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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待天倾-第9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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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白面男子见他受此重击,犹能支撑得住,心中暗暗惊佩,手指略松道:“你若认输,我便饶你不死。”慧静呼吸稍畅,怒视其人道:“你乘我悲伤流泪,偷袭得手,我……我岂能服输?”那白面男子取巧获胜,也觉不甚体面,略一沉吟,说道:“当年我与神光交手,他也曾饶我一命。也罢!你去调理片刻,咱二人再重新来过。”手臂一抖,将慧静抛了出去,随即盘膝坐下,闭目养神。

慧静跌倒在地,半晌方才爬起,也不理会众人从旁讥笑,两掌夹抱后脑,弓腰挺膝,垂脊踮足,又做出一个古怪的姿式。

周四见他这一式怪中有法,吸短呼长,意在胸际、腰肾,心道:“此与易筋经中‘打躬式’相仿,难道他心肾两处受了重伤?为何又踮起脚来,十趾不敢抓地?这可没有道理。”他不知慧静肾脏受损,淤血已流入膀胱,之所以要踮起脚来,全是为了减轻下腹巨痛,又想:“看来这松溪派武功,果是不同凡响。一会儿我若与那两人交手,须得全力以赴,出重手击之。”眼见二人都在场上调息理气,回头向木逢秋道:“这个笪象川,先生可是认得?”

木逢秋点了点头,说道:“当年神光与我教为敌,屡败我教人物,最后约定在西岳华山与冷教主一决雌雄。冷教主恐敌他不过,便遣人到松溪派求援。松溪派虽与少林有怨,但其时季化南、叶继美二人均已亡故,门中只剩下吴昆山、周云泉、单思南与笪象川等人。昆山、云泉老而多病,不能远行。单思南则鄙视我教,闭门不见。最后只有笪象川一人赶来,全了冷教主脸面,故而我教人物都与象川有一面之缘。”说到此处,叹了口气道:“可惜那一次只有象川赶来,若思南也能应邀而至,我神教也不会一败涂地了。”

周四道:“此话怎讲?”木逢秋露出惋惜之情道:“继美门下,思南独秀。假使他能与冷教主联手,神光必败无疑。”手指那白面男子,又道:“据说象川入门之时,继美年事已高,象川一身本领,皆由师兄思南所授。此传言若是实情,则思南技艺之深,当真不可揣测了。”

周四听了,眉毛跳了几跳,猛然盯住场上那黄脸男子道:“先生可知那人是谁?”木逢秋经他一问,也是一惊:“难道这人会是思南?”想了一想,却又摇头道:“不会是他,不会是他。此人性情孤介,当世能请动他的人,那是没有的。况且他早已年逾古稀,又怎会远来蒿山,与少林后辈争强?”嘴上说得坚决,心中却想:“此人若是思南,那请他之人又会是谁?今日山门前聚集龙虎,看情形都是受人邀请而来。教主一直不敢现身,莫非担心那幕后之人突然露面,我等抵挡不住?”

他窥破教主这层心思,也不禁生出忧虑,但搜肠刮肚,也想不出何人有此脸面,竟能将这许多销声匿迹的人物一并请来,又想:“这幕后之人既有吞灭少林之心,必有称霸江湖之志。如此大事,惟有深谋远虑,布置周密,才望有成。今日众僧与各派僵持,两下均无胜算,教主一旦现身,胜负更难预料。此人没有十分把握,必不敢轻易跳出,以真面目示人。”想到此处,低声冲周四道:“教主蓄势不发,想是对那人有所顾忌吧?依属下看来,今日无论谁胜谁负,他都不会置身其中。”

