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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重紫-第1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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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宫女十分的机敏。忙拿了个盂盆给窦昭。

窦昭“哇”得一声,也吐了起来。

太子妃愕然,用温水漱了口,问窦昭:“你成亲多久了?”

窦昭道:“快三个月了。”

太子妃笑了起来,道:“你是不是有了身孕?”笑容已不同刚才的客气有礼,而是一直笑得亲切欢畅。

窦昭心中一动,道:“臣妾家中没有长辈。不知道。”

太子妃微愣,然后吩咐身边的宫女:“去,请了伍婆子进来。”

窦昭在宫女的服侍下漱口。

一个稳健的四旬妇人跟着宫女走了进来。

太子妃吩咐那妇人:“你给英国公世子夫人诊诊脉。”

妇人恭谨地称“是”,已有宫女拿了脉枕端了茶几放锦杌过来。

窦昭伸手由那妇人诊脉。

太子妃向她引荐那妇人:“……是石太妃介绍的。寿儿、福儿都是她接得生。”

石太妃,是长兴侯石家的姑娘。

窦昭客气地称了声“伍嬷嬷”。

伍婆子连称“不敢”,笑着示意她换手。

偏殿里安静下来。

皇长孙的声音格外的清脆洪亮:“母妃,窦夫人也病了吗?”

太子妃轻轻地摸了摸儿子的头。柔声叮嘱他:“不要说话,伍婆子正在给窦夫人诊脉呢!”

皇长孙嘴抿得紧紧的。依偎在太子妃的怀里。

伍婆子收手起身,恭敬朝着太子妃福了福,轻声道:“脉如滚珠,窦夫人十之八九是有了身孕。”

本是预料之中的事,现在得到了听到医婆如此肯定的说词,窦昭还是小小地激动了一把。

太子妃更是笑道:“这敢情好,倒有个做伴的了。”

窦昭故作讶然。

太子妃笑道:“我也有了身孕!不过月份还轻,还没有告诉母后和太后娘娘知道。”

她脸上绽放如明月般静谧却逼人的光华。

这是为母者才有的喜悦吧?

窦昭真诚地道着“恭喜”。

“同喜,同喜!”太子妃微微地笑,仿佛又剥下了一层面具,看窦昭的目光温润中带着几分亲昵,她吩咐宫女,“快去告诉英国公世子爷,让世子爷也跟着高兴高兴。”

宫女笑着应声而去。

点心被撒了下去,宫女们捧了放着苹果、香橼、佛手的果盆进来。

屋子里飘荡着水果的清香。

太子妃若有所思地沉默了片刻,笑道:“世子也太粗心,怎么这个时候让你进宫觐见?这样,我身边的王嬷嬷,很会照顾人,我让她去你府上住些日子,帮你带两个老成的妇人出来,你以后身边也有人照顾……”

窦昭额头冒汗。

太子妃显然对她的事情很了解,以为英国公府和她娘家都没有长辈,不懂这些生养之之事,所以派了身边懂生养的嬷嬷去家里指点她身边的人,这是大恩赐,可也是麻烦——从今以后,他们和太子怎么撇得清?

窦昭忙笑道:“怎敢劳动娘娘身边的嬷嬷!臣妾只是一时不知,娘家长辈得了喜讯,想来会派人来照顾臣妾的。”

可能会得罪太子妃,可总比搅和到夺嫡里面强啊!

第三百三十九章 东宫

太子妃头上还有皇太后,皇后,窦昭怀了身体,皇太后和皇后还没有什么表示,她就赐了人去照顾,未免有些喧宾夺主,失了主动。

太子妃思忖片刻,笑道:“也好,免得你不自在。”

这件事就这样揭过去了。

前殿得了喜讯,不仅宋墨高兴,就是太子,也很高兴,派了人来问,还让太子妃赏安胎的药材。

偏殿喜气洋洋的。

皇长孙人小鬼大,盯着窦昭的肚子不放,问窦昭:“窦夫人也要生妹妹了吗?”

