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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尘魅影-第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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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即墨晟点头,正待低头去翻阅折子,突然又抬头看着朱峤微微一笑,道:“今日怎的这般孩子气起来?”
  朱峤端着托盘道:“少主,属下看那位景小王爷好得很,您何必一次次给他送衣食,他还不领情。真是应了那句俗话……”说到此处,他却猛然打住。
  “哪句俗话?”即墨晟伸笔蘸了蘸墨,眉眼不抬地问。
  朱峤自知失言,遂讪讪道:“不好说,少主不听也罢。”
  “但说无妨。”即墨晟边写边道。
  朱峤心知少主话说到这个份上,由不得自己再推脱了,但这话说出来又委实不敬,便低了头,吞吞吐吐道:“热脸……贴人家的……冷屁股……”
  即墨晟一怔,正握笔疾书的手顿时停了下来。
  自那影小郡主失踪以来,少主表面看上去和以前无异,但他知道其实少主心中一直犹如压着块重石般压抑沉闷,平日里鲜少笑容,适才少主那微微一笑还让他暗自欣喜今日少主的心情总算是不错,但此刻少主的愣怔却让他恨不能咬了自己的舌头。
  “属下多嘴妄言,请少主恕罪。”他并不担心少主会真的怪罪于他,他只是恼自己又扰了少主的心情。
  “我自做我该做的,他也亦然。既如此,又何须去计较那些世俗言语。”即墨晟看着桌上那方剔透的仙鹿玉书镇,似自语又似对朱峤道。
  朱峤一愣,回过神来,正待接话,即墨晟却抬头道:“你去把莲棹叫来。”
  去年即墨涵从北部给他带回来了三百个青年男子,都是在天灾中失去了父母家人无牵无挂之人,而池莲棹,就是这三百人的首领。
  记得第一次见池莲棹,他态度傲慢,面容冷遂,端的是一副冷面书生的样子。但当他听说面前之人是他即墨晟时,这个一身傲骨的七尺男儿,竟然向着他纳头便拜,让即墨晟和随行的朱峤好生惊异。后来两人才得知,原来即墨涵在北方说的最多的一句话竟是:“若不是我二哥即墨晟,我来不了这里,更帮不了你们,你们要谢,等把这水灾(旱灾)治了,去都城谢我的二哥吧。”
  故而,在广袤的北方,在数以万计的灾民眼里,即墨涵是真实的救他们于水火的人,而即墨晟,却是他们心中那个主宰一切,悲天悯人的神。所以,当即墨涵提出即墨晟需要用人之时,他们这些失去亲人的灾地百姓一呼百应,短短三天内便聚集了一千人之多,最后,即墨涵从他们之中挑了这三百人,带给了即墨晟。
  因而,这三百人虽然跟着即墨晟时间不长,却不需考验忠诚,需要的,只是统一规整的训练和编制,使他们各得其长,各尽其职而已。
  而其首领池莲棹,虽是一介文人,武功却不在即墨涵之下,为人又正直敢言,深得即墨晟的器重。
  此番,他有项于他而言十分重要的任务要交给他。
  少时,朱峤领着池莲棹进了书房,池莲棹行了一礼,道:“少主,您找我?”
  池莲棹说话做事一向直爽,即墨晟也不与他打弯,道:“莲棹,我有件事情要拜托你。”
  池莲棹拱手道:“少主,您有事用得着莲棹,尽管吩咐就是了,何用拜托一词?”
