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邪神传-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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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意思……”

“擒下他,把他的脸容先毁了,他就会死心塌地追随我们左右了。”

“可是……毁了他的脸容,他便不能对付不倒翁的人,而你又……”

“咱们今晚动身,不倒翁那群人休想追得上。”

“可否从长计议……”

“不必计议了,事不宜迟,迟则生变。”乐正中断然地说,挥手又道:“快!先将夺魂雾准备好。”

吴倩倩大惊,惶然道:“师父,您老人家脚下不便,这时……

“啪!”乐正中给了她一耳光、怒叫道:“闭嘴!小畜生胆敢不听话,责任全在你这贱人身上,你给我跪下!我有话问你。”

吴倩倩脸色发青,惊恐地跪下了。

乐正中猪眼中凶光暴射,阴森森地说:“昨晚上你对他说了些什么?今早你又对他说了些什么?从实招来,说!”

“师父……”她心虚地叫,脸无人色。

玉凤也寒着脸,说:“倩儿,从实说了吧!也许你师父会原谅你。要知道,你们虽附耳交谈,但总有些传入我和你师父耳中,昨晚师娘与你师父并末安睡。”

吴倩倩心中暗暗地叫苦,硬着头皮说:“师娘,倩儿只是劝他随我们返回奈何天,不要打歪主意……”

“啪啪!”乐正中狠狠地抽了她两耳光,哼了一声说:“你这吃里扒外的贱货,还漫天撒谎?”

她除了撒谎撤到底之外,没有第二条路可走。这像是一场赌博,宝已经押上了,输赢就等一开。

她赌师父师母听不见她与辛五的耳语,也赌这两位长辈不可能整夜在听晚辈的隔壁戏,哭泣着叫道:“倩儿没撒谎,师父明鉴。”

她赢了这一宝。

乐正中恨恨地说:“你师母一再叮咛,要你不惜一切用柔情打动他,你却牵不住这头猛虎,显然你并末尽力。回去之后,如果他仍不驯服,我要好好给你算帐。”

她心头一块大石落地,颤声说道:“倩儿将尽力而为,倩儿……”

“你给我小心,快去准备夺魂雾。”

她知道这一关平安无事,却又替辛五担上了无穷心事,如果毁了辛五的脸容,她还有什么指望?

她应喏一声,顺从地返回邻室,不禁悲从中来、心中大痛。

如果辛五昨晚听她的劝告,那该多好?

她听到邻室传来隐隐私语声,心中一惊,顿忘自身利害,将耳紧贴在壁缝上,凝神窃听。

乐正中始所末料她竟敢偷听,向乃妻玉凤低声道:“娘子,你猜他到了农庄,该有何举动?”

玉凤符贞沉吟着说:“很可能去找不倒翁,也许可以减少我们不少麻烦,免得不倒翁死缠不休。”

“我也有些同感,他绝不会猜想到是外人所为。”乐正中得意地说、又加上一句:“这叫做一石两鸟。”

“恐怕我们会弄巧反拙哪!”玉凤不胜忧虑地说。

“放心啦?你不必杞人忧天。咱们好好准备,捉住他之后,先割开他的脸,除去鼻骨。咱们的金创药不必放足份量,先让他溃烂,最后方替他治好。”

“我担心不倒翁。”

“即使我断了一条腿,那老贼也禁不起我一击。”

“可,他们人多势众。我认为宏儿毁容纳事,应该暂且搁下,等回家再说,只有他方能镇得住不倒翁,毁了脸,他便无法与人交手了。”

