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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朝伪君子-第2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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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子从锦衣卫的帐上走了一个过场,权当是锦衣卫先行调用,私下里再由锦衣卫逐年还给商人。

直到朝廷公文正式下达,商人们的银子如流水般投进这座城池后,他们这才发现那位提议繁荣天津的秦公爷目光何等毒辣。

……

唐子禾牵着马,独自一人走在天津城内新铺上青石的大街上,身边的熙熙攘攘仿佛来自另一个世界,而她仍在自己安静的世界里好奇地看着周围的繁华,繁华如花似锦。

不管什么人什么身份,脸上都带着知足的笑容,笑容是发自真心的,在这烽烟四起的乱世里,能在某个地方看到这么真实的幸福,多么难能可贵。

走了不到百步,唐子禾藏在面巾下的俏脸也终于浮出了笑意,也是淡淡的幸福,只是她的幸福与饱暖无关。

仿佛忘却了当初你死我活的争斗,忘却了明里暗里各施机谋的杀机,能记起的唯有那一株腊梅树下,一个权倾天下的男子,遇见了一个恰好时光的她,他们并肩站在树下看一朵朵腊梅绽放,还有天际的云卷云舒。

一载离索,故地重游,唐子禾的俏脸终于像腊梅般绽放出笑容,只是那笑容深深藏在面巾下,只愿为悦己者倾城。

在严嵩的经营下,天津城的格局和京师颇有几分相似,同样有东市和西市,东西市中间一条大道正通往东港,道路两旁是崭新的商铺,行脚的商人背着褡裢在各个店铺里进出,也有赶着骡车的贩夫将一袋袋货物搬上车,然后扬鞭便走,巡街的衙役拎着铁尺挎着腰刀,一边走一边含笑跟相熟的商家打着招呼。

一身黑色斗篷的唐子禾牵着马儿,袅娜的身影在人群中异常显眼,人们纷纷向她投去好奇的目光,然后很快将目光收回。

“这里……真个像是世外桃源呢。”唐子禾含着笑喃喃自语。

抬头看看天色,已近午时,不远处有一家新开的茶肆,唐子禾犹豫了一下,牵着马儿便向茶肆走去。

茶肆并不大,而且午时正是用膳之时,茶肆里的客人并不多。唐子禾进了茶肆后径自登上楼,楼上只有寥寥两桌客人。

一位单身且身段袅娜的姑娘走进茶肆无疑是非常显眼的,唐子禾刚坐下便察觉四周的目光全部投注在她身上,只是她行走江湖多年,早已对这些倾慕或不善的目光视若不见,更不怕别人对她心生歹意,只要她愿意,抬手之间便可令这茶楼鸡犬不留。

或许唐子禾表现出来的气势颇为华贵,一看便是惹不起的主儿,茶肆里的客人很快便移开了目光,唐子禾淡淡一笑,坐在一张临窗的空桌边,叫了一壶龙井慢悠悠地品味。

心中激荡的情绪还未平静下来,耳边却听得邻桌的客人窃窃低语,唐子禾本来对这些市井话题没什么兴趣,然而一个熟悉到仿佛刻进她骨子里的名字却从邻桌传来。

唐子禾一怔,端着茶杯的纤手忽然停顿,面巾下的俏脸迅速冷凝。

“京师走货来的货郎今早说了个事儿,昨日朝廷六科十三道御史言官在金銮殿里一齐发难,借天津东港造船之由,矛头直指宁国公秦公爷,秦公爷这回凶多吉少呀……”

另一名茶客嗤笑:“呸!别一副忧国忧民的嘴脸,朝廷的事是那些顶天的大人物掺和的,关你一个卖窑瓷的小商人何事?”

“你就一根筋儿,朝廷大人物争斗我当然没资格过问,但是这事是冲着秦公爷来的,你以为这真只是大人物的事?”

“不然怎样?就算他们把秦公爷扳倒了,难道还会株连到咱们头上不成?”

