连咬舌自尽都无法做到。
  他的手向下移,来到了她的襟口,轻轻挑开,看着她雪嫩的脖颈,轻声道:“很痛苦是不是?尤其发现自己连死都不能的时候,更痛苦是不是?”
  他抬眸看向她,笑得阳光而无害,道:“我只是想让你明白,今日与他成亲的之所以不是你,的确是因为你没有勇气跨过爱上仇人之子的那道坎,但你也不必为此痛苦至斯,这世上,比这痛苦的事情,还有很多。”
  说到此处,他有些轻佻地挑开了她的腰带,身上的纱裙由于少了束缚而向两边分开,露出了抹胸以上大片雪嫩的肌肤以及她虽纤细却凹凸有致的美妙轮廓。
  他眼神暗了暗,却不再动手,只倚在床框上,用目光一寸寸地描绘着她。
  小影羞愤欲死,死死地盯着他。
  他将她打量半晌,抬眸看向她,笑道:“皮肤不错,身材也不错,只是容貌差强人意。我很奇怪,你说玉霄寒,景苍甚至即墨晟,他们到底看中你哪一点?凭他们的身份,完全有能力找到比你好百倍千倍的女人。”说到此处,他目光如蛇,再次在她身上游走起来,邪肆道:“莫非,你还有表面看不出来的妙处?”
  小影闭上眼,不想再看到面目可憎的他。
  他却突然解了她的哑穴,道:“一个人自言自语实在是无趣的很。”
  小影睁开眸,充满恨意地看着他,冷声道:“你休想如愿。”言讫,粉舌一吐便欲咬舌自尽。
  他及时地钳住她的双颊,让她无法顺利咬合牙关,同时,俯低身子看着她的眸子,道:“若你敢自尽,我就将你衣衫尽除丢到即墨晟的洞房内,你说,景苍若知道你一丝不挂地死在了即墨晟面前,他会怎样?”
  小影再次僵住,她近乎绝望地看着宴泽牧,半晌,一字一字问:“你为何,独独不肯放过我?”
  他浅笑,几乎抵着她的唇道:“谁叫你身边的每一个男人都有勾起我兴趣的本事,而你,自然也因为他们,成为了我研究的重点目标。”
  




第212章 折磨

  感觉着脖颈处轻柔却又炙热的吮吻,小影大睁着双眸,看着锦帐顶端,想不明白自己为何会让同样的噩梦发生两次。
  但这次,她却不再流泪了,流泪无用,她只恨自己不够聪明不够谨慎,恨自己太自信太莽撞。
  落得如今这步田地,她是自找的,可她自觉对不起景苍啊,他如此爱她,不过只牵过她的手,可她却一而再,再而三地任宴泽牧为所欲为……
  她好想杀了他,可她杀不了他。
  她生不如死,可她又不能死。
  当他的手带着灼人的温度毫无阻隔地贴上她的腰肢时,她终于无法忍受地闭上眼睛,于绝望中万分愧悔万分歉疚地轻声呢喃:“景苍……”
  宴泽牧动作一僵,他抬起头看她,她睁着眼睛,定定地看着左侧的床幔,毫无表情。
  “没想到,你很懂得如何败坏一个男人的兴致。”他意兴索然地放开了衣衫不整的她,坐在床沿看着她胸颈处一枚枚清晰的吻痕,唇角又勾起笑意,道:“三个人中间,当属玉霄寒最温柔,景苍最冲动,而即墨晟最持久吧。”
  小影咬着唇,决定再不与面前之人多说一句话。她在他身上犯的错已经够多了,此生,若不能杀他,她会遗憾终生。
  他伸手拉过她的右手,翻起她的衣袖,将她绑在腕上扣发袖剑的机关卸了下来,看了两眼之后,道:“很精妙,出自李荥之手吧?”
  小影闭上眼睛,不理他。
  他强行扳过她的脸,柔声道:“不要挑战我的忍耐极限,我从不强迫女人,对于冷冰冰的女人,我有一千种方法可以让她热情如火主动求我。你,也想试试么?”