周四被他点破心事,倒也佩服他料事明白,轻叹一声道:“何以见得?”木逢秋道:“此人请来这多帮手,足见心中没底,对此战信心不足。少时教主大显神威,如能尽灭其场上爪牙,此人心胆必寒,又哪敢倾力一搏?是以教主越早登场,他越不敢与我等争衡。”周四点了点头,心想:“今日若非众僧苦战不屈,那人恐怕早已跳将出来,屠灭少林了。他若果真抢先而出,占了形势,我想要相助少林,也为时已晚。木先生所言有理,我须及早助战,唬退此人。”言念及此,又不禁后怕起来,暗怪自己不辨形势,险将众僧推入死地。

木逢秋观其神色,知他终于拿定了主意,眼望盖天行等人,露出会心的微笑。盖天行、萧问道两人暗挑大指,赞许他劝人有方;叶凌烟则跃跃欲试,盼着与教主大出风头。

应无变缩在教主胯下,连着看了十数场好戏,愈看兴致愈浓,只盼高潮迭起,热闹不断,浑似小儿观戏一般,只要热烈火爆,他便兴高采烈,至于谁胜谁负,那是丝毫也不放在心上。谁料正看在兴头上,那白面男子和慧静突然偃旗息鼓,停了争斗。他瞪大眼睛等了半天,也不见二人有何举动,心中甚是不耐,呸地一声,冲场上唾了一口,随即扯了扯周四衣襟,故意只露出半个脑袋道:“教主,一会儿你老人家上场,可要打得热闹些,最好让属下看得魂飞魄散,屎也憋不住,尿也止不住,眼珠子也要吓出来,那才过瘾。可千万别像场上那两个熊货,一个闭目合眼,一个气喘如牛地较劲。”几人听他说得龌龊,都轻声笑了起来。

盖天行知教主即刻便要现身,心怀大畅,抬腿踢了应无变一脚,笑道:“你要弄脏了教主衣袍,可要罚你用嘴舔干净。”应无变闭上眼睛,呻吟道:“啊唷,啊唷!长老这一脚踢得好重,我这泡尿怕是真的止不住了。”

几人正说笑间,忽见慧静站了起来,双手抱肩,长长地嘘了口气。那白面男子睁开双目,只向他看了一眼,便知他伤势已愈,不觉赞道:“好个神光,内功心法果然天下无对!”缓缓起身,向前走来。

慧静并不迎上,反而向天心走去,及至近前,突然跪倒在地道:“弟子投身佛门,数年来不敢妄杀一命,但今日若不以重手相拼,实难与那位施主一较高低。倘弟子一时失手,竟犯杀戒,还望方丈开恩免罪,容弟子耗尽余生,忏悔修行。”这句话从他口中说出,委实出人意料,而出家人竟言杀生之事,更是罕见罕闻。众僧齐宣佛号,都知二人争斗若非凶险无比,慧静绝不致说出这种话来,一时提心吊胆,都怕慧静稍有不慎,便要命赴黄泉。那白面男子静静听来,脸上肌肉也抽搐了几下,旋即又现骄情,嘿嘿冷笑。

天心默然良久,说道:“我寺僧众虽诚心礼佛,与世无争,然刀斧在项,也不能逆来顺受,任人宰割。昔日昙宗助秦王建功,觉敏破虎牢关金兵之围,及近世月空大师率众平灭倭寇,均是以佛心行杀戮之事,而功德巍巍,生灵仰望,谁又能指责其非?你舍身护寺,神佛亦当感怜,纵有犯戒之举,也是情有可原。”说罢叹息一声,垂头默许。

慧静精神一振,冲方丈拜了几拜,挺身站起,向那白面男子走来。众人知此番龙争虎斗,非比寻常,一颗心都怦怦乱跳,呼吸骤然急促。

应无变眼见又有好戏可瞧,直喜得全身颤抖,目中泛出光亮,连扯周四衣襟道:“教主,你老人家此时可别上场,先让这两个东西斗上一斗,谁死谁活,都不打紧。”周四注视场中,并不理他。

