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遇劫-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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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女孩没有补充一句“除了爱,我会给你许多许多”,林明泰几乎要感动的五体投地。
    啪、啪、啪,有人为这精彩的一幕鼓掌。沈肃倚着树干朝两人笑。
    林明泰瞅瞅沈肃,又瞅瞅刘玉洁,大脑一片空白。
    “你要是个男人就别理她,转身大步离开。长安的女人都死了吗,非要这种没良心的小、毒、妇!”沈肃道。
    林明泰眼底掠过一丝惊恐,不知为啥,居然信了沈肃说的话,还真跑了!
    他跑了!
    刘玉洁无动于衷立在原地。
    “沈肃,开这种玩笑有意思吗?”
    “你为什么喜欢这种手无缚鸡之力的小白脸?”
    “我在相亲,你这样坏我名声,我以后怎么嫁人?”
    “他可真没种,丢下你就跑!”
    两人各说各的,难以达成一致。
    女孩猛然转过身,双眸燃烧似火焰,“你就很有种吗?你以为你是谁?你有什么资格管我终身大事?别跟我说你喜欢我,就算是真的,那又如何,还不是因为我瘦了!!”
    “他有那么好,值得你对我这样的无情?”
    “你坏人姻缘,恬不知耻!”
    沈肃几乎要笑了,“这他娘的还叫姻缘?你都不爱他啊,还叫姻缘?你脑子坏了吧!今天要不是我,你就害了人家一辈子!没有爱,为什么要在一起?!你以为人人都像你,无情无义,活得像个木偶!”
    他,竟敢骂她!
    他,又像前世那样凶她!
    不同的是前世因为她善良,此生却是因为她恶毒,呵呵,刘玉洁后退一步。
    世事无常,当真讽刺。
    刚才是不是太凶了?沈肃懊恼,又怕她滑倒,急忙握住她胳膊,“我错了还不行,你别恼,我会处理好这件事,绝不让那林明泰乱说话。”
    她白着脸,却抓住了他话语中的漏洞,“你不是不认识他,又怎知他叫林明泰?”
    啊,这个啊。他会说跟踪了半个月么。
    林嬷嬷离得远,不知那边发生了什么,只看见刘玉洁和高个子少年若隐若现的立在梅林中格外的鲜艳好看,笑了笑,她笼着怀里的暖手炉继续赏梅。
    寒香凛冽,沈肃深深的吸了口气,才发现抱了她很久。
    就在刚才,她那么生气,挣开他双手,险些引来远处僧人的注目,沈肃当机立断将她摁入怀中,她身后是粗壮的树干,身前是高大的他,任谁一眼望去都很难发现刘玉洁。
    他心口跳得厉害,拥紧隔着厚厚棉衣都柔若无骨的她。
    “你掐吧,再疼我也不松手,除非你答应我好好说话,咱们把话冷冷静静的说完不行么?”
    她垂眸,死死抠住脖颈上的皮肉。
    “要不你在往里一点,”沈肃将她手往怀里塞了塞,“太靠外容易被人发现,反正我是恬不知耻的人什么也不怕,只担心别人笑话你……”
    刘玉洁目无表情。
    “这事赖我,要不你先消消火,我回去给你打听下看看哪家还有适龄少年……打听好了介绍给你,在此之前,你可千万别轻举妄动。”他笑着摸了摸她的头发。
    沈肃松开手,刘玉洁也松开手,指甲染血。
    他用手帕悉心擦着她的小手,又简单的擦了擦自己脖颈,“外面冷,找你的嬷嬷回屋吧。等等!”他用力捏住她的手,“没有爱就跟人成亲,这是耍流氓,刘玉洁,你不能耍流氓!”