“不倒翁不会来了,说不定他已死在宏儿的剑下了。”乐正中欣然地说。

辛五放走飞虎、确是替自己留了一条后路。

只要有不倒翁一群人不断地骚扰,乐正中便得借重他来应付不倒翁,不敢对他怎样,这也是他故意抗命。不杀最后一鬼的原因。

他希望争取时间,尽量阻滞乐正中动身反奈何天的期限,早一天到达,便少一天机会。他必须为自己打算。

他并末走远,藏身在草丛中静候变化。

但他失望了,受伤并不严重的最后一鬼,竟然不作逃走的打算、举剑自杀了,太出他意料之外。

他失望地离开,奔向自己的农庄。

已经是辰牌末巳牌初,阳光下的草木了无生气,他的心也茫然无主,无精打采地越野而行,心事重重。

一月来,他与五位志同道合的人,买下了这块荒原,由颇有经验的虞允中出面与人打交道,他开始领略到要做一个奉公守法的人,是多么的不容易。

张百万方面,倒是容易应付。

只是在官府方面,不知闯过多少难关,花了多少金银,受到多少刁难,总算能办妥一切手续,职得了地权与合法的立户证明。

但今天,他已失去了一切,成了奈何天的鹰犬。

他获得的是成为未来门主的口头承诺,这承诺是靠不住的。

再就是得了一个女人,这女人令他莫测高深。吴倩倩对他的要求,他不敢断定是不是陷阱。而她对他的感情,也不易看出是不是虚情假意。

辽阔的荒原,呈现在他的眼前,久旱不雨,草木皆了无生气。

本来,这是他拥有的安身立命逃避噩梦的避难所,没料到造化弄人,反而成为他沦入奈何天魔掌的陷阱。

体内有慢性的致命毒药潜伏,如果他不想死,便得乖乖接受命运的安排。他不想死,不得不向命运屈服。

他留恋地扫视了四周一眼,长叹一声,毫无依恋地说:“好吧!我认了,也许,我已是天生的江湖人,这一辈子,命定要在刀光剑影中讨生活,由不得我自己。

命运是不可抗拒的,我这条万劫余生的小命,又算得了什么?不向命运低头并没有多大好处哪!”

他向命运屈服,却不知命运已经在冥冥中替他作了另一番安排。

看到了尚未建成的农庄,他深感诧异,怎么今天冷清清地不见有人活动?

心潮一阵阵汹涌,不幸的预感令他惊然而惊,脚下一紧,一步急奔,老远地便大叫:“虞兄!你们在么?”

没有任何声息,末完工的房屋在阳光下毫无生气、一堆堆砖瓦木料死气沉沉。叫声惊起一群乌鸦,难听的叫声令人心烦。

“虞兄!”他大叫。

抢入建好的木屋中,血腥触鼻,他感到浑身一冷。虞允中的尸体躺在敞开的大门后。房明则死在床上。

高诚的尸体扑在窗台上,一半身子悬在窗外。血腥令人欲呕,血已成了紫黑色。

这里,已用不着他了。他站在门口,像一个僵尸。久久.他举步入厅。六张床,像是停尸架。

床下每个人的木箱,皆完整地不曾受到翻动。他脸上每一个细胞皆像是垂死了,神色冷厉阴森可怖。

首先,他拖出虞允中的床下木箱,打开察看。百余两银子十余贯制钱,皆原封不动放在那儿。

小匣中的田契,似乎自从盛入后就不曾被翻动过。

再拖出自己床下的木箱,里面也一切无恙。一个小布包,里面有几件首饰,完整如初。

他跌坐床上,浑身发冷,心向下沉,向下沉,沉向无底的深渊。

田契摆在虞允中的床上,这玩意已没有用了。

契约上有六个人的名字,目下只剩下他一个人仍在此地,如果报官,他如何向官府解说呢?

他的目光茫然直视,意念飞驰。木屋依旧,原野依旧,炎热的酷阳,灼热的大地,没有丝毫改变。而他却改变了,三位同伴也从活生生的人,变成三具被剑穿心的尸体。

空虚孤独的感觉压迫着他,血腥令他陷入人生如梦的死寂境界。

他闭目喃喃自语:“一切成空,一切都过去了。不倒翁、我的同伴死了,但你仍然活着,这是不公平的,不公平的。”

他在屋后挖了三个坑,埋葬了虞允中三个人,立下木碑,然后将所有的金银首饰揣入怀中。

他自屋侧抱来一堆刨花,点了一把无情火。直至所有的木屋皆倒坍在火海中,他才大踏步向二十里外的方山走去。

已经是近午时分,烈日当头,好热。而他体内,复仇的烈火也在可怕地燃烧。

前面,方山在炎阳下静静地矗立。

身后,浓烟上冲霄汉,农庄仍在燃烧,烧掉了他的一切,烧掉他辛辛苦苦建下的基业,也烧掉了他的寄托。

所有的心血付诸一炬,一切希望都随这场大火消失了。

对面山冈上出现了三人三骑,啼声入耳。

近了,是不倒翁的人,西天门的爪牙,那位三角脸中年人。

他老远便认出了。

对方也看到了他,健马一缓,向他小驰迎来。

近了,百步、五十步……

“锵!”剑啸声刺耳,他的剑出鞘。

健马在二十步外勒住,为首的三角脸中年人已看出不对,讶然叫:“辛兄,是不是贵农庄失火了?”

