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调教成皇-第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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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茂也不甘示弱,反唇相讥,指责崔绎“拥兵自重、欺君造谣、擅毁和约、祸乱天下”,双方武将在战场上殊死较量,寸土必争,谋臣则在帷幄间唇枪舌剑,不分伯仲。
镇反军的主力是甘州军,京畿禁军,还有少量万州军,凉州军,由崔颉的亲信施邦则和母舅家的表兄荣海率领。
而崔绎这边,除却沿途占城和死伤,江州军尚余一万三千人千人,燕州军九千人,收编的宣州军一万一千人,合起来不到镇反军的五分之一。
双方在宣州城下对峙。
崔绎在帐中吃饭,接到前方军报,眉毛动了动,面不改色:“知道了。”
杨琼道:“朝廷有二十万人,我们却只有四万不到,这仗难打。”
崔绎漫不经心地给自己的酒杯倒满:“难打,但还不至于无法打,镇反军号称有二十万,其实不过是吓唬人的,就算甘州军和禁军倾巢而出,也不过十五万,皇兄虽然自大,还不至于蠢笨,若将甘州军全部调走,只怕非北狄人顷刻间便会杀进中原来,白白便宜了呼儿哈纳,所以镇反军满打满算也就十五万人。”
杨琼捏着眉心叹气:“就算是十五万人也够呛,眼下若能有五万人,倒还有四五成胜算,可……”
“不需要那么多,”崔绎一饮杯中美酒,语气沉稳,显得胸有成竹,“你在京城待的时间不长,不了解施邦则这个人,本王让他两只手他也赢不了。”
杨琼诚恳地道:“还请王爷赐教。”
崔绎玩着铜爵,嘴角浮现出一抹讥嘲的微笑:“施邦则的老爹施衡曾是先帝时期的一员猛将,施邦则倒是将门出身,可惜是个纨绔子,从没上过战场,只会纸上谈兵,本王还在京城的时候,他作为太子亲信,与本王分掌东西二营兵权,手下尽是些兵痞流氓,上了战场说不定连刀都拔不出来,不足为惧。”
杨琼低头沉吟片刻,又问:“那荣海又如何,我曾在西营见过此人,听营中士兵说起他,无不是赞誉之词。”
崔绎道:“荣海倒是有两把刷子,不过也不用怕,皇兄既然和太后不睦,施邦则与荣海定然也无法齐心协力,只要设法令他们之间产生隔阂,各自为战,便可以各个击破。”
“先吃饭,吃完饭把山符之叫过来,咱们再细细商量怎么对付他们。”
杨琼啼笑皆非,崔绎对于十五万大军的到来竟是毫不介意,吃喝照旧,半点压力没有,真不知他是自信还是自负。
午饭后山简来了,听完杨琼转述的敌方兵力和领军之人等相关情况后,态度与崔绎如出一辙:“施邦则就是个绣花枕头,不足为惧,荣海虽勇猛,但一向好大喜功,若能设法离间他们二人,此战必胜。”
崔绎一手支颐,懒洋洋地说:“皇兄和太后貌合神离,施邦则与荣海是双方利益的代表,镇反军内部一定早有分化,先生有什么好主意,说来听听,最好能把两个一起除掉。”
山简峻声道:“不可,若是把他们都除掉了,朝廷必然会派更厉害的人来,到时候反而难对付,这两个人都要留着,我有一计,可令他们内斗不断,若一切顺利,不费一兵一卒便可拿下宣州府。”说着压低嗓门,将计谋对二人说了一说。
“好主意!”崔绎听完猛地一拍案桌,欣喜道,“就这么办!”
杨琼迟疑地问:“万一他们不上当呢?先生可有后着?”
