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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朝伪君子-第2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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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僚死得很蹊跷,昨日散朝之后回到家,书房里坐了一阵,家仆催请晚膳时,发现他已七孔流血暴毙在书房中,顺天府仵作验过尸后,证实王僚服用砒霜而死,书房中有打斗过的痕迹,总而言之,现场被布置得连瞎子都看得出凶残被杀死不瞑目……
这已不仅仅是一桩单纯的凶杀案了,它代表着狂风暴雨的来临。
顺天知府瘦弱的小肩膀扛不起这么大颗雷,文官和锦衣卫他谁都惹不起,于是二话不说将此事直接报给内阁。
王僚的死像久抑的火药桶遇到了火星,京师朝堂顷刻间被点爆了。
……
大雪纷飞,寒风呼号,正德三年的年末,离过年休沐只有五日,原本应该喜气洋洋的京师朝堂却阴风阵阵,杀意盈天。
私自造船出海已违祖制,王僚的死更给了文官们一个诛除奸臣的绝好借口。
不愿见到秦堪分润海运的利益也好,不愿坐视勋贵拧成一股绳势力坐大也好,还有纯粹对秦堪心怀恶感,只欲将其除之而后快,总之,不同派系各怀目的的文官们这次空前的团结,王僚被毒死府中的消息传开后,雪片似的参劾奏疏同一时间飞进内阁,飞进司礼监。
这次参劾秦堪的奏疏措辞严厉多了,历数秦堪自调任京师以来的种种罪状,罪状少则十余款,多则数十款,若这些罪状果真属实的话,秦堪至少可以被砍二十次头,九族被诛五次。
群情激愤的文官们这次铁了心要除掉秦堪这个祸害,内阁也弹压不下来。李东阳致仕后,新的内阁大学士尚未补任,梁储和杨廷和不得不将这些参劾奏疏全部发往司礼监。杨廷和没做任何批示,而梁储素来对秦堪颇有敌意,于是将奏疏发往司礼监的同时,梁储又用蓝笔写了一张条子给张永。
这张条子自然不是对秦堪的表扬信,而是落井下石,乘着群情激愤的东风,梁储不介意火上再添点油。
※※※
北镇抚司。
秦堪仍旧每日坐在镇抚司二堂东侧厢房里批文办公,他面沉如水无悲无喜,外面喧嚣的喊杀声仿佛对他没有丝毫影响,眼睛只盯在案前的公文上,不时提起笔做两行批示,候在外面的锦衣校尉便接过批示后的公文,飞快呈递各地。
锦衣卫每日收到的各种情报公文不下万数,经过下面的百户,千户,镇抚使,都佥事等各级层层筛选后,搁在秦堪案头的仍有数百份,这数百份公文情报皆与军国大事,藩国动向,各地民变,市井流言等有关。
丁顺站在秦堪的厢房前搓着手,急得来回踱步,欲进又不敢进。
等了大约半个时辰,里面传来秦堪不满的声音:“想进来就进来,不进来就滚远,我门前的地都快被你磨出一条壕沟了。”
丁顺一喜,急忙踮着小碎步走进去。
见秦堪穿着大红色蟒袍气定神闲地坐在案后批阅公文,丁顺急得跺了跺脚,苦笑道:“公爷,您怎么还坐得住呀,外面都快翻天啦!”
秦堪眼都没抬,目光仍落在公文上,淡淡道:“谁要翻天?”
“还能有谁,那帮文官呀!今早王僚被发现毒死府中,朝中大臣皆说……是公爷派人干的,六科十三道御史纷纷上疏,要求陛下将你罢官削爵拿问,陛下今日称病罢朝,这会儿大臣们都跪在承天门外磕头不已,一定要为王僚讨个说法……”
丁顺一边说一边偷偷抬眼瞧着秦堪,神情犹疑不定,看来连他都觉得王僚的死跟秦堪脱不了关系。
秦堪仍淡淡道:“是非黑白,自有公论,他们说是我干的,拿出证据来。”
“公爷,这事需要证据么?众口铄金之下,便不是公爷干的,他们也有法子将这桩罪扣在公爷头上……”丁顺越说越气愤:“太过分了!这种勾当原本应是我锦衣卫的拿手好戏,文官们什么时候学去了这一招,现在反用在咱们锦衣卫头上了。”
秦堪没接丁顺的话茬儿,换了个话题道:“前几日叫你彻查与海商勾结牟利的京官,你查清了吗?”