那白面男子调息已久,神完气足,待慧静走近,突然发出一掌,击向他面门。松溪派技法原是以静御动,不慕先机,但慧静功力太强,如不抢占形势,实无获胜之望。这一掌深沉大度,极具气象,掌风扑卷而来,大有铺天盖地之势。慧静与他斗了几招,对松溪派武功已有所识,知此门技艺以跌拿为法,寻穴击要为用,似此横空出掌,显露气象,实非其长。他料来掌乃是虚招,随之必有歹毒后招为续,当下略一侧身,右掌似拍似按,搭在来掌之上,掌力只吐出三层,撞向那白面男子胸口,实则取了守势,谨防有变。

那白面男子一掌受阻,全不理会当胸撞来的掌力,另一掌跟着挥起,又向慧静面门打来。这一掌激如风飙,怒似雷霆,一掌甫出,异声大作。恍惚看去,竟与那华服老者所施的“五行雷电手”如出一辙,而凌厉之势,更强了数倍。周、木等人见了,都是一呆:“他为何舍高就低,如此相斗?”

那黄脸男子从旁观斗,也皱起眉头,甚以为奇。原来这“五行雷电手”虽是上乘武功,然较之松溪所传之技,毕竟逊色许多,以之行走江湖,固然绰绰有余,但要与慧静这等人物相拼,却无异于自寻死路。

那白面男子出掌之际,慧静虽觉迎面似有闪电划来,但立时看出这一掌图于眩人之象,并无坚实后力。他与那白面男子相差无多,若要寻出对方破绽,实比登天还难,此刻良机忽现,哪容错过?忙提气充于左掌,呼地一声,向那白面男子当胸打去。

白面男子见来掌有实无虚,猛恶之极,面上忽露喜色,霍地矮下身形,猱身向前贴靠。这一下大是行险,却着实出人意料。慧静一掌自他头顶擦过,真气仍似决堤之水,向掌端冲涌不竭。这一来全身力道集于左臂,胸腹已是虚弱无防,待要撤臂回救,那白面男子已长身而起,几乎与他紧贴在一处。

松溪派所有高明手段,俱要贴近敌身方好施展,与敌挨得越近,越能尽展其长,大占上风。那白面男子巧计得售,心中大喜,连环三招,都攻向慧静胸腹。这三招并不十分凌厉,但每招中都含了几种怪异手法,或两指戮点,或拇指翘按,或斫拍,或掌印,或膝盖撞顶,或手拐崩弹,发力又怪又巧,令人防不胜防,登时弄得慧静手忙脚乱,心惊汗流。众人见两人身贴臂缠,粘连难分,每一举手投足,俱是险恶到了极处,都惊得眉耸眼跳。

慧静一招失先,只觉眼前掌动指摇,实不知对方要攻己何处,惟有气运周身,奋力格挡。眨眼工夫,身上七八处穴道已被搠中,亏得那白面男子心存顾忌,不敢发劲太实,才未将他穴道封住,但劲气穿透肌肤,仍刺得他肉伤骨痛,气阻身僵。

那白面男子连连中的,并无丝毫喜意,但觉每一次击中对方身体,均有极大的反力回撞,而对方受击之处,或柔软滑腻,或坚硬如铁,似乎能随他运劲之不同而任意潜变。愈到后来,劲力愈难透入。他连番得手,却不能致敌死命,优势已耗损过半。慧静乘机连出重手,急欲挽回败势。

那白面男子接下慧静发来的几股大力,真息渐感不畅,知对方斗得性起,周身暗劲密布,自家与他连同一体,倘若受得实了,必有性命之忧,当下拳势一变,右手五指微分,掌心虚涵,轻轻柔柔地向慧静左肘托去。他此时尚占了三分优势,这一下料敌机先,手掌正托住慧静左肘。慧静见这一式怪模怪样,并无实用,正待上步发力,一拳见功,不料那白面男子手托其肘,五根指头忽向斜上方一推,跟着掌心吐劲,轻轻弹在肘尖。这一推一弹几乎是在同时。慧静猛觉肘部一痛,拳上力道骤失,手臂竟似脱臼了一般,好不僵硬。一惊之下,急忙收曲手臂,出腿踢向对方小腹。

