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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云小说系列-第1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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饶是如此,慕夫人仍没气馁,她还是如常早起烧水,给他抹脸,毫不间断,风雨不改。

不单如此,即使英名于大白天大都不在房里,慕夫人还是会亲自为他打扫房子,有时候看见他更换出来的衣物稍有破烂,她会亲自为她缝补。纵然,要替他买一件全新的锦衣美服,对于慕夫人来说又有何难?唯慈母手中线,儿子身上衣……

世上有些东西,并不是金银财帛可以买得到的……

慕夫人对于英名,可说是关怀备至,无话可说了;她如斯善待此子,除了本着做人应有的良心,也因此子曾不想令她感到不祥,而不欲给她看那八个灵牌;单是这份心意,她已认定他是一个值得疼爱的儿子;甚至于自从英名回来后,慕夫人更因把全副心神专注于此子之上,而忽略了她的亲生儿子应雄,唯是,应雄竟尔没有丝毫不悦。

他只是时常自信地笑。

也许,一个自信的人,从不需要忌妒。

更何况,他亦已知道,他娘亲的付出,已得到回报。

就在慕夫人烧水给英名的第四晚,那夜当慕夫人与慕龙就寝之时,居然发现有两盆烧好的水,端端正正的置在案头,静候他俩以之抹脸。

慕龙并没有感到奇怪,他以为这仅是其妻吩咐婢仆们准备罢了;只有慕夫人心中有数,她已知道,这两盆水是谁人所烧。

因为她向来都没有抹脸后才上床的习惯,所以更没吩咐婢仆们于睡前备水,这两盆水,是某人欲还她一个情……

“他”虽然从没有正面开口谢她,但他的心,她晓得……

就是这样,每个早上,英名的房子都会有一盆烧妥的水,等待着一个身世漂泊的孩子抹脸,等待着给这孩子丝丝人间孩子该有的温暖,等待着告诉这孩子,无论他是否孤星,也有一个女人,愿当他永远的娘……

而每个晚上,慕夫人与慕龙的寝居,也有两盆烧水,等待着回报一个令人无话可说的慈亲……

惟,纵是这双母子一直保持着这个不为人知的亲情秘密,慕夫人还是甚少在慕府内遇见英名。

慕府异常雄伟壮阔,若一个人有心在慕府某个地方躲起来不见人,也绝非难事;倘真的要搜遍慕府的每个角落,只怕也需整整一天。

故此,这个似乎不欲见人的英名,简直俨如在慕府内隐身起来。

每日的午时与戍时,都是慕府一家人的用膳时分,慕龙、慕夫人、应雄、甚至小瑜及荻红亦会在座,却永远独欠英名,他从没在用膳时分出现,或许,他稍后才到厨中取要吃的也说不定。

既已回到慕家,这孩子为何总像在回避所有人?

是否因为,这孩子虽然小,也相当懂事?他早已明白慕龙顾忌他会刑克至亲,既然与他们一起用膳,会令老父吃不开心,他,便宁愿自行缺席?宁愿自己不开心?

他太明白人情世故?

不单慕夫人甚少遇上他,甚至慕龙、小瑜、应雄、荻红、以及府内百多名婢仆,在这八日内亦从没见过他一面,因此,先莫说他回来当天,因低着头而未有人能清楚看见他的面,迄今,亦从没有人能知道他是什么样子。

他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他好看吗?抑或他长得很丑?大家都在好奇着。

尤其是小瑜,打从许久以前开始,她便已把这个她父亲笔下的“他”,幻想过无数次了,幸而,纵使他行踪飘忽,她还是有机会在慕府之内,再次遇上他。

那是他回来慕家的第八天夜晚……

那夜,小瑜拿着一包东西往英名的厢房,英名却如常不在,她等至深夜,还是为见他半丁儿的影子,不免有点失望。

她与英名本不熟稔,为何会拿着一包东西往英名的寝居?那包东西是……?

夜以渐深,小瑜的心不期然焦急起来:“英名……表哥就竟去了哪儿?已经这么夜了,他……一个十一岁的男孩,为何还不回房……休息?他……”

一念至此,小瑜猝地又醒悟自己景况:“唏!小瑜小瑜!你自己如今不也是深夜不睡?怎么可以埋怨他不休息?也许,英名……表哥真的有些重要事情要办吧……”

想到自己毕竟是女孩儿家,在此等他等至深夜,总是有点不妥,小瑜遂决定先回房休息,明天在来找他,讵料沿着慕府花园的长廊一直前行,刚经过厨房之际,她遽地听见,厨中传来一些异声!