窦昭还没有开口说话,太子妃已轻声喝斥他道:“窦夫人要生弟弟。”说着,吩咐身边的宫女,“把寿儿穿过的旧衣裳拿几件来给窦夫人。”然后又对窦昭道,“听说件男孩子小时候穿过的旧衣裳压在枕头底头,就能得偿所愿生个大胖小子。我怀着寿儿的时候,枕得是长兴侯长子石演的旧衣裳,你也试试。”

又是长兴府侯!

窦昭忙笑着道谢。

皇长孙在一旁好奇地问太子妃:“为什么母妃生的是妹妹?窦夫人生的却生得是弟弟?”

太子妃耐心地解释道:“因为母妃已经有寿儿和福儿了,窦夫人还没有像寿儿和福儿这样听话又孝训的儿子啊!”

皇长孙像大冬天里喝了碗热汤,笑眯眯的,既高兴又惬意。

窦昭抿了嘴笑。

太子妃谦逊道:“这孩子,就是顽皮,窦夫人不要放在心上。”

窦昭夸着皇长孙:“皇长孙赤子心怀,天真烂漫,怎能说是顽皮?”

太子妃望着儿子微微地笑,笑容里满是宠溺和疼爱。

皇长孙则抱着母亲的胳膊弯了嘴角笑。

窦昭不由想起自己前世的两个儿子。

两个儿子像皇长孙这个年纪。自己好像从来不曾这样温柔地对待过他们。儿子每次来给她问安,她不是忙着和管事算账就是忙着给管事的妈妈们示下,根本就没有心情和两个儿子轻言慢语地说话,总是神色神色严峻地询问他们的功课,训斥他们几句,然后让嬷嬷们退下去。

念头闪过,窦昭心中微滞。

自己怎么又想起前世那些不愉快的经历来?

这一世,她嫁了宋墨,定会有个不一样的未来!

她不禁摸着重自己的腹问。用一种自己也没有觉察到的羡慕口吻笑道:“真希望我的孩子也能像皇长孙这样聪明活泼就好。”

窦昭发自内心感慨让太子妃很意外,太子妃露出愉悦的笑容来:“窦夫人过奖了,英国公府的长孙肯定会是个聪明活泼的孩子的。”

得了赞扬的皇长孙顿时看窦昭的目光中多了几分笑意。

窦昭就问:“娘娘希望这一胎生个小郡主吗?”

“是啊!”太子妃笑容中充满了母性的光辉,“女儿是娘贴身的小棉袄,我和太子都能添个小郡主!”

但窦昭知道她又生了个儿子。

内侍宫女们送走了皇长孙。

窦昭和太子妃聊着天。眼看着就要到晌午了。

宫中的赐饭规矩大,并不是每个人都受得了的。

太子妃头上有两个婆婆,哪里不明白这个道理。

她端茶送客,免了窦昭的跪安。

窦昭松了口气,还是执意行了跪安,由宫女搀扶着出了偏殿。

宋墨也从前殿出来了,正在东宫门口和崔义俊说着话。等着窦昭。

待窦昭走近了,那崔义俊才打住了话题,但她还是听见了最后一句“这件事就拜托世子爷了”。

她不好问是什么,和宋墨辞了崔义俊。由东宫的内侍领着往西直门去。

路上,宋墨悄声问她:“你累不累,如果累了,我们就找个地方歇歇脚。”

窦昭不禁轻笑。小声道:“你还能在宫里找到歇脚的地方?”

“当然。”宋墨和窦昭说着悄悄话,“我这金吾卫佥事可不是白当的!”

窦昭含笑望着宋墨。低声道:“我没事。只想快点回家。”

宋墨不再说什么,握着她的手捏了捏。

两人跟着内侍慢慢地出了宫,上了自家的马车。

宋墨立刻把她抱在了怀里,道:“可别磕着碰着哪里了。”

马车不比轿子,遇到个坑坑洼洼的,颠簸得人十分不舒服。

窦昭走了这半天,也有些累了,由宋墨抱着自己。

宋墨的手放在了窦昭的腹问,感叹道:“没想到我们真的有了孩子!”