丁顺一脸苦色道:“公爷,这事可不是一天两天能查清的,海商皆在大明沿海城镇,锦衣卫消息传递最快的只有飞鸽,查缉的天数再加上一来一往路上耗费的时日,少说也得十天半月的。”
秦堪点点头,他相信丁顺的办事能力,在这个交通闭塞的年代,能做到十天半月有结果已然非常难得了。
顺手从案头上抽出一本册子扔给丁顺,秦堪淡淡道:“你看看这个。”
丁顺翻开看了几眼,接着惊愕抬头,失声道:“公爷何时有这东西?确实吗?”
秦堪笑道:“江西宁王之乱,王守仁率军攻占宁王老巢南昌,并以风雷之势迅速占领宁王府,这本册子便是王守仁从王府密室里搜到的。”
“公爷,这上面写的东西委实要命,列举了历年京官受宁王贿赂的名单和数量种类时间,王守仁怎会将这要命的东西交给你?”
“因为王守仁相信我的人品,请我帮他把这本册子烧掉,否则这东西贻害不浅。”
丁顺指着它讷讷道:“可是,可是它没被烧掉……”
秦堪慢吞吞道:“事实你也看到了,我的人品很值得怀疑……”
丁顺:“……”
尴尬沉默了一会儿,丁顺终于适应了老上司的人品,忽然使劲一拍掌,兴奋道:“没烧掉是好事啊,公爷,有了这东西,朝中至少三成文官不死也得脱层皮,陛下虽终日嬉戏玩乐,但对造反这种事可是非常忌讳的,有它在手,公爷还怕那些杂碎参劾么?”
秦堪摇摇头,道:“这东西只可用于震慑,若真公诸于众,就算它能帮我度过这次危机,但从此我与文官可真是不死不休的局面了,所以这东西不到被逼入绝境时,万不可示之。”
丁顺失望地叹了口气,情知秦堪所言不假,这本册子是双面刃,一旦将它拿出,固然可以灭掉一部分政敌,平稳度过这次危机,然而以后秦公爷的处境可就愈加艰困了。
秦堪缓缓道:“如今我已陷困局,满朝皆闻喊杀声,不过我尚可支撑拖延十日,丁顺,对福建浙江海商的彻查,十日内必须给我一个结果,我要知道京师哪些官员与商人勾结牟利,将我大好海疆变成了他们的私家后花园。”
丁顺犹豫了一下,终于一咬牙,重重抱拳:“是。”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却是一名锦衣校尉,校尉跪在厢房门口慌张道:“禀公爷,北镇抚司门口出现大批文官,他们穿着朝服,盘腿坐在镇抚司大门前,指着大门叫骂……”
秦堪和丁顺一愣,短暂沉默过后,丁顺眼中忽然迸现杀气,勃然怒道:“向来只有我锦衣卫找别人的麻烦,这帮杂碎竟然欺到锦衣卫门口,都活腻味了么?公爷勿忧,属下替公爷料理了他们!”
“站住!”秦堪冷喝道。
“公爷,别人都打上门了,自洪武年锦衣卫充入天子亲军之日始,我锦衣卫何曾这般被朝臣欺辱过?此事绝不可忍啊!”
秦堪冷冷道:“我说过忍让了吗?就算不忍让也不能似你这般打杀,今日若门口那些大臣死伤任何一个,我可算真正活到头了,那些大臣的小诡计你还看不出吗?”
“公爷可有计策?”
秦堪想了想,许久之后,嘴角忽然浮出一抹坏笑。
“你烧过柴火吗?”
