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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朝伪君子-第19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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闵珪皱了皱眉,猛地一拍惊堂木:“肃静!公堂之上,严禁喧哗!”

堂外的谩骂声终于小了一些。

闵珪如刀锋般的目光盯着刘瑾,沉声道:“刘瑾,你可知罪?”

刘瑾嘿嘿冷笑:“杂家被奸人构陷,杂家无罪!”

“大胆!昨日厂卫于你府上搜出物证无数,铁证如山,你敢不认罪!”闵珪厉声断喝。

谁知刘瑾竟也毫不示弱,圆睁双眼厉声道:“闵珪!你少给杂家扮这副正义样子!杂家掌司礼监时,你可敢跟杂家如此说话?那时杂家一道谕令,你敢不遵从?去年杂家大寿,你忘了给杂家送过什么了?今日你有何资格审我?”

公堂内外顿时一静,闵珪浑身微颤,怒形于色,另外两位主审官则颇有些心虚地扭过头去,堂外静了一下以后,顿时爆发出喝骂声,然而那些观审的官员们喝骂的声音明显比刚才小了很多,有些心虚的官员甚至不着痕迹地挤出了人群,悄悄回家去了。

刘瑾没说错,执掌司礼监两年,满朝上下谁不对他阿谀奉承?谁没向他打点过?谁没给他陪过笑脸?就连内阁大学士李东阳也在刘瑾寿诞之时亲笔写过一幅无比肉麻的贺词作为寿礼,今日刘瑾虽然倒了,然而当初这份余威仍在,纵然堂上三司主审也缺少审他的底气。

见自己一出场便控制住了场面,刘瑾仰天哈哈大笑:“杂家被小人构陷,陛下只是一时冲动拿杂家下狱,很快陛下就会回过神来,将杂家召回豹房。你们审我?哈哈,满朝公卿皆出杂家门下,谁有资格审我?”

尴尬骚动的人群里,忽然传来一道熟悉的温文声音。

“刘公公,话可不能说得太满,秦某应该不是出自你的门下吧?介不介意我来审你?”

刘瑾张狂至极的笑声忽然一顿,吃惊地扭过头去,却见衙门外黑压压的人群被一队锦衣校尉开出一条道来,锦衣卫镇抚丁顺蛮横地用刀鞘拍开前方一个不长眼的百姓,扯着嗓子大声道:“钦封山阴侯,锦衣卫指挥使秦侯爷到——”

第515章 会审刘瑾(下)

“秦堪!狗贼!”

刘瑾瞋目裂眦嘶吼。

从昨日金殿群臣参劾,到两地造反檄文处处针对,再到从他私宅搜出盔甲兵器龙袍玉玺这些所谓的造反证据,这一切秦堪自始至终没露过面,但背后似乎有一双看不见的无形的手在操控着,旁人看不出秦堪在里面的作用,刘瑾与他争斗多年,他怎能看不出?他甚至可以肯定,今日他落到这般境地,全是秦堪在背后主导谋划而致。

见秦堪身着蟒袍玉带,威风凛凛走进刑部大堂,刘瑾勃然大怒,当即也顾不得脚上戴着重镣,佝偻落魄的身躯暴起,两手化爪朝秦堪脸上挠去。

秦堪冷笑,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砰!

护侍一旁的丁顺毫不留情,一脚将刘瑾踹得倒飞出去,刘瑾只觉小腹钻心一痛,整个人倒飞着狠狠摔倒在地,不知怎样的意念支撑着他,刘瑾忍住痛飞快起身,又待扑上前与秦堪拼命,打不过咬他一口肉都甘心,然而脚上的镣铐却很不给面子,步子刚迈便被绊倒,重重扑倒在地。

“秦堪!为何将杂家害到如此境地?”刘瑾放弃了,老脸沾满了尘土,混杂着泪水冲刷而下,埋在地上嚎啕哭泣。

秦堪垂下头冷冷看他一眼,目光没有任何怜悯,转头对丁顺道:“记下来,刘瑾受审时妄图殴打主审官,此罪一也。”

“是!”