那是一阵“窸窸窣窣”的怪声,绝不是煮食的声音!

小瑜微感奇怪,于是蹑手蹑脚走进厨房。

慕家的厨房,少说也有十丈丁方之广;当小瑜步进厨内的时候,她赫然发觉,一个人正在厨中某个暗角,一个她很想一见的人——英名!

但见英名深深的低首,神情沉郁如昔,他的身畔燃着一根残烛,手中正握着一块木牌,地上也撒满不少木牌,他本来正全神贯注地在木牌上刻字,乍见有人进来,当场醒觉,飞快把手上地上的木牌藏到灶下。

饶是如此,小瑜已在此弹指之间,瞥见英名在木牌上所刻的字,那竟然是……

“恩师之灵”的字!

英名虽没有抬首看她,唯似亦已知道她看见了,他突然一反沉默,有点落寞的道:“终于,都给你发现了。”

是的!终于也给小瑜发现了,纵然慕龙严禁他再在慕府安放任何灵位,他竟然仍甘于犯险,在为八位亡师于深夜重新雕琢;这八为亡师,真的对他如此情深意重,值得他甘于犯险?

这还是小瑜第一次与他单独相处,且不大喜欢说话的他突然主动与她说话,她有点受宠若惊;只是,小瑜骤听他这样说,怕他误会,连忙解释:“不!英名……表哥,我……并不是有心的!我……本来只是拿了些东西来找……你,后来见你未有……回来,便想明天再找你吧,才会经过这里,我……不是有心的!”

“你……放心!我不会……告诉舅父的!”

她声声嚷着无心,焦灼之情溢于言表,英名似亦明白,他只是木然的道:“你,没必要为我隐瞒。”

“你为何要这样做?”

小瑜给他问得脸上一红,支吾地答:“英名……表哥,你能……如此惦念八位恩师,即使甘愿冒犯……舅父,也要偷偷如此,你对八位恩师这样好,我……小瑜虽然不懂事,也……很为他们高兴,你八位师父……并没有收错……弟子……”

“是了!实在……太夜哪!英名表哥,我也……不阻止你继续雕了,我这就……回房去,你放心,我一定不会泄漏的……”

说着正慌张地欲夺门而出,她慌张,全因为她不见这个英名时,很想见一见他,但到了她见着他时,又不知应对沉默的他说些什么才好?惟有“落荒而逃”!

谁知走不了多少步,英名忽地又叫住她,道:“你,为何找我?”

“你,有什么给我?”

一言惊醒,小瑜方才醒觉,自己今夜不是要给他一些东西的吗?但,她不期然看着自己手执的那包东西,有点踌躇。

英名却不知如何,遽地竟已站在她的身后,小瑜一惊,没料到他的动作竟可如此神出鬼没,还未定神,手中那包东西已落在英名手上!

不由分说,英名竟已飞快打开那包东西,小瑜忙道:“不!英名……表哥,你别……要看……”

可是,不看不看还须看,他的手比她的口快,他的眼也比她的口快!那包东西已经给他解开了!一看之下,英名低着的头遽地一震。

看来这处变不惊的他,似亦感到意外;全因为小瑜亲自拿给他的东西,竟是——八个灵牌!

八个重新修补的灵牌!

原来,小瑜那日眼见英名那八个恩师灵牌,惨被慕龙舅父踏得四分五裂,且还不准他拾回碎片,她见着万分不忍,于是便待那些家丁把那些灵牌碎片丢在沟渠后,暗暗捡拾回来,还在这数天趁着她姊姊荻红不觉,暗中把灵牌碎片所染的沟渠污渍洗掉,再小心翼翼把它们修回原状。

女孩子向来喜好整洁,要在污脏昏臭的沟渠拾回碎片,已是十分难以忍受;何况还要耐心把这些碎片砌回原状,非要异常心甘情愿不可!

英名默默看着包袱内砌回原状、却仍不免留有“驳痕”的灵牌,沉沉不语,良久良久,他终于打破沉默,道:“你,为何要这样做?”

“你没必要如此。”

小瑜已是满脸通红,她咬着下唇,讷讷而答:“因为……”

“我知道,八天前在山贼手中救我的人,是……”

“你!”