丁顺没答话,老男人摆出一脸纯真问号的模样很恶心,秦堪只好扭过头对墙壁说话。
“你派人去弄点劈柴,记住,要那种久置受潮,烧起来大股大股冒浓烟的劈柴,堆放在咱们镇抚司大门口烧,烧的时候给柴火上均匀撒上一些胡椒粉,当然,也可适量加点砒霜,然后叫十几二十个人站在柴堆后面往门外扇风,那滋味……啧啧。”
丁顺听完后呆立许久,望向秦堪的目光渐渐充满了敬畏,秦堪清楚,这种敬畏的目光绝对跟赞赏无关。
第663章 别来无恙
丁顺的动作很快,坑人这种事他向来干得比正事上心,实在不是什么好苗头。
紧闭的北镇抚司大门内,堆着三堆受了潮的劈柴,高高垒着像三座小山,几名锦衣校尉拎着小竹篮,将篮子里的胡椒粉和少许砒霜均匀地洒在劈柴上,细致得如同外科医生做手术。
大门外盘腿静坐着一群浑然不知霉星当头的文官,来的不仅仅是文官,还有许多国子监的贡生,平日里门前冷落连狗都不敢经过的锦衣卫北镇抚司大门前,今日格外热闹,门口堆积着无数烂菜叶臭鸡蛋,恨一个人就乱扔垃圾的坏毛病不知从哪朝哪代兴起的。
文官们加上国子监贡生,人数差不多四五百人,齐崭崭站在北镇抚司门前的广场上,可谓声势浩大壮观。
四五百人聚集在北镇抚司门前声讨,领头一名年轻的贡生大声数落着宁国公秦堪的款款罪状,如此热闹的情景,京师可是难得一见,于是场外很快聚集了一堆看热闹的市井百姓,幸好百姓比大臣们有眼力,平日里有官员闹事,百姓围观的同时少不得帮着起哄架秧子,唯恐天下不乱,不过今日大臣们围的可是凶名赫赫的锦衣卫正衙,百姓可就不敢起哄了,再怎么澎湃激昂的看热闹之心,也比不上自己的小命重要。
北镇抚司的正门早已紧紧关闭,场外四处散布着许多穿着飞鱼服的锦衣校尉,见大臣和贡生们声势惊人,校尉们有怒发不得,咬着牙忍着气,一手按着刀静静等待正衙内指挥使秦公爷的反应。
不得不说,在秦公爷多年调教下,锦衣卫已渐渐朝大明文明执法单位的方向迈进,朱厚照如果客气一点的话,过年时实在应该给北镇抚司发一面锦旗以示褒奖。
随着声讨的声音越来越大,静坐的大臣们心情也越来越兴奋。
这次真是天赐良机,不仅抓到了秦堪违反祖制的把柄,而且毒死王僚的罪名也不偏不倚地扣在他头上,满朝大臣同仇敌忾的情绪终于被煽动起来。只需再闹几日,便是陛下和秦堪交情再深,恐怕也保不了秦堪周全,最少都是一个流放千里的下场。
看着紧闭的大门,文官们和那些被煽动起来的单纯学子一齐高呼着诛除国贼的口号。然而和学子们不同的是,文官们眼中却闪烁着丝丝森然冷意。
……
一阵微风徐徐飘来,在这寒冷的冬日里,这阵微风竟带着几许热意,如春风般轻柔地拂上面庞。
一名静坐的文官忽然使劲抽了抽鼻子,惊异地“咦”了一声。
“这味道……不对劲!”
话音刚落,北镇抚司的大门忽然打开,接着一阵人为的狂风卷集着浓烈到不见五指的白烟,铺天盖地从大门内狂涌而出,像一条白色的蛟龙,顷刻间覆盖了门外广场上的四五百人。
广场上白烟袅袅,如梦似幻,仿佛置身仙境般缥缈,然而这股白烟的味道可跟仙境没有半点干系,闻起来简直如坠地狱。
当白烟笼罩广场众人的那一刻,撕心裂肺的呛咳声便此起彼伏传开,刚才还叫骂喧嚣分外卖力的文官和学子们,此刻全都捂着嘴唇掐着自己的脖子,面色通红地大声咳着,姿势也从最初的盘腿渐渐变成趴地。
“王大人厥过去了!”