茶客气得使劲敲了敲桌子,压低了声音怒道:“老子真奇怪你是怎么活到今日的,用你的猪脑子好好想想,朝廷的御史拿天津造船之事对秦公爷发难,若秦公爷真个被御史扳倒了,你以为咱们能落得好儿?别忘了天津扩城是谁最先提议的,当初内阁廷议,司礼监和通政司照准,方才有了咱们天津今日这般气象,秦公爷若因天津一事倒下了,你以为朝中那些大人物会放过咱们天津?如今天津各个衙门多是秦公爷的故吏门下,秦公爷这棵大树倒下,树上的猢狲还不得被朝廷一锅端了,这一锅端了不打紧,上面再派几个黑心的官员来接手天津,那时官贪贼抢一塌糊涂,天津大好的局面还不得跟着秦公爷一起倒了?”

另一名茶客听了这番话,不由倒吸口凉气,语气有些慌乱起来:“如此说来,秦公爷还真倒不得呀!他若倒了,咱们天津的商人百姓可倒了血霉了!”

茶客叹了口气,接着道:“自秦公爷提请天津扩城,咱们可算过了一年好日子,新迁民户免五年赋税和徭役,东港造船大把大把做工赚钱的机会,埋头苦干几年没准能给儿孙挣下一笔不菲的家当,谁曾想到这样的好日子才过了一年多就出事了,秦公爷若被御史们参倒了,咱们的好日子也算是到头了,如今的天津城跟秦公爷是拴在一根绳上的,秦公爷若不在了,他的对头仇家还不把天津往死里整呀……”

另一名茶客忧心忡忡摇头:“赶紧灌两口走吧,趁着京师的坏消息没传出去,我得赶快把手里的这批货倒腾了,今日起坐在家中看看风声,给自己寻摸一条后路……”

二人没滋没味地品着茶,浑然不觉他们身后那桌的女子将他们的对话一字不落听进耳中。

待二人走后,唐子禾才缓缓放下茶盏,美眸中杀机闪烁不停。

“群狼伺虎,必有恶斗,这京师,说不得我便再走一遭!”

第660章 国运之争

故地重游,刚进天津城不到一个时辰,唐子禾又上马急匆匆离开。

回头留恋地再看一眼这座熟悉的城池,它的每一个角落都布满了曾经又爱又恨的痕迹,渐行渐远,遥远的城池仿佛幻化成了他的笑容,孤独而傲然,静静伫立在海滨,无声地向她昭示着曾经的诺言,如同城墙上的青石般坚不可摧。

转过身望向前方时,唐子禾的面容浮上无比坚毅。

这一年多以来,她一直在路上,从霸州辗转到京师,又从京师辗转到江西,朱宸濠之乱被朝廷平定后,她悄然抽身远遁,仿佛又一根无形的丝线拉扯着自己,她终于情不自禁策马回到了天津。

她想看看故乡,想看看曾经和他一起住过的屋檐,想看看官衙院子里那一株腊梅今年是否又开了花,想站在腊梅树下带着笑容回忆当初一针刺入他的背后,将他生生定住动弹不得的黯然离别……

满载着过往的回忆,又是一个风雪漫天,腊梅绽放的季节,唐子禾悄然回来了,然而来不及寻找回忆的痕迹,她却不得不快马加鞭离开。

秦堪有难,她怎能坐视?

朝堂争斗她不懂,那是男人的事,但争斗的一方是她的男人!