他冷然迈步接近,脸色冷厉,高举的剑发出隐隐龙吟,杀机怒涌,虎目中那可透人肺腑的冷电,死盯住对方的双目,步伐沉重地迫进。

三角脸中年人恐惧地驱坐骑转头欲遁,另一名骑土急道:“不可,咱们走不掉的,先问问再说。”

说完,首先跃马向辛五迎来。

三角脸中年人也知道走不掉,相距已在三丈内,任何暗器都可以将他们打下马来,只好硬着头皮下马,惊惶地迎上失措说:“咱们看到火光,因此,赶来探视,绝对无意侵犯阁下的地……”

剑芒一闪,兜心射到。三角脸中年人脸色死灰,目定口呆张手等死。

剑芒倏止,冷冰冰的剑尖停在胸口,辛五的语声像从十八层地狱深处传来:“我要你们死得惨绝人伦。”

三角脸中年人绝望地说:“辛兄,我……我发誓,今……今后绝……绝不敢再擅自闯入你们的土地。咱们……”

“昨晚是谁下的毒手?”辛五冷厉地问。

“什么毒手?”三角脸中年人茫然地反问。

“你还敢装糊涂?不要说你不知道。”

“辛兄,我知道什么?”

“那么,是不是不倒翁亲自来了?”

“咱们主人昨晚到府城去了,听说是在迎接两位从大小罗天来的贵宾,昨天薄暮时分走的,迄今尚未返回,不知道为何耽搁了。”

辛五脸色微变,颊肉突然发生痉挛现象,喃喃地说:“大小罗天,大小罗天……”

三角脸中年人又赶忙接口分辨道:“辛兄,你……你认为贵农庄的失火、与敝主人有关么?不会的,敝主人……”

“我问你,大小罗天,是不是座落池洲府的大小罗天?”

“是的,就是上个月被官兵以迅雷不及掩耳的行动攻破了的大小罗天,这件事曾经轰动江湖。”

“那儿的人全死了?”

“不,他们先得到风声,人都撤走了。”

“哦!大小罗天的主人是谁?”

“大小罗天原是四川剑阁大罗山的一座山庄,主人是无量佛宏法大师。原是咱们黑道朋友的圣地,是逃灾避祸的所在。

十余年前,江湖上三十三天与十八重地狱的英雄好汉,主宰了江湖的一切活动,咱们西天与奈何天,皆名列三十二三之列。

后来,好像是十年前,大小罗天突然被一场神秘的大火所毁,从此便在江湖道上消声匿迹了。

这次池州大小罗天的被毁,事前没有人知道那儿有大小罗天的山门,固此那儿的主事人到底是谁,恐怕无人知晓。”

“不倒翁知道?”

“他也不知道,昨天有人持拜贴前来拜会,具名赫然大小罗天总管拜七个字,要请敝主人至城内一叙。敝主人疑信参半,因此昨日薄暮时分,只带了两位从人进城去了。”

“飞虎谭一谋何在?”

“哦!你是说咱们二当家的。昨天咱们来向你寻仇,他恰好不在家。后来他到家得到消息;恨死了奈何天的主人。一怒之下,便出门走了,至今尚未见返家,他还不知道主人到城内拜会贵宾的事呢!”

“你们昨晚没有人到过我的农庄?”

“老天!谁还敢去找你呀?咱们主人已严重警告所有西天门的人,今后决不许可打扰贵农庄……”

“锵!”一声剑鸣,长剑归鞘。

脸无人色的三角脸中年人,心情一懈,几乎不支跌倒,这条命算是拾回来了。

“你们走吧!”辛五冷冷地说。

三人如逢大赦,手忙脚乱慌张地上马,狼狈而遁。

辛五目送他们去远、不安地说:“大小罗天,大小罗天……他们已找到我了,幸好昨晚我不在。罢了,我这就死心塌地投入奈何天吧!不然,总有一天,他们会找到我的。”