  即墨晟站起身,道:“莲棹,这件事说难,不难,说简单,又绝不简单,要把它做好,做到绝密,可能需要你和弟兄们费上好一番心力,所以我要说拜托。”
  池莲棹道:“为少主做事,莲棹和弟兄们万死不辞,请少主吩咐。”
  即墨晟看着他,一字一字道:“我要你找一条逃生之路,找一处避世之地。”
  晌午,即墨晟来到太子宫外,上午天色阴沉,此时,却有些阳光,照着屋脊上未融尽的冬雪,晶灿的一片。
  他踏上台阶,门后早有宫人迎了上来,走过回廊,转过照壁,老远就看见北堂陌一身黑底银纹的锦袍,手里执着一枝鲜艳的腊梅,卓然立于大殿门首的石阶旁。
  看到即墨晟,他嘴唇一勾,乌眸一眯,笑得纯粹而自然,鲜红的唇色,竟比他手中的腊梅还要艳上几分。
  “微臣见过太子殿下。”走至近处,即墨晟不卑不亢行了一礼。
  “你能来我很高兴,不必多礼了。”北堂陌道,声音褪去了往日的清冷,竟暖的如这难得的春日阳光般,温和动听。
  即墨晟一怔,抬头看他,却只见他执着红梅已怡怡然走至殿门内了。
  殿内面积很大,地上铺着黑色光滑的大理石,殿正中放着一张两米多长的长方形餐桌,两把红木雕椅,除此之外,别无他物。所有的窗户都蒙着既能防寒隔暑又不影响赏景的雪蚕银纱,殿门关上后,殿内有风微微拂过,暖的。
  “今日,我做东,你是客,我们便如朋友一般,好好吃一餐饭。”北堂陌随手将梅花放在桌上,回身冲即墨晟笑着道:“请坐。”
  “谢殿下。”即墨晟微一拱手,走至他对面,却不入座。
  北堂陌顿了一顿,摇头道:“你还是不能免俗。”言讫,在椅上坐了下来。
  即墨晟这才落座,道:“臣本俗人,如何能免俗?”
  北堂陌不接话,只微微向身后招了招手,殿角龙柱的红色帷幔后突然悄无声息地走出两个衣不蔽体的绝色美女来,一人手中捧着一方托盘,盘中放着一条白色的手帕,袅娜地向桌边的二人走来。
  来到桌旁,两人齐齐跪下,低头垂眸,恭谨地奉上托盘。
  北堂陌拿过托盘中的手帕,一边擦手一边道:“若是九妹得知,定然十分羡慕我。”
  即墨晟正襟危坐,本正因那侍女的姿态而感到不甚自在,听北堂陌突然冒出来这么一句,不由抬头看着他。
  北堂陌擦完手,抬头与他对视,却毫无为他解释之意,目光扫了下他身侧侍女托盘中那条手帕,问道:“怎么?不用么?”
  即墨晟道:“不习惯。”
  北堂陌淡淡一笑,道:“你是我请的第一个客人,我还以为真有客随主便一说,既然你不习惯,就算了,上菜吧。”
  两侍女退下后,殿门外很快有宫女捧着保温的食盒鱼贯而入。
  北堂陌斜靠在宽大的椅子上,支颐看着来往穿梭的侍女,叹道:“如果殿外可用之人永远如这殿内可用之人这般多,就好了。近来,在殷罗又折损了好些。”
  即墨晟不抬头,不语,静的如一座玉雕人像,然内心深处却暗自揣测:他派人去殷罗做什么?难道,会与小影有关?毕竟,前年秋天他们之间曾有那样一个赌约,可是他并未能在一年后的那一天抓到小影,他该按照自己的赌约助他一起保护小影才是……
  不过,北堂陌这人,或许,不可指望他能遵照约定。
  想到小影的处境,他不自觉地皱了一双浓黑的剑眉。
  北堂陌坐在他对面,适才注视着来往宫女的目光早已清亮地投于他的身上,见他半晌没有反应,他的眸光冷了下来,坐直身子,道:“看起来菜上齐了,我们开始吧。”
  即墨晟回过神来,目光扫了下摆放得琳琅满目的餐桌,却又是微微一怔。
  放在他面前的是:龙井竹荪,山珍刺龙芽,莲蓬豆腐,鸡丝银耳,玉笋蕨菜,罐煨山鸡丝燕窝,墨鱼羹,龙舟鳜鱼和湖米茭白。
  他并不挑食,口味偏清淡,因而面前的这几样菜,是较常出现在他餐桌上的,换言之,也就是他比较喜欢的。但这些,唯有阿峤才会清楚,北堂陌又是从何得知,并且准备得这般一样不落呢?
