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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朝伪君子-第17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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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大晚上亲自登他这个后辈的门请求帮忙,这一点实在令人很不解,将心比心,如果秦堪某天这么急切救一个人,除非这个人欠了秦堪很多钱,绝对不能让他死……

李东阳无奈地一叹,道:“山阴侯或许不知,杨一清……是老夫的师弟。”

秦堪有些惊愕地瞧着他,今日他才知道,李东阳和杨一清竟有这层关系。

李东阳苦笑道:“老夫曾在大儒太朴先生门下专研学问,师尊太朴先生名讳上黎下淳,是天顺元年丁丑科的状元,学问非常高深,老夫在恩师门下苦学多年,四十年前,那时才十五岁的杨一清也投到恩师门下,我和他便成了师兄弟,只是老夫为内阁重臣,而杨一清又是手握三镇兵马的外官,这层关系委实不宜宣扬,这些年过去,老夫入阁位极人臣,而他也成了世人景仰的三边总制,有匡扶社稷之能,扪心自省,也算对得起当年恩师的教诲了……”

秦堪恍然,他终于明白为何李东阳不遗余力营救杨一清了,如今这年代非常注重亲戚,老乡以及师门关系,有时候师徒或师兄弟的关系甚至远超过有血缘的亲人,比如杨廷和这人,既古板又固执,朱厚照再怎么不喜欢他,却也得老老实实叫一声“杨先生”,刘瑾找个由头把杨廷和贬到南京,人还在路上,刘瑾就被暴怒的朱厚照用茶盏砸破了头,严厉勒令把杨先生追回来并向他赔礼道歉,这就是师门关系的威力。

这样说来,李东阳如此急切营救杨一清就说得通了,师兄弟关系等同于亲兄弟。

兄弟之情令人感动,然而该提的条件却一样也不能少。

秦堪沉吟片刻,道:“西涯先生,欲救杨大人,只能请刘瑾刀下留人,但是刘瑾似乎非要置杨大人于死地,这件事情不好办呀……”

李东阳哼道:“好办老夫还用得着登你家的门吗?如今刘瑾独霸朝堂,顺之者昌,逆之者亡,满朝上下谁人不惧?只有你这后生小子不怕刘瑾,你来我往斗了许多回合丝毫不落下风,当世能救杨一清者,舍你其谁?”

“刘瑾很凶的……”秦堪弱弱推辞。

李东阳似笑非笑:“你也不算斯文吧?小子倒拿捏起来了,直说吧,你要什么。”

秦堪笑道:“既然西涯先生开口了,下官怎能不为杨大人两肋插刀,不过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下官这里也有件难事,正好西涯先生可以帮我两肋插刀……”

“你说。”

“下官想请西涯先生在内阁发起一次廷议……”

“廷议什么?”

秦堪正色道:“迁北直隶流民入天津,落户籍,分田地,扩城墙,建府衙,繁荣天津。”

李东阳目光一凝:“为何?”

“因为大明需要一个繁荣的天津,所谓京师的东面屏障,天津不应该只是一座小土城,它应该发挥更大的作用,比如京师的储备粮仓,比如商贾白银流通地,比如大明境内南北货物的调转中枢等等……”

李东阳冷冷道:“你不觉得这个要求很不现实吗?因为你的这个要求,你可知朝廷要动用多少人力物力?此举意义何在?若说繁荣,京师还不够繁荣吗?天津离京师不过二百里,拥户不过两千,一个小小的滨海土城,有何必要大费周章,若说天津盛产,唯海盐而已,你提这个要求难道因为你家盐不够吃……不对!”

李东阳说着悚然一惊,忽然回过味来,猛地站起身指着秦堪失声道:“你要开海禁!好小子,好深的算计!”

