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化妆美人-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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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上前几步,搂住他的腰,大哭。“鸣呜……好……凛,我爱你……”
“唉,都几岁的人了?怎么哭起来还像小孩子呢?清清都哭得比你斯文。”
“还不是你害的。”他对她那么好,百般迁就,如果她还不感动,简直不是人。
“是,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他摸著她指间的钻戒,真合适她,小小的蓝钻衬著她纤细的手指,展现优雅的韵致。
“好漂亮……”她忘神地低喃。
“是啊!”他低头,在她指上亲了一下。“我早知道我老婆最适合蓝钻。”
她抿了下嘴唇,用力抱住他,拚命亲他的脸、他的下巴。
“老公、老公、老公……”她,好爱他。
周凛坐在办公桌后,一枝笔在指间转著。
向越汶嫱求婚失败——其实也算是成功,她把自己许给了他,但不办婚礼、不签结婚证书。
他是个传统的男人,他相信越汶嫱的感情,他们彼此相爱,不会因为没有一张结婚证书就改变。
但他不喜欢没有结果的爱情,那显得有些不负责任。
男人和女人还是应该结婚,行完仪式,正正式式成为一家人。
但是要越汶嫱嫁给他,只能等她的债务清偿。
而她又不要他出钱还债,因为钱不是她借的,所以她不要自己或身边的人背负责任。
唉,倔强的女人。偏篇,他连她的固执都喜欢。
现在帮她摆脱债务的方法只剩一个——修法。
咚咚咚。有人敲他办公室的门。
“进来。”他看见杨秘书推门走入,很开心。“坐。”
杨秘书忽然又转身往外走。
“等一下!”周凛喊住她。“你连进来的原因都没说就要走,那你进来干么?”
“我来请总经理签文件。但你的表情像正等著小羊自动送上门的大野狼,我不走,等著被色狼吞吃入腹?”
周凛的脸黑了。“不要说得这么暧昧,你大了我十几岁,我可能吃你吗?”
“那可难说了。我男朋友最迷恋的就是我这种成熟风韵。”杨秘书的男友是个从英国来台湾教书的老师。
“外国人的品味总是比较特别。”
“那是你没见识,女人只要谈恋爱,永远都漂亮。”杨秘书撇撇嘴,拉了一张椅子坐在他面前。“说吧!有什么事要请教?”
他这个秘书比他还大牌,但她很能干,会七国语言,听说都是男朋友教的。真不知道她交那么多外国男友做什么?
“杨秘书,你知道怎么推动一个法案修正吗?”
“总经理想推动继承法修正案,帮助越小姐摆脱债务?”杨秘书很聪明,一点就通。
“对。”越汶嫱只肯在无债一身轻的情况下嫁给他,所以这件事他一定要想办法,
但杨秘书当头泼他一盆冷水。“很难。”
“简单的话我就不必烦恼了。”
杨秘书思考了下。“总经理知道汽机车强制险吧?那就是因为儿子车祸身故的柯妈妈拚命争取来的。她花了八年的时间。”
“八年啊……”十八年他也不怕。“帮我查一下柯妈妈的资料,她用什么方法、做了什么事才促使这个法案成立。”
“总经理其实不必走柯妈妈的路,耗费的时间太长。你有其他优势。”
周凛也是聪明人,“你要我参选、从政?”他想了下,摇头。“我对政治没兴趣,不过捐款帮助几个理念相同的候选人倒是可行。往后适逢选举,有人来募款,你就把这件事提一下,请他们帮忙。我也会组织有切身之痛的受害人,联名抗议,争取修法。”
“我知道了。”她点点头,又叹气。“修法很麻烦的,不如直接还钱,省钱又省力。”
“我也是这么想,但小汶不会答应的。”越汶嫱很倔强,她觉得偿还债务就代表她承认自己借了钱,这是原则问题,不是她干的事,休想她乖乖认帐。“换个方面想,这也是件好事。现在的继承法并不完善,很多人因此受苦,能够修法改善,大家都会很开心。”
“爱情是盲目的。”杨秘书只能这么说。“换成以前的总经理,你会选择最简单、迅速的方法解决问题,而不是绕个大圈子。”
“我被小汶传染了心软的毛病,不只要自己好,也想别人无债一身轻……”他说到一半,手机突然响了。他对杨秘书比了个手势,接起电话。“喂……好,我知道了,我这就回去。”
“什么事?”