  他抬眸,发现北堂陌那边,却是摆的和自己一般无二的菜式,当下心中又是微微一顿。
  北堂陌嘴角却又泛起了纯粹的笑意,道:“你该不介意侍女为你布菜吧。”
  即墨晟这才发现桌边还站着两个比方才奉上手帕之人更美的女子,不同的是,这两个女子一身素雅的打扮,神情也较平和自然。
  他扫了眼长方形的餐桌,点头道:“不介意。”自当上财政大臣,了解了民计多艰后,他一般用餐菜不过两个,饭不过一碗。可怜北方灾民如今一日只有一餐饭可吃,作为一国财政大臣和皇储,却在这奢侈浪费,念至此,心中格外的沉重,一并也失了胃口。
  北堂陌拿起金碟旁雕刻精美的银箸,道:“这银箸,因其能检验出菜中是否有毒而有幸出现在这桌上,被主人握在手中。其实,毒不一定非要下在菜中,用餐的人,也不一定每时每刻都会去看这银箸的颜色,大多数时候,它的主要作用是,让人有个心理安慰。晟,你心中的银箸是什么?”
  即墨晟倏然抬眸,一抹惊色闪电般划过他的眼底,随后,是乌云滚滚。
  北堂陌放下银箸,笑道:“你这个人,太少表情,太多怒气。怎么?你希望我称你爱卿么?我希望我们能像朋友一般独处,你也可以叫我,陌。”
  即墨晟压下心中的不快,拱手道:“微臣不敢,殿下如此抬爱,委实令臣坐立不安。”
  北堂陌不看他,兀自又拿起银箸道:“我一直认为没有人比你更适合做我平楚的财政大臣,即使不看我的薄面,看在北方那食不果腹的广大灾民面上,你也不该浪费了这桌酒菜吧。”言讫,抬头对即墨晟身侧的侍女道:“这笋是从殷罗带回来的,夹一块让即墨大人尝尝,与百州的有何不同。”
  平楚气候偏寒,不易产笋,所有食用的笋几乎都是从百州引进的,殷罗气候热燥,也极少产笋,加之路途遥远,平楚就从未去殷罗购买过春笋。
  侍女闻言,乖巧地拿起专门用来布菜的细长银箸,夹了块笋尖,轻轻放在即墨晟面前的金碟中,行动间,指若青葱,温香拂面。
  即墨晟略略皱了皱眉头,拿起银箸将那色泽玉嫩的笋尖放入口中,细嚼一番,道:“无甚特别。”
  北堂陌今日心情似乎特别好,闻言,不但没有生气,反而笑了起来,道:“我就知道,对于挑剔的人来说,要找到让他觉得特别的人或物,难上加难。”说着,自己也将那笋放入口中细品。
  即墨晟不语。
  北堂陌吃完那笋,用桌角玉盘中的手巾擦了擦嘴角,笑道:“你虽不语,但心里定然在反驳我,想,我即墨晟难道还算是挑剔的人吗?”
  即墨晟抬头,眼眸如漆,道:“殿下所言不假,我即墨晟,在有些方面,的确挑剔。”
  “比如说,女人方面?”北堂陌笑眯着狭长的眼睛补充道。
  即墨晟未料到他有此一说,一时倒有些无言以对。
  北堂陌侧脸,伸手轻轻抚过身侧侍女雪藕一般的玉臂,道:“这些足可令平楚一半的男人神魂颠倒的绝色,你连正眼都不看一下。我从不怀疑你的自制力,你不是不敢看,而是不屑一顾。所以,我断定,你在女人方面,十分挑剔。”
  即墨晟看着他,语气平静道:“微臣之陋习竟也让殿下费心推测,是臣之罪。”
  “不,我觉得很有趣,所以,我尽我所能地想一探究竟。事实证明,你的眼光的确不错,你的女孩,很特别。”北堂陌端起桌上的酒盏,向他致意。
  即墨晟不动,他方才的那句话,让他心乱了,他见过小影了,他将她怎样了?
