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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角落-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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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前点名总算没迟到。卷毛少尉把李易之临时派到食堂值勤,因为今天吃炸鸡。
监狱食堂供应的炸鸡和外面的肯德基炸鸡差不多,对犯人们来说是很少有的伙食改善,他们会想尽办法多吃一点,否则不会善罢甘休。因此每逢吃炸鸡,监狱方面都要增强食堂的警力。李易之本来还可趁在监号执勤,坐下来歇歇被划伤的腿,这下被派到食堂,至少要精神紧张地站上3个小时。
犯人领饭都用饭票,警员在饭票上打个洞才能领饭,每天一张饭票,一日三餐要打3个洞。食堂一次可容纳300多人就餐,4个打饭的窗口前都排着长队,李易之站在最左边的窗口检查犯人的饭票,并负责在上面打洞,像火车站的检票员一样。
这是犯人最集中的时候。虽然一个监号一个监号通知开饭,犯人轮流前来就餐,可在高峰期,食堂大厅里总会保持300多人。有站着排队的,有坐着吃饭的,有三五成群聊天的,乱哄哄吵成一团。等饭排队的一个个像饿狼,吃饱喝足的又像刚加足燃料的马达,一触就会发动起来,惹是生非。因此饭厅是犯人情绪最高涨,最容易出乱子的地方。
犯人中90%是黑人,其次是南美洲人,他们多来自萨尔瓦多。墨西哥、巴拿马等国家,因为讲西班牙语,所以叫他们西班牙人,其实和欧洲的西班牙人是两个完全不同的概念。白人在犯人中数量很少,亚洲人就更少见了。美国是白人统治的国家,连总统府都叫白宫,可监狱里就不同了,那里是黑人的天下,犯人绝大多数是黑人,狱警也是黑人多,金发碧眼的犯人在这里是吃不开的,亚洲人也是一样。
一个瘦高个中国犯人端着自己的一份炸鸡躲到桌子的一角,试图在这略显僻静的角落里,享用这顿难得的美味。他刚刚抓起一只炸得焦黄的鸡翅,一只肥大的黑手从后面伸来,一把抓走了他的冰淇淋三明治。他站起来想要阻止那黑人,却见那家伙挺胸昂首向他晃了晃瓦罐大小的拳头,吓得他连忙又坐下去。他大概想起了“好汉不吃眼前亏”的古训,明白继续争下去的结果,没准连炸鸡也吃不成了,弄不好挨顿打更不上算。只有默诵“忍”字诀,节怒顺变了。
一些满头银发的老年犯人,驼着背,有些还拄着拐杖,哆哆嗦嗦递上饭票,然后颤抖着端起饭慢慢离开去寻找进餐的座位。这样的犯人多半已在狱中度过了几十个春秋,刚进来时,也是血气方刚、好勇斗狠的不安分的囚徒,如今已是步履蹒跚,手无缚鸡之力了。不知他们在有生之年还能不能出去与家人团聚,但多数大约要终老狱中了。
李易之每当看到这样老态龙钟的囚犯,总难免产生怜悯之心。有时他想,这样的人还能再危害社会吗?放他们回家算了。可是一想到他们有今天的下场,还不是当年杀人越货,茶毒残害别人的结果,那种怜悯之情便会消散殆尽,何况还有老约翰的教训呢!
老年犯人毕竟是少数,多数犯人正值壮年,饭厅气氛就像充满了火药,随时可能爆炸。时不时就会从某一个角落传来一阵争吵声,警员像救火队,立刻要赶过去制止,生怕迟一步就会掀起大战。他们虽然正言厉色地申斥着闹事的犯人,可心里都在打鼓,要真动起手来,纵使增加了警力,也不是300多犯人的对手呀!
李易之已阻止了十来个返回要求加餐的犯人,虽然免不了小有争执,但并未真正冲突,他软硬兼施,连吓带哄总算把那些犯人打发了。
又一只黑手伸过来,可手里并没有饭票,李易之抬起眼睛,原来是那个基督徒八字胡。
“我忘记带饭票了。”
八字胡摊开双手,一副无辜而又诚恳的样子,眼神里还带着乞求:“你知道,信上帝的人是不会撒谎的。我决不会为了一份上帝赐给我的晚餐而犯罪!”
他信誓旦旦,一脸虔诚。李易之想起他们每天讨论圣经教义的认真劲儿,也觉得他不至于为此撒谎,就和窗口里的人打了个招呼,让他领去一份炸鸡。
“你真是个好人,上帝保佑你。”
八字胡连忙给李易之戴高帽,还大划十字一番,捧着炸鸡,欢快地走去了。
没过几分钟,李易之就听见身后的窗口吵成一团。他转身一看,八字胡正在和那个窗口处的警员吵架。八字胡火冒三丈,气势汹汹地冲那个警员大吵大闹,手里举着一张饭票。“我的饭票明明只打了两个洞,晚餐还没领,你凭什么不给我领饭?”
