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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蓉帐-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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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眨眨眼,干笑道:“一大早的,没想到小师傅这个时候会沐浴……”

明远浑身就像煮熟的虾子,红透了,把自己往水里又是一缩,哭丧着脸道:“女施主,可否在门外等候片刻,让小僧先穿衣?”

“好,我这就出去,小师傅慢慢来。”仲冉夏后知后觉地应了,抬脚就要离开,不小心踩到地上的水迹,脚下一滑,手臂撞到浴桶的边缘,让伤口裂开了些许,整个人也扑倒在明远的后背上。

小和尚吓得浑身僵直,就怕某人兽性大发,支支吾吾的又不敢刺激她,只得小声道:“地上滑,小心脚下……女施主,你摸小僧的后背做什么?”

她用手掌在明远背上擦了又擦,想要抬手揉揉眼睛,生怕自己眼花了。血迹沾上了小和尚的背部,渐渐浮现出一个个黑字。仲冉夏急忙将伤口在明远的后背又是一抹,一行一行的字迹出现在眼前。

迫不及待地看了一遍,分明是心法的口诀。

她大胆地猜想,难不成这就是“芙蓉帐”的最后一节?

仲冉夏压下激动的心情,低声问道:“小师傅,你的背上有东西?”

“有什么?”小和尚不明所以,红着脸扭头看向她:“女施主,能不能先起来说话?”

她自动忽略掉后面的一句,随着血迹滑落消散,黑字也变得模糊,直至不见。看来,鲜血才是揭露口诀的唯一钥匙?

看明远的反应,他显然也是不知道自己的背部被刻下了心法。小和尚的武功不弱,能够在他无知不觉中在后背留下这么些字迹,除了最为亲近的智圆大师,还能是谁?

思及此,仲冉夏兴奋了,顾不上裂开的伤口,一遍又一遍把殷红的血涂在明远的背上,将口诀硬生生地在心里默默记熟,尽数背下。

“女施主……”明远满脸窘迫,一动不敢动。

仲冉夏从背后趴在他身上,只要稍微往后一动,就能碰触到她胸前的柔软。往前一倾,后面的人也跟着靠得更近。透着暖意的气息犹在耳边,他何曾跟女子如此接近,心跳如鼓,脸颊滚烫,手脚也不知该放在何处。

他前进后退不得,急得就要哭了。若是这状况被旁人看见,自己如何对得住一直以来一心侍奉的佛祖?

仿佛听到明远心里的求救声,门板被人从外面用力一推,硬生生地轰然倒下。

仲冉夏生怕被人看见明远身后尚未褪下的字迹,慌忙脱掉她的外衫把小和尚罩得严严实实。抬头看见来人,脸色一僵:“展公子进门,未免太粗鲁了一些。”

墨眸漠然一扫,瞥见浴桶旁边的女子衣衫不整,只穿着亵衣且被水迹沾湿。桶内的人一看便是赤条条的,露出半张红透了的清秀面容。

展俞锦的视线转向她:“娘子又为何在明远的房间里,鸳鸯浴么?”

仲冉夏用外袍偷偷把小和尚后背上的血迹都擦了,抱着衣服往外挪了挪:“原本想跟小师傅开一个玩笑,没料到他在沐浴,担心他着凉,所以……”

话才说了一半,她已经恨不得咬断自己的舌头。这乱七八糟的理由,谁信?

美相公的目光在明远身上一顿,看得出他神情尴尬万分,恨不得立马挖个洞将自己埋起来,凉凉开口道:“那么,娘子还打算在这房间呆多久?”

见他没有继续追问,仲冉夏巴不得撒腿就跑,连忙答道:“马上,这就走!”

外袍湿了,她也不想再套回身上,提着裙子就要溜出门外,却被展俞锦一把拽住了:“娘子打算就这样走出去?”

仲冉夏还没反应过来,带着体温的宽大外衫被他披在了身上。她愣了愣,看着面前这眉目如画的男子凑过头来,仔细替自己拢了拢衣襟,好一会才垂着眼嗫嚅道:“……多谢展公子了。”

为了他的体贴,自己心里正暖融融的,下一刻手臂骤然一痛,仲冉夏两眼一湿,险些惨叫。

她错了,美相公就是典型给一颗糖果,然后来一棍棒子的人。一手捏住自己裂开的伤口,简直要人命!

