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调教成皇-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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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叹皇后的情报网缜密无漏,只捡着无关紧要的说了几句,谅外头那宫女也不敢开口细问,糊弄着糊弄着小半个时辰就过去了。
“时候不早了,太子妃,咱们该回去了,也让武王妃早些休息才是。”长孙聆芳还没聊够,那宫女就又插进话来。
长孙聆芳一脸苦闷,显然不情愿,持盈便笑着摸摸她的脸:“回去吧,我身子也乏了,以后还有机会聊,不急这一时。”
“嗯,那……”长孙聆芳翻身下榻,宫女进来伺候她穿鞋、整理衣衫,“我就先回去了。”
持盈点点头,叮嘱道:“路上当心。”
小秋打开了门,长孙聆芳一脚都抬过了门槛,忽地又收了回来:“姐姐。”
持盈抬头看她:“什么?”
长孙聆芳嘴唇动了动,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对不起。”
虽然没有把话说明,但持盈从她的眼神中不难读出,她是在为先前【纵横】戏园里那个嬷嬷的事道歉,忙笑了笑说:“说什么对不起呢,我是你姐姐,快回去休息吧。”
长孙聆芳咬着下唇,低头出了殿门,那宫女也紧接着退了出去。
小秋关上了门,凑上前来小声说:“小姐,奴婢怎么瞅着二小姐像是受了不少委屈,连一个普通宫女都敢对她指手画脚,她可是太子妃啊,怎么能让一个宫女骑到头上去了?”
持盈叹了口气道:“你不懂,聆芳虽然是太子妃,头上还有婆婆,那宫女说是来伺候她的,实际上不过是来监视她的,咱们长孙家的姑娘分别嫁了太子和王爷,你觉得皇后能放心她吗?”
小秋恍然点头,又同情地说:“二小姐真可怜。”
持盈笑了:“你啊,还是同情同情我吧,这一天之内过五关斩六将的,可累死我了,快去打水来给我洗漱。”
庆春殿那边接近丑时方才结束,后半夜下起雪来,崔绎回到含福宫时,肩上都落满了雪,持盈还倚在罗汉床上看书,见他这模样就问:“下雪了?怎么也不叫人撑伞,这么淋着回来也不怕着凉。”
崔绎也不回答:“怎么还不睡。”
“反正也还不困,等你回来说事情呢。”持盈说着要起身,崔绎一抬手:“你坐着。”
将沾满雪的斗篷脱下交给宫女后,崔绎也挪上罗汉床来,两腿盘着,如同一个垂钓的蓑翁,就这么发起呆来。
持盈放下书卷,看着他:“除夕夜王爷公主留在宫中守岁是惯例吗?”
崔绎不做声,点了个头。
“那我得给王爷说个事,”在等他回来的这一短时间里,持盈已经在脑海中将今晚所发生的事差不多整理了一遍,“你们去庆春殿守岁的时候,太子妃到我这里来了。”
崔绎豁然抬起头,涣散的目光也瞬间变得尖利起来,问:“她来做什么?”
持盈道:“说她是纯粹来找我聊天的王爷也不会信,所以接下来我要说的话,王爷听了可千万别发火,否则我就不说了。”
崔绎不耐烦起来,催促道:“要说就说,啰嗦这些干什么。”
持盈莞尔一笑,道:“就怕王爷又掐我一回。如果王爷问我,我会说聆芳既想来找我,又怕来找我,她从小性格柔弱,事事都依赖我,如今一个人在宫里,难免会害怕,可是好不容易有机会和我见面,却又不得不问一些她不想问的问题,皇后在她身边安排了人,今晚她会来找我,也是皇后安排的。”
崔绎面无表情地看着她:“你和她说了些什么?”
“她问了些关于王爷和孩子的事,都是迫不得已,外头有皇后的人监视着,我全都绕开了没有回答。”
崔绎嗤笑一声:“你怎么知道她是迫不得已?”