秦堪也惊呆了。

刘断李谋谢侃侃,弘治朝的善谋李学士果然名不虚传,竟从一个毫无关联的小要求里便看出秦堪之所图,老家伙的脑袋小时候一定被庙里的和尚开过光,相当于一件法器……

李东阳此刻脑子嗡嗡作响,老脸时红时白阴晴不定,怔怔地看着眼前这位年轻人,用一种连自己听着都仿佛很遥远的声音缓缓道:“秦堪,老夫似乎从没问过,你之志向若何?”

秦堪平静道:“强国。”

李东阳又沉默了许久,眼眶莫名一红,喃喃叹道:“国朝养士百年,心忧天下者岂止老夫一人哉?但求壮志能酬,何惧前赴后继,老夫……忽然觉得不辛苦了。”

第458章 各施神通

侯府前堂静悄悄的,四朝老臣李东阳感慨良多。

从弘治帝逝去到现在,两年多了,这两年多里李东阳一直在苦苦支撑朝局,一位年纪老迈油尽灯枯的老人,拼尽自己最后一丝力气挽扶着即倾的大厦,为了不让曾经创下的中兴局面半途崩塌,他不得不向权阉陪笑脸,弯下他那原本笔直的腰,权阉过寿他甚至用阿谀的语气写下一篇逢迎的贺词……

同僚们不理解,刘健谢迁临去时的眼神仍旧无法宽恕,救下无数即将命丧权阉刀下的重臣和御史,收获到的却只有无数的白眼和嘲讽,甚至连他自己的学生罗玘都不耻老师的为人,当众与他断绝师生关系……

李东阳是孤独的,他在孤独中默默用自己的方式报效着这个风雨飘摇的国家,他很辛苦,但他不怕辛苦,他怕的是那种孤立无援的孤寂。

今日秦堪短短两个字“强国”,终于令李东阳热泪满眶。

这两个字不是志大才疏的酸儒书生的狂言妄语,也不是朝堂上那些尸位素餐之辈挂在嘴边的口号,李东阳实实在在看到这位年轻人将“强国”二字付诸于行动。

发动内阁廷议,迁移流民,建设天津,打破祖制开海禁……这个年轻人好大的志向!

而他李东阳,也在为挽救名臣,为留下一颗治世的种子而奔走求告。

殊途同归,大家的方式不同,然而目的却是一致的,都是想让这个汉人王朝强盛起来。

李东阳压下纷杂的心绪,目光复杂地盯着秦堪,良久,叹道:“开海禁是件大事,欲开海禁,必先找到一个突破口打开它,你选择了天津,思路是没错的,但是繁荣天津必须有朝廷的政令。政令不行,诸事弗为,老夫可以提请内阁廷议,可你应该清楚,内阁只有票拟权,没有决定权,决定权在司礼监手里。当然,陛下的支持也是必不可少的。”

秦堪笑道:“这个我知道,所以一步一步的来,内阁廷议是第一步……”

李东阳盯着他,半晌忽然一笑:“小狐狸,早等着算计老夫了是吧?知道老夫上下奔走救杨一清,你便在这里以廷议为条件要挟老夫?”

秦堪倒也坦然,闻言笑道:“相比上次烧你房子而言,西涯先生不觉得这次算计你的感觉吹面不寒,如沐春风吗?”

李东阳大笑,然后向秦堪告辞。

今晚不虚此行,直到李东阳上了官轿,仍见秦堪一脸和煦的笑容站在门口相送,李东阳满足地叹了口气。

百年以后,青史所书治世名臣,岂止一个杨一清?

※※※

老狐狸和小狐狸达成了默契,剩下的事情自然由二人通力合作完成。

杨一清要救,天津也要建设,二人各自分了工,李东阳一生谈过无数次政治交易,这一次他做得最愉悦。

到底是混迹朝堂多年的老狐狸,平心而论,李东阳做事比秦堪老辣多了。

他没有直接在内阁提起廷议,关于建设天津一事,他更是一字未提,仿佛从未听说。

第二天早朝,当朱厚照打着长长的呵欠做在龙椅上有一晌儿没一晌儿地听着大臣们禀奏国事时,一位名叫姚祥的监察御史站出朝班,向朱厚照禀奏了京师的现状。

正德元年户部官员做过一次普查,大明京师如今坊民六万二千户,人口二十六万,若算上十二团营,御马监以及京师周边燕山三卫,大兴卫,永清卫,密云卫等十三个卫所驻军,人口共计超过五十万,每日漕河入朝阳门的漕粮共计五千石,略显不足,一旦有不可测之天灾人祸,京师则有缺粮之虞。

