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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醉了狗醉了-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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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顾老师们对他的支持让给程立达和刘主任。你想,老师们能没有舆论吗?大家一致呼吁应该让闫玉东占一个名额,刘义校也体会到闫老师受大家拥戴,知趣地自动让了出来,早就轮到入党的闫老师这才入了党。”
“他要是不吃亏的精神,说不定强争还争不去,就是争去大家也是不满意的。”庞书记道。
“事情就是这样。”汪秀哲道,“当前学校提拔副主任更证明这一点。以赵校长的心意提拔程立达,舆论造了很长时间,并在大会上宣布了程立达候选人的身份。大家一投票,想不到闫玉东得票比程立达还多。”
庞书记对学校提拔官儿产生了兴趣,喝着酒问是什么时候的事,汪秀哲一副吃惊的样子道:“赵校长对老师们说,是镇里的决定,难道书记您还不知道?”庞书记含糊过去,说村书记老程的那个儿子是有出息的青年,赵校长没看错人。
“说起程立达,他是个好同志,只要老成几年是好角色。可是,我们学校不同于一般单位,老资格的不少,人人都觉得自己有天大的本事,一个二十来岁的小青年未免能压得住阵脚,再说程立达确实显得毛愣……象闫老师,是学校里年富力强的骨干教师,历来教学成绩出色,干了多年的教研组长以及负责一个年级的工作,很受大家的佩服……”
“也是、也是,问题就在这里。”沈镇长应和,“那个闫老师嘛,是值得考虑。”
汪秀哲此行的伟大成功促进得酒量大增,两个陪客反被他连连劝酒显出醉态,庞书记只是捎捎带带地喝也醉意朦胧,又闯进两人来作陪,也喝得手脚不稳。众人惊叹他非凡的酒量,连夸不愧为老师。
赵元伦到庞书记家闲聊谈及后备力量的提拔,庞书记让其说说除程立达以外的人选,赵元伦说学校前勤上七十来老师,挨着往下数也有值得考虑的,只是条件都不如程立达完备。沈镇长问是否还有一个闫玉东值得考虑,赵元伦说闫玉东年龄大了点,学校培养的是后备力量,再说这人私心太重,遇事没点谦让作风,就象上回党员纳新的问题,他硬是把老同志刘主任挤了下来。
黄其善已到镇机关游说多次,这次又到了沈镇长家,谈及干部提拔道:“我近五十的人了,愿退下来让年轻人上来施展,年富力强的闫玉东是最佳人选,总是比程立达年长十来岁,老成持重,现在给他一个学校也能管理好。”愁情绵绵,“哎!学办得成功与否就在于干部的使用,我是不行了,闫玉东起码精力比我充沛,程立达需要老成几年才行。”
中心中学提拔一个小小的副主任不是什么大事,沈镇长在镇会议的尾巴上随便一说,竟然对此各有主见,意见分歧很大。庞书记气乎乎地道:“真怪了,这么一个镇辖中学的小副主任都不好决定!瞎摸一个都行的事,有什么大了不起的?”庞书记最后说把这两人都提上来试用一段看谁合适用谁,两全其美的主意得到一致通过。
赵元伦同意把两个候选人同报上去,无非应付紧盯不放的黄其善。从所做的工作看,批下来的无非是程立达一人,没想两人同时被试用,真是低估了黄其善大意失荆州。他找到镇里陈说干部太多成患,要求先把闫玉东搁一搁再说,镇长书记们却说研究产生的结果不能随便更改,赵元伦反复考虑,为这么个还没正式批复的小职位不值得兴师动众,只好先将错就错。他从此认识到不能把黄其善往简单处想,认识到以后大事小事都不能等闲视之。
心情欠好的赵元伦在以后的会上,不客气地说有些人背后搞小动作,长长的讲话带来了孙仲来与马成祥时代的味道。有些人听得烦,手摸着裤腰带去厕所便有些一去不还,有些胆小的人生出挥不去的恐惧。
到赵元伦家热乎的人明显减少,大家与一校之长似客气了不少。这时,赵家只有程立达在,两人对饮了一会儿闷酒无话可说,吃喝声倒特别清亮。程立达打破沉寂:“今天下午开会早退的有六人,我都记下了,里面没一个好东西!”看到赵元伦没什么反应,小心地喝着酒又道:“挂在黄其善一边给他们点颜色瞧瞧!”