持盈严肃地说道:“她走前对我说对不起,王爷记得我看戏中途离开过一次吧?回来瘸着脚,还问我怎么了。”
“记得,你不是说解手去了吗?”崔绎怀疑地将她上下打量一番,“怎么,不是?”
持盈无可奈何地低头:“小秋说聆芳想见我,我就去了,可越走我越觉得不对劲,领路的嬷嬷眼瞅着把我往人迹罕至的角落里带,于是我就假装崴了脚,让侍卫送我回来了。”
崔绎浓眉拧成川字,声音充满了不悦:“你瞒着我去见太子妃,就没想过会出事?你现在不是一个人。”
持盈心悦诚服地道歉:“是我错了,当时没想到皇后会这么急着要置我于死地,过后想想,一定是因为皇上之前许诺王爷的事,让她临时改变了计划,我猜她最初只是打算和我聊聊,等我回来的路上再制造点事故,关系撇得一干二净。”
崔绎绷着脸教训:“以后长点记性。”
持盈乐不可支地答应道:“王爷教训的是,妾身记住了。”
持盈这边的情况交代完了,崔绎接过热帕子擦了擦手,说起自己的遭遇:“刚才在庆春殿上,端母妃把姓谢那丫头带到了父皇跟前。”
这也在持盈的意料之内,就笑着问:“端妃娘娘想必事先好好调教过她一番,想要给皇上留下个好印象。”
崔绎哼地一声,嘴角上扬:“纸是包不住火的,我照着先生的妙计一说,她马上就暴露了本来面目。”
“哦?”持盈从端妃的态度上能推测出谢玉婵被接进宫的事,百里赞人就在王府里,谢玉婵不见了他更是第一时间就会知道,并不奇怪,倒是很好奇这个奇谋士这回又出了什么主意,“王爷怎么说的?”
崔绎得意洋洋地拇指一比划:“我对父皇说,想要端母妃身边那个叫弄月的姑姑。”
持盈:“…………”
崔绎奇怪地看了她一眼:“怎么?”
这要怎么说呢?持盈苦笑起来:“这……先生的计策……效果是不错,先生原本的打算,应该是给端妃娘娘一个警告,能诈谢姑娘当然更好。不过……”
崔绎不满地斜一眼过来:“不过什么?说。”
持盈只好老老实实地说:“王爷不在乎别人觉得你喜欢一个四十来岁的女人么?而且弄月姑姑其实是皇后的人——王爷!”
她话还没说完,崔绎把手里的茶杯捏碎了。
武王府里的百里赞狠狠地打了个喷嚏。
“好一个百里赞!”崔绎磨着后槽牙,不顾那热茶流了满桌子都是,“竟敢坑我,我看他那颗聪明的脑袋是不想要了!”
持盈忙笑着道:“王爷先消消气,先生也是从大局考虑,况且人领回去要怎么安排还不都看王爷的,看不顺眼,打发得远远的也行啊。”
崔绎怒气难平:“那本王的名声怎么办!”
持盈真诚地看着他:“王爷又不想做皇帝,名声值几个钱一斤?”
崔绎被噎住了,脸都涨成猪肝色,持盈心里笑得打滚,又安抚几句:“王爷不妨这么想,王爷牺牲了自己的名声,既断了端妃娘娘的得力臂膀,又断了皇后安插在颂雅宫的眼线,一举两得,不是挺好的?”
“等等,”崔绎忽然眼一眯,发现自己漏了个重点,“弄月是皇后的人?”
