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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地传奇-第10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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狙击你们,我在惊愤之下质问她,没想到。。。。。。没想到她对我动了杀手,她以为我必死无疑,命运之眼唾手可得,眼见大功就要告成,她得意忘形,把这一切告诉了我。”平旺老人露出一抹讥讽的笑容,瞥了眼伏在白拉身旁的两只獒犬,“她却忘记了我有小黑这只活药盒子,竟然让我熬到了现在。”
秦麦恍然,平旺老人能坚持到此刻,却原来也是得益于獒犬药血的功效。
唐离与白拉被平旺老人吐露的惊人讯息所震撼,哭泣渐渐停歇,“意西沃究竟是什么人?”唐离的声音有些沙哑地问道,眼睛红肿,面颊还残留着泪痕。
平旺老人对唐离态度立刻变得慈祥温柔,“孩子,你受苦了。”
唐离微微失神,随即目光变得坚定起来,“有些事情是逃不掉的,我承受就是了。”
“好孩子。。。。。。”平旺老人喃喃道,眼底闪过一抹自责,继而提高了声音道:“四十五年前我与意西沃初次相遇时,她说他是古格王室后裔,我们便是在这峡谷之内相识的,而当日也是她救了我的性命。”
听到平旺老人说起四十五年前,秦麦立刻想到阿远老人所说的和传闻中有关沙姆巴拉的那段秘史,平旺老人也许是揭开当年那段秘辛的最后钥匙,“四十五年前。。。。。。是你带队寻找沙姆巴拉的那次?”
“你是从哪里知道这事的?”本来衰弱不堪的平旺老人身躯狂震,竟然挣扎着坐了起来,死死地望着秦麦,脸上写满了恐骇震惊,嘶声叫道:“这不可能!没有人知道是我带队的!那些知道的人、那些人都死了!当年都已经死了!”
唐离不忍地叹了口气,“是一位叫阿远的老人告诉我的,当年你们进入大峡谷时曾经在他那里经过。”
“阿远?”平旺老人迷惑地念叨了两遍,“当年的事我记得很清楚,因为是高度机密,所以我们竭力隐蔽行踪,根本没有经过任何的村落人家。。。。。。”
阿远老人果然也有问题!事到如今,秦麦料想平旺老人绝对不会在这无关紧要的事件上隐瞒什么,然而看平旺老人的反应,应该确有其事,那么阿远老人又是如何得知的呢?
秦麦描述了一遍阿远老人的相貌,平旺老人愕然半晌,忽地失声笑了起来,“原来他也活了下来,我还以为我是唯一的幸存者。”
四十五年前的唐远山——也就是现下的平旺老人是蜚声欧美的考古学家、探险家,却没有几个人知道他与希特勒之间也有秘密的交往,他曾经对希特勒描述过传说中的魏摩降仁,只是把名字改成了沙姆巴拉,极近幻想之能,将沙姆巴拉描述成一个充满了神奇力量的世界。