窦昭还是第一次见到他这副百感交集的模样,不由玩心大起,逗着他道:“怎么?不喜欢!”

宋墨突然拍了一下她的屁股,道:“又睁眼说瞎话地唬弄我!”

窦昭被宋墨轻浮的举动吓了一大跳,“哎哟”一声,拿了眼睛瞪他。

宋墨眯着眼睛笑,脸上透着美玉般的静雅光华。

窦昭情不自禁地靠近,直到宋墨的热热的呼吸打在她的脸上,她这才惊觉得自己做了些什么。

她慌忙后退,靠在了宋墨的肩窝,想掩饰刚才的举动转移宋墨的视线:“刚才崔义俊托你做什么?”

宋墨望着她绯红的耳朵,嘴角轻轻地扬了起来,声音却一如既往的平静:“不是什么大事——说是冬天快到了,他的老寒腿又发了,问我给不能帮他寻几张好一点的皮子,他要做两个护膝。”

窦昭目瞪口呆,半晌才道:“难道别人都称他为‘崔便宜’,他的眼孔也太小了吧?真是给太子丢脸。”

她没办法想像前世的崔义俊,是怎样护着太子妃和三位皇长孙逃出东宫的,就像她没有办法想像前世汪渊什么时候勾搭上了辽王,最后还能全身而退一样。

看样子,自己得好好地想想宫变的事了。

窦昭抓住宋墨的衣襟紧了紧。

※※※※※

很快到了十一月初五,陆家老夫人透过儿子陆时给宋宜春传了话过来:“景国公夫人寿宴,京都贵勋之家的女眷多会去贺。窦氏从来不曾经历过这场合,让她跟着我和长公主一起去景国公府,也和公侯伯卿的夫人混个脸熟。”

宋宜春皱眉。

陶器重劝他:“景国公夫人寿宴,夫人不出席,有些说不过去。不仅会得罪景国公府,而且还会得罪陆夫人和宁德长公主……”

宋宜春狠狠地把景国公府的请帖甩在了桌几上。

陶器重示意曾五把请帖收起来,给颐志堂送去。

窦昭得了请帖,和宋墨商量:“我不去行不行?”

自从在东宫诊出了喜脉,因孩子还没有满三个月。他们并没有声张,只告诉了舅母和赵璋如,舅母每天好吃好喝地照顾着窦昭,窦昭越发的不想动弹,每天吃了就睡。睡醒了就和舅母、赵璋如或是说闲话或是做针线。

“最好还是去一趟。”宋墨笑着接过丫鬟手中的山药百合枸杞粥递给窦昭,“是陆老夫人亲自让舅公来跟父亲说的,还捎上了宁德长公主。”

“我知道啊!”窦昭喝着粥,嘟呶道,“就是不想动弹。”

那样子,像在撒娇似的。

宋墨眼中就有了淡淡地笑意,他哄着她:“你去了景国公府回来。我陪你下棋。”

窦昭盈盈地笑,眼睛亮得像宝石,光彩熠熠。

宋墨心中瞬间被柔情填满。

他喜欢这样的窦昭,喜欢窦昭这样的和他撒着娇……他想到那天在马车。窦昭无端端地望着她就流露出喜欢的情愫,他不禁轻轻地抚上了窦昭的脸,声音低沉而又透着几分宠爱地笑道:“你乖乖地和她们应酬,我到时候去接你。”

宋墨的话语取悦的窦昭。

她咯咯地笑。道:“你少来忽悠我——景国公夫人的寿宴,国公爷是平辈。不必去拜寿,你是晚辈,难道也不去?却哄了我来接我。”

宋墨面不敢色地道:“我们去露个面就走,我不派了人去接你,你能走脱身吗?”