朱厚照听得满头雾水,不知所云之时,又有户部侍郎瓘储出班奏曰,大明京师日渐繁华,举国各地所产皆聚京师任买任卖,吞吐量日渐增大,天子甫即,威服四方,远从丝绸之路或安南,琉球等地而来的番邦商人越来越多,大明的茶叶,丝绸,瓷器等物往往供不应求……

瓘储刚说完,又有大臣出班补充,大家你一言我一语说开了。

朱厚照听了半晌才听懂,这些大臣说来说去就是一个意思,由于贸易量逆差太大,百姓们自己不够吃也不够穿了,当然,精神文明范畴的茶叶,瓷器等东西更是不够了……

京师出现问题自然要解决,不然大家每天天没亮聚在一起为了什么?于是金殿内一片喧哗吵闹,大臣们各抒己见,各执一词,闹哄哄的声浪直听得朱厚照皱眉。

吵闹声里,一位名叫方奎的监察御史站出班来,目光扫视殿内一圈,小心翼翼道:“既然京师吃用之物告急,为何不就近另外选取一个城发展起来,建官仓建闹市,一则囤积京师所缺,二则消化京师所余,二地毗邻,互补互辅……”

满殿寂静,落针可闻。

下午,内阁正式将此事列入廷议。

※※※

司礼监又来了恶客。

恶客姓秦,貌似君子。

刘瑾今天牙疼,也不知是不是见到秦堪后犯的病,右脸颊肿得老高,刘瑾一手捂着肿起的腮帮子,一边使劲瞪秦堪,目光愤恨,表情狰狞,也不知是疼的还是气的,外人见了说不准还以为秦堪进门扇过刘公公一耳光。

哎哟哎哟呻吟了半晌,身旁侍候的小宦官急忙从一个暗红色的铜桶里取出一块冰,小心翼翼地送进刘瑾嘴里,刘瑾含着冰没过一会儿,牙疼总算稍有缓解。

愤怒地重重一哼,刘瑾很不客气道:“秦侯爷今日来杂家这小庙有何贵干?杂家瞧你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吧?”

秦堪上下打量刘瑾好一阵,这才缓缓道:“刘公公言重了,你怎么可能是鸡呢?我不许你这样侮辱自己……”

第459章 与虎谋皮(上)

刘瑾的牙更疼了,捂着腮帮子痛得倒吸口凉气,看着秦堪那一副讨厌的样子,刘瑾恨不得生生捏碎他,这种感觉强烈得超过了他对钱财的喜爱。

“侯爷难得来一次司礼监,莫非是来跟杂家耍嘴皮子的?”刘瑾嘿嘿冷笑。

与秦堪之间的仇恨相比,刘瑾更讨厌秦堪那张嘴,嘴皮子一翻,冒出一两句话能把人活活气死,偏偏刘瑾又没那么好的口才跟他斗。

秦堪进了司礼监如同闲庭信步,也不跟刘瑾见外,自己主动找了张椅子坐下,还朝外面惊疑不定的小宦官招了招手:“眼睛瞎了?没见贵客上门吗?连杯茶都没有,小心本侯叫刘公公把你拖出去再阉一回……”

小宦官吓得一激灵,求助地看向刘瑾,刘瑾不清楚今日秦堪的来意,只好阴沉着脸轻轻点头,小宦官逃命似的飞快跑远。

“侯爷好大的威风呀,不过您跑到司礼监这座小庙逞威,当杂家死了吗?”刘瑾阴恻恻道。

秦堪笑道:“司礼监司礼监,里面好歹也占了一个‘礼’字,以前且不提了,今日本侯来司礼监,绝对可以算得刘公公的贵客,以刘公公的大度,想必不会吝于一杯清茶吧?”