  小影不动不语,死了一般。
  他轻笑一声,道:“现在还少个观众,待他来了,我们再继续。”话音甫落,小影只觉鼻尖突然沁入一丝异香,她觉得有些不对劲,睁开眸,却只看到他正向门外走去的背影。
  见他走了,她开始全力地运功想要挣开穴道,虽然知道希望渺茫,但总好过绝望地躺在这里任人鱼肉。殊不知刚一提聚真气,一股灼热突然从丹田升起,并很快顺着她的四肢百骸蔓延全身,她的四肢立刻酥软,渐渐的,全身开始热烫麻痒起来,进而融合成一种近乎饥渴的空虚感觉,甚为难受。
  她的意识还很清醒,发现身体起了如斯变化之后,她有些惊惧起来,她从未有过这样奇怪的感觉,数年从医的经验让她不敢确信却又忍不住地猜测,宴泽牧,是不是给她下了春药?
  好热,好麻,好痒,好难受,而不能动弹,更加深了这种难受,意识开始被身体强烈的渴望而占据,她用力咬着唇,不,不要,天呐,请不要这样对她!要她跟宴泽牧……她宁愿去死,宁愿死!
  自尽不难,可,若宴泽牧真的将不堪入目的她送到即墨晟的面前,即墨晟该如何痛苦,景苍又该如何痛苦?或许,他们都会比她此刻更痛苦。
  她不能死,可是,苍天,谁来告诉她她究竟该怎么办?谁能来救她?
  尽管下唇再次被她咬破,可她的意识还是一点点地在强烈的渴望中溃散了,她开始不清醒,她开始极度地,想要人抱她,亲她。
  她咬紧牙关,极力地维持着最后一丝清晰的意念,只要她还活着,她绝不要对宴泽牧说出一个求字,绝不!
  如果他碰她,她要清晰地呼唤景苍的名字,他若还有一丝男人的自尊,该是难以为继。
  门被推开的声音极轻,听在她耳中却犹如惊雷,他来了!
  她闭上眼睛,用尽所有的力气和意念让自己看起来毫无异状,可耳边一声不确定的轻唤,却击溃了她一切的意志与信念。
  “……雁影?”玉霄寒的声音,也只有玉霄寒,会这样唤她。
  她倏然睁眸,惊颤着困难地转过眸光看向声音出处。
  出尘纯澈的人儿,与这富贵堂皇却又难掩庸俗之气的房间格格不入。
  他定定地看着她,清澈如水的眸光中,有惊讶有疑惑。
  她无力地闭上眼睛:宴泽牧,你端的是知道如何最彻底地侮辱我,如何最致命地伤害我。
  为何要让如此不堪的她,玷污了他纯如赤子般的目光和心灵,她确信,即便真的失身于宴泽牧,她也不会比此刻更痛苦。
  尽管心中刀绞斧劈一般地煎熬,却仍是敌不过身体上切实而强烈的感觉。她几乎要为这难以忍受的渴望而低吟起来。
  “雁影,你怎么了?……你的脸好红。”玉霄寒的声音温润清灵地传来,却只使她更痛苦,她放开紧咬的下唇,艰难地低声道:“你快走……快走……”一出口,才知自己的声音竟沙哑得如此厉害。
  她的话还未说完,他却几步迈过来,有些紧张道:“雁影,你的唇,你的唇流血了。”
  他果真是一颗赤子之心啊,如今,她衣衫不整,横卧在床,可他却只看见她的唇破了。
  她睁眸看他,突然无比庆幸此刻自己穴道被制不能动弹,否则,她极有可能会……
  她阻止自己再想下去,盯着他冷声道:“你走,我不想看到你,快走啊!”
  看到他的双眸因自己的话而浮上一丝惊讶和委屈时,她心痛无比,她不想伤害他的,从来都不想,可,她更不想他看到她此刻的样子,更不想,他为了她而身陷险境。
  他之所以会出现在这里,一定与宴泽牧有关。
  玉霄寒垂下眸,半晌,轻声道:“他是坏人,我不希望你和他在一起。”言讫,靠近床沿欲伸手抱她,却又不知该如何下手一般,一张倾城绝世的脸庞羞得通红。
  小影鼻尖闻到一丝荷香,知他为了接近她又散去了玄寒罡法,心中大急,这会不会就是宴泽牧引他来此并苦苦等候的时机,当下顾不得那许多,她大声叫道:“别碰我……”话语未完,眼角余光扫到门边人影一闪,她紧张得一口气梗在喉间。
  定睛一看,只觉一阵天旋地转,来人不是宴泽牧,而是,景嫣!