“狡猾!”窦昭横了他一眼。

那目光,如夏日中的波光般潋滟,让宋墨心里像被羽毛刷了一下似的。

“怎么能说我这是狡猾呢?”他的目光赤裸裸地落在了窦昭丰盈的酥胸上,“我是怕你身子骨受不了,寿宴上大鱼大肉的,到时候你又要不舒服了。”

“舅母让我带了茶叶在嘴里嚼。”窦昭本想不理会宋墨的目光,可他那目光太灼人,火辣辣的,让她实在是吃不消,忍不住娇嗔道,“和你说话呢,你往哪看呢?”

宋墨在她的耳边道:“我有些日子没见到了,自然想看一看……”

这无赖!

窦昭脸烧了起来,望着宋墨翘着的嘴角,她目光流转,斜睨着宋墨轻声问着“是吗”,然后咬了他的耳朵解着衣襟,“那就让你看看好了。”

宋墨的面孔霎时红了起来。

窦昭低声地笑。

宋墨扑了过去:“你以为我不敢!”狠狠地吻上了她的唇。

内室里就回荡着欢快的笑语。

窗外就传来舅母刻意的咳嗽声:“寿姑,时候不早了,你早点歇了吧!明天还要去景国公会拜寿。”

屋里的笑声戛然而止。

“知道了。”窗内传来窦昭冷静而又淡然的声音,“我这就歇了。”

舅母含笑着回了客房。

内室洒落一阵银铃般的笑声。

宋墨四肢大开,颓然倒在炕上。

窦昭笑颜如花,趴在了宋墨的身边。

“天赐。”她吻着宋墨的面颊,手慢慢地伸进了他的衣襟。

宋墨一把捉住了她的手,亲昵地点了点她的鼻子,柔声道:“逗你玩得呢!”随后坐了起来,道,“我们快歇了吧!”

刚开始可能是想逗逗她,可后来,情况却有点失序。

窦昭从他身后抱了他,靠在他的肩膀对着他的耳朵吹着热气:“真不要我服侍你?我刚刚把那个叫什么‘花营’的书好好研究了一番……”

她的话还没有说话,就被宋墨压在了身下……

内室里又传来窦昭清脆的笑声,还有宋墨嘟呶的抱怨声。

初冬的夜空,挂着几颗星子,如美人妩媚的眼眸,闪烁着动人的璀璨。

第三百四十章 寿辰

景国公夫人育有三子五女,其中三个女儿的婚事都由她亲自选定,而且个个都嫁得很好。特别是长女,下嫁给了翰林院编修夏冰的长子夏皖,当初人人都觉得景国公府的大小姐太委屈,可随着夏皖于承平八年进士及第,承平十一年做了刑部给事中……到去年擢了浙江巡抚之后,再也没有人这么认为了,反而赞扬起景国公夫人慧眼识珠,找了个好女婿。这也是景国公夫人在景国公府为何腰板如此硬朗的重要原因。

窦昭和宋墨到达景国公府的时候,景国公府已是门庭若市。除了那些和景国公府有来往的京都贵勋,景国公府的姻亲也都来给景国公夫人拜寿,景国公府的五位姑爷更是送上价值不菲的寿礼。

宋墨悄声嘱咐窦昭:“你有什么就让丫鬟去叫我,再不济,跟三太太说一声。”

“我知道。”窦昭望着神采飞扬的宋墨,柔声道,“你别喝那么多的酒。”

“嗯!”宋墨颔首,轻轻捏了捏她的手,这才朝前去搀了前头马车坐的陆老夫人。

宁德长公主也随后下了马车。

陆老夫人就拉了窦昭的手对宋墨笑道:“你只管去应酬你的,你媳妇儿我看着,不会少了她一根头发丝的。”

大家轻笑。

宋墨也不害臊,荡荡坦坦地向陆老夫人道谢。

陆老夫人呵呵地笑,转过头去和宁德长公主说话:“这孩子,就是这点讨人喜欢。”

宁德公主抿了嘴笑。

宋墨和陆沁等人辞了陆老夫人等女眷去了东边的正厅,窦昭则有随着陆老夫人等女着进了二门。

张三太太由一群丫鬟婆子簇拥着急急地迎了上来:“公主,外伯祖母……”

她团团地给众人曲膝行礼,大家说说笑笑去了花厅。

景国公夫人正和长兴侯夫人说话,见陆老夫人和宁德公主进来,颇有些意外,一面满脸是笑地起身相迎,一面道:“没想到两位夫人会过来,景国公府真是蓬荜生辉!”