刘瑾一愣,接着重重一哼,却也不再说什么。

毕竟是大明内相,刘瑾早已养出了涵养气度,心中再有仇恨也不会做些小肚鸡肠的事让人挑礼。

没过多久,小宦官给秦堪奉上了一盏香茗。秦堪揭开盏盖,一股淡淡的茶香充盈满室。

“好茶。”秦堪笑赞道。

刘瑾哼道:“这是陛下刚赐下的雨前龙井贡茶,陛下龙恩,给杂家赐了三斤,这可是寻常人家想都不敢想的……”

话说到一半,抬眼看到秦堪似笑非笑的表情,刘瑾忽然一凛,顿时住了嘴,老脸却渐渐浮上羞恼之色。

这些话在别人面前说或许可以炫耀一下皇帝对自己的恩宠,然而在秦堪面前说……

刘瑾不由泄气地垮下了肩,陛下那豪爽大方的性子,只要他自己觉得好的东西便大手一挥赐下去,以陛下和秦堪那比亲兄弟还亲的交情,秦堪家里被赐下的贡茶少说也有十来斤了,在他面前炫耀恩宠,简直是自取其辱。

刘瑾老脸挂不住了,语气冰冷道:“杂家朝事繁忙,侯爷有事还是直说了吧。若侯爷闲着没事跑来跟杂家逗闷子,恕杂家不奉陪了。”

秦堪笑着叹气道:“刘公公何苦对本侯横眉怒眼,想当初咱们一起对付内外廷联手,这份情谊可是千金难换,虽然其本质是我一个人对付的……”

刘瑾脸都气绿了,粗暴地打断道:“行了行了,秦堪,陈谷子烂芝麻的事儿少提,杂家知道你来做什么,想救杨一清是吧?这事儿没商量!”

“杨一清?”秦堪貌似迷茫地愣了一下,接着无所谓的摆手:“杨一清关本侯何事?我跟他不熟,刘公公尽管杀,敢捋刘公公虎威,这种刁官多杀几个算是为民除害。”

这下换刘瑾迷茫了,目光疑惑不解地在秦堪脸上来回打量。

“既然不是为了杨一清,杂家可真想不明白侯爷今日来司礼监有何贵干了。”

秦堪笑道:“本侯此来特意给刘公公送一笔天大的财源……”

“财源?”刘瑾眯起了眼,脑中警铃大作。

都说吃一堑长一智,刘公公已经在秦堪手底下吃过好几堑,再不长一智未免太缺心眼了,秦堪明着跟他叫板他不怕,最怕就是摆出这种合作愉快的嘴脸。

“没兴趣!”喜爱钱财到变态地步的刘瑾断然拒绝,不仅拒绝,而且还飞快端起了茶盏。

秦堪无视刘瑾送客的含蓄表达,接着笑道:“刘公公,世上没有永远的敌人,也没有永远的朋友,但却有永远的利益啊……”

刘瑾冷笑道:“侯爷这话听着新鲜,被坑过无数次的人肯定没心情说出这种话。”

秦堪叹道:“原以为刘公公也喜欢银子,大家都是志同道合的人,没想到他居然跟银子有仇……”

刘瑾心一抽,明知秦堪很有可能在挖坑,但对银子的喜爱却仍战胜了对秦堪的戒备。

毕竟刘公公爱财的名声举世皆闻,连进京的官员都规定了必须给他送银子,否则寻个由头罢官治罪,吃相难看到这般地步,足可见刘公公对钱财是何等喜爱了。

“侯爷说的财源是什么意思,不妨说出来,杂家姑且听一听。”

秦堪沉默片刻,反问道:“本侯听说刘公公推行新政,四处查帐查军屯,而且但凡地方官入京,都必须给刘公公送上一大笔银子,不知可有此事?”