持盈点头:“没有她的帮助,聆芳是不可能来见我的,不过我猜她是为了求自保才投靠皇后,端妃娘娘为了把谢姑娘嫁给你,决定牺牲她来杀死我肚子里的孩子,我想她也是情非得已,能从皇宫里脱身的话,说不定会感激王爷,甘愿为王爷驱使呢。”
崔绎的眼中瞬间腾起怒火:“皇后算计你我还想得通,端母妃竟然也——”
持盈倒还淡定,笑着摆摆手:“端妃娘娘也是为了王爷好,谁叫我无权无势还是太子妃娘家的人呢?今晚皇后和端妃娘娘的计划不谋而合,幸好有先生援助,否则今晚险象环生,走错一步都后果难料啊。”
崔绎深沉地“唔”了一声,摸摸下巴:“既然如此,他那颗脑袋就暂时寄放在他脖子上好了。”
时近四更,交换完各自遭遇的二人也都感到了疲倦,便不再交谈,上床就寝。
034、冬山围猎
寻常百姓家的年节通常要过到正月十五,不过皇帝却不能悠哉半个月不上朝,于是过完了除夕和元旦,朝中文武百官又该干嘛干嘛,崔绎和持盈也得以返回王府。
这一年对于其他人而言,与过往并无太大差别,然而对于武王府来说,却是一个充满了挑战的开端,因为新的政令一颁布,东西二营中幸存下来的将士们都将面临着“军饷减半”的悲剧。
与其坐以待毙,不如主动出击,持盈一直信奉这样的理念,虽然在开春之前还不能种地,但几万大军不能窝在营房里饿肚子,于是在和百里赞讨论过后,持盈决定让大家先去打猎。
大楚立朝以后,因为太祖尚武,皇家有一片广袤的猎场,专门拨了人照料着,后来到了建元年间,皇帝不喜欢打猎,太子也不喜欢打猎,一干皇子当中爱舞枪弄棒的只有崔绎一个,其他的都是虚应着光景,于是建元帝干脆将猎场赏给了二儿子。
只不过之前的几年崔绎都在外面打仗,猎场一次也没用过。
以前太祖每年组织围猎都能满载而归,现在几年不入山,山里的动物肯定都肥得流油了,正好解决大家的吃饭问题。
于是在大年初三的这天,崔绎点了西营五百骑步兵,分别由自己和四名将军带领,浩浩荡荡开赴皇家猎场。
持盈嫌坐在家里闷,于是也让人驾着车跟去看热闹,崔绎起初不同意,怕吓到孩子,被持盈一句“大楚战神的孩子岂会怕刀箭”堵了回去,只得带上她。
深冬的皇家猎场一片白雪皑皑,银装素裹,持盈撩开车帘朝外看了看,只觉那雪白得耀眼,便又把帘子放下了,听得外面崔绎高声喝令:“都打起精神来!以一个时辰为限,哪一队收获最多,本王重重有赏!收获最多的那个人本王额外再赏!都拿出你们在战场上拼杀的气势来!”
众将士应和之声如雷,崔绎又抬马鞭一指面前的四人:“你们四人都是本王的心腹爱将,莫要让本王失望。”
曹迁等四名将军都抱拳答是。
杨琼现只任校尉一职,归属曹迁的小队,崔绎事前已按照持盈的嘱咐同他打过招呼,让他在围猎中好好表现,只要战果丰硕,之后的几天就可以名正言顺地独立带领一队,赢得了其他将军的一致好评之后,再提拔也就显得顺理成章了。
只不过杨琼擅长的是枪,对于他的骑射本领高低,持盈并不了解,只是不希望一代名将就在西营里虚度光阴罢了。
上百只号角一齐吹响,整座山头冬眠的动物都被惊醒了,崔绎高举马鞭:“冲啊!”率先带着队伍杀进了林中,曹迁等四人也紧随其后,五百人呐喊着冲上山去。
小秋在车门边张望,惊得直吐舌头:“真是了不得,只是打个猎也这么壮观,打起仗来真不知是个怎样的光景。”
持盈倚着车壁看书,闻言笑道:“今天只是小试一下,若收获丰硕,明日再来,可就不是五百人了。”
小秋吐了吐舌头:“那还不把山里的动物都打光了啊。”
持盈微微一怔,继而缓缓点头:“你说得是,该提醒王爷不猎幼崽,这样来年才能再猎,否则竭泽而渔,反而不妙。”
遂叫来一名看护马车的士兵,让他入山传话给崔绎,只猎成兽,不猎幼崽。
那士兵去了一炷香的时间后,回来告诉持盈,王爷说山高林密传话不便,明日起再禁猎幼崽,持盈也就不再多说。
一个时辰过去,将士们陆续返回,马前肩上都挂满了猎物,多是野兔、山鸡等小动物,也有几人猎到了鹿、蛇,崔绎骑着金乌,在雪地中如一团热烈的火焰般耀眼,手里提着一只紫貂,得意非凡地来到马车前:“这皮子好,回去叫人给你做个围脖。”持盈笑着表扬:“王爷威武!”