“不能这样做。”赵元伦沉静的目光洒在接班人身上,谆谆开导,“你年轻,冒失脾气难免有,想一下,这些人是好惹的吗?有一个半个敌人不是坏事,可以使工作有紧头,树敌多了就没什么好处了。再想一下,真正的朋友有几人?”带有批评的口吻,“现在只能杀个小鸡给猴子看,打击面不宜扩大,小不忍则乱大谋。”
程立达听得认真,头点得谦恭。
第十二章 三
    程立达——程副主任板着威严的脸拿着几本书到办公室来,不用说老师们便知何事。他径直走到杨泉生跟前道:“已决定让你给镇里领导替考《中国革命史》和《哲学》。”杨泉生把他放到跟前的书往外一推,淡淡地说已决定不给镇里领导替考了。程立达脸上立时聚来乌云,用劲弹一下烟灰道:“去年能替考,今年就不能了?这不是我个人的决定,是赵校长让来送书的。”显然觉得杨泉生故意和他这个新任准教导副主任作对。
给镇领导们当枪手早已是老师们义不容辞的责任。镇委镇府的领导加官晋爵也需要文凭这一硬件。应该说,公仆们为人民露风雨斗严寒兢兢业业地工作在大宴、小宴上,把文凭这个枷索给免去才对。领导们研究政策对策,考虑训导辞发表训导辞的大脑,怎能容得下枯燥无味的书本?让他们去学习拿文凭真是不讲道理的荒谬事情,所以每次考试便让老师代为捉刀。为领导们代考是件既荣光又容易的事,考试时往往是监考者专监外面的巡查人员帮助考试人传递答案,况且每回考试镇里专派人领队,把老师们领进高级宾馆,领上有虾米海参的宴席。为此,老师们体谅父母官们的劳苦乐此不倦地去尽替考的义务。杨泉生为刘副书记替考一整年了,今天要辞去应尽的义务天理不容!
张兆国紧瞅着这里的一举一动,急火火地道:“先为自己人要紧还是为人家要紧?”
“这是什么话?”程立达道,“滚远点!”三把火烧得正旺。
张兆国不但不滚反而凑上前,躬身到杨泉生身旁巴结道:“同意替我代考了,是吧?”媚眼望着程立达,“咱当老师的是一家人。”
“你、你捣什么乱!”程立达怒喝。
“张主任,您不要生气,我央求杨老师好几天了。”张兆国可怜兮兮地巴望着,“替我考试的武玉浩调走了,我还能有什么办法,您就开恩……”
张兆国的中文专科函授已接近尾声,年前武玉浩给考下两科来时他还沾沾自喜,只要再到今年五月份考完最后两科,专科文凭就到手,并且只要最后两门不补考就没补考记录,一张红彤彤的优秀学员证书还能同时到手。天有不测风云,武玉浩突然调走高就,张兆国便盯上了杨泉生。
程立达听了张兆国的话转身欲走,杨泉生道:“我不给张老师替考。”
“这就对了,”程立达回转身,“办事要有始终,听说这回考回来人家送给套茶具。”
“茶具我不要,”杨泉生道,“我不想再替任何人考试。”
程立达刚缓下来的脸不但又布上阴云,且有了电光火花,尖尖的眼睛盯着杨泉生听不替考的原由。马晓无事生非:“杨老师不知好歹,你不替考我去替。”说得义正辞严。
办公室里的所有人对如此之话出自他之口觉得跷蹊,都望去这个从不愿帮领导忙的人,看他是否发了神经或正在发高烧说胡话。马晓向大家笑笑道:“知识有价,程主任,出个价吧,考一科多少钱?”和颜悦然的样子,“我想借此捞点外快。”
神经迟钝的人也觉其中的戏谑之意,敏感的程立达怒火中烧,火发到嘴边想起赵元伦的教诲,只得咽下恶气。有人很欣赏这个新颖别致的创新招术,趁着兴致问张兆国愿不愿出钱买知识,找人替考急得红了眼的张兆国明知是无聊之言,却哀怜怜地说愿意出钱。马晓出价一科一千元,张兆国说若百儿八十的真愿出,有人便代他与马晓讨价还价,更有人自愿当起经纪人调笑起来。