    说完,他转身离去,走了几步又顿住,回首视她,“如果你非要耍流氓,可以冲我来。”
    ******
    雪后长安御寒过冬的棉花锦缎皮料卖的热火朝天。载着一车任上的特产,小二房刘同川回京述职,擢升从四品翰林院侍读学士,编修并校勘前朝实录以及本朝圣训。
    众所周知这个位置在长安不算大,但是很意味深长。
    有的人在这个位置做到死,永无出头之日,有的人在这个位置直接入阁,一飞冲天。
    由于刘涉川还未入阁,勋国公府虽显贵但总感觉还差那么一步,所以素来跟隐形人似的刘同川坐上这个位置之时并未引起什么特别关注。
    阿爹去永州几近三个月,官务繁忙,很少与家里通信,幸而沈肃在永州有好友,竟能飞鸽传书,每隔十日便有那边的日程进展传来,刘玉洁不得不每隔十日见沈肃一面。听闻阿爹安好,一颗心方才安定。
    大概为了证明她胖他也喜欢,一瓯茶斋的厨子拿出看家本领,各种花式糕点闻所未闻,几乎都是威宁侯府不外传的私家秘方。
    沈肃脖子上结了疤,有点痒,忍不住挠了下,“多吃点,吃不了兜着走。”他让人做了芡实糕给她补身子。
    刘玉洁吃了两口便丢下。
    普众寺发生的不愉快并未引起轩然大波,不知他如何处理的。但她从不是个委屈自己的人,更不会因为一时意气就与沈肃“绝交”。
    甚至……有时候她有点庆幸沈肃这么讨厌,因为,若他是个好人,利用起来,或多或少让人心生负担,但现在这样,怎么用都不感觉亏欠。
    满屋弥漫着淡淡茶香,温暖如春,一盆虬枝苍劲的寒梅芬芳扑鼻,梅瓣嫣红,却不及女孩沾染茶水的湿润红唇来得可爱。
    沈肃收回视线,垂眸浅抿一口茶,“你二叔父在为与五皇子联姻做准备。”
    “啊?”她并未透露刘玉筠便是未来的五皇子妃,沈肃却推出答案。刘玉洁的第一反应不是沈肃有多可怕,而是“我一个内宅女子视角果然有限”。
    沈肃笑了笑。
    古往今来,外戚专权一直为皇族大忌,为此先帝颁布多项措施掣肘外戚权利,同时也牵制了藩王不少权利,但元德帝近几年似乎有削藩的意向。众位皇子不敢触他逆鳞,为避嫌,纷纷不与权臣结亲,比如三皇子就纳了正五品通政司参议的嫡女为妃。如此,四五品的京官最能吸引五皇子目光。沈肃言简意赅与她说明。
    他为她添茶,“外放一回归便直接进入翰林侍读,以你二叔父的能力稍有牵强,可见五皇子从旁出力。”
    刘玉洁一愣,“你的意思是五皇子也看上二叔父?”
    没错。“以勋国公府的能力以及你二叔父的资历,这些年想升至正四品以上并不难,他为何迟迟不升迁,又急流勇退外放?很显然,早就与五皇子达成共识。”这正是沈肃想要提醒刘玉洁的地方。
    尽管这会令她难过。
    刘玉洁何止是难过。刘玉筠当不当五皇子妃对她而言都没什么大不了,可若这五皇子妃是二叔父在瞒着刘氏上下的前提下,与五皇子蓄谋多年……这意义就不同,分明是……分明是妄图参与夺嫡之争!她一个内宅女子都知道这种事弄不好可是要满门抄斩的。
    可惜前世她死的太早,根本就不知谁继承大统,那么二叔父就有失败的风险,这风险将是刘氏上下所有人都不敢承受的。二叔父怎生这般糊涂,简直罔顾祖父辛苦打下的一片家业,一旦东窗事发,头一个被连累的绝对是阿爹,不管阿爹参不参与,在旁人眼里都洗不清了。
    可是……连沈肃都发觉不对劲,阿爹为何一直无所察觉?刘玉洁念头飞快转动,不,阿爹或许发现了什么,但已无能无力,因为贪墨案爆发的太是时候,几乎与所有事情凑到一起,那时谁还有空关心二房的亲事,二爹尚且连她都快要护不住。
    “令尊肯定会与你二叔父交谈,但只要他矢口否认,令尊一时半会儿也没办法,这是人之常情,对亲人总有几多侥幸。况且口说无凭,太紧张不免让人觉得风声鹤唳。”沈肃为她解惑。
    “那你为何就能……”
    “我是旁观者。”沈肃淡笑,将话题揭过。
    “你会提醒阿爹吗?”她问。
    嗯。沈肃点点头,“从保护你到保护你阿爹,我一刻也没闲着,谁让我贱呢。”
    他自嘲的话并未钻入刘玉洁的耳朵。她心不在焉,只觉得头顶又悬了一把刀,这把刀更大,更锋利。许多从前以为很简单的事……随着懂的东西越来越多,竟变得越加复杂。
    女子无非图一个现世安稳,长安的荣华富贵对她而言根本没那么重要。“沈肃,你说……如果我阿爹被贬官,带着一家人远赴渝州,不,比渝州更远的地方,我们就在那里过一辈子,能不能避开这一世劫难?”她异想天开。