山简冷冷一笑,笃定地道:“他们一定会上当的。”
山简揣摩人心的本事最是厉害,无论是指挥谢永如何算计持盈,还是在虎奔关之役中将北狄大将鲁巴图烧得摔冠跳脚,但凡施计,无不是提前预估好了对方的反应,步步如影随形,纵使其中一环失误,也不影响后面的计划继续进行,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崔绎十分满意地翻身下榻,前去做准备:“好好打,打完回家过中秋。”披风一甩大步出了帅帐。
一个月后,前方捷报传到燕州府,持盈正同百里赞、钟绿娉二人商量过冬事宜,信使飞一般冲进院中,手举捷报扑通一声跪下:“夫人!前方大捷!杨将军攻占了宣州府!”
“什么?太好了!”持盈本是做好了要打持久战的心理准备,怕前方将士吃不饱,这才找百里赞来商量粮食配给的问题,谁知前方竟是比她预想的还要更快攻陷了宣州府,有了宣州的公粮,何愁这个冬天过不去!
钟绿娉也是连忙起身贺喜:“恭喜姐姐!王爷他们打了胜仗,粮食不够过冬的问题也解决了,真是双喜临门,再好没有了!”
持盈三两下拆开信报,一目十行地看下来,踏踏实实地放心了:“杨将军不费一兵一卒,轻而易举地取了宣州府,镇反军被三面夹击,被打得如丧家犬一般四处逃窜,王爷在信中说再有一个月就能返回燕州,还要带宣州府的月饼回来给大家吃。”
百里赞坐着笑道:“不费一兵一卒?那可是大功一件啊,杨将军这回可是一战成名了,回来定得宰他一顿。”
“山先生的计,调虎离山,瓮中捉鳖,不胜也难啊。”持盈将信递给他看。
崔绎还在信中说,女儿两岁生日没能在一旁陪着,回来定会好好补偿她们母女,当牛做马,任劳任怨。百里赞看罢笑道:“在王爷心中,家事大于国事,实属难得,却不知夫人准备如何使唤王爷?”
持盈神秘地笑笑:“等王爷回来你们就知道了。”
123、谁的过错
几家欢喜几家愁,镇反军兵败如山倒的消息传到京城,刚下早朝的崔颉险些被气得脑淤血死过去,当即将包括长孙泰在内的七八名心腹大臣到御书房进行商议。
长孙泰一副忧国忧民的表情,痛心疾首道:“怎会如此!皇上是真龙天子,王霸之气庇佑全军,本该战无不胜攻无不克,怎会败给一帮乌合之众!这简直是国之不幸,国之大不幸啊!”
诸大臣低着头不敢吭声,长孙泰又捶胸顿足道:“朝廷派出的镇反军有二十万之众,武王手中只有不到四万人,我们是他们的五倍有余,怎会说败就败,毫无还手之力?这其中定有名堂!前方将士不为皇上尽心竭力,反而临阵脱逃,施邦则身为主将责无旁贷,荣海虽为副将亦脱不了干系,恳请皇上重罚此二人,以正军风!”
郭茂双手握着笏板,眯缝着小眼,用同情的目光看着他,长孙泰犹不知将大祸临头,继续滔滔不绝:“皇上,镇反军兵精粮足,若非将领指挥不力,绝不可能一败涂地,皇上——”
“够了!”崔颉爆出一声惊天动地的怒喝,抓起案桌上的茶杯就朝他砸过去。
长孙泰猝不及防,当场被砸得头破血流昏倒在地,群臣一片骇然,连忙齐刷刷地跪下:“臣等万死!”
小太监进来将人架出去,交给太医诊治,崔颉的脸色难看,眼神凶狠,扫过面前的大臣,个个都缩着肩膀低着头,不敢做声。
“你们当初不是说二十万人足以将武王一举歼灭吗?啊?现在却被四万不到的叛军打得落花流水!怎么回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崔颉怒发冲冠,手于案桌上一扫,上三朝的名贵青花瓷笔洗刚锵一声摔成了一地碎片,朱笔也摔做两截,滚出老远。
他大吼道:“说话啊!平时一个比一个能说会道,怎么现在一个个都不吭声了,都变成哑巴了吗!朕是养了一群饭桶吗?”
