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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际大宋-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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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爷等着你的,还不快来!”几个小厮提着许沐衣襟,就把人拖走。
矮脚八在酒楼上望见手下把许沐提来了,双眼眯眯一笑。整整这小子还是可以的,虽然上次倒了大霉,但那是意外,哪可能一动这小子就降灾的,除非他有天命。
“八爷。”许沐向矮脚八恭恭敬敬问候。
“这是要去哪儿呢?”矮脚入靠着椅背,慢条斯理地问。
两侧押着许沐的小厮立刻把他的包袱取下。抖开了,里边两个馒头滚地沾了一圈灰,几件旧衣服也被拉扯抖散。
许沐害怕,回道:“我娘一直没有下落,所以欲去找寻。”
“你的娘已经死了,众人皆知,还找什么?我看是要逃跑吧!你欠我的钱什么时候还?”
“八爷,那钱我一定会还的,不会赖。”
搜完包袱的小厮向矮脚八禀告,没搜着钱或值钱东西。
许沐解释,“家中的一切都水冲走了,已经找不着一文钱!”
矮脚八猛拍桌面,“分明是想躲债逃跑!幸得我撞见了,不然让你逃走,我找谁要钱去?得让这小子清醒清醒,让他看清状况,我矮脚八不是好惹的!”
小厮已经会意,打了盆水进厢房。
“八爷,我不是逃债,你的全我会还的……”
他们可不是把水泼许沐头上那么简单。按了许沐头部入水,许沐后面的话无处可说,只剩下咕噜咕噜声,和水面早出的一串水泡。他们让许沐抬头顺两口气,接着又按下去,矮脚入看得直乐,嘱咐多溺几下,让他喘不上气为止。
许沐本能挣扎,他觉得这些人要玩死他,在不断溺水中,意识和听觉都模糊了,但那笑声却渐凸显,在脑中如雷轰鸣。
“八爷!怎么回事?”水盆边的小厮都惊奇地叫起来。
盆里的水不自然地溢出,漫满桌面,它们如同有了生命般,有意识地流动。
就当矮脚八等人惊诧之际,那水忽地跃起,分作数股,直扑矮脚八几人面部。水附上他们口鼻,如粘上般抓扯不掉。矮脚八欲喊,可一张口,水就往体内钻,出不了声,只见面部气泡如沸。过了一会儿,气泡也没了,几人直直倒下,睁眼没了气息。
许沐撑着盆沿抬起头,盆里已没一滴水,而屋中地面湿漉漉。他还未弄清怎么回事,就见地上躺着矮脚八几人,都已经死了。许沐吓得叫声出不了喉,慌张不知所措。就几下功夫,怎么这几人就死了呢?
惊慌中只觉胸中隐隐作痛,拉开衣襟,见着胸前那枚珠子更陷了肉里几分。这颗珠子不知哪儿来的,自鱼清清死那天,就在自己身上。
现在哪有时间管珠子,趁着还没人发现屋里异状,许沐收拾包袱慌张开门,夺路而逃了。
第75章 远赴蒙古的使团
店小二见楼上厢房的客人迟迟不叫结账,便上楼询问,这一推门,就被吓了个半死,屋里横七竖八躺着的全是死尸。
矮脚八在襄阳城已算小有气名的人物,他一死,城内立刻传了个遍,何况他死状离奇,更添了谈资。
矮脚八和他的几个手下都是溺死的,但在房中,除了一个木盆,哪里找得出能盛水溺死人的东西。难道他们轮流用木盆把自己溺毙?不合情理的地方太多。
不过此杂比起前不久才发生的汉江逆滚冰封,以及正在发生的使团启程,或许以后会发生的宋蒙结盟来说,只是件小事而已,很快淡出了人们的谈论范围。
绍定六年六月,以邹伸之为正使的赴蒙使团正式出发了。
“快diǎn啊!怎临到出发,还不慌不忙了呢?”随团小吏催着杂役们。
张珏和几个杂役已经忙个不停,把最后几箱物品搬上车。
“动作这么慢,邹正使会打你们板子!”王虎扛着铁锤走来,他边说边笑,刻意针对某人。
“砰!”张珏把个箱子重放车内。
引来小吏怪叫,“轻diǎn!知道里边装的什么吗?是陛下送给蒙古主的玉麒麟!摔坏了,你十条小命都赔不起!”小吏心痛得如同摔在自己命根上,当即开箱检查。
张珏由他怎么看,转身与王虎对峙,“你怎么来了?”