    既如此,不如早早避开。
    “你先别急。”沈肃安抚她。刘同川已经与五皇子绑在了一块,刘涉川唯一能做的就是将自己摘干净,阻止已然是不可能。
    一双黑潭般的摄人眼眸沉静望过来,仿佛有安定人心的力量,刘玉洁烦乱的心绪渐渐平稳,她是急糊涂了,以阿爹所处的环境岂是说走就能走的,当天家是货栈么,想来就来,想去便去……
    “别怕,一切还有我。”他镇定视她,“跟我说说你二叔父的事,我要听前世。”
    他知道她还隐瞒许多,只为守住一个最隐秘的秘密。
    这该怎么说呢?她努力组织词句,既要表达清楚,又要将自己从中抹去,她不愿提起前世的自己,一直有意无意的回避,所以沈肃更觉奇怪。
    “不想说?”他轻轻捧住她扣在一起的小手,拢在手心,那么凉……
    “我说。”她忽然道。
    如果不是她连自己的手被人握住都没察觉,沈肃都要为她强装出来的从容镇定而喝彩,他“嗯”声,“请说。”温暖的手几乎不敢用力,怕惊醒她。
    “二叔父不像佟氏和四房那样,总是对长房充满敌意。所以阿爹对他也格外好,但前世阿爹蒙冤入狱,表现最冷漠的也是他。就连四叔父还找过大理寺的寺丞为阿爹说情,可是他……不闻不问,完全置身事外。我瞒着婆婆找过他两次,次次都被轰出来……”
    “婆婆?”沈肃眉宇一凛。
    说漏嘴了。刘玉洁也呆住。
    “你不是嫁去阜南道?哪来的婆婆?怎么在长安还有婆婆?”
    刘玉洁这才发现自己犯了一个严重的错误。
    因为沈肃总是迁就她,又特别好利用,让她无形之中放松警惕,也不自觉的小看了他。
    直到这一刻,她才有种自己始终被他看穿看透的惊恐。
    或许从一开始就是他在牵着她走,而不是她指使他去哪儿。
    作者有话要说:  

☆、第43章 044

她眼底的黯然只维持了一弹指,很快就被努力挤出的从容隐去,沈肃却觉得此时的她有多淡然就有多倔强。
    “其实我对你也不是很好奇,只是怕你漏掉了什么重要情节,这么神奇的预知能力,不好好利用一下岂不可惜。”沈肃以退为进。
    “该说的我都说了,剩下的何时想起何时补充。”她没有丝毫松动。
    刘玉洁自认又不是分不清轻重缓急,一开始就捡最重要的告诉他,甚至又多次补充,可他太狡猾,总是时不时捡漏刺探她心中的隐秘。
    她几不可查的蹙了蹙眉心,这个不耐烦的小动作全部落入沈肃眼底,他便不敢操之过急,又沉吟片刻,韩敬已与三皇子之间发生过什么?为什么要除掉三皇子?难道他在为五皇子做事?不,那样做对他一点好处也没有,而且元德帝对他恩宠有加,他有什么理由去推翻,然后换一个随时会与他反目的新帝?
    但按照洁娘所说,前世韩敬已确实构陷了三皇子,令他错失太子之位。
    有婢女推门而入,眉间一点朱砂,姿色动人,正是刘玉洁送给沈肃的梨州歌伎。被他放一瓯茶斋干杂役。
    刘玉洁愣了下,原以为沈肃将人留在一瓯茶斋是为了留宿时以备“不时之需”,谁知他竟让这样一个美人端茶倒水,与来往婢子无差。
    这极大的颠覆了她对男人的认知。
    这可是一千两银子一个的梨州歌伎,且每年限量,欲购先排号的……尤物。早知如此,她就花五百两买二十个训练有素的婢女送来,也好过浪费自己攒了多年的体己。
    大概被茶斋训练了一段时间,这名叫鸢儿的美人奉完鲜果糕点便垂眸退出,没有一个多余的动作或者一句多余的话。
    心疼归心疼,刘玉洁并非那等眼皮子浅的人,还不至于为了几千两反悔,人既送出,便是沈肃所有,他爱怎么处置那是他的事。
    推门合上,沈肃心知此时从她嘴里套不出什么话,而她抿唇正襟危坐的小模样……实在……实在令人心里发痒。他是个正常男人,不可能对女人没有绮念,尤其眼前还是日思夜想的心上人。
    他故作正经,“谢谢你送了我这样一个美人,平时多看看不仅愉悦身心,就连我这茶斋的生意也越来越好。我说……你怎么这么聪明啊,剩下的九个尽量也给我挑这么漂亮的,我都等不及了。”
    “承诺别人的事我肯定会做到,但是一时凑不齐九个。”她如实回答。
    沈肃目光朝上翻了下,就知道她不会开玩笑,甚至连别人的玩笑也听不懂。
    “我可不可以问你个问题?”他实在好奇。
    “不可以。”
    “为什么?”