那白面男子见他仍能收臂,倒是一怔,右手五指勾曲,中指骨节微突,向来腿膝缝处击去。慧静知他这手法大有古怪,连忙收腿。那白面男子哼了一声,手臂暴伸,拿住慧静膝盖,指尖似扣似提,掌心推揉使力,欲将他膝骨卸下。

慧静听骨内格格有声,心知不妙,大吼一声,一掌直击对方头颅。那白面男子见他是两败俱伤的打法,只得松手闪身,脸上却露出极惊讶的神情。原来他两次出手,使的都是松溪派秘传卸骨之法,此法神秘无方,堪称松溪派最上乘之武技。

通常的卸骨之法,宋代时便已有之,但须补以擒法、拿法,方能趁机发力,令人脱臼。张松溪一代巨匠,思悟如神,中年时竟抛开擒拿两法,独创出一套前所未有的卸骨之术,其要旨全在随人而动,乘便制敌。凡人抡拳出腿,关节处必然松活,如能在此一瞬间施以手法,逆其生理方向发力,则关节必致脱离。但此法行来异常艰难,时机稍纵即逝,极不容易得力。一旦差之毫厘,便成无的放矢,反要受制于人,故非经亲授,实难了悟精微。那白面男子自师兄处得此秘术,尽窥堂奥,非但出手快捷无伦,且于攒、捏、按、推诸法之上,更创出弹、带两法,为此绝学锦上添花。但凡与人交手,只要略施此技,对手无不脱骱屈服,似今日这般两次无功,实属生平仅遇。

慧静收回腿来,膝间又酸又胀,心中好不慌乱,眼见那白面男子又抓向左肩,连忙曲肘上步,撞向他胸口。那白面男子这一抓只是引手,料他必会上步来攻,手腕突然向下一转,四根指头迅疾无比地在他臂上托了一下。这一托时机拿捏得恰到好处。慧静使力凶猛,胛骨处骨缝大开,受此外力一托,一条臂膀险些被卸了下来,一时惊怒交迸,呼呼几拳,都击向那白面男子要害。

那白面男子不慌不忙,左一推,右一带,轻轻巧巧地化开来掌,其间巧借慧静之力,慧静拳劲越强,他越是大显神通,寻机施术。几招一过,慧静处处掣肘,拳劲大收,只觉每一处被他碰过的关节都似支离破碎了一般,两臂回护胸前,再不敢贸然出拳。高手较艺,贵在得机得势,一旦到了这步田地,已是必败无疑。

那白面男子见慧静全然取了守势,心下再无顾忌,右掌一挥,疾拍其面,左手顺势一探,将他右腕叼住。慧静此时心胆已寒,明知应该翻腕反拿,脱其掌握,却又怕用力过猛,被他借力带脱骨节。稍一迟疑,迎面一掌已到。他举臂上格,正不知该如何使力,忽听右腕喀然一响,原来那白面男子趁他犹豫,已将他腕骨震脱。

那白面男子卸脱其腕,知他右臂形同虚设,当即腾出左手,拿向他耳根处死穴。慧静一条手臂动弹不得,另一条手臂又用来格挡迎面而至的一掌,眼见对方拿向自己耳根,自知大限已到,不由得浑身栗抖。哪知这一抖牵动臂上筋肉,竟生出不可思议的力量,右腕处嗒地一响,腕骨居然回复原位。他不知自家神功有成,全身骨缝关节与常人大不相同,还道是神佛暗中护佑,狂喜之下,右掌不假思索地向那白面男子心口按去。

那白面男子处处料敌机先,却料不到他腕骨脱臼,会自行复位,五指拿向他耳根,胸腹袒露无遗。慧静生死关头,出手哪还留情?一掌重重击来,正印在那白面男子心口。那白面男子周身一颤,手上却是不缓,五指钢勾一般,扣在慧静耳后。慧静大惊,翻掌又拍中他锁骨。那白面男子闷哼一声,向下坐倒,锁骨碎裂,五指缓缓松开。