仅从两名茶客寥寥数语里,她便预感到不妙,当初秦堪领十万大军兵围霸州时,她也是这般感觉,她的感觉从来不骗她。

四面楚歌之际,她必须回去,与他共赴患难的人里,必须有她。

※※※

京师宁国公府。

徐鹏举盘腿坐在暖炕上,嘴唇上下快速蠕动,小公爷虽然是吃货,但吃相倒是很文雅,这跟国公府的良好家教分不开,再怎么喜欢食物,也不容许他表现得像土狗遇见了骨头似的又舔又啃。

徐鹏举吃东西的样子很……神圣,通常用双手捧着食物,眼睛闪闪发亮地盯着它,然后充满虔诚地一口咬下去,食物在嘴里咀嚼时不停抬头张望四周,目光有种淡淡的警惕,好像随时有人冲出来把他手上的东西抢去似的。

秦堪跷腿坐在椅子上含笑看着他,看徐鹏举吃东西比自己吃更有趣,像松鼠啃坚果似的,蠢萌蠢萌。

徐鹏举吃的是蛋。秦堪前几天兴之所至顺手发明的茶叶蛋,这个年代茶叶蛋还不存在,是个很新鲜的玩意,煮好后冷浸四五个时辰,味道正是香浓之时。

对于新奇的吃食,徐鹏举永远不会拒绝的,秦堪怀疑就算把狗屎换个别致的方式摆在盘子里,他也会毫不犹豫一口吞掉,更别提香浓扑鼻的茶叶蛋了。初见时便两眼放光,二话不说直接吃了四个,现在已开始朝第五个奋斗。

“呃——”

吃着吃着,徐鹏举忽然翻起了白眼,嘴张得大大的。

秦堪好整以暇地打了个手势,一旁端着凉水的丫鬟急忙将水递到徐鹏举嘴边,然后使劲帮他拍着背,好一阵子才缓过气来。

“这么好吃的东西居然不早做出来,你的良心被狗吃了?”缓过劲后的小公爷脾气不大好。

秦堪叹道:“你不正在吃蛋吗?怎么又惦记上我的良心了?小公爷,第五个了,这东西偶尔吃一个当是消遣,吃多了对身体可没好处,适可而止才是。”

“偏要吃,你少管,叫你家厨子再做一锅,小爷我带回去吃。”徐鹏举嘴仍没停,边吃边含糊不清地道:“我这辈子也就剩这么个雅好了,谁拦我谁就是我不共戴天的仇人。”

徐鹏举嘴巴张合着,眼里却有一种看不到未来的迷惘。

前世死后运气好,随机分配时投了个好胎,生下来不差钱不缺衣少食,爵位也四平八稳地等了他一百多年,就等他继承,如果没有造反当皇帝的心思,不出意外的话,这辈子爵位也到头了,秦堪有时候设身处地帮徐鹏举想想,真觉得这辈子实在没什么挑战,这样的日子真是……很幸福啊。

连吞几个茶叶蛋后,吃货如小公爷者也不敢再多吃了,怕被噎死。

灌了几口茶水,徐鹏举打了个饱嗝儿,慢悠悠地道:“这几天京师不太平,你不会没感觉到吧?前几日金殿朝会,给事中王僚将矛头直指你,虽然被你赖过去了,但这事没有结束,估摸他们还有新招数……”

秦堪苦笑道:“连你这种人都瞧出端倪,看来我这次真是钢刀加颈了……”

徐鹏举不满道:“什么叫连我这种人 ?'…'是个瞎子都瞧出不对劲了,那帮文官是什么货色你难道不知?这件事既然开了头,不把你弄死他们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秦堪叹道:“我就这么讨人厌吗?入朝这几年,我自问也是温润如玉,彬彬有礼,一没抢过文官的妻妾,二没刨过他们的祖坟……”

顿了顿,秦堪语气忽然变得迟疑:“刨没刨祖坟这事可待商榷……好吧,就算我刨了他们的祖坟,可是除此之外我哪里做过得罪他们的事?简直太不讲道理了!”

徐鹏举吃惊地瞪大了眼:“连人家的祖坟都刨了,你还有脸摆出一副无辜的样子?”

“可我刨祖坟之前通常是讲道理的……”秦堪振振有词,貌似君子。

徐鹏举叹道:“知道我今日登你家门为了什么吗?”