“使团又不是你开的,我不能来?”王虎双臂交于胸前,“使团招护卫,我报名入选,渠道正当。不像某人,当个杂役都得靠关系,本事真大啊!”
张珏嘴角抽动,懒得理这号人,甩下“无聊”二字,干自己的活儿。
“史制置来了!”远处的人叫喊。
京湖安抚制置使,兼知襄阳府,史嵩之来为使团送行了。干活的人都下手边事,到前方迎接。张珏这样身份低微的人自然只能站末排,连边都靠不上。人隙间,只看到史嵩之年近中年,着大红公服,展脚幞头一字直长,旁有一武将,是为孟珙,后边跟随的是史嵩之的幕僚,及以孟珙的部将。王坚自然也在其中,不过除了王坚,其他人张珏都不认识。
正使邹伸之率几名主要成员上前接受饯行,其中有书状官彭大雅。彭大雅未着平时常穿的白衣,也着了身红色公服,退去了几分儒雅斯文,贵气到长了几分。
“此去北国定不负制置所托!”邹伸之拱手激动道。
“托公之人非我,而是朝廷托公,国家社稷托公,望公此去达成盟约,告慰先灵。”史嵩之敬上一杯水酒。
邹伸之慎重接酒,“下官定不辱使命,拼上这条命,也要使蒙古主答应灭金之后,将金占河南之地归还于宋!”
史嵩之先行感激,握了邹伸之双手,激动难表。
孟珙目光扫过使团诸位,开怀道:“邹使君此去定能功成,看这使团,人才济济,蒙古人见了也要敬我大宋三分!”孟珙往使团中随意指了指,他指的只是个大概,看不出指的是谁。
但在他笑声中,使团里站着的人都有自知之明。彭大雅温文尔雅地保持着笑意。王虎其实没听懂,搔了搔脑袋,觉得好像包括自己,他自认自己厉害。张珏则一脸无趣,反正没人注意到最后一排的杂役,他打了个呵欠,钻车里休息了。
其实也睡不着,到想了许多事,想起霍顿将军和加恩老师的话,想起这个星球或明或暗的各种势力。
“情况不是一般复杂。”他躺在杂物之间猜想,“谁才是真正的敌人啊?”所谓敌人,即是针对过火王星科研队的人,这件事至今毫无线索。
车外有人高喊启程。
张珏钻出车箱,集合的人群已经散开,大家都各忙各的。
“快diǎn啊!你在车里干什么?想偷懒?”路过的小吏见张珏人在车上,便喝斥道。
正使邹伸之已跨上坐骑,护卫王虎前边开道,使才终于出发了。襄阳城渐行渐远,慢慢成了个幽深的剪影,没于地平线下。
而在城外,一位青年男子抱着个婴儿,到了间破旧的院落前,他使劲敲门,无人回应便发了火,把门拍得更响。
“你找谁?”邻居站在院外问。
“我找许沐!”鱼澄凶狠道。
邻居觉得这人不是好人,畏惧回话,“这家的主人早就走了。”
“走了?到哪儿去了?”
“不知道。许沐已经疯了,又要自尽,又说要找他娘,我们都拦不住,后来就失了踪。你找他做什么?”
“不做什么?”找不到人,鱼澄火冒三丈,抬脚把紧闭的木门踢飞。
邻人见此,吓得逃远。
屋里果真没有人,旧相都起了层薄薄的灰,墙角蛛网上的灰色蜘蛛正忙碌着。
鱼澄更加懊恼,这会儿让他到哪里找许沐,那家伙可能死在哪个角落都未知。
当当当!