一名老臣战战兢兢拱手道:“皇上息怒!保重龙体!镇反军大败必有原因,说不定是叛军之中有人会使妖法,呼风唤雨,撒豆成兵……”
崔颉冷冷地注视着他:“马爱卿这话说出来你自己信吗?”
那老臣忙躬着腰退了回去,郭茂斜眼看了看他,上前道:“皇上,人多打人少,从来也没有必胜的理,还望皇上准臣看一眼战报再作分析。”
崔颉绷着脸一挥手,福德马上捧着战报小跑过去。
郭茂拱了拱手,展开战报仔细看了起来。
战报中说,施、荣二将军率二十万大军雄踞宣州府,先后出战,陆续收复十余座城,正是意气风发、胜利在望之时,却不曾想被人从后方偷袭,一夜之间宣州府竟是被人神不知鬼不觉地占了,荣海大意失察,中了敌人请君入瓮的诡计,麾下四万甘州军尽数陷在城中,荣海本人也生死未卜,钟远山率两万人,咬着剩余镇反军的队尾穷追猛打,施邦则吓得一路逃进了江州,又遭到了伏击,受了重伤。
太监重新端上一盏茶,崔颉喝了些,稍微平静下来,待郭茂读完战报,便问:“如何?”
“回皇上,军报写得含糊不清,且有推卸责任之嫌,臣不敢说看懂了,只能略作分析,对与不对,仅供皇上参考。”郭茂交还战报,恭恭敬敬地道。
崔颉脸色好看了些,在龙椅中坐下:“讲。”
郭茂一点头,开始陈说自己的理解:“宣州府一夜之间被人占领,这决不是什么妖法,而是施、荣两位将军中了调虎离山之计的缘故,州府乃是一州要地,至少要派副将镇守,宣州素有大楚粮仓之称,州府的重要性尤为突出,一旦被叛军占了去,便会落得被动,粮草不足,军械短缺,如何能不败!”
“这一点不用你说朕也知道,”崔颉神情冷漠,“朕要知道的是他二人为何会中计,出发前朕再三叮嘱过宣州府一定要守住,难道他二人竟敢罔顾朕的命令,置宣州府于不顾,反而将重点放在那些无关紧要的小城上?”
一旁又有大臣看完战报进言道:“依微臣之见,说不定是武王在宣州府城门下搦战,荣将军不顾军纪,擅自去追才致使宣州府空无人守,信报中说了,宣州府失守,乃是荣将军不察之失,若荣将军遵照军令,固守城池,当不至于如此!”
他话音刚落,另外又有一人附和道:“皇上,臣也是这么想,荣海将军平日里就仗着自己是皇上母舅家的表兄,在京城里张扬跋扈,肆意扰民,在军中也是不服管束,任性妄为,此次战败定是他擅离职守所致!”
崔颉脸色阴沉,低头不语。
郭茂道:“皇上。”
崔颉心不在焉地:“你继续说。”
郭茂长身一躬:“皇上心里是否已经认定是荣海将军失察以致战败?若皇上已有定论,那臣不敢再继续说下去。”
崔颉眉头猛地一皱,露出几分不快之色,但还是说:“朕不能听信一家之言,你且将你的看法说出来,是非对错,朕自会评判。”
“是,”郭茂于是继续说,“我们暂且抛开宣州府失陷之事,再看那之后施将军的反应。荣将军与四万甘州军陷在城中,施将军是主将,手中定还有十万联军,就算再去掉战死的、投降的、逃跑的,至少也有八万人,仍然是叛军的两倍,宣州府失守,难道就不能再抢回来了吗?”
