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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尘魅影-第1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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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景苍面无表情地看着她,问:“你又回来做什么?”
  “感谢你啊,我们谷主……”
  “不要说了!”渺云话说一半,他却突然十分沉不住气地打断了她。
  渺云有些惊愕,抬头看他。
  他转过身子看向河中的月,一弯残月,哀戚得像是含泪的眼。
  玉霄寒和小影的幸福,他能想象,并且,他也深深地为小影欢喜。但请不要告诉他他们究竟有多幸福,他……不想听。
  “你,并没有放下。”渺云一半猜测一半肯定。
  景苍面向河面背对着她,道:“时至今日,为何还要来猜?”
  渺云垂下眸,半晌,道:“只因,我与你一样,即便带着成全的心,却仍有未了的情。可时至今日,我发现,我成全不了你。既然成全不了,自私一回又何妨?”
  景苍闻言,沉默有顷,缓缓转过身,看着夜色中双眸潋滟的女子,道:“渺云,放弃吧,终我一生,不会爱你。”
  渺云看着他,浅浅一笑,泪却滑了下来,道:“这是第三遍了。”转而伸手一拭颊上的泪,道:“我就喜欢你这样直白的性格。”
  景苍皱眉:“你为何这般执着?”
  渺云反问:“你又为何?”
  景苍盯着她,少时,一字一字道:“至少,她不讨厌我。”
  渺云一颤,言下之意,他,讨厌她?!
  心在惊痛中萎缩成一团,她压抑不住瞬间勃发的怨恨,一掌向他心口袭去。
  他挺直了身子,不避不闪。
  纤小的手在离他胸口两寸处堪堪停住,她抬起泪眸看他。
  “动手,一掌之后,不论我是生是死,今后,我希望你不要再来找我。”他面无表情,字字冰珠。
  “你真的,这般厌恶我?”她难以置信。
  景苍毫不避闪地与她四目相接,果断地颔首:“是。”
  她愣了一愣,突然倒退两步,盯着他的目光碎裂成片,她仰头大笑,悲怆的,凄凉的,也,痛彻心扉的。
  再低头,她目光如刀,剜着他,语气却十足平静,道:“再见你,我会将你的心挖出来,看看,究竟是如何的一副铁石心肠!”言讫,身形一杳,不见影踪。
  景苍怔立于惨淡的月辉之下,仰头看看星月寂寥的夜空,心中长叹:渺云,你的情,此生,我无福消受,无以为报。唯一能做的,便是为你用恨,来将痛消磨殆尽。你千万记得,再不要对我心软。
  四月二十八日,远在洲南的景澹见景苍接到信后毫无回应,心中十分不安,几番斟酌之后,力排众议令宋如戟镇守洲南,自己则亲自率领十万兵马前来援应景苍。
  四月二十九日,萧汾怀揣景苍的亲笔书信,含泪与景苍作别后,马不停蹄赶往洲南。
  四月三十日,清晨。
  伏虎关外一片鸟语花香的宁静,宁静中,却又隐隐透着一丝藏都藏不住的煞气。
  即墨晟站在城楼上,手掌下历经岁月而沧桑的异国砖石透着冷冷的凉,一直凉到人的心底。
  放眼看去,一片杨柳堆烟绿草叠翠的大好春光,可,也许,用不了多久,鲜嫩的草即被铁蹄踏碎,翠绿的柳即被刀剑倾覆。
  他转过身,眸底沉郁。
  此战,他没有胜望,自己死不足惜,可怜跟随自己的三十几万将士,不知有几人能活着再返故里。
  若是,自己死于此战,不知能否让北堂陌心灰意冷从而停止兵戈?抑或,悲愤万端歇斯底里,以为自己报仇之名而穷尽举国民力?
  他无从知晓,如今,他担心的只有一点,景苍的翼营是殷罗大军的前锋,为了城中的三十几万将士,他不可能不战自退,也不可能束手就擒。那么,意味着,就在今天,他和景苍之间将有一场殊死之战。
  他不希望景苍有分毫差池,因为如今能给小影以依靠和幸福的,只剩下他了。但他又无法确保在枪林箭雨你死我活的战争中,景苍最终能全身而退。
  心绪愁闷之际,他又突然惊觉,自己委实不是一个好的将领,值此生死之际,他仍身陷私情不能自拔,而将满城的将士丢至一边不管不顾。如此想来,心中甚是羞愧,当即收敛了心绪沿着城楼巡查起将士们的备战情况。
  时间在屏息的等待中一分一毫地流逝,时至中午,伏虎关前还是没有一丝动静。
  即墨晟十分不解,正巧派出打探情报的探马回来,上了城楼向即墨晟禀道:“禀报丞相大人,两个时辰前,百州的翼营在夕烟以北临阵反戈,突然冲杀进殷罗大军之中,殷罗大军一片混乱,双方正激战不休。”
  即墨晟愣了半晌,临阵反戈,景苍他临阵反戈?!