  景嫣似乎也被自己所看到一幕给震住了,微显苍白的小脸上满是震惊与愣怔。
  玉霄寒并不认识她,见她突然出现,下意识地站在床沿护住了身后的小影。
  他的动作让景嫣回了神,看着小影的目光慢慢浮现出一丝不屑和鄙夷,转身便出去了。
  小影再次无力地闭上双眼,绝望地想,即便她有一千张嘴,也跟景苍解释不清了。
  绝望之余,她有些惊异地发现,自己身上那麻痒滚烫的感觉似乎淡了一些,不再那么难以忍受了,而与此同时,玉霄寒拉过一旁的薄衾裹住她,轻轻抱起她,不无委屈道:“带你离开这里,我就走。”
  庄园外四驾马车旁,追月看着一抹白影风驰电掣一般掠过庄园上空消失在远处,回身向车内道:“殿下,他们走了。”
  良久,车内才传来“嗯”的一声,少时,又问:“景嫣呢?”
  追月答道:“刚刚见她跑出去了。”
  车内没有声音,追月试探地问:“殿下,您说,她会不会怀疑是我们故意安排的?”
  “她不会在意的,今日所见,也算让她此番平楚之行没有白来。”宴泽牧语音淡淡,听不出什么情绪。
  追月跳上马车,驱马离开了庄园之侧。
  片刻之后,小影被玉霄寒带到了圣女山下,当玉霄寒放下她时,她已完全恢复正常,再无一丝异样感觉了。
  她不解,宴泽牧此举到底是何意。
  玉霄寒解开她的穴道,默默地转身便走。
  小影匆忙地整理好自己的衣裙,看着他的背影,有些焦急地唤:“霄寒。”
  他脚步一顿,停住,却不转身。
  小影轻轻走近他,她知道她定然伤害了他,犹豫半晌,低声道:“对不起。”
  他有片刻的沉默,然后,声音微颤道:“我从不知你讨厌我。”
  感觉到他声音的异常,小影一怔,转到他面前,抬眸看到他脸上晶亮的泪时,愣在当场。
  他……在哭?
  他为了她的一句“不想见你”,在哭。
  是他太脆弱,还是她太无情,抑或,两者都不是,而是……
  她不敢多想,她只知,此刻他眼中的泪刺痛了她的心,她的泪很快泛起,内心纠结不知该如何向他解释,最终只得有些苍白有些无奈道:“我不讨厌你。”
  “你刚刚说不想见我。”泪在他如玉般光滑的脸颊上簌簌地流淌着,无言地控诉她的这句话让他多么地伤心难过。
  她低下头,吸了下鼻子,道:“我只是,只是怕你被宴泽牧伤害,只是想要你快点离开。”
  玉霄寒泪光一凝,不确定地问:“真的吗?”
  小影拭了拭滑下的泪,抬眸看他,他眸光清澈,纤长浓黑的睫毛上沾着细小的泪珠,在阳光下闪着细碎而晶莹的光芒,似是镶满了钻石。
  “真的。”她肯定地点点头。
  他眼中闪过一丝光亮,但很快又黯淡下去,垂下眸小声道:“可是,你刚才叫我……霄寒。”
  小影愣了一下,思索半晌仍不知有何不妥,只得问:“怎么了?”
  他抬起眸,又急又委屈,道:“你以前都叫我玉玉的。”
  小影愣怔地看着他,眼前的他,分明还是一副十七八岁懵懂少年的样子,哪有半分二十九岁成年男子的成熟?看着眼前无比美好的他,再思及沧月口中无比脆弱的他,她深深地哀伤:难道,这就是上天的公平所在么?一方面得天独厚,另一方面便必定要残缺不全?
  他大睁着澄澈的双眸认真地等着她的回应,她强抑心伤,微微一笑,道:“好吧,以后,还是叫你玉玉。”
  他点点头,泪痕未干的脸上绽放一抹水莲般纯净柔美的笑容,映着身后漫山的绿草鲜花,明媚得掩过了天地间最灿烂的春光。
  她却转过眸,轻声问:“你从哪里来?要到哪里去?”