“清清又不见了。”
杨秘书耸耸肩。“大概又跑去找越小姐了吧?她这个月已经跑了五次了,总经理有没有想过请越小姐搬进周家?或者你带著清清小姐去窝越小姐的公寓?大家住在一起,她就不会三天两头逃跑了。”
“我现在开始想了。”不知道清清为什么这样黏越汶嫱?但这也是件好事,给了他一个借口,要越汶嫱同居。
她不愿意结婚,不过住在同一间屋子里应该没问题吧?
他是孤儿院出来的孩子,对家庭有种莫名的渴望,一个家、一个心爱的女人,两人一起生儿育女,光是想像,他就幸福得颤抖。
不过这条路还很长,他还要继续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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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精彩内容载入中·三年后
周凛牵著周清清的手走进百货公司。
没错,他们手牵手了,清清没拿东西砸他,也没咬他,虽然嘴里不停念著:“坏人,姊姊是我的。”她不喜欢周凛,打小就讨厌,一直活到三十几岁,对他的感觉没改变过。
但她喜欢越汶嫱,姊姊会和她一起做脸、买包子给她吃,是天底下最好的姊姊。
姊姊喜欢周凛,清清很伤心,但也没办法,只能在百般艰难中,接受周凛的靠近。
“对,她是你姊姊,也是我老婆。”周凛凉凉地说。
清清恨得又想咬他了。“姊姊还没有嫁给你。”
“她收了我的钻戒,就是我的人了。”
“我把钻戒丢掉。”
“小汶会剥了你的皮。”
“坏人……”清清跺脚,眼看著就要失控了。
周凛按住她。“到了。”他们停在一个化妆品专柜前。“你不想让姊姊看到我们吵架吧?”
“坏人。”清清瞪他一眼,然后转向正在跟一位女士介绍卸妆乳的越汶嫱,挥手娇笑。“姊姊!”
越汶嫱比了个手势,要他们等一下,她还有工作没完成。
清清很难得地乖乖坐下等她。
周凛在一旁陪著她。他的领带拉掉了,衬衫的扣子解开两颗,露出锁骨,显得休闲又性感。
他的衣著一向正式,黑、灰、蓝,极少有花俏的颜色,但这份端严配上他白玉般的俊俏脸庞,却变成一种独特的魅力。
越汶嫱的目光情不自禁往他身上溜。三年多了,一千多个日子的相爱,她居然没有餍足的感觉,反而日复一日地迷恋他。
有时候她会很困惑,一个人能够爱另一个人多深?
“小汶,你什么时候有妹妹啦?”熟客问道:“那个男的是你妹的男朋友吧?好帅。”
“不是啦!”越汶嫱指著周凛说:“那是我男朋友,清清是他妹妹。”
“眼光不错!不过……”熟客偏著头。“你男朋友有点眼熟耶!他是做什么的?”
“卖喜饼。秦皇食品。”
“秦皇的饼超好吃!小汶,你帮我问问他,我订喜饼能打几折?”
“好。”越汶嫱走向周凛,低语:“你都听到啦,能给几折?”
他对她比了个手势,越汶嫱会意地颔首。他让她全权作主,她心里有些高兴,又有几分不安。他这样给她做面子,她是很光荣啦,但他太吃亏了。
“难道你不怕我把秦皇的饼半卖半送?”她用眼神威胁他。
“我无所谓,只要你舍得。”他对她眨一下眼。
她回了个轻哼,还真舍不得占他太多便宜。自己老公嘛,虽然还没举行婚礼,已经当他是一家人。
“姊姊!”清清突然扑上来。“你什么时候下班?清清饿了。”
“再半个小时就下班了。你等我一下。”她弯腰,打开柜下的抽屉,抱出两个大纸袋。“两条眼霜、三瓶乳液、一瓶晚霜、化妆水十罐、粉底液十罐。这是你们这个月订的东西,点一下吧!”
周凛随手把东西拎走。“你办事,我放心。”
反倒是越汶嫱不安心。“你公司里的人真的用得了这么多保养品?不是你逼人家买的吧?”