“曹大人也厥过去了!”
“秦堪好你个竖子,安敢如此待我国之重器!”
“别骂了,赶紧走吧,这股烟分明……分明就是当初陛下太庙请罪时放的毒烟炮仗,这味道……老夫记得很清楚……”
话音刚落,两个引线冒白烟的大炮仗不知从何处非常应景地飞进了人群中,未等众人反应过来,炮仗砰的一声巨响,接着更为浓烈的黄烟在人群中弥漫开来。
人群愈发混乱,又惊又怒地喝骂声不绝于耳。
“对,就是,就是这个炮仗,咳咳咳,就是这个味……味……”
“啊!刘大人也厥过去了!”
“秦堪你这畜生,安敢残害忠良,你会有报应的!”
※※※
镇抚司大堂内,秦堪听着外面此起彼伏的骂声,脸上露出非常愉悦的变态笑容。
直到最后听见两个大炮仗轰然炸响,秦堪吃了一惊,猛地睁开眼,环顾愕然道:“谁?谁放的炮仗,丁顺,我让你放炮仗了吗?”
丁顺目瞪口呆看着大门外文官和学子们狼奔豕突,神情茫然地摇头。
清脆如银铃般的笑声忽然从大堂外传来。
“秦公爷既然下了毒手,小女子锦上添花一番又何妨?”
神情呆滞的丁顺猛地一激灵,反应飞快地抽出腰刀挡在秦堪身前,厉声喝道:“何方贼人安敢闯我锦衣卫大堂!来人,拿刺客!”
话刚说完,秦堪便一脚踹在丁顺屁股上,怒道:“别大惊小怪让人笑话!”
丁顺惊愕扭头,却见秦堪一脸古怪,眼中露出惊喜和迟疑,似笑似哭,分外复杂。
“公爷,这人……您认识?”
秦堪叹道:“何止我认识,你也认识……”
说完秦堪拂了拂衣袖,急步走出大堂,面向镇抚司东面围墙,围墙上方横生一根儿臂粗的树枝,树枝上一道袅娜妙曼的黑色身影横坐在上面,黑色的面纱下,一对含情款款的美眸蓄着泪花儿,正痴痴地盯着秦堪。
秦堪仿佛也痴了,站在院中仰头看着那道熟悉的婀娜身影,那双熟悉的深情妙目,他的心跳不由自主快了许多。
两两相视,千言万语如黄河决堤,在胸腔中汹涌奔腾。
一旁的丁顺警惕地盯着树枝上人影,眯着眼睛打量半晌,接着恍然大悟,无声地朝秦堪傻笑两声,识趣地退下。
二人不知对视多久,终于,秦堪慨然一叹:“一别经载,得无恙乎?”
“一别经载,秦公爷坑人的招数还是那么的精湛……”唐子禾笑着说完,美目一眨,泪如珍珠般滚滚而落。
第664章 无可调和
淡淡一声问候,道不尽绵绵相思。
两个曾经搅动天下风云的人终于再遇,当初霸州战场上指挥千军万马,万千将士为了二人的意志而舍命相搏,令大明北地三省风云变色,如今京师再遇,仿若经历了整整一场人生,隔世的喜悦和哀愁在心间萦绕盘旋。
曾经不死不休的敌人,此刻只是一对纯粹的男女,正当芳华的年纪,彼此心慕着一个恰好合适的人,如此而已。
像只穿花的蝴蝶,唐子禾翩翩飞下树枝,莲步轻移款款走到秦堪面前,她想看清他,也想让他看清自己。
“你还是老样子,一点都没变,使坏的时候右边嘴角还是微微往上扬……”唐子禾笑着流泪。
秦堪不自禁摸了摸右边的嘴角,苦笑道:“藏得这么深的秘密居然被你发现了,我真该杀你灭口才是……”
螓首低垂,掩饰着自己的激动和喜悦,唐子禾语气平淡如水:“这一年……你过得好么?夫人可有身孕?”