陆老夫人人和宁德长公主比景国公夫人要高一辈,本可以不来,但因为外孙女嫁到了景国公府,抬举抬举景国公夫人,也给外孙女长长脸。

陆老夫人笑道:“这不是想到你们家里来蹭顿饭吃吗?”

“请都请不到的贵客,”景国公夫笑着,“只要你不嫌弃酒水寡浅就好。”

众人寒暄着,互相见过礼,在花厅里坐下。

景国公夫人就和窦昭说着话:“世子夫人可是第一次到我们府上做客,有什么事不好跟我说的,只有管指使你表姐。”

张三太太和宋墨是表亲。

窦昭笑着应是。

景国公夫人就把在座的女眷介绍给她认识:“这是我大姑娘,如今跟着女姑爷在江南的任上,这次我过寿,她特意从江南赶回来的……这是我二姑娘,她的婆婆是宜兴纪家的女儿,和你们家也算是姻亲了……”

窦昭笑着一一见礼。

前世,她和景国公府经常打交道,对他们家的亲戚非常的熟悉。

景国公府的几位姑奶奶忙起身还礼。

花厅里一派热闹。

丫鬟进来禀道:“延安侯府世子夫人到了。”

景国公夫人连声道着“快请”。

汪少夫人却是和东平伯世子夫人一起进来的。

大家少不得一番见礼。

随后广恩伯夫人带着儿媳妇来了,接着宣宁侯夫人来了……

这些人窦昭全都认识,不过是了解多少的分别,特别是宣宁侯郭青海的夫人,不仅和她是忘年之交,而且两人还一起做生意,成了儿女亲家,而此时,郭夫人不过是对着她点头微笑,她们也不可能像上一世似的,为了养家糊口而走到了起了。

窦昭不免有些怅然。

东平伯夫人带着两个女儿过来了。

窦昭不由睁大了眼睛。

那东平伯夫人弱花拂柳般的身姿,闲花照水般的容貌,看着就让人生出几分怜爱来。

她的一对双生女儿虽然年纪还小,却如珠似玉,十分漂亮。

窦昭心口有些闷闷的微。

她忙掏了几片茶叶放在了嘴里,才感觉好一些。

客人渐渐多了起来,花厅欢声笑语,年轻长的妇人坐在一块说话,年纪的小姐们另成一派。

窦昭因为是第一次在京都的勋贵圈子里露面,宁德长公主亲自带着她认人。

都是上一世的熟人,窦昭和人应酬起来毫不费力,客气的问候都说在点子上,让人印象深刻。

陆老夫人和宁德长公主看了不由暗暗点头。

在花厅里待客的张二太太看着眼珠子一转,笑道;“怎么没见济宁侯夫人 ?'…'我记得也给她下了请帖的。”

因魏廷珍是世子夫人,景国公夫人寿宴,按道理应由她帮着张罗。因为景国公夫人不喜欢长子,连带着也不喜欢长媳,所以把厨房里的一摊活交给了魏廷珍,反而让二儿媳和三儿媳在花厅里帮着她待客。

听二儿媳这么一说,景国公夫人不由皱了皱眉。

张三太太手段却比张二太太高明的多,忙笑道:“现在离开席还早,怕是有什么事耽搁了。”说话间,朝着身边的婆子使了眼色。

婆子会意,去了在厨房旁的账房。

魏廷珍正在检查等会寿宴上的寿桃。

那婆子忙上前行礼,道:“夫人,三太太让我跟您禀一声,吉时马上要到了,恐怕等不到济宁侯夫人了。”