慧静死里逃生,正要向后退开,不料那白面男子坐倒之际,突然向前疾扑,抱住了他双腿。慧静两腿一麻,仰面便倒。那白面男子单手撑地,陡然跃起,凌空抓向他咽喉。慧静惊呼出掌,直奔他小腹打去。那白面男子竟不自顾,猛地落下身来,扼住慧静脖颈。慧静惊骇无比,全身力道都聚在掌上,砰地一声,直将对方击上半空。

那白面男子连受重创,伤势极重,一头栽了下来,五指仍作势下抓,齐根插入土中。这几下兔起鹘落,快逾闪电。众人发一声喊,都惊得张大嘴巴,合拢不上。

周、木等人既惊且疑:“这白面男子明明占在上风,为何顷刻间胜负逆转,败得如此狼狈?”

忽见人影一闪,那黄脸男子已晃到同伴面前,出手点了他几处穴道,急声唤道:“象川,你怎么了?”那白面男子到了这时,一口血方喷了出来,双目半睁半闭,并不答话。众僧见他连受重击,还能保住性命,无不骇然。慧静惶惶而起,也露出惊惧之情。

那头陀等人见那白面男子口吐鲜血,都围拢过来,人人心情沉重。那疤脸老者怒视慧静,恨不得上前与他拼命。忽听那黄脸男子冷冷的道:“你等不是他对手,休要枉送性命。”那疤脸老者虽怒火满腔,对这黄脸男子却十分恭顺,垂手退在一旁,不敢再轻举妄动。

那黄脸男子说完一句话后,似乎费了许多气力,脸上又露出浓浓的倦意,背着手走开两步,于同伴伤势竟似不甚关心。此人乍一看去,比那白面男子还要年轻几岁,这时心有所想,不觉现出老态,双眉微微皱起,不知在打什么主意。

那白面男子望着此人背影,一脸的惶恐不安,似小儿做了错事,生怕尊长责罚,任腹内蹈海翻江,也不敢哼上一哼。那头陀见他牙关紧咬,知他若非疼痛已极,绝不会露此情态,心道:“这小秃驴果然了得!竟能将笪先生打成重伤。适才我三人还想与他拼命,那不是找死么?”他一向对那白面男子心怀崇敬,从未想过他也会败于人手,眼见他支持不住,正要俯身搀扶,忽听那黄脸男子低沉着嗓音道:“我劝你不要理会他人之事,你却偏要拉我前来。这一回脸面丢尽,你让我如何下山?”那白面男子心中一急,哇地吐出一口黑血,双目一翻,竟晕了过去。

众人见状,无不诧愕:“这人怎地如此薄情?他同伙被人击伤,他还要恶语相讥。这等性情可实在少见!”

那黄脸男子明知同伴昏倒,却不回头,负手望天,缓缓地道:“洪转,你说今日之事,我该如何是好?”那头陀应声跑到他身后,诚惶诚恐地道:“前辈神功无敌,理当教训一下那小秃驴,好教他知……知道……”那黄脸男子不待他说完,突然反手一掌,将他打飞了出去,跟着晃动身形,欺到那书生和疤脸老者身旁,全不见手臂有何动作,那两人已离地而起,直摔在三四丈外。这一下变起仓促,那三人怦然倒地,几乎是在同时。周四大吃一惊,脸色骤变,以他这等眼光,竟没看清那黄脸男子如何出手。此人举手间便将三人打飞,武功之高,委实不可思议。