崔颉眉头紧锁,坐在龙椅中不知在想什么。
郭茂又道:“宣州府失守或许是荣将军大意轻敌、擅离职守所致,但施将军手握过半的兵力,得知州府陷落却不思反攻,而是一味南逃,反而中了江州军的埋伏,皇上,臣以为……”
他话还没说完,刚才第一个指称战败是荣海之过的大臣大步上前,打断了他:“皇上,施将军率领八万镇反军,决不可能打不过钟远山手头不到两万的江州军,一定是荣海投降了武王,供出了施将军手中的兵力和用兵习惯,才使得施将军无法回援,只能一路败逃!”
又一人说:“臣也以为是荣海犯错在先,投敌在先,才使得施将军无力回天,皇上试想,叛军原有不到四万人,战中收编的人数虽未可知,但若加上荣海手中的四万甘州军,那就有八万之多,武王又是个能打的,虎奔关之役中能以一敌三击败北狄大将鲁巴图,若有八万兵马,试问谁还能与之抗衡!”
“二位大人此言差矣!”郭茂不悦道。
然而这御书房中似乎人人都急着将黑锅扣给荣海,根本没人听他说的什么,一个个舌灿莲花说得好像自己亲眼见过一般,郭茂几次尝试辩解,都没能抢到空隙,最后只能沉默下来,不再反驳。
崔颉思考了很久,待所有人都安静下来,他方抬起头,疲惫地道:“今天就先到这里,朕累了。”
众臣鞠躬告退,唯有郭茂仍旧站在原地,崔颉语气漠然地问:“怎么,你还有话要说?”
郭茂诚恳地劝道:“皇上,武王造反,江州牧钟远山协同,那二人都不是泛泛之辈,若不及时将其剿灭,假以时日定成心腹大患!眼下正是用人之际,荣将军又是难得的将才,弃不得啊!”
崔颉吁了一口气,望着他:“郭子偃,朕昨日听延寿宫的嬷嬷说,太后吃了你进献的天麻,头风缓解了不少。”
郭茂悚然动容,连忙跪下:“皇上,臣一心一意效忠皇上,绝不敢有二心!皇上为武王造反之事已然操劳不已,臣听闻太后罹患头风不得安枕,心知皇上乃天下大孝之人,怕皇上再添烦心事,加之故乡兄弟恰好送了些上好的天麻,这才托人献给太后,还请皇上明鉴!”
崔颉面无表情地看着他,郭茂伏在地上不敢起身。
“郭子偃。”
“臣在。”
崔颉冷冷地道:“你是个聪明人,朕就是看上了你的聪明,才破格提拔你。”
郭茂满头大汗,竭力维持镇静,道:“皇上的知遇之恩,臣铭感于心,惟愿竭忠尽智,为皇上分忧解难,纵然如此也难报万分之一!”
崔颉一手掸了掸金龙皂靴的靴尖,意味深长地道:“你能有这份心,朕十分欣慰,不过有句古话叫做聪明反被聪明误,有时候太聪明也不是一件好事,只有拿捏有度、收放自如,方能成一代贤臣,你说是不是?”
郭茂额头贴地,喟然道:“臣……谨遵皇上教诲。”
“退下吧。”
郭茂轻手轻脚地起身退了出去。
龙椅旁的福德笑了:“皇上,这郭子偃也真不开窍,当皇上是傻子、看不出这战报里有蹊跷呢?这么多大人都说是荣将军的过失,就他一力维护,这不没的惹一身腥吗?”
崔颉哼了一声,冷笑道:“郭茂就是太聪明了,又太过喜欢卖弄,不懂得为人臣子之道,最重要的就是察言观色。”
福德谄笑道:“那是自然,皇上是天子,是万民之主,做臣子的就是皇上手里的剑,胯下的马,要做的就是遵照皇上的意思办事,帮皇上去做想做而不能做的事,哪能像他这样自作主张,和皇上对着干呢,皇上说是吧?”