  他想了想,道:“我想去请我的哥哥来再生谷迎娶沧月,有人告诉我你在这里,我便来了。”
  小影一惊,抬眸不解地看他,有些难以置信道:“你……要把沧月让给你的哥哥……”她虽与沧月接触不多,但看她说起玉霄寒的样子,她知道,她爱他。
  玉霄寒点点头,又摇摇头,道:“不是让,他们本来就该在一起的,他们小时候就在一起。”
  他好似,一点不难过,不犹疑,难道,他真的看不出么?还是,他根本不在乎?
  小影转过身子,情绪低落难言,只道:“我没事了,你去吧。”
  夜,雪都烈城以南二百多里的留夏城,一座偏僻雅致的宅院,一栋垂柳环绕的临水楼阁,灯火昏黄,寂静无声。
  二楼临窗,宴泽牧仰面躺在铺着锦缎的紫檀长椅上,闭着眼睛。
  追月蹑足屏息地进来,轻声道:“殿下,呼烈和云娜来了。”
  宴泽牧不语,似是睡着了。追月抬头看他,静静地等待着。
  半晌,他梦呓一般道:“来晚了,让他们回去自己领罚。”
  追月颔首领命,正要退下,他又道:“景苍那边盯紧了。”
  追月道:“是。”悄无声息退了出去。
  宅院另一侧,云娜大眼圆睁,高声道:“追月护法,命令是你负责下达的,你说句公道话,七天前你们才把涅影网送到我们手中,六天半的时间,我们从洲南赶到此地,算不算拖沓?若说迟到,那也只能怪命令下达得太晚。”
  呼烈站在她身侧,沉默不语。
  追月心知此番是殿下存心要放走玉霄寒和秋雁影,但她虽然心知肚明,却不能明言,只得面无表情道:“玉霄寒已经走了,这是事实。你们要公道,殿下就在楼上,你们尽可以去向他当面申述。”
  云娜被她一堵,又急又气,说不出话。
  一旁的呼烈却略一拱手,神情沉静道:“追月护法,是我等来迟了,甘愿受罚。”
  追月看他一眼,道:“殿下吩咐,景苍那边一定要盯紧,不仅要注意他的行踪,秦黛眉的行踪也一并要注意。”
  呼烈领命,带着一脸疲惫和不甘的云娜走了。
  二更,一名黑衣人来到院内,和追月简单地交谈几句后,又影子一般消失于夜色中。
  追月来到楼上,向窗下的宴泽牧禀道:“殿下,事成了。”
  “嗯?”宴泽牧似被吵醒,惺忪地睁开双眸看看她,反应过来后,淡淡道:“好,知道了,你去休息吧,明天回殷罗。”
  




第213章 埋情

  二更,安里骁王府,酒筵散尽,夜深人静。
  府中的奴仆们已开始收拾残宴和掌灭星罗棋布的园景宫灯。
  朱峤来到位于一棵海棠树之侧的圆桌边,看着撑着额头闭目不语的即墨晟,轻声唤道:“少主,少主……”
  唤了好几声,他才疲惫且略有醉意地抬眸,问:“何事?”
  朱峤道:“客人都散尽了。”您,该入洞房了。
  即墨晟举目环顾一眼庭院,目光落在一名看似醉趴在桌上的人身上,道:“那边不是还有一人么?”
  朱峤道:“那是涵少爷,烂醉如泥了。”
  即墨晟怔了怔,起身道:“还不扶他去休息……”他今夜喝了不少,脚步踉跄,朱峤见状,忙扶住他道:“属下立刻安排人手照顾涵少爷,少主您稍坐。”言讫,急忙转身安排相关事宜。
  待到仆人们扶着不省人事的即墨涵离开时,朱峤转身,却见即墨晟撷了一枝开得正艳的海棠,独自一人摇摇晃晃向蘅皋殿去了。
  他顿了一顿,忙跟了上去。
  来到蘅皋殿,各门各院都有奴仆挑着红绸制成的双喜灯笼在候着,朱峤跟在即墨晟身后,无声地用手势和眼神示意那些仆人都退下。
  正殿是喜房,温暖的烛光透过窗牗照亮了殿前的几丛芭蕉和一树玉兰,即墨晟却径直向灯火不明的书房走去。
  推开书房的门,屋内一片黑暗,即墨晟停也不停地走了进去,朱峤跟在后面,想进去为他点灯,还未跨过门槛,即墨晟却转身,将门关上。
  朱峤看着差点撞到他鼻子的门,愣了片刻,缓缓转身,眸光抑郁地守在门侧。
  屋内亮起了灯,即墨晟脚步不稳地扶着墙,走到书桌边,无力地跌坐在椅上,双肘支在桌沿,双手撑住额头,闭目皱眉。
  他从未喝过如此多的酒,也从不知,醉酒的感觉,这般难受。
  屋内寂寂无声,他却好像听到一丝清浅的呼吸,细细的,轻柔的,像是拂在他的心上,他挣扎着抬起头,看向前方。
  一名樱色纱裙的娇小女孩,站在一树盛开的朱砂木兰下,巧笑倩兮地看着他,认真地问:“晟哥哥,你会爱上九岁的我么?”