程立达把一腔委屈怨愤倾倒出来,赵元伦蹙上眉头道:“这个马老师,这怪脾气真是拿他没办法。”程立达昂杨着怒火,建议给这个小子点颜色,再说,因为没整治这小子,王书记已经多次表示不满意。赵元伦表现出一脸无奈的平和道:“小程呀,你还欠老成哟,得饶人处且饶人,不要动辄就把人家怎么样,学会包容人家。王书记让整马晓,只能应着,万不可真办。不是非办不行的事,他不满意我们可慢慢调和。”
“他成心与我过不去!”程立达还是委屈。
“换个位想一想,是你与人家过不去。”赵元伦严肃起来,“你想着我这句话,你什么时候让马晓这样的人服气了,你就成功了。”
面对程立达的一脸疑惑,赵元伦又蹙上眉,让他去城里找推销资料的谈回扣。
赵元伦传话让马晓去他家一趟,大家都感到不妙,他面对着张张担心的脸哭笑几声。杨泉生道说这是自己惹祸让马老师代为受过,招致马晓不正经的捉弄:“校长肯定是请我赴宴,怎么,流口水了?我可以捎块骨头来让你解馋。”轻松的样子“赴宴”去了。
真有盛宴等着马晓。被邀到校长家里处理工作同时受招待是极为正常的,但酒菜端上桌面需要一个时间差,那酒菜也是家常东西,马晓一脚踏上门槛面对的就是一桌饭馆送来的盛宴。他瞬息诧异便认识到有佳宾,这里正坐着一个官儿模样的陌生人。这官儿是在听到外面脚步声就站起来恭迎的,他恭迎的身体前倾,鲜红的领带从胸前垂下来,西服的两襟摆在腚后,翘起的下巴突出得显要,脸上布着酒糟疙瘩腻滑的光泽,小背头也是蜡光灼灼,只是眼睛的光泽稍弱了些,谦卑得没有一丝大气。
“啊嗯嘿嘿,请里面、请里面坐。”
“您坐吧,我还有事。”马晓道。
“进屋里坐着就是让你干的事。”从外面进来的赵元伦说着把马晓向屋里推一把。
马晓神情贯注的应对中冷不妨受此不客气的客气,一个趔趄闯进屋来,身后随赵元伦又进来五六人,全是今年来的师范生。
赵元伦介绍,摆着恭迎架式的是林站长,提酒带肴专请大家喝一壶的。老师们本能地心存戒备,齐刷刷站着显出贵宾姿态,林站长忙向大家礼节一番,象一只想对陌生人表示亲昵又怀惧怕的温情的叭儿狗。马晓下意识里如早上喝一瓢凉水作早点的农民面对一杯牛奶煮咖啡般,泛上对“礼遇”的排异。
众人乱嚷着落座,马晓想着让来干什么,无非是让代为写材料或代考,心里的邪劲直往上冲,冲得他离开了现实,被动地被推到了首席位置。
“请来的人你岁数最大,坐回高位过过瘾吧。”赵元伦道。
“让我们来干什么?”有人问。
“别多嘴,”赵元伦眯着眼道,“让你们来就是对付这点酒菜。”
开宴了,林站长堪称尊师重教的楷模,句句是对老师们的奉承,句句是对教育的赞赏。赵元伦只谈一个“酒”字,很难喝到的昂贵的老九老酒的酒香飘荡的是深情厚谊,让人尽情体味着恭敬。有人要去上课没得到允许,一直计较着喝下去。大家直喝得轻盈盈欲离地而飞,再有林站长香喷喷的风吹着,人人更是飘飘然,如赴玉皇大帝五千年方一开的仙宴般高兴。趁着恰到火候的良好感受,赵元伦发话:“马晓,咱学校里有困难,兄弟单位怎么办?”
“帮助。”马晓不假思索地道。
“若是人家有了困难呢?”
“这……”马晓方认识到被步步往圈里套,“这个……”
“你这个人民教师大有问题。好哇,堂堂人民教师,只想索取不想贡献,人之师表的风范哪里去了?”赵元伦戏言。
“也帮!”马晓终于应声。
“嗯,这还可以。”赵元伦满意地点了点头,看一眼满心喜欢的林站长,扫视一圈青年老师们,再探下身子几乎贴在马晓的脸上,从口里喷出的温温热热的酒气如温情爱意抚弄得马晓鬓角乱发轻飘,“先说明,本来不想让你出马受累,可是左想右想人手不够,你想想闲着的大中专生还有吗?”
“到底让干什么?”
