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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浪的面包树-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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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跟女朋友之间有点问题。」  
 
 
 
「在西班牙的那个?」  
 
 
 
「嗯。」  
 
 
 
「假如不开心有十级,他现在是第几级?」  
 
 
 
我想了想:「是九点九级吧!」  
 
 
 
葛米儿跳了起来:「那很严重啊!你怎可以把他一人丢在家里?」  
 
 
 
「我不知道怎样安慰他,唯有走开一下,让他一个人躲起来舐伤口。」我说。  
 
 
 
在我的字典里可以用来安慰别人的字汇,实在是太有限了。  
 
 
 
「我去安慰他!葛米儿一边说一边已经穿好衣服,贝多芬跟在她身后团团转。  
 
 
 
「你现在就去?」  
 
 
 
「对了,还要带道具!」  
 
 
 
「贝多芬?」  
 
 
 
「才不是牠!牠只会流口水。」  
 
 
 
葛米儿把花瓶里的一大束郁金香抓来,说:「是这个了,见面礼!」  
 
 
 
她一溜烟的跑出去了,我叫也叫不住。  
 
 
 
贝多芬睡在我床边,肚子朝天,发出梦呓。葛米儿已经去了很久,她不打算回来吗?一个伤心的男人跟一个跑去安慰他的女人会做些甚么?我把贝多芬抱到床上,揽着牠睡。 
 
 
 
 
 
第二天大清早,我回家去。  
 
门打开了,我看见葛米儿蜷缩在沙发上,身上披着毛毯,沉沉大睡。那束郁金香放在花瓶里。  
 
 
 
杜卫平在厨房喝咖啡。  
 
 
 
「她为甚么会睡在这里?」我问。  
 
 
 
「她昨天晚上跑来,不停为我唱励志歌。你知道,我不看任何励志书,不爱听励志歌。」  
 
 
 
「是的,你都不喜欢看『心灵鸡汤』。」我说。  
 
 
 
「然后,她开始唱一些很惨的情歌。我实在太困了,便溜进去睡觉。今天早上起来,看见她睡在这里。」杜卫平说。  
 
 
 
我望望杜卫平,说:「谁说那些励志歌没有用?起码,你的心情看来好了一些。」  
 
 
 
「喔,是的,谢谢你们。」他憔悴地笑笑,然后问:「为甚么她整个人好像染了色?」  
 
 
 
我笑了笑:「她喝得太多红萝卜汁,过几天便会脱色。」  
 
 
 
「我上班了,要一起走吗?」他问。  
 
 
 
「好的。」  
 
 
 
「我已经帮你喂了鱼。」他说。  
 
 
 
葛米儿歌声填补了字典的空白。最能安慰人心的,也许并不是言语,而是一道歌。和音乐相比,文字便显得太寒伧了。肯去看书的人,才会得到慰藉,我们可以闭上眼睛,却无法把耳朵收起来。 
 
 
 
 
 
听觉要消失在最后,也许是要听人间的绝唱。  
 
 
 
「为甚么你不爱看『心灵鸡汤』?」在路上,我问杜卫平。  
 
他笑笑说:「我受不了那种像罐头汤一样的温情。你喜欢的吗?」  
 
 
 
我笑了笑:「我也不喜欢,真实人生要复杂多了。」  
 
 
 
停了一会儿,我问他:  
 
 
 
「你已经想通了吗?」  
 
 
 
「你说得对,假如对方不是黑人,我也许没那么愤怒,我的男性尊严受到了践踏。」  
 
 
 
「把尊严放在爱情之上,你是个值得欣赏的人。可是,把男性尊严放在爱情之上,你便是个大男人了。」我说。  
 
 
 
他张着咀巴,诧异地望着我。  
 
 
 
「我说的是实话。」我说,「为甚么男人的背叛总是比较能够获得原谅?」  
 
 
 
「我并不大男人。」他说。  
 
 
 