刑部尚书闵珪和另外两位主审愣了:“主审官?”

秦堪微微一笑,丁顺递上一份从豹房刚盖了大印的谕旨,大声道:“奉皇上旨意,着令山阴侯秦堪主审刘瑾造反一案,刑部,都察院,大理寺三司辅理。”

闵珪与另外两人互视一眼,嘴唇嗫嚅几下,没吱声儿。

秦堪笑道:“三位大人,这可不是什么肥差,本侯亦只是勉为其难,要不,您三位接着审,本侯回家等着消息,然后一起署名呈报皇上和内阁?”

闵珪急忙笑道:“侯爷愿主审刘瑾,那再好不过,我等甘附侯爷骥尾,侯爷请入主座。”

这话倒不是闵珪谦虚,而是三人的心里话,刚才刘瑾没说错,满朝公卿皆出刘瑾门下,有的投过拜帖,有的送过重礼,还有的根本就是抱着阉党的大腿升的官儿,包括这三位主审大人,以前也没少给刘瑾陪过笑脸,现在若说审刘瑾,他们未必真有这个底气。

满天下够资格审刘瑾者,大约只有这位侯爷了,他与刘瑾明争暗斗两年多,满朝皆知二人不合,如今只以成败论英雄,秦堪仍屹立不倒,刘瑾却已锒铛入狱,秦堪不审谁审?

当下秦堪也不客气,直接在堂中坐下,惊堂木狠狠一拍!

就在众人以为他要开始问话时,谁知秦堪却忽然道:“来人,先打刘瑾二十板子,打完再问话!”

丁顺喜滋滋地抱拳:“是!”

所有人都愣了,刘瑾吓得嘶声尖叫道:“秦堪,未审案先动刑,你这是存心报复……”

话没说完,两根水火棍穿过刘瑾的胳膊,像筷子夹一片大肥肉似的猛地往上一挑,刘瑾身子在半空中翻了个圈,接着狠狠扑倒在地,还没来得及喊痛,无情的水火棍便噼噼啪啪落在他的臀部,刘瑾惨叫一声,接着努力忍住,牙齿咬得格格作响,双目赤红怨毒地盯着秦堪。

见刘瑾挨打,堂内三位大人一脸怪异,而堂外却一片轰然叫好声。

这两年死在刘瑾廷杖下的忠良不计其数,今日一报还一报,刘瑾也尝到了挨打的滋味,委实大快人心。

看着刘瑾白色囚衣上很快被打得皮开肉绽,闵珪有些为难地凑过头来,低声道:“未审而先刑,侯爷,这个恐怕不合规矩吧?”

秦堪一愣,接着有些抱歉地笑了笑,道:“实在对不住,闵大人也知道,本侯出身锦衣卫,习惯先刑一次再审人犯,厂卫的规矩和刑部的规矩不大一样。”

说完这句话,刘瑾的二十廷杖恰好施完,两名校尉收起水火棍慢慢退下,刘瑾趴在地上身子一阵阵地抽搐。

啪!

惊堂木一拍,秦侯爷开始审案。

“刘瑾,五十余位御史大人参你残杀忠良数百人,你可认罪?”

刘瑾挣扎着抬起头,忍着臀部钻心的疼痛,嘿嘿冷笑道:“秦堪,你杀的人不比杂家少,你没资格问杂家的罪。”

秦堪点点头,朝堂侧的书记官道:“记下,刘瑾承认杀了很多大臣。”

书记官愣了一下,这句话也算“承认”?迷茫地瞧向闵珪,闵珪狠狠朝他一瞪,书记官忽然福至心灵,急忙奋笔疾书。

这下他算明白了,所谓三司会审只不过走个过场,陛下已决定要他的命,刘瑾认不认罪他都死定了,更何况这些罪名满朝文武有目共睹,他认不认有区别吗?

刘瑾勃然大怒:“放屁!秦堪,青天白日下你竟公然污蔑杂家,杂家何时承认过杀了很多大臣?”

秦堪自动无视刘瑾的话,继续问道:“刘瑾,朝中三十余位大臣参你收贿索贿,在你私宅府里也搜出黄金一百余万两,白银两千四百余万两,你可认罪?”