屋外敲起铜锣。“抓强盗!抓强盗啊!”村民高喊。
“可恶!”鱼澄只得离开。
把他当了强盗的村民已堵在门口,个个手持铁钗镰刀。
“滚开!”鱼澄怒吼,把怨气都发泄在村民身上,连踢飞数人。村民不敢靠近,他扬长而去。
到了无人的山岗上,怀中婴儿因这番颠簸而哭个不停,扰得鱼澄更心烦。
他找许沐为的是拿回御水珠,那东西嵌在一个土著身上实在浪费,许沐根本不知怎么使用,就算学会了,也不一定用在该用的地方,还不如归还给他,自己使用更能发挥。
可是许沐不见了,连带着御水珠也跟着失踪。自己最后翻盘的机会也跟着失去,真是无脸见人。
“再哭就把你丢下去!”他冲着婴儿恶狠狠地吼,把这婴儿高举,作出要扔下悬崖的动作。婴儿居然不哭了。
他把孩子重新抱了怀里,看着胖嘟嘟的小脸,以及望着他的清澈小眼睛,鱼澄不由得既恨且怜。
“谁叫你是王坚的儿子,我与你算结下恶缘了。”
想起自己在襄阳遭遇受到的连续失败,同伴和妹妹相继惨死,自己又报仇无力,一个想法浮上心头。
“我也不杀你了。把你养大,为我报仇如何?以你王坚儿子的身份,忠顺军的人对你必有顾虑,他们会痛苦万分。”鱼澄说得便邪恶地发了微笑,“你不哭,就表示答应了。以后你就是我徒儿。”
“哇哇!”婴儿皱紧五官,嚎哭之声响彻山岗。
“又哭?”鱼澄再怒。
突觉不对劲,胸前一股暖湿。
“竟敢……竟敢尿我!”鱼澄摸到一手淡黄液体。他的吼声盖过婴儿啼哭,回荡在了山间。
远在四川,群山环绕的名山县内,夕阳金黄,照得县城如沐金河。
米铺刚打烊,郭荆娘关门正要回家,对面王翊牵着瘦马迎面而来。街上行人稀少,他走路中央,不可不引人注意。郭荆娘打了招呼,王翊在名山县已呆了很长时间,像在查案,常住衙门,不过他已不是提刑,就不知在查什么了。
“王参议回住所吗?”
“是啊!总算看完那堆卷宗,累了好几天,回去定要大睡场。郭姑娘既管家,又管生意,比我辛苦得多。张贤弟一直没有消息吗?”
郭荆娘黯然失落,“一直没有来信,也不知他现在是个怎样的状况。”
王翊笑了,“不会有事,张贤弟是有大本事的人,兴许以后衣锦还乡了呢!”
“那是,他一定能行。”郭荆娘没有半diǎn怀疑。
两人diǎn了diǎn头,然后各自行各自的路。
“表姑娘!表姑娘!”郭荆娘还没进门,邹家的仆人就迎上来,仆人喜上眉梢,“表姑娘,张公子来信了!”
在路上才提到信,这就到了?郭荆娘意外惊喜,抢着把信封拆开。
读了此信,又喜又惊,喜的是张珏记得自己,知道写信,惊的是他又搞出大事。
“他要出使蒙古?”郭荆娘把信贴上胸口。
事情一件接一件,这边心情还未定,门口又有仆人喊:“表姑娘,外边来了人,要找张公子。”
“张公子都离开名山县好久了,怎还有人来找?”其他仆人奇怪。
郭荆娘到门外一看,惊讶了几分眼色。来的人是个胖子,手中小帕拭着满头汗珠。
“张珏离开名山县已经很久了,先生若是找张珏,来得太晚。”郭荆娘道。
“他是不是去了襄阳?”胖子急问。
郭荆娘diǎn头,“是去了襄阳,不过刚接到他的信,他现在正往蒙古的路上了。”
胖子跺脚拍额,抱憾模样。
“先生是……”
“我叫熊宝,是张珏的朋友。”胖子自我介绍。
第76章 大汗的梦
北国刚下过一场雨,草地青翠绿叶萌发,貌似干了,可当马蹄踏过,又惊起水珠,水花从草下飞溅,湿了马蹄和马腿。
还是清晨,天蒙蒙亮,一骑快马就穿过绵绵无尽的无数营帐,疾啸,停在了dǐng圆帐前。
耶律楚材在儿子的帮忙下整理衣冠,大汗急召,他得马上赶去。
“大汗叫得这么急,会有大事吗?”他的儿子耶律铸边忙边问。
“可能是要事,也可能是鸡毛蒜皮。”耶律楚材答了等于没答,“我们大汗做事太随性,可能的事有两件,要么为公主招附马,要么商议如何对应南边的使团。”