“娘子,我们一道回去吧。”展俞锦朝她温柔地笑了笑,抓着某人手臂却丝毫没有放松。

仲冉夏瞥见他唇边的笑容,额上冷汗冒了出来。不得已随他往前迈开两步,不忍心地瞅了眼光溜溜的房门,以及在凉风和冷水的双重折磨下瑟瑟发抖的明远。

最后,她还是扭过头,默默无语地跟着美相公一步一步离开了。

明远小师傅,她也是自身难保,你就自求多福吧……

到头来,仲冉夏没能向小和尚请教到轻功,还非常没义气地丢下他在门窗大开的房间里受冷受冻。

只是,完完整整的“芙蓉帐”,自己终于得手了,此乃一大收获。想到这里,她不禁得意地笑。

于是,某人对明远小小的愧疚,转眼就被丢到脑后了。

仲冉夏正抿着笑,想得出神,美相公轻柔地托起她的手臂,轻声道:“娘子,在下替你上药吧……”

片刻后,日月阁又响起一阵阵惨绝人寰的叫声,惊得林中鸟雀四散飞远……

美梦破灭

被美相公上药的结果是,仲冉夏的手臂给蹂躏得痛了一宿,第二天连握着弯刀也要抖上一抖。

即便如此,她还是开始了练习轻功。

学着书中的心法提气,仲冉夏在树下聚精会神,纵身一跳……

低头看了眼仍旧站在地上的自己,刚才跃起的高度应该只有小腿那么多,郁闷了。

又默念了一遍心法,这回脚底像是装上了弹簧,一下子蹦得老高。仲冉夏大吃一惊,在半空中没稳住身形,头朝地就往下掉。

三四米高,摔下去也得头破血流。

她伸手想要勾住一旁的树干,谁知手一滑,没能抓牢,直挺挺地继续坠下……

“砰”的一声,仲冉夏听到身后一道闷哼,顾不上擦伤的手脚,连忙爬起身。回头一看,不是明远又是谁?

只见他疼得“哼哼”着,半天起不来。

仲冉夏不由摸摸鼻子,或许自己真的需要减肥了……

“小师傅,你还好吧?”伸手要扶起他,却见小和尚脸颊和耳根通红得滴血,手忙脚乱地坐起身。

“……小僧无碍,女施主没受伤吧?”

“没事,”看他连光溜溜的脑袋都露出浅浅的粉红色,想必是昨天的事着实吓到明远了,仲冉夏知趣地缩回手。

小和尚这般羞涩的模样,也让她颇有些不好意思,不自在地退开了一步。

气氛一时变得尴尬起来,明远低着头,半天才嗫嚅着问道:“……女施主这是做什么?”

“练轻功,”仲冉夏叹了口气,刚才的失败让她还心有余悸:“就是力度有点控制不好,于是……”

小和尚悄悄抬头瞥了她一眼,迅速低了下去:“女施主开头可以用沙包绑在腿上练习,免得用力过猛而失控。”

“这是小师傅以前练功的经验所谈?”仲冉夏拍拍腿上的草屑,笑着站了起来。

“嗯,这是师傅教下的,事半功倍。”明远依旧红着脸,说话却利索了许多。

“也好,我这就去寻沙包。”她点点头,接纳了小和尚的建议。

这东西要找也容易,不过是要一个粗劣的口袋,再缝上带子就行了。

仲冉夏把沙包严严实实地绑在腿上,除了沐浴和就寝,一整天没有脱下来。起初不习惯,双脚沉重,行走缓慢,提气后的跳跃也仅仅能到达两米高的树干。

但上去又下不来的惨剧,是再也没有发生过了。

明远每日早上都会前来指点一两句,只是脸上的红晕从头到尾都没有褪下。被仲冉夏瞥上一眼,说话立刻就结巴,断断续续地变得口齿不清。

尤其是她无意靠近时,小和尚更是窘迫地不知所措。这番情景,算得上是仲冉夏练功时颇能放松心情的一大乐趣了。

只要偶尔给明远抛一个媚眼,原本面上的粉红霎时过渡到深红,小师傅说着说着就忘了词,着实可爱得紧。

大约十天,轻功已经小有所成。这与仲冉夏的勤加练习,以及小和尚的细心指导都脱不了关系。

这晚深夜,她在床榻上辗转一番,注意到日月阁内静悄悄的,想着展俞锦该睡下了,这才蹑手蹑脚地从床板底下掏出一个小小的油包。

小心翼翼地打开,里面包着的是一本薄薄的册子。

仲冉夏又警惕地左右张望,门窗都锁好了,四周没有任何动静,这才安心地翻开了小册子。

当初展俞锦把“芙蓉帐”给她时,以防万一,她又重新誊写了一本,偷偷藏下。

昨天从明远后背窥视到的心法,仲冉夏生怕忘记,早早便记在纸上,贴身藏好。这会也拿了出来,仔细对照。

同源的武功,总是有迹可循。可惜她左右也只看过钟管家送给自己的心法,拿着纸片瞧了半天也没能确定这是不是“芙蓉帐”的最后一节。

看怕,天凌府中除了展俞锦,无人知晓。

仲冉夏皱了皱鼻子,或者她可以找明远试一试?