那警员声音低得多:
“你刚才没在其他窗口领?我好像看见你刚才端了一份炸鸡。”
“你他妈瞎了眼!少废话,饭票没打洞就证明我还没吃晚餐。你要敢不给我,我就到监狱长那儿告你!”
八字胡威胁着,像是真的受到了不公平的待遇,气得浑身发抖。那警员也气得脸色煞白,显然他并不确定八字胡刚才是否真领了一份,为了不引起冲突,只好给他打了洞,让他又领了一份。李易之看着八字胡骂骂咧咧地走开了,不禁又好气又好笑,这个基督徒!倒是个演技不差的演员。他离不开自己的窗口,也不想多生枝节,便想放这家伙一马算了。
吃饱喝足的犯人们挺着肚子,慢慢往外走,有的在剔牙,有的打着饱嗝。饭厅门口站着几个警员,挨个对犯人搜身,因为监规规定,犯人不许把食品带回监号。
一群野猫瞪着黄绿色的眼睛,等在食堂门外,希望得到犯人带给他们的残汤剩饭。时不时有犯人把吃剩的鸡骨头丢给这些猫,这些猫都是黑色的,当它们为了争食而互相咬起来时,那种凶狠贪婪的样子让人又生厌又怜悯。它们的模样举动和这座监狱倒很般配。
“你好!”
李易之听到一句带着中国南方口音的问候。他扭过头,只见一个细瘦矮小的中国犯人站在自己面前,大约二十多岁。
“长官,我一天都没吃饭,一份炸鸡吃不饱,让我再领一份行吗?”那人斯文地求李易之。
“你为什么不吃饭?”
“我,我睡着了,错过了吃饭时间。”
李易之想,这个漂洋过海的中国人,不知犯了什么罪,在美国蹲了监狱,每天跟那些强悍的囚徒混在一起,肯定不好混。再一看他的饭票。早中餐确实没打洞,大概心情不好,蒙头大睡错过了吃饭时间也是有的。他说的是实话,不像那无赖的八字胡,都是中国人,帮帮他吧!李易之把炸鸡放进他盘子里,那人感动得不住点头称谢,这是他入狱以来第一次得到的优待。
“I’m hungly.Can I eat?”(我饿,能再吃点儿吗?)
李易之一看,是满头大汗的汉德森,看来他刚做完他的健美锻炼。
李易之想,这么大块头,运动消耗那么大,一份鸡显然不够。为了吃饱肚子这么低三下四求人,李易之真不愿拒绝他,看看厨房里的炸鸡剩得还不少,他又给了汉德森一份。
李易之已经在食堂执勤3个小时了,要是平常,早该结束了,可今天不行,这全是炸鸡闹的。李易之觉得脚踝处一跳一跳地痛,拉起裤管一看,血渗透了绷带又渗透了袜子,用手摸上去,伤部温度很高。他想大概有点感染了,得去卫生室上点药,重新包扎一下。
他自己的窗口已收了摊,想找头儿请会儿假,抬眼想看看卷毛少尉在哪儿,忽见卷毛少尉正从餐厅门口一阵风似地冲进来,风风火火地朝最右边的窗口跑去,须臾又转身跑出了餐厅。李易之很纳闷,不知卷毛少尉为何这般举动。他朝右边窗口望去,大厅里人已不多了,可那里挤满了犯人。又是那个八字胡,正在和警员争夺炸鸡的盘子。
“这些鸡反正也没人吃了,你为什么不许我们吃!”
八字胡使劲拽住盛鸡的不锈钢盘子,那盘子一般放在窗口内厨房的桌子上,看样子是八字胡趁警员不备,伸手从里面抢出来的。
“对呀,对呀!抢他的!”
一群犯人大声附和着,起着哄。
盘子被警员夺过去,刚要送回窗口,八字胡又猛扑过去,一把夺过盘子,由于用力过猛,炸鸡都掉在地上。八字胡可不是祷告上帝时的那副模样了,他恼怒地举起盘子要朝警员脸上劈去。
“好哇,揍他狗娘养的!”