因不是整寿,景国公府只请了没出三服的亲戚和一些常来常往的贵勋,寿宴只办一天,并在早上定下拜寿的吉时,张家的亲戚会按照长幼给景国公夫人磕头拜寿,像窦昭这样不是直系亲戚的客人就会被请去坐席,等到那边拜完寿,这边就会开席。若是开了席再来,是件很失礼的事。

魏廷珍心中勃然大怒。

窦明这样,简直就是在打她的脸,根本没有把她放在心上。

她在心里把窦明骂了个狗血淋头。

可当着张三太太身边的婆子,她却不敢流露出一丝的异色,而是笑道:“济宁侯府离这里远一点,多半是路上耽搁了,我这就派人去看看。”然后塞最个红包给她,道,“代我向三太太道声谢。”

婆子欢天喜地走了,魏廷珍却被气得胁疼。

好在派出去的人很快就有了回音:“济宁侯和夫人已经到了门口。”

现人多眼杂,还是等这个事过去了再说吧!

魏廷珍点头,去灶房尝了尝等会上要送到寿宴上的几道菜。

在景国公府门前下了马车的魏廷瑜和窦明的脸色都不怎么好看。

魏廷瑜冲着窦明说了句“你等会见姐姐,帮姐姐招待一下客人,为姐姐分些忧”,就转移去了前院的花厅,

窦明望着魏廷瑜的背景冷笑了数声,这才由丫鬟扶着,跟着张家的管事妈妈进了垂花门。

花厅里珠光宝气,笑语殷殷。

她拜见了景国公夫人。

景国公夫人忙让她:“快起来!快起来!”

窦明含笑站了起来,却看见了坐在景国公夫人身边锦杌上的窦昭。

她怎么来了?

窦明错愕。

窦昭已笑着朝她点了点头。

窦明目光沉了下去。

景国公夫人就朝着窦昭招着手,对窦明道:“你瞧,是谁在我身边?”

几个位小姐还好,在一起玩得不亦悦乎,坐在景国公夫人身边的那妇人却都瞪大了眼睛看着她们。

窦昭不由叹气,淡淡地和窦明打了个招呼。

窦明也不傻,尽管一方帕子快要被她揉成了咸菜,但她还是识实务地轻轻喊了声“姐姐”。

就有人看了看窦昭,又看了看窦明,笑道:“说起来窦家的两位小姐嫁得可真不错,长女做了英国公世子,次女又做了济宁夏侯府夫人,一门两夫人,比那一门三进士可难多了。”

大家哈哈大笑。

就有人接口道:“难得的是窦家四小姐嫁了,娘家还给她添妆。”

窦明愣住。

添妆?

给窦昭添妆?

她怎么不知道?

窦明眼底闪过一丝茫然,朝窦昭望去,就看见窦昭坐在那里笑盈盈地半是玩笑半是认真地道:“不过是父亲疼爱女儿出嫁了为媳不家,想让夫家高看我一眼罢了。”

这就是承认了!

众人哗然。

窦昭出嫁时那一抬银票很多人记忆犹新。

宁德长公主就笑道:“你们听听就算了,可不要乱说!想当初那一抬十两面额的银票就让人眼红得铤而走险,这要是知道寿姑名下有多少产业,还不得又把那些不要命了的劫匪给惹来啊!”

众人七嘴八舌地表示自己不是那种喜八卦的人,却又个个争先恐后地打听着窦昭的**。

“窦夫人,这次窦大人还是送您银票吗?”

“窦夫人,窦家给您添箱的事,我们还是第一次听说。难道令尊怕像上次一个样被贼惦记,所以你们才不声张?”

“为什么不在出嫁的时候写在陪嫁的单子上,要添箱啊?”

“肯定是多西很多,怕被贼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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