  北堂陌看出了他心中焦虑,更为他没有反驳他故意说的那句“你的女孩”而心中不快,他放下酒盏,语调难测喜怒道:“我按照你我的约定,派了七个人找到了她,想将她安然无恙地带来你的身边,她却杀了我的人。我很生气,又派了十五个得力属下去将她抓回来,不料又都折在她随行之人手上,你说,下次我的人再找到她,是该杀她还是抓她?”
  即墨晟一怔,看着北堂陌幽深的眸子,说不出话来,他这是,要他求他吗?
  他已不是第一次向他低头,但此番,只怕他的兴趣不在让他低头上,他收敛了心神,等待他的下文。
  “你们都退下。”北堂陌表情忽然有些慵懒,挥退布菜的侍女,懒懒地靠在椅背上,眯着眼睛看即墨晟,正如他平日里在朝上的样子一般。
  即墨晟很不喜欢他这样的目光,就好像火星掉在了皮肤上,不是很烫,但就是会浑身不舒服,换做平日,他早就措辞告退了。但今日不行,小影的事情他方才只说了一半,他必须忍耐。
  北堂陌忽然又坐直了身子,皱着眉头道:“你越这样,我便越讨厌她。”
  即墨晟目光冷遂下来,静静道:“不知殿下希望微臣怎样?”
  北堂陌喝了杯酒,突然就笑了起来,他笑得厉害,几乎笑出了眼泪,即墨晟从未见他那样笑过,一时讶异。
  “我父皇活不过二月。”他一边为自己斟酒,嘴角仍然因为笑意而弯着很大的弧度。
  即墨晟皱眉,这对于他来说,不是个好消息,如果皇上在二月病逝,那四月之前,北堂陌必定要登基,过了四月,北方又要开始动工兴修水利,这样大的一笔费用,他如何筹措?
  “为何那副表情?即便我真的因此而笑,也不是那么不可理喻吧。相较于他而言,你的父亲,倒更像是我的父亲。”北堂陌放下酒壶,噙着笑意看着他淡淡道。
  即墨晟回神,道:“臣并无此意,殿下多虑了。”
  “无所谓,反正我从没奢望在你挑剔的眼光中,我能成为特别的一个。不过,一旦我登基,我希望我平楚的丞相,是你。”
  北堂陌语调随意,即墨晟却因为他这句话而心中一震。
  北堂陌执起那枝红梅,轻轻扯下一片花瓣,道:“如何?在我父皇的病榻前杀东方权,于你而言,该如捻死一只蚂蚁般简单吧?”
  这才是小影之事的下文吧,即墨晟内心纠结,不语。
  “当然,若是你愿意去清理丞相府,我也随你。”北堂陌往后靠在椅背上,表情懒散道。
  即墨晟抬头,只见那片红梅已碎在他的指尖,染得一片殷红如血。
  




第115章 改朝换代

  二月二十上午,平楚宫中传出皇帝病危之讯,太子北堂陌悲痛父之将逝,无心早朝,片刻不离守候在病榻之前。
  二月二十黄昏,雪都烈城四个城门的守城护军悄悄换了一批。
  二月二十深夜,四支千人军队悄悄摸进城来,埋伏在皇宫周围。
  二月二十一日清晨,丞相东方权之孙东方琏被发现一丝不挂淹死在房内的浴桶之中,东方权得讯,几欲昏厥。悲痛之余,急匆匆来到兵部尚书左丘白家中,两人一同入宫探病。
  刚到宫门前,惊闻皇帝驾崩,左丘白遂不入宫,往宫外去调遣那四千军队。东方权带了十几个暗藏兵刃的家仆向皇帝的亲和殿而去。
  来到殿中,满目素缟,哭声一片,皇帝的病榻前,却只跪着北堂陌,艾荣皇贵妃和北堂纵,东方权见殿内殿外均是自己人,霎时凶相毕露,喝道:“太子北堂陌阴谋篡位,毒害皇上,泯灭人性,罪恶滔天,来人呐,将他拿下!”