围观的犯人大声起哄,一边践踏着地上的炸鸡,看来他们早吃够了,是故意寻衅闹事的。
八字胡的盘子劈了下去,正砸在那警员的眉骨上,血顿时流了下来。没等那警员还手,周围的犯人就一哄而上,拳头雨点般地打过去。
李易之急忙打开步话机呼叫增援,接着便朝人群冲过去,脚踝的疼痛也顾不得了。门口的几个警员也向这边冲过来。
刚刚冲到那群犯人边缘,就见那群家伙突然像没头苍蝇一般,“嗡”地一声四散逃窜。李易之顿时觉得脸上、手上火辣辣的,像被烧灼一样地疼痛起来。他知道有人使用了辣椒水喷射器,在训练基地受训时就有这一课,他体会过这玩艺儿的厉害,不由佩服决定使用这一招的人,若不当机立断使用喷射器,即使冲上去也不一定制服得了多过警员几倍的犯人。
原来正是卷毛少尉又赶回来了,他正拎着一筒喷射器向犯人堆里扫射着,像是在杀蟑螂一般。犯人早跑了一多半,八字胡被喷中了眼睛,由于处于核心位置,他着的辣椒水最多,正疼得满地打滚。
李易之顾不上自己鼻涕眼泪哗哗直流,上去按住八字胡,用手铐把他铐上。他心里想道,这会儿你祷告谁也没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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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第一次冲突
比尔上士被犯人杀害后,李易之被临时调到独居监号执勤。
独居监号两个人一间,上下铺。监号只有5平方米,床铺占了一半面积,抽水马桶、洗手池都在监号里,这样一来,基本没有活动面积。监狱的环境本来就令人发疯,独居监号更加恶劣。犯人关在里面还比较安全,可总得按时放风。每次放他们出来,都得格外小心,那就像放出来了一群猛兽。
有个犯人曾因中风动过手术,手术后每日锻炼,病情大有好转,都快恢复正常了,结果违犯监规,被关了两星期独居监号。独居监号不准吸烟,不准看电视,一天24小时关在5平方米的铁笼子里,每两天才允许出来洗一次澡。等放出来时,那犯人旧病复发,又成了“弹弦子”的姿势。他说再也不敢违犯监规了,关独居的滋味太难受了。
独居监号的警员事儿最多,律师会见,医生出诊,家属探视都自成一体,不与其他监号混同安排,大铁门打开,关上,叮吟咣当响个不停,大灯24小时亮如白昼从不熄灭。
犯人被关在笼子里,与外界隔绝,百无聊赖,更急于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走廊里一有响动,一溜监号铁门里立刻会探出一排“小镜子”。每个犯人几乎都有这样一面“小镜子”!它们不是玻璃做的,而是镀了金属的塑料片,或是软金属片,一般有笔记本大小。专门用来窥视监号外的动静,因为通过监号的铁门只能看见对面的监号,视野有限。伸出这样一片“小镜子”,通过反射就可以看见走廊里各个角落的情况。
“李,独居监号那个说肚子疼的家伙怎样了?”卷毛少尉在电话那端询问着。
不远处的一间独居里哼哼唧唧传出犯人呻吟的声音,已经有半个多小时了。
“那人还在哼哼。”李易之报告着。
“一会儿新来的女医生去给他看看。你加点儿小心,别出事!”
“Yes,sir!”李易之大声应道。
出诊的女医生来了,的确是个生面孔。她大约三十来岁,高高的个子,穿着一件比别的医生短了一大截的白大褂,还不到膝盖,而她的裙子比白大褂还短,一迈步大腿根时隐时现,脚上蹬着一双大红色的高跟鞋,显得格外鲜艳。她这身打扮,在医院里大概算不了什么,妖冶点罢了,可是在监狱里就十分扎眼。李易之见到她,立刻想到难怪这几天去医务室的犯人络绎不绝,原来来了这么个尤物。
李易之领女医生走进监号,那个自称肚子疼的犯人正仰面朝天,躺在上下床的下铺上。他盖着毛毯,一只胳膊露在外面。上铺的犯人出庭受审,只有他一个人在监号里。
“你哪里不舒服?”
女医生开始问诊,声音柔和清晰。
那犯人用鼻子哼了一声,算是回答。仍然一动不动地躺着,两只眼睛色迷迷地盯着女医生的脸。
独居监号关的犯人多为强悍之徒,一个个都是这副德行,跟大爷似的,等闲不把人放在眼里,动辄就生事,很难侍候。
“我问你,究竟哪儿不舒服?”