他踏着沉重的步伐,向废楼方向迈进。

他原是从大小罗天逃出的亡命者,追踪的魔手,已经从数千里外寻来。

危机来了,他嗅到了死亡的气息。只有一条路可走,赶快离开。

时不留我,如果不倒翁将大小罗天的人带来,便走不掉了。既然飞虎能找到乐正中的藏身处,不倒翁当然会知道此地。

他却不知道,凶险正像天罗地网般张开了,在等候他自投罗网。

…………………………………………………

第十六章

接近了通向小窗的大树,这是乐正中夫妇上下废楼的通道。

树的四周,四支银管徐徐泄出无色无味的夺魂雾,只要他接近至三丈内,便万无幸存之理。

毒太阳当顶,没有一丝风,夺魂雾凝结不散,进入散布范围便一切都完了。

他大踏步接近大树,在五六丈内突然心生警兆,心潮一阵汹涌,站住了。

古楼一无动静,四周蝉声震耳。

如果他不是碰上三角脸中年人,如果他不知道有关大小罗天的消息,他会毫不在意地登楼。

但这时,他却谨慎地作了最坏的打算。

大小罗天的人,是否已经迫得乐正中就范,在楼上等着他自投罗网?这是他的第一个念头。

他是大小罗天花了八年心血,培植出来的第一名弟子,受不了大小罗天的人间地狱生活,毅然挣脱束缚而亡命天涯。

尽管他艺臻化境.逃亡期间依然不停地苦练,但大小罗天在他的心目中,仍然是可怖的地狱。

那儿的人,像冤魂似的苦缠着他的身心。提起大小罗天。仍令他心惊胆跳,恶梦连连。不能释怀。

昨晚虞允中三人遭了毒手,显然是不倒翁透露了他的底细、对方发现他不在,前来找他乃是情理中事。

“乐正前辈。”他叫。

乐正中要他改名为乐正宏,叫他为宏儿,他心中一万个不愿意,叫他改口称人为父,那是不可能的。

因此,他叫对方为前辈,不肯改口。

乐正中出现在窗口,不悦地叫:“你胡叫什么?还不赶快上来?”

他摇头,说:“咱们必须马上离开此地。”

“胡说!你明知我不能在昼间走动。你说,为何要马上离开此地?”

“大敌将至,再不走你会后悔。”

乐正中大喜,欣然问:“你与西天门的人冲突了?如何?”

“你怎知我与西天门的人冲突了。”

乐正中一怔,支晤地说:“想当然耳,不倒翁不会让你安逸的。”

辛五已经下定决心,坚决地说:“你们如果不走,我先走一步,晚间咱们在城外南关的路旁会合。”

“胡说!你居然想独自行动?”

他哼一声,道:“那你就得立即动身。”

“你忘了谁是主人了……”

“我承认你是主人,我已经决定效忠你的奈何天,因此你也得尊重我的意见,否则你腿下不便,我无法保障你的安全。”

“万一,我有了三长两短,你死定了。”

“至少,我还可以多活十天半月。但如果留在此地,咱们便会死无葬身之地。两害相权取其轻,我宁可你死,也不愿留下陪你在黄泉路上作伴。你到底走不走?”辛五口气非常坚决。

乐正中口气一转,说:“好吧!走就走,快上来把行囊拾掇拾掇。”

他不知是计,说:“早说这句话,不就皆大欢喜。”

说完,向树下走会。

“树下有夺魂雾!”上面突传来吴倩倩的尖叫声。

“噗!”一声闷声,窗口消失了乐正中的丑恶面庞。

“啊……”惨叫声同时传出,是吴倩倩。

他骇然撇身暴退、大叫道:“乐正中,你是什么意思?”

身后人影悄然扑来,像一头猎食的豹。

他警觉地屏住呼吸,扑风声根本瞒木了他经过千锤百炼的灵敏听觉,大旋身就是一掌劈出。

“噗!”一掌中的,劈中外来的玉凤符贞右肋背。

玉凤符贞知道他高明,却没料到他竟能在震耳的蝉鸣声中,听出身后的轻微声息。

本来戟指点向他的脊心穴,不但一指落空,反而挨了一记重掌。

不等她倒下,辛五已抓住了她,像是老鹰抓小鸡,飞跃丈外。往地下一丢,一脚踏住她的小腹,捉住她的手一阵好搜,将搜出的兵刃和两支银喷筒丢掉,然后带着她移至另一处,重新踏住她的小腹,向上叫:“乐正中,要不要你的妻子?”

乐正中出现在窗口、一手抓住脸无人色的吴倩倩,推出窗门叫道:“你又要不要你的老婆?”

他哈哈狂笑,笑完说:“如果昨晚你将女门人送抱投怀春风一度,也可称为老婆,大概是你乐正家的门风规矩,传出江湖,保证可以笑掉天下英雄豪杰的大牙。放了她,我将你的老婆还给你。”

乐正中挟了奄奄一息的吴倩倩,一闪不见。

不久,出现在大楼前,一手挟人,一手点杖,一步一跳地奔来,厉声道:“你知道你所犯的错误吗?你不想活了?”