二战后期,第三帝国在各条战线屡屡败退,狂人希特勒异想天开先后派遣了六支秘密部队进入西藏寻找沙姆巴拉,其中一支就自印度进入墨脱,一路向北,进到了大峡谷内,在人迹罕至的峡谷内,这支探险队的成员惊鸿一瞥,看到了在山崖上飞行的神人,再前进,在一处山谷附近,这支探险队成员接二连三神秘地死亡,最后有两个队员逃了回去,向希特勒报告了遇见神人的经历,希特勒大喜过望,请求唐远山为他寻找沙姆巴拉,组建一支无敌的部队。
唐远山曾经听父辈讲述过有关唐家家世的传说,对传说中的净土充满了向往,坚信在这世上有那样一个神奇的存在。
他虽然生出利用希特勒寻找魏摩降仁的念头,并付诸实施,却没有抱有太大的希望,因为他知道想要找到净土魏摩降仁需要命运之眼,但是他体内蕴藏的探险家的好奇心却被描述成神人的神秘者所吸引,当下就应允了他的请求,率队再次进入了大峡谷。
唐远山当时未必就不是抱着一丝侥幸的心理,或许真的误打误撞发现有关于魏摩降仁的线索。
历尽了千辛万苦,唐远山率领的探险队终于发现了那座诡异的山谷,而他们也再次遭到了神秘人的袭击,如果不是意西沃突然出现将他救走,唐远山早已经在四十五年前便死于非命了。
接下来发生的事,秦麦不需他继续讲也能猜到,一个孤师后人,一个古格王室后裔,二人互通有无,将各自所知道的有关魏摩降仁的讯息综合到了一起,开始了寻找净土的大业。
要找到净土魏摩降仁,首先需要找到天书,找到神鼓,然后合二者方能够继续寻找命运之眼。
而那时唐家并没有女性的后裔,唐远山虽然有唐天华这个儿子,却不知道他的下一代会是男是女,为了增加概率,他在藏地再次娶妻生子。
于是便便有了白拉的父亲,这番过往与秦麦的猜测大致相同,倒是唐远山人接下来的话让众人都大吃一惊。
“你口中的阿远老人名叫聂远,是我的学生。”唐远山幽幽地叹息道,“当年他随我一同进入西藏,我还以为他死在了峡谷之中,没想到啊,他居然活下来了。”
阿远老人的身份至此水落石出,秦麦暗暗冷笑:这对师生还真是一脉相承,就连说谎都那般流畅周密。
不过阿远老人最终能将意西沃追查众人的事据实相告,却也表明这个人本性还算善良。
秦麦悄然叹息一声,平旺老人眼眸中的神采已然趋于黯淡,想来心愿已了,支撑他坚持到现在的那口气便要散了。
“帮我好好照顾她。。。。。。们。”唐远山已经抬不起手臂,手指微屈着颤巍巍地点了点唐离和白拉,望着秦麦的浑浊眼睛里射出请求之色。
秦麦愣了愣,照顾唐离他当然义不容辞,可白拉。。。。。。他又怎么照顾?
不过面对唐远山人生中最后的哀求,秦麦咬了咬牙,微一点头。
唐远山心满意足地悠悠吐出口长气,视线从轻声啜泣的唐离与白拉身上扫过,充满了无限的眷恋和不舍,“我死了,天葬,或许我还可以在那儿看看你们。”他的目光飘向湛蓝的天空,平和中带着向往。
看着唐远山的尸体,众人都陷入了怅然若失中,虽然陷入今日的险境大半拜他所赐,可心头却已经奇怪的没有了恨意。
唐离哇地一声扑进白拉的怀里,失声痛哭,直到唐远山咽气,她也没有来得及叫一声祖父,这遗憾此生再无机会抚平了。
虽然大家都知道天葬在藏区是一种十分神圣而隆重的尸葬形式,可想到唐远山的尸体将会被那些食肉的鹰鹫啄食,还是有些于心不忍,最后还是秦麦挥手道:“死者为大,既然是他的遗愿,还是照办吧!”