这也是有目共睹的一件事,包括朱厚照在内,满朝文武亲眼所见从刘瑾家中搬出那一个个堆积如山的银箱子。

刘瑾无言以对,沉默一下忽然大声道:“今日你们欲置我于死地,认不认罪杂家都是死路一条,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杂家不认罪!”

秦堪笑道:“这个不需要你认罪,你别忘了,陛下和满朝文武在你府上亲眼瞧见不计其数的金银珍宝,这一条罪你跑不了。”

“第三条,五十余位大臣参你借皇庄之名,私自给自己圈地两万余顷,致令天下百万农户失地沦为流民,你可认罪?”

“秦堪你给杂家闭嘴!你说的这些罪名杂家一条都不认!”

“这个也不需要你认罪,刘瑾,你犯的每一条罪都很高调,生怕别人不知道你在祸害天下,所以收集证据很容易,有了如山铁证,你认不认罪都不重要了。”

秦堪扭头朝书记官淡淡道:“记下,诸罪皆有铁证,刘瑾无可辩驳,顾左右而言他。”

刘瑾恨声道:“秦堪,什么罪名都由你红口白牙定下了,何必弄这什么三司会审贻笑天下!”

秦堪冷笑道:“刘公公,今日三司会审不是为了让你认罪,而是为了让堂外的大臣和百姓们知道你干了多少坏事,你可以认为今日是你的宣判大会。”

※※※

一条条的罪名问出来,刘瑾气焰张狂,一条都不认,他的态度也引起了堂内堂外所有人的极度愤怒。

正德朝最大的权奸要倒了,可这位权奸仍保持着极其高傲的姿态,像一只中了箭仍高举着头颅的天鹅,临死都不愿失了这份仅剩的骄傲。

会审共参刘瑾罪名共计三十大款,七十小款,随着秦堪一个个罪名抛出来,性质也越来越严重。

刘瑾浑身颤栗,两眼渐渐浮上惊恐。

他不在乎秦堪给他安怎样的罪名,他在乎的是朱厚照的态度,从这些一条比一条严重的罪名里,他似乎已看到陛下对他坚定的杀心。

“……第二十九条,刘瑾,从你府中搜出制式盔甲两千副,长枪千杆,鸟铳五百支,圆盾五百面,龙袍十八件,翼龙冠两顶,玉玺一方,玉带九条,穿宫牙牌五百面……这些物事大逆不道,你是否暗中谋划行刺陛下,图谋造反?”

刘瑾嘶声尖叫道:“秦堪,你陷害杂家做得好绝!杂家不认!陛下啊——您睁开眼看看老奴啊,老奴是被冤枉的啊——”

“第三十条,你位于河间府的祖坟严重逾制,规模已超帝王,父母墓碑的落款你自称‘九千岁’,河间府无数官民皆亲眼目睹,你可认罪?”

刘瑾精神一振,嘿嘿冷笑道:“秦堪,亏你有胆子敢问杂家这条罪,杂家祖坟逾制是怎么回事,你应该比杂家更清楚,所谓逾制完全系你所为,你若敢说不是,杂家手里也有证据……”

秦堪脸色一沉,一旁的丁顺眼中厉色一闪,手执一支方型令批上前,趁着刘瑾侃侃而谈忽然扬手狠狠朝他嘴上一抽,啪的一声巨响,刘瑾满嘴鲜血,大牙被敲掉了四颗,不敢置信地看着冷冷阴笑的丁顺。

趁堂内外众人愕然之时,丁顺又下重手朝刘瑾脸上抽了两记,刘瑾身躯一晃,软软倒地昏了过去。

秦堪哂然一笑,站起身淡淡道:“好了,三十款大罪已问完,书记官记下,刘瑾对所有罪名供认不讳,来人,将刘瑾押入内狱,退堂!”