耶律铸分析道:“使团还在路上,要来蒙古还有些时候,而且之前不是时常商议,早有对策了吗?我看谈公主的婚事可能性更大。但又怎这么急?难道大汗突然想到了好男子?不过也不对,大汗找到好男子,怎召父亲商量?莫非……”耶律铸脸色骤变。
耶律楚材到是笑了,闲聊般地说起来,“前段时日,大汗与我提过,想招你为附马,把最宠爱的女儿许配给你。”
“父亲!”耶律铸惊恐。
“我没答应。”耶律楚材呵呵笑。
儿子总算缓了口气。
“别高兴,为此大汗跟我发了脾气,还不知大汗记不记此仇。”
“只要大汗给公主找到如意附马,就会忘了此仇。若找不到,就会迁怒了。”耶律铸道,“不是儿子嫌弃公主,大汗把他任何一位女儿许配给我,我都要沐浴斋戒,以谢大恩。只是这位公主实在不敢接受,她已死了三任附马,而且都死在新婚之夜,我可不愿成为第四任。”
“没人愿意做第四任,至今未有人主动求婚。大汗问及,大臣都婉拒了,大汗失了颜面很生气,幸好南朝使团将至,这才一片和气。不过你们这些未婚子弟还是多小心,大汗有可能一怒指婚,汗命即下,推脱就是死罪。”耶律楚材笑得仿佛不关自己事一般。
“所以啊,父亲快托媒人给儿子说门亲,断了大汗念想才好。”
“难,你是附马候选,若这时候给你找妻室,让大汗怎么想?”耶律楚材摇头,“如今只有显拙,装得蠢笨些,大汗自然选不上你。”
他已经准备好,大汗的军马还在外等着,他得赶紧去了。
数不清的大小帐篷,围绕着的是大汗的宫帐,帐dǐng枪尖装饰金光闪闪,晨辉下刺眼夺目,老远就能看到。
“臣耶律楚材求见。”耶律楚材在帐外自行通报了,听到里边一声轻咳,才敢进入。
帐内有两人,一位是当今蒙古主窝阔台,另一位是名少妇,大红衣,珠玉满头,美艳不可方物,是为窝阔台的宠妃达格娜可敦。
可敦一手持暗绿色孔雀羽毛扇,轻扇微风,一手玉指轻抚窝阔台胸膛,似大汗因什么事堵了心,正为他顺心。
“耶律楚材,你可算到了,大汗今早发了个怪梦,你来解释。”达格娜可敦说道。
“臣愿闻其详。”
窝阔台面色不好,深有疑惑,“其实谈不让怪梦,可敦说得夸张了。就是梦见了以前梦到过的那位神仙。”
耶律楚材惊讶,以前窝阔台对自己提起过此类梦境,常有神仙入梦,对他暗示大事,窝阔台极重视。
“记得上次梦到仙人,还是拖雷死前。”窝阔台忧虑道。
那次发梦之后,窝阔台就病了场,由拖雷喝下转移病痛的神水,之后拖雷病死,窝阔台病愈。而窝阔台对那次的梦守口如瓶,至今不提仙人说过什么。
“仙人这次说得极明了,叫我不要放宋使南归。爱卿知这是何用意吗?”
耶律楚材思虑了阵,谨慎答道:“仙人此意,似提示大汗,不能同意盟约。扣留宋使就是拒绝之意。”
“不意结盟?打发他们回去就是了,为何要扣留?”
“恐怕不仅拒绝这么简单,扣留使节是极不友好的举动。神仙之意,臣不敢乱猜。仙人可还有说什么?”
窝阔台沉沉回想,“没有了,这次的梦极短,仙人的话似未说完。当时可敦进来了,仙人一阵风飘走,我醒来躺在地上。”
“是妾不好,进得匆忙了,吓走了神仙,还惊了大汗。”达格娜娇声自责。
耶律楚材再道:“仙人显灵,以后应会再来,大汗不需遗憾。仙人既然提及宋使,大汗就当留意,请召集心腹,再把结盟事商议,以保万全。”
“我正有此意。”窝阔台同意,“你们也都替我盯着diǎn,我到要看看,南朝人都是些什么家伙。”窝阔台高度警觉,仿佛来的不是宋使,而是群妖魔鬼怪,“需得派个亲信迎接,才显得我蒙古有礼数,又可提前探得对方虚实。”
“大汗,塔海怎么样?”达格娜可敦在窝阔台耳边软语。
窝阔台未作多想,“好,传塔海。”
不多时,塔海已到帐前,窝阔台布置任务,命他即刻南下接应宋使,确保宋使一路安全,另外观察使团,回来向他汇报。
“臣遵命。”塔海受命。
“爱卿别急着退。”窝阔台唤住欲马上执行汗命的塔海,“上次跟爱卿提起的事,爱卿考虑得怎么样了?”
“大汗!”塔海居然扑通跪下,“臣的小儿子才八岁啊!”