小和尚的武功造诣远在她之上,人品又信得过,这本册子送给他看看倒是可行。

夜黑风高,最适合掩人耳目办事了。

仲冉夏把册子塞到怀里,用枕头放在被子里装作有人沉睡的模样。推开门,脚下一点便一跃而去。

轻飘飘地落在木风阁的院内,她忍不住默默夸了自己一番。这才几天就能运用自如,果然她的资质还是很不错的。

这次依旧从木窗中闪身进了房间,仲冉夏一落地,明远便警醒地握刀坐起,见是他,又脸红了。

“女施主深夜前来,究竟……”

小和尚将外袍胡乱套在身上,匆匆忙忙的险些把衣衫给扯破了。

仲冉夏怕吓着他,隔着好些距离把册子递了过去:“我刚得了一本秘籍,不知最后一部分是否为书中缺失的,便来请教小师傅。”

顿了顿,她又压低声线道:“此事重大,望小师傅守口如瓶。”

明远双手合什,诚然道:“女施主放心,小僧可以发誓,不会向外人泄露半分。”

他伸手接过册子,一页一页仔细翻看,又将纸片的心法默念了几遍,方才开口道:“女施主,这确实是同源心法。”

小和尚双眼微亮,语气颇为赞叹:“小僧第一次看见如此精妙的心法,不知是何人所创?”

仲冉夏压根不清楚,含糊地答道:“一位世外高人,已经过世许多年了。”

“如此,可惜了。”明远低叹一声,将册子阖上,交还给她:“若是能当面见见这位大师,指点一二,想必是人间乐事。”

仲冉夏知道小和尚是武痴,必然是有些惋惜和失望的,便低声安抚道:“生老病死,因果循环,这不是佛家的精髓么?小师傅不必介怀,这位高人能为世人留下如此一本心法,也算是功德圆满。”

“女施主所言极是,”明远轻念一句“阿尼陀佛”,微微颔首。

“今夜有劳小师傅了,”仲冉夏看着天边略显发白,没想到这一晚便要过去了:“早上我不去前院了,小师傅也好生歇息一日吧。”

说罢,她朝明远笑了笑,身影自窗口掠去。

望见仲冉夏转眼消失在视野中,明远被她这一打扰,已是再也睡不着了,索性起身点亮了烛灯,取出一本经书。

许久,第一缕阳光从窗棂中渗入,小和尚回过神,垂眼看见手中的经书,始终未曾翻过一页……

仲冉夏悄然无息地回到房间,心满意足地睡了个饱,直到日上三竿才起来。囫囵吞枣地把疑似午餐的早饭塞进肚子,就迫不及待地翻开“芙蓉帐”的第一页细细研读。

她禁不住点头,果真如小和尚所说,相当精妙。

仲冉夏撇撇嘴,就是精妙得让她看得莫名其妙,似懂非懂的。

好吧,她承认。以前钟管家所教的穴位早就忘得七七八八,天知道这百会穴在哪里,膻中穴又在哪里?

不是没想过再去找明远仔细询问,但仲冉夏又担心她去木风阁过于频密,会让展俞锦发现端倪。只得绞尽脑汁,愣是一点一点开始把学过的穴位慢慢回想起来。

整整三天,她将自己反锁在房内,硬是记起了三四成,愁得茶饭不思,精神不济。

仲冉夏捧着册子,感动得泪汪汪:好歹她终于是看懂第一页了,可喜可贺。接下来就要简单得多了,毕竟万事开头难……

不能不说,她还是挺有阿Q精神的,相当乐观向上。

仲冉夏决定好好休息,让明天有充足的精神继续研习“芙蓉帐”。于是这日晚上,她一沾上床榻就睡得香甜,还做了一个美梦。

梦见自己内功突飞猛进,打遍天下无敌手,理所当然的,还把厉害的展俞锦几招就打趴了,仰头大笑。

大早醒来,枕头还湿了一片,估计是太高兴了,嘴巴一晚上没合拢……

但是事与愿违,翌日仲冉夏精神抖擞地翻开第二页,依旧看得糊里糊涂。她无语抬头望天,不愧是有名的武林秘籍,常人压根就看不懂。

仲冉夏极度怀疑,就是因为大家都不知道这书说的什么,才会极力推崇——就跟以前某些学术研究一样,除了作者谁也看不明白。

她有些沮丧,成为武林高手的美梦算是破灭了一半。

果然,书到用时方恨少啊……

仲冉夏正捧着册子哀叹,不知何时才能将整一本书弄明白,身后突然出现一只手臂,轻易将她手中的书册夺去。

她诧异地回头,居然有人如此接近自己却并未发觉。此处又是天凌府府主的居所,能无声无息地站在她身后的,除了展俞锦不作他想。

望见来人俊美的相貌,抿成一线的薄唇,果真是他!