他哼一声说:“不要走近,阁下。我说过我要跟你回奈何天,替你卖命,但你得尊重我的意见。你放下放吴姑娘。”

“狗东西!处治叛逆门人,没你的事。”

“好,那你已表明你的态度,不管你老婆的死活,那好办。”

“嗤”一声裂帛声,玉凤的衣襟被他撕破了。再一拉,胸围子应手而破,饱满洁白胸膛,暴露在他的眼前。

“我先剥光了她再杀。”他阴狠地说。

“天呀!你……”玉凤尖叫,却无法挣扎。

乐正中急得要吐血,厉声叫道:“住手!!你这该死的东西不是人。”

他冷哼一声,阴森森地说:“对付你这种人性已失的人,只有用这种手段才有效,你放不放吴姑娘。”

“你……你可想到后果?”

“想到了,我要带吴姑娘走,去找人拔毒。”

“你毫无希望……”

“至少我得一试,总比跟随你要好得多。”

“不要轻于尝试……”

“不要为我担心了,担心你自己吧!哦!我有件事要问你,你为何又要用毒雾来计算我?”

乐正中完全落于下风,硬着头皮说:“预防万一,你不是易于就范的人。”

“我不满意你的解释。先将人放过来,记主,千万不可弄鬼,免得你后悔。”

乐正中举动迟疑,但最后只好将吴倩倩放下说:“你也同时将人放开。”

他收回脚,玉凤尖叫一声,掩住赤裸的酥胸,狂奔而走。

吴倩倩却仰卧在地,久久方吃力地抬起头,叫道:“辛……郎……哇……”

她喷出一口鲜血。头颓然着地。

“咯咯咯……”乐正中得意地狞笑。

他心中一冷,剑眉一挑,咬牙道:“虎毒不食子,你这老狗……”

“锵!”长剑出鞘。

乐正中向后退,也撤出长剑,扭头叫道:“娘子,联手毙了他。”

玉凤已登楼换衣,哪能赶得及?

见没来人,改向辛五说:“老夫情急下手重了些,不能怪我。跟我回天台山奈何天,我替你除毒。替你另娶一位千娇白媚的妻子,不要错过机会。”

一面说,一面向楼前的石阶退。

辛五已到了吴倩倩身旁,恨恨地说:“老狗,你最好现在就给我解药,否则……”

“解药放在奈何天,目下谁也无可奈何。”乐正中大声说。

辛五的目光,接触到吴倩倩那动人心弦的凄苦眼神,想起答应她不向乐正中迫取解药的承诺,不由心中一酸。

他收剑入鞘,凄然抱起她的身体,惨然道:“我带着你,昼夜兼程奔向岳州府。我答应你,我要娶你为妻。我错了,我不该怀疑你。”

吴倩倩已说不出话来,染满鲜血的嘴唇抽动数次。无神的眸子,突然出现一丝比痛苦更深刻的笑意。

他虎目中有泪光,颤声道:“他打了你一掌,我会带你去找最好的郎中,你放心,我会治好你的伤……”

“辛……”吴倩倩吐出了—个字,微弱得只有他才听见。

“倩倩,我们这就走。”他哽咽着说,抱起倩倩转身便走。

乐正中大叫道:“你就走?”

他沉声道:“不错,不要来追我。”

乐正中追问:“你不是跟我走。”

他断然地答:“我有我的路。”

乐正中叹口气说:“你难道不珍惜自己的性命?”

他咬牙切齿地说:“辛某不是贪生怕死的人。”

“你有何打算?”乐正中不死心地问。

“先替倩倩治伤。”

“你既不能抱着她到府城,那样嫌晚了,又不能向西天门不倒翁求助,也没有同伴替你照料……”

他浑身一震,倏然转身,厉声道:“你怎知道我没有同伴照料?”

乐正中脸色大变,急道:“你……你不是已经和同伴拆伙了么?”

他抬头向西望去,楼位于山坳内,四面山巅内合,古木参天,头顶只能看到天的一角而已。

农庄在六七里外,这里既听不到大火的毕剥声,也看不见向西北天际飘升的浓烟。这是说,在此地根本不知道农庄被火焚的消息。

玉凤已换了衣衫,回到乐正中身侧。

他紧吸主玉凤的眼神,一字一吐地问:“昨晚你两人到何处去了?”

玉凤脸色大变,转首他顾回避他的目光。

乐正中哼了一声道:“胡说,昨晚咱们未曾离开。”

他阴侧侧地说:“你心虚了,你应该知道我昨晚一夜不曾入寐。”

“你……”乐正中急急争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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