「我知道。可是,再不大男人的男人,到了某些关节眼,还是会很大男人。」  
 
 
 
他咧咀笑了。  
 
 
 
「原谅她吧。笛卡儿说的,人的软弱应该爱到上帝的怜悯与了解,任何有生命的人,都不应该鄙视爱的俗世欢乐。」  
 
 
 
「你比葛米儿更会安慰别人。」他疲倦地微笑。  
 
 
 
「我只是不想你后悔。」我说,「我好像一辈子都在原谅一个人。当我决定不再原谅他,他却永远消失了,后悔也来不及。」  
 
 
 
「我已经原谅她了。」  
 
 
 
「真的?」  
 
 
 
「嗯,今天早上跟她通过电话。」  
 
 
 
「那不是很好吗?」  
 
 
 
「你说,爱便意味着接受。」  
 
 
 
「是的,即使无法了解,也能够学习去接受,接受对方与自己的差异。」我说。  
 
 
 
「今天晚上想吃甚么?」他忽然问。  
 
 
 
「你肯下厨吗?太好了!自从那只火鸡之后,我已经很久没吃过好东西了。我想吃快乐蘑菇、鹅肝、还要鱼子酱!」  
 
 
 
「好奢侈哇!」你的房门上,不是写着甚么『费用全免,绝对保密』的吗?」  
 
 
 
「是『费用全免』,没说饮食全免。」  
 
 
 
他咯咯地笑了,那张熟悉的笑脸又回来了。  
 
 
 
隔天,葛米儿和我在「渡渡厨房」吃中饭的时候,已经脱色了,不再是一根会走路的红萝卜。  
 
杜卫平特别为我们做了一盘蟹酱意大利面。  
 
 
 
杜卫平进了厨房之后,葛米儿从背包拿出一顶粉红色的厨师帽来。  
 
 
 
「可爱吗?」她咧着大咀巴说。  
 
 
 
那顶高高的粉红色厨师帽上面印上一只灰色的鸭子,鸭子的塑料黄色咀巴却是立体的。葛米儿把帽子戴在头上。  
 
 
 
「好可爱呢!」我说。  
 
 
 
「我买来送给他的!」她眨眨眼睛,然后问我:  
 
 
 
「他会喜欢吗?」  
 
 
 
「帽子?」  
 
 
 
「我是说我。」她压低声音说。  
 
 
 
我着实吓了一跳。  
 
 
 
「他刚刚跟女朋友和好如初。」我说。  
 
 
 
「他们早晚会分手的。南极的企鹅怎么可能跟亚洲的大熊猫相爱呢?」她把头上的帽子摘下来。  
 
 
 
「甚么意思?」  
 
 
 
「我是说,隔着这么遥远的距离,怎么可能呢?」  
 
 
 
「你是想做人家的中途站吗?」  
 
 
 
「我只是想挂号。」  
 
 
 
「挂号?」  
 
 
 
「看医生也要挂号吧?我挂了号,当他和女朋友分手,便轮到我了。」  
 
 
 
「万一他们不分手呢?」  
 
 
 
「那么,挂号也没损失呀!」  
 
 
 
「你是甚么时候开始喜欢他的?」  
 
 
 
「就是那天晚上啊!我安慰他的时候,他低着头,一句话也不说,样子很忧郁。原来他忧郁的时候是这么迷人的!我喜欢忧郁的男人。」  
 
 
 
「你不是说只谈快乐的恋爱吗?」  
 
 
 
「我喜欢跟忧郁的男人谈快乐的恋爱。」她修正。  
 
 
 
「我跟他住了这么久,可没发觉他忧郁呢。」  
 
 
 
「他迷人的地方还包括他做的菜。」葛米儿一边吃着螃蟹脚一边说,「我希望每天工作回家之后有一个男人已经预备了一盘美味的食物等我。」  
 
 
 
「那你何以找一个菲律宾男佣。」  
 
 
 