  身后的家仆得令,从腰间抽出软刃逼上前去。
  艾荣皇贵妃闻言,脸色煞白地回过头来,满面泪痕,急道:“父亲,你这是做什么?”
  “贵妃娘娘,你还明知故问什么,你的父亲,正在帮你的儿子夺位呢。”北堂陌头也不回,一手搭上榻上皇帝的胳膊。
  东方权见他不慌不忙,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一时心中倒有些起疑。艾荣皇贵妃身旁的北堂纵却等不得了,伸手去袖中拔短刀。
  “稍安勿躁,听完父皇的遗言再动手不迟。”北堂陌突然道。
  殿中诸人闻言均是一怔,齐齐抬头向龙榻上看去,果见刚刚明明已经咽气的皇帝又开始微弱地喘息起来,眼睑抖动似欲醒来。
  东方权怔在当场,家仆们转身看着自己的主人,既然皇上未死,那这太子还能抓吗?北堂纵的手僵在自己的袖中,艾荣皇贵妃惊讶地瞪大了眼睛,手巾落地都不自知。
  然而那皇帝眼睑抖动几下之后,突然吁出口长气,脑袋一歪,没了动静。
  东方权见状,再也顾不得这次皇帝究竟死或没死了,喝道:“动手。”语音未落,自己的脖颈却被人给卡住了。
  看着鬼魅般突然现身在东方权身后并卡着东方权脖子的即墨晟,艾荣皇贵妃和北堂纵有片刻的愣怔,众家仆见主人遇险,也顾不得北堂陌了,纷纷围拢到东方权和即墨晟面前。
  “蠢货!别管我……”东方权叫骂未了,榻前的情形却又发生了改变。北堂纵只觉腕上一痛,回眸看时,自己原本藏着短刀的袍袖已裂,腕上鲜血淋漓,而那把他原来想用来刺杀北堂陌的短刀锋利的刀刃,正抵着他自己的脖子。
  “八皇兄,你一向文质彬彬,看不出,你也爱玩这等危险的玩意儿,我很好奇,你用什么方法来测试这把刀锋利与否?我喜欢用人的脖子,就像这样,一刀切下,以费力大小来判断,较费力的,便不是好刀,不太费力的,才值得一用。”北堂陌眯着乌眸,看着北堂纵苍白的脸邪邪地笑。
  艾荣皇贵妃看着那把雪亮的刀刃将北堂纵白皙的脖子逼出了血丝,颤抖着双手想来拉扯北堂陌的袍袖又不敢,战战兢兢道:“太子殿下,看在您和纵的手足之情上,请您饶了他吧。”
  北堂陌笑而不语,北堂纵道:“母妃,你不用求他,今日落在他手中,我们一个也活不了。”
  “不,不,纵儿,太子殿下,您自当您的皇上,我们什么都不要,什么都不是,只请您饶我们一命,是奴是仆,我们伺候您。”艾荣皇贵妃跪在北堂陌身侧,流着泪卑微地乞求道。
  “贵妃娘娘,你这副样子,可是有失身份。我何时说过要杀你们了?”北堂陌缓缓收回抵着北堂纵脖子的短刀,笑得意味不明。
  艾荣皇贵妃和北堂纵同时一愣,不知他葫芦里到底卖什么药。
  “北堂陌,你心里清楚,即使你杀了我们,也做不成皇帝,一旦你踏出这个殿门,立马会被左丘白的人马拿下,留着我们,你或可有一线生机。”东方权已由一开始的惊慌中镇静下来,尽管脖子仍在即墨晟手中,但仍底气十足道。
  “多谢相告。”北堂陌皱着眉低声道,似乎心中也正为此事焦虑,右手却倏然一扬,雪亮的短刀急速旋转着,闪出一圈圆月般的寒芒,掠过殿中那几个手执软刃的家仆脖颈,深深扎入大殿对面的坚实红柱内。
  “那这几个人,于我而言是毫无利用价值的了。”随着北堂陌的轻语,十几个家仆脖颈处同时射出一股血箭,或前或后地扑倒在地,发出一阵闷响。
  艾荣皇贵妃惊叫一声,别过脸去。北堂纵心一沉,他从不知,北堂陌竟有这般高的武功修为,这样看来,即便方才短刀不被他夺去,自己的刺杀之举,也是毫无胜望的。
  北堂陌叹了口气,在龙榻上,在他刚刚死去的父亲身侧坐了下来,看着他父亲枯瘦的面容,道:“筹码,我想只要一个就够了。贵妃娘娘,你是长辈,我把这个决定权留给你。你说,丞相和八皇兄比起来,哪一个用来救我脱困更好?”