惊堂木一拍,正德朝最大的权奸已被确定。

有理有据有节,刘瑾注定走上历史给他安排好的结局。

第516章 最后生机

在刑部,都察院和大理寺三位主官的恭送下,秦堪缓缓走出刑部大堂。

大堂外,无数官员和百姓静静地看着他,不知是谁带头,所有人动作一致朝秦堪跪下。

“侯爷刑堂定罪国贼,为大明千万大臣百姓伸张冤屈,侯爷名垂青史,壮哉!”

秦堪脚步一顿,心中哭笑不得。

刚才审案的过程其实完全是硬扣帽子,尽管这些帽子大多数都确有其事,实则全无严谨,刘瑾一条都没认,是秦堪自己强势将这些罪名定下,若换了别人主审,恐怕今日刑部大堂会陷入僵局,毕竟刘瑾荼毒朝堂两年,没死之前余威仍在,敢对刘瑾用刑且强势定下刘瑾三十款大罪,七十款小罪者,举世唯秦侯爷有这种魄力了。

堂外这些饱受刘瑾压迫残害的官员和百姓对秦堪这一跪委实是真心实意,秦堪今日倒是无意中为自己挣到了极大的名望。

秦侯爷审案过程如何粗鲁蛮横已不重要,刘瑾如何死不认罪也不重要,这些罪名里面几款是真几款是假更不重要,重要的是刘瑾已被秦侯爷强势坐实了这些罪名,它意味着一柄加颈的钢刀已架在刘瑾的脖子上,这个祸害天下两年的权阉终于得到了他该有的下场。

客气地请官员和百姓起身,秦堪举步走进官轿,在无数人感激的目光注视下,官轿晃晃悠悠回府,没过多久,丁顺很快跟上了秦堪的轿子。

轿帘内,传来秦堪淡淡地问话声。

“刘瑾后来没说什么了吧?”

“侯爷放心,属下保证刘瑾再也说不出什么了,会审已毕,供词已送入宫里,不出意外的话,很快陛下就会下旨处置刘瑾,刘瑾怎么个死法属下不知,不过可以肯定,刘瑾死定了。”

秦堪叹了口气:“很好,也不枉我向陛下求来旨意亲自主审刘瑾,若非我审他,这三十款大罪里面有几款若被刘瑾抖落出来,对我来说不大不小也是一桩麻烦,刘瑾倒了,多少大臣都指望着我和他一起倒下去,我怎能如他们的意?”

丁顺笑道:“侯爷说得是,刘瑾有几款罪名可不正是侯爷设计的,若这阉货铁了心要拉侯爷垫背,抖落点东西出来,朝中那些大臣绝不会放过侯爷的,刚才属下眼疾手快,几下把刘瑾抽昏了,怕的就是这个。”

秦堪赞许道:“虽说做大事不拘小节,毕竟我也落了话柄,丁顺,你做得不错,过了今日,我们才算是绝了后患。”

“刘瑾死了,侯爷的抱负亦可徐徐图之,再无阻碍了。”

秦堪叹道:“哪会这么简单,刘瑾死了,剩下的阻力亦不可小觑,大明的文官有时候讨厌起来比刘瑾更该杀。”

山阴侯主审,三司辅审,刘瑾三十款大罪,七十款小罪已被定下,供词入豹房,朱厚照坐在龙案前呆呆出神,那一款款触目惊心的罪名分外刺眼,朱厚照独自大哭了一场,哭完后咬了咬牙,提起朱笔在最后题了六个字“勿复奏,凌迟之”。

小宦官捧着阎王生死簿一般小心地将朱厚照的最后决定紧急送进刑部。

刘瑾即将被凌迟!