「不一样的。自己喜欢的男人做出来的菜,才有爱的味道,可以忘记所有疲倦。」  
 
 
 
当杜卫平从厨房出来,走到我们跟前,葛米儿连忙站起来,把那顶厨师帽交给他。  
 
 
 
「送给你的。」她的脸羞得通红,说:「你戴来看看。」  
 
 
 
原来她也会脸红的。  
 
 
 
「喜欢吗?」葛米儿问杜卫平。  
 
 
 
杜卫平戴上那顶厨师帽,表情尴尴尬尬的。他一向很少用这么鲜艳的颜色。  
 
 
 
「很漂亮。谢谢你。」他客气地说。  
 
 
 
「煎鸭肝的时候戴这顶帽子最适合不过了。」我笑笑说。  
 
 
 
杜卫平灿然地笑了:「是的!」  
 
 
 
他把子摘下来,问:「你们还要面吗?」  
 
 
 
「今天够了,我明天再来吃。」葛米儿说。  
 
 
 
「那我进去看看有甚么甜品。」  
 
 
 
杜卫平走开之后,葛米儿连忙问我:  
 
 
 
「他看来喜欢那顶帽子吗?」  
 
 
 
「对他来说,好像太娇俏了。」  
 
 
 
「是吗?我觉得跟他很衬。」  
 
 
 
「你明天还要来吗?你心杯用天天来挂号吧?」  
 
 
 
「我也不可以天天来,下星期便开始要为演唱会练习了,要跑步练气,练歌,演讲会之后要拍电影,我根本没时间谈恋爱,很寂寞啊!」她可邻巴巴地说。  
 
 
 
「他不适合你的。」我说。  
 
 
 
葛米儿忽然定定望着我,说:  
 
 
 
「你不是也喜欢他吧?你好像不喜欢我喜欢他。」  
 
 
 
「我要是喜欢他早就已经喜欢他了。」我说。  
 
 
 
「可能是我告诉你我喜欢他,你才发觉自己也喜欢他。」  
 
 
 
「你喜欢他,便觉得所有女人都喜欢他。」我说。  
 
 
 
「假如你喜欢他,我便不跟你争。」她扬了扬眉毛。  
 
 
 
「我怎么跟你争呢?你是名歌星。」我赌气地说。  
 
 
 
「但是,你跟他住在一块。」她酸溜溜地说。  
 
 
 
「你也要搬来住吗?」  
 
 
 
「那又不用。」她咂着咀巴。  
 
 
 
「我不喜欢跟人争的。以前没有争过,以后也不会。」  
 
 
 
「那么,他是我的了。」  
 
 
 
「你现在只是挂号。」  
 
 
 
「但你没有挂号。」  
 
 
 
「我从来不挂号的,我不会再爱上忧郁的男人。」  
 
 
 
「那便一言为定了。」她喜孜孜的说。  
 
 
 
我低着头吃螃蟹脚,觉得好像被葛米儿冒犯了。我不该怪她,她只是想确定我们是否喜欢了同一个男人。我们是曾经喜欢同一个男人的,这也许是我妒忌的原因吧。可是,我仍旧坚持,杜卫平是不喜欢那顶帽子的,他戴上帽子的时候,表情很不自然。我了解他。 
 
 
 
 
 
「那天你离开我家的时候,贝多芬有没有拉着你不放?」葛米儿突然问我。  
 
我笑了起来:「牠又不是人,怎会拉住我不放?」  
 
 
 
「那就奇怪了,最近我每次外出,牠也依依不舍的咬着我的衣服不放,神情让人好心软。今天,我的裤脚便全都是牠的口水,好辛苦才可以把牠拉开呢!」  
 
 
 
「牠会不会患上分离焦虑症?我看过一本饲养宠物的书,原来狗也有分离焦虑症的。」我说。  
 
 
 
「你是说牠舍不得和我分开?」  
 
 
 
「嗯。每当主人外出,狗儿便会感到恐惧和不安,甚至感到自己跌入无底的深渊。牠们最受不起分离的打击。」  
 
 
 