“不出意料的话,应该特意为吃茶叶蛋而来……”

“你这张嘴简直活活会把人气死……这事很严重,你莫掉以轻心,文官们不知道吃错了什么药,咱们无非从海运的巨利里小小分一杯羹而已,大明海疆那么大,银子是赚不完的,以前咱们勋贵谁家没有跟商贾合伙干过这种买卖?真想不通这次他们为何非要大动干戈。”

秦堪叹道:“醉翁之意不在酒,文官们在意的不仅仅是咱们从海运赚银子,他们想得更远,其一,这次由我出头联合京师和南京各家勋贵,参与咱们这桩买卖的勋贵大小共计数十家,以前你们勋贵私下里也干,但都是各自为政闷声发财,如今这股力量被我拧合在一起,你知道数十上百家勋贵的能量有多大吗?足以对文官集团形成威胁了,如今朝堂正是皇帝与士大夫共治天下的格局,文官们怎愿见到另一股势力平空拔地而起,与他们分庭抗礼甚至取而代之?”

徐鹏举吃惊道:“他们竟想得这般深远?”

“都是朝堂上打滚半辈子的人精,眼皮子浅的早被大浪淘沙淘干净了,走一步看百步的眼光谁没有?大臣们不论私下有没有参与海运,皆将矛头对准我,究其原因,就是怕勋贵们拧成一根绳的这股力量。”

秦堪冷笑数声,接着道:“其二,文官不准咱们勋贵造船出海,表面上看是不愿自己的私利被分润,实则这次咱们大明大亮造船募兵列炮,他们早已看穿了我的想法,出海牟利是假,开海禁才是真,若我大明果真开了海禁,届时人人皆可造船出海与藩国贸易,那时文官和士大夫的优势何存,一群只知以权谋私的囊虫,他们有什么本事与天下商贾相争?”

徐鹏举若有所思:“所以这次文官对你大动干戈,直欲将你除之而后快,就是为了将对他们不利的苗头抢先掐死,继续维系文官士大夫的百年利益?”

秦堪叹道:“他们的利益维系了,我大明的国运可就衰竭不振了,说到底,这次我与文官之争,实则是私利与国运之争,我和他们没有别的选择,只能迎头正面碰撞,看谁笑到最后。”

徐鹏举神情阴晴不定,沉思许久,缓缓道:“我今日来正要告诉你一个不好的消息,这几日我与京师不少勋贵家子弟在一起游玩,听到一个消息,他们的长辈不少人准备打退堂鼓了,毕竟这次文官来势汹汹,勋贵们的爵位皆是祖辈百年前拼死征战而来,家大业大根深叶茂,他们冒不起这个险……”

秦堪叹了口气。

任何利益群体都一样,只能同富贵,不能共患难,从来都不是铁板一块。

说着徐鹏举神情有些讪讪,颇为羞愧地道:“我爷爷不知从哪里听说了京师的事,派了八百里快骑传信给我,众勋贵合伙造船出海一事,魏国公府暂不参与,待日后京师情势明朗再说……”

秦堪盯着徐鹏举,道:“你呢?你怎么想?”

徐鹏举忽然挺起胸,大声道:“我当然站在你这边!爷爷给我送的信我看完就烧掉了,做朋友哪能不讲义气?富贵时勾肩搭背,患难时撇清关系,这种事我徐鹏举干不出来!”

秦堪被感动了,吃货虽然是吃货,但至少是个讲义气的吃货。

人生得一知己,夫复何憾。为酬知己,秦堪决定今晚便在自家内院里摆个法坛,祈祷上天降下神雷,让徐老公爷早日位列仙班,让徐小公爷早点继承爵位……

第661章 四面楚歌

徐鹏举走了,带着满腹的担忧,顺便也带走了一锅香喷喷的茶叶蛋。

忧国忧民与大快朵颐毫不冲突,吃货的世界永远是最单纯最幸福的。

徐鹏举走后,秦堪一直坐在前堂动也不动,盯着前院地上铺满的皑皑白雪出神。

一种山雨欲来的压抑感充斥心间,向来有主意的秦堪这次也犯了难。以往碰到任何绝境和艰困,随便想个法子便很轻易地解决,然而这次不一样,国事之争哪里容得半点取巧?往常的小聪明此刻完全没有作用。

从进京师当锦衣卫千户开始,文官们便对他多有敌视,这次终于朝他完全亮出了利爪尖牙,面对这样的庞然大物,小聪明小计谋怎能有用?