“眼下还用得到他,先由得他去,”崔颉眯起一双眼,眼中闪过一抹狠戾,“朕一向不喜欢不听话的刀子,他若能学乖倒也罢了,若学不乖……”
帝王的嘴角勾起残忍的冷笑,倒映在奴才谄媚的眼中。
124、四喜临门
启圣二年七月廿日,江州牧钟远山率一万嫡系亲兵和两万刚收编的联军,将施邦则打得屁滚尿流,一路逃回了京城。
崔绎则在宣州境内四处攻城略地,继续收编朝廷的残余部队,加上投降的宣州军,兵力猛增至四万,再加上钟远山手中的三万人,燕州守军一万人,足足有八万之多。
消息传到京城,无人不胆寒心惊,武王竟是在短短四个月的时间里就攻占了宣州府,又有燕州这块后方和钟远山所辖的江州,足足划去了大楚五分之一的版图!
而宣州又是大楚每年粮食、油盐、丝帛的出产大户,武王得宣州,就犹如扼住了朝廷的经济命脉,亏空的国库无力支撑再战,启圣帝崔颉只得按下心中怒火,派人前去招安。
宣州府内,崔绎正坐在曾经的老丈人、如今的阶下囚谢效的官椅上,来使展开圣旨,刚以“奉天承运”开了个头,就被他劈头盖脸泼了一身的墨。
崔绎嚣张地道:“圣旨?本王不爱听,皇兄想说什么,直说就得了。”
山简在一旁忍笑提醒:“王爷,谢大人用的可是宣州上好的君子墨,我听文誉说夫人从前甚是喜欢,洒了可惜了。”
崔绎“唔”了一声,一抬手吩咐道:“去把库房里的君子墨都打包带走。”一旁亲兵马上去办,他这才又朝来使努努嘴,“接着说,说快点,本王肚子饿了。”
来使满头墨水,也不敢擦,将弄脏的圣旨卷卷收好,谦卑地道:“王爷,皇上说了,王爷与皇上是至亲手足,血浓于水,若是因为些个什么误会导致兄弟阋墙,轻则战火连年,殃及百姓,重则边疆失守,山河沦陷,列祖列宗好不容易打下来的天下毁于一旦,何其哀矣,愿王爷能以江山社稷为重,莫再轻启战端,皇上许王爷兼任燕、宣二州州牧之职,更加封王爷为龙威武王,世袭一等公,侧妃长孙氏为三品诰命夫人,长女崔娴为华宁郡主……”
崔绎嗤之以鼻,转着一杆毛笔玩。
“……追封王爷生母、已故孝怜皇后为元敏孝怜皇太后。”
崔绎手中的毛笔顿住了。
山简马上道:“王爷!王爷,追封之事,若由王爷本人来做,那便是彰孝悌于天下,若由旁人来做,则不过是纸糊的灯笼,徒有其表,没有分毫的意义!现下我军气势如虹,正是应该一鼓作气攻入京城,以免夜长梦多!”
崔绎一动不动,也不知听进去了没有,山简正要再劝,崔绎竖起手掌,让他不要再说,并朝来使道:“你回去,告诉皇兄,本王会好好考虑。”
“王爷!”
“下去吧。”
来使告退,山简气急败坏地道:“王爷,成大事者岂能为这些细枝末节的事裹足不前?封赏之事不过是做给人看的,宣州牧也好一等公也罢,宣州都已经是王爷囊中之物了,何须他来赏赐?等王爷将来荣登大宝,这万里江山都是王爷一个人的,到时候想要如何加封生母还不都是王爷一句话的事!”
崔绎摇摇头:“本王不是在为这个裹足不前。”
山简深深呼吸,按捺住心中怒焰,问道:“那敢问王爷为何不下令一口气攻陷京城,直接摘了崔颉的九龙金冠?”
崔绎斜着头看他,反问:“你是想本王摘了他的皇冠,还是想本王摘了他的人头?”