那黄脸男子击飞几人,怒气不消,点指几人道:“你们几个东西本不成器,却偏要依强附势,帮他人做那清秋大梦。今日斗不过人家,便要我去争回脸面么!”那几人跌在远处,摔得着实不轻,却无人敢向他看上一眼,心中都想:“早闻他性情古怪,喜怒不定,未想竟至于此。难道笪先生被人打伤,是我等之错?如此迁怒于人,可没半点道理。”各自虽觉委屈,心下却不怨恨,似乎能被此人打上一回,是一生中极大的荣耀。

那红衣人自几人露面之后,便在场边悄立不语,这时见那黄脸男子发怒,更是一声不吭,惟恐惹祸上身。

那黄脸男子气乎乎地站了一会儿,迈步走到慧静面前,逼视慧静道:“你既然侥幸得手,为何不杀了象川?难道少林方丈许你杀生,你也不敢大开杀戒么?”慧静见他一双眸子冷得出奇,先自怯了,不自觉地退后两步。那黄脸男子见状,冷笑道:“没用的东西,定要我教你怎样杀人么!”右臂倏伸,奔慧静当胸抓来。这一抓平淡无奇,却快得难以想象。慧静闪身出掌,拍拨来臂,不料触及其臂,手掌突然滑开。那黄脸男子臂转掌翻,变招极快,仍向他面门打来。慧静向下蹲身,猛觉眉心一痛,原来已被对方指尖拂中,虽未受伤,眉间却热辣辣地难受。

那黄脸男子小胜半招,本可乘势摧敌,却忽然停下手来,冷哼一声道:“我若以本门武功赢你,倒显得我以大欺小了;况且当世配单某以本门武功与之相搏者,实已所剩无几。你且退在一旁,容我思谋出一个斗法,教你输得口服心服。”说罢不再理睬慧静,低头沉吟。

周、木等人听他自称“单某”,都吃一惊:“原来真的是他!这可大是不妙。”几人两次见那黄脸男子出手,均各叹服,自忖与之交手,实无半点把握,一时忧从中来,既为慧静担心,又怕自家技不如人,此行徒劳无功。天心料慧静绝非此人敌手,心中大急,有意将他唤回,又怕慧静一退,更无人挡此锋锐。众僧见方丈焦虑,也都躁急无比,但自知力薄技浅,并无半点对策。

那黄脸男子想了一会儿,似已有了主意,环顾四周道:“今日各派围攻少林,声势倒也不小,不知场上都来了哪几派的英雄好汉?”各派人物猜不出他要做什么,都不敢随便搭言。

那黄脸男子问了几声,不见有人答话,脸色一变道:“难道各派的英雄都已死光了?少林山门前站的都是天聋地哑,听不懂人话的废物?”这句话无礼已极,满场人众均受其辱,但众人心存畏惧,仍是无人吭声。那黄脸男子见此情景,叹了口气道:“一群没有血性的东西!只知道缩头自保。难怪那人要痴心妄想了!”言说至此,露出一丝哀悯之情,忽然提高声音道:“华山、崆峒两派,今日可有人来?”

慕若禅、徐不清听他点到本派头上,不好再缩首人后,只得走出人群。慕若禅先施一礼,恭声道:“晚辈慕若禅,忝为华山派之长。不知前辈有何见教?”那黄脸男子打量他两眼,问道:“你是慕天鸣的弟子?”慕若禅点头称是。那黄脸男子摇了摇头,又瞥向徐不清道:“你是何人?”徐不清为一派之长,原极自傲,但在这黄脸男子面前,却觉得十分心虚,听他问话,忙躬身道:“小子崆峒派掌门徐不清,拱听前辈明诲。”那黄脸男子冷笑道:“崆峒派三十六路大劈风掌,最讲究步法身架。你站没站相,连一成功夫也未学到,竟能做一派掌门?”言下甚是怀疑。众人见徐不清立如松柏,身形极为凝重,只道他故意嘲讽。徐不清满脸涨红,低头不语。

那黄脸男子对二人颇为失望,又冲四下大声道:“峨嵋、点苍、昆仑、青城、衡山、桐城几派,可有人来?”冲霄、岳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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