  他为什么这样做?殷罗有二十万大军,他只有五万啊。
  来不及细想,喷涌而出的深沉担忧已占据了他的心,他冲下城楼,叫上池莲棹和许诸,点齐十万骑兵冲出城去。
  不算宽广的平原在铁蹄的践踏下发出沉闷的响声,浓烈的血腥气息在刀剑碰撞下无形的激荡,春风和煦的小城郊外,已变成血肉成泥的地狱。
  宴泽牧的军队果真非同一般,在景苍的五万铁骑突然掉转枪头洪流一般冲进他们的方阵时,他们有片刻的慌乱,但仅仅在半个时辰之后,被冲散的未被冲散的军队便一起朝他的翼营猛扑过来。
  翼营的每一个人都将飞星传恨枪法发挥到自己的最高水平,五万柄银枪在四倍于自己的敌阵中如梨花一般朵朵绽开,随之扬起的,是喷洒如雨的鲜血与仿佛来自地狱深处一般的惨嘶。
  每一个交睫的瞬间,都有敌人和自己的士兵从刀剑下坠落,在马蹄下碾成血泥,无声地控诉战争的惨烈,唯有枪头与刀锋的鲜血,仍在无止尽地淋漓。
  景苍一身银色战甲,英飒挺拔如黎明时分第一座被阳光点亮的雪峰,于人海一般的敌军中左突右挡,一柄银枪在他手中幻化成了一轮饮血噬魂的银月,胆敢靠近着,非死即伤。
  翼营的将士们紧紧地跟在他身后,不管这条路有多艰险,只要那个银色的背影在,他们心里就有底气和信心。
  惨烈的厮杀还在继续,浩如烟海的敌军中间,景苍看不到主将程垓,前路已被重重的人墙挡住,他无法前行,只好先放下寻找程垓的打算,积聚力量杀出血路。
  程垓的这支军队战斗力很强,骑兵的速度,步兵的疯狂,弓箭手的敏捷,都是景苍平生仅见,然心里却并没有一丝畏惧,反倒有一丝棋逢对手将遇良才的酣畅。
  同时,他也知道,面对这样的军队,翼营的将士们,必定也是死伤惨重,所以这一路冲杀,他并未回过一次头,这些愿意追随他与任何敌军正面交锋的洲南健儿们,每一个,都是忠肝义胆的铁血英豪,是他洲南的骄傲,百州的骄傲。
  刀光与血光交相辉映,头顶,乱矢如雨,手心已经沁出一层薄汗,银枪每划出一个完美的弧度,都有成批的殷罗士兵丧生在炫目的寒光中。
  杀戮,开始变成本性一般的麻木。
  蓦地,耳边传来一声沉喝:“景苍,你疯了么!”
  景苍一枪划断挡在马前的五六个殷罗步兵的脖子,闻声抬头,姬申手执两把短戟,双目迸发出愤怒至极的赤红,如刀一般盯着他。
  如果没有景嫣,他一定会选择杀了这个被权力蒙昧了良心的皇子,但,如今的情况是,他不能让自己的亲妹妹成为寡妇。
  他一言不发,驱马上前,蓦地一枪刺向姬申,姬申不料他会对自己发难,情急之下挥戟来挡,景苍枪头一颤,寒光晃眼,瞬息之间,枪头已勾住双戟的小枝,臂上发力一挑,双戟横飞出去。
  姬申见他一招便夺了自己的兵器,正在发愣,景苍横起一枪击在他的肩头,将他震落马下,喝道:“走!”言讫,迎着如林的刀枪如雨的鲜血继续向前。
  踩着脚下残缺不全的尸体,姬申捂着肩头含恨回眸,僵立片刻,眸光怨毒地抄起地上的一把弓,跨上骏马追上前去。
  激战了两个时辰,平原上尸积如山,血流成河,翼营所剩的三万多人马已身陷重围。
  姚琮见势不妙,一路斩杀奔到景苍马侧,扬声道:“郡王,我们已经被包围了,属下掩护你突围!”
  景苍不为所动,只道:“先找到程垓!”
  姚琮急道:“郡王,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你要为王爷想想!”