围猎结束,各小队清点收益,总量最多的自然是崔绎所率领的一队,而个人收获最多的则是杨琼——既在持盈期望之中,又在她预料之外。
三位将军互相交换了个眼色,都有些惊讶于这个小小的骑兵校尉竟敢抢王爷的风头,虽说崔绎不是个小肚鸡肠的人,但打猎毕竟不同于杀敌,做下属的,谁不放点水好让头儿高兴呢?更别说王妃还在马车里看着呢,王爷不拿第一,这面子往哪儿搁?
“嗯……”崔绎看了看杨琼带回来的猎物,又看了看其他人的,突然大声称赞起来:“好!”
众将士莫名其妙——好?
崔绎用马鞭指着杨琼脚边的一头山羊、两头麂子,还有两只灰毛野兔和一只斑鸠,问他:“为何只有你的猎物中不见幼崽?”
杨琼淡然答道:“回禀王爷,小将家乡曾有古训,云,上山不猎幼兽,下河不织密网,今日手下留情,来年丰衣足食,是以遇见幼崽,小将一律不开弓。”
崔绎点头,然后环视其余众人,将士们看着自己跟前那堆不分老幼的猎物,都不由自主地将头埋了下去。
“正该如此,”崔绎沉声道,“今日是本王没有考虑周全,明日再来,见到幼兽一律不许捕猎,违令者军法伺候!”
三位将军一听,崔绎非但没有给杨琼小鞋穿,反而夸奖了他不猎幼兽的行为,顿时对崔绎的胸襟又更添了几分敬佩,看杨琼的眼神也有了改变,纷纷上前与他攀谈,武人大多是直肠子,本能地佩服有本事的人,从猎场到军营的工夫,就已经熟络得兄弟相称了。
而与他们相比,杨琼身上又多几分儒将之气,言行举止皆有度,既不会显得过分亲热,又不会让人感到疏离,持盈的马车就在他们旁边不远,能够清楚听到他们交谈的声音,对杨琼待人接物的态度,持盈十分满意。
“又在想什么?”崔绎冷不丁地问。
返回的路上崔绎不再骑金乌,而是选择乘车,本是想持盈来问自己是如何打猎的,谁知持盈一副神游天外的样子,顿时不满起来。
持盈“啊”了声,答道:“没想什么,在听几位将军和杨公子说话。杨公子不愧是世家出身,逆境时不争不抢,顺境时不骄不躁,如此气量,以后一定能够服众。”
崔绎点点头,说:“杨琼是个将才,我曾把他叫到营帐中推演沙盘,发现他用兵的方式独到,与我过去所见大是不同,绝不急功近利,力求用最小的伤亡换取最大的收益,这一点十分难能可贵。”
持盈莞尔道:“是啊,每一个士兵都是人生父母养,珍惜手下士兵性命的将军才能做常胜将军。”
崔绎又叹了口气:“只可惜上不了战场,纸上谈兵,终究是空。”
他这话,一半是说杨琼,一半却是在说自己,不能骑马提枪上战场的将军,便算不得将军,虽然靠着百里赞的计谋,崔绎最大限度保留了自己手中的兵权,但只要不打仗,也等于是空的。
持盈知道他心里不爽快,于是放轻了声音安慰:“王爷不必太惆怅,笼中之虎仍然是虎,不会变成了猫,只要北狄未灭,迟早还有王爷一展雄风的机会,皇上和太子虽然力主和谈,但若北狄人开的条件太离谱,或者直接打过来,大楚也绝不会坐以待毙。”