此言一出,英名不禁一怔,但并没有追问,小瑜又自行续说下去:“我那时虽然瞧不清楚那个救命恩人的容貌,如今我也瞧不清楚你的容貌,但,我总感到,那个人便是你,因为,你身上散发着与那人同样沉郁感觉……”

英名否认:“也许,你的感觉错了;凡事要亲眼看见的好,别太相信感觉……”

“我,只是一个没用的不祥人。”

“是吗?”小瑜见他否认,有点失望,惟仍道:“不过那人既能从强悍的刀疤双煞手中救了我,如果,他仅是一个十一岁的孩子,而且这些年来也仅是跟随一些纵有耐心教导却又资质不高的师父,仍能有一出手便制住刀疤双煞的本事的话,那末,这个孩子便一定是一个绝对的可造之材,绝不应自暴自弃,更绝不应……”

“经常低首!”

“英雄不低首,低首不英雄!英名表哥,听说,在舅父未为你取名为‘英名’之前,你的亲生父母曾把你唤作……英雄,你可不要辜负这个好名字啊……”

小瑜话中有话,虽然知道他绝不会承认他曾救她,但她还是暗暗以言语做出鼓励。

可是,英名却似是无动于衷,他依然低首,惘然的道:“不错!我确曾唤作英雄,可惜——”

“我已唤作英名。”

“要当英雄,实在是令人很倦的一回事。”

不错!

英雄每多寂寞!英雄每多坎坷!

历朝历代,又何尝不是没出过光芒万丈的英雄?只可惜,到头来,浪沙又淘尽多少英雄?要成为英雄,是何等倦人之事!

想不到年纪轻轻的他,竟有此番发人深省的话,说话之时,更似在流露着一般“千山我独行,唯我孤独”的郁结,小瑜一时语塞,不知如何再说下去,而就在此时,英名又已沉沉的岔开话题,问道:“既然为我找回师父灵位,为何不给我看?”

小瑜羞愧地答:“我……刚才见你所刻的新灵牌,刻得那样好,可是,我……我为你补的碎灵牌,却是……驳痕累累,丑……的很,其实,我……补得并……不好,所以……不敢……拿出来……给你看。”

英名看着那八个驳痕斑斑的灵牌,忽地竟把它们包好,掮在肩上,更赫然把那些新的灵牌放到厨内火炉之中燃烧,小瑜大惊,低呼:“英名……表哥,你……你为何烧掉自己所刻的灵牌?”

英名却已没再望她一眼,只是开始步出厨去,惟他仍不忘对她淡淡的说了一句话:“我想,师父们若泉下有知……”

“一定会认为……”

“你耐心给他们补妥的八个灵牌,比我所刻的灵牌……”

“更漂亮!”

是吗?真的如此?抑或,其实是他自己,更欣赏这楚楚女孩的一颗心?

然而无论如何,他最后还是走了,不留下任何答案……

小瑜幽幽的看着他离去的背影,目光之中,竟似泛起无限可惜。

可惜,他这样一个深有潜质的人,竟然不愿抬头做人,如斯自暴自弃,认为自己没用。

可惜……

是的!真是可惜!就连慕夫人,也同样感到可惜……

缘于今夜更深之时,当慕夫人午夜梦回醒过来后,竟尔发觉,因为要处理府中事务而比她迟就寝的慕龙,早已在案上困着了,但,不知何因,不知何时,他身上竟披上了一袭披风……

慕夫人清楚记得,她就寝之前,并没为丈夫搭上披风,而慕龙向来自觉精壮,夜里从不爱搭披风,那,到底是谁为他搭上披风的呢?

第五章

慕龙已是一流高手,能够为他搭上披风而不被他发觉,想必,这个人纵然内力仍未可比慕龙,身手也相当不凡,手脚极轻……

慕夫人不期然想起一个人,一个“他”,想起,若这个“他”真的可以为其丈夫搭上披风而不被发觉,他,该拥有何等优秀的潜质?

她更想起,无论她的丈夫如何讨厌“他”,苛待“他”,他还是不忘为他搭上披风,这颗心,是何等知恩图报的胸襟?纵使慕龙从不把他当人看待,给他的……

仅是如养一头小猫小狗的三餐之恩……

太阳升起,并没为“他”带来希望;太阳下山,也没为“他”带来感慨。

“他”,还是神秘地、麻木地活在慕府之内,然而……

慕家出了一个低首“英雄”的事,很快便传遍整个慕龙镇,甚至传至镇外。

大家都十分好奇,以慕龙将军在沙场上战无不胜的神威,竟尔会出了一个喜欢低头的义子,这真是不很光彩的一回事!