“帮帮林站长。”
林站长寻到合适的机会,先嘿嘿两声,低声下气地道:“是这么回事,我们单位的领导、群众五六人参加函授考试两年多了,满心指望着这就发上大学文凭,不想上面又下了指示,必须有成人高考的录取手续才能领到文凭。哎,上面真是在糟蹋人啊!组织学习的时候说好的甭参加成人高考,课程快考完了又出难题,真把我们难为死了。你们想,成人高考要动点真本事,我们能考得上吗?”说到这里已是凄凄然。老师们正大开着慈悲之怀同情不已,他情到极处愤愤然起来:“让我们考试弄文凭,共产党明明知道这是瞎糊弄,却非得让糊弄下去不可!糊弄来糊弄去搞得劳民伤财,真不知道上边怎么想的!咱不想糊弄共产党,可共产党非让咱糊弄他!每人发给张文凭是多么利索的事,让交上一千两千的也行,人家就是不办,非整得人头疼,真恨人!哼!要是毛主席活到现在……”
他左一个糊弄、右一个糊弄、前后上下地糊弄,无非是糊弄着老师们给替考。他说考试的一切障碍已荡平,只要老师们到考场上笔尖稍一歪,凭老师们这水平,一定能让他们这些与老师相比是庸才是窝囊废的人过录取关,等拿回毕业证来再重谢劳苦功高的老师们不殆。老师们正嚼着人家的菜咪着人家的酒,怎有不同意之理?赵元伦为保险再一一问去,回答得不干脆的裴兴瑞被他戏闹上几句。不过,马晓一觉醒来否了人家的酒账,放弃信誉这块棋逃逸,被老师们当了一段荒唐美丽的故事谈说了好长一段时间。
这帮人散去,程立达来汇报问题,赵元伦道:“你说马晓在为镇领导替考中乱搅,可刚才就在这里满口答应为林站长替考,你想想,这是为什么?”程立达自是惭愧,赵元伦又道:“我多次和你说,工作要讲方式讲策略,一味任着年轻的脾气蛮干什么也办不好。”接着便讲来领导艺术,让程立达注意群众关系,为了与群众建立感情从而树立形象,有必要时常与老师们喝一壶。
第十二章 四
    程立达实践起革命小酒外交,郑培才已没机会时常把他请到家里热乎,况且也是没时间请的。三年级组两位组长荣升,郑培才接任了组长职务,对他来说也算圆了追求。心理学家说皇帝与乞丐的心理是平等的,郑培才如愿当了组长正如赵元伦如愿以偿当了中心中学校长一样,也是积有一腔鸿志,区别只是组与校的问题。厉行起组长职责事情确是很多,现在的老师们日趋懈怠,郑培才要身体力行安心办公,组里随时有一些事务还要处理。
二校长喝过程立达的革命小酒,自然要回请几次,一来二去感情升级,非让干大事的程副主任给他正上三年级的女儿补课,按他的说法,程主任只要隔三差五对女儿从学习方法上稍一点化,女儿的学习成绩肯定会有突飞猛进的提高。因这一关系,二校长时刻为程立达预备着酒菜。铁哥们儿倪诚喝过程立达的酒,小节目也越来越多,今天来约程主任去踏青,明天又约程主任尝尝街上新开的餐馆的风味。张兆国也是程主任的常客更是程主任经常的东道主,王业坤也是时常与程主任热乎上回的。根据赵元伦“广泛联系群众”的训导,程立达还得要时常到老师堆里打成一片,与老师们把扑克摸上几圈。如此忙碌的程立达精神头越来越足,每天听到的上百次“张主任”便是一剂强心剂。
闫玉东尽管掩饰不住春风得意的神色,可也更为老成持重了,对同事们既谦和又不失领导的分寸,让人看到他整天在教导处的办公桌上备课、学习红头文件。
昨天的正副组长搭档成了今天副主任竞争对手的两人似乎还是那么默契。程立达以位高一等自居合情合理,他是正校长一手提拔的,闫玉东是副校长慧眼识出的千里马顺理成章地俯首称臣,表现出谦让作风,可惜这样的配合没有持续多久。当着手整理近几年来的教学成绩分析比较表时,因事关重大黄其善亲自监理,受到冷淡的程立达不甚服气,指责这不行那不合理,指出核实成绩不应一张一小计自找麻烦。闫玉东为了黄副校长的尊严不得不发话:“你用快方法总结给大家看看。”黄其善便把手中算盘一推,程立达在康副主任的协助下打起算盘来。各人的珠算水平有限,六十来个数字合计几遍出几个不同的结果,黄其善发问:“怎么样?你的本事哪里去了?”围绕另算还是取几次不同结果取平均值的问题难免扩展开来,这是让人人相当不快意的事。