  景苍心中一颤,是啊,他要为景澹想想,如今,程垓夺取伏虎关的计划已然落空,他的目的达到了,眼下最重要的,便是为景澹保住自己以及翼营幸存将士的生命。
  他四顾,道:“东南方向兵力最少,传令全营,向东南方向突围!”
  姚琮领命而去,正在此时,后方突然传来一阵乱哄哄地呐喊声,细闻,似乎有人在叫:“平楚骑兵来啦!平楚骑兵来了……”
  本就纷乱的战场因这突来的变故更加乱作一团,景苍并未回身,他相信,即墨晟必定不是冲他来的。他率领翼营马不停蹄地冲向包围圈的东南方向。
  然而,程垓的军队似乎杀他的决心比迎战即墨晟的决心更大一些,就在景苍向东南方向冲杀之时,将近两万的殷罗生力军顶着翼营无与伦比的锋刃和拼杀力,硬生生用人数优势将三万多翼营士兵拦腰截断,包括景苍在内的几千前锋陷入了更小更险的包围之中,敌军迅速收缩包围圈,将这几千人团团围住,个个剿杀。
  激战了将近四个时辰,翼营的将士们早已体力透支,然而此刻包围他们的,却是程垓身边战斗力最强的一支劲旅,他们至今未曾参与战斗,精力充沛,双方交兵不到半个时辰,已有千余翼营将士丧生。
  景苍将程垓的两名副将刺于马下之后,终于看见了程垓,就在包围圈外围不远处,面色阴冷地看着他。
  景苍沉住一口气,在姚琮等副将的协助下开始全力突围,一时间,枪如流星,血肉横飞。
  程垓似乎被眼前惨烈的厮杀场景撩动了斗志,抄起长刀纵马向景苍方向奔来。
  景苍丝毫不惧,一枪荡开四周如网密集的刀戟长矛,一勒缰绳,身下骏马长嘶一声,前踢扬起向前跃去,一下便将拦在前方的十几人全部扑倒,景苍枪挽梨花,零落血泥无数,骁勇异常地向程垓冲去。
  姚琮等人一时跟不上他,眼见他孤身陷入绝阵,心焦欲死,拼尽全力大开杀戒。
  那边景苍已在敌军的包围下与程垓交上了手,刀枪相撞,其声铿锵,程垓虎口一麻,心中顿时一骇。景苍已征战一天,还有如此臂力,若是自己一开始就与他正面交锋,必不是他对手,此时看他气力已竭,正是杀他的良机,否则回国之后,如何向皇上交代?
  下定了决心,趁着自己精力正旺,招招狠辣,来往之间,双方兵器火星四溅。
  饶是如此,却仍不是景苍的对手,若非身旁有众多殷罗将士袭扰景苍,他早落下风。五十回合下来,他明显感到自己败相已呈,而景苍却有越战越勇之势,虚晃一刀后便想退后令四周副将上前再与景苍耗斗,不料景苍并未上当,他刚欲掉头,眼角寒光一闪,景苍被鲜血染红的枪头已刺到他的颈侧,当即惊出一身冷汗!
  幸好周边有一员副将离景苍很近,趁机向景苍发起必杀一击,景苍察觉,但终因力竭而回势稍慢,幸而避闪得快,那人的长矛堪堪挑破他胸前的铠甲,自己却被景苍横起一枪击碎了头骨。
  景苍手腕连翻,转瞬银枪又直指程垓,正欲上前,眼角却扫到紫光一闪,转眸去看,原是那名副将的长矛倒刺将他怀中的腰带给挑了出来,眼看就要落到马蹄下的血泥中,当下心中大急,回枪去挑。
  就在此时,一支暗箭,带着无与伦比的速度和力量,从景苍毫不防备的翼营方向,电光一般射出。
  换做平时,这样来势凌厉的一箭,景苍定能察觉,可此时,他的全副心神,都在那正在飘落的腰带上。
  箭尖穿透他铠甲之时,他的枪头,堪堪将那随风飘落的腰带挑住。
  未等回势,破空声起,胸口和腹部突然感到一阵冰凉。
  耳畔响起姚琮等人惊骇欲死的厉喝:“郡王!”