人们对于不很光彩的事,最有兴趣谈论,不出半月,英名与英雄这两个名字,已在方圆百里之内,无人不识。

有些人更整日流连于慕府之外,欲一睹这怪孩子的庐山,可是,始中缘悭一面。

这亦难怪!纵是慕府内的人,也未必知道此子平素会在哪里。

甚至慕龙。

慕龙在此子回来之初,也仅是见过他数面;每次见面,他不是向他大兴问罪之师,便是对他严词苛责;无他!皆因他讨厌他这个——克星!孤星!

无巧不成话!这孩子回来半个月后,慕家那十多头恶犬竟然一同染上瘟热死了,这十多头恶犬,曾对英名敬而远之,如今死于非命,更令人联想与他有关!

低首孤星之名,益发不胫而走,街知巷闻!

有些时候,婢仆们偶尔在慕府内远远遇见他,已立即退避三舍,绕道而行;更有些胆小如鼠的婢女,曾远远眺见他的背影,便已害怕得呱呱大哭,恐怕自己将会命不久矣。

偌大的慕府,登时因为一个孩子,而陷于风声鹤唳,杯弓蛇影,草木皆“惊”。

可是,在风声鹤唳之中,也有一些人并不害怕。

例如小瑜,她亦与慕夫人一样认为,英名并不是孤星,一切刑克之事,皆与他无干。尽管小瑜的姊姊荻红总是劝喻小瑜远离英名,可是,小瑜每次于府内遇见他,总是情不自禁地对他多看两眼,纵使他经常低首,她其实也看不见什么。

至于慕龙的儿子应雄……

自信的他,仍是自信的他;他并没有刻意避开英名,也没有刻意接近英名,可能他根本便不畏惧任何人、任何事,每次他遇上英名,他总是施施然的看着他。

就像在看着一件巧夺天工的“英雄塑像”一样!一件与他自己同样完美的塑像!

应雄的眼里永远都在闪烁着精光,谁都不知道他在想些甚么,正如谁都不知英名这孤星在想些甚么一样!

如果英名是怪物,应雄也该是怪物,慕府,其实有两头怪物!

可是,慕夫人对于这两头怪物,一样平等看待,无分彼此;她对他,只是尽身而为人的责任罢了!即使他不是她的儿子,仅是一个陌路的小叫花,这么沉郁的孩子,也该帮一帮他吧?人,是应该平等的;她绝不偏袒自己的亲儿,也绝不偏袒英名。

她深信,一切所发生的凶亡都与英雄英名无关,一切都纯属巧合;如果这孩子真的被老天赐与孤星之命,那上天岂非太不公平?

试问她怎能相信,一个可能每晚都会为她预备烧水的孩子会是孤星?

她又怎忍相信,一个小小年纪已懂得知恩图报的孩子,会刑克至亲?

不公平!

正因为不公平,所以慕夫人对此子更是厚待有加!她绝对相信,只要她细心扶掖此子,此子必定成材!她从不相信“人”会天生是贱!“人”会一生低着头颅作人。

她知道,时间可以改变所有人对英名的看法!只要假以时日,当一切曾围绕他身边所发生的不快与死亡冉冉过去之后,人们便会渐渐忘记,他曾一度被喻为——孤星。

可惜的是,慕夫人虽然想以时间证明一切,虽然想终自己一生也待英名如亲子,但,她与他相处的时日,并不长久……世上实在有太多不公平的事。

终于有一天,孤星的宿命,就偏偏发生在绝不相信他是孤星的人的身上!

那个人,正是——慕夫人!

那一天,正是英名入住慕府的第三十天……

那天,亦是慕夫人的大寿之期。

慕龙为她于府内筵开百席,广宴亲朋,却不想他的心头刺英名出现宴中,然而慕夫人却坚持道:“龙,你该知道,我向来最希望看见一家团聚。”

“你为我筵开百席,你对我的心,我怎会不明?我固然开心不已。只是,若寿宴独欠英名,试问,又有甚么意思?”

“龙,如果英名真的是坏,真的是烂泥扶不上墙的话,我也无话可说:但你也曾见他如何不惜长途跋涉,也要把八位亡师灵牌带在身边,这样的孩子,若我对他……连他的亡师也不如的话,就……枉为人母了;毕竟,他能成为我们义子,也是一种……难得的缘,何苦要辜负这份缘?”