    “我要回家。”她欲起身,被他按住。
    “洁娘,为什么你宁愿嫁给林明泰也不嫁给我,连不爱的人都能接受,为什么我不行?”
    你当然不行。
    她倒没有立刻直言有多讨厌他,或者说“就是看不上你”之类的话刺激他,反而冷静的陈述,“林明泰没有你聪明,我有自信拿捏住他。你呢,你和你家人能接受我提出的条件?”声音如此动人,却没有一丝波澜,犹如冰凉的琴弦弹在心尖。
    沈肃诧异的望着她,目光与她在七寸之间相接。
    嗤笑一声,刘玉洁嘴角微扬,“我开出的条件包括但不仅限于那些,一旦成亲,双方还要立一张契约文书。”
    彼此互相维护,同时彼此也互不侵犯对方的私生活
    未来的丈夫只要遵守这张契约,她便能与他携手安度一生。
    沈肃一手搭住她肩,一手轻放她膝上,怔怔望着她,良久无语。
    其实他真的是个特别好看的美男子,又特别会照顾人,正常女人被他这样盯着不可能不紧张,尤其他的气息还离得这样近。
    刘玉洁却既不躲闪也不脸红,反而将他的凝眸视为挑衅,暗以更冷硬的视线迎上去。
    他目光缠绵,她却斗志昂扬。
    “洁娘……”
    他轻轻含住她的唇,想将温暖度过去,看看能否融化她那没有一丝涟漪的心湖。品尝到了渴望已久的小嘴巴,触感微凉而娇嫩,那瞬间,他呼吸凝滞,几乎是诚惶诚恐的观察她的表情,见她没反抗,才试着用舌尖抵住,试图撬开,她很配合的启开,然后一口咬住,沈肃要不是男人,眼泪都能疼出来。
    毫无悬念,他被推开,然后挨一巴掌,这是正常流程。
    “沈肃,”刘玉洁用帕子擦了擦嘴,漠然道,“这也是我不选你的原因。你,有欲/望,这样的贪念会让你心有不甘,总有一天,你会打破契约,那么,我们便无法友好的携手一生。”
    欲/望,贪念?
    是人都会有,只有你没有,你这个小怪物!他感到生气,但听见自己类似妥协的声音,喃喃道,“这些东西……可以用理性来控制。”
    不,这种东西控制不了!她缓缓起身,目光冰冷没有一丝情愫。
    当沈肃说“控制”二字时她脑海中只有他拉着她的手腕不停耸动的画面,她连缩都没地方缩。
    如果说一开始她是自愿的,天真的想要从他身上换点好处,那么中间呢?中间她已经改口说疼,哭着向他求饶,求他不要再折腾她,她也对自己的反悔表示抱歉,连嗓子都哭哑……可他无动于衷,还教训她“做人不能出尔反尔”。
    那不是出尔反尔的问题,而是她根本不知会如此痛苦,也不懂过程是这般的丑陋。
    从来没有人,从来都没有人,这样的羞辱她!!
    无疑撕裂了她的三观。
    那种她自己都不好意思看的地方怎么能暴露出来!!
    沈肃一点也不考虑她的感受,还问她这个过程与避/火图上画的有何不同?
    避/火图是什么东西?原谅她至今也不知道。
    其实就是大周出嫁女孩婚前必备的闺房乐趣连环画,由家中长辈亲手赠予。考虑到新嫁娘的娇羞与忐忑,林嬷嬷便不好多问,满以为佟氏或者小姚氏已经交代好了。
    是以,怀着忐忑的心跳坐在新房等沈肃的刘玉洁,自以为跟他拉着手躺在一块睡到天亮就算完成任务。然而挑起盖头的沈肃哪里心情跟她拉手,惊怒交加,骂了声“骗子”就离开。
    后来,一个只会纸上谈兵没有实战经验的血气少年和一个脑子一团浆糊的少女,在错误的时间,在她还不懂什么是爱的时候,完成本该属于彼此的仪式,留给他两世难忘的记忆,而她,只有对人性的绝望。
    韩敬已曾问刘玉洁什么是爱?她久久无言,爱么,她也不知。大概就像阿爹对她那样吧?
    他问她令尊如何待她?
    她答保护她,给她最好的。
    他便送她一盆叫玉露的多肉植物,透明如水晶,有时候绿如点翠,有时候又像紫罗兰,果然是最好的。
    他问她感觉到爱了么?