秦麦想也许唐远山是希望用这种方式稍稍地赎罪吧。
据说每被食去一块血肉,死者生前犯下的孽障就会被赎掉一分,直至偿还了一生罪孽,他的灵魂就能够飞升天国。
天葬又称“鸟葬”,是藏族人最为普遍的葬法,其过程是极其繁复的:人死后全身缠裹白布,放置于屋内一角,请来喇嘛念经超度,使死者的灵魂能早日脱离肉体,数日后挑选吉日出殡,出殡时将尸体送至天葬场交给天葬师,天葬师将尸体放置在葬台之上,烧起火堆,神鹰见到浓烟便飞拢靠近,黎明前天葬师将尸体肢解,用利刃把尸体切成一块块,接着将骨头砸烂,和上糍粑喂食神鹰,若有吃剩的尸体必须烧成灰洒在山坡之上,死者的灵魂方能够“升天”。
秦麦曾经在书中了解过天葬的详细过程,只是他现在没有时间也绝对无法对着一个死者做出那般“大逆不道”的事情来,即便是唐离也肯定不会接受,郝韵瞥了悲泣的唐离几眼欲言又止,终于还是没有说破秦麦给唐远山举行的是“伪天葬”。
“净土本就是灵魂才能去往的世界。”白拉平静地对泪流不止的唐离说,“他解脱了,我们应该为他高兴。”
不知道为什么,秦麦听到白拉的话没来由地感到一阵心颤。
铁莘与秦麦合力将唐远山的尸体放置在皮筏上,众人站在岸边目送皮筏载浮载沉地消失在悠悠的波光里,那烁烁的耀眼光晕仿佛一条通往极乐世界的通道。
亲眼目睹死亡,对任何人都不会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诸人的心情都很沉重,半晌也没有人先开口打破萦绕在众人之间那令人压抑的沉默。
“是非成败转头空,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陈教授的目光遥遥地投向湛蓝澄清得不似真实存在的天际,发出了一声喟然慨叹。
陈教授的话就像这简短的告别仪式的信号,几人默默地收拾妥当,望向秦麦,就连铁莘这时也是神色肃穆,嘴唇紧抿着一言不发,没有因为目睹了杀父仇人死去而流露出半分大仇得报的欣喜。
他非但不觉得痛快,心头甚至堵得难受。
秦麦担心地看着神情恍惚的唐离,心中难过得无法形容,歉疚、自责、担忧就像一把把锋利的刀子不断地切割着他的心。
刚才只要他点头,白拉便可以挽回唐远山的生命,可面对唐离的哀求,秦麦的沉默已经等于给出了答案,虽然最后是唐远山自己选择拒绝白拉的救治,唐离却又真的会毫不在意?那毕竟是这世上唯一的至亲呵!
秦麦甚至觉得唐离应该恨自己才对,想到这里,他就感觉周身冰冷刺骨,原本酷热的太阳都恍若失去了温度,有些事情是无法补救的。
“唐离姐,人死不能复生,请节哀。”两眼通红的郝韵握了握唐离的手,轻声说道。
唐离的身躯微微震荡了一下,涣散无神的目光渐渐凝聚,朝郝韵点头,声音暗哑无比地说道:“我懂,我知道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停顿了片刻,唐离又对几次张口欲言,最后却都化为叹息的陈教授强笑道:“陈伯伯,不用担心我,我很好。”她平静地看了一眼注视着她的白拉道:“你说的对,我们应该为他感到高兴,他解脱了,我们也解脱了,他用生命证明了对我们的爱,不是吗?”
“我们耽误了太长时间,出发吧。”唐离也不等白拉的回答,仰头看了眼太阳的位置,对秦麦说道,语气平静得让秦麦身体无法抑制地微微颤抖,秦麦从她的目光里看不出任何情绪,微微红肿的眼睛里竟然连前一刻的哀伤也消失了,看不出丝毫的怨尤恨恼。