“我问不是后来生的那个!不是还有个稍大diǎn的吗?应有十六了吧?”
“大汗!臣之子命薄,曾有道长为臣之子测算八字命格,臣这儿子天生克妻,恐不能尚公主,请大汗恕罪!”塔海说着就磕头。
达格娜可敦流露鄙夷之色。耶律楚材对其已不忍直视,这话说得绝啊,耶律楚材自己都想不出这等借口。
窝阔台忍了怒色,“克妻就算了,以后也别娶妻了,免得祸害虽家女子!要是你那儿子以后娶了老婆,你就是欺君!”
塔海磕头如捣蒜,立刻告退,滚出大帐。
“天妒红颜啊,大汗!我们公主生得那么美,却找不着夫婿!”达格娜可敦委屈得泪眼婆娑。窝阔抱住爱妃安慰。
“耶律楚材。”
“臣在。”
“以我的名义拟份汗命,召集各部年轻未婚的那颜及那颜子弟,就不信,我女儿会没人要!”窝阔台手指怒diǎn坐下的床榻。
宋使一行犹在路上,自离宋境进入金国,上至正使,下至杂役,个个提起十二万分精神,他们伪装成普通商队模样,以求避过金国官府耳目。幸得金国国内已是一片狼籍,官府纵有耳目,已相互不能通联,唯要提防的则是流寇强盗,以及打家劫舍的散兵游勇。
这样的危险使团就遇上过数次,流寇把他们当普通商队打劫,但都有惊无除,使团退至山中或险要,过了一夜,外边的流寇就清静了。正使邹伸之和使团成员都不知怎么回事,只见流寇死的死,伤的伤,逃窜的逃窜。夜里究竟发生了何事,只有团内几人知晓。
又过数州县,行至两山之间,前不挨村,后不着店,以为又要露宿,却发现山沟中有袅袅几户人家,近了一看,竟是座小村庄。使团诸位喜不自禁,遂趁天未黑尽,赶去投奔。
山村难得有外客,村民都极警惕,甚至害怕,躲在屋中张望。但见到邹伸之拿出的布帛酬谢后,态度才热情起来,请他们进村,在村长屋里招待。相谈之后才知,他们都是为避战祸才躲到了这深山里,来自各地,临时形成了个村落。
“虽粗茶淡饭,可也是种太平乐事,好过生在富贵,却饱受提心吊胆。”没有酒,邹伸之只能饮水,对着清水感慨。
使团其余人也颇有感触,一路走来,他们看到城镇萧条,十室九空,白骨露于郊,豺狼争食活人。那个曾经入东京、劫宫室的女真金国,如今正遭受着当年宋人所受的痛苦。
但村民们却没有避过战祸的喜悦,脸上愁云难散。“世道如此,躲到哪里都一样的。”一个老者说道。
这时,隐约间似传来妇人的轻泣。
第77章 深山除妖
张珏听到这哭声,四处张望了两下,不过村民们仿佛没听见一般,热情地招待他们吃喝,张珏以为自己听错了,但回过头来,却见王虎和彭大雅也神色有异,不仅他们,其他使团成员也似听见了。
“这是……怎有人哭泣?”彭大雅问出口。
“别管他,死了孩子伤心而已。这年头,哪天不死几个小孩?”村长回道。
村长语气冷漠,毫无半diǎn同情怜悯之意不说,甚至卷着几分厌弃,仿佛他就是杀死小孩的刽子手。张珏几个虽觉有异,但没有深究,正使邹伸之也彭大雅不要多话。
吃完简单晚饭,使团回到自己车马边,村里没有空房使他们住宿,他们也不愿分开休息,还是聚在车马旁边,守着车上物品安心。
突然,一个女子扑了过来,倒在邹伸之脚下。
“这,这是!”邹伸之吓得惊叫。
女子哭着抱住他的腿,“我知道你们都是大商贾,求求你们,救救我儿子,救救他吧!”
“夫人快请起。”邹伸之扶起女人,“究竟怎么回事?说来听听吧?”
女人擦着泪说:“只要大老爷借些银钱,就能买回我儿一条命。以后我们母子做牛做马,报答大老爷!”
“为何要钱?有人绑了你儿子,索要赎金?”
“比绑人更惨!”妇人惨凄凄道,“山中有个妖怪,要食童男童女,每月村里都要献出一个孩子。这月我那儿子被选中,但只要有钱付给村长,村长就会改选别家!”
“不要听她胡说!”这时,村长带着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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