「但牠以前不是这样的。」  
 
 
 
「可能牠长大了,牠爱上你了。」我笑着说。  
 
 
 
「我以为只有人才会患上分进焦虑症呢!」  
 
 
 
「我也以为是的。」  
 
 
 
「那有甚么办法?」  
 
 
 
「试试临走前给牠一点美味的食物吧,美食可以使牠暂时忘记思念的痛苦。」  
 
 
 
「如果这个方法行不通呢?」  
 
 
 
「不要次外出也好像跟牠生离死别似的。」  
 
 
 
「我没有啊!」  
 
 
 
「或者你可以放点贝多芬的音乐给牠听,分散牠的注意力。但是千万放你自己的唱片,这样牠会舍不得你。」  
 
 
 
「如果这个方法也不行呢?」  
 
 
 
「那么你可以打电话回家跟牠聊天,让牠没那么孤单。」  
 
 
 
「这也是个办法。」她点点头。  
 
 
 
「还有,专家说,主人可以试试打开门出去之后,马上又回来,这样重复做二十次,牠习惯了,便懒得理你。」  
 
 
 
「甚么?二十次?」  
 
 
 
「或许三十次!」  
 
 
 
「离别是没得练习的。」葛米儿说。  
 
 
 
是的,人生的乍然离别,常常杀我们一个措手不及。有谁能够为离别练习呢?倘若可以练习,便不会有那么多的眼泪和思念。  
 
家里那张沙发是杜卫平从旧居搬来的,已经有点残旧了,他想换一张新的。我们从 ikea 这一年的产品目录中选中了一张沙发。那张布沙发的设计很简单,看上去软绵绵的,让人很想倒下去。  
 
星期天的早上,我们到铜锣湾的 ikea 买沙发。产品目录里特别推介和做特价的货品,通常很快便会卖光,我们也很担心那张沙发没有了。  
 
 
 
我们来到 ikea ,很有默契地,首先跑到放沙发的角落,那张布沙发竟然还剩两张,一张是鲜黄色,一张是深蓝色的,我和杜卫平同时跑到那张深蓝色的沙发坐下来。 
 
 
 
 
 
「很舒服!」我兴奋地说。  
 
 
 
「家里放得下吗?」杜卫平问我。  
 
 
 
「你不是已经量过了吗?」  
 
 
 
「实际可能会有点出入的,再量一遍比较安全。」他说。  
 
 
 
我们拉起卷尺量度那张布沙发。  
 
 
 
「怎么样?」我问。  
 
 
 
「刚刚好,再大一点便不行了。」  
 
 
 
「那你去找售货员,我坐在这里,免得沙发给人买了。」我说。  
 
 
 
「嗯!」他把卷尺抛给我,跑去找售货员。  
 
 
 
我一个人守住沙发,看着人们打我身边走过,突然有一种奇怪的感触。我谈过三段恋爱,可是,从来没有一个男朋友陪我逛过 ikea 。那年买了房子,也是我一个人到 ikea 买家具的。  
 
 
 
和自己心爱的男人一起逛 ikea 也许不算甚么,有些女人可能一辈子也没有跟自己的男人逛过 ikea ;可是,能够一起逛 ikea ,是代表一些甚么的。 
 
 
 
 
 
琐碎的生活,也是爱情的一部分。关于这部分的记忆,我竟是如此苍白。我以为自己跟三个男人谈过恋爱,也许,我只是一直在跟自己谈恋爱。我们拒绝琐碎和平凡,后来才明白自己的缺失。 
 
 
 
 
 
跟心爱的男人用卷尺量度一个衣橱的大小,拣一盏灯,甚至只是挑选一条漂的窗帘布,竟是我此刻最向往的幸福。  
 
杜卫平带着售货员回来了。  
 
「这张沙发还有一张新的。」他兴奋地告诉我。  
 
 
 