“在办公室里搞宣传、拉大家团购争取优惠的是杨秘书,跟我无关。”
“杨秘书还不是听你的话?”
“是我都听杨秘书的话。不信你问清清,公司里谁最大?”
清清点头附和,“杨婆婆最大,她发脾气的时候好恐怖。”
“现在杨秘书不在,随便你们兄妹说,哪天我遇到她再问她。”
周凛两手一摊。“杨秘书明天要去美国出差,反正短时间内你都看不到她了。”
“赖皮。”越汶嫱觉得他耍无赖要得真是豪爽又大气,忍不住笑了。“不跟你说了,我去招呼客人。”
越汶嫱回到熟客身边。“他说可以给你七折,再送喜卡、婚书、鞭炮。我呢,私人赞助一个月的美容护肤,包你做全台湾最美的新娘。”
“那就说定啦!这个卸妆乳我先拿三瓶,面膜一盒。逛完百货公司我就去挑饼。”说著,熟客递出了信用卡。
“那我的动作可要加快了。”越汶嫱拿著信用卡去结帐。
结帐小姐一边帮越汶嫱刷卡,眼神始终没离开站在化妆品专柜旁的周凛。
“小汶,你去哪里认识这样一个优质男人,又帅、又酷,简直迷死人。”
“夜归人酒吧。”
“那里还有没有其他好男人?”
“很多,你要自己去挑。”然后顺便给酒吧贡献一点金钱。周凛的酒吧赚钱,等於越汶嫱口袋饱满。
“找个时间我也去看看。”结帐柜台小姐把信用卡、签单和发票一起递给了越汶墙。
“谢啦!”越汶墙赶紧把签单拿去给客人签名,然后下班时间到了,她迅速交班,换了衣服,跑出百货公司。
周凛和周清清已经在员工休息室外等著。
越汶嫱看到周凛,一双眼像灯泡一样点亮了。“凛——”她扑上去。
但清清的动作比她快。“姊姊!”她撞进了越汶嫱怀里。
“啊啊啊——”越汶嫱被撞得一口气差点喘不过来。
“清清,你小力一点。”周凛笑著走过去,解除女友的痛苦,把她拉进怀中。
越汶嫱拚命蹭著周凛的胸膛。好香啊……和他交往越久,越迷恋他的味道,一天不闻,她都觉得生活没了味道。
“姊姊!”越汶嫱不注意她,清清很懊恼。
“啊?噢?嗯?”越汶嫱被周凛迷得头晕目眩,哪里还有闲情关心清清。
清清对越汶嫱发不了脾气,只好把火气出在周凛身上。她抬脚踢他。“坏人走开,姊姊是我的。”
周凛一个闪身,清清的攻击落空。
更过分的是,越汶嫱一碰到周凛,整个人就像无尾熊一样巴在他身上。
清清瘪瘪嘴,就要放声大哭。
幸亏越汶嫱没有重色轻友得太离谱,藕臂一伸,也把清清搂过来。“不许哭,我们去吃包子。”
清清抽噎了两下,也变成无尾熊,攀在越汶嫱身上。
越汶嫱被压得面红耳赤,差点跌坐到地上。
还是周凛的体力好,两个女人一拖一拽,依然走得威风、走得潇洒。
真厉害。越汶嫱看著他的眼神又柔了三分,不知道他的体力怎么锻炼的,明明不壮,却很结实。
她的手忍不住贴上他的胸膛,触到一方结实,心跳漏了一拍。
晚上,越汶嫱哄清清睡了,回到房里,周凛正坐在床上看文件。他们已经同居三年了,仍然没结婚,因为情人不需要担负对方的债务。
她爬到床上,摸呀摸地摸到他的肩膀,小手就在上头按摩起来。
周凛舒服地轻哼一声。“对,就是那里,好酸。”
她按得更卖力。“累了就早点休息,不要每天熬夜看文件嘛!”