仲冉夏转身扑上去就要抢,却被美相公眨眼间避开了:“娘子,这是哪里得来的?”

看他手里的纸片,不是“芙蓉帐”最后一部分又是什么?

“我不知道!”打又打不过,抢又抢不了,她破有些郁闷地顿住脚步,狠狠瞪了一眼过去。

哼,偏不告诉你!

展俞锦面上似是不在意,微微笑道:“没想到最后一节,竟然被娘子得到了……”

下一刻,他身影略动,骤然逼近,仲冉夏吓得连退两步,却仍是被美相公擒住了脉门,动弹不得。

她恼羞成怒,自己苦心修炼,别说反抗,连躲避都成问题,完全不是展俞锦的对手,让人如何甘心?

“这心法分为九层,看来娘子连第一层都尚未练成。”不过片刻,他便放开了仲冉夏的手,含笑说道。

她怒了,这拐弯抹角的,不就嘲笑自己资质浅薄,连着四五天连第一层都没弄懂?

大人不计小人过,仲冉夏咬牙切齿,还是忍了:“展公子,这书册对于你来说毫无作用,请还回来。”

以美相公现在的功力,何需这样的秘籍来速成?

半晌后,她目瞪口呆地看着雪白的纸屑犹若飞花片片落下,指着展俞锦许久才找回了声音:“你、你居然毁了这书?”

拜托,虽说他记忆力惊人,再默写一遍也算不得什么。可是仲冉夏脑容量有限,别说之前的册子只勉强誊抄了一本,最后一节她如今也忘了三四成。

难道自己还得再扒一次明远的衣服,浪费不少血,才多看一遍?

展俞锦漫不经心地拍了拍衣袖,将碎屑扫下:“娘子,这书你用不着。”

她只觉胸口的怒火热腾腾的,几乎要汹涌而上,最后脸上居然还能扯开一抹笑容:“展公子,就算我练了‘芙蓉帐’,也未必是你的对手。你有必要防范至此,将我唯一的依靠毁去?”

“你无需学这个,若是其它,在下可以教你。”美相公的神色由始至终淡淡的,仿佛毁掉的不过是一堆废纸,而非赫赫有名的武功秘籍。

看着零碎的纸片被夜风吹得七零八落,无迹可寻,仲冉夏心灰意冷。就像迷路的旅者好不容易见到了出口的曙光,却被人告知,那不过是海市蜃楼……

展俞锦瞅见她眼底的黯然与失望,垂眸一笑:“娘子费尽心思想要这书,莫不是还记得答应风莲的话?”

仲冉夏一怔,美相公不说,她倒是忘记了。当初为了骗得风莲与自己合作,稳了他的心,她随口胡诌,说是知道最后一节的所在。

实际上,如果不是阴差阳错,碰见明远沐浴,发现了他后背上的秘密。兴许数年后,仍旧不能找出这部分,对于风莲来说也只是一张空头支票罢了。

仲冉夏沉默不语,若不承认,那便说明想要练功的人是她;若是承认,压根就是变相证实自己跟风莲还是一伙的。这点头不是,摇头也不是,她索性不开口了。

孰不知在展俞锦眼中,她这般消极抵抗,根本就是默认了……

挟持

仲冉夏瞥见展俞锦一张俊脸上渐渐冰霜满布,心下惶惶然,没想到自己的沉默居然会惹怒此人。苦思冥想着补救之策,免得美相公又不知要如何折腾她,却见他眉头一展,缓缓开口道。

“如此,娘子很快便要与风公子相见,想必遗憾这‘芙蓉帐’最后一节被在下毁了吧?”

风莲来了?

仲冉夏一怔,如此多的机关陷阱,那人竟然短短时日内便一一解开了?

她脸色有些古怪,一个大胆的念头在脑海中闪过:“……展公子,是你放他进来的?”

除了这个理由,仲冉夏实在想不出其它。

展俞锦挑眉一笑,对于她的聪颖暗暗有些心喜:“我们相斗多年,也该有个了断。”

她估摸着将近一月,风莲的武功突飞猛进,而今恐怕与美相公能旗鼓相当。只是面前这人丝毫没有半点担忧之色,显然胸有成竹。

仲冉夏纳闷,这么大的一个坑等着他跳,风莲就这样走进来,莫不是傻了?