不快意的事迟早要发生,赵元伦早认识到,为了加强团结学校太平,他以革命小酒的方式把两位新人请到一起,训导得中肯:“你们不知道工作的难处,齐心协力工作都干不到好处,凭义气用事怎么行?”谈到本质处他也不忌讳:“咱各人的心思都彼此清楚,我和老黄有时是有那么点小小的不愉快,这还不是为了急工作?有些问题也真让人难以想象,伍日民搞的那些事,你们想,还不是成心想拆学校的台?因老伍是老黄的亲戚,我现在也不计较了嘛。学校工作上,有谁不诚心配合,我不会客气的。”两个准副主任心悦诚服,握手言欢。
在处理与黄其善一方的关系问题上,程立达早受到了严肃批评,他显山显水赵元伦已觉察,酒后又单独向接班人晓了一通道理,问题不在于一时一事之得失,只要吃住劲就行。
黄其善看到黄鼠狼给鸡拜年的把戏,把酒足饱的闫玉东叫到宿舍,听取了汇报后纠正了接班人的认识:“你空活三四十年,知道姓赵的除‘大叫驴’的外号还有个外号吗?叫笑面虎!狼都吃人,老虎那张嘴更是要吃人的。”越说越气,“他娘的,以后不能作一点让步,程立达这个狗蹦子,敬一尺他就要进一丈……”
接下来的工作中,二候补副主任换了位,如太阳落去升上一轮皓月般,赵元伦却表现出了对闫玉东的赏识,这使闫玉东惑解,程立达的一举一动都在他的反复揣度中。程立达感到委曲,向赵元伦告急的结果是得到一番训斥。
已落到第三副主任地位的康副主任处在进退维谷的境地。正校长一手遮天,给了他帮好程立达的指令,副校长出于多年老相好的关系力求他帮好闫玉东的工作。怎样在正副校长所托面前同时圆满体现“工作”内涵呢?他冥思苦索这道题的解法,深研哲学的辨证、数学的正负、物理的宏观微观、艺术的基质与色彩、文学的平实与生动,又汇聚三十年来的工作造诣,如攻读公关学博士学位般努力,终于拟出了解答方案。一天的工作里,他往往若干个急于等待,急于在闫玉东走后向程立达说如此如此,急于等程立达不在时向闫玉东说这般这般,急于在他二人设喻打比的口舌中寻出一个良机,以巧妙的手法不知不觉中把话题引开化干戈为玉帛……他想,有一天正副校长都向自己满意地点点头,这一天不久便到来了。正校长把他召去道:“你这段工作做得不错。”他听了一阵沾沾自喜,可还没好好体味这难得的被肯定滋味,正校长眯眼笑道:“工作嘛——,要想得就难免有失,既要原则又要灵活,不可能各方面都做好,应该有取舍……”他惶恐中还没稳住心,副校长又请去表扬:“你这段工作做得不错。”他已历正校长的训导,是宠辱难以惊心了。副校长道:“工作上应明确大方向,丁是丁卯是卯的时候要一板正经,在照顾你我兄弟情份的时候还得照顾,你十来年的老主任了,应该知道该做什么,该怎样作,做多了事也讨人嫌……”
康副主任又接受这一新课题,如陈景润向1+1进军般,既伟大神圣而又艰难;这如从二难推理中理出一个唯一正确结果,抑或把鸡与蛋找出个先后次序,使他又添几根白发增几条皱纹。他从佛家释迦牟尼到儒家圣人孔子一一请出来讨教,又参研了《老子》与《圣经》,终于导出了伟大的成果——退休。
康副主任要求内退的一纸申请递进了校长办公室。
两位校长极为惋惜,赵元伦道:“实指望你再帮着干几年,怎么想到告老还乡呢?不应该、不应该。”既而大悟,“哎,其实,这把年纪了,也不难为你了,享享清福也好哇。”似是对这一选择无限向往,“我老赵何时能熬到你这个份上就知足了。”黄其善面对此讯吃惊不小:“怎么了?退休?咱老兄老弟这么多年同舟共济,扔下我你忍心?”既而大悟,“哎,我们这大把年纪的人,应该退下去啊,我也打算着这步了。难找清闲,我怎么忍心强留你。哎——”
两位校长都体谅态度,康副主任感激不已。赵元伦想到上面的关卡难以通过,可凭着他二舅子在医院掌点权的优越条件,帮着搞个心脏病或半身不遂病历,黄其善想得也周到,他的姑家门上表弟的一个同学在派出所干户籍,可帮着把年龄改大点。二校长正倒着水也进良言,让一门心思退休的康副主任把脸用劲蹙蹙,要不就化化妆,年龄与身体状况得与材料相附才对。
第十三章
    程立达实践起革命小酒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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