“聚少离多,想有子嗣怕是还得等一阵子。”
唐子禾笑了,接着咬住下唇,百媚顿生:“国公夫人的身子太金贵,小女子不敢下猛药,只开了一个平和温润的方子,子嗣之事半靠药石半凭天缘,急不得的。”
秦堪笑道:“我不急,其实生男生女真的无所谓,不生也没关系,当初我与嫣儿成婚,不是冲着她的肚子去的……你开的方子不错,除了半夜倒挂房梁令我有点困扰之外,一切都很平和。”
经年未见,二人的相聚却如一碗清水般平淡,平静地聊着家常琐事,一如多年知心故交。
北镇抚司大门外愈发喧嚣,唐子禾朝门外挑了挑眉,好笑地道:“国公爷四面楚歌之下,居然能想出这个损法子退敌,小女子是不是该夸您一句越活越回去了?”
秦堪无奈道:“门外那些人皆是国之重器,打不得杀不得,除了把他们赶走,我能怎么办?”
唐子禾咬了咬下唇,带着几许酸味道:“当初霸州之时,动辄下令万人攻城,手起刀落毫不手软,今日却对几个酸腐朝臣下不了手,秦公爷只对我铁石心肠么?”
“人都喜欢捏软柿子,狗才喜欢啃硬骨头,说真的,我情愿面对一百个像你这样的敌人,也不愿面对一群老谋深算打不得杀不得的老狐狸,太累了。”
唐子禾笑骂道:“你就是只喜欢啃硬骨头的,的……那个。”
为了秦堪的面子,她终究不愿说出骂人的字眼,指了指门外的喧嚣,唐子禾笑道:“你已落到这般境地了,若不大开杀戒,如何化解危局?”
秦堪叹道:“我打算把他们家的祖坟刨开,拿把刀架在他们列祖列宗的骨头架子上向他们喊话,若不悬崖勒马我就把他们的祖宗剁成钙粉喂狗……你觉得这法子怎样?”
唐子禾吃了一惊:“这……这就是你想出来的法子?”
“很消极,对吧?我再想想别的法子……”
唐子禾沉默一阵,忽然笑道:“你知道我来京师做什么?”
秦堪失望地叹了口气,道:“肯定不是来给我送年礼的,这年头识礼数的人越来越少,眼看要过年了,找上门来的全是骂我的,没一个提点东西表示表示……”
唐子禾噗嗤一笑,娇嗔地横了他一眼,道:“你非要给自己安上一副坏人的嘴脸么?”
“好吧,说正题,你来京师做什么?”秦堪的表情忽然变得严肃:“如果是为了我来的,劝你赶紧离开,这滩水太浑了,不是你能掺和的。”
唐子禾轻哼:“自作多情,谁说我是为了你来的?你当你的国公,我呢,当然是江南才子唐伯虎的亲妹妹,我在京师做什么与你何干?”
说完唐子禾深深看了秦堪一眼,轻悄一笑,娇小的身子像一只灵燕,翻过伸进墙内的枝桠,消失在墙外。
秦堪定定注视着空荡的围墙,不知过了多久,墙外传来一道满含希冀的声音。
“喂,当初你在天津官衙里说过,家里还缺一个大夫,你觉得我怎样?养得起我这个大夫么?”