“这不是公司的文件,是讲稿,我已经背起来了,睡前看一遍,只是增强记忆。”
“你要去演讲?”她探过头望一眼讲稿,心便化成云朵一般的绵柔。“原来是为了继承法修正案。凛……”
“不要说对不起。”他放下讲稿,转过身搂著她。“这是我应该做的,而且它有意义。没有参与,我不知道这种事如此可怕,还有六个月的婴儿继承债务的,简直不可思议。”
“嗄?比我还惨。”
“没错。”他低头,亲了亲她的额。最初的心软是因为她,舍不得她为债务烦恼,所以出手帮忙。
真正参与之后,他发现“父债子偿”这条法律真的很变态。他组织了一票人提起抗争,他们每次聚会,大家就交换彼此受害的经验,以及辛苦的谋生经历,然后抱著哭成一团。
周凛看著这些涕泪纵横的脸,总是跟越汶嫱的脸重叠起来。如果他们没有相遇,不曾相爱,她会不会也像那些人一样,凄惨煎熬著,等待某一天,再也撑不下去,自我了断。
这个念头只要一闪过他的脑海,他的心脏就痛得几乎麻痹。
因此他无论如何都要推动继承法的修正案,他要她活得无忧无虑,快快乐乐地嫁给他。
她整张脸埋在他怀里,闷闷的、很小声地说了句:“谢谢。”
他把她抱起来,看著她的脸,手指情不自禁地抚过嫩红的颊,温度热得烫手。
“只有口头的答谢?”
她嗔他一眼,小手抚上他的胸膛,解开他的扣子。
一个钮扣掉出来,在她眼前晃著,那是他们心意初通时,她送他的。
当时她没钱,只能以一条幸运带穿起钮扣,让他挂在脖子上。后来她慢慢地赚钱,一点一滴地存,把红绳换成银炼,又换成金链,直到现在,变成了白金链。
他们的感情就这样一点一点地加深。
她摸著那颗钮扣,神色有点痴迷。
“怎么了?你不是看过很多次了。你脖子上也挂了一个啊!”周凛解开她的上衣,一眼就看见那颗曾经缝在他西装上,如今成为她贴身之物的扣子。“它比我幸福,我还没办法这样无时无刻黏著你。”
“那我以后趴在你胸前就好,其他什么也不做。”她两只手扯著他的裤腰带。
“我不羡慕钮扣了。”只能贴著,那多无聊。他的手指顺著她的背,来到纤细的腰,留连忘返,感觉到她的身体在颤抖。
“凛。”她娇吟一声,手指解开了他的裤头。“我真的喜欢你,我爱你……”浓浓的情意,还有一点点悲伤。
“我也爱你。不过你今天似乎心情不好。”他张嘴含住她的耳垂,细细舔弄。
“不,我很开心,有你,有清清……大家都对我这么好,我真幸福。”
“真的幸福不必一直强调。”他解开她全身的衣服,将她横放在床上。
“我……”她抬眸,看著他结实的躯体覆在她身上,那么性感,那么迷人,她好爱他,想跟他组织一个家,想像他们有了宝宝,男孩像他、女孩似地,会是一件多么快乐的事。偏偏……
“凛,我二十八岁了。”她想哭。
他不太了解。“我也三十八了,有什么不对吗?”
“我……”她自己选择的道路,他也陪著她走,她该知足。只是人心总想要得更多。“我今年二十八,接下来就三十八、四十八……凛,我就快老到没办法当你的新娘,替你生孩子了。”
“你的时间过得也太快了吧?还有一、二十年呢!”他失笑。“况且,我以为清清已是我们的大女儿。”虽然周清清的年纪比越汶嫱还大,但心智一直是小孩。
“我很喜欢清清,但我更想要你的孩子。”她捧住他的脸,亲他的眉、眼、鼻子、嘴唇,这么俊、这么有魅力,教她越看越爱,真想要一个这样的宝宝。“可是我不敢生,我不想孩子有个一屁股烂帐的妈。”
“那就资助孤儿院吧!那里有很多跟我一样的孩子。院长是个好人,记得住每个在院里待过的孩子的姓名。所以不管那些孩子离开多久,只要他们回去,院长都会像亲人一样欢迎他们回家。”
对了,周凛也是孤儿院出来的,但他比她坚强许多。他总是认清目标,勇往直前,绝不退缩,不像她,表面很强,脑袋却很傻,又爱钻牛角尖。
“好,看几时有空,我们一起去孤儿院。”
“礼拜天。”
她点头。“还要买点礼物送院长。”
“院长会让你把礼物换成点心、饼干给孩子们的。”
“这不是便宜你了,你就是做食品的,别的没有,吃的最多。”
“有一个人在我这里吃更多呢!”