刘瑾立马否认道:“都是下面的人在乱搞,杂家正打算从严查处,这些事情可跟杂家没有丝毫关系,查帐么,倒确实是有的。”

秦堪也不戳穿,笑了笑,道:“不论是真是假,本侯且先给刘公公算笔帐,比如,一位外官入京,给刘公公交常例银子二万两,刘公公一年能等到几位外官入京?一百位?二百位?就算有二百位外官吧,刘公公一年的收入无非也就四百万两,如果再加上刘公公从别处贪一些……”

刘瑾白眉一竖,秦堪改口笑道:“火耗,常例火耗两敬……就算加上常例火耗两敬,充其量一年也就六七百万两,顶天了吧?”

刘瑾重重一哼,却没吱声,这种事他肯定不会认的。

秦堪也没指望过他承认,只是笑道:“刘公公,别怪本侯说话太直,堂堂大明内相吃相搞得这么难看,还把名声给毁了,一年就为了赚这六七百万两,你觉得值吗?”

刘瑾已接近爆发的边缘,语气愈发冰冷:“侯爷到底想说什么?”

“本侯想说的是,有一笔买卖,来回跑一趟两个月,便可抵得刘公公一年所得,而且这笔买卖格调高雅,吃相斯文,实为像刘公公这样的大明高端人士的不二选择……”

“什么买卖?”刘瑾痛恨自己的没骨气,心底却委实有些动心了。

秦堪盯着刘瑾,一字一字道:“海商!”

刘瑾一惊,立马就明白了,失声道:“跟日本,朝鲜,琉球他们……”

“不错,虽说大明禁海百余年,太祖皇帝也下过旨,片板不准下海。但刘公公你是大明内相,应该知道如今所谓的禁海是怎么回事,大明所禁者,是百姓的海,是普通商人的海,但实际上浙江宁波,杭州,福建泉州等地,不知有多少大海船满载大明物产远赴日本,朝鲜,琉球,满载而去,满载而归,赚得盆满钵满,这些浙商闽商之所以胆大包天,是因为他们背后站着朝堂官员和士子,海商所得远超大明国库和内库。而刘公公费尽心思,什么常例银子,什么查帐查军屯,一年赚那六七百万两银子,在浙商和闽商眼里知道是什么吗?”

刘瑾还未及说话,秦堪飞快道:“穷人!穷得掉渣的低贱下等人!你辛苦捞一年还不如他们轻轻松松跑趟货,堂堂大明内相捞钱捞那么少,吃相还那么难看,实在应该被钉死在耻辱柱上……”

刘瑾目光阴沉地扫了秦堪一眼。

这年代如果有QQ的话,相信刘公公会立马毫不犹豫的拉黑秦堪,瞧他那张破嘴……

财帛动人心,秦堪话虽说得难听,但刘瑾当了这么久的司礼监掌印,非常清楚秦堪说的是实话,相比那些大赚特赚的浙商闽商,他自己确实略显寒酸。

“侯爷的意思是……”刘瑾目光开始闪烁,眼中露出贪婪的光芒。

秦堪笑道:“都说千里做官只为财,刘公公当太监虽说生理上是永久,但职位却不是永久的,将来年老之后,陛下隆恩准予公公归乡颐养天年,难道刘公公就守着这么点银子回乡吗?刘公公……咳,割了以后本来已倍受乡人歧视,回乡后只能造桥修路广行善事来赢得乡人的尊重,以求百年后能入祖宗祠堂,行善事没银子可行不通,刘公公一年就捞这么一点点,将来归乡之后够你几下折腾的?”