秦堪笑了,朝空荡的墙壁喊道:“如果你吃得不多,我可以考虑一下……”
“不多不多,偶尔可以不吃的。”
“好,我养你。”
※※※
秦堪放的毒烟终于还是捅翻了马蜂窝,大臣不是腊肉,熏过以后会出事的。
一阵毒烟将上百名大臣熏了回去,毒烟里面不但有胡椒粉,还有砒霜,味道可谓极好,十几位老臣回去后嗑了药似的栽倒在床起不来。
第二天朝会发生了一幕前所未有的奇特景象,无数大臣一边呻吟一边互相搀扶着,颤颤巍巍走进宫门,活像一群末日的丧尸,进了金殿二话不说扑通便跪,接着仰天捶胸嚎啕大哭,最后一齐咬牙切齿强烈要求朱厚照严惩虐臣元凶,否则便长跪不起或者一头撞死在金殿上云云……
一群身残志坚的大臣摆出的架势又将朱厚照吓到了,问清原由后,朱厚照心中大感快慰,秦堪总能干出一些他不敢干的事,相比之下人家活得才像是有滋有味的人生,而他顶多像一个憋在肚子里的屁,什么时候想放还得看别人的脸色。
快慰过后,朱厚照犯愁了。
这几日的朝堂原本便是风起云涌,所有的矛头都对准秦堪而去,秦堪又闹了这么一出,文官和秦堪之间的矛盾恐怕已无法调和,这次真的不死不休了。
幸好朱厚照已不是三年前那个刚登基什么都不懂的小皇帝了,这些年除了吃喝玩乐,总算还是学会了一些对大臣的斗争经验,此刻大臣们群情激愤不可招惹,又不能不给他们一个交代,于是朱厚照趁着满殿嚎啕之时,悄悄从袖中摸出两颗早已备好的杏仁扔进嘴里,嚼碎之后满嘴忽然冒出泡沫儿,坐在龙椅上忽然抽起了风,一边剧烈打摆子一边使劲翻着白眼儿,金殿之内皇帝抽风大臣嚎啕,没一个正形,如同进了疯人院。
值日太监见朱厚照这般模样,吓得魂魄出窍,无比阳刚的一声暴喝竟压住了满殿委屈的哭声。
“肃静!陛下被你们气得抽风了!”
殿中一静,泪眼朦胧的大臣抬起头,惊愕地发现朱厚照坐在龙椅上手脚并用,被神雷劈过似的浑身直抽,眼歪嘴斜,嘴里的白色泡沫一阵一阵往嘴外翻涌,如同被人灌了砒霜一般。
这下大臣们慌了,海运利益之争也好,君臣暗里较劲也好,党同伐异也好,终归有一个最基本的原则,那就是别让皇帝出事,皇帝出了事可不会跟大臣们讲道理,谁把皇帝气死了自己回家收拾收拾,阖家九族一齐位列仙班。
刚才还气焰喧天的大臣们现在惶恐得不停磕头赔罪,战战兢兢目送着气急败坏的太监将朱厚照抬上御辇扬长而去,太医院的十几名太医脸色难看地紧随其后。
一场原本鼓足了劲要将秦堪置于死地的朝会,被朱厚照这一出神来之笔给化解了。
※※※
一群哭天抢地的太监抬着朱厚照回到豹房,朱厚照忽然从御辇上弹了起来,动作非常敏捷地跳下地,很不讲究地抬手用龙袍袖子狠狠擦了一把嘴角的白沫儿,嚷嚷道:“快快,给朕拿水漱口!苦死朕了!”
甜果脯,桂花糕,甚至还有几个刚出锅的茶叶蛋,朱厚照一样一样往嘴里胡塞,秦堪阴沉着脸走进豹房主殿时,看到的便是这么一幅画面。
惊愕半晌之后,秦堪无奈叹气:“陛下,你又装病了……”
朱厚照满嘴塞满了东西,闻言恨恨瞪了他一眼,张着嘴没法说话,抬手重重指了指他,浓郁的威胁意味。
翻着白眼将嘴里的东西吞下去,朱厚照又灌了一大口茶,满脸怆然地叹了口气:“秦堪呐,朕很忧虑,你看出来了吗?”
看着案上一碟碟狼藉的零嘴儿,秦堪正色道:“臣看出来了,陛下果然很忧虑,《诗经》有云:‘未见君子,忧心忡忡’,陛下之忧乃未见君子之忧,现在臣来了,陛下可以不必忧虑了。”
朱厚照刚待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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