  他手腕一振,将那腰带挑起,探手一抓,牢牢握在手心,眼眸未抬,手中银枪已游龙般掷出,幻出夺命银光似电。
  这一招,他用尽了全力,抬眸之时,失了兵器的程垓已口眼大开着被他一枪穿身。
  前所未有的剧痛蓦然袭来,身体似瞬间轻盈,如一只断线的风筝,柔软如绵向大地坠去。
  耳边人声喧嚣,眼前刀剑乱晃,他却都已顾不得了,他大睁的双眼,只能看见上面那片通透澄蓝的天空,浑身的热量迅速流失,唯有手心还握着一点温暖。
  背后那支暗箭,射中了他的心脏,而程垓的那把长刀,刺穿了他的腹部。
  眼前人影乱晃,有人摇晃他,呼唤他。
  他紧盯着那片蓝色,多澄透的蓝啊,像是海上春山断崖下的那片海,蓝而深邃地仿佛足以融化消释一生的悲喜。
  但他却不愿意将一生的悲喜交付于那片空旷虚茫,他要牢牢地记得,记得他也曾将她的誓言牢牢地握在手心。
  我心匪席,不可卷也。我心匪席,不可卷也……
  这便是他一生旅途的终点,灵魂的慰藉了。
  然,小影,我心中终究有憾,我遗憾,没有在信的末尾添上一句:若有来生,你会不会,爱上我……
  ——————————————————————————————————————
  呜呜,写这章眼泪掉了一箩筐……
  
  




第237章 难忘

  天色渐暮,悲风四起。
  失了主将的殷罗残军溃散如鼠。
  即墨晟坐在马上,表情呆滞地看着已被翼营将士抬至远处草地的景苍的尸体,一种无边无沿的悲凉孤寂感觉漫上心头,压得他几乎要从马上坠落。
  他紧紧地攥着缰绳,指节苍白。
  身旁许诸试探地问:“丞相,是否继续追杀殷罗残军?”
  即墨晟失了焦距的双目缓缓聚拢亮光,松开几乎要被他捏成齑粉的缰绳,声音静如死水一般,道:“去,一个不留!”
  许诸领命,带领大军追袭而去。
  即墨晟独自留在原地,尸积如山的旷野上,血风刺鼻。
  他仰头,良久,悲叹一声,两行清泪无声陨落。
  出师未捷身先死,长使英雄泪满襟呵!
  景苍,你这一去,将要痛碎多少人的心?
  对不起,小影,我终未能为你,保住他……
  此役,殷罗二十万大军,包括其主将程垓,悉数被灭,七皇子姬申单骑逃离,不知所踪。
  洲南翼营损失兵马两万有余,主将景苍战死。
  伏虎关以北,同样发生了一场惨烈至极的战争。
  三十万边防军与二十余万于季统领的殷罗援军,在降龙城以南的流桂平原与左丘玄楚阳的五十万大军正面遭遇,战至半酣,久未出战的骁战王即墨襄突然带领二十万战斗力超强的军队出现在战场上,殷罗援军与夜灵统领的边防军苦战一日一夜,大败,退至西岭境内,至此,整个京北悉归平楚所占。
  五月二日,殷罗雍和殿。
  宴泽牧面无表情地听着追月的汇报,沉默不语,听到景苍战死的讯息时,他挑了挑眉,突然抬眸问道:“真的死了?”
  追月肯定道:“是的,姬申背后一箭射中他的心脏,程垓又在前面补了一刀,坠马不久就断了气。”
  宴泽牧眸光闪烁,再次沉默。
  刚刚听到的一切,是他始料未及的,程垓大军全军覆没,于他而言,是笔不小的损失,这支大军虽非他手下最强悍的军队,但不失为一支劲旅,否则,他也不会派他去夺取占领伏虎关。
  岂料,智者千虑必有一失,他无论如何没有想到,景苍竟会阵前反戈。
  不过,违抗他的人,必定要付出沉重的代价,景苍便是一例,死并不是最后的解脱,他还要让他身败名裂,遗臭万年,而洲南,也将因为他的冲动而成为他的殉葬品。
  如今当务之急是,京北已悉数落入平楚之手,若让他们争得休养生息的机会,今后的路便要难走许多。
  此番,真是应了那句“棋错一步,满盘皆乱”的理了。
  不过,此役于他也并非毫无益处,他胜利得太多,掌控得太多,身在高处,难免要生出一种刚愎自用的傲气来,景苍的反戈,可算得当头一棒,将他打醒了不少,令他明白,他还未到可以躺在帷帐中谋划天下的时候。
  沉虑半晌,他抬头,对追月淡淡道:“伏虎关一役的后事,交给姬申去处理吧,你和微风去一趟洲南,景苍的葬礼上,应该会出现我感兴趣的人,你们将她给我带回来。”
  追月领命退下。
  五月三日,海上春山。
  清晨,旭日初升,整个海岛笼罩在一片霞光灿烂的绮丽中。
  小影拎着一个小竹篮来到门前,伸了伸懒腰,仰头眯眼看向崖顶那抹比云更清逸的身影,凝声成线,唤道:“玉玉,摘菜啦!”