女医生重复一句,俯下身,把听诊器挂上耳朵。
突然那家伙冷不丁一把扯掉毛毯,原来他竟然一丝不挂地躺在床上。他那话儿直挺挺地竖着,大概在毛毯下已小动了半天,早憋得足足的。就见他用手握住那话儿上下翻飞,鼻孔里喘着粗气,双眼仍死盯着女医生,一副令人作呕的馋相,动了没几下,便喷射如注。
“啊!”女医生惊叫一声,慌了手脚。她后退几步,用力抓住李易之的胳膊,又扭头看那个正在发狂的犯人,脸上一阵红一阵白,不知所措。
“Stop that shit!”(别他妈弄了!)李易之骂道。他觉得这家伙太猖獗过分了,不能坐视不管,便大吼一声冲到床前。他双手抓住那家伙还在不停动着的右手腕子,猛地一个360度转体,就听咯嘣一声,那家伙的胳膊响了一声,身子一下滚到地上。不等他翻身,李易之一骗腿儿坐在他右肩上,双手紧紧扣住他右手腕子,像搬道岔似的使劲往怀里拉。
那狂人正在极度亢奋中,原来仗着自己身强力壮,没把这个狱警放在眼里。冷不防李易之如此迅猛地扑了上来,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制服在地动弹不得。他虽然比李易之块头大得多,可李易之用了擒拿技巧,把全身力气全用在他一只胳膊上,就顺利地制服了他。那家伙觉得手腕和右肩一阵阵钻心的疼痛,又丝毫动弹不得,只好扯开嗓子杀猪般嚎叫起来。
李易之原也只想制服他,见他动弹不了了,也就不再继续往怀里拉他的胳膊,要是再拉20度,没准他便筋断骨折了。
那家伙的惨叫声代替了步话机的作用,忽喇一下子,好几个警员闻声而至。他们七手八脚,用手铐脚镣把那小子锁了个结结实实,押到指挥中心听候发落。
李易之把惊魂未定的女医生送回诊所。他想,这回她也该得个教训,别在监狱里花枝招展了。然后他回到指挥中心,向卷毛少尉汇报这件事的经过。他想,出了这种事,肯定要填表格,写报告什么的,弄不好联邦调查局还要介入,查查是不是有违纪之处。他盘算着怎么向卷毛交待这件事,又仔细回忆了当时的每一个细节和自己的每一个动作,虽然自认为没什么越轨,但谁知监狱方面会怎么看。唉,管他呢,是祸不是福,反正已经这样了,听天由命吧!
一进指挥中心的门,三个带班少尉都端坐在椅子上,个个面无表情,六只眼睛盯着李易之,盯得他有点发毛。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不注意间已经触犯了什么不成文的监规,安娜的遭遇一下压在他心上。
“没想到你还真有两下子,我手下多几个你这样的就好了。哈哈哈……”
卷毛少尉开怀大笑起来,另外两名少尉也笑起来,大概他们看出李易之忐忑不安的样子觉得好笑吧。李易之这才松了口气,不由得也笑起来。
“这帮家伙太嚣张了,该给他们点颜色看看,否则还不知会闹成什么样。”卷毛少尉又鼓励地说了一句。
“Yes,sir。”
李易之精神起来,响亮地答应着。他简单写了一份报告交给卷毛少尉。
“很好,你可以回家了。”
“你今天干得不错,早点回去放松放松。”
“谢谢,sir。”
李易之知道这是卷毛少尉给他的奖励,高兴地敬了个礼,转身走出指挥中心的办公室。
因为头一天提前下班回家,李易之获得了充分的休息,第二天到监狱上班时格外精神。他照例在健身房锻炼了一番,冲了个澡正赶上班前点名。
点完名,他走进独居监号。犯人们一见他就指手画脚议论起来,还有犯人隔着铁栏杆向他挥手。李易之见情形有点异样,心中不禁直犯嘀咕:是不是昨天的事惹恼了这些家伙,一个黄皮肤的中国人,在黑人窝儿里制服了一个最强悍的家伙,是不是犯了众怒?他放心不下,决定找老越南请教对策。
李易之抽空回到第七监号,老越南正在办公室执勤,300磅照旧坐在那张几乎是他专用的沙发上,不知是在执勤还是在做梦。自从上次挨了卷毛少尉一顿臭骂,300磅稍有收敛,可是这家伙懒惰成性,大意之至,没过多久,又故态复萌了。
“我是不是不该管昨天的事?”
李易之一进门,二话没说就直接向老越南提问。
“怎么不该管,管得太对了。”
老越南这回可不说那些劝他独善其身,少管闲事的话了。
“你知道,你昨天制服的那家伙是个什么角色。他自己仗着会点西洋拳,平时总是鼻孔朝天,欺善凌弱,常和好讲话的警员过不去,不光警员讨厌他,连犯人都恨他。这回栽到你手里,他们都出了口气,高兴还来不及呢!”