这个消息马上传遍京师,无数臣民拍手称快,喜极而泣。许多人家门口大放炮竹,人人开怀大笑,可这些开怀大笑的人却纷纷披麻戴孝,京师城内的气氛顿时变得非常诡异。

这些披麻戴孝的人不能不笑,他们许多都是被刘瑾害死的大臣家人,刘瑾倒台,他们足堪告慰英灵。

※※※

皇宫内一座偏僻脏乱的宫殿被充作临时内狱,宫殿四周厂卫人马林立,包括殿顶都布置着好几排机弩强弓,内外一派剑拔弩张景象。

这里关押着大明最大的权阉,刘瑾。

这位人犯可谓重犯中的重犯,包括秦堪在内,满朝文武对他的生死可谓关心至极,刘瑾不死,许多人寝不安宁,食不下咽。

一名拎着食盒的锦衣校尉走进殿内,守在门口的锦衣卫,东西厂番子仔细验过他的腰牌,又用银针将食盒内的馒头窝头测了又测,确定无毒后才挥手放他进去。

校尉不满地咕哝了几声,虽说如今锦衣卫和东西厂三者之间关系异常融洽,正处于蜜里调油般的蜜月期,然而毕竟以前的恩怨还在,校尉和番子之间多少都有些瞧不顺眼。

进了这座几乎已算是废弃的宫殿,校尉将食盒打开,毫不客气地大声喝道:“刘瑾,吃饭了,赶紧吃吧,能吃一顿算一顿了……”

说完将两个馒头喂狗似的扔进了牢笼中,馒头掉落地上,沾满了尘土。

刘瑾对馒头正眼都没瞧一下,听到校尉的话却浑身震了一下,穿着潦倒破败的囚衣,艰难地扭过身来。

“这位……小哥,你刚才说,说……能吃一顿算一顿,此言何意?”不可一世的刘瑾如今说话也客气多了,可谓礼贤下士。

校尉冷笑道:“陛下已下旨,两日后西城菜市口将你凌迟,你说你在阳世还能吃几顿?”

刘瑾浑身剧烈颤抖,不敢置信地看着校尉,呆愣许久,尖声嚎啕大哭起来。

校尉鄙夷地瞟了他一眼,扭头便待离开。

“小哥……这位小哥,借一步说话,求你了……”刘瑾忽然叫住了他,哀哀求恳之态可笑亦可怜。

校尉脚步一顿:“何事?”

刘瑾满脸挂着泪水,惶然左右瞧了瞧,压低了声音哽咽道:“不瞒这位小哥,我在京师东城还有一座小宅子,宅子的后院埋了二百万两银子,这座宅子和埋的银子相信官府还没查出来,小哥行走禁宫,若肯找到内库总管马永成,叫他帮我向皇上传个话儿,宅子和二百万两银子全部奉送,如何?”

校尉一愣,接着忙不迭摇头:“你这阉奴发疯了?你的案子已是铁案,还想着翻案不成?此事绝不可为,你还是收拾收拾准备上路吧。”

“小哥,小哥留步!”刘瑾双手死死握着牢门,仿佛握住那一丝仅剩的生机,压低了声音凄厉低吼道:“小哥,二百万两银子啊!你知道堆起来有多少吗?小哥,你十辈子能挣这些银子吗?”

校尉停步,小心地瞧了瞧外面森严的守备,犹豫踯躅许久,咬牙问道:“……只需要找到马总管传一句话,你的宅子和银子都归我?”

刘瑾狂喜:“我说话算话,愿发毒誓,若我刘瑾不践今日之诺,管教我生生世世沦入畜道,被千万人骑踏!”

第517章 功利动心

面对这个卑贱的平日里刘瑾连正眼都不愿瞧的普通校尉,今日却卑躬屈膝地哀求他帮忙,甚至不惜指天画地发毒誓。

贪欲作祟心动不已的校尉见赫赫大明内相居然在他面前如一条老狗般摇尾乞怜,校尉只觉得一股酣畅之气遍布全身,一种小人物忽然间驾凌世间巅峰的感觉油然而生,校尉不由哈哈笑了两声。

刘瑾站在牢门内,一如在朱厚照面前时一样垂首躬身,一副毕恭毕敬的样子,可谓能屈能伸,不仅不介意校尉张狂的笑声,反而谄媚地陪着笑,哪怕身上仍时时传来受刑后钻心的疼痛,刘瑾的笑容依然那么的真诚卑微,仿佛自己的命运掌握在校尉手中一般。

财帛动人心,校尉动心了。

“你们太监发的誓我信不过……”虽已动心,校尉还是嘿嘿冷笑:“反正你是将死之人,死便死了,若回过头你把我卖了,我死得多冤。”

刘瑾正色道:“这位小哥,恕我说话难听,我以两百万两银子为代价,就是为了出卖一个锦衣卫校尉,换了是你,你肯出这个代价吗?”