  自从来到这里,这家伙似乎多了很多习惯,第一,每天早上必定要登上断崖看朝阳出海,第二,每天早上都要跟她一起去菜田里摘菜,第三,每次她做饭时,他都要在一旁看着,间或帮她递递盘子端端菜,日日如此,乐此不疲。
  她语音未落,出尘俊美的男子已于半空袅袅坠落,俯身拎起地上的竹篮,抬头对她笑如水莲,清透无比,轻声道:“走啊。”
  小影看着他灿烂无比的笑容,心中一阵悸动,头蓦然昏晕起来,她伸手揉揉太阳穴,最近好像总是这样,而且症状似在加重,尤其是跟他在一起的时候,不知为何。
  她为自己诊过脉,并无病状,便归咎于这阵子可能因为景苍的离开而想得太多,休息不好的缘故。
  她种了一垄青菜一垄韭菜,但凡让玉霄寒走在前面,他必定停也不停地走到青菜的那一垄上去,他虽不怎么吃茶饭,但他讨厌韭菜的味道,自他来了之后,小影只炒过一次韭菜,其余的,只能看着它慢慢地老在地里了。
  一个时辰之后,厨房。
  小影将洗净的菜和鱼都放在砧板上,回头一看,只见玉霄寒正拿着一件灰色的围裙往自己身上围,粗鄙的料子与他身上名贵难寻的衣料形成强烈反差,怎么看,都有美玉蒙尘暴殄天物的感觉。
  小影莞尔,他刚来的时候,因怕他弄脏了衣服,第一次是她给他围上的,等到第二次,他就会自己动手了。莞尔的同时,心中又隐隐生出一丝悲伤来,记得,三年前在那个名叫宛月的小城,在那个开满菊花的小院里,眉目如星锦衣玉带的少年被她堵在厨房角落中,却是打死也不肯围上那件白底蓝花的围裙。
  他就是这样,不想做的事情,谁也别想逼他去做,而想做的事情,谁也拦不住。
  嘴角泛起淡淡的笑,似怀念似落寞,将来,也不知怎样的女子能收服他这难缠的家伙。渺云?嗯,他俩该是旗鼓相当的。
  收回思绪,看着眼前那纯稚如孩童一般的美貌少年,心中低低地叹了口气,与他在一起的流金岁月,终究也不过是镜花水月一般的梦境,除了见证它的美好和流逝之外,她做不了更多。只因,他,同样也不属于她。
  夜晚,小影坐在灯下,为李荥缝补因试验新暗器而撕裂的衣袖。
  暗香盈盈,她不用抬眸也知道是玉霄寒来了,岛上无聊,几乎每夜睡觉之前,他都要来找她,也不说什么,只是默默地看着她做这做那,直到她困了下逐客令为止。
  她有些不习惯,但想起沧月曾对她说过的话,又觉得这样也好,起码,他每时每刻都在她视线之内,她不必担心他一不小心弄伤了自己。
  她认真地补着衣服,玉霄寒看了一会儿,转眸看向墙上的竹箫,轻声道:“雁影,一会儿可不可以吹曲箫给我听?”
  小影抬头看到那支青翠的箫,想起箫上那八个字,怔忪片刻,微微摇头,道:“改日吧,今天我有些累。”
  她实是不想,用景苍送给她的这支箫,为他吹奏。他和景苍都是她很重要的人,但这并不代表,他们之间就一定是此起彼落的关系。
  景苍说,她送给他的那八个字,不准她再送给别人,那么,这支他所赠的表其心志的箫,她也绝不会为除他之外的任何人吹奏。
  玉霄寒并没有任何的不悦或是异议,只是收回了目光轻轻“哦”了一声,乖顺得像个孩子。
  小影垂下眸,心底轻轻叹息,第一个让她觉得永不会生气的人,是龙栖园中的燕九。如今想来,当初自己会产生这样的错觉,当真是荒谬得可以。或许吧,燕九是不怎么会动气,因为他一旦不悦,下一步行动便是除之而后快,他用不着与一个即将死在自己手中的人动气。
  真正永不会生气的,当是如今坐在她眼前之人吧。因为心虑纯稚,无论遇到何种情况,或茫然或释然,或不解或委屈,单单不会产生那种责怨别人的怒气。
  思及此,心中难以控制地产生一股怜爱之情,于是她又抬起眸,微笑道:“喂,你不是捡了许多贝壳么?藏到哪里去了?快去拿来。”
  “哦。”他应一声,也不问缘由,站起身便去拿了。
  小影无奈地摇摇头,换做任何人,只怕都要问一声“做什么”才会去,唯独他,好像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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