  他沉静地看着她,内心纠葛,他……分不清楚。
  一眨眼,眼前的影像突然消失,那丝呼吸仿佛来到了他的耳畔,他转过脸,消瘦的女孩背靠着书架,戴着面具,他只看到那双盈盈含泪的双眸,她万分心痛地看着他,艰涩地问:“所以,以前你之所对我好,只是因为你曾在我父母坟前起过誓?”
  他沉默地看着她,心如刀绞,他……说不出口。
  再闭眼,场景已换做了那夜,那座小城的长沟边,月光下,她站在他面前,默默流泪,却已,不再问了。
  仰头,他长长地叹息,想吐尽胸中的郁结之气,然而,泪却先一步滑了下来。
  今天,就在今天,他成亲了,他纳妃了,他,再也不能那样坦然地站在她面前,说:“我只是希望你好。”
  他痛悔,她给了他那么多次的机会,若是在她流泪之前,他能主动拥住她,告诉她,他爱她,命运,是否会因这三个字而逆转?
  然而如今,一切都只能定格在对以往的追惜中了,他永远地,失去了对她说这三个字的资格和立场。
  或许,这样也好,那天,她明明白白地告诉他,她选择了景苍。他痛苦,可月光下她的泪颜却分明向他述说着,她的痛苦并不比他少半分。
  是命运捉弄了他们,煎熬了他们,他们,尤其是她,或许,早已筋疲力尽了。
  他曾万分矛盾而痛苦地想,若是能让她痛痛快快地哭过一次后,今后的她再不会为他流一滴眼泪,他做什么都愿意。
  他想,今天,他该是做到了。
  他垂下头,泪如雨落。
  天知道,从烈城到安里的这段路,他走得有多艰难,每一步,都似在与过去告别,与她告别,告别中,一步步走进与爱的永诀中,他心如刀绞。
  他目不斜视,甚至连一直紧盯前方的瞳孔,都是没有焦距的。他不知道她是否来了,不知道她是否正看着他彻彻底底地哭着,他只知道,但凡让他看到她,哪怕只一眼,哪怕只是一个影子,他都将无法继续走下去。
  当他终于到达安里王府,转身看着喜娘将他的新娘从轿中扶出来时,那种感觉,就像是死过了一回,从今而后,生命中再没有可期盼可欣喜之事,伴随他的,只有沉寂,暮风中独坐夕阳一般的沉寂。
  哽咽已无法舒泄心中的痛楚,他仰起头,且让他,也痛痛快快地哭一场吧。或许,他无法做到从此将她彻底忘怀,但至少,他要试着将这段融进生命一般的爱情从此尘封。他不能再用他人之夫的身份,去想念她。
  良久,泪渐渐干涸,他无神地看着桌上那枝鲜艳的海棠,那花色那样鲜嫩,那样纯洁,就像已然逝远的年少时光,美好却又带着流月无声般的感伤。
  他拿起它,极力稳住因醉酒而有些不受控制的双手,将那粉嫩的花朵自枝上一朵朵摘下,握在手心,费力地起身,向不远处的楠木书柜走去。
  书柜上层和下层放的是重要的陈年卷宗,他拉开中层的一方抽屉,屉中,有一只一尺见方的白玉盒。
  揭开盒盖,一双稍显陈旧的女童绣鞋和一串紫色晶莹的琉璃手链静静地躺在其中。
  他眸中再次泛起痛苦的浪潮,凝视半晌,缓缓抬起手,将掌心的鲜花覆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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