「太好了!」我说。  
 
 
 
每次看到喜欢的东西时,最泄气的,便是对方说,现在只剩下陈列品了。那么,到底要还是不要呢?那一刻,小小的庆幸和小小的遗憾,同时在心里交战。  
 
 
 
「你还坐着干甚么?」杜卫平问我。  
 
 
 
「喔…」我站起来说,「太舒服了,舍不得起来。」  
 
 
 
「我去付钱。」他微笑着说。  
 
 
 
他拐了个弯,背影在我眼前消失。我和杜卫平相见的时候,大家的年岁还小,我们相逢的时候,大家已经有了一些经历。我一直以为他还是我童年的玩伴,就在这一刻,我才猛然发现,他已经长大了,有一个沉厚的肩膀。他不会拒绝琐碎。 
 
 
 
我们在 ikea 旁边的冰淇淋店坐下来,要了一大桶家庭装冰淇淋。  
 
「你确定你要吃下一大桶?这里可是五到六个人的分量!」杜卫平说。  
 
 
 
「以前每次经过这里,手里都是拿着大包小包的,很想吃也没法停下来,现在想把以前的都吃回来。」我说。  
 
 
 
我们分享着那一大桶冰淇淋的时候,我问杜卫平:  
 
 
 
「你喜欢葛米儿送给你的那顶厨师帽吗?」  
 
 
 
「没有厨师会戴那种帽子吧?」他笑笑说。  
 
 
 
「人家是特别送给你的。」  
 
 
 
「你喜欢的话,拿去吧。」  
 
 
 
「我才不要。」  
 
 
 
「她为甚么要送那顶帽子给我?」  
 
 
 
「也许她喜欢你吧。」  
 
 
 
「不会吧?」他吓了一跳。  
 
 
 
「你又不是有三只眼睛两个咀巴,喜欢你有甚么奇怪?你喜欢她吗?」  
 
 
 
「我?我没想过。」  
 
 
 
「现在想呀!」  
 
 
 
「她太怪了。」  
 
 
 
「怎么怪?」  
 
 
 
「从头到脚都怪,颜色、造型、口味都怪。」  
 
 
 
我噗哧一笑:「你好像在讨论一道食物。」  
 
 
 
「职业病!」他咧咀笑了。  
 
 
 
「她唱歌那么动听,可以天天为你唱情歌。」我说。  
 
 
 
他点点头:「说的也是。」  
 
 
 
有谁可以拒绝葛米儿呢?她那么可爱,那么主动,歌唱得那么好。我以为我不会妒忌她了,可是,女人是能够亲密得挤在一个试身室里试内衣,却仍然互相妒忌的动物。 
 
 
 
这一刻,我、郁郁和蒂姝在卡拉 ok 的房间里等着。  
 
「他到底来不来的?他已经迟到一个钟头零十五分钟了。」蒂姝问郁郁。  
 
 
 
「他从来没准时过,所以我约他来这里起码可以一边唱歌一边等。以前跟他一起的时候,每次约会也要等他一、两个,已经习惯了。」  
 
 
 
「可是,现在他想跟你复合呢!这样也能够迟到?」我说。  
 
 
 
「他就是这样,每次迟到都有理由,我不知道我从前是怎么忍受的。也许那时太喜欢他了。一个人坐在餐厅等他两个钟,也不会抱怨。」郁郁说。  
 
 
 
我和蒂姝是来陪郁郁跟她的旧情人见面的,就是那个说过和她一起开甜品店的男人。郁郁不想一个人赴约,她不想回到他身边,但是,她缠不过他。  
 
 
 
那个男人终于来了。他穿一件白色毛衣,把毛衣套在牛仔裤里。我最看不过眼男人把厚毛衣塞进牛仔裤里的穿法,太没品味,太碍眼了我真想伸手去把他的毛衣拉出来。他个子并不高,有一双单眼皮。 
 
 
 
 
 