山简说不出话来了,崔绎将桌上自己原封未动过的冷茶抓起来递过去:“喝点水,冷静冷静,再回答本王的话。”
山简低声答是,接过冷茶,望着那姜黄色的茶汤中倒映出的自己,满脸的焦虑与烦躁。
“本王何尝不想挥军继续西进,一口气把龙椅和江山抢过来,”崔绎大手拍了拍官椅的扶手,声音低沉缓慢,“本王承认,在听到他说要追封本王的生母为太后时,确实心动了一下,但那不是本王勒马不前的原因。”
崔绎目光涣漫地看着不知何处:“你要问本王为何要休兵,本王自己……其实也说不太清,只是一种感觉,觉得眼下不能再打了。”
山简愕然望着他,崔绎也扭过头来看着他,嘴角隐约笑着,似乎期待他来解释一下这种“感觉”。
的确是不宜再打了,山简心头泛起一阵苦涩,如今崔绎虽手握三州四十余县,八万重兵,但宣州占而未收,难保下属官员不会怀有异心,八万军队中更有大半是收编来的镇反军,不比燕州旧部忠心,万一在战场上反水,那既得的战果也会瞬间化为泡影。
“王爷的做法是对的,现在须得停下来重新整编军队,不宜再打了。”看完宣州的来信后,百里赞对崔绎停战休兵的做法予以了肯定。
持盈闲倚在榻上,一手打着扇子,也道:“眼下最要紧的,是将降兵重新整编,再过一个月江州宣州的粮食就该到收获的季节了,若不赶在秋雨到来前收割,来年便没有足够的粮食,宣州虽官仓富足、谢家更有几辈人的经营,但终究只是大楚的一个周,江南三州,皇上仍握有其二,拼粮草,我们未必能赢。”
百里赞连连点头:“我也是这么想,而且也得防着呼儿哈纳趁乱南下,燕州现只有一万人,若真是遇上北狄人大举攻关,只怕守不住。”
持盈一笑,道:“之前我还怕王爷杀红了眼不管不顾,而今看来,倒真是冷静成熟多了。”
丫鬟端着一碗汤药进来,百里赞笑着揶揄道:“夫人现在身子不一般,还是少操心为好,王爷是石中璞玉,匣中明珠,终究是会发光的。”
持盈接过药来喝了,小秋又捧着一盅腌李子进来了:“夫人,奴婢在街上看到有人卖腌李子,想着夫人喝过药以后嘴里发苦,一定想吃酸甜的,就买了些回来,夫人快尝尝看。”
“就你想得周到。”持盈笑着招手让她近前来,拈了一颗腌李子,放进嘴里一咬,瞬间整张脸都扭曲了,噗地一声吐了出来,惨叫道:“怎么这么酸!”
小秋诧异道:“夫人,怀孕的女人不就爱吃酸的吗?奴婢尝过觉得酸了才买的。”
持盈捂着嘴欲哭无泪:“这也太酸了……哪里是人吃的,快端走快端走,看得我牙根子都酥了。”
百里赞好奇地也伸手来捡了一颗,一尝,被酸得险些抽过去,忙不迭地吐进一旁的痰盂里,又端起茶水赶紧地漱了口,心有余悸地问:“夫人怀着小姐的时候一直吃这个?”
持盈摇头:“没有,酸的也吃,但不爱吃这么酸的,一直吃这个我的牙还要不要了,怀着娴儿那会儿就爱吃辣的,无辣不欢。”
小秋忙接口:“酸男辣女,要不夫人怎么生的是个小姐而不是小世子呢,夫人这回可得多吃些酸的,也好给王爷生个白白胖胖的小子,将来做太子呀!”
“八字还没一撇呢就惦记上了太子,”持盈嗔怪地用手指戳了她脑门一下,“生个胖小子,将来长大做了太子,可是要娶你做太子妃?”
小秋唰地脸就红了,又是跺脚又是甩手:“夫人就爱取笑奴婢!”
持盈和百里赞都笑了,百里赞摆摆手道:“既然是小秋姑娘的好意,夫人多少也吃点,若真能生个小世子,王爷也高兴不是?”
持盈哀嚎道:“你们可饶了我吧,这玩意儿怎么吃……要不你们陪着我吃?”
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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