校尉顿时从刚才志得意满的情绪出回过神来,想想也是,谁以两百万两银子为代价出卖他,未免也太看得起他了,说到底,这两百万两是刘瑾的买命钱呐。

沉默着犹豫许久,殿外森严的厂卫人马来回巡梭,不时有人探进头来看一眼里面的状况,见刘瑾仍在牢中,手里装模作样拿着一个馒头,似乎正在用食的样子,探进来的头又很快缩回去。

终于,校尉一咬牙:“若只是要我去向马总管带句话,这个忙我帮了!你的银子埋在哪里?告诉我。”

刘瑾笑道:“这位小哥恕罪,不是我不相信你,就像民间做买卖一样,凡事讲究个一手钱一手货,等你给马总管传完话,请马总管留个印玺为证,我再把藏银之所告诉你,放心,你是我的救命恩人,我绝不会恩将仇报的,想必你也知道,厂卫从我宅里搜出黄金数百万两,白银数千万两,这么大一笔钱都没了,我还在乎区区二百万两吗?”

“你要我传什么话?”

刘瑾想了想,从白色的囚衣上撕下一块白布,横下心咬破右手食指,殷红的鲜血在白布上写下一个大大的“冤”字,看起来触目惊心,深受震撼。

“把这块白布交给马总管,请他在两日内寻个时机递给皇上,若他不敢递,你再帮我转告他一句话,你告诉他,杂家若真垮了,你马永成尚能活几日?岂不知‘唇亡齿寒’耶?”

校尉心跳得很快,尽管身份低微,可他却不是傻子,深知自己在做着一件怎样要命又逆天的事情,这件事若做成,可是逆转了朝局啊,若陛下心软饶了刘瑾,来日何愁刘瑾不会卷土重来,东山再起?那时他凭着今日救命之恩,怎会没有一个好前程?至不济也可拿了两百万两银子远走高飞,做一世太平富家翁,总比在锦衣卫里苦熬出身,每月就那么仨瓜俩枣紧巴巴过日子强多了吧……

想到这里,校尉狠狠一咬牙:“好,这事我干了!你……还望刘公公千万莫忘了答应小人的承诺。”

情知刘瑾有可能活下去继续呼风唤雨,校尉的姿态也放低了不少。

刘瑾笑了:“杂家若能逃过此劫,小哥必随杂家飞黄腾达,将来封侯列公亦不在话下。”

校尉拎着食盒走出殿门,步履虽仍然沉稳,但心跳却急促了许多,从他答应刘瑾传话的那一刻起,他的脑袋已拴在裤腰带上。

富贵险中求,按部就班过完一生,到老最多只能做到总旗,祖坟若能偶尔冒一缕青烟的话,说不定也能当个百户,可若刘瑾这回不死,他的前程……真正是不可限量啊。

怀里揣着刘瑾的血书,努力压抑疯狂的心跳,校尉和平常一样若无其事地朝守在门口的同僚打了声招呼,笑呵呵地往宫外走去。

皇宫很大,关押刘瑾的宫殿只不过在外围,校尉拐过几个弯,正暗暗松了口气,冷不丁却听到身后一道冷冷的声音。

“刚才在内狱里面,刘瑾和你说了什么?”

校尉大惊失色,猛地扭头,却见一名锦衣卫百户模样的人冷冷盯着他。

校尉急忙挤出笑脸施礼:“原来是钱百户,小的……”

“不要跟我废话,刚才刘瑾和你说了什么?”

“钱百户莫拿属下玩笑,属下一介校尉,刘瑾又是人人痛骂的阉贼,我和他哪有话可说……”

锵!

一柄雪亮的钢刀架在校尉的脖子上,由于力度分寸拿捏准,锋利的刀刃顿时在校尉的脖子上留下一道血痕。

“钱百户饶命!属下错了,饶命……”

钱百户的目光像一条盯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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