他坐下来,跟郁郁说:「我正想出门的时候,忽然拉肚子。」  
 
 
 
郁郁似乎已经习惯了他的借口。  
 
 
 
「她们是我的朋友。」郁郁给他介绍,然后跟我们说:「他叫…」  
 
 
 
「叫单眼皮好了,反正不需要记住。」蒂姝一边说一边伸手去捏他的肩和手臂。  
 
 
 
他缩了缩,问蒂姝:「你干甚么?」  
 
 
 
蒂姝转头跟我们说:「我每天摸那么多男人,只要摸一摸,便知道他的斤两。」  
 
 
 
「你会秤骨的吗?那么,他有多重?」郁郁问。  
 
 
 
蒂姝没好气的说:「不是秤重,而是秤他这个人。她又捏了捏他的手臂,说:「他的骨头轻,是虚胖,这种男人很短命的。  
 
 
 
单眼皮气得七孔生烟,问郁郁:  
 
 
 
「你是在哪里认识这些人的?」  
 
 
 
「他们是我的好朋友。」郁郁说。  
 
 
 
「你为甚么老是盯着他的裤头?」蒂姝凑过来问我。  
 
 
 
「我只想把他的毛衣拉出来。」我悄声说。  
 
 
 
「我跟她分手了。」单眼皮告诉郁郁。  
 
 
 
「是吗?」郁郁淡然地说。  
 
 
 
「可不可以请她们坐到另一边。」单眼皮问郁郁。  
 
 
 
郁郁没有回答。  
 
 
 
「我们去别的地方。」他拉着郁郁的手。  
 
 
 
「我不去。」郁郁挣扎着。  
 
 
 
「我有话跟你说。」  
 
 
 
「我不想听。」  
 
 
 
我拉开郁郁的手,说:「这是她最后一次见你。」  
 
 
 
蒂姝说:「她对你已经没有感觉了,明白吗?」  
 
 
 
郁郁说:「算了吧,好吗?我们再走在一起,已经不是回事了。」  
 
 
 
单眼皮生气地说:「你是不是信了邪教?这两个女人是不是邪教派来的?一个随便摸人,一个老是着我的裤头。」  
 
 
 
「你才是邪教!」蒂姝说:「所有坏男人都是邪教,信你的便要下地狱。」  
 
 
 
「你闭咀!」他叱喝蒂姝。  
 
 
 
「你敢骂我?」蒂姀随手拿起身边的皮包打他的头。蒂姝可不是好惹的。  
 
 
 
「你为甚么打人?」他护着头。  
 
 
 
「你这种人,只会在自己的葬礼上才不会迟到!」蒂姝说。  
 
 
 
他站起来,悻悻地跟郁郁说:「郁郁,你是不是有问题?」  
 
 
 
郁郁望着他,说「我已经不是以前的我。」  
 
 
 
单眼皮怒气冲冲地走了。  
 
 
 
蒂姝对郁郁说:「假如他再来骚扰你,你告诉我!我有很多朋友,只要我说一句话,他一个小时之内便会被人挂在香港任何一根电线杆上面暴晒。」  
 
 
 
「那么,请你叫你的朋友记着把他的毛衣从牛仔裤里拉出来,太恶心了!」我说。  
 
「那时我为甚么会爱上他呢?」郁郁叹一口气说,「刚才我仔细看清楚他,发觉他完全配不上我。」  
 
「人的品味是会进步的。」我说。  
 
 
 
「对啊!我见到我的旧情人,也不明白以前为甚么会喜欢他。这些纪录如果可以抹去便好了,像奥运会的跳高比赛,只算最高分的一次。」蒂姝说。  
 
 
 
「他刚才好像给打得很痛呢!」我说。  
 
 
 
「气力不够的话,怎可以做我这一行呢!」蒂姝说。  
 
 
 
「假如我到按摩院上班天已经支持不住了。」我说。  
 
 
 
「要我坐书店一整天,那才可怕呢!我这么大个人,看过的书不够十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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