刘瑾这下真的动心了,秦堪的话说中了他的心事。

太监虽说地位崇高,然而在宗族乡土观念里,却是数典忘祖的一类人,这类人在皇宫里当权的时候风光无限,但是一旦老了离宫归乡,却连祖宗祠堂都没资格进,死后更是不可能埋入祖坟,所以太监在位时不停的疯狂的捞银子,除了人类原始的贪婪欲望以外,更多的则是想多存些银子,回乡之后大把砸出去,以此来获得乡人的尊重,哪怕是表面的尊重,运气好的话说不准也有进祠堂入祖坟的机会……

如果太监净身以后混得不好,一辈子庸庸碌碌,到老也没存下多少积蓄,这类太监的晚景通常是很凄凉的,归乡是想都别想了,村口都不让进,有的索性老死皇宫,或者在京师里寻一个最廉价的房子,紧巴巴地度过余生最后的时光,病了死了,一张草席将尸体一裹,抬到乱葬岗一扔,一辈子就这样交代过去。

刘瑾爱财,甚至为了捞钱连脸面都不要,怕的就是晚景凄凉,为了银子,他可以不择一切手段,今日秦堪主动上门提出这么一条财源,刘公公终于怦然动心,这种感觉,就如同没阉以前曾经遇到过的一位美丽的姑娘……

第460章 与虎谋皮(下)

秦侯爷今天难得地耗费了许多口水,而且耗费口水的对象还是跟他不对付的刘瑾。

最后一番话终于打动了刘瑾,至于海商赚取的巨额利润,刘瑾倒是丝毫没有怀疑过,浙商闽商打造海船私自与番邦贸易,这在大明早已是公开的秘密,只不过这些大商人背后站着文官集团,没人敢染指这一行罢了。

秦堪今日一席话,刘瑾听在耳中却如醍醐灌顶,如同在菩提树下的佛陀般忽然悟了。

对呀,杂家在京师捞钱已捞得没皮没脸,西厂帮他搜刮,爪牙帮他抄家,外官进城必须交常例,查出贪官更要将他的家宅刮地三尺……这副难看的吃相连刘公公自己都看不下去,被自己恶心坏了,所以现在刘瑾捞钱早已不亲自出面,全部交给张彩和最近新收的一位幕僚张文冕打理。

今日听秦堪这么一说,刘瑾顿时满心懊悔。

海商才是王道啊,杂家早该想到的,可怜为了那点小钱把自己的名声败得干干净净,还抵不了人家大海船去日本朝鲜跑一个来回……

“境界啊刘公公,境界啊!”秦堪看着刘瑾那张老脸不经意间闪过的懊恼,不由长长叹息,有种怒其不争的痛心:“……有没有一种自己这些年活到狗肚子里的挫败感?”

刘瑾下意识地点点头,回过神发现不对,恶狠狠地瞪着秦堪。

一想到秦堪今日跟他说的这些话,刘瑾顿时明白了他今日的来意。

“侯爷的意思是……咱们也跟浙商闽商一样造船出海?”

秦堪点头:“不错,海商的利润多大想必刘公公比我清楚,文官们一个个男盗女娼,嘴上说着孔曰孟云,实则根本将这巨额利润的行业垄断,不容别人染指。你是堂堂大明内相,天下文官士子皆要承仰鼻息,我是世袭国侯,麾下锦衣卫遍布大明,文官们能做的事情,凭什么我们不能做?凭什么咱们就只能眼巴巴瞧着这些巨额利润落入别人口袋,咱们连口汤水都喝不上?”

刘瑾大以为然,若不是跟秦堪有旧仇,此刻恨不能将他引为生平知己,共奏高山流水……

小眼睛发亮的刘瑾刚准备点头,忽然猛地回过神,看着秦堪的目光顿时充满了警觉。

“不对!秦堪,杂家和你什么关系不用讳言,有这样的好事你会想到杂家?你是不是又在想着坏主意坑我?”

秦堪哼道:“我当然不想叫你,不过……有件事情绕不开你,只好邀你一起干了。”

刘瑾大感兴趣:“什么事情?”

秦堪从袖中掏出一张纸,摆在刘瑾面前。

刘瑾接过一瞧,不解道:“繁荣天津?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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