这陌生的眼神远比唐离的打骂更让秦麦难过:“她一定已经对我彻底失望了。”秦麦痛苦地想到,他从没有像此刻这么恐惧过,面对熟悉却又陌生的唐离,他感到无尽的惶恐,然而却无能为力。
秦麦有千言万语想对唐离说,但是在众人的注视下,却都梗在了咽喉,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只勉强挤出了两个字来:“走吧!”声音沙哑得连他自己都异常陌生。
“麦子,唐大小姐你们这是。。。。。。”心直口快的铁莘瞧见两人神态十分怪异,心中疑惑,就想要询问原因,却被郝韵使劲地一拽他的胳膊,铁莘愕然扭头,正迎上郝韵的白眼,后者没好气地哼道:“就你话多!快点前面开路去!”不由分说连推带拽地迫着铁莘向石滩前方的那片林地走去。
女孩子毕竟更敏感些,郝韵尽管也没有完全搞清楚秦麦和唐离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可她直觉地感到二人之间好像突然产生了一层看不见的隔膜,在她想来,情侣之间的矛盾在所难免,但若是被外人给说破,说不定碍于面子,谁都不肯先低头认错,尤其是秦唐两人都是表面柔和,内里倔强的性格,一旦认了死理非要分出个对错,那只会让他们的关系越来越僵。
其他人也都看出来这两个人之间似乎有些不太对劲,陈教授干咳了一声,对像是一下子苍老了十岁的黄平道:“老黄,今日唐远山已将当年的事说了个通透,你总该清楚天华是无辜的了吧?要我说,你也不该恨唐远山,他其实也是怕被你们先发现古格天书。”
陈教授见黄平精神恍惚,眼神怪异,还以为他在得知了唐远山二十五年前利用幽冥花香粉和回魂散的奇特功效将他吓得落荒远逃国外而记恨于心,甚至对唐天华也不能释怀,陈教授与唐天华毕竟是同窗好友,这时忍不住为至交开脱。
唐天华的死讯他早从秦麦那里听过了详细的经过,一想到当年那个少年英俊、意气风发的知己如今已化为了枯骨长眠风沙大漠之中,他就不由在心里哀叹人生的变化无常。
黄平苦涩地笑了笑,无精打采地叹道:“虽说当日是平旺。。。。。。唐远山设下的计谋,可他却也救了我的性命。。。。。。”黄平抬眼瞥了下步履沉重的铁莘,叹了口气,声音弱了许多,“说到底,却还是个贪字惹的祸,我固然因为一时贪念远走国外二十余载,铁纯阳更加为此丢了性命,这世上的种种,从来都是有因才有果啊!”
“没想到你看的到是极明白!”陈教授颇为惊讶地瞪着黄平,欣慰地拍了拍他断臂的肩膀正容道:“古人言福祸相依,此次藏地之行你虽然吃了不少的苦头,但如果真的能由此化解掉你心中无止的贪欲,也算一桩幸事。”
陈教授这番话说得认真诚恳,虽然有几分教训的味道,却并不让人讨厌,黄平连连点头称是,回想起平生往事,饶是头顶烈日炎炎,额头竟渗满了冷汗。
“陈老您说的不错,我黄某人这大半辈子做的错事早已经百死不能赎罪!”黄平愧疚地说道,一改平日深沉圆滑的模样,瘦小的腰板挺得笔直,沉声起誓:“我黄平对天发誓,无论此行是生是死,都要将所有的古器捐献给国家!诸位都是见证,若是我不能生离藏地,还请诸位帮我实践此言。”
这大概是黄平第一次毫无惧色地言及死亡,凛然的神态让秦麦心头一震,从无边的惶乱痛苦中清醒过来:众人此时正身处危险中,所有人都把他当作了支柱和依靠,又怎能为了儿女私情失去方寸?