老越南平时胆小怕事,这次可不一样了,他说得眉飞色舞,好像也为他出了口气似的。李易之不禁想到,也许老越南也吃过那家伙的亏。
事后,李易之对此事反复思量了半天,他想到,这第一回和犯人的冲突,全仗着自己动作快,而犯人托大毫无准备,这才占了上风。要不然,凭着那家伙的块头和本事,两人平地对打,还真难说谁胜谁负呢!千万不能让一时的胜利冲昏了头脑,还是谨慎小心为妙。
虽然冒了点险,但李易之也因此出了风头。从那以后,犯人见了他就喊“Bruce Lee!”,只要他执勤,捣乱闹事的就少多了,犯人们似乎认可了这个华人狱警确有中国功夫。可李易之心里一直提醒自己,那次是运气好拣了个便宜,万一不知深浅地把犯人头儿给打了,那他麻烦就大了。那些犯人头儿,不光犯人对他们惟命是听,就是狱警也从不敢过分跟他们过不去。那些家伙一般都是小肚鸡肠,睚眦必报,而又心狠手辣,做事决绝的。
该下班了,李易之到指挥中心去交手铐和步话机,看见一个便衣正和卷毛少尉谈话。
“罗伯特!”
李易之认出了那白皮肤红头发的便衣是华大的同学,激动地走上前,抓住他的手。
“Hi,李易之!”
那便衣眼睛一亮,“老同学,是我的老同学。”
罗伯特一边握住李易之的手,一边向卷毛少尉介绍。
“少尉是我的长官。”李易之忙向罗伯特说明。
“啊,是这样,那太好了。”
卷毛少尉从李易之手中接过手铐和步话机,抬了抬眉毛说:“我先走了,你们聊聊吧!”
卷毛少尉走开了。
“你不是在白宫当保镖吗?”
“早不干了,我现在是FBI的特工了。”
罗伯特十分得意。李易之听了心里却不是滋味。
罗伯特身材魁梧,一手好枪法,在白宫的保镖中是数一数二的人物。在华大时,他听说李易之是中国军队的特等射手,便花钱请李易之打了一次靶,实际上是要跟李易之较量较量。罗伯特想看看自己这个白宫的神枪手和中国军队的特等射手孰高孰低。
第一轮射击,罗伯特6发子弹,弹弹命中靶心,在10环内打出6个小圆洞,而李易之却用6发子弹在靶心射出一个梅花形;接下去,他们又打了30发子弹,罗伯特的成绩均在8环以上,而李易之除有3发子弹打在9环处外,其余的子弹全都从10环中心打出的一个鸡蛋大小的空洞穿了过去。靶场的人验靶后,一个个惊得目瞪口呆。罗伯特也彻底折服了。
罗伯特枪法一流,可念书就怵头了。特别是刑侦课,什么指纹分类、对比,弹道痕迹分析,他一见这类题目就像进了迷宫。考试前罗伯特总要缠着李易之帮他复习。
当一名FBI的特工,是李易之梦寐以求的愿望,但只要他一天不人美国籍,这愿望就一天与他无缘。而罗伯特学业虽然平平,就业上却捷足先登,让李易之心中不平衡。
“你来我们监狱搞调查吗?”李易之不愿再和他谈FBI,转变了话题。
“是的,是为一桩越狱案。以后一段时间我都负责这工作,有机会常见面了。”
听罗伯特说为一桩越狱案而来,李易之知道与自己无关,放了心。他向罗伯特笑笑,说:“那今后请多关照了。”
“没问题!”罗伯特一口答应了。在他看来,FBI的大侦探,还能帮不了一个小狱警的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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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家在华盛顿
终于可以买一套属于自己的公寓了,杜迎心中十分欣慰。
他们已经搬过一次家了,因为12街那套房子条件较差。
那套房子虽说有两层,但大概因为房主原先并没考虑出租给两家人,所以底层设计得宽大敞亮,而顶层基本是阁楼性质。大屋顶没有隔温层,虽然冬天因集中供暖,暖气烧得很热,室内温度相当高,可到了夏天,就全得靠空调了。大屋顶空间很大,隔热又差,空调24小时开着是很费电的。为了节省电费,他们一般早晚都关掉空调,在易之准备毕业考试时都是如此。
杜迎和女儿到美国后的第一个夏天,天气格外炎热。李易之两口子都在外面打工,从6月中旬到9月的漫长暑期中,白天只有津津自己在家。这孩子十分懂事,为了帮家里省钱,她总是把妈妈临走时为她打开的空调机关上。杜迎下班回家,一打开门,一股又闷又热的空气就扑面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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