慕龙没料到她经常把英名挂在口边,为之气结,但既是她的大寿,好歹也由她作一次主吧?他拿她没法,只得道:“夫人你既然一意孤行,我也不想拂逆你的心意!不过,我早告诉你,相士曾说此子刑克至亲,你若让他在你的寿宴中出现,恐怕……不知会有甚么不祥事会发生……”

“不会的!”慕夫人神色坚定地答:“龙,若英名真的刑克至亲,就让他刑克我吧!我不信也不介意!英名只是一个乖孩子罢了,有许多他干了的事,你不晓得……”

她本想把每夜那两盆盛满此子心意的水,以及慕龙夜来身上的披风之事全盘说出,唯慕龙已显得不耐烦的道:“唉!罢了罢了!夫人你就放过我吧!我想清静一点!不想在听见这个令人心烦的名字!”

说罢已大步走出房去,“逃之夭夭”。

慕夫人只觉其夫竟对英名成见之深,实属少见,唯此事她也帮忙不了,眼前她唯一要干的事,便是通知英名,今夜在她的寿宴上出席。

慕夫人于是往找英名,可是英名却不在房中,她等了许久,始终也等不着他回来,最后唯有在他房内留下字条而去……

“孩子,今夜是娘的大寿,龙将会为我在府内设筵百席,娘很开心,但若娘能见你出席,与应雄坐于娘的身边,一家团叙,将会更开心……孩子,娘知道你素来不喜与我们一起,甚至许多时后都避不见人,只是,孩子你不要自卑,娘虽与你相处日子尚短,却知你是一个有心的孩子;娘亦只有这个心愿,希望你届时不会令娘失望。也不要让你爹以及慕府所有人瞧不起你,娘相信你绝对不是孤星!希望你届时能堂堂正正抬起头来!”

寥寥数语,已尽把一个慈母对孩子的深厚寄望表露无遗,她仅是希望他能抬首做人,不要自惭身世;只是,这纸写下慈母心生的字条,英名会否看见?

即使看见了,他又会否——如她所愿?

她终仅如她一半所愿。

怎么说呢?当天晚上,当所有高朋已满座,当慕夫人正在忐忑思量英名会否前来,而在寿宴中显得心不在焉的时候,一条小小的身影终于缓缓出现了!

斯时,宾客们正在把贺礼送给慕夫人。慕龙曾贵为朝廷名将,官戚仍在,只要他如今一开金口,总有不少朝廷中人会帮忙;故所有亲朋戚友,也忙不迭伺机向他巴结,所送的贺礼,不是珠光宝气,便是稀世奇珍,一时间金玉满堂,令人眩目。

纵使是小孩子们,也都送了一些东西给慕夫人。

就像荻红与小瑜,她姊妹俩一起绣了一块锦帕送给舅母,慕夫人见她姊妹俩如此细心,当然满心欢喜;她的亲儿应雄,更送了一卷由他亲笔所写的“寿比南山”的字画给她;亲友们乍见这卷字画,不禁叹为观止,想不到此子年方十一,竟已写得一手“龙飞凤舞,草劲有力”的好字;慕夫人见所有人在赞赏自己的儿子,其实,已是她儿子送给她最好的贺礼。

天下父母心,又有谁个不希望爱儿在亲友中出类拔萃,脱颖而出?

这不仅是慕夫人对自己亲儿的期望,也是她对她另一个儿子的期望,她实在更希望她的另一个儿子会被亲友们称赞,因为她心知他比她的亲子所受的苦更多,所得的幸福却更少……

然而,纵然应雄令慕夫人感到极为光彩,一个极不光彩的人,却在此时此刻,步进喜气洋洋的厅堂之内!

也许,只是慕龙感到不光彩而已,慕夫人却不然。

此人乍现,偌大的厅堂登时陷于一片死寂!

正在灌酒谈笑的宾客们顿时止住了喧哗声!

慕龙脸上的笑意也霍地消失!

一切都像停止了似的,霎时鸦雀无声!

所有宾客的目光,尽都落在此刻步进厅堂的“他”身上!

全因为,“他”这个不祥人,本就不应出现于这个喜气呈祥的场合!

他不该!他不配!

只见英名正一步一步接近慕夫人所坐的地方,他走的很慢,只因为他每一步都像有千斤之重;他的每一步,都要承担着堂上逾千宾客的好奇、鄙夷、以及害怕的目光。

可是,既然明知要受尽千夫鄙视,他为何还要来?是否因为……他为着慕夫人留给他的字条,为着慕夫人这个对他情至义尽的义母不想他给人瞧不起,纵然他如今所踏的每一步何其沉重,何其辛苦,他还是应邀来了!

他身上所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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