陈教授呵呵一笑,与黄平互相扶持着循着铁莘和郝韵的身影而去。
这两人年龄相仿,从事的行当虽然都与文物古董有关,但关系却如矛与盾:一个是想方设法地保护回收,另一个则是利字当头的无良奸商,这时却很有点惺惺相惜的味道。
白拉的目光静静地从面无表情的唐离和若有所地的秦麦脸上稍稍停留了片刻,默默地抬步行去,两只獒犬无声无息地跟在她的身侧,唐离怔了几秒钟,幽幽地叹了口气,低头快步赶到白拉身侧,伸手扶住了她的胳膊,整个过程却是连眼角都没看秦麦一眼。
秦麦恍惚着痴痴地注视着前方两条一般身着红黄相间的冲锋衣、高矮胖瘦毫无二致的娟丽身影肩并肩渐渐走得远了,才猛地醒过神来,唐离显然无法对他的“冷漠”释怀,但事已至此,再说什么也是没有用处的了,更何况,秦麦自问即便重新选择,结果仍然不会改变,这一点只怕唐离也清楚得很。
他扭头朝空空荡荡的江面上望了片刻,载着唐远山尸体的皮筏
众人起了个大早,原是想着抓紧时间赶路,结果却是在乱石滩边逗留了大半天,大峡谷内地势高低起伏,海拔差距很大,穿了那片茂密的热带雨林后,地势升高,与昨日他们走过的乱石滩相接的林地正处在地脉隆起的高处,两者相距不过几十公里,景物却截然不同,林地内树木稀落,繁花似锦,鸟鸣清脆、光影斑驳,没有半点雨林里那种阴湿诡秘,反倒给人鸟语花香的世外桃源的感觉。
这副美丽脱俗的景色也让众人深沉低落的情绪轻松了少许。
铁莘头前开路,郝韵却不知不觉地与唐离、白拉并肩走在了一起,陈教授凭着不服老的那股劲头咬紧了牙关紧跟铁莘的步伐,可毕竟岁月不饶人,他却如何能比得上身强体壮的铁莘?坚持了一个多小时,太阳升至当空正中,原本能遮挡些阳光的树荫却变成了蒸笼似的,半点凉风都不能透进来,人走在其中,汗如雨下,吸入的空气都是滚烫滚烫的。
陈教授的步履逐渐蹒跚,被唐离三女超越,秦麦搀扶着他的胳膊,走在最后勉强没有掉队,让大家感到惊讶的却是黄平,论年纪比陈教授还要大些,虽然汗如雨下,气喘吁吁,却咬紧牙关顽强地跟上了铁莘的速度。
唐远山死前回忆起四十五年前那次终生难忘的大峡谷之行时,特别向众人提及了那处遭受神秘人群袭击,以致全军覆没的山谷,与唐离所预见的荒谷极其符合,从此地沿江流的方向前行十天左右便会进入一片特别茂密的雨林之内,地势陡然下降,宛如被开天之斧劈开了两条巨大的缝隙,浩荡的江水一分为二,奔流急下形成了数道恍若银河的瀑布,而后奔流数里再度合二为一,那座恐怖的荒谷便在合流之处的附近。
“小秦。”陈教授抹了把脸上的汗珠,终于按耐不住内心的忧虑,嗓音沙哑地道:“按照唐远山的讲述,我们至少还要向前走七天,现在咱们可是弹尽粮绝啊!我怕到时候将会进退两难,更何况还有那个意西沃很可能在前面埋伏着。。。。。。”
秦麦其实也一点把握也没有,距离月圆之夜不过一周的时间,陈教授的病情已渐渐恶化,白拉的情况更加堪忧,若是那座荒谷并非净土入口。。。。。。他甚至不敢想象那后果会有多么可怕!
“天无绝人之路,老师,您也不必太悲观。”秦麦岂会听不出陈教授话里流露出的退缩之意,只是他有苦难言,他打定了主意不把陈教授危在旦夕,只有找到净土白拉才能将之彻底治愈的事告诉陈教授,这时也只能强装轻松地安慰老师,“我估计意西沃绝对想不到我们的速度会这么快,她一定在入口附近守候了很久,现在只怕还在我们身后搜索,或许向前会更加安全。”
自从在阿远老人那里听说了意西沃的行踪,秦麦一直百思不得其解:意西沃究竟是从哪里得知净土在这大峡谷内的?