而她一语成谶,道破天机,数月后北狄人前来议和,提出的条件前所未有的离谱,建元帝竟然也答应了下来,这却是后话了。
围猎第一天收获了几百斤各种肉,大大小小的皮更是数也数不清,崔绎只象征性地抽了几张好皮,两只牡鹿,其余的都让军营伙夫做成饭食按人头分给将士们吃了。
崔绎的意思是人多肉少,给自己手里的几个营的人开开荤也就够了,犯不着便宜太子的人,但持盈和百里赞却一致认为,这打猎所得,不单要军营人人有份,最好还能给同样被减了俸禄的朝中大臣们送点去,至于兽皮,也该挑几张好的,先给建元帝、皇后、端妃等人。
“自己的人都不够吃,还拿去分给那群酒囊饭袋?”崔绎有点生气地问。
士兵人人有份也就算了,说不定将来能收编过来自己用,给朝中那群光会说话的文官也送去是什么意思?打起仗来把他们挂城门上,北狄就能退兵么?
持盈耐着性子给他解释:“武以定国,文以安邦,将军们勇悍无俦,能退敌军几百里,可是同样的手段却不能用在大楚的百姓们身上,要想治理好一个国家,还是得依靠文官,王爷若是这样重武轻文,文官必会怀恨在心,说不定在皇上耳边嘀咕几句,王爷连手里的兵符都保不住。”
崔绎一想,似乎也有道理,这次要是中书门下省的人能站在自己这边说话,也就不会让太子轻易裁了兵员,亡羊补牢,为时未晚,遂点头答应了。
接连三天,崔绎率人猎得大小猎物几百头,肉都用盐腌好了贮藏起来,熊皮虎皮、鹿皮貂皮更是满满几大车,持盈亲自监督着人挑拣,将最好的两张虎皮献给了建元帝,又给皇后和端妃也送了些,最后才分发到各位将军手里。
持盈额外留了数张狐皮,亲自送到了程府。
翟让经岳父程扈的举荐,在御史台任监察御史,芝麻绿豆大的官,每天倒忙的不可开交,有时候饭也顾不上回来吃,程奉仪多数时候是一个人在家,做做女工,抄抄古书,自得其乐。
自打怀孕以来,持盈就再没上过程府的大门,都是程奉仪隔三差五来为他诊脉,莫说持盈自己,就是崔绎也很承她这份情,见了程奉仪都是客客气气,于是当持盈提出要分几张兽皮给程府的时候,崔绎二话没说就答应了,还强调了句:“挑几张好的。”
程奉仪从腊月下旬就没再上武王府来过,算下来也有小半个月了,持盈前几日夜里惊悸,正想再请她给把把脉,带着礼物到了程府才知道,原来程奉仪也有了身孕。
035、一箭穿掌
持盈初知程奉仪也有了身孕,惊得嘴都合不拢,待反应过来,才又不依不饶地揪着她衣袖:“姐姐这也太不把我当自己人了,有喜了竟然也不叫人到王府上来知会我一声,害我连礼物也没准备就来了。”
程奉仪笑道:“你是王妃,平日里要管的事够多了,我哪还能拿这么点小事去打扰你。”
持盈不乐意了,说:“这哪能是小事,我年前还在给王爷说,我这要是生了个儿子,将来非娶姐姐的女儿不可,王爷也是同意了的。”
程奉仪又是笑,反问:“那你要是生个女儿呢?”