    她抬眸,视线一点一点凝聚在他挂着汗水的额头,她感觉不到爱,只感觉到他在她身体里肆无忌惮刻下的创伤。韩敬已俯身吻她,更加用力……
    也不知过去了多久,沈肃才回过神,案上的茶已凉,佳人不在。
    不知道为什么,他感到心头浮起无数惆怅,渐渐隐痛,目光也随之蒙上自己都还未曾察觉的怆然。
    ******
    回去的路上刘玉洁望见一抹熟悉的身影,连绿衣都认出了。
    刘玉冉大概逛了胭脂铺子,梅妆指挥小厮将大包小包的东西搬到车上。她本人却在与一个俊美的少年人讲话。
    “你是不是故意的?”方晓恒嗤笑一声,“喜欢我就直说啊,不用这样吸引我注意力吧?”
    说真的,她要是知道这家铺子是他姐姐的,她宁死也不会过来自取其辱。
    “我,我没有!”她面红耳赤,是气的。
    “没有?那就是单‘蠢’的进来买胭脂水粉?”
    是,是又如何!她抿唇。
    “所以……也就是有钱打扮没钱还我那三个铜板?”方晓恒剑眉一凛。
    三枚铜板?刘玉冉愣了下,苍天可鉴,这事早就被她不知忘到哪个犄角旮旯。自那天后,她有意回避,很少见方芳,渐渐也忘了方晓恒这么一个人,谁知道他今天又跳出来。
    简直欺人太甚,她红着脸摸出一角银子丢给他,“不用找了!你让开!”
    方晓恒愕然,呵,还会发火!
    “刘玉冉,令尊回来之后我们的亲事大概会定下,你们派人查到的消息都是真的,但想必令尊会接受真正的真相。”他有必要提前告知下,免得她心脏受不了。
    确实已经快要受不了,刘玉冉两腿一软,靠在梅妆身上。
    “不满意你接着拒绝啊,我反正无所谓。”方晓恒就像在跟她讨论今天的天气,“欸,说真的,就你这样还看不上我,我真怀疑你下半辈子怎么活?”
    “怎么活是我的事,不劳你操心!”刘玉冉这辈子第一次跟人吵架,忍眼压着嗓子喊道,“你少自以为是,阿爹才不会把我嫁给你这种人!”
    “什么叫这种人?我是哪种人?”他眼睛一瞪。
    瞪出了刘玉冉苦苦含着的两包眼泪。
    她哭道,“你还没成亲就让通房怀孕,罔顾尊卑!甚至,甚至还将她们打死,简直没有人性,就算我是贵妾养大的也看不上你!”
    方晓恒抿了抿嘴角,沉静望着她。
    作者有话要说: 

☆、第44章 045

“阿姐!”
    刘玉冉正哭的头晕目眩,忽然听得洁娘的声音,接着有两只小手拉住她胳膊。
    “你是谁,为何要欺负我阿姐?”刘玉洁杏眼圆睁。
    方晓恒愣了下,笑道,“她就是个泪包,还用欺负?”
    刘玉冉羞辱难当,拉着刘玉洁便跑。
    好像真的生气了,不,是特别的生气。方晓恒僵在原地,怔怔望着女孩疾步行走时如蝶般好看的身影。
    姐妹二人同坐一车回家,梅妆绞了湿帕子为刘玉冉敷眼,又涂了点脂粉,总算盖住刚刚哭过的痕迹。
    刘玉洁这才追问方才怎么回事。
    刘玉冉吱吱唔唔不想回答,视线正好落在刘玉洁微启的红唇上,“洁娘,你的嘴巴怎么流血了,快擦擦。”
    绿衣大惊,也望过来。
    之前刘玉洁戴着帷帽冲出一瓯茶斋,绿衣并未注意到她嘴巴的异样,而此时姐妹俩挨的这般近,她嘴角半干的血迹,以及格外红艳微肿的唇便显得有些诡异。
    心口“咯噔”跳了下,刘玉洁调开视线,用湿帕子擦了擦,“冬天就是这样干冷。对了,那人到底是谁?”
    刘玉冉这才悲愤交加又极不情愿的道出原委,末了哀求刘玉洁千万不要告诉小姚氏。
    阿娘若知道自己与方晓恒说话,那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洁娘,我也不知他为何这么讨厌我,但我真没招他。”说着她又伤心起来。
    冉娘的品性她比谁都清楚,绝对不是那等轻浮女子,如此还被那方晓恒调戏,可见那是个坏胚子。刘玉洁眼底一片担忧。
    前世她只见过这姐夫两面。第一次是冉娘成亲那日,第二次是她与冉娘两个小女子为了阿爹到处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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