望着院子里白茫茫的雪,秦堪沉沉叹了口气。

好久没有四面楚歌的感觉了,这次他不打算妥协退避,因为终究要面对的,从崇明抗倭之后,他便立下宏志,一定要改变这个世道,而打破大明百年海禁,便是他宏志里最重要最关键的一环,海禁开了,君臣百姓的眼界也开了,知道天高地厚了,知道什么是无知什么是愚昧,官员和百姓有了自己的眼界,有了对这个大明天下的认知,便向国富民强迈出了第一步,秦堪要做的,便是推动天下的臣民迈出这一步。

所以秦堪不能退,退一步便将多年的宏志化为乌有。

……

内院仍如往常般平静,秦堪像树,给了家人一片凉荫,外面风急雨骤,却一丝也飘不进这个家,杜嫣和金柳甚至浑然不知京师山雨欲来。

子夜,万籁俱静,内院东厢房里仍点着一盏红烛,昏黄的灯光下,一对人影在呻吟声中纠缠肉搏。不知过了多久,女人仿佛一只中了箭的天鹅,发出羞涩却畅快的轻吟,最后风停雨歇,春光无限的暗室里,唯有粗重的喘息,还带着旖旎的余韵。

“相公今晚格外卖力,像牛……”杜嫣喘息着送上自己由衷的赞叹,显然她对秦堪的表现很满意。

“让牛歇会儿。耕地累坏了……”秦堪也喘息。

“这几日相公愁眉不展,可是朝中又发生什么事了?”

秦堪轻抚着她光洁的裸臂,笑道:“哪里有事,相公如今威风得紧,不主动找别人的事他们就该烧高香了……”

终究忍着没告诉杜嫣即将到来的危机,男人的本分是最大程度维护这个家,而不是让家人妻小整日担心,以杜嫣的火爆性子若知道那些文官针对他,说不定一怒之下将他们挨着个儿的痛揍一顿。那时秦堪会不会被治罪先不提,上朝时满殿缺胳膊少腿且身残志坚的老家伙杵在殿内,朱厚照肯定龙颜大悦,但毕竟太损国体。

激烈运动后,夫妻二人有些累了,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了几句,最后沉沉入睡。

……

秦堪醒来时天色仍漆黑,心事满腹的他连睡觉也睡得不安稳,没睡多久便醒了。

顺手习惯性地一摸,身边床榻空荡荡的,大半夜的,杜嫣不知跑哪儿去了,秦堪不忍心叫醒屋外的怜月怜星姐妹,于是自己摸索着将蜡烛点亮。

昏黄的光影布满厢房,一道黑色的影子一动不动地投映在墙壁上,秦堪倒吸一口凉气,吓得往后蹬蹬退了两步,惊惧地抬头望去,却见杜嫣只穿着里衣亵裤,一双洁白修长的双腿像白色的钩子,稳稳地勾在厢房的横梁上倒挂着……

大半夜何其有幸能见到这一幕,秦堪没当场吓昏过去,多亏他有一颗久经风浪见惯魑魅魍魉的坚强心脏。

“嫣……嫣儿……”秦堪小心翼翼地轻唤,脸色在烛光下一片煞白。

杜嫣的反应很灵敏,秦堪话音刚落,她那双勾着横梁的修长双腿猛地一弹,整个人像一片轻巧的落叶,悠悠地飘落地上。

“相公你醒了?”杜嫣瞧着他嘻嘻一笑。

“你刚才这是……”秦堪指了指横梁:“……娘子何故自挂东南枝?难道岳父大人破产了?”