“那自然就要嫁到程府来做媳妇儿了,”持盈【纵横】满心欢喜地拉着她的手说,“这也算门当户对了吧?”
程奉仪笑着点头:“不错,回头我也和子成商量一下,咱们这就指腹为婚了。”
姐妹俩许久没见,聊得兴高采烈,一直到天色渐渐暗下来,持盈才依依不舍地告辞。
上了马车,持盈仍在为指腹为婚的事高兴,小秋在一旁看着,忍不住问:“万一夫人和程夫人生的都是儿子,或者都是女儿,那该怎么办?”
“这有何难?”持盈不禁失笑,“若都是女儿,正好当姐妹养,若是儿子,便结为义兄弟,总不能生来生去都是一样的吧?”
小秋老神在在地点头:“那是那是,夫人终于想开了,还是要多生孩子才是上道,生得多了,总有合适的。”持盈顿时哭笑不得。
马车到了武王府门口,持盈下了车正要进门,原先蹲在路旁的一名妇人突然起身朝她走来:“啊,您是……”
王府门丁马上将她拦住:“什么人!休得冒犯我们家夫人!”
“别动粗!”持盈赶忙制止他们将人推开的举动,又换了温和的语气问那妇人,“您贵姓?”
那妇人看起来有三十岁,一张鹅蛋脸清清秀秀,可惜双眼暗淡无光,若是精神些,倒也不失为一个美人。她将自己拾掇得很整洁,但洗得发白的袖口和打了补丁的裙摆仍然不难看出她家境贫寒,或许是发现了持盈的目光在自己身上打量,她有些窘迫地绞着双手,结结巴巴地说:“民妇娘家姓李,夫家姓杨,是来看望我家小叔的。”
姓杨的小叔子……难道是杨琼?持盈道:“您要找的是杨琼杨校尉吧?真是对不住,他并不住在王府,您还是去城外葵字营找他吧。”
李氏急切地大声说:“我去过了!他们说今天公琪跟着王爷去打猎受伤了,送到王府来救治,所以我才来的!”
打猎本来就有一定的危险性,受伤了并不奇怪,只是送到王府来救治这一点有些难以理解,若是伤得重了,该抬去医馆才是,若伤不重,军医处理一下也就行了,王府里又没人懂医,接过来也没用啊。
持盈转头问门丁,确认之前确实有个人被担架抬进门,之后又来了两个御医,应该是伤得不轻,于是对李氏说:“这样吧,你先跟我进去,在堂屋里坐着歇会儿,具体情况等我问过王爷再来告诉你,你看行吗?”
李氏犹豫地问:“不能让我见见他吗?不见到他的人,我实在是放心不下啊!”
持盈摇摇头:“要不要见你,取决于杨校尉,而非我,你还是在前院坐着等的好。”
李氏虽然有些不甘,但听了她这话,也只得答应,持盈领着她进了门,着丫鬟们茶水伺候着,自己带着小秋往偏院去。
崔绎正好从一间厢房里出来,持盈马上快步走上前问道:“听说杨公子受伤了?他嫂嫂都追到王府门口来了,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有人放暗箭,”崔绎的脸色十分难看,话语中带着一股明显的怒火,“是冲着我来的,公琪恰好在我旁边不远,手中又没有长兵,只好用手去抓。”
持盈倒抽一口凉气:“怎么会这样!我还以为是不小心摔了,或者是被误伤……猎场里有刺客?你没事吧?还有其它人受伤吗?刺客抓到了没有?”
崔绎沉默不语,浑身散发着可怕的戾气,持盈看他不像受了伤的样子,心也就放了回去,道:“王爷没事就好,杨公子的手怎么样?”
正好这时曹迁也从屋里出来,见她来了,就向她行礼,持盈问起杨琼的伤势,曹迁答道:“箭刺穿了手心……”之后的话,不用他说,持盈也明白了。
习武之人手至关重要,被一箭射穿手心,手骨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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