  艾荣皇贵妃闻言,抬头看看自己的儿子,又侧头去看看自己的父亲,只觉自己的神经一再被拉紧绷直,但凡再加一份力道,自己便要昏厥过去了。她流着泪,浑浑噩噩地抬头面向榻上的北堂陌,张口欲求。
  北堂陌却冷冷道:“不要再让我听到哀求的话,更不要拖延时间,我不是很有耐性,何况,说不定下一刻兵部尚书的人就杀到亲和殿外了。”
  艾荣皇贵妃此时方知什么是‘求生不能求死不成’的滋味,正心如刀绞,北堂纵突然道:“母妃,儿先走一步,请母妃原宥。”言讫,迎头便向龙榻前的柱子撞去。
  艾荣皇贵妃大惊失色,一把揪住他的锦袍下摆,尖叫道:“不要!”东方权也惊得浑身一抖。
  艾荣皇贵妃那一扯虽晚了些,却也及时,北堂纵在柱上碰得头破血流,却未死。
  “纵儿,你怎么样,纵儿……”艾荣皇贵妃抱着北堂纵的头,一边给他擦脸上的血一边泣不成声。
  北堂陌低眸,仔细看着地上无助痛哭的母子俩,仿佛觉得甚是有趣,看得津津有味。
  耳畔传来极其轻微的咔嚓一声,他脸上笑意一敛,抬头看向东方权,却见他已歪着脖颈倒在即墨晟脚下。他眸色一黯,目光触及即墨晟俊逸却毫无表情的脸庞时,情绪却又平静下来,索然无味道:“你倒比我更没有耐心。”
  艾荣皇贵妃抬头一看,尖嘶一声:“父亲——”脆弱的神经再也承受不住这样的打击,她眼一闭,昏倒在北堂纵胸前。
  北堂陌徐徐起身,向殿外走去。
  亲和殿外,遍体尸体中,站着两排黑翎军,台阶下,曲九肃然而立,身侧士兵捧着一方托盘,盘中是左丘白双目怒睁的头颅。
  见北堂陌出现在殿门处,殿外众人齐齐下跪,大呼:“拜见太子殿下。”
  北堂陌低头,仔细看了看左丘白死不瞑目的面容,嘴角微微一勾,抬头看着左前方天泽殿屋脊上庄严厚重的鸱吻,道:“皇上,驾崩了。”
  语音甫落,悲声四起。
  即墨晟站在北堂陌侧后方,抬头看向天空,澄净的天空碧蓝刺眼,然而原该灿烂的阳光,却显得有些惨淡。
  二月二十二日,平楚正式向外公布皇帝驾崩,举国默哀。
  二月二十三日,皇储北堂陌定原丞相东方权谋逆罪,东方一族五百多人悉数获罪入狱。同时,定原兵部尚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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