“你有意见吗?”贪吃也不是她的错,有一阵子真的是很穷,穷到吃了这一顿,不知道下一顿在哪里。跟周凛同居以后,发现他家的食物真多,车载斗量的,她还不拚命吃?
“我怎么敢有意见?研发部那边还等著你品尝完毕,给他们一点意见呢!秦皇今年的新产品就靠你了。”
“嘿,我也是很厉害的。”自己一边说,还有点害羞地缩成一团。
周凛就爱她这种截然不同的可爱表现。
“小汶……”他拉高棉被,覆住两人,炽热的情火在被窝里点燃。
“啊,凛。……唔,嗯……”
她攀著他的身子,幸福得像要飞上天去。
又到月底还高利贷了。
今天再还一次,她自己借的债务就全部还清了,只剩爷爷遗留给她的。
蚊子哥把钞票点了一遍。“数目全对,借据给你,谢谢惠顾。嗯……”想了想,又把三百块的零头抽还给她。“去买东西吃吧!”
“谢谢。”越汶嫱接过钞票和借据,激动得全身颤抖。好不容易啊,拚死拚活了十年,终于……揉揉眼睛,她想哭。
“唉唉唉,你别哭啊!我们老大已经不搞地下钱庄,不用暴力讨债了。现在我们是财务管理公司,大家是文明人,和平做事。你还钱,我还要谢谢你呢!”威吓债务人还钱的事蚊子哥也做了不少,就是没对越汶嫱凶过。
这样柔柔的、出尘的,抿唇一笑,就像庙里神像的女人,欺负她,他很怕被天打雷劈。
“我没哭,只是还清了,我好高兴。”身上的重担轻一半。
“高兴就好、高兴就好。”蚊子哥抹一把额上冷汗。
“蚊子哥,看你什么时候下班,我请你吃个饭,谢谢你这么多年的照顾。”这句话是真心诚意,绝无灌水。
世上那么多放高利贷的,有几个会考虑到债务人是饿是饱,还把零头退回来。
是她幸运,碰上了蚊子哥,从来都好声好气的,没有凶过她。
“我再收一笔债就收工了,你跟我一起去,收完钱就去吃饭,不如我请客吧!你也没有多少钱,还是留下来当嫁妆。女人啊,没嫁妆会让夫家看不起的。我们老大的女儿最近就在吵这个,办公室都已经被她砸毁、重修了三次。”
越汶嫱跟著蚊子哥的脚步走。“到底要多少嫁妆,能吵成这样?”
蚊子哥比出一根手指。
“十万?”
蚊子哥摇头。
“一百万?”
“一千万。”蚊子哥公布答案。
“这……到底是娶人?还是娶嫁妆?”
“这句话好,开口就要一千万,当我们印钞票的!”蚊子哥骂了几句,又叹气。“不知道等我女儿长大,要给她准备多少嫁妆才够?”
“你把女儿教得温柔体贴、聪明机智,就是最好的嫁妆了。”
“呵呵呵,先别说,我女儿还真符合你说的那些条件。”
“这就够啦!你为你未来女婿调教出一个最棒的老婆,他该付聘礼、感谢你才是,还要什么嫁妆?”
“是啊!我养女儿很辛苦的。”跟越汶嫱说话就是舒服,蚊子哥很喜欢跟她聊天。
“还要叫女婿孝顺你。”
“对。哈哈哈……”
说完,蚊子哥停在一栋熟悉的透天厝前。
越汶嫱呆呆地看一下房子,又望一眼蚊子哥。
“你……今天最后要收的是李婆婆的债?”
看到这间像垃圾站的房子,蚊子哥的笑容就垮了。
“不是,是她儿子。”一个蚊子哥讨债以来,见到最无赖、卑鄙、下流的男人。
“李婆婆的儿子不住在这里啊!”
“前天搬进来的,还跟老大多借了二十万。”蚊子哥拿出怀里的帐本算了一下。“现在他总共欠老大五十万了。”
“当初不是说好,不再借钱给他?”
“他妈昏倒住院,他说要筹医药费,在我们公司门口哭了快一个小时。你能想像一个三、四十岁的男人坐在地上踢腿蹬脚嚎哭吗?”
越汶嫱打了个寒颤。“那个画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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