这一路上除了白拉曾经单独外出寻找唐远山未果,其他人都不曾落过单,六个人中,铁莘、陈教授与唐离三人,秦麦相信绝无问题,郝韵出现在西藏的时间极为巧合,这让秦麦着实怀疑了一阵子,可他暗中仔细观察了许久却没有发现任何破绽,至于黄平,始终处在他与铁莘的监视下,绝无机会与外界联络。
嫌疑最大的便是白拉!秦麦一想到这种可能就很有些不舒服,或许是因为她与唐离的相貌太过于酷肖,秦麦每每与之相对,感觉十分复杂,说不清究竟是亲近还是怜惜,总之就是不愿意相信白拉会那么阴险可怕的人。
除了秦麦,其他人也都是极聪明剔透的人物,又怎会想不到这些疑点?从阿远老人家离开后,除了唐离,其他人对白拉都隐隐抱有警惕的意味,偏偏白拉一如既往的沉默平静,从不为自己辩驳半句。
陈教授喘得如拉风箱一般,又重又急,他生性孤傲,最怕成为别人的累赘,见铁莘、唐离几人走走停停,虽然没人说什么,可他又怎么会看不出来大家都在等着他?偏偏两条腿灌铅似的,越来越沉重,每迈一步都艰难无比,内心里不由得越发焦急,在心里也不知道骂了自己多少遍“没用”了。
“唉!”陈教授重重地叹了口气,难过地说道:“要是没有我拖累你们,前进的速度肯定会快得多!”
秦麦最了解自己老师的脾气,心知若是一味劝解,说不定他会更加自责,呵呵一笑,故意开玩笑地调侃道:“当初不让您来您还不听,现在后悔可晚喽!”
“嘿!你小子是不是早就等这茬呢?”果不其然,陈教授眉头一扬,笑骂道:“我可不能让你看扁了!我今儿就算拼了这条老命也绝不让你这个臭小子有机会笑话我!”脚下果然利索了许多。
秦麦暗笑,他自然不能真让陈教授拼命,趁着陈教授不注意,朝回头望来的铁莘偷偷比划了两下,示意他稍微放缓速度。
两人加快了步伐,铁莘则刻意放慢了速度,一快一慢,众人之间的距离逐渐拉近,陈教授揩去额头汗水,睨了眼嘴角含笑的秦麦哼道:“你算是把我这老头子的脾气秉性摸透了,明知道这是你的激将法,偏偏还要往里跳!”
秦麦连忙恭维了一句:“您老法眼如炬,我这点小心眼自然逃不过您的眼睛。”
当夜众人寻了一处背风的坳口宿营,秦麦却不敢再点篝火:若意西沃果真是女子之身,且又是孤师后裔,那么她要得到的只是命运之眼,根本不需要在意唐离或者白拉的死活,可笑的是他之前还有恃无恐,断定意西沃需等到他们找到了净土才会发难,大摇大摆地把意西沃当作了保镖。
匆匆吃了些早上剩下的烤肉,除了值夜的铁莘,其他人便凑在一处休息,所幸峡谷内海拔极低,又被阻隔了冷风,夜间的温度不低,虽然帐篷、睡袋以及棉衣都被毁了,却不需要担心夜晚寒冷。
只是夜色漆黑,在密林中,猛兽毒蛇和那些肉眼难见的毒虫是极其危险的,秦麦对铁莘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睁大了眼睛、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注意周围的动静。
秦麦没说,不过铁莘明白,最危险的是意西沃。
人的潜力总是超过了自己的想象,陈教授无数次觉得自己无法再坚持下去了,结果竟然咬牙停了下来,甚至在经过了开始两天后,休息的时间越来越短,他却越来越感觉轻松。
眼见大限之日迫在眉睫,秦麦心急如焚,其他人心情也越发焦急,四天来,众人将休整的时间极力压缩,除去深夜至黎明前天色异常黑暗的几个小时,他们都行走在路上,也幸亏保留下来了一把电筒,没想到发挥了意想不到的作用。
这四天里,众人竭力隐蔽行踪,惟恐被不知身在何处的意西沃发现,结果一路行来异常平静,甚至连秦麦都觉得意西沃很可能已被他们远远地甩在了身后,只是他心里始终隐隐约约地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不安,他与意西沃接触不多,只有一夜长谈,可是通过唐远山的描述中,意西沃给秦麦的感觉是隐忍、深沉,就如同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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