展俞锦伸出手,颇为轻佻地用指尖撩起她鬓角的一束乌发,笑了:“风莲对娘子,可是想念得紧,否则怎会不惜代价闯进来?”

她嘴角往上一扯,风莲对自己有这样的心思……才怪!

“他什么时候到?”仲冉夏眨眨眼,或许她可以趁着天凌府混乱悄悄逃出去?

美相公手中的动作一顿,垂眸低笑:“娘子就这般迫不及待见着风莲么?”

这话诡异得让她毛骨悚然,仲冉夏心底掠过一丝异样,转眼却又否定了。若说展俞锦对自己上了心,那母猪都会上树了。这个谪仙般的男子,又怎可能会有吃醋的举动?

“我武艺不精,正道人士若大规模进攻,就得加紧练武以求自保了。”她也是实话实说,刀剑无情,不小心被砍了怎么办?

闻言,展俞锦面上颇有些不愉:“娘子的意思是,天凌府丝毫不是正道的对手,轻易要被攻破?”

此人竟然往这方向想了,仲冉夏连忙摆手解释道:“只是我并非天凌府中人,遇上凶险,如果学艺不精,恐怕……”

美相公听了,居然赞同地略略颔首:“若是三教九流,娘子还能勉强一二,只是遇着高手,连逃走却是不成了。”

仲冉夏郁闷,她刚才那番话不过是谦虚之言,此人当真了,还把自己批得一无是处,却也只能心里恨恨咒骂了两句。

可惜脸上的表情控制不好,腹诽的样子真真切切地落在展俞锦的眸中。咬牙切齿,握紧双拳的模样炫+shu网收集整理,让他的唇边不着很急地扬起一点点弧度。

“府主,他们已到西山脚下。”柳锋闪身而至,看也不看仲冉夏,自顾自地禀报道。

“嗯,”展俞锦转头看向她,饶有兴致地道:“娘子不如去看看,风莲他们还剩下几人?”

仲冉夏不情不愿,下一刻却被他揽上腰身,飞掠而出。

她的轻功还只有在屋檐上奔走的程度,如何比得上此人。眼前一花,便已停在石阶前,居高而下。

仲冉夏远远望见云雾中数道身影,显然只有十余人,看怕此次闯入天凌府,风莲也折损不少。

等来人渐渐靠近,不同于她想象中的狼狈,众人衣衫整洁齐整,步伐沉稳,也不像受过重伤。

前方那人一袭青衣,原先明媚的眉宇多了几分意气风发,气势逼人。

看见展俞锦身旁的她,丹凤眼一弯,笑吟吟地道:“一别数日,仲小姐可好?”

两方面对面,丝毫不见剑拔弩张,气氛却诡异得很。

仲冉夏见风莲面色大好,眼底隐隐精光乍现,回以一笑:“托福,甚好。”

看来,他的武功大成,这才集结人手一举前来西山。

只是不知天凌府八大堂主跟他身后的十几人,谁要更厉害?

两虎相争,仲冉夏生怕这祸水引致她身上,拽着明远就往角落溜。见小和尚呆呆傻傻的,盯着风莲不放,小声打趣道:“怎么,莫不是许久不见风公子,小师傅心存挂念?”

这话听起来似是两人私交甚密,明远面露尴尬,无措道:“女施主莫要胡说……”

“得了,不逗你了。”仲冉夏悄悄凑过去,小和尚往外一缩,被她拽了回来:“等下他们打起来,我们小心躲避,顺道……”

不敢把话说全,生怕对面两个武功高强的人那对顺风耳听得一字不漏,她只敢朝山下一瞥,对着明远无声地作了个“逃”的口型。

他甚为不解,明明仲冉夏与展公子的感情颇好,如今天凌府有难,她却要独自逃离,着实为不义之举。

看出小和尚为难,最后却轻轻点头同意了,仲冉夏大喜。毕竟要她一个人离开,并没有十足的把握,有明远在,自己逃脱的机会就要大大地提高了。

这厢他们咬着耳朵,那边已然开始动手了。

可是两大头目隔着几丈,一人浅笑,一人淡定不语,视线在彼此之间纠缠着,若非周围刀光剑影,仲冉夏觉得这不过是分开许久的友人重逢的见面罢了,'炫+书+网'还颇有些情深意切的味道。

光是想想,她已经是毛骨悚然……

下一刻,只见银光一晃,展俞锦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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