杜嫣笑着推他一下:“去你的,你才自挂东南枝呢,这是上次那位给我瞧病的老婆婆教我的秘法……”

“秘法?”

“对,生孩子的秘法……”杜嫣俏脸一红,神情羞涩道:“老婆婆说了,每次……每次与相公行房后,最好让身子倒立起来,这样相公的那个,那个东西就会往我身子里面流,受孕的机会很大……”

“相公,老婆婆给我开的药方我早已吃完,她还给我算过日子,原来女人受孕可以算日子的,相公你放心,秦家绝不会断了香火,我一定给你生个白白胖胖的儿子。”

秦堪:“……”

夫妻果然是前世注定的缘分,曾经的吊颈秀才,找了一个挂房梁的老婆,一家子都跟房梁过不去。

说起给杜嫣瞧病的老婆婆,秦堪脑海中不由浮出一张绝美而倔强的面容。

流浪在外一年了,那个倔强的女人倦了吗?愿意回来了吗?

※※※

意料中的风暴果然来临。

接连几日的朝会上,群臣蜂拥而上,无数道参劾秦堪的奏疏递进内阁,此时内阁由于李东阳致仕,只剩杨廷和和梁储二人支撑。

奏疏参劾秦堪无数款罪状,从早年蛊惑东宫太子开始说起,大概意思说秦堪从值卫东宫开始便心怀鬼胎,伙同八虎煽动蛊惑太子干一些离经叛道之事,当今皇帝昏庸成这副德行,责任不在师而在侍,正是由于太子身边充斥奸佞颇多,致使太子择其不善者而从之,择其善者而驱之,秦堪之罪当与刘瑾同,其刑亦当与刘瑾同。

早年的旧帐被翻得哗哗作响,按大臣们的意思,秦堪不仅应该和刘瑾一样被千刀万剐,就连朱厚照这个皇帝也被拿出来当成了反面典型。

翻旧帐只是大臣们的手段之一,更要命的是造船出海一事,这件事秦堪做在明处,大臣们看在眼里,《大明律》和《皇明祖训》翻出来,实实在在的大罪,怎么辩解都没用。

奏疏如同被秋风扫过的落叶,铺天盖地朝内阁飞去,内阁大学士梁储和杨廷和也懵了,上一次文官们如此团结如此豁出去要一个人的命,还是在刘瑾倒台之前,时隔一年多,文官们再一次拧成了一股绳,杀气腾腾直指秦堪。

事情闹大了,梁储和杨廷和也不敢得罪满朝文官,参劾秦堪的奏疏他们一份都没截留,原封不动送进了司礼监张永的案头上,死道友不死贫道,这事还是留给张永伤脑筋去吧,谁让他掌着批红权呢。

明面上的攻讦在秦堪的意料之中,可暗处的阴谋却防不胜防。

就在满朝文官一声声喊杀声中,带头上蹿下跳最欢快的兵部给事中王僚竟然被人毒死了。

第662章 身陷困局

黄泥掉裤裆里,不是屎也是屎。

王僚的死将秦堪推入了绝境,被京师文官千夫所指之时,只有秦堪和他身边的亲信才最清楚,王僚的死与他毫无关系。

尽管这个人很讨厌,秦堪也暗自决定等风暴平静以后,找个机会弄死他,但弄死王僚毕竟还只是个构思,构思没付诸行动,有人却帮他把事情办了。

帮他的人自然不是明朝版活雷锋,而是摆明了陷害他,本来秦堪已是四面楚歌,诸多参劾缠身,在这个万分敏感的时刻,叫嚣声最大,表现最活跃的政敌王僚忽然死于非命,对秦堪来说这实在是一件很要命的事……

王僚死得很蹊跷,昨日散朝之后回到家,书房里坐了一阵,家仆催请晚膳时,发现他已七孔流血暴毙在书房中,顺天府仵作验过尸后,证实王僚服用砒霜而死,书房中有打斗过的痕迹,总而言之,现场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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